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st Dance

第一次见到叶先生的时候，南京温度将将回转。梧桐没怎么见到，仙林一贯风很大，那天在路上C女士给我打了个很长的电话。叶先生差点以为我不会出现了，姗姗来迟的我带着一瓶茶和一瓶水。 后来我才知道他和我某位前任一样最爱喝可乐。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因为那辆车和人一样从此疾驰驶离我的人生。 我觉得离开故乡以后身边就没有了告解室，很多话不知道该讲给谁听。那段时间天天和叶先生聊到很晚，聊天框里充斥着他毫不吝啬的夸赞和鼓励。他说他戒酒了，说他以前有个跳舞的小女朋友，说他很爱给她做饭，说他父亲觉得男人不应该下厨房，说他爱的撕心裂肺的过去和昼伏夜出的现在。 起初的靠近是带着好奇，我并没有生出别样的心思。我觉得他像一位老师更像一位朋友，向下兼容着我。事态的发展如此不可控了起来，心跳随着车速加速，一发不可收拾。那天应酬完，在上海的酒吧他点了一杯粉色的饮品，服务生忘记告诉他那不是无酒精的。那晚的聊天明显有些醉意，我问他想我吗？他说不敢想。我觉得很好，不敢想是最好的回答。 后来南京有些降温，我坐在副驾。他说我只是喜欢这种感觉而已对吧，我说不是的，我应该喜欢的是他，喜欢的是这个人。震天响的心跳怎么发生的呢，那天高架桥上的灯光在我脸上明明灭灭，他在笔直的道路上行驶着扭头看我，我笑着说应该看路不能看我，他解释说想听我说话。车载电台里放着伍佰的那首歌，周围很暗很暗。我从小最讨厌黑暗，黑暗让我没有安全感。那一刻我竟然觉得很好，听得见我的心跳。 我作为一个感觉至上主义者，坦白讲谈过的恋爱里没有这样夸张的心动和心安。哪里出错了呢？是因为我也想变成他那样身居高位却云淡风轻的人吗？还是我羡慕那些阅尽千帆之后的了解和同情。我想是都有的，喜欢他是因为在他身上看见了我未来的可能性。比起喜欢他，我更喜欢自己。 但是也仅仅止于喜欢。我想。 谈不上爱，却会在很多年后仍然对黑暗中的脸念念不忘，就像那天夜里他的右手包着我的左手，而我的手里握着的那只手串，檀香味道绵绵不绝。 那么多个天人交战的时刻，风起的瞬间理智败给了感性，我闻见了他身上沐浴露的香气，站在那样空无一人的街道，永久留存下一些无法释怀。 如果以后都没有缘分再遇见的话，也不应该再遇见的话。我贪心地给他一轮破败的月亮，温柔的风，偶尔也想起我这个过客两秒钟吧，想起伍佰的歌声，一点点期待。 前几天去颐和路走了几圈，他应当比我先来过。昏黄路灯下，我片刻的分神留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