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咽委碗，情意缠绵——谈刘桂娟演的京剧《 陈三两》

刘桂娟是天津近年来学习程派艺术崭露头角的青年京剧演员。不少爱好京剧的观众认为她演出的《 六月雪》 较好地掌握了程派唱腔的特点——于幽怨委婉、曲折低回中，别具一股刚劲凄厉、锋芒逼人的力量。日前，刘桂娟又上演了具有程派特色的《陈三两》。我们欣喜地看到：刘桂娟不仅以程派别具风格的唱腔取胜，而且努力从塑造人物入手，着力挖掘出人物的思想感情，给人们留下了较深的印象。 刘桂娟演出的这出戏，学自李世济。她通过勤学苦练，把戏演得真挚感人。陈三两是个封建社会中不幸沦入风尘的弱女，在人生的坎坷道路上饱经忧患，始终为自己的命运在奋力挣扎。刘桂娟抓住戏中描写陈三两感情起伏变化的几个关键之处，着意刻画，增强了演出的效果。 全剧第一个着重点，放在陈三两初上公堂娓娓声诉她如何被骗人富春院为妓，以及取名“陈三两”的由来和与珠宝客商涉讼的始末。这里刘桂娟含而不露，很少运用身段、表情，只是从“公正的老爷细听分明”开始，由〔西皮原板〕转〔快板〕的大段唱，如泣如诉、幽怨低沉地表达出剧中人的痛苦遭遇。全剧第二个着重点，放在“二公堂”上 。这场戏属重点场子，戏写得曲折起伏，跌宕多姿。陈三两不愿嫁给年老的珠宝客商，但由于县令收了珠宝客商的贿银二百两，不单逼她从良，而且施之以刑。陈三两忿恨至极，怒斥县令，并夸耀其弟会为其雪恨。殊不知堂上县令即为其弟李凤鸣。她当着李凤鸣的面，申述了自己悲惨的身世。刘桂娟此处的处理是：她着素衣再次上场，双目圆睁，走近台口，激忿地唱出：“拶子本是五根柴，巧匠做出为谁来？… … ”声音颤抖，句断气不断，低回婉转，感人肺腑。随着剧情的发展，陈三两在忆及她不堪回首的往事时，刘桂娟先是用〔二黄原板〕 缓缓低唱，越唱越觉气忿，声音转高，连用二十余句〔垛板〕，一句紧似一句，犹如巨浪拍岸，奔腾汹涌，展示出人物郁结难平的满腹幽怨。戏演至此，步进了全剧的高潮。 被誉为程派新秀的刘桂娟，现正年少。著名画家齐白石老人曾作诗云：“十年种树成林易，画树成林一辈难”，谨用此诗赠与刘桂娟，以加勉励并寄期望。 （原载1984 年11 月22 日<今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