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镜子•妆台
梦•镜子•妆台
妆台
废名
因为梦里梦见我是个镜子，
沉在海里他将也是个镜子，
一位女郎拾去
她将放上她的妆台。
因为此地是妆台，
不可有悲哀。
五月十六日
（原载1934年1月1日《文学季刊》创刊号）
在这首诗里，诗人用了三个意象：梦、镜子和妆台。胡适先生曾经写过《梦与诗》。就诗本身的创作而言，梦与诗有着极其密切的关系。当然梦也并非一定实指梦境，就像李白《梦游天姥吟留别》一样。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不管是真实梦境还是艺术创造，此处“梦”定是出于作者某种理念的虚指。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出现在梦境里的一切都是做梦人日常生活的反映。
“镜子”是日常生活中一件平常的器物，它的功用，即人借其来正衣冠，修容颜。“妆台”即是女子的梳妆台。
“因为梦里梦见我是个镜子”。诗人梦见自己是个镜子，镜子当然是要放在梳妆台上，然这不是普通的一面镜子，这是一位善感的诗人幻化成的镜子，则他的位置便不能随便摆放，他最好的位置应是在那个自己喜欢的女子的梳妆台上。“沉在海里他将也是个镜子”，镜子是不能自己沉入海底的，一个“沉”字可以看出在这个幻化而成的镜子里仍有人的意志。海不是镜子的好归宿，镜子要借外力“沉在海里”，即可知，他是受了大悲痛。联系上句，可以认为这是镜子没能摆放在适宜的位置的结果。然而，后面有发生了转机。沉在海里的镜子被一位女郎拾去，摆上了自己的妆台。尽管这不是当初自己给自己的位置，但“因为此地是妆台”，所以“不可有悲哀”。尽管说不可有悲哀，心中仍然有遗憾。
由此，有人认为这是一首爱情诗或殉情诗。这当然是可以的，但仅仅把它看成是一首爱情诗，就会大大限制其意义。美的诗歌定是意蕴丰富而耐人寻味的，是需要一遍遍品读的。在再三品读这首诗后，我觉得将其看作一首爱情诗，没错。但是看这首诗平静的口吻，感情的节制，我更觉得这是诗人在经历一些纷繁人事后的一种宁静。
2011-05-08
妆台
废名
因为梦里梦见我是个镜子，
沉在海里他将也是个镜子，
一位女郎拾去
她将放上她的妆台。
因为此地是妆台，
不可有悲哀。
五月十六日
（原载1934年1月1日《文学季刊》创刊号）
在这首诗里，诗人用了三个意象：梦、镜子和妆台。胡适先生曾经写过《梦与诗》。就诗本身的创作而言，梦与诗有着极其密切的关系。当然梦也并非一定实指梦境，就像李白《梦游天姥吟留别》一样。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不管是真实梦境还是艺术创造，此处“梦”定是出于作者某种理念的虚指。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出现在梦境里的一切都是做梦人日常生活的反映。
“镜子”是日常生活中一件平常的器物，它的功用，即人借其来正衣冠，修容颜。“妆台”即是女子的梳妆台。
“因为梦里梦见我是个镜子”。诗人梦见自己是个镜子，镜子当然是要放在梳妆台上，然这不是普通的一面镜子，这是一位善感的诗人幻化成的镜子，则他的位置便不能随便摆放，他最好的位置应是在那个自己喜欢的女子的梳妆台上。“沉在海里他将也是个镜子”，镜子是不能自己沉入海底的，一个“沉”字可以看出在这个幻化而成的镜子里仍有人的意志。海不是镜子的好归宿，镜子要借外力“沉在海里”，即可知，他是受了大悲痛。联系上句，可以认为这是镜子没能摆放在适宜的位置的结果。然而，后面有发生了转机。沉在海里的镜子被一位女郎拾去，摆上了自己的妆台。尽管这不是当初自己给自己的位置，但“因为此地是妆台”，所以“不可有悲哀”。尽管说不可有悲哀，心中仍然有遗憾。
由此，有人认为这是一首爱情诗或殉情诗。这当然是可以的，但仅仅把它看成是一首爱情诗，就会大大限制其意义。美的诗歌定是意蕴丰富而耐人寻味的，是需要一遍遍品读的。在再三品读这首诗后，我觉得将其看作一首爱情诗，没错。但是看这首诗平静的口吻，感情的节制，我更觉得这是诗人在经历一些纷繁人事后的一种宁静。
2011-05-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