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房价】张五常：深圳十年后将超越硅谷

2016复旦首席经济学家论坛“十字路口的中国经济——机遇与挑战”于10月16日在复旦大学吴文正报告厅举行。 参加本次论坛的首席经济学家包括：著名经济学家、新制度经济学和现代产权经济学的创始人之一张五常先生，北京大学新结构经济学研究中心教授、主任，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教授、名誉院长林毅夫教授，中国人民大学校长刘伟教授，复旦大学经济学院院长、中国经济研究中心主任张军教授，以及全国人大常委、财政经济委员会副主任委员、民建中央副主席辜胜阻先生等。 在本次论坛上午的议程中，上述各位经济学家以自己的研究成果为基础，纷纷发表了有关中国经济诸多重要问题的主旨演讲。 其中，著名经济学家、新制度经济学和现代产权经济学的创始人之一张五常先生，在谈到中国近来房价飞涨的问题时表示，在他看来，房价背后的直接原因主要有三点：第一，高校毕业生尤其是科技人才纷纷选择涌入技术创新型城市，需求量增大；第二，制造业面临建厂难的问题，这一部分本应用来建厂的资金流入楼市；第三，目前处于弱势地位，无法流出境外，所以国内大量累积的资本纷纷选择投入楼市。 张五常先生称，深圳就是一个典型的科技创新城市，同时，深圳飞速上涨的房价十分具有代表性。同时，张五常表示，他曾预测深圳会在两年内超越香港，果不其然，深圳很快就做到了；现在，他又提出了一个新的预测——深圳将会在十年内超越美国硅谷。 此外，张五常还称，目前中国房价异动等经济问题，在一定程度上是缘于此前对于中国原有经济体制的不正确调整。而此前中国的发展路径一直是值得称颂的，中国经济改革不能一味学习西方，要尊重中国经济运行的传统。目前中国经济虽然出现了不少问题，但因为中国有共产党，而没有中国共产党做不成的事情，所以如果现在中国经济的发展路径回归正确通道，中国经济还能再创奇迹。 张五常先生的具体发言内容整理如下： 张五常在谈到房价上涨的原因时表示，目前深圳的人口增长速度太快。几年前，深圳市有1500万人口，有人称两年前已达到2100万，这样一来，用不了几年就会变成3000万了，这座城市的人口以每年100多万的速度增加，这是很令人吃惊的。有这个现象的发生，楼价当然也会上升，因为深圳上的太急，所以在深圳附近的城市，例如东莞，例如惠州，房价也都上去了。例如惠州，房价以前很多年都没有变过了，近半年来涨了一倍。 尤其是念书比较好的青年更爱跑到深圳去，我想杭州、上海、北京的情况也都应该是如此。 也就是说，青年精英们会集中那些发展高科技的城市中去，这也是因为《劳动合同法》对他们没有太大的约束。反而，《劳动合同法》对月薪三四千的那些人限制的很死。 中国的青年很厉害，那些数学很厉害的，技术很厉害的人很多，这一点是真的。的确是有很多青年念书念的很好，数学做的很快，在技术上是一点问题也没有。以深圳我比较熟悉的城市深圳来说，有8000家华为、，大疆这样的公司，这不是开玩笑的。清华大学的佼佼者一去，马上就有人请了。然后你也不能否认，包括杭州的，腾讯、华为，这些都是很厉害的，这些生意不是容易做的，真的是不容易做，尤其是做工厂更难，但是你假如走向高科技的话，也是很难做的。 中国人聪明，有干劲，我大约估计了一下，不管是中国大学也好，香港大学也好，收中国的学生，最好的学生都被他们抢去了，香港这几家大学最好的学生都是中国去的。我计算过，假如要请一个很厉害的人，只是八九千块人民币，请一个同样厉害的学生，香港是需要两万块钱左右，美国请一个相同水准的人，大概需要人民币四五万块钱，请一个这样的年轻人，而中国有这么多，可以说数以十万计。 所以我目前的推断，很多人不同意。两年前我说过10年之内深圳会超越香港，他们不相信，但是我最近说不需要等10年，现在已经超过了，现在告诉你们，肯定的说，10年之后深圳会超越美国的硅谷。 除了高科技城市吸引众多人才的原因，房价上涨还有其他两个重要原因。 第一，现在去东莞开厂，都会被人说神经病，是没人愿意去的，因为投资设厂情形不好，在这样的情形下，本该用于建厂的资金就都涌入了楼市。 第二，现在，全世界人民都说人民币要下跌，所以可以看出，人民币出境是很困难的事，因为一出境，人民币立马就会不好了。几十年来，人民币没有像现在这么困难过。 原来，地下钱庄都是协助小厂做事的，现在的地下钱庄也说，这么多年没见过这么难把钱转出去的的情况。 如果人民币维持前几年的强势，是不会害怕人民币出境的。 所以，就这样，钱出不去，就是在逼着大家买楼。 所以，上述这三者合并，共同促成目前的状况——大家纷纷想尽办法买高科技城市的楼。 我又提到一个问题，就是我开始担心的问题，我要写一条很简单的方程式，就是W=Y/r。这是很简单的方程式，但绝对不是简单的学问。这个方程式就是费雪二三十年代的伟大贡献，W是财富，r是利率，Y是年金收入。 我们现在来说，W楼价是财富，不要光看楼，学识也是财富，今天这个财富就是房子、楼价，Y是年金的收入，你们念过经济学的话，这就是预期的收入，在利息调整以后每年的年金平均收入，你们念过经济学，有消费函数，固定收入就是这个Y。我再解释一次，年金收入就是你预期的将来收入，经过利息率的调整，在每个时期的平均数字，是预期的。这个财富是楼价。财富等于预期的年金收入或者预期的租金收入/利息率，就这么简单，很简单，这一点非常重要。换言之，预期年金收入上升，财富就会上升。或者预期的利息率下降，财富上升。预期收入上升，财富也会上升。因为收入的变动，会导致财富的变动。 在房地产来说，因为租金的变动，预期的租金变动会导致楼价的变动，因为租金变动要除以利息率，这个基本上是很可靠、很简单的方法来看财富和收入，这是费雪始创的。 财富本身不会变，收入那边变成财富，收入变它才变，或者利率变了它才变。财富是怎么来的？财富是被引导出来的，是被代理出来的，也就是说传统的看法，就是收入不变，利息率不变，财富是不会的，这是传统的算法。但是现在一个问题，在某些情况之下，财富转变了，这个W在某些情况下上去了。那怎么办呢？这个是存在的。 事实上，很多西方国家是不希望中国好的。我们也知道，光靠出口，中国经济也是不可能好起来的。 以前中国经济的发展路径就很对，这样的路径就是在地方政府主导下的县际竞争，层层承包，县干部更像地主，据我了解，在这样的地区竞争情况之下，贪污的情况其实是减少了很多的。这样的制度伴随着一种奖金制度，就是，只要县干部卖地卖的好，吸引外资吸引的好，就有奖金可以赚，这在很大程度上带动了地方的发展，比如，之前上海周边的昆山就是以这个模式发展起来的。不止昆山，江苏很多地方，还有长沙等地，这种现象都很普遍，对于促进经济增长也确实很有效。 但问题是，土地少的时候，这个方程式就不能再用了，这就需要改良，但按照中国的传统，吃饭送礼也不能一棍子打死，我们不能直接把外国的制度搬过来，还是要坚持中国一直以来的道路。过去的这些年可以证明，中国是创造了奇迹的，我认为，中国还将会创造奇迹，如果能将目前的经济问题解决的话。 在我看来，中国是能解决目前经济运行过程中存在的问题的，因为中国有共产党，中国共产党没有什么事情是办不成的。在我之前和科思的交流中，我也说过，中国共产党办得好任何事。 值得提醒大家的是，有三次经济危机很有警醒意义，1929年的美国大萧条，20世纪80年代末日本的衰落，以及07、08年的金融危机。 按照上面的费雪的那个公式，中国利率没有下降，年金没有增加，但财富增长了，一定是哪些地方出现了问题，这些问题如果不解决，房价一定会遭遇突然的下跌，这种断崖式的下跌是很可怕的，看看日本就知道了，三十多年了还没恢复过来，中国千万不能陷入这样的境地。 此外，制造业的重要性大家还是要认识到，现在，决定到深圳建厂了，但华为又要搬去印度了。在我看来，印度不足为虑，因为中国胜在基建。中国的基建太好了，宽敞的公路，舒适的高铁。因为我现在还没看到高铁的结果，所以没办法讲大力修高铁效果究竟怎么样，但舒适好用是确实的。所以，全世界第一的中国基建，是很有利于经济发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