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襁褓

一个用红底大花棉被包裹着的小婴儿，这种传统的、喜庆的棉布包袱裹成的襁褓竟然会让我的心里如此怦然不已——直到年轻的父母亲抱着她消失在人群里，我的心还堵在嗓子眼里跳个不停，血流亢奋，情绪极其不稳定。
事情是这样的，我对自己的稀里糊涂已经失语：赴青岛开会，主办方给订的机票是：早晨9点55分起飞，11点过5分抵达，提醒集合时间8点55分。我生生记成了11点过5分起飞，以为8点55分是主办方为了提防记者迟到将集合时间定的较早。
于是早晨起床、出发，都不紧不慢。
于是眼睁睁看着登机口关闭——一分钟之差没赶上。
于是只好改签等待下一班飞机。
此刻终于抵达青岛，在机场大厅等接待车辆。一个男人抱着那喜庆的小棉被来到我身边。
“这么包不对。”男人对站一旁推着行李车的女人说，解开了棉被——哗，里面是一个粉嫩的小娃娃，被棉袄和毛毯包的严严实实，一声不吭躺在椅子上，任由她（他）爹把自己摆来弄去（新晋为爹的人正研究怎么包裹会既挡风，又让她舒服）——我这一眼瞥过去，正看见小脸蛋上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转来转去，一副漫无目的打量天花板的样子。
于是心里稀里哗啦松软下来，缴械投降，全无抵抗能力。
我偷看一眼，装模作样转回头看书；心里痒得不行，过了半分钟，又忍不住看她一眼（她爹给她把粉红色戴着猫耳朵的绒帽套上头了，这回可以确认是她而不是他吧？）；过半分钟，又忍不住看一样……
等到那一对夫妻抱着她走远了，我还回不了神。
神哟，我是母性萌发还是人性大发？
我甚至想，或许错过那上一班飞机就是为了与你相逢，被你这包在喜庆花棉被里的小不点儿卸掉身上所有的硬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