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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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在某个层面像这位渔妹妹，直播自己的生活，用抖音记录，或是用豆瓣标记，最一开始无非是为了生活更有趣，更好忍受。（当然后来就不一样了，毕竟渔妹妹很漂亮…… 另外，杀鱼属实很烦。太太一边夸我每次鱼收拾得干净，一边怪我每次收拾鱼必把手弄破。这个活无论冬夏干上一整天，想想就累。）

关于托克维尔的《论革命：从革命伊始到帝国崩溃》，本来应该是《旧制度与大革命》的第二卷但未能完成，本书根据已完成的正文与笔记、边注尤其是“Rubbish”重新编辑成书。“Rubbish”是托克维尔自己起的名字，指排除在正文之外的材料。里面仍有不少有趣的想法，这个名字实在是“名不副实”。

“重新发现托克维尔”，已有研究指出这也是个神话，在雷蒙·阿隆之前有不少法国学者关注托克维尔。作为历史学家的托克维尔，1910年古奇的《十九世纪的历史学与历史学家》，1930年代汤普森的《历史著作史》都为他留了篇幅，评价很高。

古奇：“（《旧制度与大革命》）提出了一个新的观点。别人看到说明旧制度与大革命尖锐对立的地方，他看到的是合理延续。……托克维尔的下列结论，革命所带来的变化不像想象中那样大，以及大革命在许多方面只是加速了旧制度的发展倾向，已经成为后来研究的起点。舍雷尔认为，托克维尔为大革命史做的工作，好比地质学家为地球史做的贡献。他打破了政治大变动的理论，代之以社会原因缓慢变化的理论。”

汤普森：“托克维尔用了五年时间研究旧政府的档案记录。一位英国批评家说，‘再没有哪位法国活着的人对大革命前的法国国情有像他那样的了解’。……后来人沿着他的路线继续将旧制度的真实面貌呈现给读者。《旧制度》仍然是一部典范，一般来说，它的结论仍禁得住考验。”

记得上学的时候我非常喜欢这两部史学史巨著，在图书馆，在寝室里完全扎进去读。这两位学者对同时代其他几位法国“史学家”可没有这样的评价，梯也尔、拉马丁是文学家和宣传家，基佐和米诗莱常有偏见，不够冷静。托克维尔应该是大半个世纪过去，仍能被英美专业历史学者“吾无间然矣”的唯一一位法国史家。

——更有意思的是，再大半个世纪过去，海登·怀特、安克斯密特两位历史理论学者对托克维尔的看法。《论革命》这本书和Eduardo Nolla编辑的历史考订版《论美国的民主》一样，读者可以寻摸出托克维尔写书的思路。可以用这个有理可依的“历史著作是如何写就的”来比较怀特、安克斯密特的理论论述。

托克维尔致于贝尔·德·托克维尔，谈论席勒的史书：“他不是忠实于本色的记录者。如果要了解事实的准确细节，他不是个好向导。 但我认为，他很好地指出了事件的普遍性原因，以及产生这一事件（或事件从中产生）的思想与激情的运动。毕竟，在历史中唯有这些东西才是绝对可靠的，所有个别的东西都或多或少地可疑。”

首先，托克维尔是个认真啃档案的人——所以《旧制度》能得到历史学者的首肯——然而看他说的这段话，倒像是位哲学家，或者要再晚上一百多年才出现的历史学家。这样说是不准确的，或者说没什么意义。认真啃档案，与相信“思想与激情”才是历史真实，在历史研究规范未定型的时候，可以并行不悖。

本书开头的《最初想法、基本观点、开始时对主题的整体感想》：“须反复阅读，以便自己总可以重新回到思想的轨道上。我的研究主题是：真实地刻画与其说伟大不如说不同寻常的人，我把这作为研究对象。迄今为止，似乎还没有既忠实又深刻的对人的描绘。这是我主题新颖的一面。所有表达出他的思想和情感的一切，也就是说，那个真正的“他”应该引起我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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