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到真实的虚假

（走马观花拙译）
包括斯皮尔伯格在内的很多大片导演表示，他们已经厌倦了数字特效，而更愿意回到道具、模型和替身演员的老式风格中去。而这是否意味着CGI时代的结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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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已经注意到时下网络上对于新版印第安纳琼斯的热切期待。它们大部分是来自于那些已迫不及待看到长鞭在手英雄回归的铁杆粉丝。不过，仔细观察之后你会发现，高涨热情背后隐藏着一个出人意料的主题：原来夺宝奇兵三部曲的忠实拥趸已对斯皮尔伯格和卢卡斯越来越多使用电脑特效感到失望——即使斯皮尔伯格曾经向大家保证他的影片“现场特效比例要高于数字”。
人们越发觉得，曾被寄予厚望的CGI看上去如此笨拙。特别一些资深影迷更是因看出了败笔所在，使得他们的观影品质大打折扣。影迷的态度，已从最初对CGI痕迹过重的星战前传比老版更要糟糕的抱怨，发展到对于完全依靠计算机特效制作影片的理念的愤怒！其实，很容易理解其中的原因：《深海狂鲨》有哪些地方比《大白鲨》更吓人？如果ET不再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模型而仅被存在硬盘之中，它还会那么可爱吗？发表在“新闻不酷”网站上的一篇新夺宝奇兵影评，进步明确了这种感受：“假的就是假的，它永远不能同真的东西混为一谈。”
对虚假CGI的厌恶感觉的还不只是影迷，吉尔·泰勒是1977星球大战的摄影师。实际上，他也是激光剑的发明人。“那才是真正的DIY。”他说，“当时的激光剑是在三棱木棍外面裹上一层能够投射聚光灯的反光材料。而现在全都数字化了。我从没用过也不信任数字特效。我感到相当厌烦。它们把一切都给取代了。”
蝙蝠侠前传导演克里斯托弗·诺兰曾在访谈中说，他认为现代大片“越来越像动画电影和计算机游戏。”而其本人的导演风格，已经明确回归于更多注重场景道具模型、摄影机移动、烟火效果以及利用老式特技演员去增强效果。《迷失》导演JJ·艾布拉姆则再次重申，他所导演的新版《星际迷航》绝不会过分依靠电脑芯片的力量。甚至一些幕后工作人员，有时也会对时下主宰银幕的CG颇不以为然。最近参与《纳尼亚传奇》制作的计算机动画设计师达菲德·莫里斯就认为，“CG再被滥用。其实根本没必要什么都搞绿屏拍摄。”
诺兰和艾伯拉姆等人的立场与他们年龄有着密切关系：诺兰37岁，艾伯拉姆41岁。“80年代是Creature Effects的黄金时代。而这些人恰好是看着《终结者》《异形》《怪物》长大的。他们怀念那种触手可及的真实感。”奥斯卡提名得主艾力克·格里斯认为，“这些导演试图使观众产生一种真实体验，而非只是计算机游戏式的感官刺激。他们想要的是敢于冒着生命危险的特技人，可被炸毁的原始比例建筑物，以及天空飞行的足以乱真的微缩火箭。而CG完全藐视物理规律，过度精雕细琢，破坏了真实原始感知的那种质朴感觉。”格里斯本人也从此理念中获益——他的技术市场需求很好。现在正参与《X战警》前传的拍摄工作。
为了拍摄《星际迷航》，艾伯拉姆招入出身于特效世家的罗布·伯曼。其祖父曾在1931年协助制作出狼人。“这几年来，CGI变得越来越像是一种工具。”他认为，“可当每件事都要用到时，便会发现它的局限性。它使你脱离了电影的基础。如果你去看蜘蛛侠，从主人公的视角中去体会城市中穿行的感觉很棒。但你却不用担心会真让一个人去这样的事。它能够看上去像真的一样。可如果看到的东西超过了限度，你就很难再会去‘中止怀疑’。你希望人们走进影院陶醉其中。可如果你开始认为‘唉，这都是假的’，那么也就自然不会对影片再感兴趣了。”
并且他还认为，使用木偶和实物不仅使影片效果更好，而且在实际拍摄中也益处多多。他认为，“现场特效之类的东东能让人更好地入戏。使演员不必再过分专注于杆子上的绿色网球，并假装那是一个怪物之类的东西。”而这可能也解释了为什么像伊万·麦克格雷格和利亚姆·尼森这样杰出的演员在完全使用绿屏技术的星战前传中的表演，有些茫然和僵硬。“它甚至还能帮助剪辑，以及对一个镜头千3D目标进行取景。总之，一切会变得更简单。”
可能会更简单，但却不会更便宜。即使JJ·艾伯拉姆也被迫承认，在一部《星际迷航》式的电影中不可能为所有镜头搭建场景。因为耗资过于巨大。“如果你需要的是市景，”米尔斯说，“那显然还是CG更省钱。并且镜头也会随你所愿的任意移动，让你作任何想做的事情。”
那么，他有看过一些糟糕电脑特效的电影吗？“是的，很多。但坦率地说，那是电影设计方面的责任。CG工作室本身并不负责设计。我们只按别人的要求行事。如果场景服装等初始构思就是混乱的，那最终效果肯定不好。即使实现它们技术并无缺陷。”米尔斯认为《人之子》和《哈利波特的阿斯塔班的囚徒》的导演阿方索·卡隆是一个很会运用技术的人。“他所作的第一件事就是分析故事，然后在需要的地方运用CG，并借此制造紧张和悬念。每一处的使用都在为整体叙事服务。”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同意“电脑使用应该从简”的观点。詹姆斯·卡梅隆曾通过《深渊》与《终结者II》等片使CGI技术得到广泛推广，并在《泰坦尼克》中发挥到极致。目前他正拍摄一部由西格妮·韦弗等人主演的3D影片《Avatar》。影片讲述了一群美国大兵在外星作战的故事。有大约60%依靠数字制作。而这一比例预示着后期制作将耗时长达两年的时间。但据摄制组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高层人士，本片的特技水准之高足以将那些厌恶CG人士的立场发生彻底转变！
“我们现在的工作具有完全的原创性。技术都是新创造出来的，并不断得到完善。保证是你们见所未见。”据说，摄影棚最多有数百架摄像机一起拍摄。卡梅隆能“从任何一个可能想像的距离、视角和速度去审视整场戏。”
但他也承认，“缺点是需要大量人力时间——这些为时尚早。并且，要使数字部分日臻完美，必须好付出艰苦努力，同时也必须很抠细节。这就是为什么你看到如此多比较差的CGI。”但他依然将卡梅隆和他的团队的所带来了进步比作是“处在有声即将到来前的默片时代。我相信最后的这部作品将会带来令人难以置信的巨大轰动效应！”
而现场效果专家亚力克·吉利斯则不同意这种观点，“CG最多不过是一幅会运动的图画。它可能是美丽的，风格化的，和具有张力的。但归根到底不是真实的。它是一个强大的工具，但仅仅就是工具，应在现场效果的基础上被善用、慎用。没有什么可以超越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