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不似酴醾开独步（2）——色诱（6-5-2020 修改）

”一个人的爱情，不管经历多少遭，都是走过一条路。爱情的多少，只是选择的寡众，不能用来评价她的人品，更不是衡量她成就的标准。“——蔡长亭

蔡长亭翻墙探司府时有一个明显暴露他真情的举动。他和顾轻舟说这话，看见虫子要往顾轻舟身上掉。他下意识猛地拉顾轻舟，要以身保护她。这是蔡长亭最后自己选择跳崖的伏笔。蔡长亭有一种信念。虽然他给顾轻舟摆了各种各样的局，他相信顾轻舟自己能挣扎出来，还能赢得很好看。但是一旦顾轻舟真的有危险，哪怕是很小的危险，蔡长亭反而会出手相救。比如犬袭事件，比如给重病的顾轻舟陪床。（和司慕完全相反。）蔡长亭前后不止一次对顾轻舟手下留情。从顾轻舟到了太原之后，蔡长亭就是这种心态了。他想赢过阿霈不假，但是他不想赢顾轻舟了。蔡长亭喜欢看顾轻舟赢，他也舍不得顾轻舟受苦。他暴露自己的真情，同时也确实是他拉拢顾轻舟的局。他的计划仍然是复辟后篡权。在他的计划里，顾轻舟要坐他皇后的位置。

蔡长亭发现顾轻舟确实不在乎他的感情，他的真情塑起来的温柔假面都挂不住了。他助跑翻墙而出，这是蔡长亭的羞愧。此节前不远，阿霈霍钺论起马帮应该怎么杀人的话。顾轻舟觉得霍钺好像破了温文尔雅的皮，露出来跟阿霈一样阴狠毒辣的馅。这节露馅翻墙的蔡长亭，也正是和扒闺房的阿霈一样的里子。霍钺和蔡长亭在这种细微的地方，有精准的对应。如果你问我，风铃一直响，蔡长亭在平野将军府时到底是从哪里进的顾轻舟的小院？我会说蔡长亭就是这么翻来翻去的，他可熟练了。他和阿霈可不一样。阿霈虽一身武艺，总归是将门之后。从十四岁做了营长开始，阿霈就开始学习怎么做优秀的指挥官了。但是蔡长亭在前日的肃县哗变中，仍然亲自操刀上前线以至于重伤。他还是活跃在第一线的杀手。他是指挥官，也是执行官。他和阿霈一样恶毒阴险，他比阿霈手染更多鲜血。

没法继续给顾轻舟上日语课，蔡长亭还是很后悔的。他专门淋了雨，借拿几本日语的传奇故事书给顾轻舟，把顾轻舟叫到自己的院子。蔡长亭意图通过教日语，在长线上创造一些两个人单独的机会，当下他也是要色诱顾轻舟。蔡长亭表白被拒，他要描补一番。蔡长亭把自己浑身的伤疤给顾轻舟看。蔡长亭这个人是专业训练的东洋系杀手，也可称忍者。他一贯以一袭黑衣示人，行踪轨迹遮得严严实实。偏偏他到了顾轻舟这里就愿意解带宽衣。和顾轻舟一样，蔡长亭的训练也是要牺牲点色相的。他还要谄媚的巧妙不着痕迹。蔡长亭第一次向顾轻舟裸露身体，是阿霈司慕打架之后、列车杀人案之前。蔡长亭付重金，执意让顾轻舟亲自针灸。那次可以算作蔡长亭对顾轻舟的第一次色诱。当时蔡长亭还没有玫瑰花。他计划阿霈司慕闹不愉快，他能钻到顾轻舟的空子。结果三天的针灸，顾轻舟没有怎么样，蔡长亭在针灸的一抚一触间对顾轻舟倒是动了情。此节和司慕治哑症针灸动情是一击两鸣。有了蔡长亭这头一次色诱，读者的感官被钝化了，这次色诱就不很明显。读者不会觉得蔡长亭这次淋雨换衣服别有肺肠。读者反而能说服自己：顾轻舟蔡长亭两下见过，蔡长亭再袒露也很平常。

蔡长亭此次魅惑顾轻舟完全是为了私情。他要向顾轻舟证明他的魅力，又想让顾轻舟看到他的伤疤。蔡长亭对自己的美貌是有十成自信的。他正值盛年，高大魁梧，美艳绝伦。黑色遮蔽的太多，这天蔡长亭就把自己的真身展示出来。蔡长亭是挺忌讳露出他的伤疤的。要不是顾轻舟，他的风华月貌能带着他功成名就。叶姗说到华云防刺杀土匪头子的时候是这么说的，“男人靠近他时，都不会留神提防，这就是美人的好处。”蔡长亭是个杀手，这本是他的正路。蔡长亭跟顾轻舟的第一轮正面对局，就毁掉了他绝色杀手的前途。从此蔡长亭只能做指挥官和在前线拼刀的普通杀手。最初为蔡长亭针灸时，顾轻舟是见过蔡长亭受伤前无瑕的身体的。蔡长亭现在身上布满狰狞的伤疤，全都来自洪门那场万刀诛灭。那是顾轻舟设的死局。上一次顾轻舟看见他“胸前上纵横的伤疤”时“表情微敛（991）”，他以为自己有机会动摇顾轻舟。他想让顾轻舟觉得得意，或者愧疚，或者亲切。顾轻舟心神飘忽，蔡长亭可以借机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看见这样的伤疤，女孩子一般会表示同理心，会说“很疼吧？”、“很辛苦吧？”、“伤疤怎么来的？”、“伤疤好可怕啊！”之类的话。然后蔡长亭就可以捡起话头安慰一下女孩子，顺势一亲芳泽。顾轻舟却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她避嫌退到了走廊上。蔡长亭更进一步，仍赤着上身追了过去。但是无论是蔡长亭的表白还是色相，没有一项能够击穿顾轻舟的装甲。这一次色诱又被顾轻舟完全忽略了。蔡长亭后来还说康暖，“康暖年轻漂亮，正常男人都想要打她的主意。”这还是蔡长亭在说他自己对顾轻舟动情。他也奇怪顾轻舟，他这么年轻漂亮，她就是不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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