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53

难以想象认识X居然是五年前那么近的事情。我想起他来总觉得是很老的朋友了，也许是因为从没有走远过，还也许是因为从没有走近过。
我们好像从没真正地聊过对爱情的看法，如果他真的了解，也许会少生一点气。我曾经觉得爱情很好过，但现在也并不是因为愤世嫉俗或者因为把真心错误地交给过不值得的人而觉得爱情不好。因为经历过一些实在是太遗憾的事情，觉得恋爱在巅峰的时候很棒，结束的时候不留余地，无可回味，甚至几乎一定会get dirty and ugly，会让人非常后悔。恋爱甚至和浪漫都不一定是相关的。浪漫是比恋爱高明太多的事情。
所以我偷偷地把我们的关系定义为顶浪漫的关系。或者管它是什么关系呢，大概就是无需言语就可以理解，互相懂得性格里最深的诗意，相信彼此会一直站在对方身后的关系。
写这些话前我反反复复谨慎地思考过，是不是因为此时此刻陷入了自我感动，是不是在给潜在的观众表演。我大概做到了我能够的最大的真诚。好像自从初恋以后就没有做过拉黑退群这种幼稚的事了，然而那天在出租车上，赶往两点钟的一个会议，真的是突然间觉得非常伤心和生气。小老板坐在前面副驾，我一边走神一边和他聊行业发生的事情，一边偷偷地忍住眼泪。当时自己也为自己惊讶，甚至在这之前我并没有完全意识到他在我心中的分量。我第一次见识到嫉妒这种心情，而之前看到男友和陌生女生吃饭说笑时候的心情大概更多只是生气而已，嫉妒里面难过的成分会更多一些。是你珍视而且信任而且觉得唯一的关系被否定被背叛了。
他也许并没有察觉我的这种难过，只以为我在生气或者心理不平衡而已。然而我心里默默地播下了被背叛的种子，并悲伤地认定我们一旦被打断就无法修复了。形式上的和解发生在朋友的生日，席间言笑晏晏，气氛和睦，他送了我一本不读诗的人也能稍微读进去一点的那种诗集。这伙朋友相见总能聊得十分开心，觉得彼此是有意思的人，有一种默契的认可，然而散了也不太会互相联系。我想我们往后应该就只是这样的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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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可能由于换季总陷入一种滥情，会莫名其妙地把一些事情浪漫化，会多愁善感。大学毕业以前好像没怎么为电影或者书哭过，唯一一次是初中看《牛虻》的时候，觉得牛虻死得太牛逼太硬气了感动地掉了几滴眼泪。然而现在像是突然生出了一千根多愁善感的触角，好像平时也并没有受什么委屈，过得总体而言也挺好的，但开始喜欢一个人去电影院角落里借着电影窝着哭。从前我不太珍惜老朋友，总觉得人生在不断地向前向前，前进总要把过去踩在脚下，那段作为不明显asshole的日子莫名其妙地过得很顺利，想踩在脚下的都踩在脚下了。后来慢慢才体会到忠诚、善良是多么难得的美德，而比起来软弱无能根本不算是一种错误。硬得像一把刀一样去杀死种种不如意的日子总会结束。
曾经有一天上海大风大雨，我在往地铁走的路上隔着远远的街看到了平时很聪明锐利的一个同事。他把包背在胸前，手里夹着烟，顶着风快步走着伞被吹得歪歪斜斜。那一瞬间就像是距离这个词本身，也是孤独这个词本身。我在雨里走着，他也在雨里走着，他熟悉的聪明锐利的一面不见了，我们中间隔着轰隆隆的车声，他不知道我的注视。我那时候模糊地感到了一记人生的重击，你以为你可以轻盈地穿梭过这些岁月，可悲剧感总会慢慢地浸没你。
一个月以后的某天下班躺在床上的我拿过来那本给不怎么读诗的人也可以读进去一些的诗集，一种冲动鼓舞我自言自语地把它们读了出来。慢慢地我体会到一种不明显的美感上升起来，弥漫在我稀释的灵魂里，给了我一些力量。
“我想我们还是不要抬头
山川太小
星辰更微茫
我曾经遇见的你
还在犯的错里发着光
什么都不会改变
从存在到消失，这世界自然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