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抱我的那个人走了

回家的车上泪水已经流干，只在脸上留下硬硬的触感。
两周时间，透彻了人情。
小时候爷爷抱着我。在18层楼上看到远处高高的塔。我问爷爷那是什么呀？爷爷为了哄我，到处问我爸爸妈妈开电梯的阿姨。大家都说不清道不明。
一只高塔矗立。没有人想过为何。
于是爷爷抱着我走了好远好远。走到塔下去，仰头看看入云的塔端。
蓝天里太阳下，被明晃晃的阳光刺痛了双眼。问了看门的人，才知道那是测气象的塔。
20多年过去。爷爷走了。塔还站在那里。不知道那入云的塔端，是否可以帮我问候爷爷。问他是否看见奶奶。问他已到头七，还习不习惯那边的生活。问他，我们流泪嚎啕，他可曾听见。
小时候，爷爷最喜欢抱我。他和奶奶从杭州到北京，晃晃荡荡1天多的火车。心里急切的看长子的闺女。小时候的我也最淘气。顺着爷爷抱着的手往上爬。汗衫被我拉破，只听得爷爷大叫大笑。这是我没有记忆却听得最多记得最牢的片段。爷爷戳我的脑门说我是小猴子。奶奶追着我满处跑，让我吃饭和睡觉。
本科的时候去看爷爷。爷爷家里面好冷。我把脚放进他的被窝，爷爷笑眯眯地把遥控器给我让我看电视，我却抱着小说不曾撒手。如果三月份的时候不怕冷回去探望会有多好。握着我的手，一使劲只听我嗷嗷叫，然后笑得像小孩子一样。但是前几天。握我的手，却怎么也会松开。
最后一段日子，精神不济。话也说不出。却依然看着我微笑。把手上的手链摘下戴在我手上。意识不清的时候，看着我流下的泪，抬手去擦。喂他喝水，喝粥，都摆手不要。氧气管也要拔掉。说不清楚的话，让我们去，离去。怕给我们添任何麻烦。
妈妈说，想爷爷的时候，看看月亮。但是，那天却是阴天。
爷爷走的时候，雨下倾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