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中的江苏之战（八）—读赵烈文《能静居日记》九〇、2024-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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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督何桂清逃跑，镇江丹阳之溃兵抢劫，张玉良等何桂清奏留常州之兵将表现如何？

《李秀成自述》已经说明张玉良在常之兵，是战败。《清史稿》仅仅言及和春死，以其代为督军、《清史列传》无张传，故而满清方面之情况不可知。赵氏日记亦未隐瞒张氏之功劳。四月初二日载“贼是日（闰三十日）早已至奔牛（常州地名），苏常总统（代和春抚军）新授广西提督张玉良、大名镇总兵马得昭御之，复败退，贼势张甚。何即走，张、马诸兵亦皆溃。初一日，纵兵焚城外民房........张马二军之败，死者三千余人，血流入河，如瀑之涌，故两将皆丧胆云”，五月初九日载“先是逃将张玉良、马得昭建议烧民房，尽择市肆焚掠，附城者反不及，贼得潜身其内......”。是则描述若为真，则张、马二人早有弃常之打算，焚烧城外民房者，一为扩大战场视野，二为防止侵入之敌藏身民房，三为防止民房之木料为敌所用—观彼时之照片，苏杭金虽为江南之地，群山童童，植被不丰。攻城之器具，若无自带，必须用民房之旧木。张马之仅焚烧市肆，盖为掠夺。十二月十二日之记载，更能表明此意：“（四月）初一日，张玉良勇焚民房纵掠，总督何桂清走。......是日（初二日）贼至城下窥探，合城公议出丁登埤，沿街啸拥催众上城，有张玉良长胜勇百余人未出扎营，城顶不许民兵登守，声言有我等在此，百姓不见阵仗，上城无益。众知其叵测，不听之。......（初三日）将午之时，长胜勇作乱，由北大门下城，思夺门迎贼，民团尽杀之”。李秀成前言张氏军马驻扎常州城外四十余营，十二月十二日追记之城中张军，不欲民团上城，其意可知也。足可征此时之清军，全无战斗意识，焚烧掠夺，投降自保，是常州被攻陷原因之一。何桂清千盘算，万算计，唯独没有考虑到所恃兵勇，竟然成为反噬之毒瘤。

此役可圈可点者，唯独常州之民团。然而民团也罢，挟裹民众也罢，不是死亡临面，是不会齐心合力的守护常州的。此类未经训练之民众，守城尚可，袭敌不足。此役后叙，还是谈谈民团之准备，还是以赵氏日记为主。其四月初二日日记未言常州民众守城之事，或是消息不灵通，或是此时民众尚未组织起来，四月二十六日载“贼初二薄城，官吏尽走，独民团尚撄城不下”；五月初九日，消息进一步明确“瑞甫（自贼营脱逃者，时在常州）言（四月）初二下午贼至时，城中官绅先一日而去，仅一总捕通判、一县丞在城，老局（团练局）尚余赵纯甫（赵振祚）一人，新局阒然皆尽。城中精勇三百许及民丁皆结盟固守，有言降者立磔之”；是贼至城前民团、民众方才立意守城也。十二月十二日载“（四月）初二日合城文武尽走，在城者，，官知候补同知毛姓，后降贼；现任总捕诺公，后死事；绅士在局者，赵纯甫为首。”；然后叙述张氏长胜勇之不欲民众守城及第二日作乱事，同前，另有叙述城内意欲通贼者”下晡，邑人张世侯以伪令箭开小北门欲出，为众阻获，解赴总局磔之，悬首其家“，初四日，太平军诱降，邑富绅周某某复以总局令箭开北门欲逃，众执之，以其世家未必通贼，仅罚金而已”，未必不是通贼，众艳羡其财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