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故事

路檐上斜了一棵枯树，确切的应当是一株休克状态的树。

那枝干怒发冲冠，像号哭的巫婆的指尖，我心惊胆战地掠过那野兽。风吹过来，树枝晃得我腿冷。

迎面是五四，五四转边一栋彩色幕墙的高楼，不算很高，但是那led屏一会是锦鲤一会是福字和散落的钱币。我像个婴儿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花花绿绿闪着光的东西，很贪婪。

然后再看夜色，只觉得素净寡淡，树影晕在天幕里，俗套的比喻是中国画，还得是黄色宣纸上涂的风景画。

我知道，这必将是个搞创作的夜晚，才几步路，修辞的冲动就被黑乎乎的树拽起来了。

我过了马路，笔直地走下去。

这条路的路灯变成了冷光，把皲裂的树皮照得很清晰，如同特写，是一种别样的荣焉。

这时候耳机里放的正好是一段老柴的天鹅湖变奏，我一向认为小提琴的音色是丰饶柔润的，和这槁树是惨烈的对比。我想到我开裂的嘴唇，泛白还流血，偶尔有点疼痛。所以我满眼都是干涸。

低矮的灌木名叫迎春花，杂乱得仿佛几个月没洗的头发。走着走着我看到学一食堂四个触目惊心的暗色红字。陆机写喜柔条之芳春。 我是真的很喜欢春，喜欢那些生命的一切。

我想写一篇盼望春天。

差点撞到一个行色匆匆的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