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歌•浅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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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5.6 立夏
泉眼无声惜细流
树荫照水爱晴柔
小荷才露尖尖角
早有蜻蜓立上头
小时候第一次
在语文课本里
读到这首诗
只觉朗朗上口
谈不上欢喜至极
那时候
还不懂得什么叫
小巧精致
柔和宜人的境界
也不在乎作者多么
善于捕捉景物的特征
以及稍纵即逝的变化
只是 尤记得
同桌故意把诗句拆开来
歪着脑袋怪腔怪调地读
树阴照水~爱~情~柔~
一边嬉笑一边手舞足蹈
看见女孩们
脸颊微微泛起的红晕
觉得是多么有意思的事情呐
那是 我们
连暧昧都还不懂的年纪
觉得爱情二字是多么神秘
那时 我们
还可以如此率真地提起
甚至大声地朗读 一遍又一遍
即便那是错误截取的同音字
那个时候 我们对爱情的初衷
是不是还像诗里的
初夏 静美的样子
淡然 柔和
温暖 美好
我们虔诚得
毫无迷惑
后来我们学会了
不断地爱
不断地伤害
暧昧永不停歇
身边不断有人
来来回回 更迭交错
离别邂逅
终于只剩下
自己一个人漂泊
无所依附
别无所托
就像我们后来
也学会了那些
高超的技艺手法
堆砌的华丽辞藻
我们竭尽全力地追逐和争夺
以为这样
在生命里铺上了厚重的油彩
便可将青春紧握
却不解为什么
那张最美丽的图画
连最初勾勒的线条
也消失不见了
我们终于
累了乏了厌了倦了
才发现
曾经以为最浓墨重彩的
却不过是
覆在记忆里的一层尘埃
薄薄地被风一吹
便逝去得了无踪影
再回过头来时
看到了
其实很早以前
就有一粒种子
在记忆里落下
它是那样
安静得不动声色
在后来的无数个
乏味而失意的日子里
被我们反复咀嚼
揣摩每一个细节
那些纤毫脉络 舒张发芽
不知何时已深入骨髓
终于凝结成
心上的小花一朵
我们就是这样怀恋着
我们最初的那场小小爱恋
它比那些大肆泼墨
弥足珍贵得多
在人生的初夏
绿荫还很清浅
光晕还很柔和
一切看起来
比晚春更蓬勃
比隆冬更热烈
在这样一个平常夜
心底里应着这泛起的微波
荡开一层又一层涟漪
被澎湃的思绪湮没
我小心整理过去 将它轻轻包裹
重新面对 有你的未来
义无反顾
等待着
一场
长大之后
真正绚烂的
夏花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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