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平民典本——话说电影《草芥》
来自:givoLtaqe 曾经(All lives end.)
转自麦子blog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a58413d010009i2.html (原《草芥记忆》——麦子之丙戌2006) ——尽管已习惯风雨,你我仍需将打湿的头发梳理。 2006年元月一日:电影《草芥》开拍。 《草芥》何物?吾为何主演《草芥》? 跟电影结缘乃感谢导演杨超。03年一天,在看了吾之摇滚演出后,超找吾出演《旅程》中一角。遂获成功。随后之04年迷迪音乐节上便通过超认识导演王笠人。笠人对吾之《旅程》中塑造车匪路霸一角赞赏有加,邀约吾出演其准备已数年之久之电影《江湖年代》之流浪歌手阿麦(在认识吾之先,笠人脑中此名已跃然纸上,此现象乃应以“缘分”二字相释为佳妥之),当天本人送人兄小诗集两本,作为友谊之始。随后吾等之交往甚佳。 05年初,笠人欲拍摄摄影之剧本,名曰《北京姑娘》,使用摄影之150P摄像机低成本制作。第一次拍摄故事长片,笠人欲以此片积累经验。找吾出演,曰吾穿街卧于其家附近之地下旅馆内候待开机,曰吾为一场浪漫戏写台词,因剧本细节不足尚需完善。然因一处场地未能谈妥,加之剧本分镜头迟未完成,更女主演不算满意,又戏份极重。剧组不欢而散。索性笠人灵机一转,为何不让身边麦子挑梁主演,于是笠人很快根据吾之形象气质,且及报纸电视中之民工故事,发挥吾之诗歌精神,遂糅合出新剧本《北京蝴蝶@飞》。笠人曰:剧本诞生之过程无时不考虑麦子之形象入画,可谓于吾量身定做也。感谢笠人苦心一番,诸如乎影片开始之地下通道吾跌跌撞撞之镜头以及片内举蜡烛之镜同为一镜,出自《佛光》诗句:但是吾依然习惯在漆黑之晚上触摸阴冷的之墙上微弱之佛光。笠人之剧本中均有《佛光》大段诗句为以上镜头铺白,包括剧中站于废墟中之诗人,剧本中其朗诵之亦为《佛光》分段诗句,随后诗人卧轨,其手中所拿之书封面印有《佛光》(看不见)。全诗贯于剧腹,后期剪辑删之。其禀思源于《佛光》,承于海子。“他们喊不出你的名字”于蚂蚁之气质遥相呼应,亦近于蒙克呐喊,彰显笠人编剧精髓。 故事讲诉:前身为乡村走穴歌手之搬家工人蚂蚁,爱上会写诗之妓女蝴蝶。其男友干涉曰:找蝴蝶是要花钱的。蝴遂离开蚂蚁。工头拖欠工资,同事兔子借走蚂蚁两百,被蚂蚁发现他嫖了蝴蝶。蚂蚁让其还钱未果两人决斗,蚂蚁杀死兔子。又发现蝴蝶及男友乃在逃犯,遂报警,蝴蝶被抓,蚂蚁沉水自绝。 今忆《草芥》之完成过程,一“艰辛”二字何以言表。笠人拿出乃全部积蓄与剧本。吾拿出乃全部生命和一年之时间。首先拍摄,是在吾正欲全力以赴出版吾写作之三四余年之45万字之自传小说《微-流浪的麦子》时进行的。05年10月初,笠人喊吾住在他家,成立《草芥》剧组,于是吾二话没说,中断出书事业。只因吾打心眼热忠电影,笠人诉吾,没有片酬,日后赚钱再说。吾亦二话没有,以朋友之心无偿奔赴疆场。笠人曰,马上开机,吾可以退掉霍营之租入住其家,吾如此而为,然直至元旦方才开机,万没料到,吾非但在此浪费有三余月时光,亦于开拍之先身心首先遭遇委屈,未开机便已疲惫不堪。然则大丈夫之忍,之度量为人,海纳百川,心存大爱,承受沉绝压力,之朋友与艺术之重,影片顺利开机。 诸言何以见此?话说笠人所租之两室一厅不大,挤四五人之身,咀嚼食物。笠人总曰快了快了,结果一托再托!摄影其人耐烦不得,始玩脾气。其与国外专门来拍,明显坐不住。令吾没有想到:摄影因无所事事便从早到晚老以两只眼睛当镜头停在吾之纽扣上,“你这衣帽不整像个啥,头发怎么乱成这样……”且每日憋得慌,你看你看,麦又夹了块肉,话说间其一轮大勺,半锅没了;麦碗没及时洗,好家伙其几乎从不洗碗,麦打电话超过五分钟,好家伙,其一打生土豆烤熟……总之摄影乃怪胎也,躲厕所与未见之网友打爆一夜电话诸事等吾不干涉。平日以吾之沉默寻乐之举吾以大人之心见孩子之淘而忍之。然吾对摄影之越线之举甚是厌倦,剧组老卢之扮演者徐皓峰曾问吾作何敢想,吾曰没什么,摄影若十言有一能中的吾之弱点,吾便因一可做忍耐。随后摄影一次说皓峰,后者猝然与摄影发急,其顿刻收敛。此乃莫名其妙之生活。总之其无坏心眼,乃老太太样坐不住,街口看汝走来便会说汝咋走,慢点行不,鞋也不擦擦,灰尘少扬。吾之头大如天。然一道具王Z亦随与摄影之尾起哄,终导致吾以酒瓶砸王Z以示摄影儿等速速收敛。吾进拘留所五日有余。此话后续。 吾是于摄影日常严重之搅扰下,于严重之无从休息之麻烦下进入表演状态(吾甚无招而睡于冷冰冰之狭小阳台)。笠人花钱,故每一环节均省吃俭用,挤一起打地铺,几十号人要么做饭要么便宜小馆要么送一般盒饭。为了电影,大家基本都是帮忙,牺牲自己之时间精力。感谢他们,这亦是吾之所以坚持之一大动力。06年元旦开机24天后完成66镜剩22镜,中隔正春,年后复拍一周结束。 因整个是冬天拍摄(《草芥》之于冬天乃绝佳季节,此乃笠人所未能料及,只因一拖再拖遂进入冬日。拍摄之际笠人慨叹,树叶没了,一处百花深处无拍,甚是惋惜,这便有了蚂蝴二人诀别之白雪深处之镜——此雪乃人工所造之硫酸镁,笠人之敬业),遂冬日之残酷可见,吾不能穿臃肿,故挨冻乃必然。无军大衣不可,实拍之时马上脱掉。元旦当日第一镜之拍便乃水房冲澡,只穿短裤,还好是于地下室,但亦冷矣。当然吾之于电影表演无处不在发挥,直接将冲澡桶扣于头上,此乃吾所造塑之人物语言;导演只需告诉吾此乃逃亡之戏,是于跌倒吃泥吾便一气呵成。且吾无时不刻在为自己妥加细节表演,蚂蚁此一人物吾很熟悉,他与蝴蝶二人前往表哥家路遇抢劫之镜亦参照于吾之云南真实经历。记忆拍露天歌舞团那场坐戏之时,冷得吾强打牙战,一喊开机速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波澜,再碰上那场戏之台词只有三两句对白,只是请他们过去聚会几句话,对白极少且意义不大,编剧有误,笠人让现场发挥,事先没准备,且只有几分钟考虑时间,在这几分钟里,吾不可胡编乱造,必联系整剧想好关键之辞,还要承上启下。于是乎一说开机吾马上停止发抖马上开扯:“吾跟他已经这个了……吾就是想过上好日子,娶个好媳妇,吾卖苦力,总比在这儿受气强吧……吾表叔说把那公司给吾……吾顶多再唱最后一次……”云云堆矣,吾之所以想出诸词,旨在交代蚂蚁之想,之所以当搬运工之来龙去脉,为影片随后之人物运行轨迹(包括蚂蚁随后之一曲高歌)埋下伏笔,不显突兀。遂两条过于此镜。然则顺利时亦有一条过之:如与兔子决斗那场,一条过,因那场打戏乃最难演矣,故最好一条过。印象里,有十场左右乃一条过。需要一条过之均过。吾看到笠人与王小鲁之采访中说到吾之表演时存在误会。笠人之“作为这个电影来说,我更多的是把他(麦子)作为一个工具来使。如果你要求他太多,对于非职业演员来说有很大的难度。”作为兄弟,吾有助于他,不至于这么说,肯定误会,于是吾打电话过去,方知笠人那天没有准备好而说出这样的话,他需要重新用词。考虑这些内容还在流传,故吾予以说明。笠人曾曰:“《草芥》只有麦子能演……”算一下,一盘带子60分钟,以DVCAM格式只能拍30分钟,大概拍32盘,其中至少有十几场拍后用不上,浪费至少五盘左右,然就拿30盘算吧,30乘30为 900分钟,再除以100分钟为9:1,所以笠人所算16:1有误。笠人曰:“刚开始拍了四五天,不是录音的问题,就是表演的问题,本来那天要拍四五场戏,最后那天只拍了这一场。大家弄得很沮丧。”说句实话,此乃极不正规之剧组,吾没有一天是休息好的,摄影对吾之情绪影响极大,便有笠人之所谓23条乃撬阿一家门锁遇收电费。来回折腾好坏打火机便浪费好几条;机器一晃又一条;一开机有人说话,好,一条;穿帮,话筒穿帮,嗟夫,那哥们不知怎搞,话筒穿帮率 80%,当吾甚感演得满意时,他与吾道: 穿帮拉,嗟夫,收电费的走位不准亦好几条,(这场之烟后来亦灭矣,谁之烟甚次,其本想让他拿出坏打火机点正燃着之烟,打火机没火他却抽出满嘴之烟,以此表现蚂蚁之紧张便会生发一种意想不到之电影元素。)其实吾与笠人之间对表演之理解有别。去乡下路上蝴蝶接其男友电话那场,拍下14条左右,最后剪辑用的应该是前五条之内镜头,那时笠人让吾紧张起来,遂拿下十几条要求紧张,吾觉得很不自然。其实吾只需站住不动看她就行。事实亦如此。 在拍被阿斌拍下两砖头栽地之镜时,吾为真实,连续直直摔于砖地四五次,导致左侧肋骨疼痛一月左右。且带伤拍摄蚂蚁与流浪汉打架(此镜被删),导致右侧肋骨肿下一半,吾均忍受之,不影响剧组一丝一毫。因演搬运工,为此笠人还安排去搬家公司体验数日生活,就发现他们常爱伸腰(天天扛家伙累啊),故吾演之际亦有不少伸腰动作,只可惜吾背很沉之床头柜上楼之镜被剪,空留下伸腰(“背床头柜”乃剧本最初便有之镜),有些镜头吾可演的再收一些,经验欠丰,不过这倒使观众从头至尾能够感觉到蚂蚁一直都是在那灰暗之环境中从来也没有自信和从容地活过,这也正是本片应该传达的;或者像他那样对于一个用200元便可达到之女人非要以诗人般方式去实现的一个单纯之个体来说,因为不去迎合,而是去企图拯救或者背离现实这一冷酷之真相所带来的不可能自信和从容地活着——而是紧张——紧张地挣扎着,如此郁绝窒息,乃至最终只能卧轨或沉江。因这种对于存在之紧迫感甚扣主题,大伙儿说演得挺好。包括举着蜡烛伸出无助之手掌——于是那个世界,他唯一可以找到的,唯有自己那一张早已被扭曲的脸(一切在扭曲之模式内必形成扭曲之形状),但是他却“仍然习惯在漆黑之晚上触摸阴冷之墙上微弱之佛光” 吗?但最终之结果乃:蚂蚁在一丝亮光面前成为一个永远也不可能找到任何一丝亮光的赤裸裸之灵魂。年后拍白雪深处一镜时,吾要求蝴蝶真打吾巴掌,吾一遍又一遍摔于石块突兀之路面,导致膝盖划伤手掌撕破,药亦没有。拍蚂蚁杀人逃越铁轨时,导演要求吾离飞驶之火车一步之遥,吾随感一种巨大之危险,吾没有怨言于剧组对吾人身安全无任何之保证,不用多说什么做到完美,且拍下四五条离得那么近,火车飞速过来时遂可以将吾飞卷其中摔个粉身碎骨,可是它一次次都没能战胜吾之定力,最终仓皇而去。最后一镜,是在沙河化冰之后,一个黄昏赶拍的,就也一两度气温,水里更冷零度左右。穿着棉衣往水里钻,要求一条过,结果一条完了笠人考虑要过;摄影说再来再来,又拍两条,真过了。吾已经几乎冻僵,然觉得不对啊,便大喊一声:“全部沉下是不是更好?”笠人说是。“早说啊,再来再来!” 于是又来一条,结果第四条拍完,连岸都上不来了,整个人冻僵水里,岸上人朝吾扔床单往上拽,好不容易上来,路都走不了,全身不住发抖,都没法换衣服,好不容易换了衣服再披上大衣还是冷的要死,发抖,全身发抖,制片主任朱朱陪吾坐于车里,还是冷得不行。赶快离开,结果有个老陈开来一辆吉普掉沟里上不来,朱朱只好拉吾下车就往附近一军队大院跑,躲在人家之传达室,找热水盆子将手脚都泡上,还是冷,还是在抖,换了一盆又一盆热水,渐渐好将下来,整整有两个多小时 ——整整发抖了两个多小时,终于那边传来可以走了(最后好像叫了辆军车才把吉普拉上来),已经很晚了,朝城里开,赶紧去蒸桑拿,蒸完好多了。本来那天要喊吾哥们儿顾桃来拍记录片,结果着急把这事忘了,拍下来就好玩了,汝便将看到一个人到底是怎么发抖的。影片中汝很难看出吾在发抖,因为吾在忍受,那已是三条过后,吾强忍到最后一刻,不为别的,只为艺术,而且是吾冒着生命代价主动要求沉下去,在没有任何安全措施之下,还抱着一块沉重石头,笠人本来在每此开拍之前要烧香拜四方,那最后一镜因为怕天黑赶时间也省了这一环(其实这个不用,吾有大神护身)。只因吾不能忍受吾拍出之影片不彻底——没有沉下去——吾务必沉下去才是真正之电影。十几年以来吾从来这样坚守纯粹艺术至今,吾有这个发言权。《草芥》亦算是吾艺术上一次小之综合吧,阿一家墙上画吾画的,几首歌词曲吾作的,两首诗,蝴蝶所朗诵之《陌生人》与蚂蚁所高歌之秦腔——亦为剧终之诗《我者独行》均乃吾为剧情撰著。并《我者独行》则直接升华《草芥》主题,使本片豁然深刻起来,成为一部为诗歌献礼之影片,这亦为笠人始料未及。是也,吾高兴做这些事。吾高兴可以为艺术而呼吸生命分文不取,不为利益而活。吾之敬业表演,就连老陈都有感于笠人曰:“片子以后买钱,别说别的,麦子你得给报酬。”没关系,朋友乃吾之生命,两肋插刀不在话下;艺术乃吾之灵魂,思翰昆仑永生之志。然这么些年以来试问谁在中国坚持,忘却自己,在一个什么样之环境里坚守纯真,默默承受一切屈辱与苦难,不为五斗米折腰,请为他们鼓掌! 说到电影,当然离不开摄影,虽然摄影这个人吾瞧不上眼,然他手上活不错,吾与笠人通过他知道贝拉塔尔,他在拍摄过程中参与了一些导演工作,于是导演、主演、摄影、制片、音乐等等则共同促成《草芥》之成功。这部片子只有两天美术,地下通道里墙画都是现成,这个场地吾找的,包括沙河投湖之场地。每天吾与导演都在忙活准备,摄影在拍摄之前是最拿架子以及最懒之人。因为他之唠叨,前文提及——道具助理,一河南哥们儿王Z亦开始对吾动辄唠叨小词。记得此乃临近第二次拍摄之前三天,吾与王Z因吾叫其洗自己吃过之碗吾好做饭,其不洗而发生争吵后,王Z突然对吾动手,并且吾严重受伤,右侧鼻梁和颧骨全肿(至今感觉异样),而王Z安然。两天后的3月21日第二轮拍摄开始,吾脸依然肿痛,对接下来要拍之戏无信心;剧组因怕树叶长出欲于一周之内杀青,来不及考虑前后接戏问题。现场之王Z一整天戴墨镜很神气。到了晚上之饭桌前,吾给了他狠狠一酒瓶,“咣”一声下去,厚厚之新装燕京啤酒瓶顿时残渣四溅,好在王Z戴着顶帽子,头上没有伤口,王Z之手顿时鲜血直流。砸下去一刹那,王Z抬了手。顷刻间餐厅人等作鸟兽散,摄影窜得最快。王Z报了警,吾一动不动等待条子到来,吾进去后,独自滞押 20小时于派出所,挨饿受冻只能坐立,后于拘留所五天,是怎么熬的里面有什么人什么故事日后另书一节。总之,被关押一起者均为短期神仙,很太平。然则吾赤条条一汉子,汝敢欺吾,吾必治之。吾甘愿承担后果,体味囹圄之秘密这正如吾愿,于苦难之大学拿到结业证书。一出拘留所大门老远看见笠人,超及国辉开车等吾,上车回城,吃了顿饭,洗了个澡睡罢一觉到第三天开机。脸不肿了,便在一周之内,结束拍摄。 再说回王Z,事后时不时对吾电话威胁,要给他之手美容,起初说再赔他一万八,后来说赔一万二,念吾没钱就赔八千,说他已掌握了吾老家情况,包括电话,如若不给别怪他到时来暗的,其意是说要将吾从这地球上不留声色地抹掉,吾说你来吧,于是他可能正在行动。紧接着便将吾告上法庭,乱七八糟赔他两万三千,后法庭判吾再付他两千四百元医药费了事。随后又电话吾再赔5000云云……亦做为吾拍《草芥》之额外“收获”。说句实话吾很烦。 《草芥》杀青后,大伙精疲力尽。虽然吾亦很累很烦,累进了骨子烦进了心脏。但吾已答应笠人,必站最后一班岗:做《草芥》之音乐。吾看到裸片之后非常清楚地知道,此片与别的片子不同,音乐必大量铺陈,影像部分已完成本片百分之八十,剩下百分之二十需要音乐叙述。首先急需一台录音电脑。笠人说他没钱。那么吾想办法。新乡利妹借了吾一万五千元,自印《微-流浪的麦子》之后,当时还剩四千余块。就这样,吾在找一个在北广附近复天义电子超市一性纪的朋友买电脑时被他骗走2600元,拿回一台不能用之破烂后,第二天便把电脑扔回于他。(后来只索回1000元,还有1600元其至今不给,而且已经消失。那个复天义已经变成客房部)只好又花2500元,其中1000元是拿吾姐女儿叶子辛辛苦苦打工之钱,没想到后来这台电脑亦问题很大,这都是后话。总之,吾就是在这样一台天天出问题之电脑上做完《草芥》之音乐。这一点经常帮吾重装系统的好兄弟军宝知道。断断续续忙活半年有余,从五月底到年末,且吾不得不靠借钱度日,如若没有天津假日一百天记者喵喵,吾将无法支撑而最终完成《草芥》音乐,吾六七余月之中,花费喵喵至少六千余元,感谢伟大喵喵,吾必还之,说到做到。 音乐之难,吾编曲精密;电脑之烂,吾控制于心;软件之难,吾当日拿下;混音之繁,吾彻夜未眠。 在做最后之台词、音效与环境音频时,吾与笠人守于录音棚内一遍一遍看《草芥》,找声音方面之各种毛病,后来笠人睡去,吾一人不断发现各种声场错误,并促使后期音效师做一遍遍修改,直至吾满意为止,整部电影之后期,可以说,笠人负责剪辑并负责一部分音效监督,吾则负责整个音乐及大部分音效工程之监督及修缮,包括王小鲁所言“提高警惕,保卫祖国”,本音效师阿五不知不觉将其删之,吾遂要求他恢复。那段时间吾曾熬过好几个三天两夜不睡觉。《草芥》之剪辑做过两次修改,音乐就得相应调整两次,包括整个声效工程亦需调整两次,均由吾一人在Nuendo里调整(做声音之后期工作已经结束,再开棚花不起这个钱,加之根本不好下手修改),吾则硬生生修之,重新生出五条wav音频文件拿去机房与影像部分对位。每次吾之工作及其繁重需彻夜不停点调整。健康状况每况愈下,吾开始大量食药。在送走鹿特丹之后,吾发现蚂蚁与蝴蝶遭抢劫之戏其音乐似乎多了几音,然已送走,吾当时如坐针毡,虽只有几音,然艺术必须精准,笠人说没听出有什么不好,他当然不懂,可吾深知吾必将删掉吾认为多余之音。 拍大桥下之戏时,那段对白让录音师录疵,后期棚里又没补好,听起来很难受,“知道吗,这是一座死城,所有的人都还没出生呢……”本来对白表演一气呵成,后来吾自己在做后期整体声音工程时,又重新在家里用五元钱之话筒再次补录这段对白,折腾整整一夜,这段对白还是当初笠人叫吾为电影《北京姑娘》想出的台词。在补录时要把握当时之语气和声场是很麻烦之事。 《草芥》之作曲,使用了包括吉他、键盘、藏碗、唢呐、二胡、手风琴、笙、笛子等在内之乐器,除却键盘乃手写MIDI之外,全部实录,吉他吾弹的,民乐是吾写好曲子让吾兄长李卫国录的。他录完,离吾之曲子还有距离,吾再一点点修补所录音频。后来剪掉好几处带音乐之镜头,所以笛子及二胡之独奏亦被取消。 了解一下麦子根据剧本,对《草芥》内所有原创音乐之要求。 《家乡的姑娘》主题歌要求朴素、流畅。歌词是:在这个伤心的时刻/我想起家乡的姑娘/她手上戴着的铃铛/还响彻在我的耳旁//在这个寂寞的时刻/不知道姑娘啊你怎么样/你去了遥远的广东/我晃荡在北京的街上。 《我是民工》主题歌要求粗旷、结实。歌词是:太阳照着我们/热火朝天的工地/照着我们的家乡/还有母亲的眺望//太阳照着我们/干脏活累活的手/照着我们的爱情/和她眼中的憧憬//月亮照着我们/累了一天的躯体/照着我们的汗水/流淌成白云//白云悠悠的岁月/风雨交加的日子/东西南北去打工/凭着双手做汉子(此镜没拍)。 《苍天在上》主题秦腔要求悲壮、诚挚。歌词是:看看看看/全都来看/老卢狗蛋/剥削了咱一年的血汗钱//跳跳跳跳/咱啥话别说/凭啥老婆娃在屋里饿着/狗日的你就把钱别给我/苍天在上//跳跳跳呀(跳呀跳呀跳呀跳呀)/一毛二毛三毛四毛/一块二块三块四块/一天二天三天四天/一滴汗二滴汗三滴血四滴泪/跳呀跳呀跳呀跳呀/狗日的不想叫咱活了(此镜没拍)。 《我者独行》主题秦腔要求声裂薄云、大气滂薄。歌词是:风起云落万里残雪/我者独行披挂苍穹/漫天黄沙人丁兴旺/焚我骨肉孤影饮月。 唢呐曲《哭泣的冰》要求高亢、凄厉、悲壮;二胡《炼魂曲》要求大气、凝重、惨烈(此镜被剪掉);里面一处傩戏节奏,要求鬼异、灵怪、天籁;多个主旋律要求凄美、大度、磅礴、隔世、恢宏、温暖……最终完成之后占用了12.7G,《旅程》副导演马帜说键盘部分让他听出了法国黑暗交响之感觉。 《草芥》里映射了诗人海子之卧轨,映射了一个黑暗之秋,单纯是如何消失的,诗人是如何消失的——诗人的消失预示着诗歌的消失;诗歌的消失预示着文学的消失;文学的消失预示着文化的衰落;文化的衰落预示着尊严的丧失。吾认为《草芥》之讲述是在黑暗之内部进行的,所以它撕开了一道缝隙,洞穿了疼痛本相,使激情得以逃脱异化之命运而化为年轻之热泪融入那埋葬他的河流(犹如诗人戈麦,人兄剧本诗人之名便为“戈麦”),当然作为导演,笠人片中长镜头之调度甚是火候。作为导演之表现力丰富而独到。 总之2006年吾几乎就做了这么一件“草”事,无愧于艺术无愧于朋友,够了。《草芥》片名,并非出于笠人之意,吾曾多次建议修改《北京蝴蝶@飞》之冠名,于是一次拍完之后之饭局上,超、马帜我们聊着聊着——“草芥”——老马便喊出此名。随后《草芥》去了鹿特丹,并获得了HBF后期基金,之所以曰“后期基金 ”,也就是拿它来做影片之后期剪辑、声音、音乐之基金。记得笠人那天来吾住之霍营听吾做之音乐,回家路上送吾一信封说这四千元你收下,吾推让他硬塞于吾。说基金下来了,吾没问下来多少他亦没说,吾不关心这些事情,吾看重的是友谊。后来笠人去了鹿特丹,吾亦为他高兴。 随后到来之第四届南京独立影像节一事吾有点想不开。《草芥》作为竞赛单元参加,吾很想去看看,笠人说无钱请吾一块前往;随后在六月十日之今典花园放电影院,一次南京四部获奖影片之集体北京庆功放映会,吾一点消息也不知晓,吾很想看看其他三部片子。有人于博客上写到那天四部片子“赵晔的《马乌甲》,甘小二的《举自尘土》,笠人的《草芥》,雷小宝的《安子》。导演悉数来到现场交流……用流行的“授星法”来评分这几部电影的话,我的排序是:《草芥》★★★★ 《马乌甲》★★★ 《安子》★★ 《举自尘土》★……” 其实这些均不重要,重要的是笠人对电影之执着,吾认为他是一位电影战士。希望笠人不辜负中国电影之期待。这里面假货很多,吾希望笠人不要染指。 有趣的是:吾今日买下全国各大药店有售之“新××金维他”发现此乃假药,隐藏得及其绝妙(原来只是一粒粒吃起来很甜之面粉团,人家会告诉你,我们注册乃食品准字,有盒身一食品准字为正,并不骗你,甚至上写“不含磷铜”哈哈多么关心你),如果一个××连病人都在蒙骗(延误病情),如果一个××连教育都是为了赚钱,那么,汝请问:这个××还有甚希望!虽然吾之最佳归宿乃身死他乡,骨肉喂狗,然在吾还有一口气之际,吾希望在吾中华——吾不会离开这里,这里即使遍地蠕虫,亦是吾乡——以不断之工作而接近身死,以不断之劳累而颗粒无收。 麦子 丁亥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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啃剧场 转发了这篇讨论 2010-05-22 11:0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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