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色戒》想到的~

由李安导演的电影《色戒》前阵在全国火爆上映，电影中的女主角汤唯也是名利双收，人气飚升地厉害。借着电影《色戒》刮起的这阵风，笔者想谈谈《色戒》这部小说和它的作者张爱玲。张爱玲初写《色戒》是在1950年，据说这部小说张爱玲前前后后修改了三十年，可见张氏对这部小说的重视。这部小说只有一万三千多字，似乎也不是张爱玲最好的作品，但小说描写的内容——王佳芝和汉奸易先生的恋情，却多少让人联想起张爱玲和胡兰成的恋情。据说当年许多人捕风捉影说这部小说是张爱玲的爱情小传。但张爱玲否认了，并在文章中自曝故事的源头是四十年代胡兰成给她讲的一个真实故事，故事中的男女主人公原型都有名有姓。张爱玲这种明确的表态，多少是撇清小说和自己的关系。但是要说张爱玲没有在小说中有一点心理投射，那似乎也站不住脚。张爱玲和胡兰成六十年前的那段刻骨铭心之恋对于张，胡两人都有深远的意义。唐潢似的汉奸文人胡兰成虽然薄情寡义，却始终在心里给张爱玲敬着一柱香，他认为是张爱玲开了他的聪明。张爱玲则被胡兰成的负心伤到动骨，一向心硬且很少流泪的张爱玲最后是揽着胡兰成的脖子在哭。但始乱终弃终归是始乱终弃，张爱玲在这场恋情中处于感情被严重损害的一方。张爱玲生长在一个衰落的封建贵族遗少之家，父母很早离异，父亲整日吸毒，后母对她也很刻薄。张爱玲后来和父亲的家彻底决裂，离家出走，但童年的无爱的阴影却伴随了她一生。是胡兰成的出现第一次打开了她的心扉，这个比她打了很多岁的中年男人让张爱玲生命中第一次全身心地去爱。张爱玲说自己在胡兰成面前是“尘埃中开出的花朵”，由此可见张爱玲的爱是多么的虔诚。但胡兰成的浪子天性决定了他不可能和一个女人厮守终身。张爱玲为了胡兰成曾经一再妥协，最终还是为爱负伤，从此以后绝口不提胡兰成。笔者以为这是张爱玲感情受伤后必然的反映，或者说是张爱玲脆弱敏感的心灵遭重创后自我保护的本能。那是童年时候缺少家庭温暖的张爱玲的本能，一旦遇见无法挽回的情感，张爱玲就永远拒绝它。少女时代和父亲的决裂，远走美国后再也没回过的上海，如此种种，张爱玲是一个不会回头的人。但绝口不提归绝口不提，张爱玲心里就永远不会想起那段恋情吗？小说《色戒》泄漏了张爱玲心底的秘密。小说中王佳芝飞蛾扑火般的爱情悲剧，全由那一念之间的“这个人是真爱我的”。王佳芝因这一念之差，断送了性命，但张爱玲在小说结尾给她说了公道话“她临终一定恨他。不过‘无毒不丈夫’，不是这样的男子汉，她也不会爱他”。这让笔者想起了一则寓言：一位圣人搭救了一条受伤的蛇，蛇却咬了他一口。过了不久，圣人又看到一条受伤的蛇，再去搭救，又被蛇咬了一口。有人问圣人为何明知蛇会咬他，还施搭救？圣人说，这实在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因为救它是我的本性，咬我是它的本能。”“因为懂得，所以慈悲”。这是张爱玲写给胡兰成的话，也是小说《色戒》中王佳芝那一念之差的根由。色可戒，情难挡，爱就是不问值得不值得。张爱玲的《色戒》既是写给读者看的，也是写给她自己看的。但张爱玲不希望别人看出她的秘密。以张爱玲的性格，对于外界的批评和说道她是极少回应的，但面对旁人对《色戒》的猜测，她说话了，而且说地还很清楚，那就是这个小说不是写她和胡兰成的恋情。这个上海女子在行动上是决绝的，她不想看低了自己，也不想被旁人看低。
    《色戒》初稿写于1950年，到今年电影《色戒》上映足足隔了快六十年，一个甲子了，天底下又有多少怨女痴男在红尘中爱恨纠缠。“因为懂得，所以慈悲”，对那段爱恨交织的爱情，想来张爱玲是不悔的。
                                                                                                                 11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