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独立电影状况(2)
来自:豆亨
看了一篇文章,两篇很像。加了凯文史密斯的段落和其他,也不知是谁抄谁。 ----------------------------------------------------------------------------------------------------- 独立电影来源于英文“independed film”,又被称为独立制片电影,它是与好莱坞主流电影相对应的一个概念。众所周知,电影发展成一个成熟的产业基本上是在好莱坞完成的,在大制片厂制度、明星制、类型片模式等逐渐成型以后,好莱坞的电影工业也基本上成熟了;好莱坞成为世界电影工业的中心,其在美国本土的地位更是说一不二,已然成为电影工业的代名词。但是电影的特性决不仅仅只能用商业来衡量,从电影诞生的那一天开始,其作为艺术形式和思想表达工具的一种,就不断的被人们探索着、实践着。当然,从整个电影发展史的角度来看,好莱坞电影工业对电影在全世界的推广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但矫枉难免过正,电影工业的过度发达,必然会损害到电影艺术的发展,因此,有一批艺术家们开始不考虑商业利益,仅以个人意志为标竿,自筹资金开始了电影创作,这种创作就被冠以了“独立电影”的名头。 独立电影发端于上个世纪60年代的美国,最初仅仅是对好莱坞制片体制的一种反叛。但随着电影事业的发展,现在的独立电影,已经不能仅仅从制片体制上来区分了。在当今,独立电影更加类似于“作者电影”,在形式上、精神内核上都呈现出某种内在的特性,是不是被制片商纳入电影工业体系,倒并不重要了。也就是说,所谓“独立电影”,更多的应该是从其艺术、思想特性上来考察,至于制片体制,则仅仅是个参考指标罢了。如果一部电影从一开始,就能保证按照艺术家的自由意志来进行创作,而制片商仅仅作为投资人的角色出现,并不干预影片的具体内容,那不管该片在片头加上米高梅的狮子还是派拉蒙的雪山峰,都不会影响其作为独立电影的身份了。 独立电影发展到今天,已经是一个被广泛接受的概念了。事实上,世界各国都有所谓“独立电影”的称呼,从广义上来说,只要是游离于该国主流(商业/官方)电影体系之外的电影创作,都可以被归入到独立电影的范畴里去。这也就造成了独立电影在质量上的参差不齐,根据创作者的个人水准,它既有可能是上乘的艺术精品,也有可能是粗制滥造的垃圾。但相对而言,独立电影最为发达、取得成就最高的地区恰恰是商业电影最发达的美国,所以,以美国独立电影为例,能够让我们对独立电影有一个相对全面和较为深入的认识。当然,单纯从概念出发,纪录片、动画片都可以被算在独立电影之列,但在实践中,独立电影一般只是指剧情片,在这里,我们也是从剧情片的意义上来指称“独立电影”的。 多元的灵魂 美国是一个多元的社会,在这里,各种各样的文化、思想和价值观念都能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这也是美国独立电影之所以层出不穷的一个重要原因。当然,主流的“权威”声音还是存在的,但对热衷于独立电影创作的艺术家们来说,那些声音只是“Bull Shit”罢了,他们所要做的,是发出他们自己的声音。对独立电影来说,重要的不是你说了什么,而是你说了。 这种开放、多元的文化形态也直接造成了美国独立电影的开放和多元。基本上,美国独立电影的题材是没有任何限制的。政治、暴力、情色、科幻、犯罪,甚至莫名其妙的梦幻,都可以成为独立电影的题材。因此,我们很难用某一种具体的类型来涵盖独立电影——那些类型片的划分方法通常只对好莱坞商业片有效。 独立电影的多元特征甚至能从它们的创作者身上得到印证,如果你仔细考察一下,你就会发现独立电影导演们往往出身于不同的种族、阶层、地域,他们各自有最擅长的题材领域,这些领域交织在一起,就构筑成了美国独立电影的复杂景观。比如约翰•卡萨维蒂,这位“美国独立电影之父”,就是出身于希腊移民的家庭,希腊人对家庭观念、家族关系的重视,也自然而然的影响到了卡萨维蒂的创作,所以,在他的作品中,我们能很清晰的看到他对美国家庭细致入微的观察和拷问,贯穿卡萨维蒂作品的,就是这种深入人物内心的对家庭以及由家庭所带来的各种关系的反思;大名鼎鼎的伍迪•艾伦则是出身于纽约布鲁克林区的犹太知识分子家庭,这样的家庭环境使得伍迪•艾伦的作品由衷的散发出一种知识分子的气息,因此,我们可以看到,他总是在批判,从《安妮•霍尔》到《梅莲达与梅莲达》,伍迪•艾伦的知识分子责任感一点也没有消退的迹象;同样是出身纽约,同样是大腕级导演的斯派克•李则站在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角度,由于肤色的原因,种族问题成了斯派克•李电影中挥之不去的主题线索,平民家庭的出身又让斯派克•李的电影街头味十足,二者相叠加,所构制出的斯派克•李的电影风貌与伍迪•艾伦自然是大相径庭,同是纽约城,但在两位艺术家的眼里,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景象;吉姆•贾木许的父亲是匈牙利人,母亲是伊朗人,这样的血统使得贾木许的电影就多了几分“异客”色彩,很明显的一点就是贾木许的作品中所蕴含的非基督教的思考方式,显然,作品中的这种特点与他的家庭出身——特别是他的那位伊朗母亲不无关联;大卫•林奇动荡的童年生活和他在费城贫民区生活的经历,则让他的作品总是黑暗色彩十足,而且充满了对腐败、暴力的恐惧感,这与其他导演的风格又是迥然相异的,有所谓“林奇主义”之称。 即使是同样一个题材类型,在不同的独立导演那里也往往有不同的视角和观点。以性爱为例,在伍迪•艾伦的《性爱宝典》那里,无厘头的闹剧解构了传统的性爱模式,插科打诨的玩笑取代了原本严肃的讨论,为了把这场闹剧进行到底,伍迪•艾伦甚至亲自扮演了一个喋喋不休的精子(天哪,也只有这家伙能想得出来);而在索德伯格那里,性爱又成为指代当代人精神危机的一个符号,所以在《性,谎言,录像带》里,性爱都是扭曲变形的,只会让人们焦虑不安,而绝不会有伍迪•艾伦般的轻松搞笑;到了格雷格•阿拉奇的《三人同床》那里,性爱则成为了年轻人标榜自我、张扬个性的有效途径,它既不沉重、也不搞笑,甚至连既有的模式也没有,几乎走向了一种“性爱虚无主义”;而在理查德•科恩的独立电影短片中,所有的性爱又都是变态、畸形的自我表达手段,是彻彻底底的沦丧和颓废……总之,独立电影的导演们,各有各的风格,各有各的主题,这种多元化的面貌混杂在一起,也就成了独立电影的整体景观。 当然,虽然多元,但相对的中心还是有的。从地域上看,美国独立电影的中心是在纽约,这或许有些讽刺意味:纽约是全美乃至全世界的经济中心,是商业化氛围最浓厚的地方,怎么会孕育出反商业的独立电影?主要原因莫非如下几点:一来从文化上看,好莱坞属于西海岸的太平洋文化圈,纽约则属于东海岸的大西洋文化圈,两地在文化属性上的迥异,为独立电影在纽约的兴盛,奠定了文化上的基础;二来从经济上看,纽约虽然经济发达,但电影产业的中心却是在好莱坞,纽约不能也不可能再树立起一个商业电影的体系,这也就为独立电影预留了生存空间;此外,纽约作为一个庞大的都市,其文化消费也是多元、多层次的,单一的好莱坞商业电影无法满足芸芸“纽约客”的众多口味,独立电影的出现,也恰好填补了这个空白。不过,随着近几年独立电影的发展,纽约的中心地位已经开始动摇,相信在今后的几年中,美国独立电影应当呈现出一种无中心的散乱发展态势。 黑色幽默 美国独立电影里的黑色幽默,更多的是一种心酸的幽默,用来作为那些边缘的、社会底层的小人物的精神寄托。这种幽默所造成的情感效果,要么是对他们自身的怜悯,要么就是对那些虚伪的“大人物”的嘲讽。后者的主要代表就是伍迪?艾伦,这位知识分子气十足的独立电影导演,以夸张、嬉闹的喜剧见长,而且大都是对传统和权威的颠覆,特别是他的早期作品,如《香蕉》、《性爱宝典》和《傻瓜大闹科学城》,就是对好莱坞的政治片、情色片和科幻片等经典类型片的嘲弄和戏仿。但这些嘲弄、戏仿绝不是无价值的、廉价的笑料,而总是发人深思,并让人在笑过之后,颇感几分心酸。在伍迪•艾伦中后期的作品中,这种黑色幽默获得了长足的发展,不再仅仅是针对好莱坞,而是对整个社会和人性本身进行调侃、讽刺了。例如在《星尘往事》、《人人都说我爱你》和《子弹横飞百老汇》里,人性、爱情、暴力、幸福等深层次的概念取代了好莱坞,变成了伍迪?艾伦的靶子。尽管听起来有些玄乎,但伍迪•艾伦天才的喜剧本领总能抖出意想不到的包袱来,让观众们捧腹。即使是那部被认为是向伯格曼致敬的最晦涩的《星尘往事》,还是清楚的能看到伍迪•艾伦的自嘲,他在这部影片中大肆模仿欧洲艺术电影大师们的技法,以致于被评论界语带嘲讽的称为是伍迪•艾伦的“9又1/2”,但伍迪?艾伦不仅接受了这样的评价,还心安理得的把它当作自己最出色的作品。当然,对好莱坞的嘲讽是伍迪•艾伦永志不忘的主题,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开罗的紫玫瑰》了,这部影片好莱坞电影工业制造梦幻进行了辛辣嘲讽和对抗。影片中真实世界和电影世界形成巨大的反差,也是片中各种噱头笑料的来源,这无疑是在把现实生活和电影中夸张、粉饰了的生活做着对比,从而对电影工业提出凶猛的反诘。影片选择的大萧条时期的历史背景,也是伍迪•艾伦用来刻意强调银幕内外反差的重要条件。这是伍迪最重要的作品之一,它对电影本身的思考已经使它具有经年不朽的独特魅力。 而更直接的,对小人物自身的嘲讽,则是大多数独立电影导演的常用技巧。如科恩兄弟就是个中翘楚,从他们踏入影坛的《血迷宫》开始,这种温柔、谦逊而又略显怪异的黑色幽默,便成了科恩兄弟作品的标记。尤其是《血迷宫》一片,它是独立电影史上一部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影片,这部影片的内容和形式上的基本特征,影响了以后很多的美国影片,尤其是90年以后出现的大量独立电影作品,几乎在十年后成为一种潮流。不过《血迷宫》还只是科恩兄弟的初试啼声,数年后的《巴顿•芬克》才使得科恩兄弟真正的蜚声国际,同时,在这部作品中哥俩的黑色幽默也走向成熟。与伍迪•艾伦一样,在《巴顿?芬克》中,也充满了科恩兄弟对好莱坞的嘲讽,也许这是《血迷宫》成名之后兄弟俩切身感受的体现。对于那些好莱坞大亨们来说,《巴顿•芬克》中的电影公司老板就是他们的典型代表,金钱至上的态度使他可以跪下去吻一个编剧的脚,也可以把一个不符合要求的职员一脚踢开,毫无人情味可言,当然,所谓电影艺术更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在这之后,科恩兄弟的《赫德萨克代理人》、《法尔戈》和《谋杀绿脚趾》,都承袭了《巴顿•芬克》中的黑色幽默风格,藉由这种黑色幽默,科恩兄弟不仅延伸了他们在电影中对金钱、艺术的思考,更使他们在商业上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功。而2000年的《老兄,你在哪里》则成为继《巴顿•芬克》之后,科恩兄弟创作历程的又一个里程碑,这部描述三个笨贼越狱的电影,竟然是改编自史诗《奥德赛》。在这个故事中,科恩兄弟对美国历史和政治进行了隐喻式的探讨,追寻着美国民主政治、宗教以及民众心态在上个世纪30年代的历史性变迁,在这一点上,影片可以被称为一部史诗而当之无愧。例如在这部影片的结尾,科恩兄弟的黑色幽默让影片本该具有的悲剧色彩最终有了一个喜剧的结局:天降洪水救出了即将被处死的三个笨贼。看来,科恩兄弟在这里调侃的不仅是好莱坞的老板,而是《圣经》的老板了。 同样的例子还有昆汀•塔伦蒂诺。这位迷恋中国功夫的美国电影奇才,也是以黑色幽默的风格而著称的。从他的成名作《水库狗》开始,这种以黑帮、犯罪、暴力等为主要对象的嘲弄和讽刺,就已然成为昆汀特有的标记;而在《低俗小说》里,所有的黑帮成员都被描绘成龌龊、愚蠢、缺乏正常思维能力之徒,他们在弱者面前往往虚张声势,而遇到比他们更强的角色,就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甚至甘愿接受人格、肉体的侮辱来摆脱窘境,十足一帮跳梁小丑,让人忍俊不禁;在昆汀的近作《杀死比尔》里,这种“黑色暴力美学”更是发展到了极致,女主角挥舞着武士刀,与日本黑帮火并,杀个人比踩只蚂蚁还简单,这种场景,恐怕也是昆汀对好莱坞滥用中国功夫的嘲讽吧! 这种黑色幽默在吉姆•贾木许的作品中也是司空见惯。例如他那部《鬼狗杀手》,影片的主角是一个以日本武士的方式做杀手的美国黑人,但贾木许找了个大胖子来演绎这个角色,看这个几百斤的黑哥们在银幕上大耍武士刀,展转腾挪,本身就是一找乐的事,但这还不算,贾木许还让杀手用“飞鸽传书”的方式跟他师傅联系,加上Hip-Hop音乐的衬托,更是让人捧腹。除了《鬼狗杀手》之外,《天堂陌影》、《神秘列车》、《你看见了死亡的颜色么》,乃至最近的《破碎花》,如果细细品味,你就会发现其中隐含着不少的黑色幽默的桥段。虽然贾木许的影片素来以冷峻、异样和对美国文化的疏离而著称,但其中的黑色幽默成分,却是地地道道的美国货。 美国独立电影中最典型的黑色幽默片的代表,还得数凯文•史密斯的《店员》。这部只花了2万7千美元的独立制作,足以让1994年乃至整个90年代的好莱坞喜剧电影汗颜。故事很简单,主角是两位普通的店员,他们的生活中并没有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导演匠心独运,让二位主角经历了一连串看似啼笑皆非但又都在情理之中的糗事:开店没有生意;关店去打高尔夫球,却洋相百出;去参加葬礼,甚至打翻了棺材……影片的故事都是发生在一天之内的,虽没有直接的联系,但却演绎得丝丝入扣,导演编故事、讲故事的能力实在是让人佩服。故事稀松平常,却饱含着深刻的哲理,在这样一连串的小故事中,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被不断的反思着,最后向我们揭示了一个看似简单却常常被忽略的道理:善待你身边的亲人和朋友,时刻不要忘记。《店员》的成功很大程度上还要归功于那些精彩的对白,凯文•史密斯天马行空,不忌荤腥,牢牢抓住了年轻人的口味。此外,在独立电影中,往往会有一个或几个出彩的喜剧角色,来贯穿全片的黑色幽默。如《木兰花》中的汤姆•克鲁斯,《我爱哈克比》中的达斯汀•霍夫曼,《为所应为》中的塞缪尔•杰克逊,等等。他们这些角色的设置,给原本严肃的影片增添了几许轻松色彩,看似无足轻重,其实承前启后、结构全篇,在表演上也有较大的空间,所以,欣赏这类角色,看着他们的扮演者大飙演技,实在也是一件过瘾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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