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旅行、咖啡、无望的感情

加在一起，就是我的小说的主题了。
确实也有点无聊的，事实上。
现在最烦写长篇大论。最好只写细节。可是没情节，如何表达细节呢？
好了，赶快贴上我的新作。鱼鱼说要看来着呢。
上海夜寂寞(2008.8.10)
我在上海的夜色中寻找寂寞。
杭州是一个悠闲的城市，而我似乎也一直在这样一个城市里闲散的生活着。
我所知道的是，下班之前，我还和往日一样悠然从容地在办公室处理着那些可有可无的事务。而2个小时后，我已经在上海的夜色里游荡。
在一个工作日的夜晚突然发疯来上海，我笑着对自己说，其实我只是想看看上海的夜色而已，很多年未见，我想知道这个城市是否依然。
因为这个城市，曾经住着一个叫蓝的男人。
我第一眼看到蓝，是在飞机上。在几万英尺的高空，我正读着一本古旧的文集。我听到耳后传来清朗的笑声，回头的时候，我看到一张年轻俊朗的脸。于是，很自然地，我的嘴角也轻轻的扬起。目光交错的时候，我们互相礼节性地点头示意。
在下了飞机取行李的时候，又恰巧撞到了那个男孩的目光，这一次，我想我冲他笑了笑，我们依然还是点头的礼节，表示注意到对方。
因为去往同一个目的地，因为机缘或者巧合，傍晚，我们在那个古镇的石板桥上又碰到了。这一次，那个男孩开口了，“嘿，这么巧啊。”“恩，因为镇子不大嘛。”
男孩说，“你一个人来旅行？”我笑笑，“你也一个人来旅行？”
男孩说“不是啊，我和同事一起来的。”
我看看他身后，“怎么没见你同事啊？”
“呵呵，都懒在旅馆里。”
他说他叫蓝，我说我叫然，这样算是认识了。
暮色正好，我看到夕阳的余晖抚着他的脸，亮金色，忽然就有点看走神了。
“嘿，又发什么呆呢？不介意的话，一起走走吧。”
于是，漫无目的地缓步而行，古镇里的游客慢慢少去。我们一直走着，从夕阳无限，走到天色暗下，灯笼高高挂起。
通常时候，蓝比我走快半步，我跟在他身后，我看着他的背影，高高的，淡蓝色T恤，白色休闲裤，干净清爽。蓝一直在和我说话，我安静的听，浅浅的笑，说到兴致处，他就回头看我，等我跟上他。他说话的声音沉稳中带着点温柔。
这样的蓝，大概会被很多女生喜欢。
晚上的古镇，突然飘起了雨。我停下来，打开背包翻找雨伞的时候，蓝的伞已经为我遮住了一块风雨。我有些羞涩，异地他乡，晚风夜雨，在一个刚刚认识的男子的伞下，走过古镇那些湿滑的青石板路。
蓝有着们名牌大学的文凭，在24层的写字楼里，有自己一间办公室。他说他很喜欢雨天，站在窗前看下面的路人，各式各样的雨伞，穿梭不停的车流。我说我也喜欢雨天，看烟雨蒙蒙的西湖，宁静安好。
我问蓝，是不是每天西装领带地去上班？蓝笑了，反问到“那你呢？”“我？我有时穿长裙有时穿短裙”。“那我有时候打灰色领带，有时打蓝色领带。”说着，我们都笑了。
蓝说，他是上海人。我说我家在杭州。蓝说他喜欢杭州，安静平和，一如我。我说，我喜欢上海，但我从没去过，我很想知道白天在写字楼里上班的人，晚上都如何度过。
蓝说，“有时候我会去咖啡馆坐坐，喝一杯咖啡，看一本书，然后离开。下次你来上海的时候，我带你去我最喜欢的那家咖啡馆。”
我说好。
蓝说，他很喜欢这个古镇。于是，在他同事们走了以后，他单独留了下来，在古镇多住了一周。其实古镇很小，半天就可以兜转。可是，他生生的在那里呆了七天。七天里，我们一起吃了二十一顿饭，逛了无数遍古镇的每个角落，聊了很多的话题。从文学音乐到职场之道，从居家烹调到穿着旅行。唯独，除了情感。
他从没问过我是否是单身，是否有男朋友。而他也一直没和我提及他的私人生活，虽然，我确实有一些好奇，可始终我也没开口问他。
我比他早一个小时的飞机离开。我们一起去的机场。
在候机大厅，蓝说，“然，有一天我会来杭州看你。”
我说好，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蓝只是心事重重的笑了笑，没有答话。那个笑，后来就一直深埋在我心底，许多年后，翻起来依然会有些疼。
这之后，偶尔会打一个电话。只是互相问一声好而已。我们都不提及古镇的那一次旅行，也没有更多话题。也许，彼此都在躲着一些东西。
一年后，我出差路过上海。夜色中，独自去找一家咖啡馆。我只知道那家咖啡馆的名字叫“忆咖啡”。我走了很多的路，转了地铁又打了车，终于站在了这个小咖啡馆前。
真的是很小的一个咖啡馆。我坐在里面，要了一杯皇家咖啡。因为，蓝说过，点燃的白兰地的香醇浸润着咖啡的苦，大概就是生活。
我在看着这一杯“生活”的时候，蓝推门进了咖啡馆。
一年未见，可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他。还是那么干净的一个男人。一个人，走进了咖啡馆。我只知道，慌乱中，我打翻杯子里的咖啡。
夜，很深。蓝带我去他家。
我说，“蓝，抱抱我，可以吗？”
他就紧紧地抱住了我。我闭上眼，嗅到蓝衣服上淡淡阳光的味道。在我眼中，他一直是阳光一般干净的男人。
他进入我体内的那一刹那我的眼泪滑落下来。
“疼吗？”他小心的问我。
“不是，是心底的疼。蓝，明天我们就是陌路人了。”
“为什么？你可以留下来，我想了很久，我想娶你。”他停下来，看着我的眼睛。
我笑了，挂着眼泪，微笑着，只是不说话。
蓝的家很干净，一打开房门，我便知道，那个房间里曾经有着女人的气息。其实，隐约中，我一直就应该知道，蓝的背后应该有个好女人。
而我只是旅行途中的意外而已。
我们是不同世界，不同圈子里的人。如果是朋友，却是可以做到知己相待。可，蓝，跨出那一步。前面是深渊，我掉落下去，和你永远无法相见。
我一夜坐在沙发上，在黑夜里看着那张宽大双人床上熟睡着的蓝。
天亮，没有叫醒蓝，我起身出门。
我看到门口的地上放着两双一模一样的白色帆布鞋，一双大一点，一双小一点。小一点那双是我的。我笑了，竟然连对鞋子款式的喜爱也是如此一致。只是可惜，我们相逢却注定了想错。
此后，换了手机号码，不想再步入蓝的生活。
因为蓝，所以上海。
因为上海，所以寂寞。
我独自在上海的夜色中游走，我抬头看到一家咖啡馆。于是，我进去要了一杯皇家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