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钟二三事
误打误撞和G女士相约在金钟地铁站会面,然后乘坐6X巴士,先前往浅水湾,再到赤柱。
从尖沙咀地铁站出发,到金钟不过二十分钟。友人说她忘记带相机的存储卡要折返一趟,故迟到半个小时。
我随意跟着人群在金钟某个地铁口(太古广场三号口)出去了,准备从从容容吃个早茶先。


一路很难见到几家餐厅,倒是咖啡店比较多。透过晶盈剔透的玻璃,可以看到肤色各异的“外国人”在围坐着优雅进食、交谈。
沿着路面高低不平的街巷随机行走,一路的涂鸦墙,各式各样的海报,地面的“望左望右、慢驶”标识。




在同个早晨的时间段里,有人步履匆匆神色紧张地赶往办公楼返工;有人慢慢悠悠和友人交谈,品尝美味的brunch;有漫无目的闲逛觅食的外地游客;有满身泥泞辛勤做工的本地居民......
想起在海防道临时街市的南亚面孔的搬运工。好像,从事比较底层的辛勤劳动者,大多是黑人、黄人,至少,我停留的这些日子,从未见过白人干苦力活。最常见的是光鲜亮丽、衣衫整洁,一看就很上流气质的白人精英。什么是上流气质?我不清楚。大概是一股扑面而来的精致香水味和优越感气场。他们要么坐在豪车里,要么在轻奢咖啡馆里,要么在兰桂坊的酒吧里,要么在中环的街道上,身旁还牵着一位年轻靓丽、身材丰满的东南亚美女。


随着感觉,穿进了一条颇有生活气息的小街巷里。是一个水果鲜花市集。雨朦朦、湿漉漉的天气将鲜花的绿叶蒙上水滴、水雾,色彩更显得清新馥郁。12.8港币/两个的牛油果🥑、30一磅的榴莲(可惜我对磅没有什么概念)......市集的老板们非常亲和亲切,热情地问着要不要买点啥。




我走进了一家早餐店。此时一波客人刚刚用完餐走出门,边走边用粤语说着这家的面确实不错。直觉告诉我这是一家本地居民爱来光顾的老店,应该会有比较纯粹的港味。
店铺用的是一张老式菜单海报,就张贴在店门口的墙上。有两个中年妇女围坐在一旁的餐桌边摘菜,还有一个微胖的小男孩,应该在上小学了。



我用普通话询问着如何点餐。两个女人好像听不太懂,然后用粤语对着小男孩说:你教姐姐扫码点餐。可惜扫码页面迟迟无法进入。此时从后厨走出来一个略微年轻的女人,她普通话比较标准,让我去看海报菜单。
那菜单有三个套餐,每个有五个选择:主食,三明治,夹心,汤底,饮品。每个底下又再细分:什么面,意面,通心粉,意粉,沙爹牛肉,碳烤猪排,老式奶茶,柠檬茶blabla......对于选择困难症而言,尤其是女老板的热情“催促”下,我一时顿住,竟不知道选择什么才好。稀里糊涂地先乱点了一个夹心芝士爆浆肠和猪扒三明治,轮到主食的时候我先好奇地说了一嘴意粉,然后又想改变主意,问道你们这的招牌特色是啥。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低沉又不太刻意的男性嗓音:“可以试试沙爹牛肉面,番茄汤底。”我循着声音向后看,是一位身着半正式西装的男青年,典型的港男背头发型,戴着黑框眼镜,有着高挺俊俏的鼻梁,已经记不清楚是否打了领结。隐隐约约闻到一些男式香水味。我猜测他是一位在金钟金融大厦或者某座写字楼里的“白领”精英,抑或只是一位住在这附近的居民。但非常肯定的是,他是这家店的老常客了,因为他对菜单尤其熟悉,和老板娘的交谈也非常自然随和。
点餐完毕,我坐在了离他几米远的对面。也许是尴尬和不自在,我不敢往他所处的方向看去,但是好奇心又让我忍不住往那边偷瞟。他慢悠悠地,非常自然娴熟地享用他的早午餐,边浏览着手机。

“麺”这个繁体字,莫名给我一种很好吃的感觉,而且一看到就必须想到的是用小麦制作的很有劲道的油炸方便面。意外查到还有“糆”这个字。意思是米屑,和面条毫无关联。之所以提这个呢,是为了掩饰我的尴尬与不自在。我都忘了在那几十分钟的对坐吃早餐中,我有多么地窘迫与不安。不习惯用刀叉,不想起身去拿餐纸巾,不太好意思直接用手拿三明治,更不太愿意去隔壁邻桌拿沙茶酱(即使我真的特别想要一勺沙茶酱汁拯救这微淡的面汤)。
慌忙迟钝中,竟不小心用刀叉将一个火腿肠叉在了桌子上,弄出了不算小的声响。不会吧,他千万不要抬起头来看向这边啊。面条还没吃完,但我是一刻也坐不下去了。老板娘彷佛察觉到了一些我的不自然动作,很热情地给我递来了纸巾。我赶忙擦了擦嘴,简单收拾了以下狼狈的餐桌,像是逃跑一样走出了那个门。
我似乎在幻想着,可能我落下了什么东西在店内,他下一秒会跟着追出来说:“小姐,你的耳机忘拿了。”然后呢?会发生什么?”“两个陌生人坐在一起,然后,当然是爱情。“
天气尚且可以,如果有空的话,会否可以一起,去海边散散步,聊聊天?
可惜他不是沈乐之,也不会是。














兜兜转转弯弯绕绕地穿梭在大厦之间,终于找到了公交站点,搭乘6x路巴士,坐在第二层的最前排。摇摇晃晃地从市中心驶离,渐渐堕入绿油油雾蒙蒙的山间公路,还有多久到浅水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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