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这一行，最后都是拼天赋的

本文首发于北京新媒体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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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北京新媒体故事推送的第300条微信，时间跨度近18个月，地点从北京转移到了长沙，而我本人则由苦逼的失业人员，变成了苦逼的媒体从业者。
一直以来，后台都有新关注的朋友不断地询问，“我很喜欢/很想做这样的账号，请问你最开始做的目标和动机是什么”。说实话，每次碰到这样的提问就很头痛，因为我并不是个擅长琢磨“Why”的人，即便偶尔谈论一下“How”，也需要安安静静坐下来，从头梳理思路，以免紧张混乱得说不出话来。
去年回来之前，我应邀前往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给2011级本科生讲讲自己做微信的心得体会。接到通知后，我焦虑了好几天，拖到最后找了个人比较少的咖啡馆，开始琢磨到底应该呈现什么内容。
4页手写提纲，生生用了将近5个小时才写完，再加上事前整理资料和制作ppt彩排的时间，一个时长不到2小时的演讲，我用了差不多10个小时去准备。即便如此，站上讲台的那一瞬间我仍然觉得紧张，好在讲的都是自己熟悉的内容，慢慢就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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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似乎是我的一贯作风：无论擅长与否，只要自己感兴趣，我就会花大量的时间做功课，尽一切可能获取最有用的信息。联想到前几年很流行的“10000小时理论”，以及最近申音老师全新推出的创业项目“怪杰”，感觉这就是对我这几年所做事情的概括。
当然，我还远远没有达到那种高度，即便中间有两三年时间，我几乎每天不间断地使用RSS阅读器，浏览数十万条感兴趣的内容，在微博、豆瓣、知乎上寻找一切有价值的信息，然后再将它们编辑、整理、分享到诸如人人网、微信公共平台这样的地方。
很眼熟对不对？没错，如果有人恰好全方位地关注了我的社交媒体账号，就会发现上面讲的都是我的日常。我喜欢用这种看似愚钝的方法，让自己被最新的内容包围；同时通过频繁接触同一话题，训练大脑的记忆力与敏感性。
争取10秒内判断一条信息的价值，这是我在互联网环境下养成的阅读习惯，没有长时间的折腾是很难做到的。现在想来，这应该是沾了年轻的光，因为年轻没有负担，有大把的时间，你总能找到一些真正热爱的事情，尝试着把它做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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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线下，我也有一些看上去有别于其他人的阅读习惯。比如，我看报纸或杂志的时候（原谅我读书少），第一时间留意的不是标题或正文，而是作者/编辑信息，如果读报就看报头，如果翻杂志就看版权页。
老实说，在上大学之前，我几乎没怎么看过新闻系学生经常看的那些报刊，高中三年买过三期《南方周末》，平时大部分时间只能读点《青年文摘》。即便如此，那时我就有意识地强迫自己每期首先必看上述内容（哪怕黑白印刷的纸张读起来实在糟糕），具体原因也不可考。
后来某一年，我在微博上提了这个问题，并@当时还在《第一财经周刊》担任硅谷主笔的骆轶航。这条微博如今已经找不到了，印象中他给我的回答是，“对一个媒体工作者来说，这是一个好习惯”。
很难量化这么做到底为我带来了多少好处，但可以肯定地说，了解那些经常亮相写大稿的记者，顺便记忆那些经典作品的出处，这是最好的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媒体内行的方法。当你需要通过各种渠道谋求实习机会的时候，或许还能顺带给自己加分，这并非我个人的想法，而是很多人都验证了其可靠性。
也正因如此，上周美国作家彼得•海思勒（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何伟）等人在参加《GQ》举办的“非虚构写作论坛”时，我从朋友圈里看到有人居然不知道一同出席活动的杨潇是《南方人物周刊》主笔，而且事后才对他讲故事的能力大家赞赏，顿时觉得很难以理解。
我承认自己平时的习惯有点另类，但仍然不能接受一些报名参加活动的新闻系学生不认识杨潇。我并不想说因为对方有名就需要被记住，只是觉得总有一天大家要在一个圈子里并驾齐驱，提前做点功课总不是什么坏事，更何况很多人直到那天来临时都不会突击，想来也不是什么很好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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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写作，我大约道行浅薄，并不像身边许多朋友那样，对所谓“非虚构写作”有那么大的兴趣。“写作”在我眼中，仍然是码字的事儿，你首先得大量地写、放开了写，然后才有资格聊虚构与否。
作为一个生性固执的人，我对写作的态度始终如一。2011年刚刚结束在《中国新闻周刊》实习，我便在向学校提交的实习总结《写作之于我们从业的意义》中写道：“对学习新闻传播专业的学生来说，写作基本上将成为其在今后赖以谋生的主要技能。无论将来有多么高远的目标要去实现，但至少在眼下，写作之于他们的影响将无比深远。”
到目前为止，上述观点大体上并无多少过错。最近几年，身边不断地有新闻专业的同学选择离开这个行业，去谋求新的发展，这让很多还在学校的年轻人开始变得蠢蠢欲动。在这里提个醒，他们凭什么有机会逃离？答曰写作，而非其他。
写得一手好文章，在校的时候可以帮你谋求一份好实习，毕业的时候或许能够助你挤进热门媒体，等到离职之前，写作能力强的人早就积累了可观的社会资源。无论今后是否还要继续和文字打交道，至少在当下，文字改变了他们的职业生涯。
要想走上这条路，你必须让自己的手指头先动起来，不管用笔还是键盘，请先踏踏实实写个10万字再说。再补充一句，漫无目的地写也好，专注分析某个领域也罢，都取决于你自己，但不要忘记这不再是私人写作，而是有目标的自我训练，把自己写high和让其他围观的人一起high，完全是两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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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这么多，也做了这么多，我仍然对这些过往经历深表怀疑，而这些疑团似乎随着时间的推移在逐渐变大。
我还记得大一选修新闻写作课时，把自己的几篇作品打印给老师评阅，回复邮件中除了修改意见，还有几句“你的天赋非常好，老师很高兴能够指导你这样的学生”之类，可是这样的评价从未让我有过半点满足感。之后实习同样如此，偶尔行文比其他实习生更好被人称赞几句，似乎也没有减轻内心的焦虑感。
在新闻这一行里，只要时间充裕，大量的观察、阅读、写作，应该可以让一个人从籍籍无名变得小有所成，但下一步怎么突破呢？倒不是非要成为一流的记者，至少前几年还要有所进步吧。然而这种感觉并不多，哪怕从平面媒体换到新媒体工作，大多数时间我都要在淡定和焦虑之间艰难地寻找平衡点。
我经常想起一个悲观的论调：新闻从业到最后，拼的都是真正的天赋。我相信“天赋”被分为先天和后天两类，很多人都依靠漫长的学习生活经历重塑了自我，这很伟大，也值得敬佩，但如果训练稍有停顿，快节奏的消耗就会把人掏空，需要不断地补充新内容去完善知识结构，提升合理运用信息储备的能力，最大程度减少消耗。
我自认不是生来具备这种技能的人，只是似乎遇到了想做的事，做了这么多年暂时还没厌倦而已。所以，天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能持续多久，万幸的是，点赞认可的人，比我早几年刚上路时想的要多多了。
多谢各位，就先写这么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