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属兔，今年五十二。
    今天给家里打电话，是母亲接的。她说，夏天太热，家里新盖的房子太阳能还没安上呢，接着问我，你那边洗澡方便吗？
    我说，就是这两天没热水了，其他屋子同住的人也都没时间去买水，晚上洗澡一直烧水呢，其他时候还好。
    母亲说，哦，那你那边是在住的地方洗澡吗。
    我答，是。母亲说，哦，那还行，还挺方便的。
    接着又说了几句答非所问的话，母亲也一直在附和我上一句说的话。我感觉到她其实根本没听清我在说什么，她只是在猜测，根据仅仅能听到的几个音符猜测着回答我的话。
    这种情况，在我大学的时候也发生过一次。那时，父亲十分希望我在电话中多和母亲聊聊。病重的母亲似乎磨平了父亲十几年前曾经锋利的尖角。那时知道是在病中，只是说些注意吃药，别做重活，别累着的话。后来有一次也是在电话中，母亲除了讲家里面的事情外，对于我说的我的近况也只是附和着说好好好，而我说的情况却并不十分好，我在沉默几秒后，抱怨着说道：你听到我说的什么，你就说好好好啊。根本什么都没听清，就说话。母亲在那边也沉默了。她说可能是这段时间，耳聋的毛病又严重了。
    在一场说者和听者都十分愉快，自以为顺畅的气氛中，结束了通话。
    母亲的耳聋又严重了，那其他的病症呢。她在电话中说，她又搭车去西城城里买药了，一次买了两三个月的药。父亲说去东城便宜，我说我姐夫不是在那边上班吗，让他顺便捎回来，省的你们再麻烦别人。父亲在电话那头说，你姐夫他上班也挺累的，还是自己买吧。
   我一直自以为是“父母在，不远游”的孝子，可现在看来，从上学开始一直到去年大学毕业，我在家的时间都能算出是几个月零几天。而近几年，远在南方上学的我回家的时间真的是屈指可数。
    我不知道还有多长时间才能伴在父母身边。其实，父母是期望我远离家乡，到城市里打拼的。除非我没上大学，不然上过大学后还在家乡的孩子，比那些没上大学在家里闲着的孩子更让父母觉得丢人。所以大学毕业那年，我在家还没待够半个月，母亲就让我外出找工作了。可她让我外出工作的前几天晚上，还在散步的时候跟我说，我们娘俩像这样散步的时间还有多少。我那时笑了笑说，时间长着呢，你担心个什么劲。
    其实，我和母亲很像。母亲的那些未卜先知的担忧常常就是现实。
    还是应该多些时间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