原创长篇 凤凰台 第五十九

假设有两个杯子放在桌上。一个盛满了风，像是秋天。一个盛满了雪，像是冬天。有一块方糖就在它们中间。你觉得它会是靠它们谁更近点。事情的关键是，无论靠近了谁，它都将融化无疑。成为一小滩真正的水，甜到不知。不觉。
外面的月亮很大，快到了最圆的时候。他正开车往家里赶。这一天里已经是第二次在这条路上来回。刚才是去送她回家。
来的时候专门准备了一个鱼翅的月饼给她。她说昨天收到了他从国外寄来的袜子。
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那种神情。让他微微不爽。他看着她，笑了笑。问她“好看了？”。她说“还行”。
“上个圣诞，我也曾想送你袜子，只是看了半天没有选到如意的。他送你的是什么样子”
“就是普通的袜子，我拿给看”说着她去包包里找。他说：“别找了”
“我妈打了月饼，一会儿给你拿些”
“呵呵。好的，我家是买的，不过还是自己做的好吃。那种朴实和真实的味道。你会打月饼吗”
“不会。我会吃月饼。”
“呵呵。将来会打吗”
“估计不会吧。”
“我上午给你发短信，你怎么不回复”
“我觉得下午就要见到你了，有多少话不能当面说”
“下午我要认真的开车送你。你看远处有赶马车的老汉，其实有时候觉得那种生活很好。”
“不知道他是去做什么”
“应该是回家去吧。”
“明天的月亮会升起的很早。记得很小的时候那会儿过中秋，月亮很早就会升起来，挂在东边的天上，很大，微微的流露出白色的光来。还有白兔的影子。”
“今天会不会”
“现在还早些吧，升起来也不会很圆”
“最圆的应该是明天夜里和后天夜里”
“他在那边也过中秋吗”
“不知道他自己会不会过，那边应该不过的吧”
“我要是在外面，你会不会更想我”
“你要是在外面，我们也不知道会不会还能认识彼此。一会儿到我家坐坐”
“不用了吧”
“都来了，一起进去呗”
“嗯。进去说什么，我不会说话的”
“他们又不是不认识你”
“他们认识他吗”
“知道。”
“你该带他去你家”他说完这句话，又觉得自己这是在说什么。
“你放假准备去哪”
“在家里呆着，哪也不去。反正就两三天”
“嗯。”
外面的景物和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觉得都彼此熟悉了一样。他记得中途的时候会经过一片空旷的田野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和周围的一切很不协调，却依然让人觉得美好，想要在那里做过多的逗留。他问她那地方过了没有。她问他哪儿。他说就是那篇田野。很大很空旷的地方，和乐园一样。她说还没。于是他就一边开车，一边向远方眺望。不要错过那地方，虽然每次都会经过，但是每次都会想起来这地方。有说不出来的美好。就像是她。又像是他和她的事情那样。
“你要下去吗待会儿到了哪地方”她问
“不下去了，看一看就行。赶紧把你送回家，提前团聚吧”
“呵呵，还有你，家里也很想你吧”
“我妹妹老吵着让我回去”
“呵呵。有个妹妹真好”
“你不也是有个哥哥吗”
“嗯。叔叔家的。堂兄。不像你们，从小就在一个家里白天黑夜的见着”
“嗯。将来妹妹大了也会嫁人，到了别人的家。其实没有谁能陪谁走完好多的路。或许大家注定都是这样。与生俱来的孤单。”
“因为孤单，人就想到了爱情。因为友谊毕竟是友谊。”
“爱情是不是真的驱逐了孤单。”
“我也不知道”
“你应该知道。你沉浸的是两个人的爱情。不像我。”
“你说，你要是能进一步或是退一步那该多好”
“呵呵。傻瓜都会卡在一处。进退两难。”
“不说这个了。你看那地方”
他就扭头去看。真是那里，一片辽阔，像延展到天地接头的那里，让人生了崇高和净美的遐想，想要带着自己心爱的人，一起到那遥远的远方去看看。他问她，这原野的尽头连着的是哪里。
她说：“还是榆次吧。”
他说：“看样子远的就像天涯。我们要是开车去，一定会很快到达。要不要试试”
她说：“呵呵。你又说胡话。怎么开车去。往那边没路通着。要去只能步行，估计还得带上好多干粮。没准儿还得再外面过夜。”
“有地图的话可以翻翻看”
“地图上找不到这片田野，它没有名字”
“嗯。但凡没有名字的，或许都是美好的”
“因为无法命名的缘故是不是”
“人们把好的名字都给了别的只剩下他们，逐渐的就被遗忘了。等到我们想起的时候，那些人已经不在了。要是我们有大把的时间，我一定会带你步行走到对面去，给这一路命名”
“嗯。带别人去也可以。”
“呵呵。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这只是你和我的。要么就去，要么就不去。不会有别人什么事情。”
“月饼，你喜欢吃玫瑰的还是红糖花生的”
“还行，没什么反正就是应景，尝尝可以，吃多了估计就腻味了”
那原野离开他们之后，距离她的家中也就不远了，只是在她家的阳台上，无论如何也望不到这片原野的地方。到了她家，他爸爸妈妈都在，他只是以同学好友的身份去送他回去，看得出来她的爸爸妈妈很喜欢他。很直观的感觉。如她所说，她爸爸妈妈也知道有那个人的存在。或许这是她自己的事情，好些估计都得她自己，拿主意。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他说天色不早要回去了。她爸爸说应该吃了饭再走，因为她的妈妈已经去张罗晚饭去了。他看着她笑了笑。那笑容好像隐约的给她传递一种像是胜利的情形。她也若有所知的笑了。
他说，还是早点回去，趁天还没黑，并谢谢她妈妈留饭，还让他们别把他当外人，反正经常来的。于是她送出来他，他手里拿着她给他准备的吃的，有月饼，葡萄，苹果，梨子。他说你看我这次来的。拿这么多东西回去。
“你刚才笑的很顽皮”
“。他要来了你家会不会也这么讨长辈的喜欢”
“不知道。应该不会吧”
“那你会不会听长辈的话”
“有的会，有的不会”
“那我回去了”
“路上当心，回去给我电话”
“嗯”
他离开的时候，想起生重逢，想起生别离。想起明天此刻的那个白月亮。于一处停留，收到一条短信，不是她的，写的是那首《丑梨诗》：“灰豸凝清古，霜津溢澹甜。面嫌汤后白，心慰邑中黔。美实种寒谷，珍尝近御奁。彼姝徒冠玉，争得似无盐”。
他给她打电话，问她知道不知道丑梨诗。她说不知道。他告诉她，他比梨子好看很多。她就笑了。他也笑，笑她或许还是不懂自己，然后打开了那些吃的。拿起一个梨子，咬了一口，居然很甜。
不骗你的。
第五十九回 2011年5月29日星期日22:25:18毕
全文未完 见《凤凰台》第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