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尔·德兹纳:网络的影响力
来自: 麟州夜话(鲁西南乡村公益图书馆)
网络的影响力 作 者: 丹尼尔·德兹纳/亨利·法里尔+关注 作者简介: 译 者: 朱美荣 原文出处: 《国外社会科学文摘》(沪)2005年第02期 第23-27页 期刊名称: 《新闻与传播》复印期号: 2005年05期 字号:大中小 每天,有数百万的“博客”在利用国际媒体和世界网络,编织着一个复杂的网络。这个从个人爱好开始的行为正在转化为一种可以影响新闻工作者和政策制订者的新传媒方式。 2003年3月21日,美国对伊拉克发动“震慑行动”的两天之后,一个传言(后来证明是假的)充斥着电视网:萨达姆·侯赛因的堂兄——臭名昭著的阿里·哈桑·马吉德(“化学阿里”)——在一次空袭中丧生。但是,对全世界其他几千名打开电脑而非电视的人来讲,最重要的新闻是萨拉姆·帕克斯(Salam Pax)突然令人担忧地失踪了。 以“巴格达博客”闻名的萨拉姆·帕克斯是伊拉克一个29岁建筑师的笔名,他的在线日记对战时生活作了独特而坦白的评论,这使他成为一个偶像式人物。后来发现,萨拉姆·帕克斯3天的失踪是因为技术问题,而非美国的巡航导弹或复兴党人所致。在后来的几个月,随着他的记述被《纽约时报》、英国广播公司及英国的《卫报》所引用,他的读者增到几百万人。如果说第一次海湾战争向世界显示了“CNN(美国有线新闻网)效用”,那么第二次海湾战争则是博客的盛会。萨拉姆·帕克斯是这场战争中最著名的博客(他后来签约写书和拍电影),另外还有无数包括美国军事人员在内的其他在线日志者纷纷现身,提供实时分析和评论。 博客定期更新日记,提供在线评论,只经很少编辑或不经编辑。这些以逆时序排列的新闻或评论常常以一系列“帖子”的方式登载。这些帖子常常还与其他网站进行超链接,从而使得评阅者可以浏览整个环球信息网。博客可以是个人日记,可以是政治分析,或爱情、计算机和金融方面的咨询,或者是上面所有种类的集合。博客的数量已经以天文数字的速度增长。1999年,博客的总数大约有50个;5年以后,估计总数达240~410万。英仙座发展公司(Perseus Development)是一个研究网络发展趋势的咨询公司,它估计2005年将会产生1000万之多的博客。媒体机构也已采纳这一形式,许多电视网、报纸和评论性杂志现在都在它们的网页上挂带博客,有时登载它们自己记者所写的文章,有时雇用全职的在线记者。 博客已经影响到美国的政治。处在前5位的政治博客每天吸引50万多的访问者。白宫互联网信息事务发言人吉米·奥尔(Jimmy Orr)近来认为“博客世界”(网络博客的总名称)的影响力不可低估。这一点没有人比特兰特·洛特(Trent Lott)更清楚了。洛特是参议院多数党领袖,他在资深参议员斯德姆·塞蒙德(Sen.Strom Thurmond)100岁生日宴会上发表了煽动性的言论,之后不久便于2002年12月辞职。起初,洛特的言论没有引起主流媒体的在意。但问题在于此事在网上受到激烈评论,从而引起主流媒体重新关注此事,把洛特的不慎之语变成了一个广为人知的丑闻。 政治丑闻是一回事,但是博客世界真能影响全球政治吗?与世界事务中的其他因素——政府、国际组织、跨国公司、甚至非政府组织——相比,博客既不强大,也不显著。即使最受欢迎的博客也只吸引了网络流量的一小部分。根据2003年皮尤大众与传媒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 for the People and the Press)所作的互联网调查,美国的在线网民中只有4%的人通过参考博客来了解信息和评论。博客世界没有中央组织,而且它的参与者在意识形态上没有共识。的确,2003年10月英仙座对网络世界所作的一个调查总结说:“典型的博客就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她每个月登录两次,向她的朋友和同学讲述她生活中遇到的事情。”博客几乎完全是一种自愿的业余行为。网络博客创造的收入是零美元。一个没有中心的、观点不一致的非营利网站怎么可能影响世界政治呢? 因为博客影响了国际媒体的信息内容,它们的影响力越来越大。新闻学教授托德·吉特林(Todd Gitlin)曾说,媒体通过“选择、强调和呈现的原则”来构建现实。逐渐地,新闻记者和权威们从网络博客那里获得线索,了解“何为重要之事”。对于全球事务中的热门话题,博客世界的功能就是集合分散的专业性意见,对突发新闻做出实时性集体回应,也衡量公众的意见。而且,在网络空间的原始混沌状态中已经出现一个等级结构。几个精英博客网已经出现,它们是信息集中和分析之地,媒体评论员可以从此处选取有意义的分析,并赖以解释和预测政治发展。 在具体的情况下——当主要的网络博客关注新的或者被忽略的事情时——博客可以用作主流媒体的一个聚焦点,并发挥足以影响事态的可怕威力。博客已经在一些话题上引起全国性的讨论,比如机场的种族定性现象。它还使媒体聚焦于各类丑闻——从中央情报局特工瓦勒里·普拉姆(Valerie Plame)身份的暴露到对联合国的贿赂指控。虽然博客世界仍旧充斥着高中生的少年烦恼,但是它正日益成为普通人和非普通人传达他们对国际关系看法的渠道,并影响着决策者们的决策。 维系的纽带 密歇根大学历史系教授胡安·科尔(Juan Cole)对反恐战争和伊拉克战争有很多话要说。问题是没有许多人愿意听他的。即使在“9·11”之后,尽管科尔有令人瞩目的履历(他能流利使用三门中东语言),但他还是很少在主流媒体上成功登载评论文章。如果他不在2002年开始他作为网络博客的业余爱好——即名叫“知情评论”的博客日志,科尔关于穆斯林的文章可能仍旧是学术文章。科尔的语言能力使他能关注整个地区的新闻报道和社论。当谈到网络上涌现的关于中东的文章时,他对一家芝加哥报纸说:“这种事情我在1990年做不到,甚至在1995年也不行。”“你们在西方媒体上永远都找不到我在结构和细节上所能达到的水平。” 其他博客对他的文章很感兴趣,这主要是因为他对美国入侵和占领伊拉克表示了怀疑,这不同于成功推翻复兴党政权后西方主流媒体经常出现的乐观态度。2003年夏天,科尔写道:“据大家所说,巴格达北部、东部和西部的逊尼派阿拉伯人,都痛恨美国和驻在那里的美国军队。这种仇恨是招来反抗的主要原因,它并没有因为美国军队摧毁城镇而削弱。我希望‘反暴乱行动’能成功,也许它在军事上有用,而从政治上来看,我认为它没有解决实际问题,没有赢得人心。” 2004年早期伊拉克什叶派发生暴乱之后,作为伊斯兰什叶派现代史的知名专家,科尔的文章在博客中间被广为阅读,最后又被记者浏览。随着他的博客每月吸引25万名读者,科尔开始在一些主流媒体上发表专家评论,比如国家公共广播(NPR)和美国有线新闻网。他还在参议院外交委员会面前陈述自己的看法。他回忆道:“因为我的博客身份,《中东杂志》邀请我给他们2003年的秋季号供稿,当参议院外交委员搜索关于萨德尔(Moqtadaal-Sadr)和他领导的运动的文献时,惟一出现的文章就是我写的。参议院的工作人员和一些参议员阅读了我的文章,他们急于知道我对事态的看法。” 科尔转变为一个公众知识分子的经历体现了博客世界的动态过程,即影响力是如何提高的。他想公开自己的专业知识,并通过吸引博客世界的精英分子达到了这一目的。当科尔在虚拟的网络世界掀起波澜的时候,现实世界的另外一些人开始注意到他。 大部分的博客都希望有广大的读者群。传统的智慧显示:吸引网民注意的最可靠方法就是链接其他网络博客。对于一个与很多其他网址相连的博客,随着越来越多的博客发现这个站点并把它与他们自己的网页建立超链接,这个博客就会吸引越来越多的读者。因此,在博客世界里,富有的(按照它的链接数来评断)会更富有,贫穷的会更贫穷。这样的发展过程造成了不均衡分布,有极少数的博客拥有极多的导入链接,而后就是链接数急剧下降的中低档博客,这些博客只有很少的或者零导入链接。纽约大学副教授克莱·谢基(Clay Shirky)所做的一个研究发现,互联网上排名前12名的博客(不到所调查总体的3%)的导入链接大约占了链接总数的20%。一些没有链接的博客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增多,因为最受欢迎的博客会跟它们链接起来,这就是为什么新博客不会气馁的原因。 因此,即使博客世界不停地扩大,也只有几个可能成为焦点。这些杰出博客的作用相当于一个机制,能从众多平庸的博客帖子中过滤出有趣的帖子。当不很出名的博客写出含有新信息或新角度的帖子时,他们会链接一个或更多的较受注意的博客,从而宣传自己的帖子。以这种方式,比较逊色的博客就给较富博客敲响了警钟,提醒他们关注新的信息和链接。这种自我推进的共生关系使得有趣的观点和信息能走到博客世界的最高点。 博客世界的梯行倾斜结构使外来的浏览者可以花费较少的时间获得信息。媒体则只需浏览精英博客就可以了解关于某个政治事件的各类观点。因此主流的政治媒体可以充当博客世界和政界强者之间的沟通渠道。与传统传媒相比,博客在政治话语上的相对优势在于:他们可以低成本地实时发表文章。可以在其他媒体作出反应之前,就把他们对重大政治事件的反应立刻展示出来。高速度也可帮助博客克服他们自身的不准确性。当遇到错误时,他们可以迅速更正或更新他们的帖子。通过这些互动,博客世界把复杂的事情提炼成切中要害的题目,为媒体应该如何构架和报道外交政策问题提供了线索。 因此,越来越多的媒界权力人物——编辑、出版商、记者和专栏作家——开始关注政治博客,这个现象不应让人感到吃惊。《纽约时报》的执行编辑比尔·凯勒(Bill Keller)在2003年11月的一次访谈中说道:“有时我通过博客浏览到一些让我感到紧张的东西。”美国最知名的媒体观察员霍华德·库茨(Howard Kurtz)常常在为《华盛顿邮报》网站所作的特写栏目“媒体外编”中引用精英博客的文章。包括保罗·克鲁格曼(Paul Krug man)和法瑞·扎卡里亚(Fareed Zakaria)在内的许多有影响的外交专栏作家也认为,博客构成了他们信息收集过程的一部分。 对主流媒体来讲,博客可以充当专业知识的储存库。而对世界各地的读者来说,博客就担当着“大街上的人”的角色,提供关于外国未加过滤的目击报告。这一点是特别珍贵的服务,因为自20世纪90年代以后,驻外记者的数量减少了。博客甚至还可以提供针对外语文档——比如报纸上的文章和政府研究报告——所作的专业分析和概要,没有它们,记者和权威们就不能读到或理解这些文章和报告。 一些外交政策方面的新手甚至也在讨论中留下了痕迹。艺术史学家和维塔奇书局的撰稿人戴维·西村(David Nishimura),凭借他的博客日志不可思议地成为伊拉克战争的政治评论员。他把他的博客“纪事录”描述为“关于艺术、考古、历史和任何吸引纪录者的新闻汇编,另外还有零星的观点和评论在里面。”在2003年4月萨达姆政权被推翻后的一个月,有许多报纸报道说巴格达的伊拉克国家博物馆的17万余件无价之宝和古董遭劫。因为这些报纸的报道,很多历史学家和考古学家批评美国国防部没有保护好博物馆。然而,西村仔细查看各种报道后发现了几个矛盾之处。他发现17万这个数字根本就是错误的。实际的损失虽然很严重,但是比最初报道的要小得多。他还发现博物馆的官员可能与劫掠者是同谋。他写道:“复兴党人和/或博物馆工作人员似乎卷入了钱财交易。”“这类事情很久以来就多次出现过,等到一切都清楚之后,我们也许应该聪明地记起其他极权政府是怎样接收文化制度,怎样利用过去重建未来的。”著名的右翼博客,如格伦·雷诺兹(Glenn Reynolds)和维吉妮亚·帕斯楚(Virginia Postrel),都引用西村的分析来吸引人们关注此事,并澄清最初的报道。 如同博物馆遭劫引发的论争所显示的那样,博客现在是主流媒体的监视者。博客可以实时做出反应,这种速度常常逼迫媒体在错误没有传开之前就纠正它们。例如,2003年6月,《卫报》在线登载一个故事,说美国国防部副部长保罗·沃尔福威茨(Paul Wolfowitz)曾说美国入侵伊拉克是为了保护它的石油供应。消息传入了世界其他媒体,包括德国的《世界报》。在紧接的数小时里,以格雷格·捷尔金(Greg Djerijian)的“贝尔格拉维亚(Belgravia)”领头的无数博客链接了这个故事,从而突出了这个错误,迫使《卫报》在正式刊载这个故事之前收回它并向读者道歉。 博客们已经非常擅长为媒体纠错,除了以上之外,它们还多次高姿态地迫使媒体撤销和修正文章。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新闻网(CBS News)承认它无法证实它在一篇故事中所用的文献,该文献与乔治·布什总统在美国国民警卫队的服役有关。博客证实该文献是伪造的。当出现这样的纠正时,博客有时给人们一种印象:当代新闻业已经无法控制了。“网上权威(Instapundit)”网站的主办者格伦·雷诺兹向“在线新闻评论”解释说,他认为博客世界的影响力与俄罗斯在苏联解体之后的开放具有相似性。“人们很震惊,认为这是新闻业的衰落……但是当俄罗斯开始报道飞机坠毁时,人们的反应也是这样,大家都认为这些事情是突然发生的。事实上这只是人们首次得以读到这样的报道而已。”媒体精英们反驳说博客自身也存在问题。这种反驳是正确的。在许多新闻讨论中,博客们所表现的党派偏见常常让人怀疑。然而,正如耶鲁大学法学院教授杰克·巴尔金(Jack Balkin)所说,博客世界有某种内在的可以纠正意识形态偏见的机制,因为“那些以政治为主题的博客不能避免应对(或者更重要的是不能避免链接)不同的论点,因为博客世界主要是传播批评其他人的话。” 博客世界还可以充当气压计,用来衡量一个故事是否会或者是否应该得到主流媒体更多的关注。讨论某个事情的博客越多,博客世界就越可能会影响将来的新闻报道。来看看近来一个关系美国本土安全的事情。2004年7月,《女性华尔街》网站的一名作家安妮·雅各布森(Anne Jacobsen)在网上贴了一篇以第一人称叙述的文章,记叙了美国一架民航飞机上叙利亚乘客的可疑行为:“当看到14名中东男子分别登上飞机(6名一起登机,另8名分别登机),然后又集体行动,看到他们不同寻常的眼光,奇怪的盥洗室活动,又聚在一起,还知道了飞机上的服务员和飞行员很担心,且联邦空军将领也在机上,我真的吓坏了。”安妮这样写道。她的文章立刻引起了注意,受到链接,并且在博客世界引发激烈争论。这是在为又一次“9·11”式的恐怖袭击作准备吗?雅各布森是否夸张了,一成不变的种族偏见是否影响了她的判断?对于那些过多检查阿拉伯乘客的有“歧视性行为”的飞机,是否不应再进行罚款?仅仅一个周末,200万人阅读她的文章。紧接着在主流媒体上很快出现了报道,诸如美国国家公共广播电台、微软收购美国国家广播公司而后成立的MSNBC电视台、《时代》杂志以及《纽约时报》,从而在全国引发了针对恐怖分子的种族定性问题的广泛争论。 一些博客故意利用媒体来引起人们更注意他们的文章。在专家的帮助下,网络活跃分子琼·奇波拉·穆尔(Joanne Cipolla Moore)建立了一个名叫“当代激情”的博客网站,用来收集苏丹种族灭绝大屠杀方面的新闻和信息。帮助她的专家包括人权观察组织的肯尼斯·罗思(Kenneth Roth)和《“来自地狱的问题”:美国及种族屠杀时代》一书的作者萨曼莎·鲍尔(Samantha Power)。穆尔搜寻了许多精英博客,使他们链接到她的网站,散播苏丹的消息。伊桑·楚克曼(Ethan Zuckerman)是哈佛大学法学院伯克曼互联网与社会中心的一名研究者,他的博客不仅链接到穆尔的网站上,而且还号召整个博客世界拿起武器:“博客使我们能告诉未在线的媒体我们想要的是什么。当博客的读者表示想了解更多特兰特·洛特的种族主义言论时,主流媒体接过了球并开始深入挖掘这个故事……要花费什么样的努力才能选出一个重要的事情——比如苏丹政府卷入达尔富尔(Dar fur)这件事——并在博客世界中获得充足的支持,以至于美国有线新闻网不得不带领一个摄影队到了那里?” 在所有这些例子中,博客们依赖媒体来获得信息。然而,对于媒体来说,博客也是一种信息反馈机制。就这样,博客世界既是新闻报道的放大器,也是它的调整器。对传统媒体来讲,这一点使得人们难以忽略博客世界作为过滤器的角色,对政策制定者也是如此,而公众则通过它来思考外交政策问题。 内部的混乱 在政治言论表达渠道很少的国家,博客也开始出现。但是在缺乏繁荣的独立媒体机构的国家,博客能影响政治吗? 在某种情形下,他们可以。在传统媒体受到政府管制的国家,对于新手来讲,博客可以成为新闻和评论的来源。博客比电视和报纸更难以控制,尤其在政府可以忍受某种程度的言论自由时。然而,它们容易受到政府的审查。一个足够坚定的政府会通过限制登录相关网站的方式来阻止它不喜欢的博客,或者通过惩罚不合法的政治言论来树立一个戒鉴,现在沙特阿拉伯就是如此。政府可以用过滤法限制人们登陆外国网站。而且,如果没有可靠的技术基础设施,人们就会与博客绝缘。比如,长期的缺电和电信问题使伊拉克人难以阅读博客日志。 面对各种各样的国内阻力,这些国家的博客可以通过在国内的间接活动来影响外国的博客和媒体。霍普金斯大学的政治学家马格丽特·凯克(Margaret Keck)和明尼苏达大学的凯瑟琳·斯科肯克(Kathryn Sikkink)注意到:无法改变自己国家状况的人会把他们的情况放到支持者的国际网站上去,这些支持者会登载这些不良行为并游说他们的政府。凯克和斯科肯克把这称为“回旋效应”,因为国内的镇压会导致国外对这个政府进行国际施压。在形成这种跨国网络中,博客秘密地发挥了作用。伊朗是个好例子。伊朗人的博客世界已经爆炸了。根据美国国家科技与自由教育研究机构的博客调查,波斯语是世界上得到博客最广泛使用的第四大语言。仅仅一个服务器“波斯人博客”就挂靠了6万个活跃的博客。博客使得不信教的和信教的伊朗青年可以互动,从某种程度上代替了被审查或关闭的改革派报纸。政府试图过滤网站的努力只是零星的,也只取得了部分成功。一些改革派领导人深爱博客,包括总统,他在世界信息峰会上祝贺伊朗可观的博客数量,而副总统穆罕默德·阿里·阿卜塔希(Muhammad Ali Abtahi)本人就是一个博客。伊朗的精英博客站点,比如“编辑:我自己”,已经与英语博客世界建立了链接。当著名的伊朗博客辛娜·莫塔雷比(Sina Motallebi)因为“通过文化活动破坏国家安全”而被捕时,知名的伊朗博客与著名的英语博客网站联手开始了一场网上请愿活动,引起了媒体的报道,使得莫塔雷比被释放。与伊朗博客联手的以英语为母语的博客有杰夫·贾维斯(Jeff Jarvis,博客日志名为“忙碌的机器”)、丹·吉尔默(DanGillmor,“硅谷”)以及帕特里克·贝尔顿(Patrick Beltor,“公牛”)。 朝鲜可能是对博客最不友好的国家。只有政治精英分子和外国人才可以接触博客。如同可以预料的那样,朝鲜国内没有博客,一般朝鲜人不能接触外国博客。但是,即使在这里,博客也有影响力。丽贝卡·麦克金南(Rebecca Mackinnon)是美国有线新闻网的一名前记者,她建立了一个名为“朝鲜地带”的博客日志,它迅速成为朝鲜新闻和讨论的中心点。就如麦克金南所说,这个博客能以一种新闻业所不能的方式收集信息。朝鲜很少允许新闻记者进入这个国家,如果允许的话,也会派政府人员一直监视他们。然而,不是记者的人可以进入这个国家,事实上他们也的确进入了。“朝鲜地带”收集了来自很多不同源头的信息,包括在朝鲜有直接生活经历的旅游者、外交家、非政府组织和学者。为了得到与朝鲜有关的信息,一些知名出版物已经引用了该博客的文章,这些出版物包括《亚洲华尔街杂志》和伦敦的《星期日泰唔士报》。 博客越来越大的影响力已经把一些人变成了“博客必胜主义者”。按照他们所说,博客是自印刷媒体发明以来最有变革性的媒体技术。诸如“革命要由博客来进行”的战斗口号说明一些人相信博客甚至将会替代传统新闻业。但是,就如华府小道消息网站Wonkette的主编安娜·玛丽·考克斯(Anna Marie Cox)所说,革命需要人们离开他们的家。“博客影响力的发挥还存在巨大的阻力。所有的博客,即使那些最顶端的博客,都只有有限的可利用资源。目前,他们主要依靠传统媒体获得信息。而且,博客本身的成功反过来又害了自己。随着越来越多的主流媒体雇用博客们来供稿,博客也越来越像其他媒体一样融入了政治。随着博客被他们批评的机构所收买,他们不可避免地会丧失一些自身的新颖性和迅速反应性。当为了报道2004年候选人提名大会,美国两党都决定雇用一些博客充当记者时,情况就是如此。 博客同样必须面对困扰传统传媒的检查制度,即使自由社会的博客也是这样。近来韩国禁止人们浏览许多外国博客站点,这显然是因为这些博客链接到伊拉克的伊斯兰武装分子斩首一名韩国人的电影胶片上去了。在美国,五角大楼请求国家安全部关闭伊拉克驻军所写的博客日志。军事官员声称这些博客会不经意地泄漏敏感信息。但是布鲁金斯学会的防卫专家米高·奥汉仑先生(Michael OHanlon)对美国国家公共广播电台说,他相信“关闭这些博客日志与操作安全和高级机密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与美国政治和公众如何看待这场对伊战争有更大关系,这些公众对整件事情越来越觉得不可信。” 人们也应该注意到反映全球总体文明的博客世界仍然被发达国家所控治,这一事实因数字技术鸿沟而变得更加明显。而且精英博客在意识形态上虽然各有不同,但在人口分布上却有相似性。在博客世界阶梯的上层是中产阶级的白人男性。反思这一状况,哈佛大学的伊桑·楚克曼发现:跟主流媒体一样,博客世界也往往忽视世界上一大部分群体。 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的网络日志出现在网上,博客世界的影响力更有可能上升而非下降。归根结底,博客世界的最大优势就是便于使用。爱德曼公关公司最近进行的一项民意测验显示,美国人和欧洲人相信“一般人的观点”,而非大部分权威之士的观点。博客大部分都是普通人,他们阅读那些专家和媒体的作品并做出回应。就如安德鲁·沙利文(Andrew Sullivan)在网络杂志Slate上所说:“我们愿为任何人进行免费写作,因为我们热爱它……毫无顾虑地写一些确实能起作用的东西和陈述你所相信的事情皆令人振奋,因为你能够这么做。”
你的回应
回应请先 登录 , 或 注册相关内容推荐
最新讨论 ( 更多 )
- 气候变化对青藏高原水资源安全的影响 (菏泽发展研究)
- 新华社记者怎样写内参? (鲁西南农村研究)
- 素质问题还是职业危机:新闻伦理困境的再思考 (鲁西南农村研究)
- 我国环境传播从业者职业动力、问题及其发展径路 (鲁西南农村研究)
- 新闻不要“冷血记者” (鲁西南农村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