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與薄
净慈(且隨雲水伴明月 但求行處不生塵)
記得剛上大一時,讀過北村的小說《周漁的喊叫》,當時還沒改編成后來的電影《周漁的火車》。后來也看過電影,不錯的,那時就覺得孫紅雷很個性。但是我覺得小說中本有的巨大沖突,給转变與唯美化了。記得那晚讀完小說,流下了淚水。因為某種意義上我大約看到了愛情的無望。 后來,我幾乎通讀了能找到的北村所有文章,包括他的詩歌,隨筆。記得以前看他博客,說是詩歌要出集子,也不知出了沒,印象很深的。北村早中期的作品,基本上是以詩人為主角,思索诗歌愛情与世俗的沖突,以及生命的意義,以至無望。他的很多小說,我都是含淚讀完的,比如《瑪卓的愛情》、《憤怒》。 應是93年吧,北村離婚,后又皈依了基督教。后期的面貌就不同了,還是很喜歡,最近又看到他寫的一個中篇,也很好。大學后期,在我生活很迷茫無望的時候,每天不喊聲上帝保佑就起不了床的時候,我又仔細閱讀了北村皈依基督后所寫的相關篇章。想看一下,我能不能也像他一樣找到一個皈依處,因為我仿佛看到北村小說中的詩人,就是我以后的寫照。我不愿。記得北村的意思是說他受到了啟示與光芒,但是這無法用理性及邏輯進入,我盡管很想信、望、愛。但是——差一點,終未能信。 當時還讀過史鐵生的小說《務虛筆記》。后來也幾乎通讀了史鐵生所有文章。光《務虛筆記》就買了好幾套,送人與自己閱讀。因為《務虛筆記》里寫到了詩人、畫家,我仿佛又在里面又看到了自己。后來鄧曉芒寫過一篇評論《可能世界的筆記》,也很不錯,緩解了些我的疑惑。現在我只是暫時不考慮了,不代表我真正理解了。我想,有一天,我會再重新閱讀他們的。 還有一位就是顧城,我買的第一本詩集,就是《顧城的詩》。他的语言、想象、童真,让我非常沉迷。记得实习及刚上班时候,我给学生讲過的一首诗就是《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后來還講過《初夏》以及楊鍵的《慚愧》,普珉的《銀子》,現在這第一批學生都快畢業了,我也已沒有給學生讀詩講詩的熱情了。 顾城的《英儿》及他的《自然哲学纲要》对我影响很大,通过他我隐约看到了一条可以无冲突的道路,是可以避开北村与史鐵生的困惑的。后來我才意識到這或許與禪有關系。最近又出了《顧城文選》四卷本,我覺得是非常重要的。按照他的觀點,并沒有死亡,是文化創造了死亡,生命是美麗的,人可生如蟻而美如神。他的悟境與對語言的運用也是非常深的。我一直覺得如果他不是這么早的過世,哪怕在活十年,二十年,他所能達到的深度與廣度,是弘一后,可以讓中國詩書畫藝術與思想宗教境地進一步提升的人。可是,他留給我們太多的遺憾與回味了。 還有一個人,是殘雪,他的評論文字,理性與欲望關系的解讀,對我也很有啟示,但坦白講,她的小說我看不懂。呵呵。 最后說一個人,是普珉,他的文章,所反映出的認識傳統與當代的態度,他對詩經及讀書與古典文化的深入,都是值得我學習的一個榜樣,是不同于以上四人的一個榜樣。某種意義上講,更接近于我所不懂得但隱約感覺到的儒文化傳統。 如果說北村算是受基督教影響比較明顯的一例,那么史鐵生后期我一直沒怎么讀的《我的丁一之旅》或許也有向基督靠近的意向。但他們的作家修養與個人經歷又區別于一般的基督徒。 而顧城的通透與對莊禪儒釋的貫通,或許可以歸為廣義的道家。 普珉本身對圣經的關注與閱讀,對孔莊墨釋不同程度的深入,我不知怎么簡單歸類。或許是我的一個很近又很遠的榜樣吧。 簡單就說這些吧,其實算是大學時代對我影響比較深的幾個人。當然,現在也一直在影響我。因為我總覺得——他們離我非常近,是當代文化血緣上直接影響我的親人。 還有很多人,我暫時無法說起,比如范景中先生,比如錢鍾書、陳寅恪,比如妙境長老、弘一法師。因為覺得“遠”,因為我的淺與薄。 靜升記于戊子小年前一日 http://www.douban.com/note/25211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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