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英语世界里失落的荷兰文学（书评）

英语世界里失落的荷兰文学（原文发表于《卫报(The Guardian)》书评博客）

你知道多少来自这个国家的作家呢？我想不到多少，所以很高兴能看到企鹅出版社新出的这本短篇集，里面的故事读来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作者：Jonathan Gibbs

（发表于2017年1月，最后修改于2018年2月）

荷兰文学该从何处读起呢？任何一个对外国文学还算了解的英国读者都能迅速列出一堆古典和现代的法国、西班牙、意大利和斯堪的纳维亚作家。还有德国作家，尽管这些作家更有可能是上个世纪的而不是这个世纪的。但荷兰作家？这是我们有关欧洲的文化知识储备里的一块奇怪的空白。

当你考虑到荷兰人与英国人在国民性上的相似时，这一知识的缺乏就显得十分惊人了。毫无疑问，Herman Koch的《晚宴》，那本公然肢解一个看似幸福家庭的书，在2009年风靡全球，而Gerbrand Bakker在2010年也带着处女作《双胞胎》斩获国际IMPAC都柏林文学奖。此外还有Cees Nooteboom，如今已80岁高龄的他甚至还打入了“诺贝尔文学奖候选人”这一空气稀薄的高级圈子。但这些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荷兰作家了……直到《企鹅荷兰短篇小说集》的出版。

这本广受欢迎的集子从两方面帮助我们了解了荷兰文学：它不仅向我们介绍了36个我们也许从未听说过的作家，既有仍然活跃的也有已经不在世的，而且它还尝试着去解释为什么我们没有听说过他们。这要归功于本书编辑Joost Zwagerman写的出色引言。在阅读书封上他的个人简介时，我难过地发现，他在本书出版前自杀了。

Zwagerman认为，我们这边的人不了解荷兰文学，是因为他们荷兰人自己也几乎不了解荷兰文学。他写道，荷兰语在过去的几个世纪里的处于一种持续的流动状态中，以致于“很多17、18甚至19世纪的荷兰语文学必须要被翻译成现代荷兰语才能为当今的普通读者所理解”。劳伦斯·斯特恩？简·奥斯汀？夏洛蒂·勃朗特？想象一下我们失去所有这些作家会是什么感觉！

因此，Zwagerman选择的作品最早只追溯到不到一个世纪前的1918年也就不奇怪了。笔名为Nescio的作者写的《年轻的泰坦们》终于在2012年被译成了英文。它讲的是一群理想主义的年轻男子如何或好或坏地适应着职场。Zwagerman赞扬了这个故事，为的是它的诗歌性和它对“沉稳、勤奋的荷兰人”这一普遍印象的颠覆，而不是为了别的。

这本书也不可避免地带着忧郁气息。要是我说这本集子呈现的荷兰文学是令人大笑的那种文学，那我就是在说谎。我们在书里能看到的幽默总是那种带着尖酸讽刺意味的、黑暗的幽默，就像Nicolaas Matsier的故事《米奈玛变奏曲》里的那样：一个无足轻重的文学杂志编辑深受一个注定失败的、而且说实话糟糕透顶的诗人的无穷无尽的来稿的折磨。这个故事和 Herman Melville的小说《抄写员巴托比》一样好玩，没完没了的那种好玩，直到你不太开心地意识到它其实非常地英国。

在这本集荷兰文学之大成的书里有很多怪异的元素。我最喜欢的故事之一是讲那个为赢得运河边房子的钥匙而接受吃狗粪挑战的男人，还有一篇是讲一个记者与一个总是在沉思的麝鼠猎人在田野里度过的一天。但这本书对我来说最大的意义还是在于它展现了荷兰人与英国人在性格上本质的相似性。从语言学角度来说，这两门语言也是如此，如果你忽略掉非常棘手的发音问题。荷兰人和我们一样都是被理性支配的民族，心怀实现阶级平等的愿望。荷兰人也和我们一样认为自己是阴沉的德国人和热情的拉丁人之间的理性折中。很多荷兰的故事和书籍读起来十分亲切，有时甚至亲切得有些诡异，这一定程度上当然也要归功于出色的翻译。这些故事中的大部分可以发生在英国而毫无违和感——事实上，Marcel Möring的《东贝尔格豪特》本来就发生在英国，而Gerbrand Bakker的《弯路》则发生在威尔士西北的史诺多尼亚地区。故事中的人物都有种对我们来说很熟悉的怪异感。对此，我们应该心怀感激，并且应该翘首以盼更多荷兰作品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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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 Dutch literature: lost to English translation

https://www.theguardian.com/books/booksblog/2017/jan/17/dutch-literature-lost-to-english-transl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