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山茶,辛卯年正月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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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山茶,辛卯年正月初九
李 韬
在大唐麟德元年的正月初九,曾经踏遍万水千山的玄奘法师在长安之郊的寺庙外的一道小沟渠边摔了一跤,从此竟一病不起,直至圆寂。而在他身后,开创了中国佛教的绵绵盛世,并且佛教文化最终融入了浩淼的中国文化之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直到今天,那些研究历史的学者、寺庙里修行的佛教徒、谈论唐朝传奇的市井老者、一知半解而又兴致勃勃阅读《西游记》的儿童……仍然主动的或是被动的、自知的或者不自知的笼罩在玄奘法师的光影之下。
而1300多年以后,农历辛卯年同样的正月初九,郑州的微雪迅速地了无痕迹,我在工作中间的休息间隙,泡了一碗大雪山的生普洱,在氤氲的茶香里,缅怀这位伟大的行者、译师和圣人。
作为佛教徒,大雪山对我意味深远。曾经站在喀喇昆仑山的雪山垭口,望着唯一的一棵枯枝上面唯一的一片黄叶,我满心充斥着情感却又无法倾诉,只能躺在雪面之上,静静的感受雪山如圣殿般的光芒。也许是不够虔诚,我也曾经在南迦巴瓦的对面站立良久,而他始终不肯露出隐藏在雪雾后的容颜。在波密,那纯净雪峰下恣意盛开的一树樱花,始终成为我脑海里倔强的记忆。而在香格里拉,望着圣洁的梅里雪山和哈巴雪山,我心中的神虎离我的肉身而去,欢乐的在雪山之巅跳跃。雪山如同利剑,斩杀冲动的妖魔;雪山如同金刚,护卫迷茫的心灵;雪山如同女神,抚慰受伤的情愫。而在雪山之中,千瓣莲花纯洁的盛放,这里走出了莲花生、宗喀巴、米拉日巴、益希沃、释迦炯乃、八思巴……,每一位佛教徒都用自己人性的光芒为雪山增光。
当人们谈论青灯古佛,谈论看破红尘,谈论遁入空门之时,我唯有苦笑。怎么能够这样理解佛教呢?如果佛教徒都是一些心灵受伤连自己也解救不了的人,何谈解救众生?何谈脱离轮回?佛教之所以屹立几千年而不倒,并且不断的发扬光大,不正是因为有一代又一代的佛教徒持之以恒、对众生同体大悲,方能如此吗?真正的佛教徒,一定是内心充满坚定、身体力行的人,他们的品行庄严恒定如同千万年不变的雪山,圣洁雄伟。
而这碗同样来自大雪山的茶,具备了高僧大德同样的品质。它香气静然无俗气,它茶汤清澈若琉璃,它的苦真实纯净,但是入口转化极快,有苦才有甘,有磨练才有收获,看透色相才得菩提。
这座大雪山在云南省临沧市双江县勐库镇,在那海拔2700米的山林中产的茶被懂茶的人赞为“临沧之班章”,我深以为然也。连喝了几泡,我合上盖碗,打开门走出去,初春乍暖还寒的空气,我深吸一口,坚定的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