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 · 瘾

“我们恐惧一旦离开香烟，就无法应对生活的压力；
我们恐惧一旦离开香烟，就会觉得非常无聊，注意力 也会下降；
我们恐惧一旦离开香烟，就会脾气大发，情绪不佳……”
                                 一一《这本书能让你戒烟》
        烟于我来说，顶多是对自己犯下的矫情。
        静悄悄的房间，点燃一支，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看它缭绕直至消散，才又开始第二口。吞过，却极少吞。能解愁吗？能!至少在一支烟点燃到摁灭的期间，只关注它的变化，暂且不顾及其它。
        关于烟的最优雅的记忆来源于中学时期某小说杂志上的已经忘记名字的小说，大致情节却是记得的，张（？）姓男子年少便寄居黄姓官宦之家陪读，天赋异秉后至曼彻斯特某大学修建筑，邂逅一女子。归国后娶了黄家大小姐，恰邂逅女子是妻子堂姐，自小立志独身。自此夫妻相濡以沫，与堂姐亦相处愉快。后妻子病逝，嘱托丈夫与堂姐一定要在一起。他们依旧单身很多年终在暮年举行了婚礼，养有一只老猫，好像叫查理。据说这是根据真实故事改编，可惜作者是谁也已经忘记。书上黄家堂姐是抽烟的，一支烟点燃只吸一口，便置于烟灰缸自燃到尽。
        有识抽烟的女子，客厅内，餐桌边，棋牌室……一支一支接一支，与男人无异，也与男人吸同一支烟。我的某个方面的老师，右手手指幼时烧毁只剩掌心，却漂亮优雅，从事过多种行业，一双手比常人更为灵巧。直到某次随她同宿，发现人后的她烟抽得猛烈。她自小父母离异，生活贫困，早婚的男人庸常却暴虐，经常打到她半夜离家出走。后来那个男人遇到车祸离世，她就带着女儿跟了一个有夫之妇，早已是公开的秘密。她说那个男人对她好，我却听说那个男人也会经常打她，有次见到脸上的掐痕只说是不小心碰到。在酒店一起聚餐也会听到那个男人冲她吼，有时候也会骄傲地夸。她的鼻烟是我见过的抽烟最高的技巧，一口烟从嘴里慢慢吐出再分成两股一缕一缕钻进鼻孔，丝毫不乱不溢。我对着镜子练过两次，练得仿佛看见自己的肺变成一团千疮百孔的火山石。
        没有烟瘾，不能体会一旦离开香烟就会无法应对的种种。
        然而，人各有瘾，一旦产生缺失，心理缺陷就被放大，成为笼罩心头的魔障。又如武侠小说中经千锤百炼的金蚕线，在五脏六腑中穿绕纠缠，不提也紧，越提越紧。平复的过程，大概相当于戒烟的煎熬，却又不能似香烟唾手可得只要放下意志就能获解脱。下一次，勾起同样的瘾，是不是还要不管不顾一头扎进？
        有个人说，……。我从来没信，不过是…，挣扎于…和…之间的…。
        而那段中篇小说中的爱情，现在想来仿佛是对我影响至深，干净克制，不离不弃。
        跟爱的人，保持距离，是不是也是一种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