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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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喝完一杯开始喝他被罚的第二杯，

旁边的朋友贱兮兮地举着另一个杯子说还有第三杯。

我很自然地接过S手里的酒杯，

S也神情自然地接过第三杯，

我们轻轻地、熟练地碰杯。

我一仰头就喝完了，然后问：“饮料吗？”

经过伏特加和白酒洗礼的舌头喉咙觉得刚才的液体甚至有点太甜了。

S笑起来，问：“认真的吗？”

我很认真地回答：“没喝出度数啊？”

其他人显然开始无语，

斜对面坐着的一个男生（不是帅哥）（但很认真地打扮了）（我判断男生有没有打扮就是看头发有没有弄过）（但没S三分之一好看）从我过来就一直盯着我看到此时终于忍不住移开了视线。

S事后提起当时的情况说：

“感觉很长脸。”

我震惊：“你居然需要靠这个长脸？”

言下之意是我有清晰的自知之明：

我并不是他同行的女生里算得上好看的，应该说，跟他一起玩的女生都挺漂亮的。

S全然忘记那天我在别人面前毫不留情地抨击他的情景，说，

“知不知道帮喝酒的含金量啊！”

我摇了摇头，“如果当时你杯子里的酒精度数超过30我就不会帮你喝。”

不过当时S朋友同行的女生没一个帮她们身旁的男生喝酒的，

甚至可以说十分沉默寡言，

那两个女生都穿着长袖（完全不辣的那种），全程几乎都在玩手机。

过了一会儿还是我看不下去了坐过去跟她俩玩了一会儿，

在谈话间我才发现原来她俩分别是S一个朋友的老婆、和S另一个朋友交往多年的女友。

我十分惊讶原来S的朋友都到这种年纪了，

S对此表示：“一般人这个岁数结婚也不奇怪啊。”

喝了几杯之后我说我要去洗手间，

S点点头。

走路走到一半我发现他一直跟我屁股后头，

我：“你也上厕所吗？”

S茫然：“你不是叫我陪你去的意思吗？”

我摇了摇头，我说我认识路，

但S还是跟在我后面直到走到洗手间门口。

这什么多年前遗留的坏习惯啊，

又不是中学生上厕所还必须得双人成行。

等我出来的时候看到S在附近靠着墙玩手机，

屏幕投射的白光照得刘海留下一撮不明显的阴影，

路过来洗手间的女生偶尔也多看他两眼然后窃窃私语。

如果我是陌生人也会多看他两眼的，

可惜了，

我已经失去了欣赏这种危险美感的机会。

我甩了甩手上的水，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意思是走了。

S抬起头挑起眉毛说：“美女，是要请我喝酒吗？”

一如既往地不犯贱会死。

我在光线明亮的洗手间门口给了他肩膀一下，

“我请你吃巴掌。”

S哈哈大笑。

后来的事情着实忘得差不多了，

也不是很想回忆。

只能说很久没喝都忘了夜店的假酒后劲十足。

就记得某个瞬间S又犯贱说了什么惹得我想拧他的脸颊，

他有点喝多了，笑嘻嘻地把我的手抓过去亲了一下。

很正常，酒桌上这样很正常。

我对自己说。

走的时候我们一群人都在门口，

有一个男的在叫代驾，另外两个打车，

我也掏出手机打算打个车。

S从背后按住我的肩，凑近我的耳朵小声带着恳求的急切语气说，

“你能先别走吗……”

一股酒气混着呼吸带出的热气从脸旁传来。

我扭过头，说，“不用你送我回家。”

但还是垂下了拿手机的手。

S停了两秒，继续小声说：

“他们要是看到，我们没一起走，估计要笑我一个月。”

过了两秒又结结巴巴地补了一句，

“不对，是半年起步。”

我缓缓地翻了个白眼。

救命，什么该死的自尊心。

但平时面对这种嘲笑S估计也无动于衷，

我从他的一系列行为判断：

他喝多了。

当时有那么几分钟我怀疑过他是不是装的，

因为他以前的酒量明显不是仅此而已，

但他今天确实喝得有些开心所以有些急促。

后来转念一想，确实，过了20岁之后每一年的酒量都在疯狂下跌也是我亲身体会过的事。

S的代驾来得很快，

我很给他面子地跟他一起走到车上。

过了大概十分钟我发现：

他真的 喝多了。

因为车开的路不对。

他居然醉到忘记送我回家。

真的很想骂他，

但是扭头看到S安静地坐在一旁把头靠在椅背上难得很安静的样子，

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

不说话的时候生出了几分乖巧。

看在这张脸的份上想想还是算了。

S的酒品蛮不错的，喝多了也只是睡觉或者发呆，

不像我，既会吐又会一个劲哭还胡言乱语。

我当即决定送佛送到西把他送回家，

从他家地下停车场的电梯走到门口用他的手开密码锁的都是如此的顺畅，

我很惊讶自己居然还记得哪个灯的开关在哪。

S低着头沉默不语，

任由我牵着他连拖鞋都没换就坐到沙发上，然后一头栽倒。

我费力地扒下他的外套，

然后开始摘自己为了搭配衣服而过于沉重的珍珠耳环，

一晚上扯得我的耳垂隐隐发热。

摘到一半注意到S自然垂下的手，

靠近指甲的地方居然有倒刺。

本强迫症彻底发作，立刻光脚跑去玄关的柜子旁找指甲钳。

指甲钳安安静静地躺在柜子里，

如果它像《美女与野兽》里的家具一样拥有自主意识，

说不定还会问我：“Hi，好久不见啊？”（学S的语气）

我蹲在沙发前捏住似乎彻底失去意识的S的手脱掉戒指放到一旁开始剪倒刺，

剪了第一下，他就睁开了眼睛。

“你别这样。”

他说。

我被吓了一跳，

但表面上还是不慌不忙地找其他手指上是不是有倒刺，

问了一句，“怎么了，像你的妈妈吗？”

S把脸埋在沙发上，闷声说了一句，

“像你没离开过。”

我真的会谢。

那一瞬间我心头涌上的居然是无尽的迟到的愤怒。

什么叫我没离开过？

离开的人不是你吗？

为什么说得好像全是我的错一样？

而S丝毫没有感受到这阵怒火，

他头一歪，又睡着了。

嗯……重逢篇就写到这里，不想再继续写了。

暴雪姐问：“那明天还能看到S哥吗？后天呢？”

我说，“你该学会习惯没有他，就像我也早就习惯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