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坑Heaven,717归来夜深人静好作案

日本名叫大根

来自:日本名叫大根(演出是检验乐手RP的唯一标准)
2011-06-01 19: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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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日本名叫大根

    日本名叫大根 (演出是检验乐手RP的唯一标准) 楼主 2011-06-01 19:24:19

    From 2011.3.24

    一、 帝国的中心

    公元1096年,罗马教廷公召欧洲,以骑士和贵族阶级组建十字军,途经君士坦丁堡、小亚细亚、埃德萨,东征地中海沿岸。1099年,建立耶路撒冷王国。

    圣城耶路撒冷,帝国的中心。 犹太教说,这里是古代犹太王国的首都,是以色列人新生之地;伊斯兰教说,这里是穆罕默德登天聆听真主安拉祝福和启示的圣城,矗立着他们最美的清真寺;基督教说,这里是耶稣诞生、传教、牺牲、复活的地方,是无可替代的圣地。 这就是耶路撒冷,这就是充满了美丽、荣耀、辉煌、鲜血、痛苦和哀愁的城市。

    阳光透过远处清真寺的金顶和重叠石墙中的间隙倾泻在圣道上,空气中浮动着翻滚的尘埃,不按照一切可以预知的轨迹飞舞。 每当这时,Woohyuk就会有一种错觉,这里真的是上帝之城。 自不同地方的人们怀着不同的梦想聚集在这里,在他们宗教的神圣遗迹上寻找另一个自己,有些人找到了,有些人没找到,这个循环生生不息。那些安静呼吸着的古老石块承载着人们过多的狂热与期望,人们爱它爱到只剩自私。 现在已经是帝国的第八十六年了,基督教取代伊斯兰教重新统治圣城的第八十六年。 除去那些鲜红的历史,耶路撒冷也不过是从一个居住着埃及人、叙利亚人、犹太人和穆斯林的地方变为了一个居住着亚美尼亚人、法兰克人、欧洲贵族和基督教徒的地方而已。 Woohyuk这样想着。再一次走进了雅法城门。

    他来这里参加教会的庆典,夏季的洗礼。虽然厌烦这些毫无意义的仪式,但这些是他的头衔带来的副产物,不能无视也不能逃避。 这是一个疯狂的年代,教义取代信仰成为了新的统治者,所有的语言,所有的表情,所有的行动和所有的思想都被附加上神的名号,人心早已中毒,愚昧的信众在宗教的鞭策下越跑越快,在迎面而来的障碍物上撞得粉身碎骨,成为宗教前进路上一个个血淋淋的路标。 那个时代,只有一样东西是绝对正确的。

    “跪下。”男人的声音虚弱并且颤抖着,但却从中透出绝对的威严。 Woohyuk最后整理了一下盔甲,低下头,单膝跪在了男人面前。 长剑搭在Woohyuk的右肩上,金属与金属的接触发出了沉重的钝响。 “强敌当前,无畏无惧;果敢忠义,无愧上帝;耿正直言,宁死不诳;保护弱者,无怪天理。这是你的誓言,记住它,册封为骑士。” “我Jang Woohyuk在此宣誓,勇战强敌,不纵过错;保护弱者,帮扶无助;不伤妇孺,并肩手足;真心予人,忠贞予爱。无论战乱还是和平,无论生或死,直到我主赦免。” 男人趔趄了了一下,旁边的年轻男子伸手去扶他,但他推开了,“我是一名骑士,就算将死,也应该有骑士的样子。” 取下右手的戒指,戴到了Woohyuk手上,“如今你已经是伊贝林的领主了,伊贝林以后便是你的封地,不要辜负这片神的土地,不要辜负那里神的信徒,不要辜负我。” Woohyuk抬起头,没有回答,但男人已经看到他肯定的眼神。 男人终于笑了起来,虚弱地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Woohyuk轻抚着右手上的戒指,深红色的晶体上流动着浓郁的光。自从戴上它后,土地、名誉、财富、权力就自然跟随着它出现。骑士的头衔、领主的头衔。 晶体的旁边是两条扭转缠绕的蛇,就象法老的守护者一样紧紧包裹着中间的深红。它必然不是一个基督教风格的饰物,而更像古代异教徒的权杖。但是那又如何呢,他的父亲,伊贝林前领主,也并非一个狂热的教徒。他的父亲是一个清醒的人,从来都不以一个教徒的身份出现在他的人生中。

    对于他的父亲,Woohyuk的想念多于缅怀。 他的父亲一生戎马,也辅助过国王理事,他们的努力为这个光辉不再的王朝换来了八年真正的和平,这是他父亲想看到的,也是国王想看到的。 征战一生的骑士最后停蹄在自己的封地,安稳地老死在床上,这是对他最好的方式。所以,没有什么值得哀悼伤感的地方,只是单纯的想念而已。

    父亲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已经有点记不清了。时间像是过去了很久,暗涌流淌过记忆后,清洗掉了很多的细节。 但也有些东西长久地留下来了。 父亲是一个完美的骑士,战场之上英勇无惧,帝国之下忠诚不移。但他也不知道,在这个时代,那个作为教徒的父亲,是以怎样的姿态去面对神的。 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教会他,神者,于心也。 “上帝会听到我们的祈祷吗?” “会的,当你诚心与他对话时,他会回答你的。” “天堂那么远,他能听见吗。” “天堂不远,天堂在这里。”他拉过Woohyuk的手放在心脏的位置。 “当所有人都告诉你去做一件事,因为你需要做,因为你应该想要得到这样的结果,因为他们告诉你去做的时候,问你的心,神就在这里,神会说,想清楚你的所做的一切。不要因为身处迷雾或权欲之中就不辨方向。”轻微却持久的跳动透过那层薄弱的血肉屏障在手心投射下一片若有若无的余温,同样血液流动在躯体的中心与尽头,但那片温度确实如此相同。

    “地狱也在这里,因为你的心会驱使你的行动,所以行善抑或作恶,在乎一己之心,一念之间。这里就是全部,如果你想杀一个人,这里挡不住锐利的剑峰;但若你想救一个人,你未必可以穿过这里到达他的心。” 这些Woohyuk都记得,父亲教会他去做一个忠诚仁义的人,因为骑士的身份给了他们荣耀与名声,剑与盔甲给了他们力量与威严,让他们凌驾在普通人之上,高得难以被触碰,只能被仰望。而他们对此的态度,决定了没有这些的普通人的很多东西。力量可以换来顺从,也可以换来叛乱,可以保护弱者,也可以伤害弱者。所以在每一次拔剑的时候,要问自己的心,到底是为何而战。

    “记住这三点,爱你所爱的人,保卫你的国家,信仰你的神。”枯叶般的双手抓起了Woohyuk的手,“你知道哪一点最重要吗?” “是信仰你的神吗?” 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知道,孩子,我也不知道,”父亲的声音还清楚的萦绕在耳边,“这是到此为止是我能为你指的路,总有一天,你的心会自己找到答案的。” 神的存在或不在,也是一样,在乎一己之心。当无愧于自己的心时,也会无愧于神。 Woohyuk认为就是这样的。

    这里是国王的图书馆,靠近露台的一边放着书桌,桌上的棋盘里是一局无进无退的死棋。轻轻掠过棋盘表面,指尖积满了细细的灰,国王应该有好些时候不曾来过这里了。 自从三个月前,传出国王指定表弟Andy亲王暂时担当摄政王的消息后,关于国王病重的消息就迅速蔓延了整个王国。确实,比起以前策马征战迦南地带的历代先王,从小就体弱多病的国王很少带兵出征。这当然与他那接触太阳光就会恶化的病情有很大关系。但所幸的是,尽管这些年埃及苏丹Heejun一方面向南整合埃及,另一方面向北统一叙利亚,然而正如八年前的约定一样,他都避免了直接或间接地侵犯耶路撒冷王国,基督徒的世界与穆斯林的世界就这么微妙地保持着这种相对平衡的对峙。至少现在,在这位脆弱的王者手中,耶路撒冷依旧如她在希伯来语的本意一样,和平之城。

    Woohyuk知道国王不会来,他的身体已经很虚弱,无力去处理很多的政事了,他能做的只能在他的有生之年,为耶路撒冷王国争取尽量多一天的平静。 而他也只是改不了这个习惯,每次来耶路撒冷的时候都会在这里停留一阵。 这里是他八年前第一次见到国王的地方。当年,就在这张书桌旁,直面那个名叫Jeawon的苍白清瘦的少年,那个当时仅仅十六岁就力挽狂澜大败沙漠之王的少年。 父亲说,他就是我们的国王。 八年过去后,Woohyuk成为一个意气风发的领主,而他们的国王却被疾病日渐侵蚀,消瘦萎缩的身体如同褪色枯萎的花。

    但即便如此,他依旧是一位伟大的君主,也是他所有敌人最敬畏和无法超越的对手,不仅因为他的治国之道和用兵之术,亦因为他本身。从出生开始,那无法逃避的宿命就已经深深浸润在他的骨髓里,流动在他的血液中。疾病将他的躯体禁锢在巨大寂静的皇宫中,当小亚细亚其他的王通过铁骑和兵器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上演着一个个征服的故事来证明自己王权的时候,这个最脆弱的强者坐在皇宫的深处,看着地面游移的光影和亘古不变的星空思考着神和他们的关系,年复一年,直至那种已入绝境之处的孤独渗入血液,直至他的灵魂已经可以直接与神对话。 帝国的先王,也就是他的叔叔,在他受洗的时候赐予了他耶路撒冷国王之名,当时一只红隼飞入教堂,展开双翅降落在圣坛之上,形成了十字架的标志。他是这个十字军帝国的君主,作为神在世间的使者统治着耶路撒冷的信徒,但并不是为了复制另一个虔诚的教廷,而是为了建立一个仁义的国度。几百年前基督教与伊斯兰教仇恨的种子就已经埋在圣地的土壤下,他们信徒的血滋养着这棵毒藤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原本圣经中描述的流着蜜与奶的地方却遍布尸体的血腥与腐臭,而这些仇恨的血液还在一代一代地流淌下去,直到下一个再下一个千年。而他痛恨战争的鲜血,他将用他的灵魂来作为这场和平的祭礼。 虽然很多人都说,他不过是维持着一种虚假的和平,但Woohyuk明白,就算这种和平在怎么无力,他们都应该维持下去,无论它多么短暂,它总会有自己的意义的。

    Woohyuk清楚地知道自己还不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也无法用什么丰功伟绩来证明自己对帝国的价值。和平的年代不需要战场上的英勇,所以他只能将对父亲与Jaewon承诺都变成自己的本能来作为忠诚的印证。本能地去保护朝圣路上的无助者,尤其是犹太人和穆斯林,因为他们是基督教徒的一面镜子;本能给那些需要帮助的弱者帮助,因为他们无助的双眼是他无法拒绝的请求。 从这些地方,证明这个仁义的国度确实存在,而不是他们幻想的一个影子。

    这座宏伟辉煌的皇宫,其实也不过是一个精美华丽的巨大牢笼而已。 那些关于权利、财富和血统的故事被时光碾碎成一阵诡异的香气,吸引人们走进它的漩涡中心。当你真正身陷于它的阴影中时,那些黑暗的历史就会无所遁形地缠绕你,用魅惑的唇亲吻你早已麻木的记忆。 只要来到这里,Woohyuk就免不了会陷入这样的回忆中,如他那改不了的习惯一样。 或许是时候回去了,Hyesung他们已经久等了。

    正殿尖顶上的铜质十字架威严地伫立在圣城之巅,反射着来自天上的光,但圣城并不如十字上的光芒一样纯净无染。 暴徒、凶手、阴谋家伪装成信徒与英雄,穿上纯净的气质,戴着善良的笑容穿梭涌动在人流中,他们的真实身份是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伊贝林的一行人刚走出皇宫,就有另一群人迎面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那是一群身穿白色亚麻罩袍的骑士,胸口有红色十字架的标志。 Woohyuk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为首的人,侧身想从旁边走过,但为首的人也跨了一步,再一次挡在他的面前。 “如果你有什么要说的,赶快说吧,Eric。”Woohyuk跟站在最前面那个高大的骑士说。 “怎么你也在耶路撒冷,来参加洗礼吗,我以为你是个不信主的人。”Eric嘲讽道,“鉴于你父亲对那些异教徒那么友好,简直就像他们的另一位真主。”挑衅似的发言引来了他身后随从一阵无耻的笑,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Hyesung也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剑。 “这是只是我跟你之间的事,别把他扯进来。” “那照你这么说,剩下的都是关于那些该死的异教徒了。你父亲都已经死了,还要遵循他腐朽的观点吗。”这个时候Eric看起来倒有几分诚恳,但他很快又换上了另一种Woohyuk更为熟悉的阴险,“还是说你害怕?害怕背负上谋杀的罪。” “我不是你,Eric,我不靠别人的血活下来。”Woohyuk笑了起来,那是发自心底的嘲笑,像Eric这样的人他不指望会理解自己。 “差点忘了你是从皇宫里面走出来的,你是来找我那个快死的国王弟弟吗,是他告诉你我是靠别人的血活下来的吗,”Eric轻蔑地笑着,既是因为Jaewon也因为Woohyuk,“就算是,那些都是异教徒的血,主教说了,杀死异教徒不是谋杀,是通往天堂的路。”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教廷的意志而不是耶稣的意志。” “别那么不相信教廷Woohyuk,你在伊贝林那个野蛮的地方呆太久了,你已经忘记神圣的东西了,他们传达的都是主的话,不要怀疑主在世间的决策。” “说完了吗,我们该回伊贝林了,作为领主除了要应付手下的骑士和敌人,我还有很多行政工作需要处理,可惜你没被任命摄政王,应该不了解这种烦恼。”Woohyuk冷冷地看了一眼Eric走了,看着Woohyuk的背影,Eric在后面露出了不屑的笑。

    Eric,国王的表兄,也就是是摄政王Andy的哥哥,圣殿骑士团的团长。这个特殊的双重身份让他在这个国家权倾一方,但也因为他的皇室关系,他依旧受制于国王Jaewon。他是一个傲慢自大、阴险毒辣的好战分子,正是有了这样的约制,他手中的剑才没有直接指向伊斯兰教的世界。而至于那副虔诚至致的教徒模样,不过是为了掩饰内里那嗜血灵魂最冠冕堂皇的面具而已。 而自从他成为团长以后,圣殿骑士团也再不是以前的圣殿骑士团。

    二、 门徒

    神说,爱身边的人过于爱我的,不配做我的门徒。

    走出耶路撒冷后,便是一片荒芜的犹大山地。除了荆棘甚少有植物生长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早在万年前干涸的三大河谷从三面紧紧环绕着圣城,那纵横交错的巨大沟壑仿佛是由创世纪初的那场清洗一切的洪水冲击而成。 盛夏的迦南地带吹拂着来自地中海的风,混合着山地干燥的空气,高温与炎热狠狠的灼烧着这片土地。炽热的空气在荒漠上形成了流动的浪,浸染了天与地的边界,头顶那片脱水的蓝广阔得让人窒息。 好像战马也因为炎热放慢了原来飞驰的步伐,任何速度在这片触目可见的荒凉中似乎都是漠然的。

    视线的尽头突然模模糊糊地映出了一个白色的人影,从打扮看来,不像是朝圣者或骑士,但也不可能是平民,除了因为这个季节平民甚少出现在这里外,那身影还牵着一匹高大的战马。 “大人?”Heysung回头看了一眼Woohyuk,Woohyuk点了点头。 侍卫们上前包围住这个白色身影,拔出剑,直指白衣男子。 很显然这不应该是和平之城欢迎外客的方式,但这群崇尚武力的骑士不会注意这些琐碎的细节,更何况那些本来就不是贵族出身的骑士。 三天三夜地逃亡,在这一望无边的荒漠里,已经是将近虚脱的边缘。几个高大的身影向他袭来,背光的角度让他根本看不清来人的身份,长剑反射的光让他感到一阵晕眩。 “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男子拉下斗篷,露出一双疲乏的双眼。 一个少年?眼前的人抬起头,竟然只是一个少年。略带稚气的脸告诉Woohyuk他不会超过十八岁。金色的头发无力地贴在两颊,蓝色的双眼抬起,左眉上有一个已经凝血的小小伤疤。白色的斗篷上也沾着血迹。 这种发色绝不是迦南地带常见的发色。 “从塞浦路斯来,”少年开口,声音被干燥的风一吹,只剩沙哑,“到伯利恒去。” “目的。” 虽然疲累,但他始终还是保持警惕,“去聆听神的指引。” 不知是否因为那刺眼阳光的缘故,Woohyuk注意到他的嘴唇干燥而苍白。 “名字。” 眼前都是扭曲的颜色和形状,声音也开始模糊,他看不清来者何人,只知道为首的人一直都默默地看着,没有说一句话。本能告诉他应该小心他们,但意识已经没办法做任何思考了。 “Ton……”没能说完,他只觉忽然得眼前一黑,随后便失去平衡晕倒在地。 “Heysung,调头去最近的村庄,他需要水。”Tony在恍恍惚惚间听到。

    十年前,小Tony和父亲一起。 他们行走在绿地里,狭长的圆润的柔软的尖涩的触感从小Tony的指尖短暂地滑过,又永恒地留在记忆中。 每一片叶子,都包裹着强大的生命,它们深绿色的血液流入将士们口中,在他们鲜红的伤口上结成了褐色的痂,伤口的疼痛被安抚下去,只剩下残留的伤疤暗示着这些躯体过去与战争的故事。 虽然身份是圣殿骑士团的牧师长,但父亲也是一个深谙医术的药师。只是在和平年代,很少人知道他还有这般医术罢了。 “这是帝王草,能缓解中毒症状。”父亲解说着,从地上拔出一棵开着小小白花的草本植物,递给Tony。 “它能治好所有的毒吗?”小Tony将它捧起,闻到沁人的淡淡清香。 “不,它只能医治身体上的毒。”父亲的语气突然低沉下去,他没有告诉Tony,原来人的心也会中毒。 “人还会中另一种毒吗?”小Tony似懂非懂地问道。 “会的。”那是一种难以治愈的毒。 “草药也不能医治吗。” “不能。” “那我们该怎样救他们。” “他们只能自救……” 人类最终都会绝望的发现,他们就是那么悲哀的只能自救,而不能互救,因为这是神也无能为力的事。 回忆渐渐淡去,父亲的声音变得遥远难以捉摸。那是一个如此真实的梦境,连草药的香味也仿佛还停留在手上,但却又那么遥不可及模糊不清。往事混乱地重叠交错着,Tony茫然地停在梦中,只有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闪过,嘲笑着喧哗着低语着,最后淡入到一片茫茫的白色中。

    “你只是失水了,没有什么大碍。”Tony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长时间的昏迷让他的眼睛还没能清晰地聚焦。白色的帷帐,空旷的房间,天花上装饰着简单的雕刻,空气中有淡淡的薰香味道,烈日、长空、流沙都不见了。 “这里是哪里?” 下意识看看手臂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 “耶路撒冷附近的村庄,你晕倒在犹大山地了。”身边人说话了。 挣扎着坐起来,头痛依旧,Tony记起他在荒漠里经过了三天的跋涉,依旧没有发现任何水源和城镇的迹象。烈日下他感到手脚都已经不属于自己,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是呛人的干,他以为自己要绝望地死在沙漠中了,但眼前出现了一陌生的身影,然后记忆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闭上眼,思绪还是一片混乱。 “只是根据国王的吩咐,保护需要保护的人罢了,”身旁的人轻笑,Tony这才注意到他是个骑士打扮的人物,但是与这里常见的粗犷强壮的欧洲骑士不一样,眼前的人清秀而干净,年轻的脸庞上没有留下什么岁月的痕迹,他的眼神冰冷而沉静,但他的表情却很温柔,“为什么要死,活着是上帝的恩赐。” Tony低下头没有说话,不知该怎样作答这个问题。 Woohyuk望着Tony许久,然后开口了,“你不像去伯利恒的朝圣者,从塞浦路斯来的人很少走这条路,”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知道眼前的少年警戒起来,“为什么你会受伤。” “我们被袭击了。”三天前的记忆又再浮现出来,混乱中受伤的父亲扯下他的十字架交给Tony,将他推上马后刺伤战马,受惊的战马一路狂奔,只剩下身后浸血的沙土和惊心的剑鸣。 “你知道是他们什么人吗。” 摇摇头,蓝色眼睛里只剩下恍然失落。 “撒拉逊人?” “他们不会是撒拉逊人。他们也不会是一般的强盗,他们是来杀我们的。” “你刚才说我们,还有谁?” “我父亲….他受伤了….他….其他人也……”说不下去了。 一阵沉默。 “那你准备怎样。” “我不知道…….神没有指示我……”他的声音里只剩下悲伤和茫然,连原本紧抓着毯子的手也因为和这个问题无力地松开。 小小的细节没有逃过Woohyuk的双眼,他不忍看见他这样,他知道自己会为这个少年做些什么的,正如他一向都会给无助者帮助一样。“或者神已经给了选择你了,”Woohyuk的语气依旧平淡,如他的眼睛一样很难捕捉到多余的情绪,“回你的家乡塞浦路斯,或者跟我们一起去伊贝林,如果你愿意的话,那里是个开容一切的地方。” “……”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Tony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但他的目光被一点深红吸引住,最后定格在他的手上,那枚只出现在童年记忆中的戒指。 “考虑一下吧,你可以明天早上再给答案,我知道这不是一个容易的选择。”看出了Tony的犹豫,Woohyuk说道,“忘了告诉你,我叫Jang Woohyuk,伊贝林的Jang Woohyuk。”最后看了一眼眼前纤细的少年,Woohyuk起身离开了。 Tony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虽然不高大,但为什么感觉很安心。

    黎明。 早上的犹大山地并没有炙热的温度,些许清冷的风吹过,村庄边上小小的灌木从在风中萧瑟地摇摆着。 他们应该趁着太阳还没出来时赶快上路。 Woohyuk来到Tony的门前,敲敲门,没有回应。 难道还没醒?想了一下,轻轻地推开了门,却发现里面早就人去楼空,所有东西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就像从未有人来过一样。 原来还是习惯一个人。 回头往马厩走去,让Hyesung他们收拾好一切继续上路吧。

    低头看着靴子,不知不觉已经走到马厩了。抬起头,突然看见了一抹熟悉的金色。 Tony已经打点好行装在那里等着他们了。 “大人,都已经准备好了。”Hyesung最后检查了一下马鞍和缰绳说道。 是的,昨天Tony看见他手上那枚戒指就知道了,双蛇戒,他父亲曾经跟他提起过,属于他年轻时效忠的领主,很多年前他们曾经在蒙吉萨并肩作战,后来他让父亲去圣殿骑士团了,因为当时年少的国王需要忠心的骑士。只是如今他们的父亲都已经不在了。 那个Jang Woohyuk,是伊贝林的新领主。 其实就在当时那一瞬间Tony觉得已经有了足够多借口说服自己相信他了,只是他还不能肯定而已。对于一个走投无路的人,他那煽情的邀请足以点燃自己那颗已经烧毁的心。 甚至当他还担心着他的马,但来到马厩后,他发现他们为他的马也上了药。那匹战马曾经是塞浦路斯性情最暴烈的战马,甚少人能有本事驯服,现在它却安静地在马厩里,看见他时还低下头蹭他。 是经过逃亡马也变温驯了,还是那个Jang Woohyuk那么本事,还能让动物也安心。Tony有点失神地想道。 “这么晚。”声音没有一点拖泥带水,跟昨天落寞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Woohyuk错觉跟昨天的真的是两个人。 “只是早点出来看看Asfaloth而已。”Tony摸摸它,Asfaloth摇摇头,鼻子喷出一阵阵热气,“谢谢你为它也上了药。” “这是它的名字吗。” “恩,”Tony抚摸着它的鬃毛,“它是我父亲的战马。” Tony的头发一闪一闪的,原来太阳都已经出来了,阳光透过远处高山的隘口投下来了,形成眼前一片颤动的金色。 “决定跟我们去伊贝林了。” “伯利恒是我和我父亲的目的地,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或许我是应该去其他地方。” “那出发吧,我们还有许多路要赶。”

    绕了路以后似乎让这场回归更加漫长了,虽然沿着水源而行,但干燥炎热的天气始终是行进的大敌。 那个少年与他们结伴,但始终或多或少地与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Hyesung注意到,赶路的时候他似乎心事重重,但他的目光也会时不时追逐一下前方的Woohyuk。 虽然伊贝林之前也不时接纳这些朝圣路上的伤者,但对于这个突然加入他们队伍的少年,Hyesung心中还是稍有设防,不过不是因为这个少年未知的身份,而是因为他的领主Woohyuk。 他是效忠于他父亲的骑士,他的原来的主子死后他才能说真正开始接触到Woohyuk。一样的沉默寡言,一样的宅心仁厚,一样的忠诚耿耿,同样是两个不信神的人,但他和他父亲不一样。他父亲是个骑士精神至上的人,同样也是本着这样的人生准则来面对世界。至于上帝,只是他心中一个空泛的形象而已。 信仰和宗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只是在这个因宗教而生的国度里,必须承认自己是基督的子民罢了。 而Woohyuk,他知道他在还在拨开心中纷扰的噪音,他需要将父亲植下的思想找到自己的方式。他需要时间去了解和驾驭名誉、欲望和信仰,这些在这个不可理喻的时代的一切让人疯狂的东西。学会用他手上拥有的一切去筑起另一座让他俯瞰世界的高塔。 他毕竟不是他父亲。 “在我不在的时候,好好辅助我弟弟,有一天他将会成为一个配得起他所有头衔的人。”这也是Minwoo离开伊贝林前托付给他的话。 Hyesung自然不怀疑,只是面对荆棘丛生的未知将来,他担心他辜负了前主公的寄望,让他现在主子的付出不必的代价。

    “这里前后都没有村庄,只能这样将就着过一夜了。” 他们在入夜前找到了荒野中一处背风的小绿洲,一处没有什么石块的沙地,停下来歇息。 天色很快就黯淡下来,除了风声和远山中兀鹫的声音,荒野上就只有寂静。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变成了一片透明的深蓝,星星像宝石一样撒在上面。 “今晚没有月亮。” “这里的天和塞浦路斯的天不一样,”Tony伸出手,细碎的星光从指缝中穿过,“塞浦路斯的天没有这么蓝。”

    疲倦的旅途让大家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但Woohyuk并没有睡去,坐在火堆旁他只感到异常的清醒。 最近有一些小状况让他措手不及,而那个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的少年,他感到他和以前那些的那些朝圣者不一样,但不一样在哪里,他不知道。 一切一切,仿佛都在不经意间拥有和失去。 上帝从来不按部就班地出牌。

    Woohyuk就这样坐着,直到荒野上最后的一丝声响都消失在黑夜里,他依旧清醒着。 睡梦中Tony翻了下身,衣物摩挲的声音让Woohyuk将目光再度投了过去。 露出斗篷的半张脸在火焰的映射下红红的,他的呼吸均匀而细微。明明已经睡去,为什么他的脸上还是那么疲倦。 “不要…不要….”身旁的人发出了模糊梦呓,紧锁眉头下双眼痛苦地紧闭着,汗湿的头发贴在前额,梦中的挣扎纠缠到现实中。 Woohyuk想伸手去为他拨开浸湿的头发,但就在他触碰到Tony面庞的那一刻,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了,睁大的眼睛里除了防备和猜疑看不见其他表情;而在同一瞬间,喉咙一阵冰冷的触感,直觉告诉Woohyuk,那种冰冷只会来源于武器,而不是其他。 “......”惊醒的Tony脸色苍白不已,微微喘息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尤其突兀。 眼前的人并没有惊慌或者躲开,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你做噩梦了。”收回手,Woohyuk淡淡地开口。 蓝色眼睛里的警戒逐渐消退了,另一种不曾见过的表情开始蔓延,“是吗。”喘息平息了下来,换成毫无温度的反问,手中的匕首依旧纹丝不动。 “你的动作很快。”Woohyuk俯视着身下的少年,对上他余惊未止的双眼。 四目相对下,他们之间的空气凝固了。 Woohyuk并不惊讶于他的举动,只是对他深入梦境的戒备感到悲哀。他还只是一个少年,却要像战士一样枕戈待旦。 “不怕我真的动手吗。”Tony感到那道深黑的目光像沼泽一般,轻易地将自己生出的尖刺吞陷掉。 “你不会的。”他的声音像咒语一样瓦解着自己的武装,心中那些反抗的余震被平复了下去,有些东西开始倾斜。 “你怎么肯定。”异样的感觉开始在身体里弥漫,连握着匕首的手也开始软弱起来。 “因为你的手不应该沾上鲜血。” 最后匕首拿开了,Tony别过脸,Woohyuk看不见他的表情。 “后悔让我跟你们去伊贝林了吗。”很久以后才传出一个闷闷地声音。 “如果你还想去的话,我的邀请还有效。”他的声音如此轻柔,连在荒野里最细心敏锐的游侠Hyesung都没有惊醒。

  • 日本名叫大根

    日本名叫大根 (演出是检验乐手RP的唯一标准) 楼主 2011-06-01 19:30:06

    TALK什么的

    SH:第一晚你就在下面出息点 猴:哪里没出息了= =||||| SH:整天红耳朵出息么 猴:......你们这群变态不就盼着么 张:多年后无聊挖坑什么的最变态 SH:......好了我要出去过节了,常年没人煮饭的变态也正常

  • 日本名叫大根

    日本名叫大根 (演出是检验乐手RP的唯一标准) 楼主 2011-06-01 21:41:16

    ls好yd。。。

  • 日本名叫大根

    日本名叫大根 (演出是检验乐手RP的唯一标准) 楼主 2011-06-06 13:19:59

    三、领主之地

    我恨我自己。 我恨我自己那夜在空旷虚无的荒地上敞露出最脆弱易碎的内核,在你深邃的注视下熊熊燃烧起来。 我恨我自己因为你冰冷温柔的只言片语被救赎,禁忌的欲望挣脱了所有枷锁,连灵魂都因为背叛神而粉碎飞散。 我恨我自己亵渎了神的教义却不可制止地爱上了你。 Woohyuk。

    “到了。”他们终于来到了一片平原,这里除了枣椰树的绿色就只剩下沙土的干黄。说着阿拉伯语和希伯来语的孩子们迅速聚集在他们身边。 “这里就是伊贝林吗。”Tony下了马,抬头看去,这是一片连城墙都没有的领地,村庄就四散在那座简直可以称为简陋的行宫周围。 “是的。” “我以为它会是座城堡。”这里应该是整个耶路撒冷王国最寒酸的一处封地了,连一座堡垒都没有。看了一眼Woohyuk,他果然是个不像那些贵族的贵族。 “那么说你后悔来这里了,这里可不像太巴列或是卡拉克那样壮观。” “是有点。”Tony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手却伸到Asfaloth脖子上把缰绳解了下来。看见Tony的动作,Woohyuk毫无意识地嘴角上扬。 “笑什么。” “没有。” 一个包着头巾的人跑到Woohyuk跟前,弯下腰,手脚并用语速极快地说着Tony听不懂的阿拉伯语。 “跟着他去梳洗一下。”Tony不自觉地一摸脸,全是沙尘,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欢迎来到伊贝林。”

    他们走在橄榄树和枣椰树之间,那里有难得的阴凉。 “如你所见了,一百多户人家,伊贝林就是这样一个不大的地方。我父亲几乎一生都在马上,很多时候在欧洲,而不是在这里,自然也就没有建造起什么,所以这里与刚受封时没什么区别。”作为领主,Woohyuk还是尽了地主之谊地向Tony介绍着这个地方。 “那到你手中应该将伊贝林变成一个更富饶的地方。”Tony说着,也相信Woohyuk会有这样的能力。 阳光被枣椰树狭长的羽状叶子把阳光切割成细长的影子,Woohyuk换上了一身黑色绸缎的长袍,卸下了冰冷的衣着后也卸下了那个冰冷的外壳,Tony觉得他在伊贝林的时候比之前柔和得多,是因为回到自己的地方吗。 基督教徒、穆斯林、犹太人,这里什么人都有,大多数是原来的居民,也有一些是Woohyuk在朝圣路上救济的人们,他从不拒绝这些这些无助的人,Tony知道自己也不过是他们的其中一个而已。 孩子们绕着他们玩耍,并不时学他们用法兰克语叫Woohyuk大人。 一路上有很多目光向Tony投来,也许是因为自己陌生的面孔,也许是因为自己那在圣地上罕见的发色,在墨西拿港的时候这头金发就已经让自己太引人注目了。“突然带了一个来自塞浦路斯的陌生人来这里,你还是要给你的子民一个交代的吧,大人。” “如我所说的,伊贝林是一个敞开怀抱的地方,她将欢迎来自塞浦路斯的人。别担心,你会找到一个留在伊贝林合适的头衔的。”

    走着走着前方出现了一些木头搭起的高架,一群人在下面毫无秩序地转来转去。“他们在干什么。”Tony问道。 “伊贝林的供水系统现在已经有些吃力了,我们需要改造一下这里的供水系统,这样可以保证日常用水和加大灌溉面积。没有水源这里可不会变成富饶的地方。”Woohyuk如是说。 Tony又往前方望了望,大家在木架下围成了拥挤的一圈,希伯来语和阿拉伯语乱七八糟地夹杂在一起,从焦急的语气和零零碎碎中听懂的几个单词中,Tony感到气氛不对,直觉告诉他有人受伤了。 不理身边的Woohyuk,Tony冲进了人群中,果然一个犹太人正痛苦地躺在地上,右脚白森森的骨头从伤口恐怖地刺了出来,粘稠的血液从伤口流出,沾着砂石。身边的人不停地说着阿拉伯语,但没有人采取什么措施。一个老人时不时指着旁边的高台,看来他是从上面摔了下来。 “给我一些水,他要清理伤口。”Tony朝他们喊道。 很快就有人拿来了干净的水和处理伤口需要的东西,“会很痛的,你要忍住。”酒倒在伤口上,身下的犹太人被这一阵剧痛刺激得弓起身子,身边的人只能用力压住他。 胸口的十字架从领口晃了出来,Tony没有注意到,小小的十字架随着他的动作摇晃着。 清洁,消毒,上药,包扎,Tony的动作迅速而熟练,受伤的犹太人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空气。“会没事的,”Tony轻声说着,抚摸着他的额头,神奇地那张痛苦的面庞似乎没有那么扭曲了,“你会好的。”

    大家抬走了他,远离了那堆吵闹的人,Tony回到树荫下。 茫然地搓洗着沾在手上的血,清水很快被染成了淡红色,但已经让Tony觉得触目惊心了,他的手在水中微微地颤抖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么害怕这种颜色了? 镶嵌着代表圣殿骑士的蓝宝石,就算很远,那独特的光芒已经足以让Woohyuk辨认出十字架主人的身份了。 他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就在刚才,眼前的Tony变成了一个陌生的人,他不是那个脆弱无助的Tony,也不是那个那个不安的Tony或是带着孩子气的Tony,那是一个Woohyuk没有想象过的他,处理伤口时的娴熟技术、不符合年龄的专注与镇定、圣殿骑士的十字架,提醒了他那些被他故意忽略掉的细节,他的父亲、那匹应该属于战场上的马、他口中那场不明的袭击……他不是一个普通的朝圣者,但他是谁。 第一次,Woohyuk质疑起朝圣者的身份。

    “你没有说过你会医术,”地上有个熟悉的影子靠近,不用抬头看他的表情,但已经足够Tony从他的语气感觉到那丝不易觉察的疏离了,“而且你戴着圣殿骑士的十字架,你必然认识他们的人。” “我父亲是个骑士,也是个药师,既然我没资格成为一个骑士,那我应该要学会他另一方面的本领,”他的手还在抖,并且似乎停不下来。伊贝林,他们领主的哥哥是医院骑士团的团长,圣地之上谁不知道两大骑士团之间的暗涌,“现在发现对我一无所知了?确实,圣殿骑士团的人很少、也不应该出现在这片医院骑士团的实力范围。”Tony心中苦笑着。 是的,两大骑士团之间的关系对于任何一方都是需要顾忌的话题,还有自己那个和Woohyuk过于偶然的相遇,作为一个跟权力派系打惯交道的人,他应该比自己对这些敏感。 解释?似乎有点欲盖弥彰,连自己都差点忘记自己还有这点特殊身份吧,这或多或少让他有点感觉自己辜负了Woohyuk没有出于任何目的的友善和温柔。 似乎他在他面前从来都是那么卑微。 跟他来伊贝林之前看似一个最好的选择,现在看来,或许离开伊贝林才是。这是Tony能想到的最坏的可能。 隔阂已经产生了,于是骄傲的自尊让Tony选择了由自己挑起误会,“我以为伊贝林只帮助朝圣者而不问他们身份,现在看来其实这里并不欢迎像我这样的人。”站起来,换上一副冷漠的神情直面他。 “我确实对朝圣者身份不感兴趣,这些只是奉国王之命而要尽的本职而已。既然是圣殿骑士团的人,他们的事应该他们自己解决,我也确实不应该染指。”Woohyuk眯起了眼睛,“不向我介绍下你父亲是谁吗,耶露撒冷可不是一个大地方,我或许认识你父亲。” “重要吗?”如果要分输赢,Tony希望自己是输了的那个,“我父亲死了,而我却来了这里。” “上帝决定每个人的结局,”看了一眼Tony,Woohyuk冷淡地说,“至于你来到了这里,伊贝林向来只是一处避难所而已。” 眼前的少年有点愕然,但马上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或者神只是为我指了一处错误的目的地来考验我。” 像是从另一个人身上看到了自己,刚才Tony那一秒钟的错愕突然让Woohyuk感到心烦意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因为Tony的反应还是因为自己无情的语气。那不是他,他从来都很冷静,也不会作多余的质疑,但现在他发现自己在Tony面前轻易地被左右了情绪。与圣殿骑士团有关,真的就构成了他猜测推搪的理由吗,这样好像辜负了父亲与国王的期望了。 “这么快就急着判断神的决策了,伊贝林以外的地方说这样的话足以让你惹上不少是非了。”冷静了一点,说出了这样的话。 眼前的人咬了一下嘴唇,垂下眼睛,没有说话。 Woohyuk突然心软起来,不想再说什么了。丢给Tony一个背影,草草地结束了这场对话。 “请原谅我,主……请原谅我……”看着Woohyuk的背影,Tony吻着十字架,喃喃自语道。

    入夜了,白天的干热变成了闷热,搅得人难以平静。Woohyuk来到了教堂的门前。 只有很少情况下,他会走进教堂。祈祷、忏悔,他从来都只对着自己的心而不是教堂内冰冷的圣像,救赎不来自那些在巨大空间里庄严肃穆的回音,也不来自于圣光中垂下的幡布或是圣油中的没药香味,但这一次,他不知为何地走到了教堂门口。 这只是这片干枯平原上的一座被风化侵蚀了的泥砌教堂,简陋而破旧,可是一个困惑的教徒回归教堂,那是一种天性。

    推开门,空荡荡的教堂里只有一个人坐在第一排。 前面那个易碎的身影,很熟悉,又很陌生。推开门的一刻,一切都像在意料之中,但还是不自觉地绷紧了神经。 又是那片金色。 小小的肩膀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特别单薄,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就算那么小的一间教堂,还是显得他很孤单。 甚至可以想象到那张背着自己的小脸上别扭又落寞的表情。 听到了脚步声,回过头,蓝色的眼睛里原本全是茫然,但看见是他,又马上扬起那张小小的脸,眼中全是堆砌出来的高傲。 总要用这种样子来面对他吗,明明只是个少年,却用各种各样的面具藏起自己。想到这里,Woohyuk心里轻松了起来。 “你也来这里了。” “来这里向神忏悔。”Tony回过头去,仰望圣坛上的十字架。 “为何要忏悔。” “为我所说的谎言。” “你没有说过任何谎言。” “谎言不止在于颠倒是非,也在于没有说出真相。” “为什么。” “因为我们不能神的意思,从而一意孤行。” “我们能绝对领会神的意思吗。” “可以的。” 这一次换成了他的箴言。

    Woohyuk叹了口气。 “你到底是谁,Tony。” 沉默了很久后,最后Tony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开口了,“我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塞浦路斯,最远的一次旅途是我从利马索尔到帕福斯,我的家就在利马索尔,我以为我一生都会留在那个岛上。这些年来我很少能见到我父亲,他是牧师长,他总是和他们的骑士一起。但一个月前我母亲病死了,他从海上回来,告诉我他要去耶路撒冷,那里是世界的中心,是神的圣地,在那里神能听到任何人的祷告。我想为我的母亲祈祷,于是我就跟着他来到了这里,”停顿了一下,“你去过塞浦路斯吗?” “没有,我没有去过。” “你真应该去一下,塞浦路斯真的是一个很美的地方,看过那里壮丽的地中海你永远不会忘记的。意大利的船队在海上,扬起帆后很壮观,他们带着丝绸和茶叶从东方回来。我不想离开那里,但一个人留在塞浦路斯很孤独。” “那你在耶路撒冷找到神了吗。” “没有,他没有听见我的声音。”圣坛前的人终于站起来了。 “他没有听到我的声音,无论我怎么祈祷,”转过来,但这一次连和Woohyuk对视的力气都没有了,“所以我谁也不是。” Woohyuk突然心中一阵难过,这种感觉多久没有过了。这几年来,在朝圣路上救济过多少人,关心那些无助者关心到有些麻木了,机械地询问,机械地给予恩惠,也许这些年来根本就没有给过多少帮助给他们。 看过了各种各样惊惶悲伤的眼睛了,经历过太多后连心也冷淡起来,但这一次,这双蓝色的眼睛却轻易地将他虏获了。 那双眼睛里只有不安和动荡,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害怕地防备着一切,他却因为他的身份计较起来。 为什么当时会有动摇,是因为害怕自己错了吗,还是因为害怕自己陷入一个柔软不设防的状态,丧失应有谨慎? 但当他再直面那个单薄的少年时,Woohyuk知道理智终究敌不过感觉。 “或许上帝用来考验你的不是错的目的地,而是正确的。”Woohyuk终于为自己松了一口气,那双蓝色眼睛瞪得大大的,吃惊地看着他,“你还愿意留在这处没有城堡的领地吗。” 一直望着Woohyuk好久,Tony最后用力点了点头。

    四、医者

    然后Tony有个一个光明正大留在伊贝林的头衔,他成为了现在伊贝林唯一的医生。 自从Minwoo留下一堆药就带着他的医院骑士团去了伯利恒后,伊贝林终于又有了一个像样的医生。 这个有着异常金发的塞浦路斯人后来不再是伊贝林的陌生人了,那抹金色可能出现在伊贝林的任何地方,民居里、田野中,橄榄树下,他明亮的笑脸常常和外族孩子们的笑声混在一起。 伊贝林成了他新的家。 他甚至在行宫里有一个房间,他能住在那里。那简陋的行宫外观不比一般民居好多少,但里面还算漂亮。 这应该是唯一的医生的特殊待遇吧。Tony自我安慰地想道。 每天就是日出而起,日落而息,并不广阔的领地他很快就熟悉了,还有她上面的人们。 这里的日子那么安全与平静,以致于他忘记了很多东西。

    那天在教堂的对话后,他和Woohyuk还是达到了某种程度的共识。两人都没有再追究更多,没有刻意去接近也没有刻意去疏远,一切让上帝决定。 时间就这样无声地流逝着,Woohyuk和Tony之间就像领主和其他所有人民的关系一样。就算居住在同一个行宫内,他们也很少有交集,偶尔在走廊中相遇,只有微微的点头以示行礼,然后他出去为别人诊疗,他回书房批复公文。 日子平淡而简单,虽然Tony有时也会透过行宫镂空的木窗去捕捉Woohyuk的影子,看他带领伊贝林的人们造新的水井,指挥他们用挖空的什亭木树干搭建从高处引水的水道,看着他带领这里的人民将这片枯黄的土地逐渐变成生机勃勃的绿洲。 其实这位身材瘦削的领主身上蕴藏着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不在于征服或是震慑,而是可以改变一个地方改变那里的生活,让那里的人充满希望,只是这些都被他那淡漠的外表掩盖住,难以觉察而已。 甚至连自己也被他改变了,不是吗? 而他作为这里唯一的医生,就是尽其本职将这里的病人治疗好,让这位领主少一份忧心。他都已经给自己那么多了,自已也只能以此作为小小的报答。 伊贝林从来都没有过这么年轻的医生,妇女和孩子们都很喜欢他。而且父亲留下的药方对这里的人也十分受用。伊贝林那些常年病痛的人们几乎都痊愈了一样,小病小痛自然就更不是问题了。 日子就这么过去,转眼间盛夏已经离开了。

    十月。地中海的西风带来了湿润的空气,连死海沿岸的苦涩味道都仿佛变得甘甜起来。阳光也收起了夏日的灼热,变得温暖醉人。 经过了几个月的劳动,伊贝林的供水系统的改造已经接近尾声,但Woohyuk还是一样亲力亲为地参与到这些工作中去。 从正在挖着的井里爬出来,浑身泥污但并不是最难忍受的。口鼻上都围了围巾用来防止沙土,但还是感觉呼吸干苦与不适。扯下围巾,总算呼吸到一点新鲜的空气了,脸上有点湿湿的感觉,下意识就伸手去摸。 动作在半空中被截住,抬起的手被抓住,力道急促却略为柔弱。顺着用力的方向,看见一双明亮的蓝色眼睛。 “你现在的手可不适宜碰伤口,还是让医生来收拾吧,大人。”对上那张微微带着傲气的笑脸,Woohyuk才以此猜想到脸被划破了,大概是刚才飞溅的沙石弄到的吧。 上一次作为医生多管闲事的自己弄得差点无法收场。Tony有点无奈,可还是敌不过医生的本能。 总不能那张他时常挂念的漂亮的脸留下疤痕吧。 于是Tony把他拉到棕榈树下坐下,然后就开始从他的药箱里翻出各种药品。微风吹过棕榈树叶发出细细的声音,斑驳的光在Tony白色的长袍上跳动着。

    似乎很久没有这样和他一起面对面单独一起了,很多次在行宫内遇见时他都想问下他是不适应这里的生活,起码作为领主对人民应有的关心。他知道这里的人们都很喜欢他,那么说来,还是开心的吧。但是每次他们都这么默契地擦肩而过,对方的背影随着身后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的尽头,鲜有一句口头的问候。 或者这个倔强的少年需要一点自己的空间,而他也不愿意去打破原本的平衡,不应该因为他们当初那稍微特殊于与其他朝圣者的相遇而对他有过于标准的关怀与牵挂。自己始终还是这里的领主,他也不过是一个需要帮助的朝圣者,Woohyuk告诉自己。 他让Hyesung去问愿不愿意当伊贝林的医生,让Hyesung去为他安排住处。这一切都理所当然,所有事情他都没有直接插手。 但事实上已经不是这样了。 只是Woohyuk丝毫没有觉察到那些事情已经经过他自己不自觉地默许过,没有觉察到那些暗暗滋生的已经逾越了原本强者庇护弱者关系的变化罢了。

    Tony用沾了水的纱布轻轻为他擦去脸上的尘土,轻柔的动作在触碰到伤口周围的皮肤时更加小心了。他那么认真地清理着伤口,身体也不自觉地靠近。 刚才还略为烦躁的心情就在那双神奇的双手的安抚下平静了下来。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也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看着他。那张圆圆的小脸让他显得还很小,但此时表情又那么专注至致,像两个极端的影子重合在一起。 温暖湿润的风吹起了Tony两颊的碎发,轻轻飞起的几缕金色不断挑逗着他的唇。 Woohyuk再一次失控地想伸手为他拨开遮挡视线的头发,“别动。”手还没抬起,就像感知到一样把动作制止了,唯独眼神依旧集中在那个小小的伤口上。 他那么认真,连他这样出神地看着他也不知道。 那双蓝色的眼睛毫无遮挡地暴露在Woohyuk面前,阳光让他的瞳孔铺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色,而那片蓝色却始终透明如水,连虹膜上延伸交叠细小的纹路都清晰可辨。是这些让他的眼睛变幻出这么多表情的吗?好像很浅,又好像很深。 熏黄的日光在他的皮肤上形成了柔和的光晕,他的睫毛在眼睛下投射出一片淡淡的阴影。只有静静的动作,和他轻柔的呼吸若有若无地掠过他的颈项之间。 脸上有凉凉的感觉,草药的香味弥漫在他们之间,但那突然的清冽味道却让呼吸不顺畅起来。

    “好了。”Tony像个画师最后检查了一下,凝视伤口的目光收了回来,但却在对上Woohyuk眼睛时躲了过去。他完全没注意那么近的距离,Woohyuk那张精致干净的脸就在眼前,他的眼睛正凝视着自己,脸上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温热。 “……谢谢。”Woohyuk的声音也不自然。 远处传来了潺潺的流水声,身后有个犹太人用希伯来语告诉Woohyuk最后的水道已经固定好了。 “我马上过去。”Woohyuk站起来转身就离开了。 明明已经把Tony抛在身后了,但为什么他指尖轻抚过的感觉还在,那感觉那么真实,透过他的皮肤,久久没有褪去。

    也许因为秋天的到来,天气不再像夏天那么可怕,渐渐的连强盗也猖獗起来。 Tony这段时间经常听到这样的消息,无论在民居家里还是前往诊治的路上,总有人在讨论,外面回来的人们绘声绘色地说着这些故事,尤其是在罗拉斯和安条克一带,因为那里是从欧洲进入圣地的必经之路,那些朝圣者从波涛汹涌的地中海上而来,狂热地奔往圣地朝觐,但有很多还没进入犹大山地就已经没命了。这些自然是强盗们的杰作,至少大部分是。 他们身上的财物都会被夺走,如果衣物的布料稍好,他们甚至会曝尸荒野,就像生时一样,带不走任何东西,只剩下凄凉的身体和未至圣地的哀怨。 比起这些圣地北面的城市,南面的伊贝林安全得像与世隔绝一样,虽然没有商业的财富涌入也没有的交通或军事上的深刻意义,这里的生活并没有受什么影响,人们依旧如以前一样种植灌溉,祈祷歌颂。 平静得有点不可思议。

    对比起强盗,秋天反而让Tony空闲了下来,炎热引发的疾病少了,他有了些时间可以呆在房间里什么都不干。 外面又传来了马匹的嘶鸣声,或许有是那些从北面回来的人们。 没有特别去注意这些,Tony正翻阅着医书,但随后屋外传来了急躁的敲门声。 开门的一瞬间他几乎被吓的,Hyesung身上还穿着盔甲,外面的罩袍上沾着血迹和泥污,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Hyesung……怎么了……”Tony惊讶地问道。 “不是我的血,别担心。你要去见大人,带上你的药箱。”Hyesung的语气很急。 “大人受伤了吗……”不自觉地,Tony感到自己全身都绷紧了。 “没有,我们都没事,是其他人受伤了。”Hyesung扯出了一个微弱的笑。

    他们快速地穿过外廊,向行宫外那处收留朝圣者的简陋医院走去。 “你们怎么会弄成这样。” “我们只是在伊贝林外围监视而已,有消息说最近有一路强盗从北面下来了,会途经伊贝林,今天我们就在伊贝林附近遇见了他们,在他们手上救回了一个女孩。” Woohyuk正坐在走廊里等着,脸上的焦急无法掩饰地流露出来,看到Tony来了,他立即站了起来。 Hyesung微微欠了欠身子退下了。 “你是从塞浦路斯来的,会意大利吗。”Woohyuk望着Tony问道。 “……会一点。”很久以前父亲教过他一点。 “很好,”Woohyuk像是微微松了口气,“她是从热内那过来的,随行的家人都被强盗杀了,她听不懂法兰克语,也不让我们碰她。” 原来又是那些朝圣路上的人,重复着类似自己的故事,然后遇到他。 果然无论是谁都没有什么分别。 “我知道了,大人。”Tony低了低头走进了身旁的屋内。

    很久以后Tony终于出来了,轻轻的关上门,脸上多了几分疲倦。 “她现在怎样了。”Woohyuk一直都在外面等着。 “我给她包扎了,没有什么大碍,她现在已经睡去。”Tony勉强笑了笑,那个黑发的女孩很是抗拒,但最终好不容易他还是让她平静了下来,还好她也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而已。 “本来不应该找你的,但伊贝林没有人会说意大利语,我也不会。”不知怎么的Woohyuk突然把说到了这些。 Tony疑惑地看着Woohyuk,“只是我父亲教过我一点而已。” “已经足够了,Tony,知道吗,你真的和那些朝圣路上人其他的那些人不一样。”好像后面还有话,但Woohyuk没有再说,只是又看了Tony一眼,眼神中带着点无奈,。 没能等Tony反应过来,他已经转身走了,不知怎么的,Tony觉得那个孤独背影好像有点落寞。 如果有个人在身旁陪着他的话,那背影应该就不会显得那么孤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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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在无能对此坑报什么希望了囧

  • 日本名叫大根

    日本名叫大根 (演出是检验乐手RP的唯一标准) 楼主 2011-06-06 13:28:14

    -。-

  • 日本名叫大根

    日本名叫大根 (演出是检验乐手RP的唯一标准) 楼主 2011-06-14 12:47:58

    我伤感。。。。做晚的心情跟狗血10的安胜浩很像 伤不起。已经被文中的他逐次报复了

  • 日本名叫大根

    日本名叫大根 (演出是检验乐手RP的唯一标准) 楼主 2011-06-22 11:55:47

    我都写得快精分了Orz

  • 日本名叫大根

    日本名叫大根 (演出是检验乐手RP的唯一标准) 楼主 2011-07-07 22:53:23

    六、天明

    很久很久以后,Tony睁开了眼睛。 依旧是黑暗,但感觉很安全。 很短很短的睡眠,但这是他几个月以来第一次完全安稳放松的一次,没有梦魇与阴影纠缠。黑暗不再可怕,他和黑暗融合在了一起,那是从来没有得到过的抚慰。巨大的床也不再冰冷空旷,他深陷在一个狭窄温暖的怀抱里,就算要蜷缩自己的身体来迁就这个怀抱他也不愿意离开。 他深爱的Woohyuk正睡在他身旁,他甜蜜的呼吸包围着他,漆黑的夜让他看不见他的脸,但Tony不断地在脑海中描绘他熟睡时恬静的脸,想象他平复后漂亮的唇,他想再吻一下。 Woohyuk的手还环在自己的腰上,炽热的感觉已经褪去,但高潮时温热的血重新涌入血管的虚弱感觉还停留在指尖,这时他可以毫无顾虑地停靠在Woohyuk怀里。他们粘腻的体液沾在彼此的身上,想到自己情欲的味道沾染上了Woohyuk,Tony的脸红了红,幸好是在黑暗里。 就像一对普通的恋人一样,激情过后的余温让Tony茫然而沉醉,不敢想象的得到,不需要去想多余的事情,他期待时间能够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在这片深夜的黑暗中他可以完全将自己交付给这些禁忌的感觉,只有安全和隐蔽,不必担心醒后的明天。

    这一夜很长很长,但白天总是要来的。 渐渐的有暗淡的光线开始射入房间,情欲的欢愉褪去了,身上的痛变得真实而明显。 Tony开始需要压抑因为黎明到来的恐惧,他居然开始害怕白天了,多么可笑,多么无稽。 这疯狂的一夜过去以后,到底会是怎样的早上。会发现自己掉进一个无底的深渊还是被不堪地打发掉,会连远远看着他的资格也不再有么。 黑暗已经不再了,视线变得清晰起来,Woohyuk的脸也变得清晰起来。黎明的微光中,他的头发像是冰冷的蓝色,顺着他的脸颊滑下来,遮住了很安静很安静的睡脸。 他左边肩膀上深深的牙印也变清楚了,已经干枯的暗红凝结在上面,那是他进入他时那阵撕裂的疼痛下留下来的证明。往前探了探身子,Tony轻轻地吻着这个伤口,嘴唇上有淡淡的血腥味,那也是Woohyuk的味道。 也许天再亮一点的时候,自己就会先离开这个房间了。

    突然搭在腰间的手一紧,Tony被拉进了更加狭小的怀抱里。他们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空虚的右边胸口也被来自Woohyuk的心跳激活了。 “你醒了。”他亲昵的声音让他感到眼睛怪怪的,可是看不见,看不见Woohyuk的脸。 “早就醒来了。”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气,Tony最后淡淡地说道。 “可是依旧很黑。” “晚上已经过去了,Woohyuk。” “你在叫我Woohyuk。” “那我还可以吗。” “当然可以。” “我昨晚说的话。” “什么。” “我说,如果出于爱的话,神不会怪罪的。” “我记得。” “Tonya……什么是爱。” “我不知道。” “总是无法控制地想起一个人是吗。” “我不知道。” “总是可笑的想追逐那个人的影子是吗。” “我不知道。” “总是无端地梦见是吗。” “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吗,Tony当然知道,这些感觉他再清楚不过,是爱吗。 是的,至少对自己来说是。 但他没有勇气告诉Woohyuk。 违背了神的戒律,在不且的欢欲中得到快乐,那么妄为,那么堕落,怎么去面对神。 也没办法面对自己,对他的渴望超过了一切。 这是这个世界不允许的,也是他最害怕的。

    “我想那是爱。我爱上你了,Tonya……” 颈上一阵轻轻的压力,好像是Woohyuk唇上的温度。 “你知道吗,不要说不知道。”禁锢他的怀抱更紧了,多了几分惩罚的意味。 “……”耳边突然传来了哽咽的声音,Woohyuk心中一紧。 “不要离开我。”蛮横的要求到。 “……”埋在肩窝里的小脑袋开始摇头,柔软的发丝扫过伤口,那个伤口居然变得刺痛起来。 自从遇见他后,身上的每一个伤口都与他有关。 “身上还痛吗。”Woohyuk的手溺爱地轻抚着他的背。 摇摇头,又点点头。 “可是我的伤口离心脏更近。”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罪。” “你想让我犯下罪后就丢下我一个人吗。” 肩膀上突然有液体流过凉凉的感觉。 “你真自私……你真自私……”Tony的声音更哽咽了,断断续续的话中压抑着隐忍。 他总是能轻易地打破自己的武装,无论他伪装得多么深,多么完美,自己作过很多设想和计划,都会因为他的一句话、一个动作而改变,事情总是与预想中的样子脱离,荒唐地爱上他,然后再荒唐地和他发生关系,而最荒唐的,是自己竟然那么义无反顾。 原本他可以藏得很深很深,深到可以欺骗自己根本就不爱,但不知为何的总有一股力量牵引他去接近,就像两个注定要绑在一起的人一样,虽然以前从未相识但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变得不能分开。 一边是自欺欺人却自投罗网的猎物,一边是诱捕的织网,自己必然会被捕获,因为他的诱饵太过吸引了,因为他说他爱他了。 一切就因为这句话都值得了。 “爱我吗。”终于松开了他,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看着那张满脸泪痕可怜兮兮的小脸,“算了,不要你回答了。”Woohyuk心里有答案了,这样的Tony已经说明一切了。 他哭得那么伤心,自己心里却有点豁然开朗的高兴。 Woohyuk的吻又密密地落在了脸上,为他吻去了脸上的泪,他的泪是苦涩的,让心也苦涩起来。后来他们的唇舌又纠缠到了一起,直到最后的一丝黑暗褪去这个吻也没有结束。

    白天的时候,他们依旧像往常一样,医生与领主,没有更多的接触,为了保护自己也为了保护对方。虽然他们都不会再故意地掩饰或是故意回避。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或许没有人想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寂如死水的生活,除了碌碌无为的每天就是他们心中那个遥远虚无的神,不像他们那样因为这段禁忌隐秘的爱而将自己彻底地燃烧起来。 虽然有时夜晚站在露台上,面对脚下安静的伊贝林时,Tony偶尔也会去想他们对于这个世界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那些人会知道他们这种让人憎恨与恐惧的关系吗。但更多的时候是,他没能思考出什么实质的结论时,他就会被Woohyuk从背后抱住,炽热的呼吸吹拂过他的颈间,然后在窒息的深吻中忘掉外面的一切。 神是神,他们是他们,既然神已经让他们相遇,就不该成为他们之间的阻隔。 Woohyuk不信神,所以他不会被罪恶感所囚禁。可能是因为他,渐渐地Tony平静了下来,面对那个不会宽容的世界,Tony现在却没有太多的恐惧,那是Woohyuk给他的安心。

    不仅仅是心里需要对方,身体也渴望彼此的触碰。 在床上的时候,他们交缠得越是狂野Tony越想要睁开眼看着身上的Woohyuk。将他每一个漂亮的部位都分割开,一点点细细的回味。 他被汗水沾湿的发端在他俯下身亲吻他时会扫过他的脸颊与颈项,带着一点冰凉的骚动; 他往日平静的眼睛会染上更深的黑色,看得他心都要战栗起来; 他漂亮的亲吻过自己的唇,在他身上留下过许多欢爱的痕迹; 他被薄汗覆盖的锁骨,每当他轻轻舔舐那里的时候,Woohyuk那个转到背后的十字架会掉到胸前,这时他会含住它,不给它摇晃的空隙,然后Woohyuk的吻也会追逐过来,他们唇舌隔着十字架交缠,柔软与坚硬的感觉同时流连在舌尖; 他有力的肩,每当他们拥抱时那里的弧度正好适合自己靠在上面; 他瘦削白皙却肌肉结实的胸膛,会随着他沉重的呼吸微微起伏; 他线条优美的后腰,每当自己的手抚过那里时,Woohyuk的身子会僵硬起来,然后会有力量顺着自己的手腕往下,将他这只不安分的手紧紧扣在床单上,报复性的吻也会随之暴戾地覆上; 再往下……在他的身体里…… 伴随着Woohyuk每一次深入的是不断过载的快感,每次Woohyuk在上方俯视他时,Tony感到全身都会因为渴望他而颤抖起来。 他们的身体异常的契合,相拥的感觉让彼此都沉迷不已,无法自拔。

    另外的一些时候,他们会在钟塔上相拥,看着静谧的夜晚,静静听着彼此的心跳。 “Hyukie,知道吗,我父亲曾经是你父亲的骑士。”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怕你又怀疑我是探子,要把我赶出伊贝林。” “我从来没有要把你赶出去,上一次是你自己要走的。” “我不会离开伊贝林的。” “那如果我离开伊贝林了呢。” “那我就跟着你。” “你不怕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么。” “骑士出征总要有医生跟着的吧。” “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原因你可能会离开了。”靠在Woohyuk身上,Tony怅怅地说。 他的头发倾泻在Woohyuk胸前,比月亮的光还要安静还要迷人。 “怎么这一次又告诉我了。”Woohyuk不想去想外面的事,只想让他们相处的每一秒钟都只属于彼此。 “因为至少你今晚不会有心情怀疑我了。” “什么……” 小脸转了过来,圆圆的眼睛里带着笑,没能等Woohyuk能说完,可爱的唇会覆上来,轻轻地和他纠缠。 “你太狡猾了Tonya。” “只是对你而以。” 这个少年有着太多他想象不到的样子,让他已经习惯了这里寂静安定的心也因此颤动起来,飞得漫天漫地。 “如果你早一天或者晚一天去耶路撒冷我就会死在犹大山地了。” “不准你胡说,神已经算好每个时机了。” 惩罚性的啃噬着,伸入到他的口腔里索取更多,他们的呼吸又会因此交织在一起,然后他们的身体将再一次贴近。 相拥令两个人的黑夜都不在漫长和孤单,拥有彼此的他们像是天真的殉道者一样等待着最后一场甜蜜的死亡。 或许有一天,这场疯狂的爱会把他们两个都烧成灰烬,或许很早,或许很晚,但这一天总会到来。 但他们已经将灵魂交付给对方了,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除非是分开而已。 只有是分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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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啥,看在某人最后一个重庆苦逼之夜更了吧,亲有肉哦亲,愿你这一夜不那么苦逼囧 平胸猴什么的,表示不认识作者。。。不认识不认识不认识。。。。。

  • 日本名叫大根

    日本名叫大根 (演出是检验乐手RP的唯一标准) 楼主 2011-07-07 23:16:03

    明天奔赴帝都的孩纸真幸福~~~

  • 日本名叫大根

    日本名叫大根 (演出是检验乐手RP的唯一标准) 楼主 2011-07-10 09:41:10

    -。-

  • 日本名叫大根

    日本名叫大根 (演出是检验乐手RP的唯一标准) 楼主 2011-07-21 00:43:26

    七、血与金

    随着一声沉重的钝响,城门缓慢地打开了,一列圣殿骑士飞驰而入。坚硬的马蹄经过灰色大理石砌成的主道发出了响亮的声音。骑士们在城堡前停下,犹太族的仆从上前,为为首的那个高大骑士拉住了战马。 作为仆人,他们恭敬地低头等待这些大人的吩咐。 “告诉你们的大人,他的朋友来见他了。”Eric看也没看他们,因为那些低贱的生命不值得他去施舍目光。他径直走进了阴暗的城堡里。

    卡拉克,耶路撒冷王国位于死海东南面的堡垒,沙蒂永领主Dongwan的封地。 在这面雄伟坚固的城墙后面,是经过多年修建伫立起来的碉堡,城墙内环绕的望塔犹如平原上的巨齿。这是穷尽了远古几代工匠手艺建成的都城,但这片庄严高贵的灰色之下,却是无穷无尽的酒肉之宴和淫靡之夜。 左右手都拥着穿着暴露的舞娘,看见Eric到来的Dongwan却并没有站起来,戏谑的眼光扫视着这位许久未见的“朋友”,“来人,快为Eric大人端上最好的酒。” “女人已经让你的脑袋变迟钝了,”看着那些蒙着面纱的舞娘,Eric感到一阵厌恶,没想到Dongwan还有这种嗜好,装扮成穆斯林女人,也亏他想得出。“你不厌倦吗。” Eric的话显然对Dongwan起了作用,Dongwan甩甩手,不耐烦地让她们都退下,暧昧柔软的音乐停止后,巨大的宴厅很快安静了下来,“这么平静的年代,除了酒和女人还能有什么消遣。” “我从耶路撒冷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和你喝酒玩女人的。”Eric冷冷地说道。 “那你来是为了给我带来什么消息的吗,让我猜猜,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依旧没有直视Eric,Dongwan将酒杯中的酒饮尽,随手就把酒杯仍在地上,突兀的响声在空旷的宴厅中不停回荡。 “那要看你的立场了。”Eric冷笑了一下。 “那我猜是个好消息。”往后一靠,Dongwan瘫坐在装饰着华丽锦缎的座椅上,宽大的长袍偏向一边,露出了硬朗线条的胸膛,那一副风流的模样,就算他不找女人,女人也会自动送上门。 “三天之后,会有一支撒拉逊商队从红海出发,前往大马士革。也就是说,他们会经过死海南面。考虑一下吧,Dongwan,这可是支大商队,他们有两百多人。”Eric低下视线,抚摸着面前的宴桌,印度的黑檀,上好的木质,光滑的手感,但对Dongwan这位奢靡的领主来说还是有点距离,“真不敢相信我们尊贵的Dongwan大人在这么简陋的桌子上也能吃得那么津津有味。” “你是来嘲笑我的吗,Eric,”Dongwan嗤笑了一下,“但我也很感激你专程从耶路撒冷为我带来这么振奋的消息,也许你是对的,换上一张更精美的桌子,我应该会吃得更开心一点。”他走近Eric,暧昧地看着他,“我不会错过你精心安排的游戏的。” Eric皱了皱眉,他非常讨厌他的生性反复喜怒无常,但在对待异教徒的态度上,他是他这个王国最好的盟友,没有谁像他一样热衷于异教徒鲜血的腥味。单凭这一个偏执的共同点,已经足以将他们紧紧地联系起来。 “你带了你的骑士来吗。” “当然了。” “多少。” “十个。”看着Dongwan故作可惜的表情,Eric心中又冷笑道,“已经足够了,别太贪心了。这只是一场游戏罢了,用不着那么认真。” “也对。” 抬头看了一下装饰在墙壁上的剑,早就已经积满了灰尘,“多久没握过你的剑了。” “很久很久了。”

    太阳西沉入远方的地平线下,天空出现了一片奇妙的晚霞,红色与蓝色融合在天的尽头,血珀一样的红光将整个平原燃烧起来。 耳边传来了赞送真主的祷告,穆斯林们跪在平原上,面朝麦加进行昏礼。他们举高的双手也被暮色染红,赞歌的回音徘徊在平原上,虔诚的教徒朝着他们心中神的位置,低下了卑微的头。 Tony从城西回来,今天他去那里为人诊治,终于推却主人热情的邀请离开,正巧碰上了这美丽的一幕。在这一片小小的天地里,所有不同信仰的人们和平地共处着,落日的红为伊贝林添上了白天从未有过的奇异颜色,他不由得看呆了。 远处传来了马蹄的声音,骑马的人沿着大路飞奔了过来。 “今天怎么来到城西了。”骑马的人在Tony面前停下,活跃的马匹不断转着圈,好不容易停了下来。 “没想到这么晚还见到你了,来城西为人看病吗。”骑马的人下来,友好地和Tony打招呼。 “是的,Junjin,这两天都没见到你,是出去了吗。”Tony为Junjin拉住马,摸了摸马匹的脖子,很快它就安静了下来。 “是的,我们去了附近的城镇,买进一些物品。”Junjin拍了一下挂在马背上的包裹说道,“你的手真神奇,医生。” Tony不好意思地笑笑,“那快回去吧,你的家人都等着呢。” “那再见了医生,你也早点回去吧。”Junjin跨上马,在一路烟尘中离开了。 手上还有马毛粗糙粘腻的感觉,Tony突然发现自己很久没有去看过Asfaloth了。

    他们在高处已经被风化侵蚀了的岩石后等待着,特殊的地形和光线造就的阴影让他们安全地隐蔽起来。眼下的谷地的所有都尽收眼底,一只野兔也逃不过他们的视线,而且经过的人们不会发现他们。 就算发现了又怎么样呢,那些背着沉重货物的骆驼和马车能逃过这些铁蹄和冷刃吗,答案必然是否定的。还没看清是谁就会死在一片恐怖的红色当中了吧。但他们也不想追得这群人四处逃散,这不符合他们的战争艺术,也会让这场劳师动众的旅途又拖延多点时间,万一不小心走漏了一两个,也会让这个游戏不够尽兴。 他们的报酬将会是全部的黄金和鲜血,因为他们不会做有亏损的交易。他们也喜欢快速的解决,喜欢看着血像缺堤的水一样喷出来,为他们那装饰着血红十字的白袍上添加新的图案,只有这种特殊的颜料才能与他们的红色十字相配。然后让这些该死的异教徒尸体腐烂在荒野间,被肮脏的秃鹰啄食,最后剩下一堆堆干裂的白骨向他们的神去诉说暴行。

    干燥的风不停吹拂着头顶代表圣殿骑士的战旗,规律的簌簌声让Dongwan倍感困倦。 这么久了,他们都还没到。 “耐心,Dongwan。”Eric一动不动地等待着,他不像Dongwan那样沉不住气。他们这次旅途的目的不一样,钱财对他来说只不过算一点额外的奖励而已。 远处的谷地中央渐渐出现了绰绰的人影,不久后人影清晰起来,一支颇为壮观的商队愈行愈近。 每只骆驼的的背上都满载着盖上黑布的货物,看着眼前待宰的羔羊,原本无精打采的Dongwan变得兴奋起来。他甚至可以想象到那些丰厚的战利品,他会将它们都搬进卡拉克,将他的城堡装饰一新。 漫长的等待很快就会有回报。Eric把头盔带上,隐藏在盔头阴影下的两只野兽之眼射出了嗜血的光。“上帝旨意!”他举起剑叫到。 “上帝旨意!” “上帝旨意!” 骑士们的血沸腾起来,他们狂热地响应着这句蛊惑人心的口号。还有什么比替上帝清洗这污浊的世间更令人兴奋的吗?还有什么比替基督教征服世界更彻底的救赎吗?一瞬间只有拔剑的声音和战旗拂动的声音。 他们策马冲向这支手无寸铁的商队。

    混杂着沙粒的风吹在脸上,丘陵和沙地在身旁飞驰而过,不久就已经来到了自己也不太熟悉的荒野了。 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迎面而来的风吹起他身上的长袍,卷起金色的长发狂舞,穿过一片片广阔的土地,Tony放肆地享受着这种飞奔在天与地之间的感觉。 今天早上他推掉了一切,早早来到马厩前带着Asfaloth出去了。也有想过可能会让那些有急事的人们焦急上一阵子,但他还是忍不住这一点小任性。跟看守马厩的老人说了句,如果Woohyuk大人过来的话告诉他我要骑马出去一会,就立刻上马离开了,也不管那个扎着头巾的犹太族老人会不会听法兰克语。 很久没有奔跑过的Asfaloth也异常地兴奋,强健的马蹄跨越了一个个丘陵,像影子一样穿过这片无垠的黄色土地。 他们早就走出了伊贝林的范围,但Tony并不担心迷路,因为Asfaloth是匹聪明的马,它会带他回家的。 远空的天上有盘旋的鹰,Tony一拉缰绳,停在了可以俯瞰前方谷地的一面不高的悬崖上。

    远处的高地上出现了一个骑着马的身影。 “看来有人要加入到我们的游戏中来了。”Dongwan漫不经心的抬头看了一下,从腰间抽出匕首,割下身下尸体的手指。 “他已经加入了。”Eric看看蹲在地上的Dongwan,那个跟他风格迥异又臭味相投的盟友。他从不像Dongwan一样亲自挑选战利品,黄金、宝石、香料、丝绸,这些都是不足挂齿的小恩惠,他追求的是毁灭、重生,和更高的东西。 “他来这里干什么。”取下沾满血的戒指,用袖子擦了一下,对着太阳,一片异常美丽的绿色投在他的脸上,形成了诡异的阴影,带上手,尺寸刚好。 “如你所说的参加到我们的游戏中来。”把剑插入最后一个还奄奄一息的穆斯林胸口,涌出的血染红了Eric的靴子,厌恶地踩着尸体拔出剑,温热的血腥味让他蠢蠢欲动。 “这么说他都已经看见我们刚才做的事了。”Dongwan依旧那么漫不经心,但Eric清楚,他是一条不动声息的毒蛇,随时会在你放松警惕的时候将毒牙扎入你的血管内,“你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不怕他跑去告诉你那国王弟弟吗。” “你也会说这种话,是你害怕他了吧。”提起Jaewon让Eric刚才的快感一扫而空,语气也难以抑制地狂躁起来,像是报复般Eric又在尸体上留下了一个恐怖的窟窿。 “我不怕他,我只怕金子的光,它们会刺得我睁不开眼。”对于他这位老朋友的禁区,Dongwan了解得很。 瞪了一眼Dongwan,Eric努力平静下来,“给我箭。”一名骑士上前将弓箭放在Eric手中。对准远处的身影,Eric手中的箭离弦而去,冰冷的光在空中形成了一弧银灰的线。 瞬间悬崖上的受惊的战马不安地跃起,响亮的嘶鸣回荡在谷地的上空,激烈的动作好像要将马背上的纤细身影抖落在地。它的鬃毛像风中的花一样绽放着,马上的人用力扯住缰绳,受制的战马焦急地转着。好不容易控制住这匹暴烈的马,那片因为剧烈动作飞舞起来的金色终于平静了下来,调转马头仓惶地消失在悬崖边上。 Eric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那支箭并没有射中他,只是Eric给他的一个小小警告。 “你就这么放他走了?”Dongwan惊讶地看着Eric,连手上的动作也停止住,“你不打算去追他吗。” “不用了,我有预感我们很快又会再见面的。”扔下手中的弓,Eric嘴角爬上一弯阴险的笑。 “什么时候你也变成先知了。”Dongwan那张夸张的脸又恢复了平静,看着眼前的Eric他觉得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他还是更关心脚下的报酬,那个金发小子的事还是交给Eric吧。 “自从上帝旨意降临到我身上的时候。” “那么你再见到他的时候,他会后悔今天不小心来到这里的,最好保证你下次见到他时记得他是谁。” “不管他是谁,耶路撒冷不会再有这样的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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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万君我不想说你什么了Orz

  • 日本名叫大根

    日本名叫大根 (演出是检验乐手RP的唯一标准) 楼主 2011-07-21 17:38:20

    所以我疲乏了= =

  • 日本名叫大根

    日本名叫大根 (演出是检验乐手RP的唯一标准) 楼主 2011-07-22 17:25:44

    因为Dongwan数年前那淫荡一笑么。。。Orz

  • 日本名叫大根

    日本名叫大根 (演出是检验乐手RP的唯一标准) 楼主 2011-07-27 18:39:57

    真实历史一段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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