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文艺2022年度图书
在当下这个特殊时期,文学能够生发的看似无用的非常之用:驱散阴霾,疗愈灵魂,给我们一席也许逼仄却如冬阳般温暖的栖息之地。 我喜欢读豆瓣的读者留言,从中也能找到仿佛上面那句话的呼应:
这些读者读的是同一本书:黎紫书的《流俗地》。“即使身处黑暗,也要在暗里寻到天光”,相信这样的信念,对他们也曾是莫大的鼓舞吧。 凡事都有两面。因为疫情,我们有很多时间居家办公。对于一名编辑,得以摆脱办公室的种种细碎琐末,专注沉静地投入书稿,“意会心谋,目往神受”,那是多么难得惬意的时机。 我就是利用这个阶段,细细地读了张楚的《云落图》、乔叶的《宝水》、石一枫的《逍遥仙儿》、陈河的《误入孤城》。我想,因为这样的细读,我跟这些作家心理的距离更近了。
因为名额的限制、没有入选的图书,我们一样珍重护惜。我在今年“中国好书”的经验分享会上,做过一个发言:《做好书是一生的志业》。古人云:川阅水以成川,世阅人而为世。要有多少个一年才可以构成“一生”。从这个角度说,做好书是志业,也是宿命。 岁暮阴阳催短景。一年的纷乱即将过去,新的一年即将带来新的意绪。至少我们还有文学。
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总编辑 韩敬群
密西西比河渗透了美国,通过暗藏在岩层深处的潮湿末梢,也通过威廉·福克纳。
这个密西西比河某处的居民,像一种颜色很深的水,他进入密西西比河,那河流的灰度增加了,大河最后进入大西洋,于是遥远的中国昆明,有一个叫于坚的读者读到威廉·福克纳的小说,那小说叫作《献给爱米丽的一朵玫瑰花》。
这是一条鱼带来的。
“一条鱼带来了玫瑰。”
《密西西比河某处》是诗人于坚最新长篇散文,也是他的第一部摄影集。
近几年,于坚一直试图在实验一种写法,重返汉语言体系中的“文”的传统,没有文体形式泾渭分明的分野,既有随笔、散文、记叙文的笔调,也有小说式的片段、分行的诗和引文,它纷繁而致密,《密西西比河某处》正体现了于坚近几年对写作的新思考。
《密西西比河某处》不是一本游记,而是诗人于坚对异国文化的钻探,对异国之行、异国见闻的回忆和重构,在这部长篇散文中,于坚通过不同的语言形式,重构独属于他的密西西比河,他遭遇的诗人、观赏的街景、回忆里的事物,它是混沌的、斑驳的,是“于坚体”的。
这也是于坚的第一部摄影集。于坚从1980年就开始摄影,他的作品曾获2012年美国《国家地理》杂志华夏典藏奖,在国内外多次举办摄影展。
于坚的摄影极具日常感,他用照片记录他眼中的世界,用诗性的文字记录刹那的情绪与灵感,让摄影以一种更加轻盈的方式回到我们身边。

“我的房客乌尼戈,在一个 鼬鼠满世界跑的春季消失了。但只要我愿意让自己的思绪驰骋在一条回忆的轨道上,他便无处不在。”
《傻子乌尼戈消失了》是青年作家渡澜的首部短篇小说集,也是十月文艺“未来文学家”书系的第三本作品。
十一个故事,根植于自然,茂然生长在草原的风里,奇异想象乘风而来,更有异族的神秘气息、诗似的分辨洞察连缀其间,跃动着生命力。
渡澜虚拟了自然之子、畸零族裔乌尼戈,庞大陋异却充满温柔宽宥之力的多足怪物莫德勒图,亦人亦兽不为世所容的初生儿嘎乐……“有异—抵牾—复归天然”,这是人物们的命运,也是小说流动的叙事循环。当“异类”成为主人公,被收束的一切为自己发声,声音电光一般地灼闪在字里行间,呼出众生生死存活的平等意志。
渡澜笔下初生的混沌是纯粹的,犹如异香缭绕于草叶,灰烬里钻出生机,万物浑然一体,迎向广博的宽容和自由。

凌岚,文如其名。文字如刀刃般凌厉,天使在刀尖跳舞,不见血,只见阵阵雾气。
海浪滚滚,人间生生不息。人们被生活的潮流裹挟至海底,白象嘶鸣。
凌岚最新中短篇小说集《海中白象》,取移民生活的切片,盘点,放大,观望。
字句之间,人们走上战地、弹钢琴、用力亲吻、生病、死亡、盼望新生命、开着跑车奔上高速公路。
“英文中‘白象’指大而无当之物,‘海中白象’也沿用了这个说法,我以‘海中白象’比喻‘移民’这个如今很流行的人生选项,移民他乡极有可能是一个耗费财力的生命的奢侈品,徒然一梦。” “谁能在皇后区过得很好?”
生存之上,生活之下,谁人不是杯盘狼藉。
读书,慢慢把“移民”的故事皮肉揭开,或许能见到一点生活的本质。
他乡的人,海底的人,都是你。

“燕京八景”中有“蓟门烟树”一景,意指北京前身蓟城的古城墙上树木蓊郁,如雾如烟。作者侯磊借此化成本书书名《北京烟树》,寄望于依依柳烟中,述世态变迁,品人情冷暖,发怀古幽思。本书是一部地域色彩浓厚的散文集,也是一部有关北京日常的生活之书。侯磊是老北京的后代,他在一系列的回忆中,记叙了胡同人生、街面儿江湖、皇城掌故,就自家照相馆的兴衰、东安市场的变迁、中轴线的今昔娓娓道来;将胡同叫卖的余音、德容底片的旧影、北平澡堂的氤氲、簋街食府的百味,这些百年来的色声香味一一描摹,展现了一位80后青年作家眼中北京市井的人间烟火。与文字如影相随的,是两位北京画家为本书度身绘制的三十一帧精美插画,留驻了许多胡同拆迁之前的风貌,融优雅的怀旧于彩墨记忆的典丽之中。

叶广芩文集

叶广芩是一位创作成绩颇丰、作品风格独特的作家。《叶广芩文集》收录了著名作家叶广芩创作的长篇小说《采桑子》《全家福》《青木川》《状元媒》、中短篇小说集《黄连厚朴》《山鬼木客》《去年天气旧亭台》、散文集《没有日记的罗敷河》《老县城》、剧本集《茶馆》等十部作品,较为全面地呈现了作者四十年来文学创作的成果。这些作品,均是作者动用了独特、难忘、熟悉的生活素材,精巧构思、精心创作而成。叶广芩对传统文化的直接体验与研习和对世事交变的经历与敏锐感知,促成自身修养所具有的学识与胸襟,加之现实主义浪漫的艺术风格,都赋予了这部文集非比寻常的文学魅力。


生活像一个深渊,你把理解、容忍和爱都投入其中,却听不见回声。长篇小说《纵身一跳》用即使在紧急情况下也没有从生活与自我中堕落的女人特有的清澈目光讲述故事。除了男人,女人们还想要爱情、自由、朋友、无所事事,以及片刻沉沦与毁灭的快乐。本书将五个女人的生活遭遇巧妙编织起来,全景式展现了当代德国女人的生活和情感状况。
宝拉、尤蒂特、布里达、玛丽卡和乔琳德在德意志民主共和国边境长大,她们之间或是朋友,或是情敌,或是姐妹,彼此的故事既独立又相互关联。妻子、女儿、母亲给了她们身份和压力,对爱和独立自我的渴望让她们面临并必须面对困境。她们用各自的遭遇告诉我们,人生就是在钢丝线上艰难行走,要随时提防从高处跌落的危险。忍受过噩梦一次次的撕咬后,她们能否找到生活的另一种可能呢?

《告别的年代》是黎紫书的首部长篇小说。小说的主人公“你”是一个少年,住在一家叫“五月花”的老旧的小楼上,在母亲因病去世后,循着母亲的遗言,到图书馆沉寂的角落,翻出一本“大书”——《告别的年代》,试图在书中找出自己那一直缺位的父亲,就像童年时,在“五月花”的角落里,找出母亲藏匿的玩具。在“你”读的《告别的年代》里,主人公是一个叫“杜丽安”的女人,她是那些街头流动的小摊主的女儿,由于巧合的机缘,嫁给了比自己年长二十多岁的黑社会小头目钢波做妾,跟他的女儿刘莲一个屋檐下过生活。“你”渐渐读完《告别的年代》,杜丽安的故事渐渐明朗,而你黯淡的身世却渐渐浮出水面……

关于此岸彼岸,关于疼与痒,关于爱慕。
关于穿上与脱下口罩之必要。
关于穿上与脱下内衣之必要。
关于羞耻与怜悯,关于救赎。 关于罪孽,关于死。
“每个人都是复仇者,虽然每个人也都是罪孽者。”
“我一刻也不能安生,我都怀疑人生了。”
作家陈希我,推出最新中篇小说集《普罗米修斯已松绑》。
故事中,她戴上口罩,他坠入海市蜃楼。他们不知自己身处他乡,还是故乡。
作家始终关注着人性中的隐微之处,探询着心灵的裂隙。 你与我,是高尚者,也卑鄙。

乖乖是万方养的一条小狗,混血,俗话小串儿。棕黄色,爱睡床头。
“二〇〇三年十一月,一条小狗进入了我的生活。”
整整十六年。她经历生离死别,经历无能为力,经历着复杂的百味人生。
乖乖一直在她身边。 整整十六年,它只做着一件事——全心全意地陪着她。然后,离开。
“现实,我完全明白现实是什么,那就是乖乖死了,我的生活里再没有她了,而我对此毫无办法。”
乖乖走后,万方开始写一条狗。
现在,书写完了,《乖呀乖》。一本非虚构,记录着万方与乖乖的十六年,也写下了万方对生与死的感悟与体会。
乖乖回来了。那些逝去的和仍然生活着的人们,也都一起回来了。
“在广袤的空间和无限的时间中,能与你共享同一颗行星和同一段时光,是我的荣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