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的代价

“如果你活得我这么长，你就会明白残忍和仁慈只是事情的两面。”

“爱不是索取和控制，是尊重和接纳。”

“我这次想做个人。”

在家避难的几天看到的几句话却让我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慢慢地发现，妹妹和自己不亲了，或许是长大了，或许也是因为我常常乐于指出她的不足和需要改正地方。正处在青春期，拥有强烈自尊的女孩子可能实在不喜欢这样的言论，于是学会粗劣的掩藏和伪装。只是她过于年轻，掩藏的痕迹十分浅，稍作盘问就如实招来。于是想起来，自己和一般的人无法很快亲近起来的事实。我想，或许是因为我常常把一些大家心知肚明却心照不宣的细节向大白话一样讲出来，甚至被理解为不站在他人角度思考问题。但是啊，有些事有些人，有时候站在他们的角度反而看不清迷雾的症结。什么样的人一定和我做不了朋友，一定是会夸张和浮夸的人，因为他所说所做是虚假。也因此，最近发现了为什么和这么喜欢博立，是因为这小子的话真实地令人哈哈大笑。

有时候我像极了《半个喜剧》的莫默，“我知道这个世界是这样的，可是我就说说不行吗？”“这个世界如果不论对错，那论什么呢？”“我见不得你撒谎。”这个世界很荒唐，最真实的人反而一直单身，撒着谎不愿意一心一意对待恋人的人却可能早早踏入殿堂，继续用一辈子的行为和自傲过完刺激幸福的一生。《半个喜剧》的结局是令人欢喜的，过程是真实的，但愿在电影前的眼泪能成为我犹豫时的一部分力量。而在看《囧妈》时，最被感动的，居然是妈妈终于在俄罗斯的台上完成了自己的演出。那个时候，她不再是妻子，是母亲，她是她自己。

昨天在饭桌上和父亲的对话也时常让我回想。“你打喷嚏应该用手肘打”，“我已经用手捂住了，别人都不捂的”，“可是用手捂住是没有用的，标准姿势是用手肘”，“我已经进步了，你还要怎么样”，“问题关键不在于你有没有进步，在于你有没有做正确有用的事”。我妈说了一句话结束了对话：改变自己吧，不要改变别人。于是我想起了和晴朗在浙大旁边喝酒分别时说的话：我宁愿选择痛苦的事实，也不愿意选择糊涂的快乐。

过去的十天在做一件神可能不喜欢的事情。但是我的自我时常告诉自己，即使天然人性中存在拙劣的品质，我想逃避永远无法有效拆毁这些倾向和要素。在这样的关系中，我也的的确确更加明白了自己天然人性中缺少和向往的东西是什么。如小波所说，即使这一部分的我是坏的，他也是我的部分。到了23岁的年纪，慢慢不急于给事情下一个定局，也逐渐开始明白一些人不愿面对现实，用有限时间享受当下的心态。但我在心里也深深地明白，我终究要面对一个结局，因此我对这样的延迟心存感激。神给我了一些时间自己去明白和走，而不是伸手直接指出定局。

真实就是残忍和仁慈的两面，本就是一体。而真实的表达本身也不是带有情绪的，很多人连敌意和自己的羞耻心都无法区分，连残忍的实质都不明白。

20200130 于浙江温州 Ncov横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