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罗马史》和《古代东方史》

Lisa

来自: Lisa
2008-10-09 20:04:13

×
加入小组后即可参加投票
  • Lisa

    Lisa 楼主 2008-10-09 20:05:20

      王以铸,翻译家。天津人。北京大学肄业。曾任天津南开中学、哈尔滨外国语专门学校教师。建国后,历任总署编译局编辑、人民出版社编审、中国翻译工作者协会理事。译有〔古希腊〕希罗多德《历史》,〔古罗马〕塔西佗《编年史》,〔苏〕阿甫基耶夫《古代东方史》、科瓦略夫《古代罗马史》。

  • Lisa

    Lisa 楼主 2008-10-09 20:06:27

    王以铸:翻译是麻烦、费心但挺有意义的事 2007-11-29 23:29:15 王以铸 阅读595次 ● 因为觉得学不到什么东西,他从北京大学退学,自学了数门外文。        ● 他被朋友开玩笑说:“只有你能够跟钱钟书对话。”        ● 他翻译了《希罗多德:历史》、《塔西佗:编年史》等,成绩斐然。          大家访谈     【文化老人系列】            王以铸先生的家里到处都是书。谈话时,我们就坐在书堆中间,稍微活动一下身体,便会碰到书。王以铸感慨:原来住的房子是一个独立四合院,买了几十架子书都可以放得下。几年前四合院拆迁,虽然分给他三套房子,搬家时还是不得不丢掉十个书架。“拆迁过来,像逃难一样。”他指着书堆说,“有些书明明知道我有,不知道在哪儿。”        谈书,王以铸有说不尽的话题。他笑道:“我到现在都没有龙钟的状态,可能跟我一辈子喜欢读书有关系。整天用脑子,总觉得一天的时间不够用。非得看书不可,就老得慢。我现在过八十岁了,求知欲还很旺盛,总想看书,看不完的书。我觉得我挺幸运的,我有书能看。知识分子到了老年不觉得无所依傍。只要我活着,永远不放弃对知识和真理的追求。一天到晚觉得充实,活着不是混日子。”然而说到逛书店,他若有所失:“现在的书店没有什么书,都是炒那些旧的东西。” 又对我说:“我第一次到广州去,想买一点外文书,没有。我以为广州也是通商口岸,外国书一定很多,结果找不到。”        回忆当年离开北京大学后在家自学的七八年时光,他觉得真是幸福:“我有这个条件,不用养家糊口。我给自己下的评语就是:我不笨,能学的我得学。” 他自学了几门外文,甚至连梵文也学了:“越是古代的文字越啰嗦,越复杂。学了梵文可以开开眼界。”所读书种之杂也是越乎常人想像:“我总不满足,喜欢看书,古今中外,凡是能增长我知识,增长我见识,都喜欢。我不是佛教徒,可是我看的佛经相当多。我不是基督教徒,我对基督教的《新约》、《旧约》都很熟。看宗教的书,不一定信教才看,我把它当作一种哲学书来看。我看佛教经典博大精深,境界高,它的平等是众生平等,不只是人跟人平等,人跟臭虫也平等,彻底啊!佛教讲人生的道理讲到家了。”        对工作中的知交叶圣陶、曾彦修、沈昌文,王以铸大为赞赏,用了同一个词:正派。而谈到从文字中理解的人物如钱钟书、聂绀弩、胡适,王以铸自有一番品评:“胡适的英文非常好,聪明。胡适能把问题写清楚,他写的考据的东西能让你看得津津有味,可是真正中国古典的东西他没下过功夫。他就是一个社会活动家,我听过他讲演,他能讲得你爱听。”        生活中,王以铸喜欢京剧,还登过台,有一班志同道合的票友。他说:“章诒和懂戏……”               “谁抗日,我们就跟着谁”        王以铸1925年生于天津,早年接受良好的传统文化教育,后入读天津南开中学、新学书院。1941年考入北京大学英文系,念了几个月后,自觉学不到东西,遂回家自学。由于家境富裕,王以铸不必为生计奔波。他在家中自学了数门外语。        南方都市报:你在中学时已经对外文特别感兴趣了?        王以铸:我初中在南开中学,“七七事变”时,我在南开读初二。我看到日本飞机炸南开大学、南开中学。南开中学的学生都是中产阶级以上的。我高中在天津一个英国教会学校,跟杨宪益是同一个学校,叫新学书院。那时候主要课程都用英文讲。我们在高中看英文的小说都没有问题,那时候看英文跟看中文一样。用功的人英文才好,如果不用功的话,到英国读书也没有用。        南方都市报:考大学的时候,怎么去考在沦陷区的北京大学?        王以铸:当时本来想到后方去的,父母年纪太大了,坚决不让我到后方去。那时候跟大后方一点音讯都不通,很难接到一封信。        南方都市报:在沦陷区的生活,受日本人的影响大吗?        王以铸:当时北大里有日本留学生,我们一看就受不了,不愿意跟他们混在一起。我进了学校以后,感觉没什么意思。我感到学不到东西,教科书就那点东西,我自己学可以多得多啊!如果我到后方去,读了北大,我照样退学,学不到东西。1941年冬天,我就走了,在那儿一个学期都不到。        南方都市报:在北大的时候有没有见过周作人?这段历史有点不清不楚。        王以铸:他有时候去,有时候讲话,我见过。他是汉奸嘛。他自己说,能维系这些人有学可上,自己还是不容易。他是汉奸,这一点是没有问题的。我们在读书的时候觉得他是汉奸,那绝对是泾渭分明的。        南方都市报:后来怎么自学的?        王以铸:我回到天津自己读书了。当时住在法租界。我有条件,不是任何人都能像我这样的。我家里的条件好,我愿意读什么书,就买什么书。在家里学的东西很多,在大学里要应付那些课呀,你不上课不行。这种生活就是自己读书,自得其乐。天津是一个华洋杂处的地方,外文书种类也多。从1941年到1948 年就是自己读书,不用上班。没有干扰,想看什么书就看什么书。想看的书都能买到,卖旧书的人跟我很熟。那时候真幸福,打下了后来研究的基础。        南方都市报:你年轻时学了几门外文?        王以铸:我在高中学英文的时候,另外一个法国教会学校有一个法文班,我上它的夜班,上了三年,我的法文还真正是科班出身的。在中学,我已经开始自学日语了,我为什么学日语呢?因为我要学俄文,找不到书,可是日本有很好的书。        南方都市报:为什么想学俄文呢?        王以铸:因为当时倾向革命,斯诺的《西行漫记》刚到天津,我们就拿到了。这个书就是我们的革命入门书啊,那时候我们一个小圈子的人都看。(笑)打开了一个新天地,以前没有听说这群中国人,而且说得这么详细。那时候稍有一点良心的中国人,没有不抗日的。我们这一代人民族的自觉特别强烈。        南方都市报:还学了哪些外文?        王以铸:还学德文、西班牙文,后来还用上了,翻译了西班牙作品。我都是学到能用,不是浏览一下。        南方都市报:为什么学那么多?        王以铸:开眼界啊!后来对希腊、罗马的翻译,英文都不能解决问题,必须得会德文、法文,研究希腊、罗马文化的大学者都是会德文、法文,要学懂这些东西,必须得会德文、法文。        南方都市报:你认识的朋友中,有像你学了这么多外文的人吗?        王以铸:杨宪益会希腊文,可是他不会俄文,他的英文好。我对语言感兴趣,除了英文、法文是老师教的以外,其它都是自学的。        南方都市报:自学难不难?        王以铸:有兴趣就不难,喜欢就不难。德文还是相当难的语言,喜欢就能钻进去。有些人一种外文也没有学好,这个也不稀罕。有人听说我是新学书院毕业的,就说英文肯定能学好,我说:“那不一定,我的同学里头好多人英文并不好的。”必须用功,不用功,中国人的中文也学不好,道理一样。        南方都市报:看原版的书比看翻译的书会不会更好一些?        王以铸:那也不一定,如果翻译得好的话,跟看原版书一样的,这是社会科学书,文学书不一样。文学书看原文跟翻译差远了,翻译诗吧,总觉得不是原来的样子,李白、杜甫翻译成英文成什么样子?我翻译过歌德、席勒的诗,就是把意思翻译出来,跟看德文完全不一样。        南方都市报:抗战期间在家里读书时,你对天下大势了解吗?        王以铸:我们这一代人,一直希望抗日胜利,绝对不可以虚度年华,自己读书也非常用功。我生在有钱人的家庭,解放前的社会有妓院、大烟馆,到处都可以堕落,我们这一辈的人没有一个人堕落。有钱人的子弟可以变成纨绔子弟,整天花天酒地,可是我们都是踏踏实实地、认认真真地念书,没有一个变成大少爷。就是因为要抗日,所以看到《西行漫记》这本书,就觉得是宝书。一看陕北还有这么一批人,中国绝对亡不了!        我们那一代人就是那样,谁抗日我们跟着谁,共产党抗日,我们跟着共产党。只要有良心的中国人,没有不拥护共产党的,因为共产党抗日啊。这个道理很简单,我爱国啊!我们经历过最大的欢喜,就是日本投降。简直是高兴到了极点!我们一生经历过大喜,那种欢喜不是一般的高兴。看到日本投降了,我就是死了也值了,就是老杜的诗句“漫卷诗书喜欲狂”。后来也经历了高兴,比如说(共产党)把南京打下来也高兴,把“四人帮”揪出来也高兴。          “好像我天生就是右派一样”        1948年,王以铸受邀到母校南开中学任教,1949年到哈尔滨外国语学院任教。1950年,王以铸调到出版总署编译局,后调到人民出版社,与曾彦修、沈昌文多有交往。1957年,王以铸被打成右派。“文化大革命”期间,王以铸下放到咸宁干校,在这里,他写了一批旧体诗,后与聂绀弩等人合出诗集《倾盖集》。        南方都市报:什么时候去南开中学教书?没过多久就去了哈尔滨?        王以铸:1948年,去南开中学当英文教员。1949年,天津一解放,地下党就介绍我到哈尔滨去学俄文。可是那时候我已经能看俄文书了,不能说俄语。后来就说:学过的不用跟着学了。就搞了一个考试,结果考试完了以后,就把我调去哈尔滨外国语学院当教员了。        南方都市报:不久又到了北京?        王以铸:1950年到北京,就没有离开过。当时的出版总署编译局需要人才。        南方都市报:在编译局的主要工作是什么?        王以铸:翻译书,需要什么翻译什么。后来我在编译局主要翻译德文,搞马列的多。英文也用上,法文也用上。我后来不做翻译,做校订了。1953年去了人民出版社当编辑。        南方都市报:曾彦修先生当时在人民出版社当领导。        王以铸:我跟曾彦修到现在还经常有联系。我们都很佩服他,他是很正派的人。        南方都市报:在人民出版社的时候,你跟沈昌文认识吧?        王以铸:我跟他很熟很熟。当时他很小,当曾彦修的秘书。我们是青年,他是小青年,人非常聪明,也很正派。他很有事业心,我们从他小就能看出来,将来他能做出一番事业。        南方都市报:沈昌文说在人民出版社这段时期是他的“研究生阶段”,跟老先生们学了很多东西。        王以铸:他刚到出版社,我们就觉得这个青年大有前途。沈昌文一直跟我有联系。        南方都市报:反右的时候你怎么被打成右派?        王以铸:冒尖啊,冒尖最危险了!打成右派好像也觉得是顺理成章吧。        南方都市报:你有什么右派言论?        王以铸:没有啊!因为我业务冒尖,那时候已经有名了,大家都知道我,好像我天生就是右派一样。(笑)当时凡是冒尖的骨干都很难逃得过。没有道理可讲的!现在说起来像天方夜谭一样。从曾彦修开始,整个出版社的精英都垮了。我们是曾彦修所欣赏的人,右派喜欢右派嘛,肯定跑不了。        南方都市报:打成右派以后让你干什么?        王以铸:对我还是优待,没有把我搞到北大荒去,好多人都给发配出去。我后来想:“为什么没有让我去呢?”我也没有什么大人物后台,也许是觉得留我在北京还有用吧。有时候上头接到法国、德国、日本的信,就让我翻译,留我有用处啊。按道理说,打成右派,应该批呀斗呀,我没有,就开了一个会。反右是没有话可说,那是乱来啊。已经觉得不可收拾,有反右,以后的事就觉得不奇怪了。有反右必有“文革”。        南方都市报:还能翻译书籍吗?        王以铸:不能用这个名字,我就用了原来的名字,叫“嘉隽”。人家一看就知道我。        南方都市报:后来去了咸宁干校?        王以铸:那时候都得去,整个文化系统都去了。1969年去的,呆了两年,1971年回来。回来以后,林彪已经垮了。        南方都市报:什么时候开始写旧体诗?        王以铸:我家里请的家庭教师很高明,念了四书、《诗经》、《左传》,旧功底打得挺好的。后来在咸宁写旧体诗,有咸宁杂诗十六首、饮酒诗。我的诗有杨宪益的和诗,我到他那儿去,他不招待茶,招待酒。诗集出来以后,有朋友就打听:这个王以铸是不是搞翻译的那个王以铸?人家以为我是搞洋玩艺儿的。        南方都市报:什么时候认识聂绀弩?        王以铸:就是因为《倾盖集》这个集子,以前我不认识他。他另有一种风格。诗如其人,你看他的诗就看见他的人。        南方都市报:启功看了你在咸宁写的诗,也有吟和?        王以铸:对,这也是中国文化里最显著的标志,中国过去的士大夫没有一个不会写旧体诗的,有没有功底,看你的诗就可以看出来。        南方都市报: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新文化运动之后,很多新文学的健将到了晚年都写旧体诗。        王以铸:新诗站不住,到现在新诗还摸不出一条路子,新诗到底是什么呢?还没有成型,还没有成气候。我很少写旧体诗,兴之所至,就写。诗集出来以后,有诗刊就写信来,认为我应该多写诗,我说:“我不是诗人。”我不把心思放在这儿,这以后写诗就很少很少。我就是写着玩,朋友之间看看,觉得发表没有什么意义。我不是认真地以为我要写多少诗,我不承认自己是诗人。(笑)        南方都市报:是不是有人说:只有你能够跟钱钟书对话。你们俩真的对话过吗?        王以铸:我不认识他,很早都互相知道。大家都开玩笑:“只有你能够跟钱钟书对话。”有两个钱钟书最早的学生,跟他年纪都差不多,他们说:“你必须见钱钟书,我们跟钱钟书是好朋友,跟你也是好朋友,我们要听听你们俩对话。”我说:“他是学文学的,我是学历史的,专业不一样,何以对话?”我不大喜欢交际,后来没有办法,在两位老大哥的挟持之下,先去看俞平伯,再去见钱钟书,钱钟书没在家,后来我没再去。有人编了一本中国比喻大辞典,请钱钟书写书名,请叶君健作序,我作跋。在这中间,我们也没有见面,中间的人帮钱钟书和我互相带去问候。        南方都市报:你跟叶圣陶交往多吗?        王以铸:我一进出版社,叶老就是我们的领导,一直保持关系到他去世。我的领导中,最没有官气的两个人:一个叶老,一个曾彦修,是学者型,所以跟我关系一直保持得挺好。          “我有责任翻译好的东西”        王以铸致力于外国经典的翻译,曾将多种外文作品翻译成中文。学者刘小枫认为:“王以铸先生翻译西方典籍一生辛劳不辍,从1950年代出版的希罗多德《历史》,到1990年代以来陆续出版的撒路斯提乌斯、塔西佗等大家的古典名著,贡献卓著,却不像善为别人作序的老辈学人那样为后学所知,如今虽年近 90,据说还在翻译西塞罗书简——埋头苦干的老人家,了不起!”        “《古代罗马史》和《古代东方史》都是王以铸先生在1950年代完成并出版的大部头译著,作者也都是俄国古典学的佼佼者。如今填补西方古典学这个大空白,我们正需要这样的译著,却没法找到……幸而王老健在,赶紧重印。”(刘小枫:《接触西方古典文明的“二渠道”》)        南方都市报:你觉得翻译生活幸福吗?        王以铸:就是做一点事情吧,而且这些事情过去人家不肯做的。挺麻烦、挺费劲的工作,挺有意义的。翻译是千辛万苦的,不是轻而易举的。当然就是觉得要负责任,就翻译得很辛苦。        南方都市报:现在有些翻译很快,一两个月一本书就出来了。        王以铸:那些个东西就是流行的东西。要翻译经典作品非常吃力。        南方都市报:而且要看很多书?        王以铸:那是一定的,我翻译歌德、席勒的时候,要看很多书。        南方都市报:在单位刚开始从事翻译时,你主要做什么?        王以铸:搞马列主义的翻译,《马克思传》是我们翻译的,还做了很多注释。那时候很下功夫。        南方都市报:那是工作还是兴趣?        王以铸:工作。翻译希腊、罗马是兴趣。        南方都市报:你对希腊历史特别感兴趣?        王以铸:它是一个小国,人也不多,却是古代文明的源头之一。希腊的雕塑那么完美,拿汉朝的东西一比,差远了。        南方都市报:我到西安看过霍去病墓前的石雕,还是很大气的。        王以铸:(中国)整个建筑、雕塑跟它还是没法比。我们是土木的,人家是石头的,土木的很难保存下来。        南方都市报:你从什么时候对希腊的历史感兴趣?        王以铸:从高中的时候,看世界史,总是从希腊开始。中国人讲社会,讲伦理。希腊人讲几何,点、面、线的关系,追求真理,追求真善美,气派很大,视野很广。我觉得我有责任介绍希腊的东西。        南方都市报:什么时候翻译希腊的东西?        王以铸:我那时候一边学希腊语,一边翻译。我们希腊语的水平比欧洲人差远了,欧洲人从小就学,有那个环境。今天《参考消息》有一篇文章谈“今天中国为什么培养不出大师级的人物?”今天的大学教育,是社会需要什么,就培养什么,不是培养那种追求真理的人才。这种人才不受当前的物欲的影响。当前社会你学了这些东西卖不出去。“人为什么活着”的问题,就涉及到哲学问题,到了这里就不是一般的大学知识,这境界就高了。现在把教育看成投资,有些人用几十万块钱把孩子送到国外去,不知道去学什么,学回来有什么用处?        南方都市报:顾准曾经研究过希腊的城邦制度。        王以铸:我看过顾准的文章,他就是考虑民主的问题。你看着好像没有多大关系,其实是民主的问题。        南方都市报:你在翻译时有没有考虑这个问题?        王以铸:从古代西方起,就跟个人专政做斗争的。中国一直就是帝制,到后来出现那些大的悲剧,解放后还是一个人说了算。民主政治是大家的,是人民选出来的,要人民认可,不同意,人民可以出来罢免。欧洲这么多年就在这个选择上斗争相当激烈,把皇帝送上断头台,你死我活,到这个程度才争得了民主,不是坐而论道,死了多少人哪!美国二百年基本没有太大的震荡,就是开国的那些人水平高,一开头各方面都考虑到了,对宪法的章程做得比较圆满,就是不把权力集中到一个人身上。如果把权力集中到一个人身上,等到他昏了,你就没有办法了。在“文化大革命”,全国人民看着没办法,这就是一个教训。反右的时候,应该有人站出来,谁站出来了?一个党组织放任一个人胡作非为,等到他整你,你就没有办法了。平时你对他没有什么制约,到时候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南方都市报:是不是读了外国的经典再来反思中国的问题,视野就开阔了?        王以铸:当然了,你看希腊城邦中,人的威望太高的时候,到了谁都不能反驳他的时候,就让他躲一躲了,因为很容易变成专政。这种制度比较合理,他们知道要避免这个,中国没有这个传统。慢慢来吧,中国有中国的国情,一下子改得太厉害,还真不行。中国的教育水平还要提高。        南方都市报:搞翻译对你理解世界有很大的帮助?        王以铸:世界文化所有好的东西都应该介绍过来,就要靠翻译。你翻译一本好的书,比你自己凑一些个垃圾有价值得多。因为凑是很容易的,东拉西扯,拼凑成一本书,那东西站不住呀。有些书过了明年就没人看了。所以我翻译的都是经典作品。我们今天还是穷国,如果水平再提高一点,就需要这些东西。现在还不行,刚不受穷,也就是温饱吧。              王以铸小传        王以铸:1925年生,天津人。北京大学肄业。人民出版社编审、中国翻译工作者协会理事。翻译家,译有《希罗多德:历史》、《塔西佗:编年史》、《古代东方史》、《古代罗马史》、《罗马皇帝尼禄》等。            采写:本报记者 李怀宇

  • Lisa

    Lisa 楼主 2008-10-09 20:08:49

    刘小枫--接触西方古典文明的二渠 王以铸先生翻译西方典籍一生辛劳不辍 前不久逛旧书店,捡回一本上个世纪50年代的高中教材。 并非我国的高中教材,而是翻译过来的苏联中学第五六年级(可能相当于我们的高中)课本《古代世界史》(柯瓦辽夫著、联邦教育部审定、何东辉译),翻译过来可能是用作我们的教学参考书罢,不然何以由人民教育社(1955年)出版?一版印数1.7万册——那是1950年代呵!如今,我国人口翻了倍,这类书的印数起码下降了三分之二! 仅仅190页(配有好些耐看的单线条插图),概述了从原始人到古代埃及、波斯、印度、中国再到古希腊、古罗马的古代历史,简明扼要,选取的叙述关节非常精当,绝不比如今我们的世界古代史教本差——尤其吸引我的是:全书重点在古希腊-罗马(占120页)。当时的中学生要学习相当的古代文明知识,而这些知识如今的大学文科学生也未必了解,难免让人感叹:中学教育的确今不如昔! 由此我想到,咱们中国人了解西方古典文明的历程。 我们学界迄今尚未有直接研究西方古典文明的能力(即直接阅读拉丁语和古希腊语文献,而古典语文这一关我们就还没过,月前一位日本教授还洋洋得意地对我说:“中国的大学迄今没有古典学系”),都是通过“二渠道”来研究古代的西方(而且从业人员极少)。最初借道日本,民国时期则凭靠英、法学界的古典学研究,到了1950年代,便转而通过俄国这个“二渠道”。 1980年代“改革开放”以后———确切地说,1960年代初中苏关系交恶以后,俄国这个我们了解古典西方的“二渠道”就逐渐关闭了,以至于不少俄文相当好的学人一下子感到没事可做,可惜一身俄文好功夫。 俄国的古典学研究其实不亚于西方国家。英、德、法、意的古典学在19世纪才见规模,俄国的古典学同样在那个时期已然形成体统:陀思妥耶夫斯基自己就藏有柏拉图全集,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两位俄国大思想家索洛维耶夫和梅烈日柯夫斯基都是“历史语文学系”(историко-филологическийфакультет,相当于德国的“古典语文学系”或美国如今的“古典学系”)出身——索洛维耶夫还和弟弟米哈伊尔(1862-1903)一起重译柏拉图作品,1899年出版了第一部,索氏亲自翻译了其中4篇,并写出部分对话的提要(可惜英年早逝)。据说,直到上个世纪30年代,苏联的中学还普遍开设古希腊语和古典拉丁语课,斯大林新政以后被才取消。尽管如此,“天不丧斯文”,俄国仍然有很好的古典学者,他们以各种形式(比如教科书形式)传承古典研究的余绪。毕业于莫斯科大学历史语文学系的洛谢夫(А.Ф.Лосев,1893-1988)看起来是个所谓“美学史家”,其实是个古典学家,换言之,他以研究古希腊美学和古希腊神话学的方式传承古典学(参见张百春,《当代东正教神学思想》,上海三联版2001,页250-254),看一下他的8卷本《古希腊-罗马美学史》(1963-1994年)各卷的书目就可以知道,哪里是什么美学史,明明是古希腊思想史:———1.早期经典作品(1963年);2.智术师派、苏格拉底、柏拉图(1969年);3.重要的经典作品(1974年);4.亚里士多德和晚期经典作品(1975年);5.希腊化早期(1979年);6.希腊化晚期(1980年);7.最后几个世纪(上下,1988年);8.千年发展的结论(上下,1992-1994年)。 在我们的印象中,俄国文化似乎离西方的古典传统很远,两者有什么关系?我们至今还不太搞得清楚,从古典希腊到拜占庭帝国再到俄国有着一条文明的传承路线。在漫长的中古时期,保存、传扬古典希腊文明的主要是拜占庭帝国。13世纪第四次十字军东征时,西方人突然转而攻打君士坦丁堡,然后瓜分拜占庭帝国——随后,西方人不断从君士坦丁拿走(或盗窃)文物……俄国作为现代民族国家兴起于18世纪,由于俄语与古希腊语有历史的直接亲缘,在文明路线上承接拜占庭传统,当是有“文化自觉意识”的俄国学人头脑中天生的谟涅摩绪涅(近年来,俄国政府出钱,不时在希腊的罗得岛举办国际性学术活动,谈所谓“公共话题”,想必不会是随便乱花钱)。 关注俄国学界的西方古典研究(尤其19世纪末到20世纪上半叶的传统),对于我们承接晚清以来的大问题“西方文明究竟是什么”,其学术意义当不亚于关注西方的古典学——1980年代末期,我在坊间购得一本《古希腊戏剧史》,这本清晰的小书便是著名俄国古典学者、莫斯科大学历史语文学系教授拉齐克的名著《古希腊文学史》中的戏剧部分(俞久洪、臧传真译,南开大学,1989)。 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我国翻译界从俄国译介了不少好东西(比如雅尔荷的《阿里斯托芬评传》,作家出版社1958),余绪延续到1980年代——比如张竹明老先生主持编译的《古代世界城邦问题译文集》(时事出版社,1985),选译的基本上是俄国古典学者的研究。到了1990年代,要为俄国古典学者的著作的中译找到出版商就很难了(董友教授翻译了阿斯穆斯长达60万字的《西方哲学史》,十多年前笔者曾多方设法帮忙出版,最终未果)。 王以铸先生翻译西方典籍一生辛劳不缀,从1950年代出版的希罗多德《历史》(北京商务版1959,可惜当初出版社谢绝他翻译注释部分)到1990年代以来陆续出版的撒路斯提乌斯、塔西佗等大家的古典名著,贡献卓著,却不像善为别人作序的老辈学人那样为后学所知,如今虽年近90,据说还在翻译西塞罗书简——埋头苦干的老人家,了不起! 《古代罗马史》和《古代东方史》都是王以铸先生在1950年代完成并出版的大部头译著,作者也都是俄国古典学的佼佼者(前者原为彼得堡大学历史语文学系的讲义,后者则似乎与19世纪末期的俄国古典学大师图拉耶夫有关系)。如今填补西方古典学这个大空白,我们正需要这样的译著,却没法找到……幸而王老健在,赶紧重印。 苏联的古典学者当时写书难免不少政治正确的“时代套话”(其实如今西方的论著何尝没有),善读书的人都晓得如何去其糟粕、取其精华——我自己当年读敦尼克主编的多卷本《古代辩证法史》(齐云山等译,人民出版社,1986),就是这么读过来的。(录入:陈利明)

  • Lisa

    Lisa 楼主 2008-10-09 20:31:54

    林志纯先生1952-2000年间学术论著一览   1.《古代东方史教学大纲》(译),东北教育出版社1952年。 2.“阿甫基耶夫教授及其《古代东方史》”,《光明日报》1952年11月11日,第6版。

  • Lisa

    Lisa 楼主 2008-10-09 20:34:21

    一代人的理想主义光辉 彭小瑜 我于1977年夏天在杭州高中毕业,在年底的高考以后成为了北大世界历史专业——准确地说,应该是“外国历史专业”——77级的24位学生之一。 我们在70年代末和80年代接触的世界史老师,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魅力四射的群体。和北大的其他教师一样,他们不仅传授知识,他们教给我们理想,教会我们鄙视肤浅和追求深刻。他们的特别之处在于,他们让我们的视野转向了国学以外的境界,同时又教会我们关注自己国家的历史和命运。当年的马克垚老师,应该以英气逼人来形容,还不是今天这样可爱的慈眉善目。他经常提醒我写文章要思路清楚和概念准确,不要“糊里糊涂”,使我现在还有过分小心推敲字句和界定概念的“后遗症”。如果非要说一个故事,我始终记得“世界中古史”的第一节课,但不是那节课的内容,而是那节课的开始。马老师说起自己短暂学习机械工程的经历,说起他如何改变初衷研究起了历史,说到他少年时期经历的战乱,希望我们能好好学习,知道怎样能够让国家变得富强起来。这样的开场白,现在的学生也许会觉得过度理想主义了,但是对77级的学生,起码对于我,是具有鼓动效果的,而且难以忘怀。北大的确是一个非常不平凡的地方。在大二,我们听过潘润涵老师的课,他面色鲜红和兴奋忘情地讲述着“阿芙乐尔号”那一声炮响。到了大三,同样留苏的徐天新老师却对前苏联农业政策的失败,做出冷静、深刻和富有说服力的分析。从讲授古代两河流域的周怡天老师,到讲授亚非拉历史的郑家馨、林被甸老师,我对所有世界史任课老师的共同印象,是他们的感染力和抑制不住的奔放热情。这里有他们的形体语言,也有他们的语气和语调,更有他们炯炯有神的目光由讲台照射下来。尤其在每次听潘老师讲欧美近代史的革命运动以前,我都觉得应该敦促自己进入一个振奋的状态,否则真对不住讲台上慷慨激昂的老师了。潘老师最近身体不太好。我和其他很多同学其实都很怀念他的理想和奔放热情。无论大家对社会和历史的看法是什么、会有什么变化,他的激情是永远让我们感动和怀念的。他也知道我喜欢长跑,曾经鼓励我要跑更多距离,说,“你每天就跑一点点,还吃那么多,越来越像个小胖子了。”真希望他在病好以后,也和我一样每天跑跑步。 1949年以前的中国高校没有系统建设过外国历史学科,我们的学科建设基本上是新中国的成绩,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前苏联专家和留苏学生的贡献,也得益于引进的大批苏联教材。除了厚重的多卷本通史教材,阿甫基耶夫的《古代东方史》、科瓦略夫的《古代罗马史》和科斯敏斯基、斯卡斯金的《中世纪史》等专门史教材,都为学生提供了相当详细和专门的学习材料,许多都是七、八百页厚。这种规模和深度的外国历史学习和研究,在这以前的中国文化教育史上从来没有发生过。一群像罗荣渠、马克垚、林被甸教授那样的、由北京大学自己培养的青年学者,一群像潘润涵、徐天新、郭华榕教授那样的留苏学者,一群像何芳川、何顺果和宋成有教授那样稍微更年轻一些的学者,实际上承担了在中国开拓外国历史研究的使命。 在过去的二十年里,我们年青的学生和学者比较多地注意到,前苏联历史学以及我国50年代到70年代的世界历史研究带有教条主义的色彩,相当多的学生甚至不再读50和60年代翻译出版的前苏联历史著作,也很少有学生认真学习俄语。我们不应该忘记的,是我们那些老师闪光的理想主义精神、是他们在正常的对外文化学术交流几乎停顿的情况下严谨、认真的学习和研究的态度。最近我读到胡适与李大钊先生关于“问题”与“主义”的争论。胡适反对把“主义和学理当成宗教信条一样来奉行来顶礼膜拜”。这固然是不错的。但是在当时的社会环境里,李大钊提出“一方面固然要研究实际的问题,一方面也要宣传理想的主义”,这难道不是因为他有更深切的社会关注吗?他这样的热切态度难道不是对照出了胡适的冷漠和麻木吗?回顾我们在过去三十年里所读的外国历史著作,西方学者的严谨细密是让人钦佩的。而前苏联学者以及我们的老师对“剥削和被剥削”社会现象持久而尖锐的批判,也同样值得我们铭记和继承。马克垚教授对西欧封建社会的研究和批判,潘润涵教授对近代资产阶级革命的讴歌和分析,徐天新教授对前苏联体制的解剖和评价,都在教会给我们学术研究能力的同时,教会给我们社会正义感和以及对社会公平的追求。 历史学系自然有拙朴的一面,即便是在做学问的拙朴之外。二院是历史学系在最近30年的办公地点。大家现在很容易忘却的,是这里曾经有鲜红绚丽月季花在每年春天和初夏灿烂开放,曾经是一个生机勃勃的野草园。当年的办公室主任老杨,是一个转业军人,有些木讷,但是非常喜欢伺候院子里的花草,他的园艺顺从自然,没有刻意雕琢。他还种了一些外形象兰花的黄花菜,开出很好看的金黄花朵来。他浇花的时候,我经常在边上和他聊天。老杨已经去世好多年了,他种的月季和黄花菜前几年还开放着。学校似乎在规划景观,院子里现在铺上了整齐的草坪,但是杂乱而丰盈的野草、月季和黄花菜却没有了。我很怀念二院往年随意舒展的树木和花草。 备注:作者彭小瑜于1977年进入北京大学历史学系世界史专业学习,现为北京大学历史学系教授,长江学者。 ------------------------------------------------------- 除了厚重的多卷本通史教材,阿甫基耶夫的《古代东方史》、科瓦略夫的《古代罗马史》和科斯敏斯基、斯卡斯金的《中世纪史》等专门史教材,

你的回应

回应请先 , 或 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