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 听
幻 听
---------------献给明知故犯的我们----------------
我常常在失眠的夜晚戴着眼罩平躺在床上将被子盖过头顶，留一条缝隙，然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这能帮助我的睡眠。手机就放在枕边，它永远充满精力，绿色的信号灯生命不息地闪烁着，我必须把它翻身过来才不至于打扰到我的休息，就在这个时候，床头会有微弱的震动，耳中传来若有似无的翁鸣声，我下意识地胡乱摸索手机，扯下眼罩，我想应该是，不，肯定是你的信息。可绿色的信号灯还在那不紧不慢地跳跃着，它没有变成红色，意思是没有新来的电话或者短信，可是我仍然不依，像一个顽固着壁炉里永远会有圣诞老人从烟囱里丢下礼物的小孩一样，打开屏幕，没有短信，没有电话，没有所谓的惊喜，没有意想不到的礼物，什么都没有，只有屏幕里那张歪着脑袋斜躺在床上正对着我莞尔微笑的脸颊，那是我记忆里最粲然的容颜。我将它放在心底的最深处，被温吞的想念浸着，被切肤的悲伤裹着，时间不知道在某一刻停下脚步，换去了刻薄的外套，慈悲地抚过我眼角的泪水，它说，“孩子，你太累，要休息了。”我的耳朵像被保鲜膜裹住了厚厚的一层，连呼吸的声音都不再有，我知道时间停了，我便没有理由再去奔波，再去追逐，再去想念，再去爱，再去恨，我想，可以安然入睡了。
◇
一月下旬的时候，武汉的街道便开始冷清，但鲜少的路人脸上总会洋溢着各种家长里短的表情，这和其他喧哗的大城市是不一样的，在那些城市，繁华和热闹是城市本身的，和人们无关，就像站在上海黄浦区的街头，即便身边没有一个人，你也能体验到火树银花的盛大，最重要的是你不会寂寞，你顾不上寂寞。但你站在武汉的街头，哪怕只是一个巷角，从你身边经过一个路人，他可能是在讲电话，也可能是在和朋友攀谈什么，抑或是独自一人戴着耳塞摇头晃脑的，或许你和他连眼神的交错都没有，但他脸上的神情是和煦的，是有温度的，你不可能不被传染。就像现在我站在中南丁字路口的安全岛上，眼前是车水马龙的一片洪流，等着绿灯，东子指着我身边的一个陌生男生，带着一脸坏笑，窃窃地问我，“你觉得，是他好看，还是你朋友好看？”他故意把“你觉得”三个字拖得意味深长，我别扭地转过头去打量，还好，现在安全岛上就我们三个人，我不用太吃力就能看清他的模样，棱角分明的五官，眼神交聚在中建三局的幕布板上，一副戏谑的样子，短而密集的寸板头很适合他，轮廓就是他的优势，要命的是他知道这一点，现在正在把它发扬光大。红色的卫衣连帽从他的棒球衫中显露出来，那一抹红色不多不少地把这个夜晚点缀得精神点，配上天蓝泛白的牛仔裤和白色板鞋，只能说，他是一个把自己观察得很透彻，活得很明白的人，明白自己需要什么，适合什么。
“不是一个型，比较不了。”我慌于刚才沉溺的尴尬，连忙回过神来。“得，你朋友已经败了。”东子了解我，不用我说，更不用他说，豪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而要命的是旁边这个人是，我们心领神会着这点小秘密，半晌相视不语。但没关系，为了证明给他看，我又补了一句，“在我心中，豪豪最帅好吧？！”其实我也不知道想证明什么，但我心底就是憋着一口气，我必须说出来。说实在的，在我要好的朋友面前我不需要这么较真，很多事情我们不说都懂。就在这个时候，伴随着前面一辆公交的巨大鸣笛，我的手机隔着牛仔裤震动起来，我仰着脑袋一边拿手机一边和东子说，“肯定是我朋友，赌么？”他向我翻了一个白眼，然后果不其然的是豪的电话，“在干什么？想我没？”我将手机扬着高高的，冲着东子骄傲地抬了抬脑袋，意思是说，看，看，我说的没错吧。“应该有点吧。”我说了假话，应该是很想，可我必须给自己留有余地，不能把想念表现地太过极致，不然他会得寸进尺，因为在过马路，随便说上两句准备回家了再联系，东子叹了口气，“这次没准你们可以长久一点。”就为了这句话，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走，请你宵夜去。”等红灯转为绿灯的时候，我又看了看身旁的男人，他抿着嘴巴看着自己的手机，腼腆的表情，很可爱。我不知道我们与这个陌生人之间有多少的相互影响，或者说，人与人之间超过了一定的距离彼此靠近着的时候，就会有莫名的化学反应。总之，后来我和东子有说有笑地离开了，将这个英气逼人的男子和武汉的夜晚抛在脑后。同样的，希望他今晚开心，我从不吝啬于给陌生人祝福，更何况是一个帅哥。
其实那天晚上回家以后，我准备将那个关于距离的话题同豪讨论一下，我想说的是，“如果两个无限靠近的人能相互作用甚至死相互反应，那是不是可以闻到彼此身上费洛蒙的芬芳，是不是可以看见荷尔蒙迸发出来的花火？那我和你之间连视频电话都要隔着一层屏幕，这样的距离我们产生的积极反应是什么呢？”可是，最后我还是没说出口，可能是我忘了，也可能是我知道他的回答一定是觉得我又幼稚了，但不管怎样，爱情它确实稳稳当当的存在着，我每天都与它耳鬓厮磨，相拥而眠，没有什么是比它更美好的事了，对不对。
◆
宿舍楼下保安裹了裹自己的军大衣，咳了两声，然后进了转角的值班室，我气地全身发抖，抡起袖子将烟头弹到了窗外，一簇星火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刘X豪，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蛮横不讲道理，这个地球不是围着你转的，不是所有人都应该为你临时的抽查而时刻待命着，我不可能每天不在寝室就在家里，如果哪天我身边没同学，没电脑，没视频，没家里的徒壁四面，刚巧又是深夜我在外面，喂——你听我说，刚巧我又在外面，那我怎么给你证明我没出去瞎混？那是不是还要我爸妈给你打个电话？”他又开始了，他隔三差五地就喜欢这么胡闹，也不是，他自我的性格是天天的，是根深蒂固的，“是的，不允许晚上不在家，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对，就让你爸妈给我打。”他义正言辞的像是道理都在自己手上，完全不服软。我在学校里没有视频，刚巧我的室友没有一个是有视频的，也没有什么操蛋的寝室专用电话，什么年代了，寝室哪来的固话，他便开始不依不饶，一口咬死了我在外面瞎混，我没有办法，深更半夜的打搅到了两个熟睡的室友，拿了他们的电话给他回拨过去，这才消停。我是不能直接关机的，对于这种无理取闹如果只是简单的置之不理的话，到了第二天，你连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都没有了，他便会一口咬定我昨晚的心虚和子虚乌有的龌龊事。后半夜里，我把手机放在枕边，怕是他又来什么突击检查，如果电话没接到，我觉得便是世界末日要来了。理所当然的，那天晚上我没有睡好，并且凉了身子，三番两次地从床上惊醒，总觉得手机有震动，直起身子，翻看了半天，也没找到任何的信息，再次睡下，这样折腾几次，天变亮了。
他肯定不记得，在我们刚确立关系的时候，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不准偷瞄帅哥，知道了么”。那个时候，我刚被前男友劈腿，准确的说，是我不明不白的做了第三者，我老是遇上这样的事情，说好了拿真心换真心，对方也笑呵呵地承诺，保证，发誓，到最后，到真相大白的时候，倒霉的总是我。悲伤疼痛都是后话了，我只是想问问，难道不知道有句谚语叫，纸包不住火么。就在我拿着到手却又失手的爱情啼笑皆非的时候，豪就闯进了我的生活。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更让我觉得我们之间不可能的是，他是江苏人，而我是武汉人，我相信爱情，但我不相信距离产生美，但是他认真的说，“让我想一天，明天，明天我告诉你我们怎么交往，我是认真的。”他认真起来的时候有股与之年龄不符的魅力，到了第二天，他便真的像作报告一样条条款款地将交往事项列出来，虽然从目前来看，除了“认真对待感情”之外没有一条做到了，没有一个月来看我一到两次，应该是两个月一次都没有，没有对我坦诚相待，骗人是元老级别的，有时候，只要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那就是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过。但不管种种，他当初的专注让我感动。
牵挂一个人是件好事情。可以把你变得更温柔，更坚强，变得比原来的你更好。当你看着他在照片里顶着一头乱发冲着浴室镜子自拍的时候，你没有告诉他他可爱的样子让你想"要"；当他一言不发在电话那头正准备下一轮对你责骂的时候，你没有告诉他就算是吵架的时候你也在欣赏他的一本正经；当你站在宿舍阳台上被瑟瑟寒风吹得直跺脚眼前全是一片黑压压的寝室楼只为了多说那么一两句话也不愿透漏自己其实被冻久了是会过敏的，这时候让你明白了一个汉语词汇：心甘情愿。--什么叫幸福呢？幸福就是：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在这幸福中你可以是一个俯视这片草原的眼神，你也可以是众多野花中的一朵，都无所谓。在这幸福中你蜕变成了一个男人，一个安静、悠然、满足、认命的二十二岁的男人，尽管你们从来没有"做过"。
现在，我还是老问他，“想我没？”抑或是“爱不爱我？”像是某种强心剂般时刻提醒着他是一个有牵挂的人，一个背负着恋爱责任的人，他的回答从最先开始的“想啊，当然”到最后的“应该有吧”，“我记得好像有”等等。有一次，我再次问他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开始有些不耐烦，最后还是耐着性子说了“想，我保证”心存的那一点忐忑在那一瞬间不翼而飞。他不过是应付式的陈诉了一句对他来说不痛不痒的句子，但是他不知道，对于我，那已经是一种恩慈。所以后来，尽管我们的关系已经因为生活的烦琐而不可避免地溃败，我也愿意多迁就他一点，在允许的范畴之类。孤独像贫穷那样，让自己像一个找不到身份的人流离失所，甚至无家可归，可以令一个人丧失尊严。他毕竟是挽救过我尊严了，时至今日，我依然觉得，我该谢谢他。
◇
爱情像一道伤疤，又疼痛又深刻，但还好，总归它穿着明媚的外衣。这让我多少心存安慰，可是我不知道这样的外衣能穿到什么时候，能撑到什么时候，我不怕痛，但我怕看到它贫瘠的内里，我怕与它的真相四目相接，我怕受到周遭的嘲笑和唾弃，然后便开始落荒而逃。所以豪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都决定着这件外衣的质量，在三月初，我和他分手过一次，但他在消失了不到一个星期后，发来一条“我想了一天，不知道怎么说，但我就是不想放手！！”的短信，在我认识的他中，类似的争取是从未有过的，他是那种眼中只有自己的人，以他的话说就是，“倘若对方提出分手，我是不会争取的，我不是那种苟延残喘的人，更何况，我又不差”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几乎成了他的口头禅，更像是一磅定时炸弹时刻提醒着我千万别把他弄丢了，丢了就没有了。可是那一次，我是真的被他恶劣的性格压垮了，谁也没提分手，就这么不了了之的不再联系。谁知道后来他会来这么一出，毋庸置疑的，我没出息的被感动了。
然后，我就收到了他给我寄来的礼物，那是他早就准备好送我的东西，却在复合的第二天邮寄到了我的学校里，可能他觉得，那是最和适宜的。是什么东西，我不说，因为它没让我太喜欢，甚至是让我看到了他浅薄的价值观，但碍于情理和感动，我没有和他说，“其实爱一个人真的不是送他什么东西，或许那些东西对你来说不费吹灰之力，但我看到的心意真的寥寥无几。”但那又如何呢，他眼里是有我的，多少的分量，起码是可以支撑着他这么懒惰的人去买礼物，去打包，去填写邮单，去知会我一声的气力吧，我想这对他来说已经不容易了，我必须学会知足。
从收发室里因为名字和证件的关系费了一番周折拿到你寄来的EMS，险些和工作人员打了起来。回宿舍的路上，看到牛皮纸盒上那一页复印的邮单，上面布满了他蓝色的笔迹，清秀明朗。那一刻，觉得彼此间的距离是那么的近，抚摸着上面的字迹觉得他就在自己身边，伤怀到一瞬间觉得眼底有泪，阳光刺眼地让这一切都觉得不真实。当即跑回寝室，第一件事便是拿着小刀沿着纸盒的边缘将邮单方方正正地裁剪下来，因为它粘贴地太牢靠，怕撕坏了边角，只能连同那一面的纸盒一起保存下来，一遍遍地看着他熟悉的名字，电话，地址，哪怕是邮编都不愿意漏掉，觉得这一秒便能抚摸到他的脸庞，但深知那又是一个遥不可及的距离，最后再次看到他的名字时，抚着那平顺的一勾一撇，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从那个时候起，便一直把这个纸盒片放在书包的最底层，在很多很多坚持不下来的时候，比如面对天性懒散的我在某一个午后找了万般的理由不想去健身；比如在周末赖床不想早起去爬山涉水地去上双学位的时候；比如面对他突如其来的蛮狠无理和咄咄逼人；比如在身边很多朋友都劝我算了吧的时候；比如在我真的有那么萨那间觉得我不适合他他也可以找到更好的恋人的时候... ...都会一个人低下头去拉开书包最里层一个几乎从来不会拉开的拉链，拿出纸盒片来，把那些已经烂熟于心的蓝色泛白字词读下去，读到最后总是会闭上眼睛，怆然欲泣，觉得我们间的恋爱总比其他人的经历更为艰难，因为有这些的支撑，也仅仅只是这贫瘠的支撑，自己才有勇气继续走下去，即便如履薄冰，有时候会想的积极一点，觉得其实这是昭示着在追逐幸福的路上遇到的痛苦都并不枉然。
直到最近，那个纸盒片已经在书包其他杂物中挤压的不成样子，再真么下去，健身之后汗水浸湿的衣服，跑鞋生硬的摩擦都会把它弄的面目全非，我总觉得它就是我们爱情的全部，我们的体温，我们的交接，我们的真实全都一笔一划地雕刻在上面，如果它没了，我们的爱情也就完了。所以没有办法，我只能将它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放进不常用的一个抽屉里，邮单的边角已经卷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破损处一条裂缝来，像是一个隐喻，更像是一个征兆，告诉我们相互维系的感情并不容易，可能下一秒便会支离破碎。
因为开学以后鲜少会叫，上个星期，爸爸开车过来帮我清理一些换洗的衣服和杂物回去，我把那些没来得及洗的脏衣服一件件往袋里装，他便帮我清理书桌，“什么是需要的，什么是要带回家的，什么是要丢掉的，都说说，看你这，跟拾荒一样。”我低着脑袋，叹了口气，“随便吧，顺眼的都是要的，不顺眼的都是要丢的。”
“你这说的什么话，那我自己看着办了。”爸爸不再搭理我，我也不知道我在赌什么气，只觉得这日子过得不急不缓，再也不会有什么精彩留给我去期待和奋斗，美院在这荒郊野岭的校区逐日消褪了每个人的心智，笃定的，热烈的，浪漫的，等等，最终都变成了一个相生而死的等待。当看到自己桌子干干净净，亮亮堂堂的时候，觉得有一丝痛快，起码轻松了一些。当我上网看了微薄上一两个笑话时，心里突然莫名的落空起来，忽然想起某些事，拉开抽屉，才发现除了几把刻刀和木板几乎空空如也，那纸盒片不见了，我给爸爸打了个电话，他已经上了三环，寥寥几句“当垃圾扔了，不是你说部顺眼的都要扔么...”没等他说完，我便像发疯似的去翻门口的垃圾桶，还好还好，它安静地躺在一堆饭盒旁边，沾了一些油渍和灰尘，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婴儿那样，没有哭没有闹很乖的样子，只是让我心中有那么一点酸楚，将它捧了起来，简单的清理便又放进了抽屉，那个夜晚，睡的十分的不安，他回了一条“睡了，晚安”便再也没有其他的信息，总把室友
游戏里的震动声当做他的短信，几经辗转，最终在疲惫中睡了过去。
这样的事，直到我和他分手的今天都从未提及过，怕他说我幼稚，甚至是矫情。但曾经遗失过的即便又重新找回，也只是个形式，形式以外永远是曲终人散的本质，既然这样，既然不变的永远是当初被我看破的那个隐喻，那又何必再多费口舌其中的温情，善意和痴恋呢。
所以人的这一生，我们抓住的都只是些看起来庞大却本质上无关紧要的东西；遗失的，总是无从弥补的部分，因为它形态微小，或甚至本身就并不可见。比如因成长而失去青春，因金钱而失去快乐，因名誉而失去自由，因激情私欲而失去那看似淡薄的爱情……
◆
自从大学以后，我和大王见面的次数寥寥，他难得放年假回来过春节，约过几次，最后一起出来吃了饭，然后去了M，一个外地开的酒吧。那是我第一次去，怎么说，换做其他人我是不会一起的，大王在我和他认识的头几年，没有过多的联系和来往，期间关系却也不见淡薄，就这么不咸不淡的维系着，我总觉得，这样的存在必定有着它的道理，比如相隔两地的挂念，比如节假期间填补无聊生活的一次见面，比如和他去了M。我永远记得，那天我们去了汉口的江滩，那间酒吧门庭若市在我们十几米以外，不知为何，想到了豪，便和他发了一条短信，就当只会一声。酒吧的招牌是纯白色的灯牌，棱角分明的英文招牌让我觉得这个夜晚生色不少。人在那些狡黠昏暗中像一个个树精，东倒西歪的人们鱼贯而出，午夜大街上安静得像是一块铭文简单的墓碑，就算是他们的喧哗也改变不了的那种安静。我知道，进去以后大王会带我见他几的个好友，他们会给我善意的微笑，但我不知道哪来的一丝恐慌，觉得不应该去，所有来这的人，都是买醉之后等着和天亮一起清醒，他们有那么多的理由和借口来逃避这样的夜晚和寂寞，所以是要纵容放肆一下的。可是我没有啊，我必须矫正这样的心态去面对接下来的一个个新认识的朋友，“这是我兄弟，陈词啊，来来，认识一下。”在身边满满都是人的时候，大王拉着一个身材结实的男人跟我介绍，因为灯光太过昏暗，我只能看到他大方的笑容，那个笑容非常的特别，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也就这么一点，让我对他印象深刻。我随手接过大王递来的一片西瓜，“嗯，不好意思，我不想喝酒。”我身上有些伤，是不能喝酒的，即便可以我也不会轻易去喝，身材的保持太不容易，从来不会在这种生色场所大张旗鼓地炫耀自己的身段，我可以喝，我还可以喝不少，可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呢，我没必要背着自己的身体来证明自己的豪迈，没必要。“你这小子真有意思。”他像是看出了我心底的话，我侧过脸去看了看那些微醉的人们，“是么，还行吧。”我注意到了他脖子上的一条金链子，说实在的，让我对他稍有的好感顿时少了一半，真的很俗。这是我们那天的开场白，不咸不淡的，我这个不会带入话题，也不会将别人的话题跟着峰回路转，就这么一个沉闷的人，看着他们喝酒，看着他们扭动，看着他们疯狂，可我就没有为之所动，酒吧的吵杂和音响的震动让我觉得这里下一秒可能就是世界末日。当我看到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的时候，准备起身回家，实在是困到不行。
后来的事却发展到，我推托不了他们的热情，去了那个刚认识的男人的家里，后来才知道他叫哲。其实他给我的印象是对的，潇洒里面带着略略的儒雅和睿智，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被缰绳拉得死死的，也遮挡不了那意气风发的气势。他的家在江滩不远的一栋公寓里，与之同行的还有刚才那些玩伴，当然还有大王。我类地难以搭话，他在客房里随便跟我腾了个地方便倒床入睡，也就是这个时候，我听到了手机的震动，在没有拿出电话之前，我就想糟糕了，因为那个声音是我每时每刻都期待并且待命的，就在刚刚那几个小时里，我把这件事给忘了，真要命！
是两条短信和一个未接，简单的跟他坦白以后，他便又开始借题发挥，让我立马回家。我没有办法，只好和哲含蓄地说了这件事的严重性，准备道别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叫住了我，说送我回去，我已经有些无地自容，麻烦了人家最后还要别人送我回去，连忙推迟觉得过意不去。他却偏偏执意，“这么晚了，从汉口回武昌，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妈找我怎么办？”那个口吻就像一个长辈。
“不要别扭了，我觉得你男朋友是个不错的人。”他一边驾驶一边对着后视镜朝我微笑。“我没觉得，太不讲道理了。”我自顾自地望着窗外那些一晃而过的杨柳。“如果不在乎你，谁会这么紧张？”他在一个红灯的路口停了下来，没等我来得及接话，电话又响了起来。“回来没，赶紧的，回去了开视频，证明你回去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在别人车上了。”我声音放的很低，怕被哲听到。
“你还要别人送！自己不会打车啊，这点车钱我又不是出不起。”我想完了，这声音在这样安静的半夜方圆几米的人都听得到。
“那不是别人好意，怕晚上有危险么。”我有些气急，但还是要压着声音。
“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帅么？”他又开始无理取闹。
“是的，比你帅多了，先挂了。”这句话我将声音提得老高。挂掉电话后无奈地对着他苦笑了一下。
哲不再说话，脸上一副若有似无的笑容，浅浅的，像是大人看待小孩的那种，其实我明白这样的感情再他的眼中多少有些稚嫩了，但可能是在年轻人的眼里它恰好是一种青春而有生命力的体现，他觉得我们在折腾，在没事找事，但总归说来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啊，起码再往后的记忆之中，太值得让人回味了。
送我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四点了，我看了看手机，觉得有太多的歉意和感谢，最后挤出一丝微笑说了声“谢谢”便急忙下了车。他说，“还有机会见面么？”我回过头将手上的手机扬了扬，点头应允着。其实我骗了他，酒吧里给他的电话是我另一个早已停机的号码，我们不会再见了，但他是可以通过其他途径找到我的，比如他现在知道了我家的地址，比如大王是他的好朋友，他可以一个电话或者一个短信，但在后来的日子里，我们真的断了联系，我说过，他是个聪明的人，他明白我怎么想的，他也知道做再多或许也只是个徒劳，他还知道在我抱怨豪的种种不是的时候，还有一个力量是支撑着我可以抵住尴尬，百般迁就，最后还是听他的话妥协着回家。
◇
直到分手之前，大王都问过我这么一个问题，“你想找个适合的，然后长久下去，那什么又是合适呢？如果哪天从天而降在任何方面都比他好的人，那个好指的是多方面，就连你也心动了，你又能怎样呢？去换掉，去取缔，周而复始，重蹈覆辙？”
你又能怎么样呢？对啊，又能怎么样呢。
就是因为不能怎么样，我将这段感情看得重过一切，重到当我提出“分手”二字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那是从我嘴里说出的话。我不知道这件事从何说起，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可能是难以启齿，我只知道，它在我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痂，直到现在想起，胸腔里还会有被撕搅的痛楚，或许假以时日它会痊愈，它会变成浅浅的一道印记，平平的，与皮肤无异，没有人提起，我便也不会再去触碰，我知道我们就要死了，我们的爱情也是。我的爱情脏了，或者说爱情把我弄脏了。
那段时间，大王几次规劝安慰过我，各种方式，各种说道。我已经从悲伤之中分出小小的感动给予他，可是三番两次地说辞让我有些厌烦，甚至是借题发挥。
我对着大王吼叫着，“别他妈以为来过我家一两次帮我拍过几次照片我就要当你是朋友，或者是什么其他别的，做你的小梦去吧。
“我怎么不懂了，我怎么没事找事了，对，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和他爱得行云流水的，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一样每天巴着脑袋等他的短信，但现在这破事都已经掉到我眼皮底下了，我还怎么装！啊——你告诉我啊！他把我当傻子一样的编些不靠谱的理由就想把我糊弄过去，我也愿意啊，一次两次，我现在就差睁大着双眼看着他在床上和其他男人滚来滚去了，对方还是一卖的。”
他不在说话，低着脑袋点了一根烟，默默地抽了起来，云雾里我好想看见自己那张满脸充血的脸和喘着粗气颤动的身子，他不说话是对的，因为接下来我便没再这么有底气，即便有了以上这些缘由，即便我气地六神无主的分了手，可我还是惦记着他，我还是希望有那么万分之一的渺茫几率是我自己弄错了，我还等着他带我一起去山上问道，我还憧憬着能靠着自己的努力考到南艺去证明为了这份爱情我也在耕耘我也在付出只为了能靠近你一点，可现在呢，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像我这样的人，为了一些世俗的伦理恪守己规，做了明确的抉择，最后却又因不舍而自怨自艾，失魂落魄。我从来就没清楚地问过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却盲目前行，我总以为，有了爱情这个世界会更美一点，却不知道，当这个爱情脏掉的时候，世界并不是只添上一点污浊，而是，它活生生地在你眼前坍塌了，变成了回忆里的一座海市蜃楼。所以，我现在才明白当世界都不复存在的时候，任何抉择，都是毫无意义的。
我深知这一点，我深知我执着的只不过是一个前不见底后部见出路的无底洞，黑暗和绝望才是它原本的面目。所以，接下来的只有相互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大王可能不明白我的暴躁和焦虑用意在哪，随即之后的自暴自弃用意又在哪，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他是错的，我只不过是在和这个世界叫嚣，我叫不赢，便当它是一种宣泄，当宣泄都徒劳的时候，我便会选择眼泪。眼泪是最珍贵的东西，我只能留给这种深切的悲伤，这悲伤与羞辱无关，与委屈无关，与疼痛无关，依靠这悲伤和这世界建立更深刻的联系。和这悲伤在烟波浩淼的孤独中相互取暖，相依为命。但我不能让他看到，他是好意，他只是希望我能从这个状态中走过来，前因后果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重新看到我阳光灿烂的样子，我不能让他失望。
后来，我在想，是不是有一天，这一天不用太久，或许一个月以后，或许半年以后，我不会再这样去等一个绿灯变成红灯的过程，我不会再把酒吧健身房里电音带给我的微弱震动，走路时裤子摩擦带来的微弱晃动神经质的当做是他给我的短信，我不会再去期待有这样一个笑起来像小孩蛮横起来又像土匪的男生给自己任何形式的联系，我应该是期待这一天的，可我想提前为那一天的自己追悔莫及下，因为我知道，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不再对他有所牵挂，即便他再如何的争取，我也已经可以开始熟视无睹，又或者，他在这段日子里早就练就了忘却，说不定比我还早，要知道，他的生活总是那么丰富多彩。那个时候，即便我们在路上遇见，也只不过算是萍水相逢，各自拥有了各自的崭新的幸福，我想那是最好不过的。可在追悔莫及的当下，我要用怎样的悲伤来形容这段最为美好的结局。
所以，人应该学会在矛盾中忍俊不禁，起码要学会忍受那些回忆和希望一并带来的甜蜜与痛苦，快乐与悲伤，不舍与决绝。然后，在一个静谧平和的夜晚，学着关掉手机，关掉想念，关掉爱恨，关掉那么一个人，带着爱情留下的那一丝丝暖意，相拥而眠。
THE END.
---------------献给明知故犯的我们----------------
我常常在失眠的夜晚戴着眼罩平躺在床上将被子盖过头顶，留一条缝隙，然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这能帮助我的睡眠。手机就放在枕边，它永远充满精力，绿色的信号灯生命不息地闪烁着，我必须把它翻身过来才不至于打扰到我的休息，就在这个时候，床头会有微弱的震动，耳中传来若有似无的翁鸣声，我下意识地胡乱摸索手机，扯下眼罩，我想应该是，不，肯定是你的信息。可绿色的信号灯还在那不紧不慢地跳跃着，它没有变成红色，意思是没有新来的电话或者短信，可是我仍然不依，像一个顽固着壁炉里永远会有圣诞老人从烟囱里丢下礼物的小孩一样，打开屏幕，没有短信，没有电话，没有所谓的惊喜，没有意想不到的礼物，什么都没有，只有屏幕里那张歪着脑袋斜躺在床上正对着我莞尔微笑的脸颊，那是我记忆里最粲然的容颜。我将它放在心底的最深处，被温吞的想念浸着，被切肤的悲伤裹着，时间不知道在某一刻停下脚步，换去了刻薄的外套，慈悲地抚过我眼角的泪水，它说，“孩子，你太累，要休息了。”我的耳朵像被保鲜膜裹住了厚厚的一层，连呼吸的声音都不再有，我知道时间停了，我便没有理由再去奔波，再去追逐，再去想念，再去爱，再去恨，我想，可以安然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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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下旬的时候，武汉的街道便开始冷清，但鲜少的路人脸上总会洋溢着各种家长里短的表情，这和其他喧哗的大城市是不一样的，在那些城市，繁华和热闹是城市本身的，和人们无关，就像站在上海黄浦区的街头，即便身边没有一个人，你也能体验到火树银花的盛大，最重要的是你不会寂寞，你顾不上寂寞。但你站在武汉的街头，哪怕只是一个巷角，从你身边经过一个路人，他可能是在讲电话，也可能是在和朋友攀谈什么，抑或是独自一人戴着耳塞摇头晃脑的，或许你和他连眼神的交错都没有，但他脸上的神情是和煦的，是有温度的，你不可能不被传染。就像现在我站在中南丁字路口的安全岛上，眼前是车水马龙的一片洪流，等着绿灯，东子指着我身边的一个陌生男生，带着一脸坏笑，窃窃地问我，“你觉得，是他好看，还是你朋友好看？”他故意把“你觉得”三个字拖得意味深长，我别扭地转过头去打量，还好，现在安全岛上就我们三个人，我不用太吃力就能看清他的模样，棱角分明的五官，眼神交聚在中建三局的幕布板上，一副戏谑的样子，短而密集的寸板头很适合他，轮廓就是他的优势，要命的是他知道这一点，现在正在把它发扬光大。红色的卫衣连帽从他的棒球衫中显露出来，那一抹红色不多不少地把这个夜晚点缀得精神点，配上天蓝泛白的牛仔裤和白色板鞋，只能说，他是一个把自己观察得很透彻，活得很明白的人，明白自己需要什么，适合什么。
“不是一个型，比较不了。”我慌于刚才沉溺的尴尬，连忙回过神来。“得，你朋友已经败了。”东子了解我，不用我说，更不用他说，豪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而要命的是旁边这个人是，我们心领神会着这点小秘密，半晌相视不语。但没关系，为了证明给他看，我又补了一句，“在我心中，豪豪最帅好吧？！”其实我也不知道想证明什么，但我心底就是憋着一口气，我必须说出来。说实在的，在我要好的朋友面前我不需要这么较真，很多事情我们不说都懂。就在这个时候，伴随着前面一辆公交的巨大鸣笛，我的手机隔着牛仔裤震动起来，我仰着脑袋一边拿手机一边和东子说，“肯定是我朋友，赌么？”他向我翻了一个白眼，然后果不其然的是豪的电话，“在干什么？想我没？”我将手机扬着高高的，冲着东子骄傲地抬了抬脑袋，意思是说，看，看，我说的没错吧。“应该有点吧。”我说了假话，应该是很想，可我必须给自己留有余地，不能把想念表现地太过极致，不然他会得寸进尺，因为在过马路，随便说上两句准备回家了再联系，东子叹了口气，“这次没准你们可以长久一点。”就为了这句话，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走，请你宵夜去。”等红灯转为绿灯的时候，我又看了看身旁的男人，他抿着嘴巴看着自己的手机，腼腆的表情，很可爱。我不知道我们与这个陌生人之间有多少的相互影响，或者说，人与人之间超过了一定的距离彼此靠近着的时候，就会有莫名的化学反应。总之，后来我和东子有说有笑地离开了，将这个英气逼人的男子和武汉的夜晚抛在脑后。同样的，希望他今晚开心，我从不吝啬于给陌生人祝福，更何况是一个帅哥。
其实那天晚上回家以后，我准备将那个关于距离的话题同豪讨论一下，我想说的是，“如果两个无限靠近的人能相互作用甚至死相互反应，那是不是可以闻到彼此身上费洛蒙的芬芳，是不是可以看见荷尔蒙迸发出来的花火？那我和你之间连视频电话都要隔着一层屏幕，这样的距离我们产生的积极反应是什么呢？”可是，最后我还是没说出口，可能是我忘了，也可能是我知道他的回答一定是觉得我又幼稚了，但不管怎样，爱情它确实稳稳当当的存在着，我每天都与它耳鬓厮磨，相拥而眠，没有什么是比它更美好的事了，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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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楼下保安裹了裹自己的军大衣，咳了两声，然后进了转角的值班室，我气地全身发抖，抡起袖子将烟头弹到了窗外，一簇星火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刘X豪，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蛮横不讲道理，这个地球不是围着你转的，不是所有人都应该为你临时的抽查而时刻待命着，我不可能每天不在寝室就在家里，如果哪天我身边没同学，没电脑，没视频，没家里的徒壁四面，刚巧又是深夜我在外面，喂——你听我说，刚巧我又在外面，那我怎么给你证明我没出去瞎混？那是不是还要我爸妈给你打个电话？”他又开始了，他隔三差五地就喜欢这么胡闹，也不是，他自我的性格是天天的，是根深蒂固的，“是的，不允许晚上不在家，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对，就让你爸妈给我打。”他义正言辞的像是道理都在自己手上，完全不服软。我在学校里没有视频，刚巧我的室友没有一个是有视频的，也没有什么操蛋的寝室专用电话，什么年代了，寝室哪来的固话，他便开始不依不饶，一口咬死了我在外面瞎混，我没有办法，深更半夜的打搅到了两个熟睡的室友，拿了他们的电话给他回拨过去，这才消停。我是不能直接关机的，对于这种无理取闹如果只是简单的置之不理的话，到了第二天，你连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都没有了，他便会一口咬定我昨晚的心虚和子虚乌有的龌龊事。后半夜里，我把手机放在枕边，怕是他又来什么突击检查，如果电话没接到，我觉得便是世界末日要来了。理所当然的，那天晚上我没有睡好，并且凉了身子，三番两次地从床上惊醒，总觉得手机有震动，直起身子，翻看了半天，也没找到任何的信息，再次睡下，这样折腾几次，天变亮了。
他肯定不记得，在我们刚确立关系的时候，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不准偷瞄帅哥，知道了么”。那个时候，我刚被前男友劈腿，准确的说，是我不明不白的做了第三者，我老是遇上这样的事情，说好了拿真心换真心，对方也笑呵呵地承诺，保证，发誓，到最后，到真相大白的时候，倒霉的总是我。悲伤疼痛都是后话了，我只是想问问，难道不知道有句谚语叫，纸包不住火么。就在我拿着到手却又失手的爱情啼笑皆非的时候，豪就闯进了我的生活。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更让我觉得我们之间不可能的是，他是江苏人，而我是武汉人，我相信爱情，但我不相信距离产生美，但是他认真的说，“让我想一天，明天，明天我告诉你我们怎么交往，我是认真的。”他认真起来的时候有股与之年龄不符的魅力，到了第二天，他便真的像作报告一样条条款款地将交往事项列出来，虽然从目前来看，除了“认真对待感情”之外没有一条做到了，没有一个月来看我一到两次，应该是两个月一次都没有，没有对我坦诚相待，骗人是元老级别的，有时候，只要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那就是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过。但不管种种，他当初的专注让我感动。
牵挂一个人是件好事情。可以把你变得更温柔，更坚强，变得比原来的你更好。当你看着他在照片里顶着一头乱发冲着浴室镜子自拍的时候，你没有告诉他他可爱的样子让你想"要"；当他一言不发在电话那头正准备下一轮对你责骂的时候，你没有告诉他就算是吵架的时候你也在欣赏他的一本正经；当你站在宿舍阳台上被瑟瑟寒风吹得直跺脚眼前全是一片黑压压的寝室楼只为了多说那么一两句话也不愿透漏自己其实被冻久了是会过敏的，这时候让你明白了一个汉语词汇：心甘情愿。--什么叫幸福呢？幸福就是：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在这幸福中你可以是一个俯视这片草原的眼神，你也可以是众多野花中的一朵，都无所谓。在这幸福中你蜕变成了一个男人，一个安静、悠然、满足、认命的二十二岁的男人，尽管你们从来没有"做过"。
现在，我还是老问他，“想我没？”抑或是“爱不爱我？”像是某种强心剂般时刻提醒着他是一个有牵挂的人，一个背负着恋爱责任的人，他的回答从最先开始的“想啊，当然”到最后的“应该有吧”，“我记得好像有”等等。有一次，我再次问他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开始有些不耐烦，最后还是耐着性子说了“想，我保证”心存的那一点忐忑在那一瞬间不翼而飞。他不过是应付式的陈诉了一句对他来说不痛不痒的句子，但是他不知道，对于我，那已经是一种恩慈。所以后来，尽管我们的关系已经因为生活的烦琐而不可避免地溃败，我也愿意多迁就他一点，在允许的范畴之类。孤独像贫穷那样，让自己像一个找不到身份的人流离失所，甚至无家可归，可以令一个人丧失尊严。他毕竟是挽救过我尊严了，时至今日，我依然觉得，我该谢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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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像一道伤疤，又疼痛又深刻，但还好，总归它穿着明媚的外衣。这让我多少心存安慰，可是我不知道这样的外衣能穿到什么时候，能撑到什么时候，我不怕痛，但我怕看到它贫瘠的内里，我怕与它的真相四目相接，我怕受到周遭的嘲笑和唾弃，然后便开始落荒而逃。所以豪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都决定着这件外衣的质量，在三月初，我和他分手过一次，但他在消失了不到一个星期后，发来一条“我想了一天，不知道怎么说，但我就是不想放手！！”的短信，在我认识的他中，类似的争取是从未有过的，他是那种眼中只有自己的人，以他的话说就是，“倘若对方提出分手，我是不会争取的，我不是那种苟延残喘的人，更何况，我又不差”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几乎成了他的口头禅，更像是一磅定时炸弹时刻提醒着我千万别把他弄丢了，丢了就没有了。可是那一次，我是真的被他恶劣的性格压垮了，谁也没提分手，就这么不了了之的不再联系。谁知道后来他会来这么一出，毋庸置疑的，我没出息的被感动了。
然后，我就收到了他给我寄来的礼物，那是他早就准备好送我的东西，却在复合的第二天邮寄到了我的学校里，可能他觉得，那是最和适宜的。是什么东西，我不说，因为它没让我太喜欢，甚至是让我看到了他浅薄的价值观，但碍于情理和感动，我没有和他说，“其实爱一个人真的不是送他什么东西，或许那些东西对你来说不费吹灰之力，但我看到的心意真的寥寥无几。”但那又如何呢，他眼里是有我的，多少的分量，起码是可以支撑着他这么懒惰的人去买礼物，去打包，去填写邮单，去知会我一声的气力吧，我想这对他来说已经不容易了，我必须学会知足。
从收发室里因为名字和证件的关系费了一番周折拿到你寄来的EMS，险些和工作人员打了起来。回宿舍的路上，看到牛皮纸盒上那一页复印的邮单，上面布满了他蓝色的笔迹，清秀明朗。那一刻，觉得彼此间的距离是那么的近，抚摸着上面的字迹觉得他就在自己身边，伤怀到一瞬间觉得眼底有泪，阳光刺眼地让这一切都觉得不真实。当即跑回寝室，第一件事便是拿着小刀沿着纸盒的边缘将邮单方方正正地裁剪下来，因为它粘贴地太牢靠，怕撕坏了边角，只能连同那一面的纸盒一起保存下来，一遍遍地看着他熟悉的名字，电话，地址，哪怕是邮编都不愿意漏掉，觉得这一秒便能抚摸到他的脸庞，但深知那又是一个遥不可及的距离，最后再次看到他的名字时，抚着那平顺的一勾一撇，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从那个时候起，便一直把这个纸盒片放在书包的最底层，在很多很多坚持不下来的时候，比如面对天性懒散的我在某一个午后找了万般的理由不想去健身；比如在周末赖床不想早起去爬山涉水地去上双学位的时候；比如面对他突如其来的蛮狠无理和咄咄逼人；比如在身边很多朋友都劝我算了吧的时候；比如在我真的有那么萨那间觉得我不适合他他也可以找到更好的恋人的时候... ...都会一个人低下头去拉开书包最里层一个几乎从来不会拉开的拉链，拿出纸盒片来，把那些已经烂熟于心的蓝色泛白字词读下去，读到最后总是会闭上眼睛，怆然欲泣，觉得我们间的恋爱总比其他人的经历更为艰难，因为有这些的支撑，也仅仅只是这贫瘠的支撑，自己才有勇气继续走下去，即便如履薄冰，有时候会想的积极一点，觉得其实这是昭示着在追逐幸福的路上遇到的痛苦都并不枉然。
直到最近，那个纸盒片已经在书包其他杂物中挤压的不成样子，再真么下去，健身之后汗水浸湿的衣服，跑鞋生硬的摩擦都会把它弄的面目全非，我总觉得它就是我们爱情的全部，我们的体温，我们的交接，我们的真实全都一笔一划地雕刻在上面，如果它没了，我们的爱情也就完了。所以没有办法，我只能将它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放进不常用的一个抽屉里，邮单的边角已经卷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破损处一条裂缝来，像是一个隐喻，更像是一个征兆，告诉我们相互维系的感情并不容易，可能下一秒便会支离破碎。
因为开学以后鲜少会叫，上个星期，爸爸开车过来帮我清理一些换洗的衣服和杂物回去，我把那些没来得及洗的脏衣服一件件往袋里装，他便帮我清理书桌，“什么是需要的，什么是要带回家的，什么是要丢掉的，都说说，看你这，跟拾荒一样。”我低着脑袋，叹了口气，“随便吧，顺眼的都是要的，不顺眼的都是要丢的。”
“你这说的什么话，那我自己看着办了。”爸爸不再搭理我，我也不知道我在赌什么气，只觉得这日子过得不急不缓，再也不会有什么精彩留给我去期待和奋斗，美院在这荒郊野岭的校区逐日消褪了每个人的心智，笃定的，热烈的，浪漫的，等等，最终都变成了一个相生而死的等待。当看到自己桌子干干净净，亮亮堂堂的时候，觉得有一丝痛快，起码轻松了一些。当我上网看了微薄上一两个笑话时，心里突然莫名的落空起来，忽然想起某些事，拉开抽屉，才发现除了几把刻刀和木板几乎空空如也，那纸盒片不见了，我给爸爸打了个电话，他已经上了三环，寥寥几句“当垃圾扔了，不是你说部顺眼的都要扔么...”没等他说完，我便像发疯似的去翻门口的垃圾桶，还好还好，它安静地躺在一堆饭盒旁边，沾了一些油渍和灰尘，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婴儿那样，没有哭没有闹很乖的样子，只是让我心中有那么一点酸楚，将它捧了起来，简单的清理便又放进了抽屉，那个夜晚，睡的十分的不安，他回了一条“睡了，晚安”便再也没有其他的信息，总把室友
游戏里的震动声当做他的短信，几经辗转，最终在疲惫中睡了过去。
这样的事，直到我和他分手的今天都从未提及过，怕他说我幼稚，甚至是矫情。但曾经遗失过的即便又重新找回，也只是个形式，形式以外永远是曲终人散的本质，既然这样，既然不变的永远是当初被我看破的那个隐喻，那又何必再多费口舌其中的温情，善意和痴恋呢。
所以人的这一生，我们抓住的都只是些看起来庞大却本质上无关紧要的东西；遗失的，总是无从弥补的部分，因为它形态微小，或甚至本身就并不可见。比如因成长而失去青春，因金钱而失去快乐，因名誉而失去自由，因激情私欲而失去那看似淡薄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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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大学以后，我和大王见面的次数寥寥，他难得放年假回来过春节，约过几次，最后一起出来吃了饭，然后去了M，一个外地开的酒吧。那是我第一次去，怎么说，换做其他人我是不会一起的，大王在我和他认识的头几年，没有过多的联系和来往，期间关系却也不见淡薄，就这么不咸不淡的维系着，我总觉得，这样的存在必定有着它的道理，比如相隔两地的挂念，比如节假期间填补无聊生活的一次见面，比如和他去了M。我永远记得，那天我们去了汉口的江滩，那间酒吧门庭若市在我们十几米以外，不知为何，想到了豪，便和他发了一条短信，就当只会一声。酒吧的招牌是纯白色的灯牌，棱角分明的英文招牌让我觉得这个夜晚生色不少。人在那些狡黠昏暗中像一个个树精，东倒西歪的人们鱼贯而出，午夜大街上安静得像是一块铭文简单的墓碑，就算是他们的喧哗也改变不了的那种安静。我知道，进去以后大王会带我见他几的个好友，他们会给我善意的微笑，但我不知道哪来的一丝恐慌，觉得不应该去，所有来这的人，都是买醉之后等着和天亮一起清醒，他们有那么多的理由和借口来逃避这样的夜晚和寂寞，所以是要纵容放肆一下的。可是我没有啊，我必须矫正这样的心态去面对接下来的一个个新认识的朋友，“这是我兄弟，陈词啊，来来，认识一下。”在身边满满都是人的时候，大王拉着一个身材结实的男人跟我介绍，因为灯光太过昏暗，我只能看到他大方的笑容，那个笑容非常的特别，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也就这么一点，让我对他印象深刻。我随手接过大王递来的一片西瓜，“嗯，不好意思，我不想喝酒。”我身上有些伤，是不能喝酒的，即便可以我也不会轻易去喝，身材的保持太不容易，从来不会在这种生色场所大张旗鼓地炫耀自己的身段，我可以喝，我还可以喝不少，可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呢，我没必要背着自己的身体来证明自己的豪迈，没必要。“你这小子真有意思。”他像是看出了我心底的话，我侧过脸去看了看那些微醉的人们，“是么，还行吧。”我注意到了他脖子上的一条金链子，说实在的，让我对他稍有的好感顿时少了一半，真的很俗。这是我们那天的开场白，不咸不淡的，我这个不会带入话题，也不会将别人的话题跟着峰回路转，就这么一个沉闷的人，看着他们喝酒，看着他们扭动，看着他们疯狂，可我就没有为之所动，酒吧的吵杂和音响的震动让我觉得这里下一秒可能就是世界末日。当我看到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的时候，准备起身回家，实在是困到不行。
后来的事却发展到，我推托不了他们的热情，去了那个刚认识的男人的家里，后来才知道他叫哲。其实他给我的印象是对的，潇洒里面带着略略的儒雅和睿智，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被缰绳拉得死死的，也遮挡不了那意气风发的气势。他的家在江滩不远的一栋公寓里，与之同行的还有刚才那些玩伴，当然还有大王。我类地难以搭话，他在客房里随便跟我腾了个地方便倒床入睡，也就是这个时候，我听到了手机的震动，在没有拿出电话之前，我就想糟糕了，因为那个声音是我每时每刻都期待并且待命的，就在刚刚那几个小时里，我把这件事给忘了，真要命！
是两条短信和一个未接，简单的跟他坦白以后，他便又开始借题发挥，让我立马回家。我没有办法，只好和哲含蓄地说了这件事的严重性，准备道别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叫住了我，说送我回去，我已经有些无地自容，麻烦了人家最后还要别人送我回去，连忙推迟觉得过意不去。他却偏偏执意，“这么晚了，从汉口回武昌，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妈找我怎么办？”那个口吻就像一个长辈。
“不要别扭了，我觉得你男朋友是个不错的人。”他一边驾驶一边对着后视镜朝我微笑。“我没觉得，太不讲道理了。”我自顾自地望着窗外那些一晃而过的杨柳。“如果不在乎你，谁会这么紧张？”他在一个红灯的路口停了下来，没等我来得及接话，电话又响了起来。“回来没，赶紧的，回去了开视频，证明你回去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在别人车上了。”我声音放的很低，怕被哲听到。
“你还要别人送！自己不会打车啊，这点车钱我又不是出不起。”我想完了，这声音在这样安静的半夜方圆几米的人都听得到。
“那不是别人好意，怕晚上有危险么。”我有些气急，但还是要压着声音。
“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帅么？”他又开始无理取闹。
“是的，比你帅多了，先挂了。”这句话我将声音提得老高。挂掉电话后无奈地对着他苦笑了一下。
哲不再说话，脸上一副若有似无的笑容，浅浅的，像是大人看待小孩的那种，其实我明白这样的感情再他的眼中多少有些稚嫩了，但可能是在年轻人的眼里它恰好是一种青春而有生命力的体现，他觉得我们在折腾，在没事找事，但总归说来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啊，起码再往后的记忆之中，太值得让人回味了。
送我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四点了，我看了看手机，觉得有太多的歉意和感谢，最后挤出一丝微笑说了声“谢谢”便急忙下了车。他说，“还有机会见面么？”我回过头将手上的手机扬了扬，点头应允着。其实我骗了他，酒吧里给他的电话是我另一个早已停机的号码，我们不会再见了，但他是可以通过其他途径找到我的，比如他现在知道了我家的地址，比如大王是他的好朋友，他可以一个电话或者一个短信，但在后来的日子里，我们真的断了联系，我说过，他是个聪明的人，他明白我怎么想的，他也知道做再多或许也只是个徒劳，他还知道在我抱怨豪的种种不是的时候，还有一个力量是支撑着我可以抵住尴尬，百般迁就，最后还是听他的话妥协着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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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分手之前，大王都问过我这么一个问题，“你想找个适合的，然后长久下去，那什么又是合适呢？如果哪天从天而降在任何方面都比他好的人，那个好指的是多方面，就连你也心动了，你又能怎样呢？去换掉，去取缔，周而复始，重蹈覆辙？”
你又能怎么样呢？对啊，又能怎么样呢。
就是因为不能怎么样，我将这段感情看得重过一切，重到当我提出“分手”二字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那是从我嘴里说出的话。我不知道这件事从何说起，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可能是难以启齿，我只知道，它在我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痂，直到现在想起，胸腔里还会有被撕搅的痛楚，或许假以时日它会痊愈，它会变成浅浅的一道印记，平平的，与皮肤无异，没有人提起，我便也不会再去触碰，我知道我们就要死了，我们的爱情也是。我的爱情脏了，或者说爱情把我弄脏了。
那段时间，大王几次规劝安慰过我，各种方式，各种说道。我已经从悲伤之中分出小小的感动给予他，可是三番两次地说辞让我有些厌烦，甚至是借题发挥。
我对着大王吼叫着，“别他妈以为来过我家一两次帮我拍过几次照片我就要当你是朋友，或者是什么其他别的，做你的小梦去吧。
“我怎么不懂了，我怎么没事找事了，对，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和他爱得行云流水的，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一样每天巴着脑袋等他的短信，但现在这破事都已经掉到我眼皮底下了，我还怎么装！啊——你告诉我啊！他把我当傻子一样的编些不靠谱的理由就想把我糊弄过去，我也愿意啊，一次两次，我现在就差睁大着双眼看着他在床上和其他男人滚来滚去了，对方还是一卖的。”
他不在说话，低着脑袋点了一根烟，默默地抽了起来，云雾里我好想看见自己那张满脸充血的脸和喘着粗气颤动的身子，他不说话是对的，因为接下来我便没再这么有底气，即便有了以上这些缘由，即便我气地六神无主的分了手，可我还是惦记着他，我还是希望有那么万分之一的渺茫几率是我自己弄错了，我还等着他带我一起去山上问道，我还憧憬着能靠着自己的努力考到南艺去证明为了这份爱情我也在耕耘我也在付出只为了能靠近你一点，可现在呢，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像我这样的人，为了一些世俗的伦理恪守己规，做了明确的抉择，最后却又因不舍而自怨自艾，失魂落魄。我从来就没清楚地问过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却盲目前行，我总以为，有了爱情这个世界会更美一点，却不知道，当这个爱情脏掉的时候，世界并不是只添上一点污浊，而是，它活生生地在你眼前坍塌了，变成了回忆里的一座海市蜃楼。所以，我现在才明白当世界都不复存在的时候，任何抉择，都是毫无意义的。
我深知这一点，我深知我执着的只不过是一个前不见底后部见出路的无底洞，黑暗和绝望才是它原本的面目。所以，接下来的只有相互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大王可能不明白我的暴躁和焦虑用意在哪，随即之后的自暴自弃用意又在哪，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他是错的，我只不过是在和这个世界叫嚣，我叫不赢，便当它是一种宣泄，当宣泄都徒劳的时候，我便会选择眼泪。眼泪是最珍贵的东西，我只能留给这种深切的悲伤，这悲伤与羞辱无关，与委屈无关，与疼痛无关，依靠这悲伤和这世界建立更深刻的联系。和这悲伤在烟波浩淼的孤独中相互取暖，相依为命。但我不能让他看到，他是好意，他只是希望我能从这个状态中走过来，前因后果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重新看到我阳光灿烂的样子，我不能让他失望。
后来，我在想，是不是有一天，这一天不用太久，或许一个月以后，或许半年以后，我不会再这样去等一个绿灯变成红灯的过程，我不会再把酒吧健身房里电音带给我的微弱震动，走路时裤子摩擦带来的微弱晃动神经质的当做是他给我的短信，我不会再去期待有这样一个笑起来像小孩蛮横起来又像土匪的男生给自己任何形式的联系，我应该是期待这一天的，可我想提前为那一天的自己追悔莫及下，因为我知道，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不再对他有所牵挂，即便他再如何的争取，我也已经可以开始熟视无睹，又或者，他在这段日子里早就练就了忘却，说不定比我还早，要知道，他的生活总是那么丰富多彩。那个时候，即便我们在路上遇见，也只不过算是萍水相逢，各自拥有了各自的崭新的幸福，我想那是最好不过的。可在追悔莫及的当下，我要用怎样的悲伤来形容这段最为美好的结局。
所以，人应该学会在矛盾中忍俊不禁，起码要学会忍受那些回忆和希望一并带来的甜蜜与痛苦，快乐与悲伤，不舍与决绝。然后，在一个静谧平和的夜晚，学着关掉手机，关掉想念，关掉爱恨，关掉那么一个人，带着爱情留下的那一丝丝暖意，相拥而眠。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