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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就是来安利的,原创心血啊。 讲的是清末民初,这些从排帮走出来的湘军,的故事。
第一章 祖爷爷是札土匪
祖爷爷做了土匪,名字也改了,叫萧尤楚。 村中族老听说了,找到祖爷爷,闷头往他脑壳一拐杖砸去,那气性,铜头拐子非把脑浆拷出来不可。 可惜了了,祖爷爷习过武,轻巧巧的就躲了开。一步跨过垄岗小溪,笑吟吟的看着族老:“侬发起各太个火,呷烟冇(mao 四声 不之意)要打火石了。” 族老年迈,睁着对面,铜头拐笃笃笃敲着堤岸:“侬家短命鬼,做土匪就做土匪,你改么子名字啰,我打死侬杂猴子鬼,为民除害。”
族老不指责祖爷爷做了土匪,倒对一个名字,如此生气,咄咄怪事了。其中的缘由还要从村子的起源说起。
南宋末年,祖爷爷的祖上一菊公,为避金朝南侵,从江西吉安府迁徙至湖南宝庆府都梁一代(今隆回),生有九子一女。
家族兴旺,自然就会分家,老七和老九敢于冒险,两人结伴沿着辰水河往上游走,这些地方刚开化不久,属于梅山蛮的核心地带。
一路披荆斩棘,兄弟俩不曾停歇,直到见了两座山,对面相隔的两座山。
一座山上,禾苗和乔木杂杂而生,被大风吹到在地。一座呢,长满了灌木桎木柴。
两人都觉得地形不错,打算一人一座山,在此定居。
老七做哥哥的,便让老九先选。
老九学过医,知道桎木柴的根、叶、花、果可以入药,能解热、止血、通经活络;于是选了这座,命名为梽木山。
老七见老九选了梽木山,十分高兴。
他读书多,记得《尚书正义.卷十三》有记载:凡大木所偃仆者,尽扶起而筑之,禾木无亏,岁则大熟。
这将来必是一块丰饶之地啊。
如果仅此也就罢了,他还记得另有两本书,也有相关记载。《七经孟子考文补遗.尔雅翼》:禾木也,春木王而生秋。
《集韵》:禾木也,木王而生,金王而死。
老七认为,这是一块可能出王的地方,过去的人对坟地和屋场地,特别笃信。所以老七把此山取名禾木山,村子自然叫禾木山村了。
并告诫后人取名时,非书香子,名字中不要带木,非横强辈,名字中不得带金。
祖爷爷一个土匪,竟然取带双木的名字,族老所以才生大气。
“我就奀(en,四声,不之意)信,非得呷墨汁的才可以带木字,侬佬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着。”说完,祖爷爷扬长而去。
祖爷爷的土匪事业,卯足了劲,干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一心里打算着做雪峰山上的大扛把子。
直到一次劫了一个富家小姐,长得水灵水灵的,也不哭叫,直勾勾的看着祖爷爷,嘴巴一点一点张开,所有人都知道她要说话了,是求饶,还是厉声呵斥,没人想知道,因为两样都改变不了结果。
富家小姐一字一个地说|:“我...们...是...亲戚。 ”
祖爷爷差点咬掉舌头。
“我晓得侬得名字,萧尤楚?”
祖爷爷半信半疑,“我则真够是亲戚?”手里刀片子丝毫没有松。
“还能假勾么,侬村里的兴田嫂,我喊她三姑,是侬亲戚吧。侬村里的萧桂花,嫁给我则屋里的六伯伯,接亲我哥哥还去了。”富家小姐不疾不徐,还待数下去。
和祖爷爷一起来的弟兄们,捆了轿夫和下人,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祖爷爷手一挥,打断了富家小姐的话。“崩跟我攀亲戚,我跟几则挨不着,侬过嘎会说道,嫁得我做婆娘算了。”
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黄花女遇到土匪,还有什么理可讲。山路上鸟雀无声,静待富家小姐反应,似乎也对富家小姐会有什么的答复感兴趣。
“嫁巴得侬,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要明媒正娶,侬敢是不敢。”所有人的下巴掉了一地,这扎妹子一点也不按正常套路出牌啊。
祖爷爷看了看左右,哈哈哈大笑:“我有么勾不敢的,明天就去侬家里魏家塅提亲去。”
“哦,上我则屋里提亲,空着手可不行。”富家小姐伸出纤纤玉指,比出五个手指头。“得五十担谷田。”
祖爷爷的弟兄们乐开了怀,还以为要多少彩礼。有个兄弟帮爷爷出声:“五十担谷田,你好意思说,五百担谷田,楚爷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可不是要买五十担谷田的钱,而是要五十担谷田。”
额,弟兄们一下被拿住了。
土匪抢钱抢物抢人,但是没有谁去抢地,抢了谁来种,官兵来了,带着地跑啊。
“以三年为限,我保证三年不嫁,侬凭自己双手,挣够五十担谷田,萧尤楚,侬敢是不敢?”富家小姐步步紧逼。
“哈哈哈哈哈哈”爷爷突然止住笑声,恶狠狠的盯着富家小姐眼睛:“侬先告知我一下侬的名字。”
“魏柔涵。”富家小姐似乎现在才知道害怕,身子微不可察的哆嗦了一下。不过正好被我祖爷爷看到了。
“魏柔涵,魏柔涵。”祖爷爷重复两遍名字,狠狠一拍大腿:“我应了。”
那天起,祖爷爷萧尤楚改头换面,要去学手艺,用自己双手挣五十担谷田。回到村里,当初用拐杖砸他的族老,指着祖爷爷鼻子说,你要是能学会门手艺,我就用旱烟锅把辰水河的水舀干。
祖爷爷是个暴脾气,不过每次他看族老,总觉得族老行事说话,就像个顽皮的孩子,没法和他计较。
他微笑着看着族老:“得嘞,听您指示,我这就去学铁匠。”
族老眉毛胡子一翘:“我怎么指示侬了,我是说侬什么都学不会。”
祖爷爷为难的一摊手:“侬想,我学铁匠的话,就算学不到家,打个烟锅还是冇得问题,到时给您打个盆大的烟锅,才能舀得干水啊,您就不要再花冤枉钱请别人了。”
在族老的捶手顿足中,祖爷爷踏上了去高坪的路。那一大批土匪兄弟,都到茶亭来相送,之后回去接着干这份光荣事业。
离开村子前,祖爷爷回望着禾木山村。只见鹅山西饮辰水,狮山举首东望,伏虎山低调居中,旗山孤高,似一面迎风的猎猎战旗,辰水一个大湾,把村子包在臂弯里。
取了一捧土放进袋子,祖爷爷揣着刀片子,口齿模糊唱着什么,咿咿呀呀的走远了。
可以去天涯之类的地方试试
天涯现在只有八卦区还有人,其他版面很荒凉。
蓬莱鬼话,文学版
第四章 九佬十八匠
流星划破长空,让祖爷爷久久震撼,心思也在不停转动,直到鸡叫三更,房间里的灯才灭了。 四更时,虫豸似乎也叫唤累了,停止了咿咿呀呀。 天空隐逸,大地沉寂。 两个身影,悄默声的进了昌东来,上了后院的二楼。 悉悉索索一阵,停止一会。不久,悉悉索索又起,不久同样停了止。过了一会儿,再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两个影子,转身下楼离开。 从第二天起,连续三天,祖爷爷神出鬼没,昌东来的人只觉得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秘兮兮。 这三天,渐渐有留言在高坪街上流传,说是四天后,高坪赶集的日子,有人出1200两雪花纹银,挑战高坪镇的篾匠,一共三天,每天一场,赢了取走400两银子,输了就答应一个条件。 “好个狗胆,九佬十八匠,他不挑别的,竟然来我们高坪挑战篾行,那是挑着灯笼上茅厕,找死。”昌东来店中,前院的二楼,坐了个中年张飞须的黑汉,正对着一个青衣的文士说道。 青年文士不置可否,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点了两下头,又摇了两下。 “文苏爷,你到底是赞同,还是反对。”黑汉子看不懂青衣文士的意思,皱眉。 青年文士是读书人,姓邹,名文苏。三年前考取了秀才,朝廷规制,免除劳役和赋税,所以他们村里头,倒有一小半人的田地投献在他名下,当然不能白投,也得交租子,朝廷的七层,很多人挤破了头想和他拉关系。 黑须汉名字叫陈丽元,是镇里的行会会长,这几天被这个挑战弄得心烦心燥,行会里很多人,心思各异,即有想要得这笔巨款的,也有想要搞垮这个比赛,不让在高坪举办的人。陈丽元没了决断,便把高坪镇罗洪乡,现在首屈一指的秀才公邹文苏请了过来,帮忙拿个主意。 邹文苏内心是蛮想看到这个比赛的,九佬十八匠中,篾匠排十二,但在高坪不同,排第一,远远超过其他行当。 县志有记载,高坪竹席生产始于雍正年间,以侯田乡的黄姓村为最,设有竹席加工的墟场,曾有高坪织造的席子,献给宝庆府的老爷,被点头称赞,是以传名。 自此五六十年,高坪镇的席子越发出名,成了镇里第一大收入。不过,近年来,却有些裹足不前,略有夜郎的意思。 邹文苏希望能够比试,甚至他想得更长远些,镇子里应该自己定期举办比赛,才能促进技艺,织造出更好的蔑器。不过,这话不能这个时刻说,不然相当于支持外乡人来高坪镇打脸了。 放下茶杯,邹文苏定睛看着陈丽元:丽元兄,你们行会里,最近五年来年收入怎么样? 陈丽元一愣,好好的说挑战的事,怎么扯到行会收入了。不过他也不是笨人,各家艺人近年来,技艺上很少有改进,大家都吃着以前的老本,各家的技艺也敝帚自珍,从不交流,甚至出现了倒退的现象。这五年来,高坪镇的蔑器,虽然照样红火,但底盘已是不稳,他这个行会会长怎么不知。
好,多谢提醒。
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轻松,轻轻一句,陈丽元明白了意思,也就不再气势汹汹的反对,和刚才的他换了个人一样。 “不过,我听说有人要找‘他’的麻烦。”陈丽元转换了思路,反倒替挑战者打算了,便把听到的风声透露给邹文苏,同样有让他给拿个主意的意思。 邹文苏儒雅的脸上,平淡如水的喝了口茶。然后伸手招陈丽元过来,附耳了几句。 赶集在宝庆府是个热闹日子,高坪镇的赶集日子,镇里各乡,分了时间,十个数字,你挑我选,逢0、5高坪,1、6黄信,2、7侯田和马落桥,3、8迎光,4、9颜公、大观和罗洪。 转眼,第四天到了,10号,正是高坪镇赶集的日子。天没大亮,镇街上的人,把自家的门板卸了,架在两根板凳上,供远道而来的货商摆放在上进行销卖。两块门板,四个凳子,能收两个摊位费,也能补贴点家用。 今天,街两边的摊位疏疏落落,比平常少了许多。嗅觉灵敏的乡人,把板凳都移到镇中间的戏台子下面去了。 此时,平常冷冷清清,麻雀飞来飞去的戏台下,已经坐了不少人,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猜测今天的比试,还有人干脆打起马吊来。 日头渐高,戏台外围,来了一个剃头师傅,肩挑一副剃头担子,一头是炉子水壶、一头是理发工具,刚放下,还没吆喝,就有热得受不了的人凑了上去,师傅,给剔个头呗。 剃头师傅的炉子里常备着温水,往小炉子里吹几口气,灰烬里埋着的火星,噌地冒出了火花。把温水架上去稍加热,倒在盆子里,换了凉水继续烧着。 剃头匠先把客人的辫子给解开,剃头的人坐在剃头匠准备的小板凳上,低着头,搭上围巾,剃头匠舀瓢温水,轻轻缓缓浇在头上,顿时,客人像吃了人参果一般舒坦,全身热气从毛线血孔散发了。撒上皂粉,剃头匠双手在头发之间来回的抓着头皮,发出啵啵啵的声响,手指力度,非常有讲究,整个头皮的轻松起来。 这时,只听得一声铜锣声响,请各位代表落座。 只见从戏台后面,走出来二十五个人,一一往太师椅坐了去。里面未曾见到一个篾匠,他们是今天上台的主角,没有坐到台下来。 坐第一的,是金匠的代表,是个富态的老者,金匠为十八匠之首,地位高其他行当一等,规矩也最多,收入也最是丰厚。 坐第二位的是银匠,银匠行当最初是以铸造元宝、锞子为主,后来便打制首饰和小孩的“长命锁”“银灯”“酒壶”“酒盅”等,这些东西都是来料加工,只挣工钱,不像金匠一样,有金无足赤之说,可以赚取客人材料。 往下,分别是铜匠,铁匠,锡匠,木匠,瓦匠,窑匠,石匠,漆匠,弾匠,染匠,画匠,雕匠,酒匠,缝匠,皮匠; 第二排,只有九个位置,分别是,割脚佬、剃头佬、阉猪佬、补锅佬、洗磨佬、摸鱼佬、渡船佬等的。 其他人位置都满了,单单是渡船佬和剃头佬的位置空着,就在各人交头接耳,这两人怎么迟到的时候。 戏台旁边,那剃头和客人也完成事了。两人把手一擦,大步的走到中间剃头佬和渡船佬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等他们坐满,又是一声铜锣响起,台上便来了两拨人。
[内容不可见]
字幕已在路上~,请注意查收。
有没有手撕鬼子的段落?
没有,,,,,,,,,,,
这么精彩的桥段都没有?
有啊,这个可多了。十八帮进武汉,三打宝庆码头。十分精彩滴呢。
第五章 皮箩 仔细把眼睛瞧去,台上两拨人泾渭分明。 左边是篾匠行行会会首陈丽元,后面团团的拥挤着十来个篾匠行的硬手,一个个的脸上满是气愤填膺,同仇敌忾。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吃掉右边的那两人。 右边那两个人,一个也不出挑,前面那个长的十分普通,丢在人堆里都分辨不出来,除了那双倒八字眉。后面那个,一副做低伏小的样子,单薄的嘴唇和低矮的隆中,让人看着就微不足道。如果不是做中的,已经验证过1200两雪花银,大街上见了,左边十来个篾匠高手,哪一个都不会搭理这两人,何况现在情况,十多个人来陪着他们站台玩儿。不用说,这两人,一个就是祖爷爷,和他新收的小弟高玉堂。 中间的做中的,正是青衣文士邹文苏,只见他面含星目,唇红齿白,一只折扇在手中轻轻敲打,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台下。 台下嘈杂一片,有听到铜锣声放下活计远远赶过来的,有争吵好位置的,有踢翻了凳子的,有挤哭了孩子的,有趁机揩油的,有吆喝买卖的。 邹文苏也不恼,静静的看着,台上左右两边的人,左边的人以他马首是瞻,右边的人势单力薄,都不动静。于是,诡异的情形出现了。本该是台上热闹,台下沉醉的场景,倒反过来了。 不过这情况没能持续多久,邹文苏仿佛有种魔力,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下来人生百像,下面的人,不管是吃东西的,吵架的,抢座的,似乎都觉得邹文苏一样眼睛就是在看他,于是,场上竟然快速的安静了下来。和平常戏台上有啥事要开头了,场面需要人声嘶力竭喊上十来分钟,还未必有多见效。 右边的祖爷爷萧尤楚头轻轻瞟了一眼邹文苏,邹文苏立即有感觉,二人目光在空中一碰,迸射出好几朵火星。 “各位乡亲父老,鄙人邹文苏,谢谢大家给我个薄面,鞠躬为敬。”说完,邹文苏双手抱拳,后退一步,给了台下一个深深的鞠躬。 台上两边人见了,立在原地,一同给台下鞠了躬。 台下其他人没见得多有反应,只觉得台上邹秀才有礼貌,台下九佬十八匠连忙站起身来还礼。读书人的鞠躬可是大礼,他们可不敢摆谱端端的坐着,带动椅子摩擦声一片。 见前面26个坐太师椅的人都站起身来还礼,这些人的徒弟徒孙,自然不敢怠慢,也跟着起身还礼。场面一时,又小有骚动。 金匠行的富态老者金林波,作为代表高声说:秀才公赏脸,能来给我们这些下九流的做中,是我们天大的面子,还请秀才公收回成礼,让他们安心比试吧。 邹文苏见好就收:那小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诸位请落座。 等台下人都坐下,邹文苏啪的一声打开折扇,只见扇面上有个大大的邹字,在另一面,隐约可见一个吴字。 “金秋送爽,昊日临空,今天,是我们高坪大喜的日子,外来友宾与我们高坪匠手,进行篾艺切磋,这必将在我们高坪留下浓墨淡彩一笔,在本镇历史上留名。下面有请我为大家一一介绍今天到场人物。”说着他收起折扇,往前几步。 “这位是金匠行会会首金林波。”邹文苏伸出手掌,指向金匠的老者。老者受穷若惊,连忙站起来高高向台下台上举手鞠躬道谢。 “这位是银匠行会会首孙勇强。”孙勇强是个中年男子,目光鹰隼,龙行虎步,起身时,周围太师椅都歪了一歪。 “这位是铜匠行会会首陈伟宽。”陈伟宽比孙勇强更高,长相清秀,看上去比较斯文。 “这位是铁匠会首肖铁锤。”肖铁锤长得不高,但浑身筋肉,鼓着一个一个的包。 “这位是锡匠会首吴晓武。”吴晓武脸上长满了痘痘,面皮橘红。 邹文苏把九佬十八匠所有代表都一一介绍了,竟然没一个记错名字,单是这份记忆力,就让人肃然起敬了。 其中,刚才在戏台边的两个人,那个撑船佬叫罗水修,那个剃头佬叫晏立辉。 奇怪的是,这么大的事,镇长和巡检都没到场。不过也不奇怪,这本是行业里的一个挑战。而且在地方乡里,这些行会会首就是乡绅土豪,影响力比镇长一点不小。 介绍完台下嘉宾,邹文苏又把台上人介绍。秉着远来是客的道理,邹文苏先介绍祖爷爷。不过没等邹文苏说话,手刚伸上这边,他就自己主动往台中站了一步:鄙人萧尤楚,仰慕高坪镇众位前辈手艺,特来学习讨教。今携带1200两白银,已在汇通票号兑现认证。从今天开始,将和各位前辈比赛三场,一共三天,具体比赛项目,当天抽签决定。 说完抱拳一礼,又退了回去。 邹文苏忍不住看了一眼祖爷爷,好一个萧尤楚,前面铺垫了那么多,打算在介绍他的时候,用言语框住他,免得万一出现高坪镇高手们出现大败亏输时,不好收场。没想到他,自己站出来自我介绍,把规则也顺便定了,看上去还是抽签,听天由命,实则对他个人来说,占了大便宜。 不过,他也不便阻止,等祖爷爷退下,他按流程让右边篾行的陈丽元等人介绍完。 开始了比赛规则,一共三天,每天一场,比赛内容由现场抽签决定。比赛下场只能一人,祖爷爷要求,旁边指点不能超过1人,高坪那边要求三人,最后双方妥协,旁边可以有两人指点,祖爷爷点头答应,微不可查的露出一丝微笑。 于是现场拿出一个早已经准备好的竹筒,三十张竹片,交由台下九佬十八匠每人写一个蔑器做的器物,再由台上派人抽签决定当天比赛内容。第一天由中人邹文苏抽,第二天由祖爷爷,第三天由篾行会首陈丽元。 不久,台下装有26个竹片的竹筒又回到了台上。 邹文苏在万众瞩目中,从里面拿起一个竹签。 他看了一看,捏住一端,举过头顶:第一项比试,皮箩。
楼主厉害
哪方面厉害呢,污
马克一下
会不会有土夫子下斗?
额。就是写作方面
你看过曾国藩血祭野焚么?
谢谢,抱抱,留香。
没看,好看得紧,必定是的,对不
有的,各色人等都有出现。
故事还可以,主要是也描写了不少湘军的事迹
我去学习去,哈哈。
第六章 静鞭 邹文苏大声宣布抽出来的签,台上台下一时议论纷纷。 皮箩很简单,上下两个四方帽子,盖在一起就是了。学过的人,几乎只要两三天就能上手。但是要织好,可是难住了好多辈篾匠。所以,比起来,大家猜测,应该落在一个快字上。 皮箩这个东西,平时都放在角落里,一般只有打三斗时用得到。夫妻结婚生头个孩子,孩子出世第三天开始,持续两天两夜,用来庆祝孩子出生,后继有人。娘家人得了报信,便组织亲朋,每人挑担皮箩,皮箩上面盖着红布,部分布里面包着糖果。 富裕的娘家一串串几十担,往夫家去,快到村口,夫家就派人迎接。一担皮箩,放一挂鞭炮,鸣一声响铳。往往要放上小半天,把宁静的山村闹得喧腾。孩子们在喧闹中,一个一个翻皮箩上的红布,寻找糖果吃。 高坪镇这边的台上篾匠们,你推我让,好半晌,才推选出来一个人,确是陈丽元会首。他径直走向邹文苏,拱手道:“鄙人年事已高,我可否请亲人代劳。” 邹文苏皱皱眉,眼光转向祖爷爷,他不置可否,点头同意。 陈丽元一挥手,这时,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女声喊:“让一让,让一让。” 不多时,一个女扮男装的清丽女子站上了戏台。不过,瞒不住人,谁都看出来是女子了。 “这是…”邹文苏有点为难。 “这是小儿,陈悦儿...”陈丽元面皮一红,轻轻说。 “好你个不要脸皮的陈丽元,哪家男儿叫悦儿的。”虽然大家都是高坪人,但是宝庆汉子最受不得自己被人看做傻子,是以台下有许多人仗义执言,倒不是为了祖爷爷,那是他们共同的敌人,而是为了他们自己的智商。 “喝,有人不服是吧。”陈悦儿看到台上有人哄她,顿时不悦,啪的一声从腰上抽出软鞭,在空中抖了个鞭花,一声响清脆如云。县府大老爷出外办事都要鸣锣开道,鸣鞭静音,可见鞭子声音很吓唬作用。 底下的人顿时息了火。不过底下人同不同意,都是次要的,还是要看对手。 于是众人又把目光转向祖爷爷身上,尤其是陈悦儿,那一双眼睛瞪得晶圆,双手中的辫子轻轻的颤动着,因为紧张似乎她身上那若有如无的香气变得浓烈了。看样子如果祖爷爷不同意,很可能是当头一鞭。 “规矩没有限制,当然可以的。”祖爷爷拱手。 陈丽元悄悄的松了口气,陈悦儿高兴的要蹦起来,一看老爹在,又放下身子故作端庄,走到祖爷爷身旁:“你还是蛮有魄力的嘛,是个男子汉,待会我会让着你的。”她一边说,一边用手去拍祖爷爷肩膀。 祖爷爷脚转了方向,轻轻避开:“恐怕要谢谢你的好意了,待会不是我和你比。” 陈悦儿诧异盯大眼睛: “不是你和我比,难道是这个跑堂的不成,哈哈哈哈。”她一边笑,一边指着高玉堂。 “其实我也不知道,谁会和你比。”祖爷爷面不改色的说。 这时,几乎所有听到祖爷爷说话的人,下巴都掉到了地上,这是搞么子鬼。坐后面没听清楚的人,见大家哗然,连忙打听出了什么事。 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祖爷爷便对邹文苏拱手说:“我记得规定是一人下场,两人可以旁边指点,是不是这样。” 邹文苏轻一拍折扇,不知道祖爷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琢磨一遍,刚才就是这么定的。于是他出言道:是。 “那就对了,所以一人下场,两人指点,一共应该是三人,我现在只有两人,不公平。”祖爷爷正色说道。 “哗,,,”底下人一片嗡嗡声,这个外乡佬不会是害怕了临时要打退堂鼓吧,这样的借口也亏他找的出,大家决不能答应,三个人,他没有三个人,我们就帮他凑足三个人,看他还有什么好说的,他不答应要我们的人都不行,到高坪来耍野,完了想这样开溜,不答应。 “我想现在,从台下随便挑一个做为我们这边的人。”祖爷爷似乎能掐会算,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刚才那个说帮祖爷爷凑足三个人的汉子,顿时口中塞了一个鹅蛋一样,哑口无言,好半天没张开。脑子里一直在转的是,这个外乡佬,真他妈敢做啊。完了,我只是随口说说的,大家不要把我推举上去才好,不由自主的缩了缩头。 “当然,也不能白白帮我参赛,我出费用100两,同时,每赢下一场,可得奖金的一半。”祖爷爷继续解释着自己的意思。 台下顿时哗然声更大了,很多做篾匠活的年轻后生,都心思活泛了起来,这可是一举成名的好机会,可是自己的师傅,祖师爷都在上面站着,自己到他们的对面去,将来这行怕不好混啊。 “这可是好机会,输了高坪人会认为你故意代表我输的,不是你技艺不行,输也光荣。赢了的话,对面可都是高坪的名宿前辈,可是出头的好机会,你们长辈也愿意看到你们赢吧。” 这话真的是说到那些后生心坎里去了。 当即有人高喊:“我来。” 祖爷爷看了一看,点点头,那人便快步走向台来。 等这年轻人到了台上,左边那些篾匠行家一个个指指点点起来,而且发生了争执。陈悦儿也一脸不信的看着这个年轻人。 “看来你很有名,说一下你身份。”祖爷爷眼睛一眯。 “鄙人黄建,师傅乃高坪席王黄永鑫。”黄建这年轻人一点也不怯场,是个见了不少场面的人。 祖爷爷放下一直走近两步,定睛看了两秒,拍了拍他肩膀,见其没有摇晃,点头说:就你了。 当即招手,高玉堂取了一百两放在黄建手上。 戏台左边,那些篾匠老手包括会首陈丽元停下了争执,陈丽元为首问:你是代表你师傅来的? 黄建爽朗一笑:刚才这位萧爷讲话,一百两银子请帮手,又没提要求,小子不学无术,家中贫困,老母无餐,厚着脸皮上来了,还请各位多多手下留情。此事和我师傅没关系,纯属我个人的小心思。 陈丽元和各位篾匠里手眼神交汇,暗中点点头,又转向邹文苏点了下头。 邹文苏伸手示意,台上台下安静,这次比赛,一波三折,还不知道后面会出什么乱子,他心说,还是早点结束吧。
第七章 梅山仙师铁衣威灵法诀 两边各自决定陈悦儿,黄建作为出场代表。 高坪镇代表那边,诸多人对陈悦儿的本事多有担心,但是陈丽元自信满满。他这女儿是不爱女红,但对于耍刀弄枪,好像打娘胎出来就会。篾匠的功夫,织只占了3分,5分的在破蔑的刀工上,蔑破得好,决定了织出来的蔑器韧性,美观,安全。 陈悦儿的鞭子耍的好,更好的是她的刀功,在家中见着父亲成天干篾活,无师自通,手艺竟然超过了其父陈丽元。尤其是在皮箩上,打三斗时小时候的她去寻摸过糖果,有种天然的热爱,也在上面倾注了大量的功夫,还真被她琢磨出来了许多门道。所以,听到比试皮箩,他才厚着脸皮,要求亲人替代参加,脸上虽然红着,内心里头却是笑着,等下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皮箩,方知道我为什么让她参加了。 那边厢,祖爷爷把黄建叫了过去,大概问询了一番,然后又神秘兮兮的,从一叠草纸中抽出一张,替给了黄建,又耳语了一番。黄建接过草纸一看,人就沉浸了进去。旁边邹文苏宣布比试选评规矩都没有听进去。
“比赛时间为两个时辰,篾具编织完后,先由自己介绍所优点,再由双方互挑缺点,最后由九佬十八匠投票比赛结果。”邹文苏念完评选规则,一声锣响,正是开始。 戏台后方,不知何时已经升起来一个木架子,上面堆了三十来根楠竹,比赛宣布开始,便有人从上砍断绳索,运掌如飞,向一根又一根楠竹底部击去,八根楠竹分左右两边,向着戏台上滑泄而下。 陈悦儿和黄建都好像没事人儿一样,底下一片惊呼,眼看楠竹就要伤到台上众人,陈悦儿才腰身轻轻一扭,长鞭出手,鞭稍圈住一根楠竹又去圈住另一根,再一一圈住剩下两根,四根楠竹像串一样整齐的被鞭子缠绕住,放入戏台左边上。这一个亮相,顿时赢得了满堂喝彩。 黄建依然在发呆,祖爷爷不得不替他拦下,左右手各接住一根,左脚勾住一根,踢上右手右脚同时起跳,把剩下的一根夹在膝盖窝,一个老秦背剑甩上空中左手接住,两手一合,四根楠竹稳稳当当的放在右边戏台上。 这一手也是不俗,不过出于敌对态度,戏台下的人都没有鼓掌,只有个别小孩子除外。 见黄建还在犯迷糊,陈悦儿犹豫自己是不是该开始,陈丽元在旁边见黄建犯迷糊了,心里倍加开心,见陈悦儿犹豫,急声喝道,你还在等什么,快点。 陈悦儿这才收敛起心神,从背上撒开布包,一套篾匠的吃饭家伙出现在众人眼前,分别是,两把剑门、一块拉丝刀、一把篾刀、一把竹凿、一把刮刀。
这些东西一看就上了年头,在老篾匠手中摩挲过多年,看来陈丽元这个老家伙,早就打算好了让自己女儿参加,把自己的趁手工具都给女儿带着了。
陈悦儿拿起蔑刀,这是一把造型如鲸鱼出水时的刀型,刀面不到掌宽,刀背极其阔厚,是利于破竹时,起到契子的作用。
掂量了一下分量,陈悦儿拾掇起一根楠竹,又轻轻放下。破竹以第一刀为最重要,行道深的篾匠都不会轻易下刀。
陈悦儿不但放下了楠竹,而且把蔑刀也放下了。
只见她站在台上,双腿分开与肩同宽,头正颈直,双手合掌于丹田处,全身放松,舌抵上腭,眼睛微闭,呼吸平坦。双掌指尖,渐渐有紫色若有若无升腾,同时有隐隐雷声。
“这是梅山仙师铁衣威灵法诀第六层?”有人立即惊呼。
高坪属于梅山核心地域,流传着各种梅山武术和法诀,其中梅山仙师铁衣威灵法诀是其中最难修炼之一种,一般人只能炼到第三层。能炼到第四层,就算出类拔萃了。没想到陈悦儿小小年纪,把此功修炼到第六层,可见天资之聪颖。
“她才多大年纪,不到20岁吧,就能修炼到第六层,打死我也不信。”旁边也有人怀疑的。
陈悦儿不管他人如何议论,睁开双眸,眼里精光四射。
一手捡起蔑刀,一手抬起楠竹,立定,只见她把刀抵在楠竹碗口大的横切面上,口中一声清喝:“咤”,刀便如切豆腐一样,切进了楠竹中,楠竹发出了一声“哌”的呜咽。
紧接着,陈悦儿依旧单手持刀,一手持楠竹,顺势而下,势如破竹,只听得楠竹那一个一个的竹节,放爆竹一般的鸣叫,噼里啪啦的十分动听,根本没有常人破竹时的卡顿,更没有刀在两片竹之间扭曲的刺耳之声。
转眼之间,一根楠竹就变成了两边在地。
陈悦儿回首,只见得黄建还在迷糊之中,她搞不懂这家伙在做什么,难道是故意让对方输,如果是这样,自己赢得也太没成就感了。
不过,她可不是犹豫不决的女子,继续破竹,破竹,破竹。
等把竹子破成刚好织皮箩所需篾片的大小,再横破竹片,去掉竹内壁,然后把外面柔韧一层,再横破一层,取中间这层,柔韧最好,又最是纹理清晰美观。
然后陈悦儿取出两把剑门,用蔑刀轻轻一敲,剑门打进了一个板凳一头,把篾片放在两把剑门之中,往后一拉,篾片上所有的毛刺,从从剑门竖立的双口一一撕走。
先横走一遍剑门,再竖走一次,一根根篾片,带着光泽和楠竹的清香,赏心悦目。
此时,黄建终于从迷糊中醒了过来,向祖爷爷深深抱拳鞠了躬,也不说话,取出自己的那一套家伙什,挑起一个楠竹,用怀夹住,再双手握住蔑刀,往楠竹横切面上使力气,由于楠竹的阻力,他整个身子往下缩,用以加力,即使这样,还是没成功,他又往后顿,使得楠竹另一端碰在地面上,产生反作用力,从而加促蔑刀破竹。
大家一看,这家伙和我们一样,平平常啊。他怎么成的席王弟子的呢。
第八章 妈手
话说黄建如常人般,使出大力气,一个一个竹节的破竹,蔑刀卡在竹中间,前进十分艰难,为了继续突破,黄建不停扭动蔑刀,刀面与竹边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撕扯镰割着看客们的耳膜。
那边,陈悦儿已经开始编织皮箩。
她挑选出六根上好的篾片,横三竖三,阴阳相叉,每编一次,横竖增加一条篾片,渐渐的,十几根篾片在她白皙的手上,闪着鲜亮的光泽,如穿花蝴蝶一样上下翻舞,让人赏心悦目。
篾片与篾片之间,互相的碰撞,听起来如雨洒落在梧桐叶上,淅淅沥沥十分流畅清晰。
渐渐的,篾面在她身前织衍开来,蛋糕色的一片,眼尖的人惊奇的发现,陈悦儿手中篾片有个特点,中间细,两端处呈椭圆形凸起。
黄建已经破完竹子,开始做篾片,不过速度依然没有什么起色,就普篾匠完全没有两样。唯一差别,就是留了几根没有内剖的两指宽的片,是篾具中常见的篾骨。不过祖爷爷那会,还是清嘉庆年间,皮箩不用篾骨的。
这就是席王的高徒啊,啧啧啧,这水平,怪不得席王好几年没出来露面了。
是啊,当初也不知道怎么当上席王的。
席王水平如何不知道,这徒弟水平确实有点勉强。
比我差哪里去了,这是什么水平呢。
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他爸当年就是个银样镴枪头。
底下观众讨论声音此起彼伏,黄建都当做没听见,只顾忙自己手上的活。
九佬十八匠倒没有说话,不过眼神确在不停的交流着,有疑问,有回答,这什么情况,稍安勿躁,我等切莫多言,待会秉公评判就是。
陈悦儿织完一片,又开始织第二片,接着是第三片,第四片。
就在众人以为她已经织完篾面,要给皮箩塑形的时候,她又开始织第五片,第六片,第七片,第八片....
这是什么情况,皮箩不是上下两片么,一个皮箩帽子,一个皮箩桶子的么,一担皮箩四片就够了的啊。
我也看不懂,第一次瞧见。
十之八九有新名堂,今儿个可算来对了,要开眼了。
那边黄建破开竹,拉好篾,但是却没有织篾面,而是用篾骨搭起骨架来,四个正方形的架子逐渐成型。这,这不会是要硬作吧,底下有篾匠看了,不禁疑惑起来。
皮箩一般是软作,什么意思呢,讲究越有绵和韧性越好,因为皮箩走亲戚,有个非常重要的礼物,那就是鸡蛋,几十里路走走碰碰,如果皮箩不软和的话,鸡蛋很容易破碎,所以,皮箩一般讲究个软作。
闲话少叙,等日头高照,快响午时,两人都完成了,陈悦儿先完成,黄建稍稍落后。
邹文苏和双方确认完成,不再补缀之后,来到台中:“现在,两边皮箩都已完成,我们按照程序一步步来,先是双方介绍自己作品优点,再互相点评对方缺点,最后九佬十八匠投票定作品胜负。两位谁先来?”
邹文苏看向陈悦儿和黄建两人。
黄建刚要迈步,陈悦儿哼了一声,面浮现一抹笑,手指抚摸着鞭稍,黄建就收回了脚,做出你请的手势。
陈悦儿得意的一叉腰,站到台中:“我这个皮箩嘛,有个名儿,叫妈妈的手,简称妈手。大家请看。”
顺着陈悦儿的手指,看上一个桌子,只见上面摆了两个皮箩。和平常皮箩不同的是,皮箩上似乎长了一圈须子,一个个椭圆的末端,异常明晰。
陈悦儿拉了其中一条须子,只见皮箩的上半部的盖子,自动升了起来。
哇,底下人群中惊呼一片。
她,她,她竟然做出了活篾。
有人惊讶得说话都口吃起来。
活篾,是指拉动开关,能自己动弹的篾具,这可是只有大师才能有的手段。都是篾匠行在故事中的谈资,没想到她一个小小女子,没有人教导情况下,自己研究出来了活篾。
陈悦儿得意的摘掉皮箩帽,只见下面的皮箩桶中,一根根末端椭圆的篾片,从里面伸上空中,活像一颗颗牙齿,大家猜测,刚才皮箩帽之所以能自己立起来,就是这些’篾片牙齿’的功劳。
众人迫不及待想看看,陈悦儿织的皮箩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儿。
在万众期待中,陈悦儿揭开了真相,她把皮箩倾斜,众人都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争相一睹究竟。
只见里面也长满了密密麻麻,一层层的篾片牙齿,一律朝下,陈悦儿每拉皮箩外面一个须子,里面一层牙齿就由朝下变成朝向。
“这个妈手,这些看似牙齿一样的东西,其实最是软韧,用的时候,每放好一层礼物,就拉动一个须子,须子由上自动转为下,按着礼物,避免碰了磕了。”
“你们肯定不相信,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就用鸡蛋给大家试试看,拿鸡蛋来。”
台下上来三个人,每个人手中拿着一布袋鸡蛋,陈悦儿拿起一个,轻轻一磕,鸡蛋破了个洞,蛋清从里面流了下来。
然后,三个人,把鸡蛋一个一个直接摆在陈悦儿织的皮箩中,摆完一层拉一个须子,摆完一层拉一个须子,等三布袋子鸡蛋摆完,还没摆满,陈悦儿把剩下的须子一口气全拉了,盖上皮箩帽。
然后,捧起了皮箩,往前走了几步,就在大家猜测她要干嘛的时候,她已经到了台边,双手一放,皮箩就掉下了两米高的台下去了。一片惊呼声响起,掉落的皮箩成了视线中心,那些后面的人看不到,拥挤着往前来,邹文苏看到场面混乱,有失控的危险。
“大家快坐下,会拿到大家前面来,大家坐好就行了,请大家小心,别磕碰着细伢子。”
邹文苏威信不错,大家渐渐平复下来,九佬十八匠派出几名代表,学着陈悦儿的法子,一拉外面一个须子,皮箩帽,再次立了起来。
透过篾片牙齿,从空隙中,隐约能看到下面几层的鸡蛋。
旁边撑船佬罗水修看到别人慢腾腾的一个一个拉须子,急坏了他,口中不住的说,快点快点。
很快,上面空的篾牙都转向朝上,后面的人屏住呼吸,等待结果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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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最近琐事繁多,累得很,耽搁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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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都是生活所逼,没办法,哎哟呢。
第九章 停坐 上章说到,大家屏住呼吸,等待结果揭晓。 金匠会首金林波、银匠会首孙勇强、撑船佬罗水修等几个代表,把头往前一挤,视线朝里面一看,只见最上面的一层鸡蛋,被一颗颗篾牙的椭圆触手轻压着,丝毫无损。 再拉一个须子,里面牙齿朝上,露出下面一层鸡蛋,眯眼瞧去,竟然也是一个无损。 起出来的鸡蛋,从九佬十八匠手中,流传到后面人群手中去,一个一个惊叹声响起。 等全部起完,竟然没有一个鸡蛋破损,所有看客自发鼓起了掌声。 陈悦儿脸上笑开了花,一个劲儿虚做回礼。 有趣的是那三袋鸡蛋,送回来的只有寥寥几个,其他的都被有心人留下了,拿回去煮给儿女吃,沾点聪明劲儿。 陈丽元此时没有出声,但是那张老脸都快绽放成一朵十月的菊花了。 “丽元兄后继有人啊,不亏是篾匠会首。” “哪里哪里,小小技巧,撑不了大场面。” 也有和陈丽元平常翘杠子的人,“丽元兄,怪不得闺女这么大了都不嫁,原来是有手艺留着撑门面啊,可是也不能耽误女儿的幸福啊,趁早寻摸人家吧,我家二弟家那个三小子就不错,可以考虑考虑哦,丽元兄。” “咳咳咳咳”陈丽元噎得一阵咳嗽,不过他这个会首就是撑出来的,自然不会回嘴,依旧面带微笑朝其他祝贺的人回礼,只当没听见刚才那人说的话。 邹文苏一直待大家讨论,直到讨论声渐渐走低,大声宣布。 “下面,有请黄建,介绍自己的作品。” 黄建往台中间走了两步,与陈悦儿擦身而过,闻到一阵香味,头默默然有点迷醉了几秒。等他站到了台中,也没啥多话,伸手往他那桌子上一指。 大家顺着手指看过去,却是一对四四方方的盒子,几似木头做的柜子。 那会的皮箩整体就是两片篾面织成,皮箩桶下面加个底座,用绳子套住就行了。因为没有篾骨,所以整体软垮垮的,柔是柔了,但是看起来卖相一般。 黄建这个皮箩,却给人十分严整的印象,加上细腻编织手法,给人刚柔相济的感觉。 “我这个皮箩,名叫‘停坐’,就是挑着担子累了的时候,可以停下来,以这个皮箩为凳子,在上面坐一坐,歇歇脚。” 看客们听了黄建取的名字,虽然土,但是倒也受得住它这个皮箩严谨的风格。和陈悦儿的‘妈手’比起来,一个显得轻抚心灵,一个显得憨厚土实。 “我现在有个不情之请,想邀请一位乡亲上来帮个忙,最好是胖一点的。”黄建汲取了陈悦儿的经验,打算用事实说话。 戏台下一时举手的人众多,不过当杀猪佬会首站起来的时候,其他人就不说话了。 杀猪佬罗思远身高1米98,站在那就像一堵墙,后面的人跳起来,都看不到台上。再加上他做屠夫,那一身的膘,说没有300斤,估计没人信。 黄建拱拱手有请。 黄思远下颚右边有个痦子,上面还长了几条毛,他右手捋着痦子上的几根毛,左手大大咧咧的拍着,那漏出肚挤眼的肚皮,一边往台上一步一步的走去,小心翼翼。每一步,人都能感觉到戏台上有灰尘微微颤动。 到了台上,一对停坐已经并排摆好,黄思远把屁股对了对,突然有些胆怯,屁股后这家伙,可是有竖立的篾骨,如果这东西是个孬货,一屁股坐散了事少,要是有一根半根插进了屁眼什么的,那感觉想必会很酸爽。 黄建似乎看出了担心:“陈老,慢坐,不用力,等觉得妥了,再加大劲。” 等了黄建的话,陈思远才慢慢放下屁股,看客们都伸长了脖子,等着黄思远的大屁股坐上‘停坐’的那一刻。 似乎等了很久,也似乎是一刹那的样子,黄思远屁股和皮箩停坐之间,没有了空隙,大家都瞧着他的表情,看他什么反应。 “噗…..”一个响屁突兀的出现在了台上,黄思远老脸都红了。刚才是他紧张了,一直收缩着屁股,生怕出什么意外,收缩屁股和肚子,造成了肠子的蠕动,再加上心情紧张,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就这样发生了。 台下人顿时哭笑不得,有些妇女阿嫂和女孩子,都扇着鼻子,虽然隔了那么远不可能闻到。 邹文苏也不好出来打圆场,否则越描越黑,只装作不知。 坐了一小会,底下人不再讨论屁的事,催促杀猪佬黄思远,你倒是说呀,感觉怎么样,怎么一直没抬屁股,莫不是一个屁把人家的皮箩打穿了吧,台下人爆笑一团,有些人笑得肚子都痛了,不停的揉着,好些个浪荡子,趁机揩了不少阿嫂和少女的油。 “很舒服,很稳,比板凳强,不咯屁股。”杀猪佬那粗犷的脸上,竟然浮现一抹本应不属于,他这个类型的人,应有的红色。 “你加点力,别像拿绣花针的,害怕踩死了蚂蚁似的。” 黄思远咬了咬牙,屁股用力在皮箩上搓揉起来。 众人也是屏息以待,是安然无恙,还是屁股开花。 半晌,黄思远这个莽汉子,屁股竟然越揉越起劲。黄建在他身边咳嗽了一声,他回过神来,连身说: “没问题,没问题,不要需要再试了。” 然后站起身来,掉头往台下走去,看得众人面面相觑。 黄建请高玉堂帮忙,一人举起一个皮箩面对台下,众人一看,果然完好如初。 这就非常不简单了,篾具除了凉床,椅子这样的专门用来坐的,其他的篾具织品,都严禁坐卧的,这是篾具的材料天性决定了的。 黄思远的体格,在停坐的皮箩上如此揉虐,它的表面没有下陷,非常了不起。 不过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等下由陈悦儿和黄建互相点评对方作品时,才能瞧见真知灼见。 黄建不再说话,主动离开了舞台中间,站到了戏台右边。 邹文苏确认之后,宣布双方互相点评开始,还是陈悦儿一马当先,主动站到了台中间。 围着黄建那停坐摆放的桌子绕了两圈,又打开了帽子,往里面仔细看了又看,同时敲着四壁,最后,竟然用手轻轻一推,停坐被她推倒在桌子上。 等她忙活完这一系列,站到台前,众人都等着同行是冤家,怎么样互相拆台,这恐怕是很多人今天来的目的之一。
在这里发现跟你一样特别的人,并与之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