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瘋狂, 二次崩潰

睡前想起兩個月前他問要不要跟他逛東歐，於是出現了－
清晨大風大雨中，灰濛濛的天，長長的隊伍，在異國等候過境。緊緊鑽到他的風衣裡，整個人被他雙臂包著。我閉著眼，感受這個男人給我帶來的踏實感，甚麼都不怕，甚麼都不擔心。
然後，是他。
被遺棄的地方。灰白磚屋裡著沒有多少傢具，不像人住的地方而像工作室，鐵桌上擺滿了雜物，一堆冰冷待氧化的顏色，桌子與牆之間擺滿裝著卷起來豎放的硬紙的鐵水桶；一個凝固的空間，連花瓶裡的花都沒有一點嬌氣，漠然地與這屋共同演著一齣默劇。
我在這裡找到他。為了一件有他才能完成的事。通過窗口往屋外看去，鐵框框著一個半禿的森林，恐防落葉聲都會驚動空氣。遠處傳來一陣引擎聲，很快就看到一輛汽車在那崎嶇的路上捲風而來，機器零件聲高調喧鬧，明目張瞻地打破寧靜。
車停在屋前，座駕裡是那個女生。
我們從別的地方走回屋裡，走在前面的他跟我有一段距離。我看著這人的背影，看著他把頭伸進車裡，裡面的她把頭昂起，讓他用舌頭舔她的脖子，長長的，滑過。畫面那麼慢，巨細靡遺。繼續走，她消失了。回到屋裡，我發現沒辦法再面對這個人，瘋了一樣迅速收起自己的東西帶走，聽不進他的話。也許他有拉著我，但很快，那屋子變得死了一樣空蕩蕩的；屬於我的，原來就是它的所有。
離開那個地方，是離開整整一個空間，夢境斷了。說不出話，在一陣迷亂中理智卻還幸存，我問自己該如何是好。
後來他又站在我面前，我要吞噬這個人，於是狠狠地吻他。在他的手臂上，我的指甲快抓出血痕。他想更進一步時，我卻轉身逃開。
我躲在黑暗的幕後。他看上去很失落，像失去了一種給他存在感的東西。鏡頭在後退，他身影在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