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出饭堂｜小机器人之梦
来自：欧洲垃圾(允许我熄灭。)
#1
张凌赫第一次见到小机器人赵今麦的时候，他还不叫现在的名字。
彼时他还是正经211的准大四学生，学分将将要修完。按照师兄们的经验，应该会去找找看实习。运气好去个大厂，毕业后留用，此后人生路就一马平川了。为了一马平川前稍微冒险一下，小张决定找份兼职攒攒路费出去旅行，旅个大的。
遇到赵今麦完全是个意外。
作为目前最接近真人的机器人prototype，赵今麦原本应该在18岁彻底完成社会化训练后再启动第三阶段完整真实世界测试。但或许是这一代科研小组早早选择了童星模式的缘故，小机器人麦麦的社会化训练进度远超预期，早早达到了情感模块升级的数据指标。组长和主管研究员打了好几次报告，终于申请到一个三个月的计划，招募一名志愿者进行真实世界互动，为赵今麦的情感模块提供基础数据。
“这是什么传销组织吗？” ——这是应征机器人训练实习却听到这么一段天书的理工男小张。
“那我也认了。”——这是看到赵今麦照片的男大小张。
志愿者小张的工作任务很简单。主管研究员殷副教授介绍。麦麦也到了谈恋爱的年纪，未来作为演员也好，真实地融入人类社会也好，都需要明白什么是爱情。小组希望能够在尽可能安全的环境内，由志愿者按照小组根据晋江7865本校园文总结出的套路，陪麦麦走一遍经典校园恋爱的流程，来收集并训练她在恋爱中的反应。
“那麦麦要是没反应怎么办？”小张问。
“不要小看麦麦。她可是最聪明的小机器人。” 殷副教授骄傲地说。
“那麦麦要是对我没反应怎么办？”小张问。
“你以为你为什么会被选中？我们把最终入选的七个候选人都给麦麦看了，就对你有点儿反应。”殷副教授不情不愿地回答，并决定不告诉幸运的小张麦麦甚至还脸红了。
“不过有一点需要提前声明，这个训练最后是会做数据脱敏的。也就是之后麦麦只会记得恋爱的感觉，但不会记得恋人是谁。你的记忆也会进行必要的清理，这也是这次志愿服务报酬尤为丰厚的原因。详细的内容这份文件里都写清楚了，你要做好准备哦！”
小张想了想，接受了这个任务。勇敢小张，不怕困难。
#2
“你好呀，我是赵今麦。其他人也会叫我麦麦。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虽然已经看过赵今麦的照片，但当这个小姑娘像一团毛茸茸软绵绵的云朵一样出现在自己面前并即将成为自己女朋友（哪怕是假的）的时候，小张还是晕乎了一下。
“啊，你好呀麦麦。你应该已经知道我了哈，你想怎么叫我都可以。今天的日程殷副教授早上已经发给我了，我看看——
首先是校门口偶遇——划掉，用不上了，然后是拯救没穿校服要被扣分的麦麦……等等，殷副教授的这个日程是怎么做的，不是都大学了吗？！”
小张头一回打开这个所谓量身定做的日程，几乎五雷轰顶，一屁股坐在了行李箱上。
赵今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殷老师他自己母胎单身30年了，这个日程你就看个乐吧。”
“那怎么办啊。我是有任务的。”志愿者小张发现任务似乎刚开始就已经报错，有些慌张。
“其实我该跟你道歉。我自检过，我的情感模块其实早就已经自我迭代过了。但是因为不想太早开始这个program，所以上次状态检测时调低了几个参数。真是不好意思呀。”
“啊——”
“不过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这三个月就麻烦你当我的学习搭子吧！我前些日子都在组里，最近在补文化课。我听说你理工科特别好！唉我有一门科学通识课，抓瞎……”
志愿者小张挠着头，稍微消化了一下这个远比想象中更可爱的小机器人的话，眨了眨眼，说：“我也不只是理工科好吧……”
“啊我知道！你英语也……”
“我长得也特别好～”
赵今麦站在中戏的门口，对面是北方天空下辉煌的落日。
她抬头看这个背光站立的，比自己高出一个头还多的少年人，他因为笑容而眯起的眼睛像一泓月牙泉，突然觉得侧脸热热的。
“是过载吧。”她想。
#3
于是小张和麦麦就这样成为了中戏校园里的一对（惹人注目的）自习搭子，朴素地同进同出形影不离。期间两人也聊过这个所谓的program。小张同学和盘托出了自己的旅个大的计划，麦麦连连赞赏，并表示必将配合完成。至于最后的数据测试和清理，两个人默契地没展开说。
两人并不关注BBS，当然也不会知道只是两周的功夫就已经盖起高楼。
···
主题：🌾跟她男朋友也太好磕了叭！
1F 楼主
RT。我承认我刚看到那个男的出现在身边的时候觉得除了个高长得帅之外没什么可取之处，毕竟贵校也完全不缺这一款。但昨天有幸旁观了一些些之后只能说kswl。
2F
是期末作业写晕了吗？哪里好嗑了😅。人家也没说过是男朋友吧。
3F 楼主
昨天中午我在自习室遇到他们俩。快饭点了，也没其他人，他们俩声音也不大，但架不住我听力真的很不错。
以下如实记录：
🌾 ：这个题咋整啊？
🐮 ：求我我教你。
🌾好像翻了下笔记。
🐮（一把抢走举高）：人都在这，看什么笔记啊，问我啊。
🌾 ：yang不yang问啊到底 。
本人已嗑昏。
4F
我天楼主的听力是什么人间瑰宝建议立刻申遗活该你被甜死。
5F
哈哈哈哈哈哈好磕好磕！不过为什么是🐮啊？
6F
哈哈哈笑死我一直很想知道甜妹为什么会是东北口音。
7F
我就不一样了我想知道东北口音了怎么还是这么甜。
回2F：
嗑学第一定律，我嗑不嗑和我cp真不真没关系。嗑学第二定律：只要我嗑，我的cp就是真的。
8F 楼主
因为牛高马大而且觉得跟🌾都是大草原上的。。
唉现场真的太幸福了我觉得我在场都是一种对美的亵渎。
9F
楼主功德无量。。您在现场只是为了如实记录美好而已，跟古代史官一样，功在当代利在牛麦（bushi）
10F
随一嗑。这是什么无污染无公害的绿色 CP啊。。。
不过这个长相无论如何不能说是贵校完全不缺这一款吧。。贵校还有这个质量的男的吗？
11F
［不友善发言，已折叠。］
12F
lssb。我也来随一个。
那天有个讲座。🐮陪🌾去的应该。他个子实在太高还坐阶梯教室最后一排，扎眼得很。
教授点名：那个大高个儿，你来回答一下斯坦尼夫拉夫斯基的表演体系里的三原则是什么？
🐮（挠头）：啊老师，我纯陪同的。我只知道罗巴切夫斯基，要不我讲讲非欧几何？
🌾（扒拉小臂）：张xx你给我坐下来。
13F
啊仙品！不过为啥是小臂。
14F
姐妹，你但凡见过🐮本人就会知道为什么只能扒拉到小臂了。。
15F
原来姓张啊？叫啥啊？
16F
不知道。只听过叫小张。感觉不太熟的样子。
17F
这俩还不熟的话，那我和我青梅竹狗的男朋友只能说从没认识过了。
…
#4
“诶麦麦，所以你知道殷副教授他们具体会怎么检查参数吗？我们这样会不会被他们发现啊？别对你有什么影响。” 志愿者小张转着赵今麦的毛线帽，猛喝了一口热奶茶，含含糊糊地说。
“知道啊。他们清理的时候应该只会清除恋人的身份信息嘛，所以应该不会影响到你的。
到时我再把我这边的参数恢复一下就好啦，我专门参考了我观摩过的所有爱情片，肯定能过关。
哈哈哈哈哈你转这个帽子好像大秧歌！”
志愿者小张愣了一下，回过身去，好像很小声地说了一句“有没有一点良心的啊。”
赵今麦看着前面这个男生，毛茸茸的后脑勺，蓬松干燥的发尾在夕阳下支棱着，好像某种生气蓬勃的大型犬。
大型犬往前走了一步，见她没跟上来，只歪着头，笑眯眯地望向自己。半晌，很无奈地回走几步，半蹲下来，把脑袋递给了这一个小没良心的小机器人。“那你可一定要记得我啊。”大型犬心想。
三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4月最后一周，志愿者小张和小机器人麦麦如往常一般吃完午饭，腿儿着去找殷副教授。
正是北京春天最好的时候，街边的绿化带里有好多月季，开得繁盛又热闹。平时叽叽喳喳的志愿者小张，意外地有点沉默。
“你打算去哪儿啊？有做好旅行计划吗？”麦麦轻声问，声音悠悠地飘上来。
“还没想好，可能会去北欧吧。你去过吗？”
“没有。不过下部戏会去那边拍，到时给你发照片呀！”
“好噢。”
……
“你好，小张同学。很感谢你过去三个月的志愿工作，这是志愿服务的酬劳，请你收好。我们收尾脱敏过程会导致有短暂的记忆恍惚，这是正常的。可以参照这个注意事项进行调整。有任何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
不再是志愿者的小张捏着厚厚的信封，边向殷副教授鞠躬边往外走，“谢谢您！后会有期！”
“哎呀！”
发觉自己好像撞到了人，乐极生悲的小张赶忙转身。声音软软的，是个毛茸茸软绵绵的云朵一样的小姑娘。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没撞伤你吧？”
“没关系的，是我没注意看路。同学你别在意。”
“噢噢好的，那你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随时找我啊！我的微信…hmm…殷副教授可以找到我。” 小张担心被当成碰瓷搭讪的油腻男，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没事没事，别在意。同学再见！” 赵今麦挥了挥手。
“那好的，再见！”
志愿者小张朝门外走去。他觉得心口空空的，评估之后觉得应该是一件大事完成而广阔世界在望的心情。
#5
“我大三的时候参加一个志愿活动，去中戏呆了一阵子。回来之后感觉自己受到了召唤，就开始拍戏啦！” 后来张凌赫会这么解释自己演艺生涯的开始。
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从查无此人到凭脸待爆，花了三四年时间。有时候他看到网友的恶评，也会自问：非欧几何不是简单多了吗，我到底是图啥。不过istp绝不内耗，转头他就能精神满满投入到无穷的工作中去。或许这是他能熬到接到裴文宣这个角色的原因。
张凌赫在开机仪式上见到赵今麦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紧张。他觉得心里空空的，评估之后觉得应该是一件重要的事情还没做完的心情，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跟搭档打招呼吧。“好i的女生啊。” 想了一百九十五种打招呼的姿势也没有选好的张凌赫最后只能这样感叹。
拍戏过程挺顺利的。
赵今麦虽然年纪很小，但是action之后就会非常认真，入戏也特别特别快。张凌赫不是科班出身，难免有压力，特别是那些在他看来跟自己完全不搭的撒娇戏份。而这时候赵今麦总会笑眯眯地说：“我看着可好了，特别自然。” 到后来张凌赫反而是在撒娇戏份表现格外好，赵今麦对此的评价是“你看他就喜欢这样婶儿的。”
偶尔的，只是非常偶尔，张凌赫会觉得脑子雾蒙蒙的。
有一次给剧组点了热奶茶，赵今麦像只快活的小鸟一样扔下还在对戏的他就要往外跑，被他拉住的时候她说“yang不yang喝啊”，张凌赫总觉得这句话曾经听过。还有一次走戏，张凌赫得一整个伏在床上，头大体放在赵今麦腰的位置。张凌赫还在调角度呢，就感觉头顶有什么东西蹭过，触感熟悉。一把软绵绵的声音从天灵盖飘下来：“他好像那种什么，小宠物。”“应该是她的袖子吧，刚刚。”张凌赫只能这样想。
杀青的时候，张凌赫跟工作人员轮番合影。赵今麦是最后一个。还没换下戏服，张凌赫抬手的时候扫到了赵今麦的鬓边。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张凌赫连忙道歉。“没事吧？”
“没事没事！赶紧拍完你赶紧去休息吧！熬了好几天大夜了吧？”
“咔嚓”——
“哈哈哈哈张凌赫同学再见啦！”
#6
这部戏抬得惊人的快。2月刚刚杀青，入夏就宣了。张凌赫还在组里，接到工作人员通知的时候，感觉自己还没做好准备。赵今麦这道题，从杀青到现在已经小半年过去了，理科生张凌赫的卷面上还是只有一个“解”。脑袋空空、思路全无，只知道是一道必答题。
剧播得不如预期，这是个坏消息。因为不如预期所以跟赵今麦的剧宣变多了，这是个好消息。张凌赫使出在内娱摸爬滚打三四年习得的全部技艺，以40%我是主演剧宣责任在我30%麦麦不懂我得带着她和30%不足为外人道的微妙心思，发挥出了职业生涯以来营业的最好水平。
最好水平不是他说的，是他刷微博发现的。他发现微博网友们锐评他和赵今麦这一款cp为人机互动式狐兔纯天然cp，越品越觉得“人机互动”非常准确，并终于忍不住贱嗖嗖地转发给了赵今麦。
“[转发链接]”“哈哈哈小机器人儿！”
“！你怎么知道的！”
“啊？知道什么？”
“我是小机器人啊！”
张凌赫的手机吧唧砸到了他的脸上，并开始疯狂震动。他接起赵今麦的电话，打开了新世界，虽然好像是旧大门。
……
“事情就是这样的。一会儿你快把聊天记录删掉哦。可不能被殷副教授——就是我经纪人——发现了。我之前有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好像就是知道这件事之后离开我的。啊，我最近有时候会梦到他，说起来，他跟你还有点像，哈哈哈哈哈哈……”
张凌赫盘腿坐在沙发上，手指绕着抱枕上的流苏。电视没开，映出自己的脸。“啊，如果我演戏的时候也能有这么丰富的表情变化就太好了。”
“好的，我知道了。”张凌赫清清嗓子。“对了，樱桃那边你准备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去威海？”
他若无其事地开启了另一段对话，觉得自己可能找到了这道题的解题思路。
#7
“所以凌赫你后来是怎么想起来的？有什么触发机制吗？”终于摘掉副字的殷教授看着端坐在对面的一对小情侣，开始发问。
“啊，后来拍樱桃琥珀的时候就老觉得自己不对劲。看着麦麦老是串戏，觉得自己见过麦麦穿羽绒服蹦跶——哎呀麦麦别打我——的样子。我就开始去找19年时候的一些照片和记录之类的，也去中戏又绕了一圈，结果在BBS上找到了一个帖子。”
“明明是我先想起来的吧！”
“好好好，你说你说。”
“我是看到人机互动的cp帖子。好多网友都说我像个虽然反应慢，但是输入指令就一定会配合的人机嘛。我就自我排查了一下，发现还真有这么一条指令。”
“啥呀，你都没跟我说过这一趴。”
“是19年4月份设置的，指令是：
if 一个身高190姓张长得很帅数学很好的男生向你表白，
{
答应他
}”
#0
主题：🌾跟她男朋友也太好磕了叭！
187F
感谢大家，我们在一起了！
188F
回10F：感谢贵校，不，感谢这个世界上身高190姓张长得很帅数学很好的男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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