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叫我四点钟起床

  不熟悉地操作武汉协和医院公众号，懊恼平日不使用微信，仔细阅读预约挂号相关须知。目光落在最后一行：由于医院系统升级，今明两日暂停微信预约挂号，给大家带来不便，敬请原谅。盯着这不顺手的机器，一阵莫名。转即，电话预约，小心地试过三遍流程，电话通往武汉。人声聒噪，空气中混杂焦灼，脚步以正常速度三倍来回移动，心中埋怨传至广州的音调尖锐刺耳。武汉保持两部机器开通，一部电话预约，一部由广州叙述流程。预约失败，广州站在窗口，对面高墙四面延伸，向左，向右，向地下，向天空，无限延伸到边界模糊，无人能越过。
  普通话不普通，服务台根据语音识别自动区别为城里人和乡下人，这是源自底层人歧视底层人所带来的优越感。服务台礼貌且得体地将《就医指南》放入他们手中，自此，面带微笑，缄默不语。他俩轮流地向年轻医务工作者复述病情，询问科室和专家。每一次复述都在调整那拙劣的普通话，不断地观望年轻人面部情绪，语调小心翼翼。他俩掏出三百块钱，年轻医务工作者面色愈加鄙夷，目光如豆，像箭一样打在他们脸上。
 广州默然，听着武汉。无有愤怒，一股无力感袭来，最后一拳击中后脑勺，飘飘然。表达上的贫乏让人空前焦虑，心底说：人对人是狼。
  武汉在说话，大家在网上挂号，我们五点钟起床排队根本拿不到号。大约是我们语气太急，服务台走开了，真是的。
 广州只咕噜一句，明天叫我四点钟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