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永恒
阿诚
大海波涛起伏,时而低沉,时而喧嚣,却始终持续着。 那更像是背景噪声,散漫毫无规律。 《躁动与喧嚣》这书里称这更像是现象世界的本源。任何现象世界中的价值、规律都在其中,但却无足轻重,那是可能性的酱缸。 倘若喧嚣不已的是那些灵魂,那这些灵魂就并非如我们所想象的,在本源中找到了归宿。那是他们的地狱,而现象世界才是他们的天堂。 他们的归宿似乎是要将某种可能性变成现实,或是赋予内容以稳定的形式。每个瞬间,不计其数的波浪的形态是他们在挣扎着表达并尝试实现他们的夙愿。也许某个瞬间呈现的波浪的形态就是当下我们所在的现象世界。 现象世界的所有存在物都并非是独立自在的,人的生命太渺小短暂了,于是用自我生命作为标尺,那些同样稍纵即逝的存在物,却反而显得永恒了。 就像大地自然也总在变化。只是人类生命的标尺,不足以明确度量感知这种变化。 其实永恒这个词儿是矛盾的,永:永远始终,恒:不变。 永恒在现象世界中并不存在,而只是以一种期望、一种观念存在于人的精神世界里,就像汉字“恒”的左边是个竖心。 此刻,我听着文艺复兴时期的复调合唱音乐,显然这与海浪的杂乱喧嚣的背景噪音不同,我沉浸于和声、旋律。谐和的、不谐和的;欢快的、悲伤的;阳光的、阴郁的。也许彼此冲突,但这和声、旋律与大海的背景噪声绝然不同,他们是有规律的,是稳定的、有着确定的形式。 哲学追求透过现象接近本质,但以人的有限的能力,真正的本质无法被准确描述、感知,因为现象是本质的呈现,但现象不是本质,而人的智力的作用对象只是现象,必得有确定的形式。 也许世界的本源是与现象世界截然不同的,无始无终,并不存在时间空间,时间空间只是人用来度量认知现象世界的标尺。谁能知道本质源头与现象世界沟通转化的密钥与方程式。 也许对于终极源头的想象是最为无聊的。放在无始无终、无限无穷尽的标尺中,单个生命个体,哪怕是人类历史的整体、或是任何存在物如自然,都会消逝得无影无踪。 不如将视野缩小,在源头的世界,瞄准人类这种存在物所拥有的可能性的集合,也许能发现一个渺小但清晰的点,虽然小,但却已经包含了人类这种存在物的整个的历史,从诞生直至消亡。看着这个被划定区域的可能性的集合,一定存在某种稳定的形式,这是人类所在的现象世界的基石。 赋予某种可能性以稳定的形态,这是一切存在物的属性。至少在此在的现象世界,这一点毋庸置疑。 所以不要认为一切都在变,个体生命的存在是多么短暂,而人类所能够拥有的全部历史何尝不是同样如沧海一粟,于是总有些价值,他们构筑了人这种存在物,这种稳定形式存在的基石。 于是相对个体的存在来说,总有些价值是永恒的。 赋予某种可能性以稳定的形态,以此价值为核心,对于善、秩序、对于美的追求,任何短暂存在的生命都没有权利去质疑。 而善变、恶、丑又是什么,也许他们来自本源的喧嚣与躁动。 昨晚在梦里又念起黑塞的文句: “在我身上隐藏着一个核心,一个火花,一个念头,我是来自永恒生命的生命。永恒的母亲只生我一次,这是一次性的尝试,我的形态和我的肌肤上的脉络是一次性的,我的树梢上叶子的最微小的动静,我的树干上最微小的疤痕,都是一次性的。我的职责是,赋予永恒以显著的一次性的形态,并从这形态中显示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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