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也评点石舒清:灵魂如被清洗过
来自:树语(月亮出来,星星自会隐去。)
我和石舒清是很好的朋友,是真朋友,不搀假。哥俩之间可以掏心窝子。偶然间也争吵,但不关乎利益,大都与写作观及做人有关。他喜好独处,不愿掺乎人事,更不喜应酬,而我喜欢热闹,广交朋友,有时频频光临酒场,每每大醉而归。但这些不同,并没影响我们成为很好的朋友。 我以为,石舒清有两个特点,一是痴,二是真。他致力于文学创作,二十多年如一日,守此不悔,且喜且忧。在各种纷扰并存的当今,一门心思地从事于文学创作,独见其痴。仅由这点就反衬托出我的浮躁来。虽然我与他对文学都同样痴迷,但我用功不到,时有旁骛之心,难尽之欲。而石舒清能守得住自己,这点就值得我学习。 他的真表现在,不说套话,不说假话,更不说违心的话。即使在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的场面上,他也努力讲真话。他对自己要求极严,是个努力做到内外一致的人。这点难能可贵。 二十年前,我和石舒清相识于一朋友处,那时都是文学青年,一见面就谈文学,所谈的话题是何立伟当年发在《人民文学》上的一篇小说——《一夕三逝》,因为共同喜欢,话题自然衍开,就有相见恨晚之意。从此进入了二十年的交往期。每至他乡下的老家,都能见到他谦逊和善的父母。吃上可口的美食,然后彻夜长谈,是为人生最大的快事。尤可一记的是,他家洁净,桌案焚香,院有果树轻摇;黄昏之时,清真寺的高音喇叭就放出苍凉悲壮的诵经声,静神听之,心境肃穆,灵魂如被清洗过。我虽汉人,却对身为穆斯林的石舒清生活的氛围,有独到的体悟。 我深知石舒清在文学创作上的甘苦。多年前的一天,我去他居住的单位看他,发现门锁着,窗帘也拉上了,好像人外出了。我随意敲了敲窗框,却听见屋里有轻微的响动。听见我的声音,他打开窗子让我跳入。进屋一看,他正在写作,电饭锅里煮着一些半生不熟的玉米。为了方便,他选择如此简单的饮食,看了让我生气,也对他新婚的妻子有些意见。事后才知这是他自乐如此。 他不是高产作家,顺利的时候能连写几篇;不顺利的时候,一字难为。2000年前后,是他极为痛苦的时候。他的写作好像出了很大的问题,主要是心理上的原因。因为他是个极为敏感的人,是个感受极为奇特的人。 我喜欢石舒清的小说,最为赞赏的是《清洁的日子》、《小青驴》,还有《清水里的刀子》、《开花的院子》,这些都是他早年的作品。他的小说,最突出的特点就是真切。他小说中的人物和自然物象都有生命气息。他能把人写活,这是多么可贵的能力。他的短篇小说事件极为单纯,一两个人,一两件事,有的甚至只是个片断,却有鲜活的生命气息。然而,不能忽视的是,石舒清的个别小说中却有大背景,大思索,比如《清洁的日子》中对陈年旧屋的一次大清扫;《黄暗》中对沙尘暴的描写等,都有大的承载,有深远的寓意。从小处见大,从单一中见丰富,是其作品的一个显著特点,也正是一些评论家易于略而不置的地方。再者就是对生与死的感悟,和对人世间冷暖世态的精确再现,无不表现出他的才情。毕竟我不是个评论家,对他的作品难以做文理上的剖析。过去我曾给他谈起过所谓的宏大叙述呀,泥沙俱下呀等等,现在想,这些表面唬人的大词宏论,于石舒清并不见得相宜。克劳得·西蒙是一类,卡夫卡又是一类,谁又能说得上彼此的高下呢? 总之,找准自己,选准一点,深掘下去,才是我们的正确方向。这是我对自己,也是我对石舒清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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