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淇淋与特效药
世界上有太多荒谬的事。
比如今晚我为了解暑买了冰淇淋,结果电梯坏了,因为怕冰淇淋化掉而走楼梯跑回家,结果反而跑出了一身汗,到家之后它依然化了一半。本来该用来解暑的冰淇淋反倒变成了加重流汗的源头。
比如我为了从东京被笼罩的新冠噩梦里跑出来,因为想要生活在不需要戴口罩的地方而带着毫无根据的希望回国,结果却每天排在长长的核酸检测队伍中,如同湘西被赶的尸一般,自觉且麻木。
罗森的面包只有三天的保质期,超市的盒装猪肉只有三天的保质期,我也只有三天的保质期。
塑料袋是泛白的,做完核酸回家的夜晚,天空也是泛白的。世界会不会被装进了塑料袋,我会不会也会被装进塑料袋,超过保质期后,就像罗森的面包,超市的盒装猪肉一样,被扔进湿垃圾桶里呢?
又到了八月底,身体已经开始自动感应到每年都会如期而至的情绪浪潮。
今年很不一样,不再汹涌得像海,而像愚公永远移不完的山。痛苦换了一种形式。
去年我还漂浮在宇宙中,好像永远脚不着地。面对陆老师:“那你觉得这样是好还是不好”的询问时,局促又讨好地解释。
经过努力今年的我已经一整个坠落入地,可愈发感觉到仅仅是肉体降落到了地上。灵魂依旧漂浮在天上,这种灵魂和肉体的剥离,正是痛苦的来源。
我像蹲了三十分钟后突然起身的腿,我像拔完牙后能够肆意揉捏的脸颊,我像躺在砧板上的被敲晕的鱼,我像动物纪录片里被吹箭击中的大象,我像做无痛胃镜时被注射麻醉后七秒入睡的自己。
被麻醉的人还会做梦吗?至少从亲身经历来看,我不会。
爱是什么,痛苦是什么,烦恼是什么,我逐渐无法获得这些情绪,像一个用药过量的抑郁症病人。平静,平静,情绪稳定,这才是成年人。
这也能合理地解释为什么我开始追求近似赌博的快感。
东京,上海,青岛,北京,有人问我你去陌生的城市会害怕吗?我甚至连害怕这个选项都没考虑过。因为对我来说所有的城市都一样,我永远在交通工具上,被运来被运走。
我是面包,是盒装猪肉。
当初为了从痛苦中解放出来,选择用切割情绪的方式来让自己更好地适应更多的场景,我甚至成为了别人口中的社牛,也因此曾洋洋得意。自己劝说自己切换状态,自己安慰自己只是身外物。
结果就是这种让灵肉分离的方式,产生了另一种痛苦。我创作的东西都会有我的痕迹,我们互相生长,紧紧相连,是分不开的母与子。
特效药最终成为了痛苦的来源。就像今晚的冰淇淋一样。
世界上真是有太多荒谬的事,而我当不了局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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