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结待更新】【盗墓笔记-九】回天

巴尔扎黑

巴尔扎黑(如果我真的好,你为什么不要。)
2012-02-22 09:5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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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巴尔扎黑

    巴尔扎黑 (如果我真的好,你为什么不要。) 楼主 2012-02-22 10:02:20

    序: 初写这本书并非一时兴起,由徐磊先生的盗8到手至今酝酿了些许时日,更准确的说我应该算是第二个通过京东得到这本书的人,不知道是该荣幸还是该沮丧,因为在京东货栈有一个黄西服的中年男人比我还早了一步通过关系得到了书,那是那个大库里唯一一个破封的牛皮纸包装里出来的第一本书,不过还好,我只比他晚了十几秒。

    初读徐磊先生大作要追忆到5年前,时间这东西的确经不起推敲,因为:正当我反复的阅读着同一套书籍的时候,时间却不能再重复,因为,它是线性的,是一去无回的。

    盗墓笔记8不能说是一本无尾书,当然了,很多朋友将之称为烂尾、太监等等等等诸如此云,但某种意义上,在感情类书籍中,徐磊先生(当然了,您口中的三胖同志或三苏)一改文风,滔滔挥笔,不失为一种解脱。

    而这部【回天】【笔记结局】既然能够自称为【盗墓笔记-九】, 自然,我希望用此书能够将无邪的思维、逻辑、故事线条、感情、惆怅、宣泄、人物,无一例外的延续下去,在我看来,《盗墓笔记8》并非是盗系丛书的结尾,而只是一个铺垫,是【盗墓笔记-九】回天【笔记结局】的铺垫

  • 巴尔扎黑

    巴尔扎黑 (如果我真的好,你为什么不要。) 楼主 2012-02-22 11:19:49

    正欲打开门,那位关姓老者伴着一股刺鼻的味道踉踉跄跄的冲了进来,惊慌的对二叔说:“快走,着火了。”

    我一愣,心道糟糕,没有理会他们,迈腿就冲了出去,二楼倒是没见着火星,可楼下却已经一片火海,只有大门一侧还算清净,房顶的喷水器已经打开,但这火越喷越旺,根本浇不灭。

    是汽油,只有汽油才能趁所有人不备,迅速点燃且不易扑灭,再望向台上,极易引燃的台布和地毯已经烧了起来,连带着木质台柱和家具一并燃烧,并窜上一道道黑色的浓烟。

    平白的新月饭店怎么会冒出汽油来?莫非这饭店地下就是一口千年油井?这分明是有人打算趁火打劫,乱中取胜。

    我想去后台,毕竟我所关心的古环和星盘可能在那里,事关重大,一线希望我也不想放过,可这熊熊大火,根本找不到缝隙。

    一切的想法都是在闪电之间,就这一愣神的功夫,火苗已经窜上了二楼阁廊。

    就在这时,一道红影由楼梯窜向一层,到了一张桌子前,拿着壶茶水就倒向头顶,随即没入了把角的一个屏风。

    二叔这是要疯啊。

    我也想如法炮制的跟过去,可窜到一层望眼一看,再没有别的茶水壶,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那么多,双臂卷曲护着脸,就冲向了那道屏风。

    后台的火并不比前面小,但由于空间狭窄,浓烟似雾,根本看不清前方的任何事物。

    我试着向前摸索,希望能找到后台的逃生通道,那里一定能找到一些我希望的线索,可火苗蹿出,炙热的高温和燎烤的疼痛让我无法前进,袖子已经着了起来,面具传来了一股烤焦的味道,我断定,再不走,我可能就会被永远留在这里。

    一股股刺鼻的浓烟让我无法呼吸,我躬下身子,让头尽量靠近地面,寻找更多的氧气,并掉头转向回去的路线,这一转眼的过程中,我隐约看到地上有件衣服,那是一件黑色帽衫,我很熟悉的那一种。

    不及多想,拾起帽衫用它拍打着火苗就冲向前厅大门,外面消防车的火警声已经充耳可闻,我祈祷他们再等等,如果我这么奋力冲出来,却被消防水栓再砸回去,那就真是出门没看黄历,该着在这倒霉了。

    我不间断的咳嗽着,根本喘不上气来,医疗车上的人把我架了上去,带上了氧气面罩,几个护士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我能想象她们为何对我如此好奇,毕竟,一个脸都被“烧焦”的人居然还能活蹦乱跳。

    我回眼望向人群,没有看到黑眼镜和秀秀,二叔和那齐爷也不知去向,甚至那一干新月的众人,都不见了踪影,再看向手里仍然紧握的黑色帽衫,虽然烧的已经凌乱,但仍然让我似曾相识,难道,是“他”来了?

    展开帽衫,根据我自己的身高比较了一下,感觉不太对,跟那个人比起来,显然这帽衫有点肥有点大,仔细一观察,还发现,帽衫的右袖子被人齐齐的剪了下去

    咳嗽已经停了下来,我自己拉掉了氧气面罩,不顾护士的拉扯,迈步下车跑向新月后门,如今的新月饭店,层层的火苗顺着窗户向上蹿冒着,也许是汽油的缘故,乌黑的浓烟遮天蔽日,楼内不时传出几声爆裂声响,看来不用等待军队来这里扔原子弹抄家,人民的消防官兵就先进行了彻底的扫荡,替天行道了。

    饭店完全被隔离线围了起来,后门方向也由于隔离线和消防员的缘故,无法通过。

    无奈下,我一头扎进了一旁的一间四合院,希望翻过墙头绕过守卫进入后门去寻找踪迹,几年前,一堵两米的高墙对我来说,那就是无法逾越的壁垒,而现在,稍微再高一点我也能试试翻过去,只是费些力气罢了,在实践中成长,总比闷头在跑步机上锻炼要来得更有价值,相信现在为了爱情留守的那死胖子曾经也是因为每天被男女粽子到处追,才铸就了目前他那二彪子身手。

    饭店后门只有烟,火看来没向这个方向走,但却一个人都没有,甚至找不到一辆车,地上不规则的有几条轮胎印记,看来驱车的人很是焦急,马力过大的缘故,同时,我发现,不远处地上躺着一个手机,很熟悉,看样子,像是黑眼镜原本留在座位上的那个。

    眼看着后门冒出的浓烟和手中的手机,无计可施。倚在围墙上,点着颗烟,心里骂娘,再苦不能怨ZF,再背不能怪社会,但我算是背到家了,刚看到的那一点点希望,这又是被哪个遭天谴的放了一把大火烧个一干二净,把所有人都蒸发了,所有刚到手的线索都又消失了,除了这个手机,连个渣儿都没给我剩下。

    操,这倒霉手机居然还有密码!,我摆弄着那个手机。

    谁干的?会是谁干的?我一步步向回去的方向踱着,越过警戒线,马路上聚集了成百上千的人,我希望能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却发现所有人似乎长得都一样,其中很多人在向我咆哮着,我却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有一点我是清楚的,他们中间没有一个是我认识的。

    我该去哪里?小花家我根本找不到路,眼前的大街已经被拥挤的车辆堵的水泄不通,我拒绝了几个医护人员上前搀扶的举动,一个人向前走着,虽然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方向。

    路人就像看到一个恶心的怪物一样躲避着我,惊叫和恐惧的声音惊醒了我。

    我下意识的手一抹脸,才反应过来,我的脸已经烤焦了。

    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可笑,袖子烧得七零八落,裤子的局部还冒着丝丝的轻烟,很像刚出锅的烤白薯。

    我急忙转头走进了一条小胡同,即使没有衣服可换,也得先把这张“脸”弄下来,不然一定招惹是非,弄不好还得跟北京的雷子过过招,那就糟了。

    手里也没个镜子,只能凭感觉去撕那张面具,索性这面具不太专业,胶水也只是几个局部涂覆用于固定,即便这样,我也有种根本不是在撕面具、而是在撕自己脸皮的感觉,疼痛难忍。

    “先生,我们爷请您到府上叙叙旧”。离我十米左右,站着四五个人默默地咱在那里,身着便衣。

    我先是一愣,仔细看了看这几个人,其实,显然来者不善,所谓请,还不如说是绑架。

    “哪位朋友?我并不认识这里的什么朋友”。我边说话,边向身后远处的矮墙退去。

    “先生,稍安勿躁,为了避免伤和气,爷特别交代让我把这个给你看,说是看后自然就会跟我们一起去了”,说着,右手在兜里掏出一样东西,而左手在背后抽出一根钢管儿,钢管儿扔在了地上,静着手向我走了过来。

    那是一张很简单的白色字条,简单到上面只有五个字,“星盘在我这”。

    我望着那个传信的人说:“我并不信你们,要想见面,让你们当家的来我这,我可以等他,不过他得带着他能说服我的东西”。

    刺眼的光亮照进我的瞳孔,我身处一个不知名的诺大房间中,房顶的举架很高,四白落地,格局很像过去的苏式建筑,又有点像那种古老的卫生所。

    眼前有个办公桌,上面放着很多文件和卷宗,我用力的揉了揉后脑,一股恶心的感觉立刻涌了上来,这群孙子下手可真不轻。

    我在那胡同里,自己的感觉告诉自己,这些人绝不是善类,一些细节显露出来,他们应该是琉璃孙的人,我猛的一拳将身前送信人鼻骨打碎,迅速后撤翻后墙准备脱身,哪成想,翻墙落地后第一件事就是挨了棍子。

    头皮火辣辣的疼,还好应该没伤着头骨,看来他们下手还有些分寸,琉璃孙找我想谈什么?抓我过来弹我几个脑啵儿?以报当日闷油瓶那一棍子的仇?想起当年琉璃孙那碎催德性我就想笑。

    有点口渴,又不见哪里有水,我知道这是轻微脑震荡的反应,回头望去,房间的门关着,不用思考是不是锁了,完全没那必要,恰好房间的右墙角有个自来水管,我便起身向那里走了过去。

    “不必找了,那个水管里没水,若不嫌弃,你倒是可以尝尝鄙人的碧螺春,虽不是极品,也算上等”,一个声音由身后门口的方向传出,吓我一跳。

    我回头望去,就是一愣:“怎么会是你”。

    那人一看我,也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江山辈有新人出啊,看来我们这一代真的是老了,老了”。此人一看我真实的面目,摇头说道。

    随即道:“把你请来,你该感谢我才是呀小伙子,要不是我,你真未必能走得出那新月饭店,当然,现在该称呼那是新月饭店遗址了”,说话的正是那位一脸和善的齐姓老者,现在看来,却实属是个心狠手辣的老头儿。

    “你祖宗的,你差点把老子烧死在里面”。我一把扯过椅子,抢过茶壶就噎了一口,差点烫死,开水。

    “哈哈,小兄弟你说笑了,老朽虽然年轻时有些胆识,现在嘛,年纪大了,不比你们年轻人,烧饭店这种事,我还没有这种手段”,老头儿笑眯眯的看着我说。

    说到这里,我在他的语言中隐约找到了一丝长沙口音,虽然很淡,但我确定那是长沙平调。

    我默不作声的思索着,拍卖时,他对那古环也颇为感兴趣,后来更是与二叔为了争夺那张没几个人看得懂的星盘竭尽全力,齐姓,看年纪至少也80上下,莫非,此人与老九门的齐家有关系?

    想到这里,我倒是静下心来,现在去追问到底谁烧的饭店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我又不是雷子,我现在关心的事情仅仅是古环和星盘。

    拿起桌上的茶盘和茶杯,郑重其事的给彼此倒了一杯,问道:“老爷子,那你怎么说星盘在你这里?您胡诌也得看剧本儿吧,再说,那星盘跟我没有丝毫关系,你把我绑这里来干嘛?我真没这工夫跟您扯闲篇儿”,我试探道。

    “稍安勿躁,小兄弟,把您请来,也是迫不得已,原本想拍卖会一结束就使人请您过府,小酌几杯,并针对我关心的事请教一二,哪成想却着了火,这才出此下策,你那古环和拍卖的星盘下落老朽的确不知,但,我所说的星盘在我这里,其实是指星盘的秘密在我这里,而那得到星盘的人,没有这个底细,他拿到此物也无济于事,呵呵”,老头儿冷笑几声,依然保持着笑容,语言不紧不慢张弛有度,颇有骨大家风范道骨仙风的样子。

    我脑子里迅速的转了几个圈,他怎么会知道我对那星盘感兴趣?星盘的秘密他知道,那我现在已经可以断定他与老九门齐家有着绝对的关系,同时,刚刚一番言语很明显是在试探我。

    “老爷子,您抬爱了,我对天文一窍不通,星盘什么的也权当古董在看,您对那东西知道多或少,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对吗?,我对您的事情不太感兴趣,我可以离开了吗”,我试探道。

    我摸不到对方的底,也不知道对方的需求,就像这老头儿已经摆下天罗地网,而我,还在悠哉的骑着驴、哼着曲儿的向着危险前进着,我即便无法脱身,至少,我也得先看看对方的底牌和虚实。

    “小伙子,很多事,不是你想决定就一定能决定的,我请你来,是合作,而不是胁迫,我呢,已经老了,膝下又无子嗣,我所知道的事情,带进棺材的意义也不大,而我又不想进那棺材匣子,你的背包虽然刚才经了我的手,但我和我的人始终没有打开过,希望你也能像我一样,彼此坦然些”,老头子说着说着,收敛了笑容,一脸望去,满满的写着真诚,可我怎么也不信这是真的。

    但老头子这句话显然是有所指,我自然知道我这背包里有些什么,不用说自己的笔记,即便是那三条鱼,就够这老头儿破案了。

    “我怎么信你说的是真的?”,与其如此,我可以比你还真诚,但,是有分寸的真诚。

    “小伙子,我虽然不知道你的底细,但你能拍下那古环,并在一楼时对那星盘如此细观,还被那红衣喇嘛请去二楼,一切自然就不必细究,你必然也关心着我所关心的事情。当然,你也不必否认,老朽偌大的年纪,看人看物都还是很准的,直说了吧,那星盘,特别是上面的一串奇怪的数字,牵扯到近代一件惊天的事情,我不妨把这个作为见面礼,以示诚意,当然,如果你真的听不明白我在说什么,我也绝不强留,天道随缘,我观你我缘分未尽,我知道我们会达成一致”,老头儿摘下了眼睛擦了擦,但眼睛始终不离开我的脸。

    “但是,老朽说句不中听的话,我们这一辈已经老了,而你们这些年轻人又从来不讲道义和诚恳,这里是间博物馆,假如你的话里并不真诚,呵呵,我就是把你埋在这两千年,也不会有人发现你在这里存在过”,老头儿说着,突然再次带上眼镜,一脸的严肃。

    面对眼前的这位老者,不,确切的说,这是个老狐狸,坦诚的说,他已经勾起了我足够的兴趣坐在这里,即便我随时都可以装成什么都听不明白一样走出这道大门。

    我思考着,他为什么如此自信的看着我,我除了处境之外并没有表现出被动,却被他那层层的气场压迫着,而他的眼神却没有丝毫的动摇,假如不是因为他的确老某深算般一步步逼我就范,那就是他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能够说服我达成他的目的,那么,他的底牌到底是什么?

    我简单的判断了一下,这老东西因该不会是在炸我,因为那实在是无用的事情,就像他对我一样,几个简单的问题就能分析出真伪,那么,也就是说,他认为他将告诉我的事情是我亟不可待的,是我无法拒绝的。

    “你是说你打算用那串数字做见面礼?”,我简单的说了一句,但这一句,其实是我提高了所有的勇气才能问出,毕竟,那串数字的意义我非常明白,对于我是多么的重要,对方却能拱手相送,数字也许就是谜题,当然,也许什么都不是,但无论如何,只要不是让我交出性命或者出卖朋友,我想,这交易在本质上就已经足够吸引我。

    我盯着他,希望在他的眼神和面容上找到任何的心理破绽,并等待着他的“见面礼”。

    “哈哈,果然,小兄弟,你的年纪而立上下,正是求知的年纪,既然如此,老朽自然不会有所隐瞒,但,这之前,我们是否也得先交个朋友互通个姓名背景呀?”,老头儿并没有等待我同意交易的回答,仅从我的面部表情就已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这一下倒是把我难住了,谈到姓名背景,我总不能拿胖子的姓名出来招呼吧?一来吴邪这名字在新月饭店如雷贯耳,我就又被这老狐狸抓了个新辫子,二来保不齐这老东西与长沙齐家有什么关系,看年纪也是爷爷辈的,太容易出麻烦,无论哪一条,都不允许我叫吴邪。

    伸手拿起一杯茶,为自己多争取些时间,脑子中似醍醐灌顶般涌入了很多奇妙的想法,虽然这老东西摆出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但我深知:自从走进那条幽静的互通,我就被这老狐狸牵着鼻子走,处处被动,这么下去,百害而无一利,即便最后你好我好大家好,都彼此坦诚相待了,都把对方想知道的说了个底儿掉,结果老狐狸反水不认账,把我“留”这,我横竖也怎么不了他。

    我脑海里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种很刺激的玩法儿,不,不应该是玩法儿,应该说就是个赌博,赌赢了没准儿这老狐狸立即就能变成老孙子,但,如果赌输了,我就乖乖的合作,一五一十的交代犯罪过程也就是了。

    想到这里,我提起桌上的英雄钢笔,在一张雪白的纸上写下了几个字。

    “齐雨,祖籍长沙,古货商人”。

    我一字一字的写下这10个字,似乎每字都有千斤的重量,边顿笔,边观察着对方的眼神。

    当写下齐雨二字时,我看到了一股奇怪的眼神,我很难形容那种眼神,激动?失落?期盼?还是什么,我说不好。

    但我知道,有门儿。

    我坐回了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装出一副从容自若的样子,其实,我自己知道,我的心随时都能由嗓子眼蹦出来。

    面前的老者摘下了眼镜,站起了身走向落地窗,拿起了烟斗,似乎在思考什么,从此不再搭理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种沉默是一种很难经历的煎熬,对这场赌博的不可预见性实在刺激,刺激的我后背都在流汗。

    我安奈着自己的性子,老头突然转过身来,将烟斗放在桌上,默默地看着我。

    他突然老了,与我之前所看到的他似乎又老了十几岁,满面的红光顿然消失,那种从容和压迫荡然无存,现在的他,就像一个拄着拐棍破衣烂袄的老头儿,我知道,我可能赌赢了。

    “你不是他,虽然有些相似,但你不是,那么他在哪里?”,老人嗓子有些沙哑。

    “老先生,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是这个人名所代表的人,但,请你相信,也许,我是这个世上最后一个知道此人去向的人”,自此,我已经断定在这场惊心动魄的赌博中,我赢了,剩下的,就是要加重自己筹码的分量。

    “此人几十年前参加了一次南沙考古活动,而且,略有收获,老先生,其实,我和你是可以做成朋友的,下面,我们是否可以开始我们的交易了?”。我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痛快。

    “年轻人,你可能理解错了,我的确认识此人,但,此人对于我已不再重要了,而你,既然知道这个人的去向,那么我……,那么我似乎必须要杀人灭口了,你说是吗?”,老东西从新带上眼镜,恢复了常态,眼神也再次犀利起来。

    这时,我突然意识到,我好像算漏了一件事,按照解连环的描述分析,齐雨的确是组织的人,可万一这老头儿也是组织的人并且动了灭口的杀念,我可就是自掘坟墓了。

    一身冷汗,我可能会由于错算了一张牌而把自己的小命压在赌台上。

    二叔有句名言:遇人只说三分话、面露泰然心存机,三叔也有句经常叨唠的口头语:两军相逢勇者胜,路遇刀山血去拿。

    **,现在我该听他们谁的?

    我定了定心神,越是这样的时候,越不能慌张,一个不慎,也许就会断送了自己的小命。

    “哈哈,老前辈,在这么幽静的所在,您如果对我动了杀念,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那又有什么用处呢?我死了,但仍然还会有人开口,在我们彼此之间,相信您这样的老前辈会明白我在说什么,当然,您也一定明白我存在的价值”,我并没有说齐雨还活着,因为我知道他十有八九已经真的被三叔干掉了,但,我不想说假话,让他猜,这就是我的赌注。

    “他……在……哪?”。老头儿很精明,似乎听懂了话的含义,一字一顿的看着我。

    “我似乎已经告诉你太多,也已经表达了足够的诚意,反倒是您,动不动就舞刀弄枪的,您比我年长,连我这小孩子都在讲信义,您见的市面可自然比我这后辈多得多,总不能欺负我这后辈吧?我也得知道我是否应该仍然坐在这里等待您的价值,您说是吗?自忖我未必斗得过您那些手下,但自信安然逃出这里还是有些把握的”,我说道。

    “你想知道些什么?”,这老狐狸显然仍不肯乖乖就范。

    “我?呵呵,我想知道1963年和1976年两次大规模考古的背后的故事,同时,我还想知道你的见面礼,就是那数字真正的意义”。既然知道自己可能赌赢了,那就单刀直入,速战速决。

    老头儿看了看我,大约一分钟的沉默后,说道:“年轻人,很多往事已经过去很久,我的年纪也大了,有些事忘得也差不多,听我一句劝告,那些陈年往事,知道的越多,活的越不自在,不过关于数字,我说过这是见面礼,自然不会推脱”。

    “很多事我已经了如指掌,你说的数字对我并不太重要,但既然你告诉我,我自然要评判个真伪才行,但如何能评判真伪,只能看你说的那些忘了差不多的往事是不是与我所知道的实情对得上?坦诚的说,我不信任你”。

    虽然我迫切的想知道这1896528 0220059到底是什么,但我不想让对方太容易分析赌注的方向。

    “呵呵,年轻人,一些事命属天藏,是自从发生开始,就注定要带进棺材的,你也不必问了,至于数字,告诉你其实并无大碍”。

    “那是一副密码,一副以天星图为结构对应地理的密码”。老狐狸边说着,边扶了扶眼镜,神秘的说着。

    星图我见过很多,当初小本买卖的时候,客人留下用于拓印的文本,我也会临摹几份向外兜售,算是略通一二了,通常的古星图都要配合天干地支乾坤八卦对应地理万象,但那些都是要靠易经来解释,所谓易经,乾兑离震巽坎艮坤,可这次新月碰到的这幅铜制星图,其内存在的是阿拉伯数字,阿拉伯数字可是自元代才出现的东西,那时的星空描绘已经相当完善,我绝不相信这星图是用来对应地理的,这老头在说谎,但我心知,这时候并不是发飙的时候,忍耐,是一个人处于劣势时必须学会的东西。

    “自从十几年前由国外得到这符密码,我便组织可以申请的人力物力加以研究,无论是阿拉伯通史,还是地理考科,或者摩斯密码代码,甚至还秘密请了个前苏联密码专家用于破译,虽然都做了一一对应,但始终没有得到最终的答案”。

    “小伙子,你信不信命?我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很少会信这些,但,老朽冒昧的说一句,每个人都有命理,而且的确存在,而且无时无刻的关注着你”。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人,此人姓朱,当时供职在中国古天象台,颇有资历,但却清高的很,我通过各种方法将这串数字展现给此人,最终,当他深刻理解这串数字的意义的时候,开始时他也摸不着头脑,但过了几天,他大半夜打电话给我,说他似乎找到了答案,并用最简短的语句告诉我,这是一幅天星密码”。

    “我现在还记得,我当时有多兴奋,虽然这么一把年纪,还是对着电话语句结巴,但他又附带了一句,这个密码似乎为了防止破译,将顺序写反了,而且,特意将中西天星密码文化结合起来组合使用”。老头儿断断续续的说着。

    我心想,这就对了,假如这星盘是元末所成,并凹刻划铜鱼纹样,那说必定就是汪藏海所为,也许他一生的最终秘密都在这铜制星盘上,而汪先生历经沧桑,特别是被女真人“俘虏”过后,自然也就不会大胆的弄个世人皆懂的密码出来以供后人。

    但我又迷茫了下来,因为,我曾听说过,这串数字是裘德考那洋鬼子由战国帛卷里破译出来的,面对眼前这老狐狸,裘德考和他到底哪方掺了假?

    若说是裘德考的杰作,可他最终的目的仅仅是那对古环,难道这数字是用来对应古环的?可现如今,张家鼓楼的经历告诉我,得到那古环根本用不上这数字。

    我突然感觉到一阵憔悴,一阵兴奋中的憔悴,一个下午的经历,就已经够我回味几天甚至一个月也未必能想明白最终的答案。

    我并不是小哥,可能有着非人的经历,潜意识就可以告诉自己这个人或者那个人是不可相信的。当然,如果是小哥,也不会被一闷棍带到这个鬼地方来受人要挟。

    我突然发现我很羡慕胖子,他活的那么单纯,他可以为了一颗像是夜明珠的东西拼了自己的肥命,也可以为一个看似单纯的女孩儿独守“乡下”守寡。

    也许,坐在这里的,换做是小花,以小花的缜密、身手以及魄力为基础,也会让这老狐狸体无完肤,但,我不愿想起小花,毕竟,几小时前的新月饭店,我仍在怀疑是否与他有关。

    我就是我,我是吴邪,我在用自己的方式成长着,就像这老狐狸所说,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命理,受其左右。

    思前想后,如果这老狐狸说的是真的,那应该就是汪藏海的杰作,汪大师所创密码还有情可原,这几年的经历下来,我在潜意识了是断定汪藏海是不会活到现在的,不然,他也就不会修什么自己的海底死后自用田,也不会留下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环节让我们这些年轻一辈“土地工作者”兴师动众了,那这密码到底代表着什么?

    “你说的什么意思?我毕竟不如老先生您见多识广,刚才的那些,我也只能听懂一部分,到底您指的是什么?”,我追叙的问道。

    “呵呵,别心急,年轻人,破译这东西,我用了将近五年,而你在我这至今没超过50分钟,所以,不是心急就能解得开的”

    “简而言之,我们所看到的1896528 02200059实际上我们把顺序弄反了,这是第一重密码,真正的数字顺序为02200059 1896528”。老头喝了口茶水,但却似乎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当时这位朱院士比我还年长几岁,我也是毕恭毕敬,他破译的密码,实际上应该为0220-0059-189-6528”。老头饶有兴致的一段一段背诵着。

    “你让我越听越犯糊涂,能来个痛快的吗?到底是什么?我并不关心这密码所蕴含的机密是什么,我只关心我关心的事”,表面上,我对那些狗屁数字懒得理会,可谁又知道,我对这老狐狸在这卖关子已经急的想骂他亲娘老祖宗了。

    “知道西方如何用数字代表公元历法和公元前历法的吗?你是个聪明的年轻人,自然一点就透,0220,实际上就是公元前220年,而0059确是中国商周时期就留下的天干地支甲子60星图纵横线的交叉格,代表00-59即为甲子-壬戌的交叉所形成的格子区域,这就是古中式密码,而那189-6528,确是古西式传承星盘里189星团编号为NGC6528星体,哈哈哈哈”,古人的智慧,是现代人根本无法理解的,如果不是这位朱先生,这密码根本无法再次破解”。老头仍然在阐述着,但面容中却已透露出一副扬扬得意的神采。

    我听得迷迷糊糊云山雾罩,似乎听懂了一些,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明白,事实证明,我就不是个适合做学问的料,我最近一次使用数字的时候,还要追溯到上次在霍家计算胖子的腰围。

    我隐约的听出,那是两个十字交叉的坐标区域。

    “这些坐标都产生于公元前220年?”,我实在摸不到头绪,于是随口一问。

    “呵呵,年轻人,你的问题很关键,公元前220年,知道发生了什么吗?,这才是这串数字的核心,因为,时处大秦王朝的那一年,始皇帝突然做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史称咸阳规划”。

    “这与咸阳规划有什么关系?”。

    咸阳规划说起来我是略知一二的,很多科教书里都曾提到,我记得当初我被二叔逼着读书时曾经看到过,秦始皇一早醒来突然拍脑门的说他要扩建咸阳,大兴土木,宏伟的阿房宫就是那年代建立起来的,可这跟这些数字有什么关系?

    “不用疑惑了,我即便告诉了你这数字的全部秘密,也仅仅是这古铜星盘所蕴含秘密的一角而已”,老狐狸又一次用那尖锐的眼神盯着我,似乎早已看出我心中对答案的期盼。

    他说着,向我扔过来几本书,散落在桌上。

    “当年始皇帝聚集全国资源和人力,制定咸阳规划,修建阿房宫等等诸多宫殿,你真的以为那是为了自己的安享晚年寻欢作乐?咸阳规划所修建的每个建筑,都有其不可替代的意义。呵呵,咸阳规划所涉及的六大建筑,说的简单些,就是“紫宫”、 “天汉”、 “天极”、 “阁道”、“银河”、“营室”,代表古星六大宿海,并且,在此期间,他潜移默化的营造出一副从“天极”经过“阁道”渡过“银河”,直抵“营室”的的古天象图。

    我彻底昏厥,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知识就是力量,什么叫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因为这老狐狸说的话,我基本没听懂,一脸的疑惑油然而生。

    “呵呵,听到这里,小伙子,如果你真的知道很多有关那两次大型盗墓事件的话,你应该已经能够判断出哪里是天极,哪里是紫宫,哪里是银河,哪里是阁道了吧?,天极,即代表为0059,星盘的最右上端,紫宫,6528,星盘中下偏左,阁道,呵呵,就是秦岭啊!”老狐狸说完,起身拿起烟斗,端起茶壶,自斟自饮起来。

    而仍看似祥和、实则澎湃的我,仍然呆坐在座位上,我终于听懂了他的咸阳规划,他所谓的天图,如果按地理来说,最右上端岂不就是长白上极地?而中下偏左,不正好是元末地图的广西地域,不用问,天汉、银河、营室对号入座也就是了。

    我的天,原来这些看似支离破碎的个体,关联的竟是这么有机。

    “这么说,当年的秦始皇是想要长生咯?”,我仍在心中默默的消化着这看似根本无法消化却突如其来的信息。

    “长生?呵呵,他那是找死,据说,公元前220年秦始皇由当年楚国遗脉处进贡一份锦质抄本,楚字清晰。自此,始皇帝下令建设刚刚说的那些传世建筑,并大量差人前往各地搜寻长生之道,但他至少做错了一件事,他的天极一点计算错了位置。”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史料记载,公元前215年,秦始皇曾携众人跨山海关进入现在的河北东北部一带,观天问地寻卜做法,得知此地乃天地之极致,可他哪里知道,这个后来被称为秦皇岛的地方,只是他大秦版图的极端,真正的风水极地远非在这,而根据这里定穴入脉而形成的营室,自然也有失偏颇。始皇帝最终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并且再次亲自出巡寻找天极位,却没想到此次东巡就再也没能回去,病死在了河北”,老头儿抽着烟斗,停了下来,望向了我。

    “老先生,您说的故事很精彩,这么说,这世上真的有长生之道?”,虽然经历了这么多,耳闻目染的听说了长生,但如此具体的还是第一次,这跟张家鼓楼和青铜门有着怎样的联系?,当然了,听到现在,要想解开真相,至少不用去挖那秦始皇的墓了。

    不过,这老狐狸所知道的事情,一定可以圆满的解开我所有的谜团,我真不该把胖子扔在巴乃,如果他在,以他那硕大的身躯,即便没有闷油瓶,也许我们也能绑了这老狐狸严刑逼供。

    “长生之道,也许有吧,但不是现在你我该讨论的问题,见面礼我已经送完了,这里有茶,喜欢我就再为你续上一杯;如果不喜欢,呵呵,你是个聪明人,我知道你会有个聪明的选择”,一种充满要挟的口吻充斥着我们之间的空气。

    “你以前见过那古环?”,老头儿没有等我答复,直接问道。

    对方的攻势就这么开始了,这急如闪电的问话,我胡编是肯定来不及的,即便编了上来,也会前言不搭后语,想来想去,他除了古环之外,其他也不会问些什么。

    “曾经在广西见到过一位商贾,见过这东西,但由于要价太高,犹豫了,等断好了年代,再去找那人时,却踪迹皆无,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这东西,于是就想买下来”,我胡诌着。

    “广西,看来真的有人又进去过那里了”,他似乎在自言自语,突然又很警惕的看向了我,一种怀疑的目光望了过来,我心道要糟。

    “如果是个行脚过客向你兜售,那他自然不会得知这古环的秘密,你又是怎么知道这古环和星盘的关联的?拍卖时你对星盘的兴趣可一点不亚于古环,所以,小伙子,事情的可能只会有一个,你在说谎!”,说着,他一拍桌子,腾的站了起来。

    “呵呵,老前辈,我是如何见到此物,自然你也不必深究,我的确见过,但如果你让我说细节,如果我觉得没有必要告诉你,即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你也休想得到什么,换而言之,我是个商人,我只懂得等值交换。而强行逼供那一套,那是土匪山贼做的事情,当然,如果我真的死在这里,会有很多的秘密会消失,当然,也会有很多你不想见到的人会出现”。

    在这些许时间里,我始终在对这位老者的心态做着判断,与人对峙,对峙的是人心,而武力,则是下下策。

    这老者看似颇有道行,其实,他若隐若现的顾及很多,既然他与齐家有着一些关系,那就跑不出老九门的道道,别看说的头头是道,但亦真亦假,我也难以辨别,他说的这些,在我看来,是天大的秘密,可对他来说,没准儿他认为这早已是普天下尽人皆知的事情了,既然他有所顾忌,那么我知道,我就有本钱利用他的这种心态,因为,我跟他有着本质的不同,虽然不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但我要的很简单,我只要我想知道的那部分真相。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动你?呵呵,年轻人,在你不了解这古环来历的现在,你可以很跋扈,但,如果你清楚了这古环,你就知道你今天的举动已经为你找来了杀身大祸,那时候,即便不是我,也会有人用着钳子掰开你的嘴。现在,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在这个层面上,老朽我其实是在帮你”,老狐狸眼睛亮了起来。

    “不必,我说过,我是个商人,我只懂交易,不懂胁迫,既然如此,明说了,只要我得到我想知道的答案,我也会将古环的遭遇原本的还原给你”。我单刀直入的说道。

    与他相比,我很简单,我要的答案也许就在他的脑子里,而他想知道的,未必我能回答得出来。

    “你想知道那两次行动?”。老头低着头,拿起了毛笔走向侧身条案的宣纸旁,默默的说着。

    “没错,只要你告诉我,到底幕后是怎么一回事,事情真正的谜底是什么,我就会毫不保留的将我所经历的事情原本的告诉你”,我猜得没错,他果然知道所有的一切。

    “既然你自己寻死,我不拦你,但在我回答你之前,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进过了那座古楼?”,边说着,他突然落笔,写下了一个“生”字。

    “这么说,当年的秦始皇是想要长生咯?”,我仍在心中默默的消化着这看似根本无法消化却突如其来的信息。

    “长生?呵呵,他那是找死,据说,公元前220年秦始皇由当年楚国遗脉处进贡一份锦质抄本,楚字清晰。自此,始皇帝下令建设刚刚说的那些传世建筑,并大量差人前往各地搜寻长生之道,但他至少做错了一件事,他的天极一点计算错了位置。”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史料记载,公元前215年,秦始皇曾携众人跨山海关进入现在的河北东北部一带,观天问地寻卜做法,得知此地乃天地之极致,可他哪里知道,这个后来被称为秦皇岛的地方,只是他大秦版图的极端,真正的风水极地远非在这,而根据这里定穴入脉而形成的营室,自然也有失偏颇。始皇帝最终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并且再次亲自出巡寻找天极位,却没想到此次东巡就再也没能回去,病死在了河北”,老头儿抽着烟斗,停了下来,望向了我。

    “老先生,您说的故事很精彩,这么说,这世上真的有长生之道?”,虽然经历了这么多,耳闻目染的听说了长生,但如此具体的还是第一次,这跟张家鼓楼和青铜门有着怎样的联系?,当然了,听到现在,要想解开真相,至少不用去挖那秦始皇的墓了。

    不过,这老狐狸所知道的事情,一定可以圆满的解开我所有的谜团,我真不该把胖子扔在巴乃,如果他在,以他那硕大的身躯,即便没有闷油瓶,也许我们也能绑了这老狐狸严刑逼供。

    “长生之道,也许有吧,但不是现在你我该讨论的问题,见面礼我已经送完了,这里有茶,喜欢我就再为你续上一杯;如果不喜欢,呵呵,你是个聪明人,我知道你会有个聪明的选择”,一种充满要挟的口吻充斥着我们之间的空气。

    “你以前见过那古环?”,老头儿没有等我答复,直接问道。

    对方的攻势就这么开始了,这急如闪电的问话,我胡编是肯定来不及的,即便编了上来,也会前言不搭后语,想来想去,他除了古环之外,其他也不会问些什么。

    “曾经在广西见到过一位商贾,见过这东西,但由于要价太高,犹豫了,等断好了年代,再去找那人时,却踪迹皆无,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这东西,于是就想买下来”,我胡诌着。

    “广西,看来真的有人又进去过那里了”,他似乎在自言自语,突然又很警惕的看向了我,一种怀疑的目光望了过来,我心道要糟。

    “如果是个行脚过客向你兜售,那他自然不会得知这古环的秘密,你又是怎么知道这古环和星盘的关联的?拍卖时你对星盘的兴趣可一点不亚于古环,所以,小伙子,事情的可能只会有一个,你在说谎!”,说着,他一拍桌子,腾的站了起来。

    “呵呵,老前辈,我是如何见到此物,自然你也不必深究,我的确见过,但如果你让我说细节,如果我觉得没有必要告诉你,即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你也休想得到什么,换而言之,我是个商人,我只懂得等值交换。而强行逼供那一套,那是土匪山贼做的事情,当然,如果我真的死在这里,会有很多的秘密会消失,当然,也会有很多你不想见到的人会出现”。

    在这些许时间里,我始终在对这位老者的心态做着判断,与人对峙,对峙的是人心,而武力,则是下下策。

    这老者看似颇有道行,其实,他若隐若现的顾及很多,既然他与齐家有着一些关系,那就跑不出老九门的道道,别看说的头头是道,但亦真亦假,我也难以辨别,他说的这些,在我看来,是天大的秘密,可对他来说,没准儿他认为这早已是普天下尽人皆知的事情了,既然他有所顾忌,那么我知道,我就有本钱利用他的这种心态,因为,我跟他有着本质的不同,虽然不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但我要的很简单,我只要我想知道的那部分真相。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动你?呵呵,年轻人,在你不了解这古环来历的现在,你可以很跋扈,但,如果你清楚了这古环,你就知道你今天的举动已经为你找来了杀身大祸,那时候,即便不是我,也会有人用着钳子掰开你的嘴。现在,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在这个层面上,老朽我其实是在帮你”,老狐狸眼睛亮了起来。

    “不必,我说过,我是个商人,我只懂交易,不懂胁迫,既然如此,明说了,只要我得到我想知道的答案,我也会将古环的遭遇原本的还原给你”。我单刀直入的说道。

    与他相比,我很简单,我要的答案也许就在他的脑子里,而他想知道的,未必我能回答得出来。

    “你想知道那两次行动?”。老头低着头,拿起了毛笔走向侧身条案的宣纸旁,默默的说着。

    “没错,只要你告诉我,到底幕后是怎么一回事,事情真正的谜底是什么,我就会毫不保留的将我所经历的事情原本的告诉你”,我猜得没错,他果然知道所有的一切。

    “既然你自己寻死,我不拦你,但在我回答你之前,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进过了那座古楼?”,边说着,他突然落笔,写下了一个“生”字。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进了古楼”,我想了想,这一点,不必瞒他,既然他能把我对古环和星盘的态度联系在一起,相信他早已猜到这一点。

    “你看到了什么?你拿到了那东西?”,老头突然放下了笔,手有些抖,但他仍在极力控制着。

    我不确定他说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不过,由他的表情和举止不难看出,那是个很重要的事物,这么说来,就一定不是闷油瓶带出来的那两个古环,那又会是什么?我是不是趁这时候诈他一下?

    只思索间,我就打消了耍诈的念头,我知道,要想得到谜底,我需要一部分的坦诚,但坦诚是有条件的。

    “我看到了几样东西,只是不知道你说的是指什么”。

    “不会,呵呵,年轻人,差点被你蒙混过去,你不可能上到顶层,不然,你一定会拿走那件东西,如果它在你身上,那么你便不可能坐在我这里了”,老狐狸似在自嘲的摇了摇头。

    我心说好险。

    “我也只是进入了古楼上到了第四层,而且,我并不是去倒斗儿,而是去救人,所以,你想要的答案可能不在我的脑子里”。我面对着老者,继续摊牌,但却保留着我自己的价值用于交换。

    “你上到了第四层?这怎么可能?难道,你们队伍里有张起灵?”,老狐狸眉头紧锁。

    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狐狸,恰恰相反,如我所料的,我们的位置发生了根本的转换,主动权牢牢地掌握在我的手里,但,我并不像说出小哥,因为,有可能在此时说出他,会为我找来莫名的危险。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张起灵,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古环也是在第四层被发现,后来被队友交给了一个老外,其他,没什么了,现在,你该交给我我想知道的事情了”。我双手一摊,一副语穷的样子。

    “呵呵,看来那老糊涂终于可以回国迎接那本该属于他的死亡了”。显然,他在指裘德考,但为什么是本该属于他的死亡呢?

    我没有继续追问,我看得出他似乎选择了可以告诉我,才会顺理成章的把话题走到现在。

    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再次拿起烟斗,走向落地窗,这一次,比上一次的时间要长得多。

    时间这东西,是最难被追回的东西,即便你拥有全世界所有的财富,也永远买不来流失的光阴。

    而我用这段光阴,却买来的是无止境的寂静和等待。

    老头一直没有转过身来,要不是他的烟斗仍然略有节奏的冒着眼圈,我都以为他是不是因为刚才太过激动而病发身亡了。

    他转身再次望向我时,时间已经又过去了接近半个小时。

    “你所进入的那座古楼,在很久以前,一群自命不凡的人,也曾试图寻找过,但,很可惜,他们没有成功,并且,死伤殆尽,我并不像提起那段事,至少,现在不想提起,但,如果我们能合作,那么不用我向你诉说事情的经过和背后的秘密,你自己也会了解全部的事实,而且,我们如果能够合作,对于你来说,也会受益匪浅”。老狐狸语言变得和善。

    “合作?为什么合作?你要反水抛开刚才的承诺?”,我有些火急!

    “年轻人,稍安勿躁,听我说完”,老狐狸喝了口茶,顿了一顿。

  • 巴尔扎黑

    巴尔扎黑 (如果我真的好,你为什么不要。) 楼主 2012-02-22 14:06:30

    “其实,以你那杭州口音和能够进入古楼的本事来看,我并不难猜出你的身份,不过没关系,我与你的长辈也有着很深的交情,虽然后来生出很多变故,但我也不会难为你个后辈,想知道秘密,不难,实话实说,很多事都已经过去了,当初参局的几代人,死的死亡的亡,所剩无几,我自然也不会再捡起那些陈年烂谷子的事情来说事儿,但,实不相瞒,很可惜,我天命已断,能活多久可能已经不再是自己算不到的事情,我想恳请你,帮我去拿一件东西,这件东西虽然无法让我命的长生,但至少能令我多活些时日,当今这个世上,知此长生之法的人,可能只有我一个,而我并无子嗣,于是,作为合作的报酬,我不仅仅会在事后把你所想知道的和盘托出,而且,还会将长生的秘密,完全告诉与你,而至于你用不用,那便是你自己的事了。

    “老东西,你在放屁,刚刚交易时,你怎么不说这个?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了你,你才说还要合作?别说我对你那狗屁长生不感兴趣,即便真有这方法,你一大把年纪也不是白活过来的,你自己这么多年都搞不定,让我去做?你当我是傻子?,既然你不说,那么,抱歉,告辞了!”,耐着性子听完这些,我终于压不住自己的火头,半试探半发作的说道。

    “慢着,孩子,你先别急,听我说,既然这样,有些事你是必须要知道的,我也没打算瞒你,因为,你不知道这些,你进入那古楼顶层也是无济于事,而且,即便你无法守口如瓶出去乱说,被他们知道,我也仅仅是早死玩死的事情,我在世上本无牵挂,也自然不再需要信守当初的誓言”。他的语气很慢,同时,一种悲哀的情绪在言语中表达了出来,难道是为了博得我的同情?

    同时,我也恍惚的明白了他想干什么,他是打算一点点的交代他要告诉我的秘密,又怕说得太多就失去了筹码,于是打算一点点的泄露出来,这叫撒食引鱼抛砖引玉,到那时,我也就不得不就范。

    他倒是打的好如意算盘,不过先听听也无妨,听完他能说的,再反水告辞也就没所谓了,论起跑路,至少那落地窗户我能闯出去,能不能跑出院子虽然要看运气,但应该问题不大。

    “事情要追述到五六十年前,那时,有个人,叫张启山······”。

    老狐狸慢慢的阐述着,跳跃性很强,但听得我确是目瞪口呆。

    原来,我始终是错了,至少,我错误的理解了“它”和“组织”,那根本与我最早的想象背道而驰,甚至,根本不在一个系统和范畴,而这个出发点的错误,致使我其他的推断都存在着很多可以怀疑的地方,当然,前提是这老狐狸所说的都是真的。

    刺眼的阳光照入我的瞳孔,户外的清新感很浓,至少,不必再闻那满屋的烟袋油味儿。

    几个小时的唇枪舌战、斗智斗勇让此时的我精疲力竭,我难以形容我所听来的“故事”,这个故事如此冗长又如此惊涛骇浪,那是一初几代人共同上演、并荡气回肠的感情大戏。

    由张大佛爷背后所不为人知的故事,到老九门的鼎盛转为衰败甚至互相出卖,再到那次倒斗失败后的分崩离析,甚至,年轻人一时的虚荣和权力的向往致使老九门第二代人也被继续卷入乱世格局,一切的一切,让我无法忘怀。

    虽然老狐狸大多的描述都是一带而过轻描淡写,但毕竟,我对事件的很多环节有着颇深的领会,我想,我已经能够还原至少一半的真相。

    绿皮火车缓缓的向着南方爬行着,车厢里熙熙攘攘,不时传来孩子们嬉闹的声音。

    他们是那么的童真,在他们这样的年纪,自由和欢乐,填充着他们的世界。

    而反观我们,我们这老九门的三代,可能大多数人都在像这些孩子一样大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被早就了命运。

    也许胖子是对的,在这个世上,除了父母,没有人是可以被直接信任的。

    我缓缓的走向了餐车,脑后仍然偶尔传来那一闷棍带来的疼痛。

    现在的时间并非餐点,餐车上只有一个刚刚穿着铁路制服大水归来的姑娘,我找到一个窗口的位置,点着颗烟,坐了下来,要了一个小菜,并点了瓶啤酒,菜是用来买座儿的,酒才是我的目的。

    如果有人想问我现在在想些什么,我可能无法回答他,因为,我在发呆,这是一种思维严重混乱才会出现的发呆。

    我不敢去回忆我在拍卖会上经历的一切,不敢去思考小花、黑眼镜、秀秀等众人把我架来北京的各自目的,我甚至由博物馆出来都愿去面对他们,也许我会得到他们正面的回答,但也可能我得到的只是编造了很久的谎言。

    可我还是要面对他们,事实根本不容我逃避,我需要他们的协助,协助我找到古环和星盘,古环还在其次,那副星盘,不容有失,当然,也有可能,我需要他们的不是协助,而是直接向他们索要。

    小花是一个思维缜密的人,并且,他很少会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但回忆起黑眼镜所带来的录音,我无时无刻都能听到他的咳嗽声音,这很奇怪。

    我在小花家里,他甚至已经虚弱的需要护理的搀扶,但我看到的他的几处致命伤口显然都已结痂,当时并未在意,现在回想起来,我必须产生怀疑。

    秀秀为了那她所谓的理由让我二进古楼,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感觉牵强,但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难道这是这么个姑娘布下的局?

    黑眼镜,关键的那一个小时里,我再也没有看到他的人,而他的手机却恰恰出现在了一个本不该出现的地方。

    三叔在一次受伤时,曾经对我说过:“当你面对合作对象,而另一方是你的朋友时,你要无条件的相信自己的朋友,只有这样,你才能生存。”

    但当我由老狐狸那里像听天书一样听完全本儿《近代盗墓悲剧史》时,我再也无法相信那所谓的同盟、所谓的友谊、所谓的传承。

    我无法理解秀秀在拍卖时对我的冷漠和不屑,无法理解黑眼镜的黯然失踪,无法理解小花至今都从未给我打过一个电话,那么,我现在是不是已经能够断定,这场火,放火人无外乎小花、黑眼镜、霍家、齐家老者或者是新月自身。

    不对,我好想算漏了一个人,这一天里发生了太多太多,致使我根本没有思考过他的事情,他应该不会来这里,而且,以他的性格,他不会做放火掠物的事情,可那件帽衫仍然躺在我的背包里,难道在那挥金似土、一掷万金的地方,还有别人钟爱这款衣服?

    我猛地把杯子里的酒一干而尽,然后抄起酒瓶向着嘴里灌去,许是向后仰的有些厉害,眼前有点发黑,虽然被呛到但却很痛快。

    有时,我很想念这件衣服可能的那个主人,他并不是一个令人绝对信任的人,不,不该是不值得信任,只是他也曾在关机时刻失踪过,并且,当他再次出现时,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那般洒脱。

    但我知道,他不会像黑眼镜这样莫名走掉,他和潘子,永远是那种当危险出现,他们会比粽子还快的跑到队友的身边,一同挡刀,一同拼杀。

    直至长白山的雪线遮挡了他的身影,他才迷失在了我的视线里,但我没感觉他走开,就像我一直都感觉胖子也始终在我身边一样,有他们在,我不孤独,一切视如登天般的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至少可以全身而退,现在的他们,虽然离别于天际,但他们就像活生生的坐在餐桌的对面,胖子在咧着嘴喝着二锅头,而闷油瓶仍然努力且默不作声的夹着盘子里的花生米。

    他的这种默然,很怪异的性格,令人感觉他已存在千年,那是种看淡一切、平静一切的感觉,在古楼里,我和胖子已经知道张家人的长寿,而霍老太见到小哥的反应和语言也能告诉我,第一次倒斗闷油瓶已经参与,而那确是发生在上世纪六十年代的事情,如此推断,他,那个我熟悉的年轻人,他已经生存的太久了,世间冷暖,人间炎凉,他见的太多,他被这个社会逼迫的完全以自己为个体,不再相信一切,不再相信这世间的形形色色。

    如果再这个层面上来定义,那么,我非常荣幸,他能把我和胖子当做朋友。

    我很想念你们,特别是现在。

    当列车服务员第二次拿来啤酒时,我浑然不知她走到了我的身边,我的确曾经叮嘱她如果看到我的酒没了,就继续送过来。

    二叔现在又会在哪里,那件红衣喇嘛又是怎么一回事?等等,难道与老狐狸向我提及的那个“它”有关?

    有关“它”,若不是在我的追问下,老狐狸甚至都不愿提起这个字眼,即便如此,老狐狸也是一带而过,似乎生怕我刨根问底、知道很多的样子。

    可如果将二叔与“它”联系在一起,那么,二叔现在可能已经面临着极大的危险。

    我回忆起二叔最后对我说的话,“不想死就闭嘴”,这句话有几个含义,一则是让我不要做声,权当演戏,二则是告知我这里并不是二叔在掌控,三则是警告,警告我火速离开。

    那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根本容不得我细想就出了事,现在想来,假如我被架至北京的目的仅仅是被二叔发现并延缓二叔的进程,那么,如果二叔出了意外,我就是首当其冲的凶手。

    我再一次感觉到自己可能又被别人算计了,虽然我还不知道那个人会是谁,但我不希望是小花,不希望是黑眼镜,更不希望是秀秀,所有人都可以说我天真,但,这个世上,人心是善良的,不会有人恶毒到为了他自己的目的,精心谋划这么一场生死大戏。

    杭州的夜晚,很冷,有些彻骨,甚至,心都已被冻结成了冰块。

    看了看表,九点,这个时间,我还不想回家。

    打开铺子的门,王盟走了出来,揉了揉眼睛,去除了睡意。

    “老板,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王盟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走进来的是我。

    “没事,我累了,你去睡吧,我一个人待会儿”,我说道。

    我静静地坐在客椅上,脑袋很沉,回忆着老狐狸对我所说的故事以及交代我要去做的事情,虽然会冒着很大的危险,但我还是答应了他,在我没有解开谜团之前,一切,都是我必须经历的。

    “它,拥有一股庞大的力量,它的信徒很多,并且非常虔诚,执意的修行是它的根本教义,奢易的生存和长生是其普通信徒追寻的目标”。

    脑海中反复的复读着老狐狸对它的形容和描述,一遍一遍,从而希望找到关键的词汇以解答我的疑问。

    “老板,老板,醒醒”,王盟身披着军大衣,用力的摇晃着我,我居然一觉眯了过去。

    “忘了跟你说了,昨天我打开门,有人在门底塞进来了一封信,写着你的名字”,说着,他把一个牛皮信封递了过来。

    没有署名,很古老的那种牛皮纸信封,粘合处很平整,没有被拆开的痕迹。

    我小心的剪开信头,映入眼帘的第一句话就让我激动不已。

    《小邪,我是你三叔,更确切的说,我是你解三叔。

    曾承诺过待事情过去后给你一个真相,但事与愿违,暂时还不行。

    三省的那封信在我这里,我知道你对我拿走信件一定耿耿于怀,大可不必如此,因为,我如你三叔一样,把你当成我的后辈,甚至儿女,我不想再把你们这一代人扯入这个循环,我是在保护你们。

    当三省得知信件已到我手时大为光火,但我已经说服了他,并且他也非常懊悔那一时的冲动,相信现在的三省也已经理解并原谅了我的做法,而且,我敢肯定,他现在也会如我一样不再想让你知道什么或者去做什么,因为,我们不约而同的想通了一件事,一代人逝去了,还会有一代新人步入此途,这一代新人中,要么为了达成目标更加变本加厉,要么也会出现当初我这一代的老九门般,为了权力、为了势力、为了虚荣而将出卖、要挟、泯灭甚至谋杀做的淋漓尽致,我和三省都不再希望你们这一辈也成为那份牺牲用的祭品。

    不要再为了过往的事去探究什么,为了你自己的安全,为了吴家,好好活着,无论是你、语臣,亦或是雨辞,我希望你们都不要再经历我们这两代人所经历的一切,听着,吴邪,我在以一个跟你生活了如此多年的前辈的身份对你们说,你必须对你的求知欲死心。

    而如何让你们死掉这份心,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你们一无所知,让那些人永远找不到你们。

    告诉语臣和雨辞,你们不必知道我在哪,也不必来找我,我很好,现在的我,如三省一样,过着从未有过的开心日子,只是可惜,来的有点晚而已,但能活着来享受这些,哪怕只有一天,我也很满足。

    好了,放下这封信,烧掉,同时,也烧掉你肩膀上的担子和漫无边际的探索,为了吴家。

    解连环笔致》

    当我把这封信随手扔进火盆时,是那么的心平气和,甚至都懒得再去回顾第二遍。

    我心中默默的告诉三叔和解连环:“对不起,我可能…….我可能停不下来了”。

    有时,人心是险恶的,那里充满了欺骗和埋伏,令人防不胜防。

    而有时,人心又是善良的,即便是那么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的小小要求,也令人无法拒绝。

    有时,我也在思考,我到底是应承了老狐狸的那小小要求,还是在满足自我的探知欲,又或是什么。

    王盟面对着我,正在整理细账,他的右手轻敲着桌子,左手端起杯水,喝了一口,随即嘴里咂咂的发出声音,回味了两口。

    我很怀疑自己眼中也许表露出来的疑惑。

    为什么每次的信件都像掐算好了时间一样一定在我不在店铺的时间里送到?。

    我上去一把把王盟由台内拉到身边,迅雷不及掩耳的用力撕扯他的耳根部位,我至少知道,再好的易容或伪装,总会有一丝的漏洞,那就是耳根。

    片刻后,面红耳赤的王盟蹲在地上。

    “老板,侬森精病伐?”。王盟一脸疑惑的望着我,面容中透露着惊恐,眼神中却充满了埋怨。

    他是真的,没错,他的耳根不存在任何的错位,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王盟,而我,我是谁?我是不是疯了?

    与王盟半开了几句玩笑,我将背包放入密码箱后,便走出店铺,华灯下,慢慢向我那狗窝走去。

    我多么希望三叔此时能够站出来擎撑一切,他有这个本事,他也具备我所没有的能力,例如心狠手辣。

    三叔和解连环似乎选择了同样的归宿,那就是快乐,而我们这一代人,到底是应该选择茫然的继续快乐,还是苦逼的探索究竟?

    越走越慢,似乎感觉后似乎多出了一个背包,而且越来越沉,那到底是我的背包,还是我肩负的担子?

    马路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人群却丝毫没有撼动我的凝聚。

    突然,身后传来女人的尖叫,随后一阵急促的刹车声有后背处响起,回头望去,一辆白色面包车上猛然下来了五个壮汉,不由分说举起手上的家伙便向我冲来,嘴里奇怪的在吼叫些什么。

    路边的小摊和行人被这一幕吓得尖叫,而我呢,我没那么镇定,我的第一意识就是跑,右手边的水果摊被我掀翻在地,希望能延缓他们的时间。

    我并不知道他们是谁,我只知道,他们,像是要玩儿命。

    翻过一座墙头,我能感受到他们手里的家伙擦着我的头皮掠了过去,这与我昨日所经历的闷棍不同,这家伙的力度和架势,显然,是想要我的命。

    落地的一刹那,那几名壮汉也跳了过来,不死不休。

    我对自己现在身手的敏捷程度很是赞赏,这是种自恋,同时,我也佩服我自己的随机应变,因为,我决定顺着弄堂小路的错综复杂性,再冲回马路,只有在人多的地方,我才能相对安全。

    那几名壮汉虽然及其彪悍,但身体的柔韧度和灵活性自然也就下降一筹,当我自满的相信我已经甩下他们一段并且从新回到马路时,耀眼的白色面包车灯光已经离我只有不到一米。

    根据我飞行的距离,大约20几米,翻滚间我看到了红蓝色的警灯在不远处闪烁,随即人事不知。

    隐约间,我似乎看到了焦急的爸妈,同时,好像听到了二叔的声音,但又不能确定:“转院去长沙,钱的事不用考虑,他必须得醒过来”。

    据护士说我醒过来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了,幸亏路边的**把我救下,虽然没有抓住那伙歹徒,至少我活了下来,脑部淤血已经被打碎、小腿骨折,没一个月根本下不了地。

    天太黑,那些人的面孔我根本看不清楚,轮廓上看,每个人都在一米八五左右,很是健壮,都是些下狠手的主儿,除此之外,我对他们没有别的印象了。

    哦,不,还有些别的,他们的语言,那不是汉语,我并不懂藏语,但由发音方式来看,很像。

    黑皮雷子问了些问题以后走好笔录便走出了病房,爸爸同志陪在身边,我问爸爸二叔是不是来过了,老爷子目不转睛的看了我一会儿,随即说二叔在杭州时去看过你,办理好转院的事情后才走,然后又问我是不是气着二叔了,我自然不能说实话,爸爸又问起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人追杀,我说我也不知道,应该是抢劫的,总算,老爷子带着满脸的疑惑被我糊弄了过去。

    当问清我的病情情况后,也是稍松了口气,在我的劝说下,几天后也返回了杭州。

    病房里很无聊,索性还有个大眼睛护士妹妹的可观看程度较高,颇像关之琳,也不认生,于是也就一句一句的贫了起来,把我很多听来的和自己经历的故事加上些调料抖给她听,十分受用,有时听得瞪大眼睛,有时则前仰后合。

    于是,她自然也愿意天天躲我病房里,不时的推着轮椅走向公园或者四处转转,

    这段时间我过得无忧无虑,似乎全世界的事情都与我再无关系,如果不是因为她男朋友每晚都来接她下班,我都会怀疑我是否是谈恋爱了。

    也许,三叔和解连环所期望的生活就是现在我所享受的日子。

    可好景不长,美好的泡沫终会破裂,区别仅仅是要么是别人捅破,要么是自己手贱。

    又过了半个月,我实在不想再住在医院里,于是跟小护士说了说,让他推着我去打车,一起去看看三叔那个院子的情况,如果条件允许,我雇个护理然后搬过去住上一段时间,养几只鸟再配上三叔的盆栽和花,鸟语花香总比这四面白墙来的实在吧。

    出租车在一片废墟中穿梭着,四处焦黑,破败不堪。

    当打开三叔院门时,我愣住了,首先我能确定的是,我打算住在这里的计划估计要破灭了;其次,我意识到,这里似乎被打劫了?

    院落里的花草已经凋谢,盆景还算有秩序的摆放着,显然三叔的园丁,也就是那位何叔已经很久不曾来过,四处的车辙很杂乱,几扇窗子在这寒冷的冬季却奇怪的打开着,破旧的报纸混着水渍和泥土散落一地。

    这里,显然已经很久没人来过。

    我显出满脸的失望,但我并不奇怪,所有人都走了,而且,并没有打算回来,所有人都打算再与此事不牵扯任何的纠葛,所以,这个院子,甚至整个区域,都被当成生活垃圾,被放弃了,我没有勇气再去探究什么,虽然我隐约的感觉院子的哪里似乎有些不对。

    回头望向小护士,能看得出她很害怕,幸亏我现在是个残疾人,不然一个大老爷们儿带着这么个小姑娘跑到一片废墟中间的这么个破落院子,有起事来,那可真是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命了。

    当我再次躺在病房里,四处的安寂,我受不了这种寂静,特别是晚上,总感觉天花板上散落着四散的头发,无论这头发来自多么漂亮的女人,都让我很不安。

    在养伤的这段时间里,如果小护士没有推着我去花园,那么我就看书,老狐狸的经历告诉我,知识就是力量,再理论与实践相结合,才是硬道理,我们南派虽然瞧不起北派寻龙点穴、貌装高雅的那一套,但,学一学风水构成,学一学易经八卦总是有些好处的。

    我试着以霍家大院儿做为基础场景,套上风水这么一看,果然头头是道儿,没有半分马虎,单说那正对影壁的紫檀条案,这是个震门,也就是北派里所经常提及的风水眼的镇点。

    再拿着三叔的院子套用来看,就发现看不出什么了,我们南派人不太讲求这些风水、阴阳、五行的,我们更实际,把东西摆在哪里实用,省事,好看,那么就摆放在哪里。

    例如三叔院子里那些盆景,按风水说,那些盆景的位置摆放就是冲煞门,是非常不好的。但摆在那里却可以进了大门就看到满眼绿色,很是舒服,而且浇水也方便,所以三叔根本也没有考虑这些。

    等等,那些盆景,对了,我终于发现了现在院子里我隐隐感觉到的那一丝不妥的的地方,就是那些盆景。

    院子里车辙遍地,也就是说有东西被拉走,可能是家居,或者是其他什么没所谓,但很奇怪,盆景区域的四周也遍布着很多车辙,但盆景似乎从来没有被搬动过。

    或者说,盆景被搬动了,运走了什么东西,随后又被完好如初的摆放了回来?

    我一个激灵的坐了起来,腿伤虽然还没好利索,但已经能下地,叫来了护士,推着轮椅带着拐杖就出门打车。

    搬开所有盆景,原本藏匿于盆景之下的地窖门,仍然静静的躺在那里。

    地窖内很安静,我嗅不到任何味道,壮着胆子爬了下去。

    我在黑暗中打开手电,这是一种奇怪的手电,虽然是也是电镍结合,可探光距离那可比军用狼眼短得多,照向远方那根本一点作用都没有,照自己的脚背都很难,无奈,我继续摸索着,终于摸到了静静躺在那里的床铺,它还在那里。

    房间很安静,没有我幻想中那满床的耗子和蟑螂,很干净,就像每天都有人打扫一般,桌子也仍然呆在那里,上面的电脑连一粒尘埃都不曾落下。

    正查看间,我突然感觉头顶位置有似乎什么在晃动。

    我特别反感天花板,特别是自从秦岭回来后,曾短暂的拥有过那种能力,我就特别担心我会根据我那种不靠谱儿的理念幻化出什么来,这是种不安。

    我急忙用手电照了过去,房间不大,天花板也仅仅很小的面积,手电能够照射清楚,可那里却什么都没有。

    人吓人吓死人,果然应了这句话,如果是“别人”吓你还好,说明你还有个同伴,最不靠谱儿的就是自己吓唬自己。

    我定了定心神,转回头再次望向床铺,想坐下来看看四周,就在我抬头转头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一副苍白的脸横在了我的面前,这距离……这距离仅仅一拳之隔,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那是副很宽的脸,说是宽,不如说是肥肿,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目中毫无光彩,显然已经死了很久的样子。

    就在这时,对方面无表情的说了句话,听到话的同时,我感觉到浑身一震阵痛。

    “带我回家”。

    当我落地时,我仍能感觉到我的头发都竖了起来,腿再次摔在橡胶地面上,疼痛难忍,索性伤腿是后着地,石膏又起了保护,才没有加重伤情。

    居然是个梦,可这梦做得怎么那么奇怪?那个胖脸阿三的样子很熟悉,好像,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梦里那个死人好像是胖子。

    我心里默念别着急、别着急,就是个梦,梦都是反的,那孙子指不定现在多逍遥快活呢,没准儿连云彩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甚至现在都已经一边嘴里喊肾虚,一边抱着几个妞儿在床上缠绵了。

    我的手机在那次冲突中遗失了,虽然让王盟再去办张卡,可王盟似乎像个大姑娘一样死活不想走出杭州,说怕找不着长沙,把自己绕丢了。

    无奈只能等我那护士妹妹的到来,借他的电话才能和负责“邪胖专线”的巴乃阿贵联络,之所以成为邪胖专线,是因为死胖子曾经交代过阿贵,除了吴邪,任何人的电话都不接。 我心里祈祷着:“胖子呀胖子,你不能有事,真若有事,或是那塌肩膀去找你麻烦,你他娘的也得坚持到我到了巴乃,就算你不念情谊,你也得记着我还欠你80万呢,那是你帮我砍下霍老婆子脑袋的酬劳,我知道你这财迷只要说起钱来,让你结扎你都未必反对,所以,你一定得等着我”。

    等了许久,我甚至焦急的自己坐上轮椅“开”到医院员工通道等那丫头上班。

    可最终等来的结果却是,那小护士今天请假了…….

    “唯女子与粽子不能养也啊!”将来等我老了,儿孙满堂时,我一定得把这句话加到祖训里面去。

    这个没义气的!没有办法,我以一个老病号的身份与医院前台的姑娘软磨硬泡,终于抄起了通往巴乃的电话。

    电话那端茫音不止,越是茫音我越是心急如焚,谢天谢地,当我第二次再拨的时候,那边终于有人拿起了听筒,我一听就是阿贵的声音。

    胖子很好,没有在阿贵身边,说是一清早就下地去扎些嫩草,准备下午喂牛,我很难想象胖子骑在水牛身上的样子,斜背个绿书包,再拿个笛子,***有范儿。

    我知道我这是自己吓唬自己,我的潜意识可能在告诉我,我担心胖子,就像担心闷油瓶一样。

    央求着前台护士帮我叫了辆出租车,我说出了目的地,司机师傅当即表示不拉我这活儿,没办法,支付了预计价格的十倍价钱后,那司机先看了看我的腿,又看了看钱,终于勉强的同意了下来。

    路上我问司机为什么不拉我?司机看了看我,说我一定是外地来的,现在长沙特别是这附近条街道的人都说我经常去的那个地方闹鬼,甚至有人曾经看到大半夜的经常由废墟里往外抬棺材。

    我一听就愣住了,莫非,那具实体始终就停放在这片区域的地下?

    “你这年轻人知道个什么,这地方,有老祖宗的时候就是片坟灵,听说还埋过皇亲国戚,这可不是我倚老卖老跟你吹,我自小就在长沙长大,小时候还好,后来这里住的人越来越少,要么就死了,要么就失踪了,后来闹得人心惶惶,政府都不敢把这块地走招标程序,这不,今年还着了把大火,老辈人都说是这里的人对鬼神不敬,让地下的皇亲国戚动了怒,引来了天火,才少了个一干二净,可邪乎了,对了,小伙子,你没事来这地方干嘛?”

    “我?我来这干嘛,我来这儿是他娘的回家,**也从小在这长大,怎么就没觉得人少呀?满哪儿都是人,我三叔就住这,我爷爷也在这生活过一段时间,你这胡说什么呢。”,我被他问得一愣,随即说道。

    那司机突然停下了车,我以为我的语气重了才刺激到他,可没想到他特别冷静的盯着我,像是我脸上写了什么字一样。

    “呦,当我没说,您坐稳了,这就送您…….哦不……送您老回家。”,司机边说着,边拿起了吊在观后镜上面的一串佛珠,我看到,他的手有些发抖。

    剩下的时间简直可以称为风驰电掣,长沙的出租车那在全国也是出了名的快,可没想到能快到这个份上,在这无数的弄堂和废墟里穿梭如飞

    我下车时司机都没有时间收我的钱,就再次策马如飞的跑了,甚至,都没有留给我时间让我思考一下是否落下什么东西在车上。

    望着一路烟尘,我感觉今天好像遇上了一个神经病。

    用拐杖顶开大门,别来无恙,看来自从我和小护士上次来过后,再没人进来过这里。

    我没有理会满地的报纸和杂物,而是径直的走向了那片盆景,单手拄拐半蹲着一点点的向外挪动,当挪出盆景区域当中的一片空地后,我已经筋疲力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死死的盯着那个已经上锁的地窖入口,我知道,以我现在的体力和腿脚,根本没有办法打开它。

    不过我似乎有了新的发现,我看到,那车辙并非由地窖开始,倒是似乎跨过了地窖般,我的对面也有,许是我现在坐下来后视线底的缘故,顺着车辙的方向,盆景与墙根儿的结合处,我看到那里的墙砖似乎与其他的墙砖略有不同,虽然颜色一样,但显然那是新砖,塞到墙上不超过一年。

    我一下来了兴致,拄着拐艰难的爬起身。

    学着闷油瓶的样子,用手摸过每块红砖过去,终于感觉到了新老砖之间的异样,其实这种异样肉眼也能发现,用几个手指用力一抓,一阵刺骨的疼痛由手指传来,闷油瓶那职业分明是个技术工种,我看我一辈子也学不来。

    没办法,从新出了门,绕到隔壁的院子,用拐杖砸开门锁,院子也一样破败不堪,几只野猫见有人进来便迅速的隐匿起来,我用心测量着对应墙体的位置摸了过去。

    邪门儿了,这头的墙砖居然是灰砖。

    是墙太厚,所以要用几层砖才能砌起来的缘故吗?

    墙头足有两米多高,我现在这胳臂腿儿无计可施,翻身回三叔院子,用掉了身上最后一丝力量,把几个大小不一的盆景顺着墙根儿摞了几层,用手推了推,纹丝不动,我便小心翼翼的迈步一层层爬了上去。

    眼睛刚好超过墙头,红砖墙和灰墙之间居然有一个宽约1米多的夹层,这里怎么会有一条这么宽的夹层?而我却从未注意过呢?

    最初,当我发现三叔家地下地井暗室的时候,我也曾通过暗室寻找到了一条这样的墙体夹层,但那道夹层不到一米宽,可这道夹层为什么从来没有引起我的注意呢?

    我转头看了看三叔的房子,顿时恍然大悟,毕竟自己是学建筑出身,地基做的平整些,基础正负零之前浇灌最大量的混凝土后注入标号不够且重量的灰沙,墙体以很小的角度向一侧倾斜,用灰沙找平倾斜负担,同时,把隔壁的房子刷成光谱值较小的颜色,再把缝隙两侧的墙体用水泥封好,将院墙高度修够两米以上,这样,肉眼便很难觉察两个院子间的巨大缝隙。

    这就是建筑学里的基础障眼法,例如有些两室一厅的房子,看起来却比很多三室一厅的房子还大,其实,只需要在承重墙上加面镜子,就办成了,如果想再把面积呈现的大一些,那就降低层高,做个厚重的吊顶,纵向距离小了,肉眼就会误认为横向面积增大了。

    想到这里,我也恍然明白了躲在暗室里的那个人为什么出入自如,而且在挟持我的时候,他的逃脱根本就没能让我追到踪迹,其实,他没跑,他只是出了门口一个翻身跳到了夹层,然后隐匿起来或者由后墙逃脱。

    哎,论起老谋深算,姜还是老的辣,先不用想这夹层现在的作用,即便是哪一天雷子来抄家,三叔看着那身狗皮再由二楼跳进夹层,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逃脱了。

    夹层里一片狼藉,落叶散落一地,跟泥土混成一团,由于长时间不见日光的原因,很难光学腐烂,幸好有这些废物,我能非常清晰的看到一地的脚印,以及两条非常清晰的车辙,但明显比外面的车辙要小一号,看来,他们就是在围墙这里倒的车。

    根据车辙陷入泥土的深度来看,其所承载物大约三到四百斤左右,由于腿伤,我现在没法跳进夹层仔细观察还有没有其他细节。

    墙头很窄,腿脚利索时也许还能平衡的走过去,可现在,望了望我右手的拐杖,一阵苦逼的笑。

    壮起胆子,向着墙体的另一头走过去,走了几步,就再也没法动了,感觉左腿已经抽筋,我思考着这他娘的要是掉下去,掉到那夹层里,两米多高,那时候,呵呵,才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

    我转身以左脚为轴,打算向回走,去寻找我那个盆景楼梯,可这人要是倒霉呀,吃糖饼真能烫着后脑勺,拐杖一划,我人自然的就向有倾斜,刹那间,哪容得我这么个瘸子去找平衡,身体一下就坠了下去,我用手想扣住另外一侧的墙,可瘸子的脚上都吃不住力气,我以一个非常怪异的姿势掉进了夹层并落了地,确切的说,不是“落”,是“拍”在了地上。

    落地后一点也没有感到疼痛,这并不奇怪,夹层的地上淤泥救了我。

    许是精疲力竭的缘故,我尝试着挣扎站起来,淤泥却牢牢地抓住了我,索性,我就这么趴着,歇会儿,虽然味道有些难闻。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能在墙头拉我一把把我带夹层,无论男女,我都嫁了!,欲哭无泪的感觉。

    许久找到拐杖,增加压强,勉强的站起身来,看了看泥里的各种脚印,其中的一对脚印很特殊,足有45的尺码,看来是一个身材很高的人,我揣测着。

    心里有些恐惧,我似乎对眼前出现的窘境真的束手无策,假如拐杖能够担住墙体两侧,我臂力足够的话也许我能像吊单杠一样把自己吊上去,但脚底是泥,还是个残疾人,看着这两侧两米来高的院墙,我越想越没信心。

    沿着车辙向另一端走去,心中越来越打鼓,掉下来这40多分钟里,心里真是一点底都没有。我现在,似乎的确该思考我该如何在这个夹层中死去的事情了。

    除非市里决定拆迁,而且拆迁办的人能在7天内赶到,并恰巧听到了那时我蚊子一般的救命声。

    距离顶到墙的位置还有一米左右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右手边的墙体红砖有些不对劲,砖还在,但砖体之间并没有水泥密封,我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突然发现了熟人一般兴奋起来,举起拐杖用力的砸向砖头,果不其然,轰隆一声,一个一米多见方的大洞呈现了出来。

    我迫不及待的俯身钻了过去,那是三叔铺子的一道后墙,墙的另一侧就是一条胡同,说它是墙,其实也不对,因为房子建设时,房子的墙体直接骑到了外墙的墙头,致使由原子外面看房子,根本看不到这里会有这么个机关。

    由于除了我用拐杖敲的那个洞之外,四周都是封闭的,没有采光,很黑暗,我掏出打火机,随便照了一下,地上很干净,除了有重物被滚轴拉拽的痕迹外,没有什么特别的,而痕迹根源处的泥土显然被推整过,与其他淤泥呈现出不一样的状态。

    我用脚刮了刮浮泥,半尺多厚的泥土下浮现出一道铁闸板,这种铁闸板很常见,很多家里的地窖都是这种铁闸板,不同的是,这闸板出现在了这么隐蔽的地方,而且是三叔有意而为,我感觉很多我的疑惑离我越来越近,一种莫名的激动油然而生。

    我告诫着自己,不要有太大的希望,无论看到什么,都要淡定,没准就是三叔那老东西自己的菜窖,下去以后看到无数用来过冬的储存大白菜。

    铁闸板并未上锁,我努力的将他推开,但并没有马上下去,而是先过过空气,然后用拐杖探了探离地距离,很近,这才扶着铁栏用手做支撑一步步的下来。

    我习惯的打开打火机,想测一下地窖的空气浓度。

    可就这一时的光亮,便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窜上了我的后脖子。

    打火机所照亮的这些许区域的边上,停放着一具小型棺材,棺盖已经开启,一颗已经腐烂不堪的人头堆在地上,头发很长,披头散发,听胖子说人死了以后,头发还会不停的生长,看来这主儿死了有几个朝代了。

    棺液露了一地,棺材附近的泥泞程度显然超出其他地面,尸体也零碎的散落在四周,全身的衣服烂的一堆堆的,看不出是哪个朝代的人,由于棺液的原因,有些头发甚至混着碎尸的肢体缠裹着,看得我直想吐。

    这样的棺材并不多见,在古代,通常是为一些家世显赫的富二代或者身份特殊的人准备的,但这个人还得有个更特殊的身份,那就是此人即将成年并且并未从未懵身,就是说还是个马上就成年的小处男,古人男子成年时称为戴冠或者蒙巾,这种棺材也会被叫做蒙巾棺。

    我曾在杭州见过几个玩古尸的大家,玩的千奇百怪,他们那行当我不懂,曾经有个广州客商说起古尸那是头头是道,跟我口若悬河的喷过半天,原来古尸也颇有讲究,有的可以镇宅、有的可以旺财、有的可以害人、甚至有的可以帮助主人福禄万代,他们用一种特殊的药水供养着古尸,摆放在家里一个特殊的风水位,很有技术。

    我心里默念着,别玩起尸这一套,我今天空手来的,一定也空手回去,绝不动这里一草一木。

    很忐忑,见过的粽子太多,见什么都认为可能会变成粽子。

    蒙巾棺只停放在东南的一个角落,我观察了几分钟,看来没什么动静,才又细致的环看了其他方向,地窖不大,只有三米见方,我落脚的地上横着两根细圆木,看来是用来移动他们想要拖拽的那个东西用的。

    我贴着西侧的地窖墙壁,慢慢的向地窖中心挪动,仔细的观察我能看到的一切,一个轮廓映入我的眼里。

    这是一个棺椁长时间对方所留下的印记,轮廓虽然已经被圆木滚压作用下模糊不清,但棺椁底部的突出的图案仍然依稀印刻在了土层中。

    呼吸着地窖的气味,我排出了木质棺椁的可能,因为能够留下如此深的印记,那么棺椁的重量可想而知,而在这单位质量如此深厚的棺椁底部篆刻这种图案,那么棺椁材质要么是石头,要么是金属。

    金属?,莫非是铁俑所使用的那种材质?

    我不想在此地久留,也没时间多想,便回过神来仔细观察图案,这是一个很难形容的图案,我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因为喘气而丧失对图案观察的权利。

    打火机的光亮毕竟有限,若不是因为打火机的热度灼伤了我的手,我可能还回不过神来。

    但我可以断定,图案基本可以分成三部分,第一部分是一些文字,很奇怪的文字,颇像古环上所篆刻的那一种,第二部分则是一个巨型的图案,上绘双鱼,第三部分就更加奇怪了,那是一种古时描绘太阳所应用的图案,古代意为太阳神。

    那双鱼的图案即便是个考古专家来到这里,也许会回去翻三个月书页未必找到答案,可对我来说,一目了然,那就是我背包中的蛇眉铜鱼。

    但那太阳图案却异乎寻常,古时描绘太阳神是因为它可以光照大地,同时它可以永生,从而得到崇拜,甚至演化为神灵,但我眼前的这图案,太阳四周虽然也添加了用于形容光辉的曲线,但不知为何,却又为太阳图案加上了一个底座,那底座看来看去,很像是中华民族所传承的“华表”。

    匪夷所思,太阳神图案似乎可以理解,这是权利阶级对万物掌控的期盼,可这华表底座又是什么?据我所知,华表,相传早在尧舜时期就已出现,最早只是用于纪念、标识的立柱,后来篆刻上图形,便成了一种图腾,例如现在北京天安门前的华表上蹲着一头怪兽,非狮非狗,头望宫外,名为“犼”, 犼这东西,听说天生就是远视眼,能望世间万物,我再去仔细看看地上的图案,果然,上面也隐约能看到一个犼式图腾。

    看到这里,我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难道北京那齐老狐狸在对我说谎?我对“它”最早的判断便是正确的?而并非老狐狸对我所说的“它”的含义?

    可回头再看了看地上的图案,那半片儿的藏文又似乎在向着老狐狸的说法靠拢着。

    我想把这些文字记录下来,便于日后翻译,可惜我身上没有相机,连手机都没有,没法拍照,可又不想放弃这样的机会,思前想后,觉得不如上去拿块砖,然后把文字照猫画虎的刻在砖头上,以便将来使用。

    我拿下来一块砖头,可第二个问题又来了,手边没有锐器,没的刻呀,除非我再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爬上去,再捡一块笨拙的砖头下来,可即便捡下来,要想用砖头刻出线条如此精细的图案,实在是难。

    环顾四周,我突然把注意力停留在了地上那具尸体的手骨上,尸体已经散落,一节手骨已经干枯的落在墙角。

    没有多想,壮着胆子拿着打火机向手骨走了过去,目不转睛的盯着地上那具头颅,心念阿弥陀佛圣母玛利亚、耶稣教皇擎天柱,可不能让这厮有变化啊。

    根据穆尼定律,人越怕什么就会越来什么,这就是潜意识,说白了就是你可能做一件事,其实已经预判到了危险,但你却能说服自己接着去做,以一种侥幸心理作为本体思维的支撑,这就是穆尼定律。

    当我捡起手骨的一刹那,手里的打火机突然就灭了。

    我非常清楚的知道我蹲下身子捡手骨的时候动作极慢,不可能是气流吹散了火苗,可又会是什么呢?

    我在思索着早晨做的那个梦,安慰着自己,人吓人吓死人,没准就是蹲猛了才灭了火。

    当我再次打着打火机,并用非常非常缓慢的速度下蹲去捡手骨的时候,我瞄向透露的余光突然反射回一个奇怪的动静,这次我看的清楚,那个头骨似乎真的动了一动。

    我不敢相信一个已经散烂成这样的湿尸还能变成粽子,但随后发生的一件事不得不使我相信这一切是真的,而不再是梦境。

    伴随着咯咯咯的声音,头颅上面原有的毛发在以一种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生长着,瞬间就已经爬上了侧墙,随后这些毛发就像以侧墙做为支撑弹射一样猛然向我扑了过来。

    这一惊非同小可,我下意识的向一侧闪身,不过还是慢了一点,右手被头发缠了个正着。

    我立即用打火机去撩烧,可这不争气的打火机偏偏这时候灭掉,而且无论我怎么打,也打不着了。

    湿漉漉的头发缠绕着我的手腕,我第一反应并不是恐惧,而是恶心,谁知道这湿湿的东西到底是这厮的棺液还是因为自小守身如玉安奈很久,没想到变成粽子就大加放肆后所留下的**。

    我不顾一切的带着头发往铁栏杆方向移动,也顾不上腿疼,三步并为两步的就上了地面,回头望去,头发越来越多,咯咯咯的声音不绝于耳,我带出地面的那一截头发也随着见到大量空气变得雪白。

    我Cao,白毛粽子,这下糟了

    越来越多的白头发涌了上来,我一屁股就坐在了泥地上,拼了命的用左脚踹那扇铁闸门,希望能把这***东西封在里面,下面的东西咯咯声越来越大,已经不再是一丝丝的,反而成了一种斯嚎。

    眼看着铁闸门被我一点点的踢拢,白毛却已经连带着我的右臂和右脚一起往下带去,我手头什么也没有,连那救命用的拐杖都被我稀里糊涂的落在了地窖里,我来不及多想,左手打火机终于给力起来,火星一冒噗的燃起了火苗。

    我右脚有伤使不上力气,右臂努力的往回带我的身体,把白毛拉直,打火机跟上,呲呲的黑烟燃起,一股刺鼻的味道涌入了我的鼻腔,是尸毒。

    我立刻屏住了呼吸,索性右臂已经得脱,右脚也随即抽了回来。

    人类在这种情况下,身体的本能激活了肾上腺素。

    随后,左脚顶住铁闸板,使其完全合璧,双手使劲的往铁闸缝隙处拢着淤泥,差不多时,一个滚翻滚到墙体的夹角处,左腿用力蹬住墙体,身体腾空的一瞬间双手把住那两米来高的墙头,纵身引体,翻出墙外,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并且,这些动作根本没走大脑。

    躺在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身后已经听不见那怪声,回头望着身后那堵墙,心中傻眼,别说我现在是个残疾,即便是全须全尾、全胳膊全腿的自己,也未必能翻得过来。

    我曾经见过一部真实视频,一个小伙子见到父亲的微型直升机坠落,奋力奔跑过去双臂用力抬起直升机救出了压在下面的父亲,后来记者采访时,他说那个直升机并不重,但他再尝试抬起时,直升机纹丝不动。

    这就是肾上腺素,一种极端环境下人体自身的兴奋剂。

    折腾了这三个小时,全身像脱力一般,躺在地上,右腿似乎已经被截肢,小腿一丝感觉都没有,我突然有种想乐的感觉,心道:“吴邪呀吴邪,你这是找死呀,你忘了你自己那逢斗必见粽的威名了吗?”。

    我自嘲着,索性有命活了下来,后背一脊娘的汗,大冬天的冻得我瑟瑟发抖,我告诫着自己,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不然,体温如果再降下去,我这个残疾人可能真得挂在这鸟不拉屎人烟罕至的废墟小村里。

    见过单腿儿蹦吗?哦,你肯定见过,小时候都玩过;见过残疾人单腿儿蹦吗?也许你也见过,毕竟是残疾人,拐杖丢了,没有办法;可他娘的见过一个残疾人用单腿儿蹦了五公里吗?

    等我见到“车”的时候,很是感叹,这时,已是傍晚,几辆空驶的出租车像商量好似地都在我身边停了下来,看了看我之后,像见到鬼一样奋力加油开走。

    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确不太像人,浑身的淤泥已经干裂,脸上的泥巴应该也不少,这时候如果冲哪个大姑娘笑一笑,露出我那优美的小白牙,准把人吓死。

    在兜里找出几张红票,数了数差不多一千大洋,无比凄凉的我在马路上苦逼的晃动着。

    当我坐着一辆“人力三轮车”回到医院的时候,护士们都惊呆了,她们没有见过这么能折腾的人,或者,眼前的这位根本没有哪里像是有人类气息的泥人,除了他手中的住院卡和人民币,以及他张口说的那句话:“给我个特护病房,再请个男护理,老子要洗澡”。

    医生仔细的检查着我的伤腿,然后又异样的看了我一眼,我以为他要告诉我“准备料理后事”了,谁知他却带着一嘴东北口音说:“哥们,我这里不是精神病院,不卖你要用的精神类药物,你要是再这么胡闹,立刻给我转院。”,随后怒气冲冲的走出了病房,随口还留了一句:“见过有钱的,没见过有钱却没事糟尽自己的。”

    这场闹剧最终的结果是,我的腿被再次打上了封闭,原因是腿骨再次骨折,接着住院。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由于住的时间确实有点长,加之这场闹剧搞的动静有点大,我成了医院里病人的风云人物,新来这里上班的小护士都跑我这来扫听医院的内幕,连护士长都在我这问东问西,以为我翘上了原来的那位大眼睛小姑娘,才故意再次摔断腿留在这里。

    不知不觉,我在医院迎来了第二年的春天,这段时间我可着实没闲着,根据我对那些文字的记忆,我粗略的画了一张草图,又在网上找来了很多有关太阳和华表相关的书籍,很可惜,没有任何信息是讲述两者如何结合使用的,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我出院的那一天。

    住院期间,父亲曾来过几个电话询问情况,我告诉他腿伤早就痊愈,现在不在杭州,让他放心。

    与我相熟的小护士里里外外的忙碌着,想不到我来这里的时候屁都没有带进来,可这半年的光阴过去后,居然攒下来了一份小家当,小护士又是个及其细心的人,出院的这天,虽然我告诉她这些东西都不要了,她还是不厌其烦的一一捡到皮箱里。

    无奈下,掏出我所画的那张草图,继续着我的发呆。

    华表与太阳神结合的意义,听起来就不靠谱,华表是中华民族几千年前就传承下来的东西,太阳神却是西方的主要供奉,这俩图怎么会被结合到棺材底部呢?

    人的记忆是有限的,当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此时再去努力回忆时,就有可能超出这个记忆限度,后果便是你再也分不清哪些是记忆,哪些是幻想。

    点着颗烟,把草图放在一边,我最近在研究藏传文化和藏文,说心里话,错综复杂,忒难,我又是在文科方面意志力相对薄弱的那种,要不是当初上学时跟老痒一起追个姑娘,我可能连荷塘月色都背不下来。

    “你这些天怎么了?每天对着俩蜡台发什么呆呀?”。背后传来小护士的声音。

    “大姐,知道胸大无脑的后果是什么吗?无数卑鄙男人就是这么趁虚而入的,多学学知识吧再去感叹人生,这特么是华表,就是天安门前立的那玩意”。我似笑非笑的拿这姑娘打趣着。

    “屁,华表我还不认识,只能说你这小狗爪子不灵光,你瞅瞅你自己画的,还说我,咒你三天之内还得回到这里,回来继续接受在本姑娘的指挥下深造的命运”。小嘴一撅的她毫不示弱的顶了回来。

    我随之一怔。

    虽然知道是调侃,可我把她的话一字未落的全部收入了耳朵里,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草图,他娘的,华表加太阳,这的确是一个蜡台、一个蜡烛、一个火苗、一片光。

    我慌忙再次打开电脑,搜索藏传文化里有关蜡台的图形象征,这一次还是花费了我一些时间的,藏传文化里,蜡台仅仅是一种工具,并没有太多说明,但一次偶然的搜索却深深的吸引了我。

    其中一个网站描述道,在藏地高原,有一种古老的信仰,来自印度,藏民称之为Hpho(藏文),在这种信仰中,蜡台本身代表坚实的丰功伟业,蜡烛的光芒代表广阔的福音,而蜡烛本身,代表“重生”。

    我立即拿出藏文辞典,并找到Hpho的含义,上面写着“组成或结合心性与一时的业习之综合或蕴聚的”,我看完后,毫不犹豫的把辞典扔出了窗外,既然是辞典,你得翻译一点儿人类能看懂的内容呀,你这译出来的东西是给地球人看的吗?

    没办法,我又在网上搜索藏文有关Hpho的内容,汉字书写的内容不多,大体我能明白,那确实是一个古老的信仰,讲求“识神”和“蕴识”,在这个信仰中,Hpho代表“生命之流”,信仰来源于古印度,与我们汉人所崇尚的佛教同宗,是印度佛教的一个分支,主要流传在西藏和尼泊尔。

    我转头凝视着小护士,心在想,是不是普天之下所有的天才都是像她这般大智若愚的人演化的?

    奶奶的,原来,我们这些专业“地下考古”的从业人员,总是把一些内容或者图形向着广义的方向思考,却恰恰忽略了这个图形最简单最朴实的象征,所以,我们成不了达芬奇,造就不了一个中国的梵高。

    拿起重重的行囊,与医生和护士们一一道别,人是有感情的,我喜欢这里,虽然我多一天都不想再住下去,但我仍然喜欢,因为这里幽静,没有人心的险恶,这里对我来说,除了“红包”外,一切都是善良的。

    走出医院的大门,却发现我除了铺子之外,居然根本再没有地方可去,曾经尝试着给二叔打电话,但二叔一听是我的声音,没等我说完就挂断了,期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好好活着”。像是要跟我割袍断义、断绝关系一般。

    铺子的门上着门板落了锁,王盟不知去向,我半年前的那个背包仍然静静的放在里间屋,两部手机以及充电器被摆放在了桌上,充电器并不是我的。

    由手机的满格电量可以看出,王盟并未走远,我也就不再为他担心。

    我先拿起在新月饭店捡到的那个手机,密码仍在,上面有条短信提示,但却由于密码,无法阅读,毫无意义。

    再拿起我自己的那一部,通话记录里有几个熟悉的名字,二叔、齐老狐狸名列其中,看了看日期,都是我刚刚住院那一阵的。

    还有十几个陌生的电话,有北京的,也有来自于其他城市的,但,通话记录里没有我所盼望的广西和东北、甚至朝鲜。

    短信倒是收到了一堆,大部分都没什么正经事,我翻了好久,直到其中的一条被打开。

    我看到这条短信,似乎被电了一下一样,立刻来了精神。

    “星盘已有线索,速取我嘱托之物,后至京城找我”。

    我盯了盯手上的手机,心里笑了笑,心道:老狐狸,人算不如天算,这半年来小爷根本没惦记您这事儿。

    但那星盘还是非常重要,这我很清楚,无奈,硬着头皮拨通了老狐狸的电话,响了很多声后,对面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我把这半年前的遭遇大体对他讲述了一下,相对细致。

    “嗯?他们对你下手了?看来我当初的确没看错,你确实对任何一方来说,都很珍贵。”,老狐狸悻悻的说。

    “老爷子,别捧我,没用,这小半年功夫过去了,您那两样东西都找到了?”,我直奔主题。

    “天命使然,算是已经到手了吧,但你不必琢磨现在就过来看,在你没有完成你的任务之前,你没有任何筹码可以与我交换”,老狐狸平淡的回答道。

    这老东西,根本没给我张嘴的机会。

    “那地方可不是是个人就能进去的,你这是让我去送死呀!,或者,我手上也许还有些其他你更关心的物件,我认为足以交换你手上的东西”,我仍然在争取着。

    “小伙子,半年前我们承诺各司其职,而我的职责已经完成,现在,就看你的了”,说完,这老王八蛋居然立即挂断了我的电话。

    我到底是否还要冒着危险完成我的承诺用以换取星盘和古环?

    这是我立刻就要思考的问题。

    王盟拎着半瓶石库门(苏杭一种黄酒)走了进来,见到大门敞开似是一愣,随即把酒放在客桌上,低着头向我走了过来。

    “去哪了?”,我很平淡的问道,我并不介意他不悉心的看守店铺,事实上,我这老板也是半年来第一次踏进店门。

    “老板,那个…….我的跟您说个事儿,您听了后别急就行”,王盟没有回答我,反倒把话题牵引到另一个方向。

    “老板,我爸托朋友给我找了个事业单位,托人的钱都交了,事情也办成了,让我下个礼拜就去上班,您知道,我们家就我这么一个苗儿,他们都希望我能有点出息。”,王盟一顿一顿的说道。

    “以前跟着您,真能学着不少东西,可您这几年加一起,我见着您的时间…….”

    我听懂了王盟的意思,自然说了些既然挽留不了,那也盼望他有份好的前途之类的无谓话语,在医院期间,我也曾思考过暂时关掉店铺的想法,对我来说,出路很简单,要么直奔巴乃,解开我心中的谜团,要么关掉店铺,再不涉足与土打交道的领域,毕竟,钱还够花,只要别像三叔那样败家也就是了。

    随即对王盟再说些肝胆相照的话,拿起摆在桌上的石库门,咕咚咚灌了几口,无比畅快。

    他还告诉我他新交了一个女朋友,很漂亮,他非常满足,表情也非常愉悦,说话间眉飞色舞的样子。

    我也很高兴,毕竟在一起共处了这么多年,是有一些感情的,对于王盟,就像是自己的一个小兄弟一样,很深厚、但却很平淡。

    愉快的与王盟定好后天再来结算工资,同时许是酒喝的有点急的原因,我额外承诺了一笔数额不错的红利给他。

    望着王盟喜出望外的走出店铺,我的心里空落落的。

    坐回内间屋,把王盟和店铺的事情搁一搁,静了静心神,曾经对老狐狸的承诺犹如一座大山一般压在了我的心上,左右徘徊,过了半年的时间,很多事情在慢慢淡化,对我所追求的那些真相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执着,现如今的我,反倒更加淡然,看问题也会更清晰起来。

    我始终并不完全相信老狐狸的那一套言辞,即便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在朝着他正确的方向在发展,但在我的朋友与他之间,我仍然愿意相信小花和秀秀。

    半年过去了,我也是时候该给北京那两位打个电话了。

    很多时候,电话是随口之间互相骂娘,互相打趣的工具,而还有的时候,那个以轻薄著称的手机却是无比沉重。

    秀秀的电话一连打了几遍,始终无人接听;

    不过还是哥们儿间来的仗义,小花的电话刚响过一声就接了起来,但,小花始终没有说话。

    听了片刻,对方还是没有说话的意思,我按耐不住。

    “小花,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也许,并不重要了,我已经不再那么执着的在意,现在,仅仅只是一个朋友打来的电话而已,那么,你可以说话了吗?”,我压低了嗓音,非常平淡的说道。

    仍然是沉默,但没过多久,小花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三爷,很多事不是想忘记就能忽略的,秀秀…….嗯,她在杭州,好好照顾她一段时间,她需要我们的帮助,电话不方便,我会再打给你”。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秀秀在杭州?为什么?

    这是我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疑问。

    现在的我,也许与几年前的那个毛头小子有了些区别,也许死胖子和闷油瓶仍然可以叫我天真,但我的确被事实磨练的已经不能再天真下去。

    经过了一个下午的思考,我决定不再为了这几年的事情纠结下去,那曾经是我的疑惑、苦恼、预知,或者随便是我的什么,但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当你发现全世界的人都在劝阻你后退,甚至你最至亲的人,例如闷油瓶、二叔、三叔或者任何一个人,都在竭力阻止你再踏入一个领域时,我想,我真的该停下来。

    事情不仅仅如此,当我发现很多我摸不到头脑,并且敌我未知的人却在希望你继续走向这条黑暗的道路,那么,我相信我已经有足够的理由停在原地,并且忘记一切的从新开始自己的生活,虽然可能已经有点晚。

    一些对于人生的重要决定,往往只产生于一念之间,那么就让该归尘土的归尘土,该归凯撒的归凯撒,就这样吧,我自己告诫着自己。

    第二天一早的店铺门口,我见到了时隔半年的秀秀。

    很唐突,甚至早晨起来我连脸都没有洗过就跑了出来。

    相对于我的邋遢,秀秀却像在这半年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仍然清秀的长发下,一件米色的风衣配着黑色短靴,长长的围巾搭至膝盖,彰显着一个成**性才应具备的身材。我在她身上再也找不到那个神采奕奕的女孩,眉目中夹杂着哀愁和沧桑的经历,她瘦了,却越发的具有了十足的女人味。

    “进屋再说”,她想说着什么,被我阻止下来,并摆摆手对她说道。

    “吴邪哥哥,你这能洗澡吗?,或者,让我先找地儿睡会儿”,这一年来,秀秀每次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总是让我感到惊讶。

    不嫌这脏你就先在这睡,里面是以前的伙计临时睡觉的地方,还算干净,我去给你泡杯茶,你躺会儿。

    秀秀并没有仔细的看被褥,而是直接躺到了床上。

    当我端着壶铁观音再走进来的时候,面前的秀秀已经睡入了梦乡。

    优美的曲线和包裹得及其严紧的身体令我不敢再多看一眼,没错,这女人拥有着霍家传统传承下来所特有的本钱。

    我很难想象眼前的这个姑娘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落入到如此境地,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觉,流落街头般走到了我这里。

    小花再也没有打电话过来,现在见到了秀秀,我在犹豫是否该给他打个电话为了眼前这他的小情人,向他报个平安。

    他没有接电话,片刻后接到了他的一个短信,只有简单的几个字。

    “速寻安全之地”。

    我根本看不懂这六个字,小花的意思到底是我们大家现在遇到了危险,还是说秀秀遇到了危险让我极力周全?

    如果是后者,那大可放心,虽然老九门没落了,但在杭州,吴家还是有着一些实力的。

    但如果是前者呢?我突然回忆起半年前曾经想置我于死地的那些人,他们下手根本没准备留情,那些人到底是谁?

    听小花的声音和现在手上的短信,似乎他也在面临着某种麻烦,但又无从说起,眼前的秀秀更是令人惊讶,惊讶到她已经累得根本不介意男人的臭脚丫子味道便睡的像死猪一样。

    综合起来,我隐约的感觉出,秀秀并非被他的哥哥们逼迫出走,小花也有他的难言之隐,而我,似乎也在面临着什么风险。但到底是什么,我弄不清。

    离开秀秀的身边,我坐回前厅的椅子上,我不想再思索任何有关之前的事情,既然决定放弃,那么,就不要再为了任何突发的事情纠结自己。

    时间就如此般走到了深夜,中午和晚上分别给秀秀带回来的便当她根本没有理睬,或者,准确的说,她根本没有醒过来。

    铺子里很冷,望着里屋的秀秀,我不能现在就离开这里回家,未免太不爷们,想到这里,便在前厅搭了几个椅子,准备就在铺子里和衣而眠。

    杭州的夜,很冷很透骨。

    被子只有一床,现在盖在了秀秀身上,没办法,突然想到我以前的背包里应该还有一件加肥加大的黑色帽衫,先甭管是谁的了,凑合一夜吧。

    套上帽衫,原本就穿着大衣的我丝毫没有感觉到紧皱,反而很合身,我遂打消了这件衣服的原主儿是闷油瓶的念头。

    这漫长的一夜,我做了很多梦,醒了很多次。

    清晨醒来,晃了晃已经僵硬的脖子,腿似乎也有些不听使唤,望了望还在熟睡人世不醒的秀秀,我强打着精神走出了铺子。

    我有一个吃早点的习惯,除非环境不允许,否则,一份小馄饨还是必要的,这种习惯来源于二叔,他老人家那是无论多忙多累,一日三餐总是很应时,用他的话说:“老天爷把咱们扔到这个世上来,只教会我们三件事,呼吸、吃饭、睡觉,所以,无论在什么环境下,我们都要确保这三件事每天都在继续”。 与临街的熟人打了几个招呼,这里是那样的熟悉,像二叔说的,我能活着,能呼吸,能吃饭,还能睡觉,这就是人类幸福的最底线,当然,即便是底线,那也是幸福。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街边有了几个生面孔,也不清楚是否是新到这条街上做生意的,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个电线杆下搓着手取暖,见我向他们走过来,理也没理的继续着他们的话题,许是我半年没有回来这里,看来很多事都变了,我并不喜欢这种变化,我喜欢熟悉,太多的生人会让我有种被偷窥的感觉,不过还好,再过几天,铺子一关,他娘的老子就不必再过像以前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哪怕去纺织厂当个纺织男工,也未必比现在差。

    拎着给秀秀带的那份早点,晃晃悠悠的走了回来,打开铺门,却发现秀秀已经起来,站在装饰镜前梳理着自己的头发。见我打开铺门闸板,轻轻的说了一句:“吴邪哥哥,你回来了”。

    “饿了吧,过来,馄饨,趁热吃了”,我回应道。

    很难想象我和秀秀的对话会如此平淡,原本可以直入主题的询问有关那场大火的缘由,却因为我选择了放弃而无足轻重,有时,平常心才能换来最大的幸福和最难得的快乐。

    看着眼前这长发美女狼吞虎咽的咀嚼着,一种莫名的心疼涌上心头。这就是男人啊,即便眼前的这位美女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但如果只要她面露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男人心里那股子装NB的劲头儿自然而然就出来了,那一瞬间,男人比这个世界上最高尚的救世主还要精通武艺和道德。

    “你怎么搞成这样?出什么事了?”,我轻轻的问道。

    “带我去巴乃!”,秀秀头都没抬,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冒出这么一句来。

    “姑奶奶,咱不带这样的啊,别见着面就没头没尾的说这事儿。再说了,我先问你话的,你是不是多多少少回答一些,再低头吃您的馄饨,再聊您的那什么巴乃小渔村啊?”,

    “我要去巴乃,求求你”,秀秀还是没有抬头,不过这次,这一次她的声音里却略带哭腔。

    得,怕什么来什么,这让我想起了当初的阿宁,她们都是一个类型的女孩儿,这个类型很特别,她们懂得什么时候占你便宜你会心甘情愿,什么时候坑害与你你会好不记得,什么时候撒娇耍赖你会乖乖就范,什么时候哭天抹泪你会心软拥怀。

    但这招对我用处不大,呵呵,并不是我的性取向有问题,而是在我的意识里,其一我不想再趟这趟浑水,其二我也没本事和本钱能再趟一边,其三她跟小花必须成一对儿,而我对秀秀却丝毫不感冒。

    “先回答我,再说别的”。我对她的哭腔丝毫反应都没有。

    她不再做声,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抿了抿嘴,抬起了头说:“姓吴的,这馄饨真好吃,还有什么吃的吗?这些天饿坏姑奶奶了”,说着,接过了我递过去的昨天的便当,也不管凉不凉,就吃了起来。 “姓吴的,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姑奶奶眼泪都快下来了,你都无动于衷?,再者,我在你这睡了一天一夜,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你居然一手指头都没碰一下,难怪我奶奶说吴家要绝后了!”。秀秀说着说着,直到说完,自己也觉得好笑,扑哧乐了出来,喷了一桌子的饭粒。

    “小祖宗,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赶紧吃,吃碗带你去洗澡,看你那头发,还不如我胳肢窝呢”,脸面可以丢,嘴上绝B不能吃亏是不。

    一天的时间里,我们再也没有谈到过去的事以及她的巴乃,一切都似乎平淡已逝,看她躲在出租车里挽着我胳膊的样子,连我都开始误会我们两个是不是一对情侣,若不是我记得王盟四点左右会回店铺来取工资,我还真就打算就这么一直HIGH到深夜算了。

    当我们回到店铺时,身着米色风衣的王盟已经站在了铺子门口,他没有打开门,虽然我没有收走他的钥匙,而在他身边,亭亭玉立这一个女孩,与王盟年纪不相上下的样子。

    那是另一种类型,区别于秀秀或阿宁的类型,清秀、内涵,就像井里一轮月亮一样,让人不忍触碰。

    我招呼着王盟和他女朋友进铺子,同时解开黑色帽衫的拉链从新回到出租车,用帽衫的衣角遮挡住秀秀,快速的返回屋中,就像一个国际保镖护送一个大人物一般。

    秀秀见屋里有人,知趣的回到内间。

    “呦,老板,怪不得天天玩失踪呢,不错呀,也不介绍介绍”,王盟调侃的说。

    “少废话,这是我朋友,来杭州玩几天”,我怕秀秀听见尴尬,立刻回答道。

    “玩几天?哪种玩?”,伴随着一阵笑声。

    今天的王盟,他变了,他不再是像以前一样那么稚气,给我的感觉是他突然成熟了,像个老爷们儿的样子,但,这张脸,还是那个西冷印社小伙计的模样。

    我拿出一张卡,中午的时候趁着秀秀去洗澡我在银行存了点钱,扔给了王盟。随口说道:“小盟,什么时候有时间,就常回来看看,你这一走,我丢的不是个伙计,而是个朋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王盟一听,突然眼圈就红了,说了一些肝胆相照,如何舍不得,今后像亲戚一样走动之类的话语,若不是看到他眼睛里真的含着泪,我真得质疑他的真诚。

    再寒暄了一会,天色渐晚,王盟把卡揣进兜里,背对着我,轻拉着那女孩儿的手低声说:“这回,咱俩结婚的钱就有了,以后我好好上班,一定好好过日子。”那姑娘听到这里,把脑袋埋在王盟的肩膀上,无比的甜蜜。

    我也为他们高兴,嗯……不完全是高兴,还有一些羡慕、嫉妒、恨,哈哈。

    互称告辞,王盟回头望了一眼那个姑娘,麻利的脱下自己的风衣照在了姑娘的身上,嘴里还特温暖的说着“别冻着”。

    姑娘口口声声说不要不要,可我根本在她动作里没有看到一点拒绝的意思。这初恋小情人着实让人麻的慌。

    “老板,求你个事儿,把你这件黑帽衫借我穿几天,然后给你洗洗送来”。王盟在屋里被冻得得得瑟瑟的说着。

    我没有犹豫的脱了下来扔给了他。

    下午五点钟的时间,店门外,夜色稍稍降临,就在王盟打开店门的一刹那,我的右眼猛然的跳了几下。

    王盟拉着那个姑娘走了出去,姑娘蹦蹦跳跳很开心的样子,而王盟,依然沉醉在那份甜蜜中,他解脱了,祈祷他再别回到这靠死人吃饭的行当来,但我并不羡慕他,因为,几天后,我也会关了铺子寻找一份太平。

    在我转身刚刚向里间屋走几步的时候,我只听见身后“砰”的一声响,一辆卡车的声音在街面上呼啸而过,随后无数尖叫声刺耳可闻,我急忙回过头,与此同时,满街的人也向我门前的街道聚拢过来。

    秀秀也由里间屋跑了出来问我怎么了,我拉着她,我能感觉到我的手此时有些哆嗦,我开始心中默默的祈祷,祈祷我一会看到的并非我所想的那样,我的嘴唇也开始颤抖,脚步由开始的不知是否要过去看个究竟,到最后的疾步如飞挤进人群。

    但,我还是看到了……我终于还是看到了我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一分钟前,还如此鲜活、如此明朗的他们,现在却扭曲的躺在地上,惨状令人揪心。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转头看向一脸苍白的秀秀,我感觉我的眼睛血红,秀秀也被我的表情吓了一跳,紧紧地抓着我的手,我猛甩开秀秀,疯了一样向大卡车逃走的方向追去,无论那车里有几个人,我都要他们血债血偿。

    昏暗的街灯下,我望着满街来往的车辆,急促的喘着,回想刚刚疯了一样的追赶,可我到底在追赶着什么?我连那辆车到底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我无力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懊悔、哀伤、愤怒一股脑的冲上了天灵盖,我清楚的明白那辆车是冲着我来的,确切的说,是瞄着我的衣服才冲了上去,我懊悔如果不是那件衣服,王盟不会丢掉性命,更不会丧失刚刚得到的那一麽一点点幸福,他与过往所有的事毫无干系,他仅仅是一个单纯的人,单纯的孩子,现在躺在马路上身首异处的那个人原本应该是我!

    浑浑噩噩的慢慢走回店铺,几辆警车已经在安排现场,一雷子由铺子走了出来,问了我一些问题,我已忘记了我是如何回答。

    我不敢再回头看马路上的尸体,满心的愧疚。

    秀秀呆呆的站在铺子中央,一脸的无措和茫然。

    一股愤怒突然涌了上来,我快步冲进铺子,抓住秀秀的头发,歇斯底里的摇晃着。

    “告诉我,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都知道些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盟他还是个孩子,你们怎么就能下的去手? 你背后到底是他妈的哪个***的?”。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像你一样一无所知。 他们不能死,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

    双方的语言在一起夹杂着,都在同一时间向对方斯嚎,铺子里的声音一片混乱,这并非是质问,更是在发泄,直到一杯茶水被泼在我的脸上。

    秀秀显然受了点惊吓,脸色煞白,头发凌乱,米色的风衣已经被我拉下了一个袖子,眼泪顺着脸颊滚涌而出。

    “吴邪哥哥,你冷静一下,听我说,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哥哥要对我下杀手,不会等到现在,可我又不知道除了哥哥之外,还有什么人会如此心狠手辣的对我。”,秀秀掩面而泣,边哭边说着。

    “什么?你是说他们是冲着你来的?”。我有所恍然,我忽略了一件事,现在仍然躺在马路上的尸体,虽然其中一个穿着我亲手递交的黑色帽衫,但另一个却也穿着与秀秀颜色相仿的风衣。

    “你到底知道什么,告诉我,就是现在”,我冷静下来,问道。

    “吴邪哥哥,我什么都不知道,半年来,我经受着哥哥的排挤,经受着家族的不信任,经受着反叛、出卖,霍家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霍家,我的大哥在四个月前接管了整个家族的事情,并且驱逐了我和二哥,二哥生死未知,我原本想借助解家暂保安全,没想到,语臣哥哥也不收留我,只是嘱咐我快走,他似乎也有什么难言之隐的样子,我无可奈何,想了很久,我没有别人什么依靠,只能来找你吴邪,可我没想到,刚到这里就会出这样的事情。”,秀秀一滴眼泪一个字的说着,情绪很激动。

    我没有再追问什么,帮她捋了捋头发,让她冷静下来,随后秀秀又详细的说了一下他大哥是如何在短时间内就接手霍家,如何短频快的获得了所有家族成员包括背景成员的认可,如何排除异己等等。

    由她的语言里我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你是说,你大哥能做到这些事而且如此顺利,是因为有人在给他做背后支撑?”,我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霍家与你们不同,我们家向来是女主外的家族,并且,我们有一些高层背景,想要推翻这些或者拉拢这些,不是一朝一夕或者轻而易举的事情,大哥软禁我和二哥那天,我看到了几个生面孔,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人”,秀秀回忆着说道。

    “新月饭店的那场火跟你有关系吗?”,我冷冷的问道。

    “我不知道那是谁干的,那个时间,我一心都在如何调理家族的事情,别说放火,就连拍卖的物品我都毫不在意,那天,我完全是因为你在那里,我才回去”。

    我并不完全相信她说的话,同样,我也不完全相信外面躺着的两具尸体是由她造成的,因为,那件米色风衣只是50%的可能。

    “你现在该做的似乎是如何取回霍家,可你为什么却把巴乃挂在嘴边?”,我找到了我不相信她的话的原因。

    “事到如今,如果你不相信我,我也是无处可投,一些事,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但,我可以告诉你,吴邪哥哥,其实,奶奶临近出发的那一天,曾经对我说过一些话,现在想起,那应该是她的遗言”,秀秀擦干了眼泪,瞪大了眼睛对我说着。

    望着秀秀的眼睛,隐隐的眼神中透出一丝焦虑,这种寂静伴随着街边的警笛声持续了几十秒后,秀秀垂下的额头猛然抬起,贴耳说道:”奶奶临行前特别说过,那楼里顶层的物件至关重要,只要得到它,整个家族必然对我俯首贴耳,并且曾不止一次的叮嘱说万一她此次出了什么意外,让我必须在半年内组织家里一切的力量再上古楼,并说即便牺牲了家族也在所不惜。”

    ”我只知道这些,奶奶甚至连张路线图都没有留下给我,无奈之下,我才会以古环为诱饵让你到京,希望你能带我进去一次,即使被困在里面,我也不愿就如此般生存下去”秀秀稍作停顿继续说道。

    我在她的眼中读到的只有真诚,假如她没有学过影视演技或者江湖媚术,那么根据我的判断,她说的应该是真实的。

    古楼,又是古楼,老狐狸要我去古楼顶层,霍老太也要那顶层的至宝,可谁又能知道,就连霍老太太她自己,都也仅仅止步于第五层,我相信秀秀说的是真的,霍老太并未留下什么路线图,不然,老太太自己也不会最终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秀秀毕竟是个小姑娘,见我稍作犹豫,便慌了神采道:”吴邪哥哥,我所知道的只有这么多,我求求你,带我去,无论霍家或者我自己,任何代价都可以付出,即便是死亡。”

    此时的秀秀,仍然稍稍散落的头发,眼里充满着期待,干裂的嘴唇满带着焦急,米色的风衣一只袖子已经沾地,半搭在身上,但她却毫不在意,满脸写着可怜。

    她累了,她所说的一切如果是真实的,那么,这一切根本不是她这么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所能承受,即便换作是我,也恐怕无力承担。

    她也一定先去找过小花,但估计小花却意外的回绝了她的请求,她很可怜,我也曾如她一样,我也曾体会过那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境地,也许,这就是我们这一代老九门的宿命。

    同时,我也感觉到巴乃可能势在必行,因为即便我不去,现在看来,我也未必能在杭州过的安生。

    看着已经垂地的风衣,我伸出手去扶了扶秀秀肩膀上的风衣。

    秀秀见我伸手动她的衣服,突然向后躲去,脸颊通红,抬头望了望我,随即居然挺直了胸脯。 这一个举动把我吓了一跳,这姑娘看来要疯!

    ”你去睡吧,这件事得考虑考虑,我出去走走,明早咱们再商量”为了去除眼前的尴尬,我随口说道。

    秀秀满脸疑惑的看着我,但并未出声,默默的走入了里间屋。

    街道两侧的路灯已经全开,我不敢走去王盟家里探望,我没有能力去面对他的双亲,在网上向刚刚王盟取走的卡上再汇了一笔钱后,我再次返回了街道,我几次回头确定是否有人跟踪,索性身后踪迹皆无。

    取出笔来,写下一封短信,塞进了门缝:

    ”你累了,多休息,没错,就像你预料的一样,我同意赶赴巴乃,但我不会带你去,我也并非为了霍家的任何一个人,我是为了我自己,只要我还活着,还有一口气,我就要将这背后的一切挖掘个通透,让一切见不得光的事情绽露于世人,我要让天再遮不住我眼,让地再挡不住我心,让那漫天乌云都烟消云散。

    另外,伤害王盟的那些人未必冲你而来,你不必心存芥蒂,老实的呆在这里等我回来,如果联络到小花,不要告诉他我的行踪,我仍然相信小花,就像相信你一样,但我总感觉小花的手机并不安全。

    两个月后如未见我回来,就不用再等了,铺子的房东知道我父母的电话,你去登门认个干爹干娘,当作自己父母即可。,床下有钱,出门别忘乔装。

    吴邪”

    我并未带上秀秀,因为,她在与不在,都左右不了大事。

    我不再需要任何人帮助,同样,我也不再希望任何人无辜的葬身在这无底的黑暗中。

    为了避免跟踪,我特别在机场换了一身行头,我的生活还是很朴实的,但这次,虽然价码惊人,我却并未存有犹豫。

    我不是直飞南宁,而是采用广州-湛江-防城港-上思-巴乃的路线,虽然会多花去两倍的路程和时间,但却相对安全,而且,一些装备还可以在湛江入手,毕竟南宁地方市场并不开化,而广州却山寨遍地、不忒靠谱。

    三日来,我周转于飞机、渡轮,火车、毛驴之间,盘旋于重重峻岭,我催促着驴车快些赶路,人总会是这样,离目的地越近,便越是心急如焚,因为,那里有一个我牵挂的人。

    为了安全,我并未给阿贵打去电话,甚至,雇佣的驴车都是自己“面试”而来。

    驴车车夫喜欢别人称呼他阿离,是个年轻的汉人,很风趣,一路上倒是平添了很多乐子。

    我想不好当我见到胖子时会是一副什么场景,痛哭流涕?还是百感交集?亦或是相互骂娘?

    摸了摸兜里在湛江买的二锅头,虽然不知真假,但至少一会儿的胖子应该可以开斋了,我现在的脑海里都能想象到这厮待会儿光着脚丫子跑出来咕咚咕咚先灌几口的那副尿素德行。

    “还有多远?”,我迫不及待的问道。

    “哦,老板,去客去不远了,不到5里地”,阿离操着一口不流利的汉语说道。

    五里路,却像伍拾公里一样,那份等待,闷破于心。

    回忆起头几次见到胖子,说实话一点好印象没有,见着他就像见着瘟神一样,准知道祸事要来,加上自己这“逢斗必粽”的倒霉名号,几次都处于绝地险境。

    但,慢慢的,才会越来越发现胖子的优点,因为,他真实,他是我所认识的人里,最为真实的一个。

    我还记得这厮在海底小命不保的情况下,还能撅着屁股爬过去,抢下那颗“夜明珠”。

    当然,我也还记得这孙子在得知那并非夜明珠,而是个赝品时,那副胖下巴如何脱臼的样子。

    想想这些,嘴角便不自然的上翘。

    我想念他们俩,想念那个浑身纹得花里胡哨的闷油瓶,也想念那个肚子只有一整块腹肌的胖子。

    距离巴乃越来越近,我甚至已能看到村子的袅袅青烟。

    我不停地催促着阿离快些赶路,也不停的劝说着自己别着急,不差这几分钟。

    当驴车步入那熟悉的村口,我依旧拿起手里的糖罐儿,准备为奔上来的孩子们分糖,但他们并没有过来,而是被身边的大人死死的拉扯着,并在耳边对孩子们说着什么。

    我CAO,胖子又惹祸了?这些老乡早已熟知我的面孔,来三遍了,一定是那胖爷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让村民们对他、甚至对我如此忌惮。

    到底是偷了人家的鸡,还是上了别人的炕?

    村民默默的跟在我的身后,人越聚越多,让我很不自在。

    我让阿离停了下来,让他跟着我走,毕竟,在巴乃,我比他要熟。

    拐了两拐,当我兴致冲冲的奔向阿贵院子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却让我无法面对现实。

    那里再没有什么院子,黑漆漆的房墙,破落并坍塌的院子,一切的一切都让我认为我走错了路。

    但,没有错,这里就该是阿贵的家,那座在巴乃颇显奢华的二层小楼。

    可当初伴随着云彩灿烂的笑声和胖子爽朗**小楼,如今却已是一片废墟。

    出了什么事?谁能跟我解释一下出了什么事?

    我转身奔向一个大个子村民,我见过他,他跟阿贵的关系不错,我住在这里时曾经向我们高价出售过啤酒。

    但我忽略了一件事,他们不会说汉语,幸好有阿离在。

    那大个子似乎早就预料到我会发难,不紧不慢的向阿离说着什么,听起来似乎非常繁杂,而阿离也听得十分仔细,不时的点头,不时的皱皱眉头望向我。

    我有一种极度不详的预感,我希望立刻就能听到阿离的翻译,但,我又似乎永远都不想听到他说的话!

    阿离不多时后还是张开了嘴,支支吾吾的说了开来。

    原来,那个大个子告诉阿离,三周之前的一个晚上,下了场大雨,雨势非常大,村民们就听见天上一连串的炸雷,那雷响得很,连大地都在颤动,等雨停下来后,阿贵家的房子就已经变成了现在的样子,离他的房子不远的邻家房屋也受到了相应不同的损害。

    村民们都认为是阿贵长期代着外人进入他们口中的圣地才引来了天谴,他们发现了阿贵的尸体,但已经完全烧焦,他们曾试图在废墟内寻找“阿壮”,但始终没有找到。

    村民口中的阿壮、应该就是胖子,村民对阿壮的印象颇好,看来胖子这一年多来已经完全融入了这里的环境和生活,据大个子说,阿壮不仅帮助所有的人种田,还曾经在村民狩猎的过程中独自干掉一头猞猁。

    这些发生在盘马消失后的古寨,而现今的村民,已经把胖子当做了第二个勇士。

    事情发生后,村子里曾经来过治安队调查情况,但治安队来到这里后,连现场都没有探究,只是说这是天火,便大吃大喝后草草了事,返回了县城

    听完阿离的翻译,我深刻的了解到,文明和文化的不开化会为人类带来多么大的影响。

    在我的骨子里,我是一个无神论者,我不相信天谴这种说法,我只知道雷电所引起的分子爆裂根本不会烧毁一座土木结构的建筑,哪怕是这座房子慢慢的堆着柴草,也绝不会!。

    我不再理会阿离,而是告诉他,再留在这三个小时,帮我做翻译,报酬翻倍。

    我打算去看看现场,即便时隔三个星期,但,我相信在这种事情上,我远比这里的村民亦或是那些毫无良知的“保安队”来的透彻。

    我转身走进那片废墟内屋,虽然已经坍塌,但我仍然希望搜索出一些有价值的讯息。

    房梁已断,瓶瓶罐罐碎满一地,虽然还能依稀可见的看清他们曾经的居住环境,但,经过雨水的侵蚀和时间的流逝,一切又已成模糊。

    脚下不时传来各种碎片撞击的声音,那是一些啤酒瓶子所残留的碎渣,奇怪的是瓶子口处大都裹着一块烧焦了的纱布。

    我盲目的向前趟着,地上还散乱着有很多壹元的硬币,越靠近胖子所经常住的那个木床,硬币越多,我甚至在他的床下发现了一些陶瓷碎片,简单的拼凑后发现,那居然是一个猪头状存钱罐,看来胖子在这里,积攒的并不是流失的华年,他并不缺钱,这个存钱罐所积攒的应该是满满的对云彩的思念。

    很多物品已经发霉,包括被褥,我不打算去翻腾这些杂物,因为不是窜出的老鼠让我有些生厌,我始终没有发现胖子留下的更多信息,不得以,我漫步向房子的出口走去。

    胖子不见了,他会去哪里?莫非真被几个天雷炸醒了?恢复了?,可无论如何,这胖子也应该穿着大裤衩子第二天再返回这里呀。

    莫非,胖子疯了?

    右手边一道断残的房梁吸引了我的注意,胖子腰一般粗细的房梁,侧支在地板上,吸引我的并不是房梁的尺寸,而是这房梁的断处有些奇怪。

    这房梁的断裂处不像是人为损坏,也不像是由于大火焚烧所产生的断裂,木茬儿仍然是白色的,断裂的十分不均匀。

    什么作用力才会使一口如此粗的木头产生这样的断裂?我思索着。

    如果这是一只筷子,那么,人可以用手将它掰断,产生的结果会与这房梁相似。但这与胖子的腰围相仿的房梁,没有人能够掰断它。

    那么作用力一定产生于其他方向,我更加确信了我的判断。我扒开右手边横落的柴草,一个赫然的大坑出现在眼前。

    我想我判断的没错,这根房梁伴随着这整间屋子的坍塌,并非来自什么狗屁的雷电,当然,这个大坑也并非是自然界形成,因为,根据我的判断,这分明就是一个迫击炮炮击所形成的弹坑。

    这个发现让我一激灵,很多信息涌入脑中,我立刻返身跑回刚才玻璃瓶子碎渣所在的地方,拿起瓶子嘴上的纱布放在鼻子边闻了闻,果然,那上面有一股淡淡的汽油味。

    有了这个发现,我不假思索的由杂乱中抽身出来,这里并不安全,外面聚集着太多的人,如果有人在高处监视这里,我相信炮弹随时都会对我所在的位置准确打击。

    迅速跑出已经坍塌的房屋,此时的我在院子里有了另外的发现,那里也有一颗弹坑,直径与屋内相仿,由于进来时并未有“弹坑”这样的主观判断,所以并未在意。

    一瞬间脑海中的思索,迅速的判断出无数个可能性,我尝试着还原当时的场景。

    胖子那厮应该正在熟睡,存钱罐静放在床头,老天洒下瓢泼大雨,一发炮弹落在了屋顶,阿贵直接被炸死,胖子匆忙的跳下床,慌乱间碰翻了存钱罐,裤子衣服自然也来不及穿着便跑了出去,行凶者对对方可能出现的动线十分熟悉,便同时对着院子的方向释放了第二发炮弹,随后将燃烧弹投了屋。

    快步走出院子,瞄了一眼阿贵的房子后山的情形,忙不接气的跑向后山,据我所知,由于早期的迫击炮弹线存在榴弹效果,同时,由于丛林很密,这倒是为我寻找目标提供了便利条件,迫击炮的射击需要开阔的平台空间,并且有效射击距离不大,如果我估计的不错,我一定会在我目测的那片区域发现什么。

    不出所料,两颗中式早期迫击炮弹壳散在后山的野地上,这种颜色的弹壳我曾经在一个山洞里见过,***的塌肩膀,我想不出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谁会拥有这种老式的T50迫击炮弹!

    平静的返回村里,阿离正在那里与大个子攀谈着什么,两人聊得很投机,根本没有觉察到我的靠近。

    我告诉阿离,我要在这里呆上几天,我带来的东西暂时存放在大个子家里,让他帮我妥善保管,每天我会给他一笔费用。

    谁料大个子听完阿离的翻译,慌忙摆手,我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担心自己会像阿贵一样由于帮助外人随便出入圣地区域而遭了天谴。

    我没有理会阿离的翻译,而是随手掏出一打百元塞进了大个子手里,这一厚打,在当地,那应该是一家人一年左右的收入了。

    大个子顿时喜笑颜开,拉着我和阿离径自的走向他的住处,实践证明,信仰的传承与利益的竞争中,后者再次无条件获胜。

    我并没有多加修正,而是匆匆结算了阿离的费用后,便装备轻装准备进入丛林,前往古湖,我知道对于我一个人来说,这很不靠谱,但,我现在什么都无法依靠,更关键的,我根本判断不好胖子是逃脱了,还是被俘了,无论如何,我都必须找到那塌肩膀再说。

    由于失去了向导,加之刚临大雨,尽管我心急如焚,可原本只需一周的路程我却整整走了两个星期,才到达巴乃湖畔,湖面依然如初般幽静,但在我看来,那里的湖水已经是红色,似乎已经被胖子的鲜血染红。

    一路上,我都尽量回避去思考如果胖子是被塌肩膀掳走会有什么后果,我不敢想象,我怕我的想象会变成现实,我希望胖子是自己逃走的,我知道我的思想过于压抑,这样不利于我对事物的判断,于是我尝试着哼哼小曲儿,可哼哼出来后怎么听怎么都像是殡仪馆的哀乐。

    半年前我们遗落在湖畔的帐篷早已不知所踪,我也并未打算在此停歇,毕竟,对于平静的湖面来讲,一个移动的人会立刻成为狩猎者的目标。

    掏出指北针判断了一下,便朝着塌肩膀所在的方向走去,我对如何能找到他那洞穴的入口并没有记忆,事实上,在黑眼镜砸晕我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但根据我的判断,我这次只要不偏离河道,首先找到上次遇到塌肩膀的那个平台,我就能找到他的的老窝。

    看了看时间,正值中午,不敢耽搁,万一到了晚上独身处在深山老林中,那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这里的林子很高也很密,一副热带雨林的模样,由于阳光的不穿透性,通常进入夜晚的时间也会比正常时区早上一个半小时,所以,我需要尽可能的在4小时之内赶出一定的路程。

    左手的指北针从来不敢松懈,右手的开山斧不时的挥舞着,现在的我,没有潘子、没有小花、没有胖子,在这里,我只能依靠我自己,我心里非常清楚,假如我在这里有任何闪失,我都必须独自一人为我自己的失误承担全部的责任。

    我试图尝试着去寻找一年前胖子曾经带领我们走过的那个古道,很多痕迹已经消失,索性不时的我还能找到几处曾经留下的坐标,才使自己不至于迷路。

    一个人在丛林中行进总是比团队行进要来的快速些,这是由于个体行为可以自由些,打个比喻,例如前方有个粗干树枝所组成的三角障碍,恰巧我自己能够穿越过去,于是,我自己就把事情办了,但如果我们是一个团队,特别是当团队里有一个胖子那样吨位的重量级选手,则我们就不得以劈开三角障碍才能继续前进。

    但个体也有自己的弱点,例如容易迷失、例如无法宿营。

    我的目的是营救胖子,同时,在我的心里,我已经对塌肩膀动了杀心,当然,单打独斗我根本也许不是对手,但潜伏暗杀那一套,我虽然不专业,终归比正面交锋胜算大些。

    为此,我可能需要只能一个相对详细的暗杀计划:

    首先是途中不再休息宿营,尽快找到首次与塌肩膀相遇的那个平台,并就此找到其洞口。

    其次是确保休整和睡眠,找到洞口后就在附近设置伏击点,然后在伏击点点位附近挖坑埋入睡袋,钻入后实现自我掩埋,只留下脑袋和胳膊露出地面,给自己留下24小时的休整,同时完成对对方的监视和摸底。

    那么,下面的难题就来了,难题就是,我手里没有远距离杀伤性武器……

    思前想后,我是真没把握能用匕首搞定塌肩膀,没准胖子下落不明,连自己都得搭进去。那么唯一可行的方法只有就地取材,监视塌肩膀的同时趁他外出,立刻进洞弄几杆枪,再搞几个手雷出来,如果能有手雷,那连伏击都不用了,趁他回洞府后,向里扔几颗手雷,对于那个洞,几颗手雷的爆炸当量,绝不逊于我们曾经在新疆搞的氢弹实验。

    人通常是这样的,没计划的时候觉得时间走得很慢,横生的枝节总是会很多,但一旦有了计划,时间这东西就飞快的闪过,出现意外的可能性也会很低。

    五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迎来了抵达巴乃的第一个夜晚。

    我不敢耽搁,为了确保安全,我降低了一半的行进速度,同时,当遇到任何转弯路径需要作出方向决定时,我依靠的都是指北针,而不是肉眼,因为,人类的眼睛很容易被欺骗。

    我不敢保证狼眼的光线会否被远处发现,虽然我已经调整了手电的近焦,但还是小心为上,开山斧不停地挥舞着,右臂感觉已经有些脱力,显然,事实的情况比我预计的要差很多,我错误的估计了我的体能,这很糟糕,在这地方,如果真要修正,那可没有一个地方是绝对安全的。

    用双臂最后一点力气爬上一处六七米高的树冠,仔细观察了树冠内侧确定没有蛇蟒潜伏后,稍稍入定,我不想休息太久,打个盹儿而已,所以也就不曾支起睡袋。

    林子远处不停地传来各种鸟兽的叫声,甚至很多我都从未听过。

    人在高度疲劳和紧张的条件下反倒非常容易入睡,就在我刚刚散神的一瞬间,附近的灌木却猛烈的发出唰唰的声音,我立刻坐直了身体警觉的向不远处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那里距离我所在的位置足有20多米,灌木被那个移动物体的重量压向了两侧,那个物体不像是蛇蟒,但却有着蛇蟒才会拥有的均匀移动,由个头来看倒是很像一头大型猞猁或者山猫,亦或是一头个头较猛的山猪。

    思考间,那物体的移动速度突然变快,眨眼的时间猛地窜出灌木丛,我确定那是头大猞猁,只有它才可能拥有这样迅猛的能力,与此同时,就在那附近,传来了野兔子吱吱吱的哀号声。

    我屏住呼吸,猞猁的嗅觉和听觉都很敏感,我可不想成为这厮的第二个猎物,就我这吨位,可真够它吃好几天的。

    索性,它没有向我的方向移动,像是叼起了兔子向远方走去,直至走出40米左右,那个物体似乎突然鬼使神差的站了起来,借着那个位置一丝的夜色,我CAO,那是个人,这一惊非同小可,我差点由树上掉下去。

    距离太远,加之月光昏暗,我也只能隐约看得到那是个人形,但由其如此敏捷的身手来看,那不会是胖子,至少,那个人似乎没有胖子那“伟岸”的身躯。

    我强忍住自己立刻追赶过去的好奇心,心里不停的告诫自己那句话,“身后的跟踪和正面的冲突,我绝不是塌肩膀的对手,既然制订了计划,那就一定要按着计划进行”,虽然我没有过从军的经验,但在这种密林里,纪律性可能是决定生死的关键,虽然我的队伍只有我一个人。

    我不敢再睡,我并不清楚塌肩膀是否仍在附近,毕竟,以他的专业性,可能已经发现了我之前行进时那微弱的狼眼手电的光芒。

    之后的的行进反倒是轻车熟路,虽然时处深夜,加之很多地表地标已经变了样,但在大体方向了然于胸的前提下,走的还算顺畅,唯一需要当心的就是每走一百米就要安静的观察一下四周的动静。

    当清晨第一缕光线温柔的刺入树林时,我便已经站在了一片树林的边缘,我的眼前就是那日我摔下的陡坡,那片小溪形成的河道我很是熟悉,同时,我也清楚地知道,下面的路程,我要提高自己十二分的警惕,因为,塌肩膀可能随时都会出现在我的面前,甚至背后或头顶。

    我匍匐下来,观察着四周的一举一动,可惜今次的采办我没有买望远镜,现在看来,这真是白痴一样的决定。

    特别是塌肩膀所在的巨大岩石的方向,我格外留意,不过,我什么也没有发现,一切都是空荡荡的,颇为安静。

    我没有按照上次塌肩膀所带领我走向岩石的道路前进,而是迂回在两侧的丛林里,相信,即便是他那种受过训练的特种兵,也绝不会在家门口放着大道不走而跑丛林里来跟我偶遇。

    想到这里,我悬着的心略微的放了下来,行进的速度也有了提高,这就是我不专业的表现,众多案例告诉我们,越是到接近终点,越应该小心谨慎。

    “咔哒”一声响动,这响动很特别,我立刻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我确定那不是踩断树枝所产生的声音,更何况在这种密林中,很少有干枯的树枝。

    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笼罩在了我的脑海里。

    怎么又是这不争气的右腿,出门不看黄历,我真应该找个算命先生帮我看看这右腿到底是中了什么邪了。

    缓缓地蹲了下去,低头观察,我的脚下并没有任何树枝,我祈祷着,心想自己不会这么倒霉,而且也不会这么赶巧。

    学着电影里的摸样,双手轻轻的挖开鞋子两侧的土壤,一颗灰黑色的物件浮现了出来,金属物,在那个吹号的电影里见过,那是种反步兵地雷。

    数种感触涌上心头,先是种好奇,说实话,我还真没见过这玩意,这对我来说比粽子还不常见。

    可没过几秒,一种似乎绝望的感觉直上脑门,TMD这次不是在电影里,这次踩上地雷的人是我自己,而偏偏我对这东西一点了解都没有。

    这鬼地方怎么会冒出地雷来?我心里暗叫倒霉的同时也思考着,立刻我就回答了我自己的愚蠢问题,那塌肩膀毕竟有着专业的训练,他能将迫击炮使用得那么炉火纯青,自然也会在自己的家门口设置一些防御手段。

    聪明反被聪明误,真不该如此冒失的在丛林里迂回,右腿是很难保住了,心里很难受,那是种憋屈,也是种怨恨。

    哎,想这些已经晚了,现在能想的就是如何把损失降到最低。右脚有点发麻,这是由于长时间紧张和僵硬所产生的身体反应。来不及再让我多想,望了几眼自己的右腿,狠咬牙,左腿蹬地,把身体扔在空中,尽力紧贴地面,同时,右脚离开了地雷蹋点……

    这种反步兵雷通常不会致命,这我是知道的,但却一定能致残。

    腾在空中的一瞬间,思索了我落地后可能会出现的苦逼样子,甚至,我都已经在盘算着稍后如何迅速打开背包寻找止血带的方式。

    重重的摔在地上,等待这痛苦的降临,这种等待是烦躁的,就像在等待一场灭顶之灾,灾难来还是会来的,只是时间的问题,恰好自己一点防御的能力都没有。

    爆炸声……我所预判的那一声爆炸始终没有响起,我的头皮发麻,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萎缩在地面足足三分钟。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佛祖还是圣母亦或是耶稣看到了我的虔诚和无知,当我真的相信那是一颗哑雷的时候,满头的冷汗,我翻转过身子,仰面朝天,我竟然笑出声来,能活着,真好。

    可是,我是否有命能继续行进,这让我有些迟疑,天知道接下来我需要面对的会是什么,一种打退堂鼓的心态冒了出来。

    在行进的路上,我曾经思考过胖子的几种可能:

    如果他逃离了那场阿贵家的浩劫,他一定会追杀塌肩膀,他是那种有仇必报的人,而且,他比我多一项技能,那就是他对干掉一个人并没有太多忌惮。

    如果他并不是逃离,而是主动追踪,那么他也一定还在这片林子里,他不会回家,最多,他只会返回巴乃伺机报复。

    可如果他是被动离开,或者说他被塌肩膀掳走,那么我只能祈求他还活着。

    所有的可能都指向一个地方,那就是塌肩膀的老窝。

    我发誓,如果胖子还活着,又恰好在塌肩膀的手上,我只求能救他出来,拉着他立刻离开这里,绝不再踏入这片死亡地域。

    继续行进,我并没有选择退避,与其我回去惶惶度日,不如在这里来个干脆的,反倒痛快。

    望了望塌肩膀所在的那块大岩石,目测距离也仅仅几百米,我需要离得更近些才便于观察。

    这次,我变得小心翼翼,甚至每踏出一步眼睛都要掉在地上的感觉。

    终于,接近中午时分,我抵达了巨大岩石附近,一路再无惊险,我在一个缓坡处找到了最佳观察点,这里距离洞口大约十几米高度落差,五十米左右的直线距离,而且,由这个点位直至洞口,除了身边的些许灌木,再没有任何阻碍,方便我往返。

    再次的等待,由于有灌木的掩护,也就不必挖坑掩埋自己,而是直接铺上睡袋保持我的体温,眼睛寸步不离的观察着。

    我不敢发出一丝动静,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洞口的变化,可谁知,这一趴就是将近五六个小时,洞口都毫无动静,开始时我还不停地扭动身体活动双腿,到现在,我都懒得再去搞这些小动作,一股子睡意涌了上来,看来,我还真不是专业干这个的。

    夜幕降临,正当我上眼皮打下眼皮时,洞口隐约走出一个人,动作很快,转眼就直直的消失在夜色里,看那方向,正是昨晚我遇到那塌肩膀的位置。

    等待了三分钟,我便迫不及待的钻出睡袋,一个骨碌就下了斜坡,一点一点的向下蹭去,不敢发出声响,同时调整气息,毕竟前方还有一个50米折返跑需要我完成。

    双脚像上了发条一样奔了过去,尽量调匀自己的气喘,直至洞口,火光仍然在洞里闪动,我不敢冒失,左手开山斧,右手匕首,嘴叼手电冲了进去。

    一股腥气扑面而来,外洞果然空无一人,地上散落一些柴火,十几件兔皮横铺在地上,血腥味阵阵传来,看来,失去了云彩和阿贵,这塌肩膀已经准备靠山吃山了。

    不及停留,我先冲向上次我发现胖子的地方,扒开很多枯骨,但,让我失落的是,枯骨下面不再有胖子的身形。

    我分不清当时的心情是沮丧还是高兴。

    一不做二不休,塌肩膀的武器库就在身边,并没有枪械摆在外面,看了看那几门迫击炮,想想还是算了吧,这玩意拿了也不会用。

    倒是旁边单独摞着几个箱子引起了我的兴趣,打开插销翻开一看,手榴弹!。

    我不敢多做停留,想了想既然胖子不在这洞里,那就不用那么忌惮,待会趁他回来,姥姥的向着洞里扔一捆手榴弹就能让他归天。

    我从未杀过人,我也从不愿意这么做,但,这塌肩膀的确不该再在这世间生存,这就是我个人的判定。

    手榴弹很沉,我没用过这种原始的东西,不熟悉特性,不敢多带,揣了三颗后就关了手电往洞外跑去。

    但这次回归“阵地”我学乖了,决不能再那么大意,躬下了身子使头部尽量贴近地面,慢慢的朝陡坡走去,不时的张望着四周的动静。

    突然!,我的余光看到左手边一道白影晃动,我一个激灵立刻转过身去,开山斧横在胸前,匕首便刺了过去。

    一个趔趄,匕首刺了个空,仔细一看,那里根本没有人,只是一大块布挂在了一个短杆上,随着风摆动着,而那短杆的后面,微微鼓起一个土包,那里乍一看,很像一个小坟头。

    难道这是塌肩膀用来掩埋动物骨头的地方?,我狐疑着。

    不敢久留,那塌肩膀随时都会回来,我草草的看了一眼那块大布后拔腿就准备走。

    刚刚走出几步,一股莫名的悲伤用了上来,我意识到是哪里引起了我的这种伤感,因为,我转身离开前看到的那块大布,分明就是胖子睡觉喜欢穿的那件大裤衩,黑白条相间。

    他经常临睡前咧着嘴很牛逼的说“胖爷白天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就是晚上睡觉做梦,也得告诉所有梦里见到的人,胖爷我胯下照样黑白两道通吃”。

    而现在,这黑白两道的代表物,却成了他的墓碑。

    我愣在了当场,我不敢相信那比猫还命大的胖子居然命丧于此,这就像大早晨的一睁眼睛,就有个人告诉你美国俩大楼被飞机插了更让人难以置信。

    胖~子~死~了~?这他妈的是一个多么大的国际玩笑!

    孙子,别开玩笑,赶紧爬出来,这地方太潮,不适合你......一股子心酸涌了上来。

    千里迢迢的赶到巴乃,满怀着思念和惦记,却看到的是如此场景,此时,我已忘记了随时可能归来的塌肩膀,即便他现在就站在我的身后,老子也能拼了命折断他两只手,然后把手榴弹塞他怀里。

    摸了摸背包里的二锅头,原本想像胖子见到酒后跟我插瞌打混的场景再也不会出现,我紧咬着牙,不让眼泪掉出来。

    死胖子,那么多次绝地,你都能走出来,谁能想到你这孙子居然趴在这了,当初不要命的跑来这里救你出来,你对得起为了营救而死在这里的那些人吗?就算死,你也得把那塌肩膀一起带下去呀!你这不明不白的就挂了,你让我怎么跟小哥交代?

    死吧,死吧,小哥都未必记得你,再过几年我也会把你忘个一干二净,早在海底你就该死,了无牵挂的东西!

    我坐在地上,双腿叉开,像个孩子一样在地上捻着土向坟堆赌气般一次次的扔去。

    被风吹回来的尘土把我呛的够呛,也顿时清醒了不少,强迫自己站起身子,我不能让自己的兄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塌肩膀呢?我一时杀心大起,我不管你有什么本事,你即便是萨达姆转世,老子也要掰下你的俩爪子给我的兄弟当下酒菜,大不了搭上我这条命,反正全世界的人都特么不希望我活着。

    用力咬了咬舌尖,强制自己冷静,迅速潜回陡坡,隐回睡袋,一颗颗的数出手里的手榴弹,心里念叨着"****的,一会老子送你上西天”。

    越是在焦急等待,时间便会越过越慢。

    正当我舌尖都快咬破的时候,一个黑影由远处出现,远处看去,那人两只胳膊像悬挂着一样在身体两侧不协调的摆动着。

    没错,正是那狗Ri的塌肩膀,月光昏暗,由我发现他到他进入洞口,距离很短,只是几秒钟的事情。

    冷静,冷静,等他放松了警惕再动手。我告诫着自己。

    不行,万一塌肩膀发现失踪的手榴弹,那就糟糕了,进退两难。

    管他Niang的,两军相逢勇者胜,想到这里,血往上撞,抽出开山斧别在身后,怀揣手榴弹,右手军刺,左手关掉手电,跃出陡坡就向洞口正对面摸了过去。

    尽量靠近洞口正面,洞口处我能听见柴草噼啪的爆裂声,看来塌肩膀正在添柴加火。

    不趁这时候还等什么?孙贼,去地狱接受胖子的轮Jian吧,呵呵,你一定能见到你那胖祖宗,他也一定上不了天堂,因为他在天堂也没熟人。

    匍匐在地上,掏出手榴弹,拧开塞环,抽出引信用力一拉,一股子白烟就由手榴弹的尾巴处冒了出来,这一下吓得我不轻,手榴弹差点掉地上,握紧手榴弹,不及多想就向洞里用力扔了进去。

    ”唉......呦.....我****大爷的”,洞里猛然传出一声喊叫,随后一道硕大的黑影由洞里窜了出来,一跃而起竟然朝我扑了过来,我根本来不及思索那杀千刀的手榴弹这么长时间为什么没炸,更想不起来捡起地上的军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黑影”嘭”的一声拍在我的眼前,脑袋顶的间隔距离不到30厘米。

    那黑影一动不动,”啊......”我来不及站起来,于是便大叫着右手由背后抽出开山斧向那黑影辟了过去。

    手停在了半空中,不对,塌肩膀什么时候吃的这么肥?这特么什么伙食才能养成这样?

    地上那厮一听我大叫也是吓了一跳,头都没来得及抬就左手护头右手撑地向我一窜,脑袋正撞我脑袋上,七荤八素。

    ”等等,等等”,我大喊一声。我已经确定撞我这位根本不是塌肩膀,更关键的是,无论声音还是那脑袋,都像极了胖子。

    我抬起头,却发现一个猪头状物体也在盯着我看,满脸的愤怒,我Cao,眼珠子都红了。

    两个人就这么象王八瞅绿豆一样近距离互望着对方。

    真是胖子,这厮真特么是胖子,我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呆的看着他,半天,嘴里才叫了声”胖子,是你吗?”

    嘴里原本含糊不清骂骂咧咧的胖子也是一愣,我们就这样象琼瑶小说里男女主角经历生死后重逢一般,互相的注视着。

    我刚想站起来抱住胖子,突然胖子以一种难以相信的敏捷速度大手拍了过来,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愣愣地问道:”你特么是谁”。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赶忙回答道,“胖子,我是无邪啊!”,胖子掐住我脖子的手越来越重,慢慢的有些喘不过起来,我沙哑的说道。

    “小天真?这世上有太多的小天真了”,声音还是冷冷的,丝毫没有改变。

    我随即明白了胖子的用意,不得不对着他一阵苦笑。

    我花了将近半小时的功夫,把我能回忆起来的、这些年伙同胖子以及闷油瓶在一起的经历缓缓地说给他听,我能感觉到胖子大手的力道在慢慢减弱,因为这些经历有些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而有些,甚至闷油瓶都不在现场。例如第一次见到胖子,他曾搞笑的顶着个大罐子摆了一个永生难忘的POSE,当时结果是当时的闷油瓶手中的黑金古刀差点要了他的命。

    西沙海底墓里,我的口水被当做爽肤水涂在胖子后背上,逗得闷油瓶都破天荒的笑了出来;

    首探张家鼓楼,胖子和闷油瓶在湖中遇险,胖子把手电绑在鱼身上;

    上次在古楼中,我曾许诺如果胖子愿意帮我割下霍老太的人头带出去,我愿意出60万,最终经过讨价还价后,以80万成交。

    胖子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的眼睛听着,直到我语竭说完,才放开手并慢慢低下了头。

    突然他向我猛的一个熊抱,我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他扑倒在地。胖子死命的压着我,身子一颤一颤的,不知是哭还是笑。

    “你怎么跑着来了?你去过巴乃了?”,胖子气喘吁吁的说道。

    “你怎么跑这来了?塌肩膀呢?”。

    我们同时开口,互问着对方。

    “祖国各地红旗飘,胖爷我各处瞧一瞧,怎么了?天真,就你那智商真不太适合玩手榴弹这类玩具,你特么差点要了胖爷的命!”。胖子揉了揉裆部,望着夜空说道。

    “我以为你被塌肩膀害死了,谁想到你居然还能活蹦乱跳的”,我揉着自己的脖子,不用对着镜子看,火辣辣的,就知道,刚刚肯定快被胖子掐紫了。

    “你一大活人,怎么把裤衩绑坟头当墓碑呀?,那坟头是谁的?”,我接着问道。

    “你裤衩才是墓碑呢,你全家裤衩都是墓碑,裤衩弄湿了,潮得慌,脱下来挂那晾晾”,胖子说道。

    “CAO,刚才拍地上时太黑没看好,MD鼻梁骨好像摔断了,你快给我瞅瞅”。胖子说着就捏着鼻子转过头来。

    我一看,他那鼻子上都是肉,根本看不出断没断,没搭理他。

    “塌肩膀呢?”

    “他?喏,那呢,那东西太臭,还是个公的,没得用,我就给埋了”,胖子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坟头。

    “那要是个母的你就…….?”,我略带嘲笑的说道。

    “少跟胖爷这儿扯闲篇儿,滚蛋!”,胖子微怒道。

    “对了,哈哈,没了胖爷在身边,你们俩的生活都快内分泌失调了吧,想我了才来看我的?,可胖爷我不好这口啊”,胖子没好声的笑着。

    “猪嘴里就吐不出象牙来,擦!闷油瓶去了长白山后便失踪了,我来这里也是不得以,对了,有吃的吗?,我都吃了好几天压缩饼干了”,我一骨碌坐起身来,拍了拍身边的胖子。

    “吃的?兔肉行吗?烧烧也还行,我这仙家洞府柴米油盐样样俱全,就是缺酒、缺娘们儿”,胖子手揉着鼻子说道。

    “你都劳动改造一年了,怎么还是这德行?”。

    听胖子这么说起来,似乎已经由云彩故去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我替他高兴,一些事,该过去是要过去的,一些人,想留下去还是会走的。

    胖子径直走回向洞口,我快速爬上陡坡去取我的背囊,等我走回洞口,却发现胖子仍然在那里愣愣的看着我。

    “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呢?”,我问道。

    “天真,洞里好像还有个要命的东西没处理掉,您那手榴弹,自己做的孽自己还去,赶紧的”,胖子非常严肃的说道。

    “我对这玩意真一点概念都没有,不然也不会让你活着跑出来了掐我半小时”,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哈哈哈,那东西已经让我埋了”,说着他拉过我的肩膀。

    “天真,作为**战士,什么都要懂一点对不?那手榴弹早过期了”,胖子说着说着胸脯子上挺,一幅很牛逼的样子。

    懒得听这么个随便挂裤衩的人瞎喷,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挤兑着坐在了火堆边。

    “你是怎么干掉塌肩膀的?”,我掏出二锅头递了过去。

    “怎么干掉?**儿女能干掉一切牛鬼蛇神,一个塌肩膀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胖子说着,拧开瓶盖,咕咚咚的灌了两口,摇晃着脑袋,一脸的陶醉像。

    原来,跟我判断的差不多,只是,阿贵房子被炸之前,胖子已经发现阿贵的一些不妥当,甚至曾在一个深夜见到过塌肩膀来找过阿贵索要了些东西,胖子立刻便反应过来很多事情,处处也都留了个心眼。

    一天,天上下着大雨,胖子正睡得也有点死,没想到深更半夜的身边轰隆一声巨响,胖子那是什么都见过的人,一听就知道是炮弹,塌肩膀先是一弹试射打在了阿贵家的院子里,胖子在床底下抽出枪,翻二楼窗户就跳了出去,刚出院子第二发炮弹就到了。

    胖子看着房子倒塌的情况,估摸着阿贵是难逃一死了,索性直奔炮弹发射点,谁知道却扑了个空,转头一看却发现阿贵的房子起了熊熊大火,原来正当他搜索塌肩膀的时候,塌肩膀也飞奔到阿贵家周边向房子里扔了即可自制的燃烧弹。

    胖子判断不好这塌肩膀是为谁来的,但以胖子的脾气,有仇必报,不管原因。

    于是便有了深夜追踪,背后一枪毙敌的故事。

    当然了,胖子在描述的时候那是相当的惟妙惟肖,活像个说书的。

    “你哪来的枪?你由古楼出来还留了一手?”,我问道。

    “哪来的?帝国主义送上门的呀,绝不能让帝国主义存有任何武力霸权的机会,你说是不是,天真。所以,老外那支队伍走的时候,我趁天黑摸了他们一把搞来的,哈哈”。 说着,由腰部提溜出一把突击步枪,也就是胖子嘴里的小喷子。

    这种枪,枪体不大,后坐力也很小,容弹量不错,但有个大毛病,噪音很高,开一枪就像在敬老院放个大个儿二踢脚一样炸的慌。

    “你怎么来了?来之前也不说一声,胖爷也好靠山吃山的给你多准备点野家伙,这林子里头,除了女人,什么都有”,胖子边把枪放在一边,便嘬着牙花子说着。

    这问题道是真把我难住了,在此之前我一路只顾着救出胖子,哪成想这位爷如此逍遥。

    但我却从没想过我的那些事到底要不要告诉他。

    我不想再让我的朋友犯难,再有任何危险,那摸不着看不见的势力就像一个巨大的阴影,压在我的心上,但,我不能再一个个的把朋友拉进这火坑里。

    “秀秀家里出了些意外,秀秀急需古楼里的一样东西,而且,霍老太在咱们那次行动之前曾经嘱咐过秀秀说如果失败了就一定不要放弃、再来一次,我见她一个姑娘家,怪可怜的,一时恻隐,就把她放在杭州,我自己来了”。

    “你还要进那古楼?咳咳咳~~~~”,胖子一口酒呛的出来,咳嗽不止。

    我没有出声,只是点点头。

    “天真爷爷,咱不带这么开玩笑的啊,虽说我们心中浩然正气,不怕一切邪门歪道,可那古楼真的忒邪了,就咱们俩,真不够给那些石头人塞牙缝的”,胖子一脸的惊讶。

    “得,我也不劝你,劝你屁用都没有”,胖子又大口的喝了一口。

    我随手翻滚着火堆上方的兔肉,根本没理他这茬儿。

    “你弄这么多兔皮晾着干嘛?准备缝个‘兔皮腰裙’假冒孙悟空?”,我转头看了看一边摆着的兔皮,阵阵的血腥气让人恶心。

    “你说这些兔皮呀,话说,胖爷我当初掐指一算,算定你最近得来二盗古楼,特别为你准备的”,胖子故作神秘状捂着嘴说道。

    “别tm扯这没用的,这就咱们俩人,用得着帖耳说话吗,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说?说你大爷个爪儿,这兔皮真是为了古楼准备的,糊弄你干嘛?你什么时候见过胖爷我真章时候糊弄过人”,胖子突然假正经起来,坐直了身子,可眼睛却始终不离火上的兔肉。

    “胖子,大师,你牛逼行了嘛?快告诉告诉我吧,这兔皮跟古楼有什么关系?”,我还真被胖子吊起了胃口,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个事儿,我琢磨了很久,其实那古楼里头,粽子不粽子的不打紧,那些没眼睛的石头人虽然干不过,但也不是大障碍,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那些粉末,胖爷这九级肺痨现在都没好利索”,胖子说着,假装咳嗽了两声。

    “可回来以后我细想了想,这些要命的粉末,其实也就是糊弄那些没准备的小孩子东西,只要准备充足,根本不算个事儿,你看这些兔皮的毛发,比一般的家兔子要蓬松很多,现在这数量还不够,不过幸好你也到了,只要数量够了,过几天我回趟村子,偷些针线把它们封起来,进楼之前用喷壶喷些水雾上去,嘿嘿,你明白了吧”,胖子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眼睛看着我,嘴里灌了口酒。

    我顿时明白了他的意图,他是希望用兔毛纤维沾上水珠,用于吸附粉末,延缓腐蚀速度,这的确是个办法,可很显然,这法子在里面坚持不了多久。

    “可这在里面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呀,那粉尘的腐蚀能力很强,而且你还得呼吸,你怎么确保全身而退?”。我略感疑惑的问道。

    “天真,你还真是天真,我只想进到第五层就得了,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胖子大嘴一咧,笑道。

    我CAO,我突然醍醐灌顶般的明白了一件事。

    合着这胖子一年前哭天抹泪的说自己多爱云彩,多盼望幸福,非要把自己的J8切下来为了云彩就此守寡,而留在巴乃,原来根本不是这么八宗事儿,这孙子打心眼儿里其实是惦记着古楼五楼的那些字画呢啊?

    这可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干一行爱一行。

    我始终相信爱情是纯真的,是绿色无污染的,看来,现在,我不得不更改一下我的爱情观和世界观了。

    “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为了这古楼才留下来的啊?,天真,你真想错了,胖爷我对云彩的感情那可是从不含糊的,我只是成天呆在田里,在发挥劳动人民勤劳本色的开动了一下比你们多出来的那么一点脑筋而已,俗话说,贼不走空嘛,对不?”,胖子满脸写着真诚。

    可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孙子打开始就是蒙我们,什么云彩,什么爱情,CAO,这头死猪,由他留在巴乃、偷了枪、监视阿贵、占人洞府,准备兔皮到现在,一切的举动都告诉我,这孙子打一开始就没憋什么好屁,没准儿,当初云彩的死因以及阿贵和云彩背后的事情,他也和我一样早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只是佯作悲态而已。

    等我想明白过来,一脸怨毒的看了一眼胖子。

    “得得得,的确,有那么一点点你想的因素,但主要是为了云彩,这回总行了吧?,赶紧吃,一会儿该焦了”,胖子看到了我这副表情,知道瞒不过去,就红着老脸为我撕下一个兔腿儿堵我的嘴。

    其实我根本没往心里去,因为我知道胖子其实是一个非常重感情的人,对我们是,对云彩也是。

    而且,既然他也要进古楼,也正好遂了我的心,其实我也在犹豫到底要不要他跟我一起犯险,这回倒好,他自己都准备停当了,根本不用我因势利导。

    “所以你这些天就一直在这里打兔子?”,我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刚才看他进洞时胳膊摆动的不自然,原来他刚才手里拎着两条兔子。

    胖子点了点头,没有看我,在原位上像没吃过肉一样一口兔肉一口二锅头的咀嚼着。

    “咱们俩一起去抓兔子大概需要多久?”。我问道

    “这没准儿,以胖爷我的身手,一天差不多两只;加上你嘛,没准一只都打不到”,胖子摇了摇头。

    “为什么?”,我没明白。

    “天真爷爷,您连那死个儿的手榴弹都搞不定,还指望逮兔子?哈哈哈?”,胖子像是得了个巨大的便宜一样哈哈大笑着。

    “****~的,你能有点正经的不?”,我也笑着咒骂着。

    很久没有如此畅快,二锅头一扫而尽,两只兔子遇难。

    我没喝多少,主要是没抢过胖子,胖子却看起来已有点晕乎。

    “天真,我这一年来,其实也不光总想着那古楼里的东西,我有个事儿,一直想不通,不知道你注意过没有”。胖子皱着眉头,一嘴的酒气,若有所思的向我问道。

    “注意什么?有屁快放”。我没好气的说着,以为他又憋着坏的调侃我。

    “你有没有想过,那塌肩膀到底是谁?”,胖子小声的说道。

    他这一问,反倒把我问愣了。

    “你说的什么意思?你有什么发现?”,我赶忙问道。

    “发现?这个洞就这么屁大个地方,连个充气娃娃都没有,能发现什么,我只是没想明白一件事情,一件有关张起灵的事”,胖子顿了一顿说道。

    “胖爷我这段时间潜心修行,你以为我真就为了那几幅破字画啊?跟你说,我这一年里没事儿的时候就爱在田里撅着屁股想事情,在想一件稀奇古怪的事情。”

    胖子似乎还在卖着关子,我没理他,我知道这时候你越给他脸,他就越是往天上爬。

    果然,没几秒钟他就绷不住了。

    “天真,你帮我分析分析哈,以前无论是听你说、还是听霍家那娘俩说你们那些乱事儿,我也没太注意,但有关小哥的我都记得清楚,霍家那老妖精见过小哥,对吧?咱先甭管老太太那一跪到底是真的假的,总归霍老太太铁定认识并且绝对知道小哥的底细,这么说小哥还真就参加了那次大盗墓,是不是?”胖子没有停下的意思。

    我没有回答他。

    “天真,你别发闷啊,学小哥你是学不来的,咱们在霍家时,霍家那小妖精提起过的那个人,叫金什么的~~~~哦对了,金万堂,也说起过四姑娘山那次盗墓有个姓张的人,两根手指异样,年纪二十出头不到三十,那不是小哥是谁呀?”,胖子看我没动静,以为我没搭理他这茬,有点急火。

    我并不知道胖子想说什么,但我并没有打断他,而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而听你们说你们的上一辈儿的那些人里里外外的事,这张家古楼其实就是小哥他们家祖坟,要进这祖坟并且还想办成事儿,那小哥~~,不对,那张起灵就像一把钥匙你说对不?”,胖子又停了下来看向了我。

    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之所以不置可否,是因为我和胖子在没有小哥的前提下也能进古楼,关键要看是以什么目的进去的,但如果是送葬,没准儿就必须有个张起灵存在在队伍里才可以。

    “胖爷我一个不留神被那孙子绑架那天,还记得吗?塌肩膀对你说他是被组织海选出来的张起灵,而根据霍老太太说的,四川四姑娘山那次大盗墓也是“组织”作为中心承办的大型聚会,小哥也是参加了,后来还把我们的小哥关在了格尔木一段时间,这么说下来“组织”是知道小哥这个张起灵没死并且一直存在的,可又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的去招聘个赝品张起灵呢?”。胖子一脸的疑惑,但似乎他已有答案的样子。

    “更重要的,你嘴里那个文锦阿姨可是巴乃送葬团的带队人,后来西沙海里那个斗儿、她也是主力军,这几年时间一股脑的冒出来俩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张起灵出来,那娘们儿会看不出来这里的问题?”,胖子一股脑的说了一堆,似乎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天真,你琢磨琢磨是不是这么个理儿,你们嘴里的组织,早在四姑娘山的时候就已经对小哥的基本特征有着足够的了解,那非人类的手指头、麒麟纹身等等一堆的客观苛刻条件可不是说海选就能海选出来个一模一样的啊!,这又不是宫里选秀女儿,是个娘们儿就能参加,关了灯功能都特么一样,是不是?”,胖子说完,放下酒瓶,侧身往火里添了把柴。

    “你是想说除非这两个张起灵所有特征都一模一样?”,我没有思考,就迫不及待的打断了他。

    我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根据塌肩膀的说法,他这个张起灵是全国撒网挑选出来的,在我的理解里,陈文锦在巴乃第一次用的张起灵是被选出来的,而后发现根本起不到作用,知道是个赝品,同时陈文锦也怀疑起队伍的真实性,似乎被调了包,于是又找到了小哥,这才有了小哥加入了团队参加了西沙行动。

    但胖子这么一说,立刻就反驳了这种想法,因为,组织始终知道,这一代的张起灵其人一直活着。

    那么,塌肩膀就是在说谎!,他根本不是什么张起灵,那么,他是谁呢?

    易容?可如果是易容,显然就违背了组织对巴乃行动为求成功的目的啊,这塌肩膀又显然与三叔或者解连环的阵营不一,也不会是他们派进来的,这塌肩膀到底会是谁?

    我脑子里有点乱,突然,一个匪夷所思的概念跳到了脑海里,让我浑身不自然起来,甚至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物质化”,一个我不愿再次提起的单词涌上心头。

    如果塌肩膀没有说谎,而且能解释通刚刚胖子和我之间一切的想法,那么,除非,这一切是物质化的产物。

    我亲身经历过物质化的一切,虽然不知为什么我非常快的就丧失了这种能力,但,那确实存在过。

    我感到的惊讶一定挂在了脸上,甚至,我感觉我的额头已经冒出了虚汗。

    他们两者中间有人进过秦岭,并且探访过那棵我想想都慎得慌的桐树。

    假如真的是物质化,那么小哥和塌肩膀之间到底是谁在物质化谁?

    老痒曾经对我说,这种物质化最悲催的地方在于,具有这种能力就会存在失忆特征。

    失忆,这也许是塌肩膀和小哥之间谁是本体谁是物质产物的唯一衡量标准,显然,塌肩膀在这许多年中从没失忆过,而我们那位生活能力九级残废的小哥,失忆对他来说却是家常便饭。

    但我和胖子在古楼中看到,失忆是张家家族很容易就出现的情况,小哥的长辈也出现过这现象,难道说张家的失忆其实并非来自于近亲结婚?而是因为秦岭的那鬼东西?

    脑子里很乱,似乎一道死循环的难题摆在了我的面前,我开始从新思考小哥的经历。

    他始终如同神一般存在在我的生活和经历里,虽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消失一阵子,但却总能在我所出现的关键地点见到他。

    他为什么要去那些地方?显然很多地方他早就已经去过,并且在那些地方留下过他的痕迹和记号,既然他都曾经去过,却又为何又要故地从游?

    失忆,原因可能就出现在这失忆上,每隔一段时间,小哥就要失忆一下,记忆力会丧失一大部分,然后再根据自己仅有的一些原始记忆再走一遍他需要走的旅程,最后回到长白山守着?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就是一个死循环,一个会把人累死的死循环。

    我看了看胖子,胖子也在看着我,洞里静的只有兔肉滋滋的滴油声。

    如果小哥真的具备这种物质化能力,而且他能够控制,那么秦岭会不会是他这死循环中一个必经的节点?

    我突然又想起远在北京的那齐老狐狸对我所说的秦始皇那“咸阳攻略”中提到的秦岭,越想这事情越真。

    我突然不知道是否该把我所想到的这一切告诉胖子,胖子并不知道物质化这件事,也不知道我此次在北京的遭遇。

    我还是否定了我打算告诉胖子这一切的想法,我决定我要把这些事情都埋起来,埋在我心里,能埋多久埋多久,我不打算再把任何人牵扯进这场生死未卜的风波里。

    而且,死去的塌肩膀已经被埋在了洞外土包下面,是不是物质化产物也已经不重要了。

    我实在不想再去思考那秦岭的事情,甚至,我逃避那东西,这就是我们这些理科毕业生的悲哀,我们对于一切自然科学无法解释的事物都难以接受,而文科生则不然,“他们”、不、大多数是“她们”,总是能把一切无法解释的事情归结于感性,甚至图腾。

    但,对于塌肩膀,物质化这个说法也只是我一时的想法,因为我实在找不到其他的理由能解释胖子所说的这一切。

    无论怎样,小哥依然是我们的小哥,也永远是我们的小哥,我只祈求几年之内他不要再次失忆,不要忘记我和胖子。

    “胖子,那个塌肩膀的事……”我终于张开了嘴。

    胖子突然对我摆摆手,打断我道:“胖爷我没兴趣知道你们老九门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这往近了说,我现在最关心的是我挂外面的大裤衩什么时候能干;往远了说,我关心的是咱们兄弟几个都能好好的,让胖爷将来能多在地底下摸点东西”,胖子满嘴酒气的说道。

    忽然,他直起了腰板儿,伸手过来拍了拍我肩膀,面色非常凝重的盯着我,盯的我直发毛,他却一本正经的说道:“小天真,甭看胖爷我平时大大咧咧的,但胖爷我心细着呢,你丫现在肯定是心里有事儿,据胖爷我对你的了解,你又来巴乃不会是你说的这么简单,但我也懒得问你到底怎么了”,胖子顿了一顿。

    “有句话儿胖爷得先扔你这儿,自打我们认识,一直走到今天,还都能活着,这不容易,无论你这趟遇着什么事儿,刀山火海,胖爷都绝不退半步的陪着你,大家都是站着撒尿的,你也别婆婆妈妈,你要去哪儿,都知会我一声,别学娘们儿,我可告诉你,小子,但分你丫背着我自己玩儿命去,到时候别怪我刨了你们家祖坟”,胖子满脸憋通红,非常严肃的念叨着。

    我为之一怔,一股子心酸猛地借着酒劲猛地蹿了上来,许是酒喝多了,听了胖子的话,我的眼神有些涣散、很多光线在眼中流离。

    我举起手中的酒瓶嘴对嘴的咕咚就是一大口,我从来没有这么喝过白酒,还是二锅头,一口酒一下就呛了出来,喷在火上,火苗立刻乱窜一阵,我也被这口酒呛出了眼泪,眼泪是咸的,比火堆上那只兔子还咸。

    “小哥怎么就又失踪了?在你眼皮子底下?”,胖子用木棍勾了勾火,问道。

    我忍着咳嗽,擦着呛出来的眼泪,把闷油瓶怎么找到我,我又怎么直追京城却扑了个空,如何转道长白山,又如何拿了鬼玺却被闷油瓶立即KO的事情大概的说了一下,唯独隐瞒的是有关那个有关老九门的守护约定。

    胖子听的两眼放光,还特别绕到我身后用手指头对着我脖子:“我CAO,这是点穴啊,我以为只有胖爷我会这武林绝学,没想到小哥也会,丫一定跟我偷学的。”

    我为之气结,这不要脸的胖子。

    胖子看了看我,见我默不作声,便说道:“小哥那没事儿,上回咱们几个在长白山里面看着他像拎着烧鸡一样拎着鬼玺进那大门,这不没多长时间就又活蹦乱跳的出来了吗?那里头他轻车熟路,嘿嘿,没准儿再过阵子咱俩刚爬进古楼,他就已经在里面装成个粽子出来吓唬咱俩呢,这都是没准儿的事,甭替小哥操心,要论活命的技术,小哥和我胖爷不相上下,但我得带着你呀,这就降低了一点儿胖爷我的生存系数,不过这次如果小哥在就好了,别说去弄点字画,有他给胖爷打个下手儿,咱们就是直奔古楼顶层也未必不靠谱”,胖子大嘴一咧,脑袋晃晃的,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

    胖子那牛皮吹的忒大,我也懒得捅破他。

    “胖子,这次,你可能得帮我多准备点进楼的物资,你要说这兔皮有用,那就帮我也来一套,还有什么其他需要准备的东西,咱们这几天都备出来,多多的备,到时候没准用得上”。我对胖子说道。

    “天真,你拿你自己当月宫里的兔儿爷呢吧?天下的黑白兔子都听你号令?你要多少,它们就站洞外堵着门儿的伸脖子任你搞?,胖爷我可是溜溜的花了俩礼拜,喏~~~就这么多,要想凑够咱俩的,我估计得一个月的时间”,胖子拎着酒瓶,晃晃荡荡的走到柴草堆的一边儿,躺了下去。

    “还有些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些得回寨子偷,有些就在这里现场取材,电池的小匣子(卡式录音机)、弱酸、大毛巾、水,好些个事儿呢,对了,天真,你打过兔子没有?……”,胖子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甚至听不到什么。

    胖子独自躺在干草堆上,他闭着眼睛,手里的二锅头已经见底儿,扔在了一边,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着什么,仔细听了听,只能听懂一些简单的词汇,词汇里有云彩,有想念,有光棍儿……

    我迎着火光看着草堆上的胖子,心里却想着,胖子,你又怎知道,我是绝不会带你去犯这趟九死一生的险的,

    时间几天几天的过去。

    逮兔子并不像胖子嘴里宣称的那么邪乎,但也确实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胖子说的对,有我在,并不能增加兔子被捕的数量,而且还可能会起到反作用。

    时间过去得并不像我想的那么慢,甚至很迅速,胖子由村子里偷来粗针和粗麻线和其他东西,我拜托村子里的大个子进城帮我带了一小桶农业弱酸和浇花的喷壶,望着胖子坐小溪边的石头上缝着兔子皮,不时的他那粗手还得拿着针在脑袋顶上蹭蹭,颇像回事儿,看着他那神叨叨的样子,很像电影《白毛女》里杨白劳那闺女,就是肥了点儿。

    当一切准备停当时,时间已经又过了将近二十天。

    现在的我们俩,无论由装备,还是由思路,都应该说是相对完备的,当然,这种完备只是相对于上一次的古楼行动。

    首先我们需要确定一条行动路线,其实,用不着确定,一共就只有三个可能:

    走那条地缝下去,重走小花和潘子的老路,显然不靠谱。

    或者走我跟胖子上次走的那条,但由于那个空气压力仓的火油已经烧完,我们并不确定那火油到底多久能恢复一次,所以,我们也不打算选择这一条。

    那么,最终,留给我们的,也只有那条最为凶险,却相对熟悉的路,也就是上次我们的退路。

    除了行动路线,我和胖子还对那古楼的强碱机理做了很深入的讨论。

    胖子在商讨这种事上的角色多数属于搅屎棍子,我并没对他寄予太大希望,依我看,这古楼历经千年,机关完全不腐那是不可能的,但我们上次的经历告诉我们,那强碱的喷雾能力完全就像新造的一样,根本没有损坏的迹象,而且运作自如,可张家如何做到机关相对永久有效呢?

    那强碱每次被机关吹出的量一定很大,那么,除非古楼自身有一个非常庞大的储备池,不然,这强碱就必定是这山里的特产。

    我突然想起曾经塌肩膀对我说过这座山的山顶处就是个强碱容纳地,雨水可以带着强碱流过小路,从而驱赶那些密陀罗,那么,强碱的产生一定与那山顶有关。

    我们这些学建筑的人,对地理结构都还会有所了解,想到这里,一个念头跳入我的脑海。

    我想到了这湖底的“玉脉”、想到了山体顶部大量堆积的“强碱”、想到了古楼内部“不规律”的喷雾、想到了山体内部那些坚硬却“很少见的岩石”,甚至想到了附近湖水的“倒灌”现象。

    我CAO,我觉得思路越来越清晰,老张家搞的这特么死人墓不会是架在了一座沉寂了几十万年甚至上百万年的死火山里了吧?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胖子,胖子也略有所思状的想了半天,随后他仍然将自己想不明白的原因归纳为国家在他茁壮成长时忽略了对他们这一代的知识教育。

    娘的,不用过脑子想,永动体那不是唯物主义观点,再好的机关设计也会有老化的一天,要想机关永不老化,那就是要借助自然力。

    我们所看到的那些龙头石雕,其实背后连接着矿脉缝隙或者岩浆体缝隙,如此,当火山内部的形成高压时,山顶堆积的深厚强碱粉尘便会脱落,同时通过机理利用气体压强将龙头石雕的阀门冲开,形成强碱喷雾喷到古楼内部。

    想通这个环节后,不得不佩服古楼的设计者,这得是多么精巧的设计,早在千年前,我们的这些能工巧匠便已经灵活的在运用自然力。

    胖子似乎还是没听懂我在说什么,一手鼓捣着他那些兔皮,眼睛却像听书一样望着我。

    我跟他大体解释一下,胖子便恍然大悟我的想法。

    既然地底有岩浆脉络,并利用其不稳定性产生气体压强喷出强碱,那就可以考虑地球外引力,假如我们地球引力最小时进入古楼,相对来说此时的地下气压相对稳定,那么,喷雾就少,喷雾少,我们的可持续作业时间就延长了很多,生存几率也就大了很多。

    我仍然清楚的记得胖子当时站在我面前激动的样子。

    我们所在的位置出于地球北半球,现在正值春季,刨去我就着饭吃了的那些课本知识外,我隐约的记得此时的正午时间我们所处在的地球这一侧受外引力最低。

    也就是说,我们要把迎接强碱最难熬的那段时间准确的放在正午12点左右。

    这就像是一针兴奋剂一样,鼓舞了我们的士气,虽然这支队伍只有两个人。

    而其实,确切的说,这支队伍只有我一个人,我并没有打算跟胖子一同进古楼,因为,他是我的兄弟。

    我们的目标不同,而我比他的目标多出来的那三层,我相信,会更加凶险,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那里不知道会有什么,也不会像前五层那样轻车熟路,此般的凶险,我绝不会让胖子躺进来。

    另外,我所做事情的背后一定牵扯一个巨大的秘密,那个组织,那个它,无论是什么,水都太深太浑浊,即便是我那老谋深算的两个三叔都激流勇退,我又何必再把胖子牵进来顶雷呢?

    我也不打算跟胖子一同上到五层后在分手,因为我知道在他知情的情况下,他绝不会让我孤身涉险,而我又实在想不出来任何办法能在第五层甩下胖子并让他安心返回山洞等我。

    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我单独出发,对于我来说,生死有命。我也绝对相信,即使没有我,胖子也能安全的在山洞与古楼五层之间做一次往返跑。

    山里的夜晚总会来的很早,今晚的篝火格外的旺盛,胖子这些天很忙,而游手好闲的我,今天特意多拾了些柴草。

    手里拿着我托巴乃大个子在城里随弱酸一同买的高度米酒,足有三大竹罐,打算自己干掉半罐,其他的都喂胖子,这些米酒,别说放到胖子,就是放倒几头驴,都不成问题。

    米酒汁甜,酒劲上头不易察觉,我心里盘算着我的“出逃”计划。

    胖子的可爱是来自于他的真实,相对我和闷油瓶来说,他是那种活在当下的人,他的喜怒哀乐总是会停留于一个很短的时间段,除了云彩的事很难在他心里走过去之外,其他的事,似乎从未在他心里停留过片刻。

    而对我来说,灌翻胖子其实并不是什么非常困难的事情,在此之前,我早已总结出自己的一套办法。

    你只要在他对面不停的说那两个字:

    “云彩、云彩、云彩、云彩、云彩”,然后胖子就会像一个帮凶一般自己用酒精干掉自己。

    而我,几乎是兵不血刃的便搀着胖子走向了草堆。

    我始终还是确定他深深地喜欢着云彩,那天被我逼问是否隐瞒了他留下的真正动机时,他也只是含糊而过,但这二十几天走下来,很显然,云彩的身影始终没有远离开他的心灵。

    迷迷糊糊的胖子躺在干草上,单手拉着我,哈喇子搅拌着米酒顺着嘴角流向脖子,另一只手在我的肚子往上摸来,嘴里还嘟囔着:“云彩,再给我来点酒,你胸怎么这么平……?”。

    抖搂掉一身的鸡皮疙瘩后,我走回了火堆旁。

    粗略的计算了一下时间,大概午夜,我不能这个时候只身进入古楼,现在是地球外引力最大的时候,现在进去等于找死。

    我的时间规划里最好能确保在正午时间左右登上古楼的5层,既然那些高手、甚至霍老太婆都陷在了那里,说明5层一定非常凶险,而我有没有本事能在两小时内登上8层再迅速返回,将成为是否还有命再坐在这里的关键。

    望了一眼干草上面躺着的胖子,现在已经睡死过去。

    我预计由这里出发,两个半小时就能够登上5层,也就是说,明日9点半时就是我的出发时间,我要确保直到那个时间,胖子都没法醒过来。 端着米酒罐,由干草上扶起胖子,嘴里念叨着让他喝水,看着他咕咚咕咚的又灌了两大口后,我越发的踏实了。

    我慢慢的走向我的装备,轻轻的装好我所需要的那一部分,本想将兔子皮制成的衣服也揣进背包,但却发现过于臃肿,没办法,挑了个小号儿的,看来得明早用手拎着了。

    我没有将喷壶装入背包,而是将装米酒的竹管洗净,装入了一半弱酸,同时,留下了一部分荧光棒和低温照明焰火。

    当然,我也没忘了,在被胖子藏起来的那几把突击步里面挑一把稍微新一些的出来,子弹我有,早在昨天趁着胖子外出时就已经装几大把,足足一千多发。

    收拾停当后,现在要祈祷的,并不是明早胖子会否醒过来发现一切,而是最好他别被我用米酒灌成“肝昏迷”,在这个地方,如果肝昏迷,那还不如跟我进楼呢。

    一夜无话,我在干草堆和胖子的呼噜声之间游离着睡睡醒醒。

    清晨醒来时,我第一眼先瞄向胖子的方向。

    胖子仍然躺在干草上,黑白相间的大裤衩覆盖着他局部皮肤,其他部分早已裸漏在外,军被被他踢的很远。

    我并没有为他再盖上,而是迅速的拿起自己的笔记本撕下一页,扬扬洒洒的写了几句,大概意思是我得返回一趟巴乃再去趟县城,有些必需品遗漏了,需要补给,让他等我回来。

    妥当了,了无牵挂了,想想这世上还有什么我没交代完的事情。

    最牵挂的人可能就是闷油瓶,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而最遗憾的事情反倒是我这三十好几的大龄青年直到今日也没给我爹娘剩下个一男半女来,哎,霍老太说的没错,吴家可能打今天过后,就绝了后了。

    我没有等到九点半,而是处理完这些事情后便轻轻的背上行囊走出了山洞,胖子依然酣睡如雷,踏出洞口的一刹那,我回头看了一眼胖子,割舍不下,那种割舍不下的感情令我嘴唇发麻,有些激动。

    山里清晨的阳光格外刺眼,山风很硬,感觉像是肺子被从新清理一遍似的,但随后确实颇为清爽。

    我凭借着记忆找到那天我和胖子奔出出口的大体位置,并就近找了个背光的地方坐了下来,最后补给一次水分和兔肉干,我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喜欢呼吸,这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喜欢,以往的呼吸时本能,而现在的呼吸却是享受新鲜,我不知道这是否会是我最后一次有权利享受这一切。

    抄起工兵铲,几下便挖开了洞口的掩体,最后检查一遍身上的配置,照明、枪械

    抄起工兵铲,几下便挖开了洞口的掩体,最后检查一遍身上的配置,照明、枪械

    一股烟尘过后,那条熟悉的通道安静的等待在那里。

    蹲洞口抽了两颗烟,散散里面的垢气,烟头扔在地上,狠狠的对着它踩了一脚,嘴里念叨着阿弥陀佛圣母玛利亚,带上护鼻头套、矿镜,对着阳光向兔皮大衣撒了些弱酸,猫腰就钻进洞里,没有闷油瓶和胖子在身边,心里的确没底,天知道这蹩脚身手到了里面能会把我的尸体留在第几层。

    黑暗,通道向前不到30米,户外的阳光便已经完全被前方那无尽的黑暗阻隔在另外一个世界。

    打开第一个狼眼别在肩膀上,前方的通道并没有什么阻碍,突击步枪始终没有离开过手,虽然知道这段通道不会有什么奇异,但,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

    人在这种环境下,不自觉的就会有种孤独感,周围任何的响动,哪怕是一丝风声,都会令自己遐想无限。

    深一脚浅一脚的转过弯来,一脚下去,湿漉漉的感觉,调高狼眼强度,遍布的水坑展现出来,无惊无险的,我已经步入了那个毒气室内,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步枪,思考着自己是不是秀逗了?密陀螺似乎并不在这条路上,我又何必背来那十几公斤重的子弹,给自己平添负担?

    侧身跨过那段毒气通道,眼中熟悉的一幕似曾相识的展露出来。

    千丝万缕的线体遍布前方通道,入眼遍布众多的六角铜铃像是被人修补过一般,没有太多的缝隙供我选择。

    我努力回忆着自己走出来时的线路和姿势,只有这样,风险才是最小。

    站在平台上,眼望着眼前那段独木桥,时隔一年却似昨日暮晚。

    潘子,去年给你烧的纸一直没问你够不够在那面用的?,过了这么久,你也没给我托梦,估计八九不离十吧,怎么也够你在那面天天抽苏烟,包几个姑娘自娱自乐了吧?纸钱要是不够,你也先别着急,等我由着出去,兄弟我包辆金杯面包,找杭州最大的十字路口给你一次烧个利索的,让你在那面儿风风光光的再凑几个姑娘生他一窝大胖小子,你在天有灵,就保我这鹤舞九天的姿势顺利窜过去,顺路给你点几根烟拜祭拜祭。

    想到这,紧了紧后背上的背包带,向前迈了一步,鼓起勇气盯着那个缝隙后,我又退了回来。

    娘的,根本不是那么八宗事儿!

    我把事情想简单了,有两个难以逾越的现实问题我的立刻想出办法来。

    第一个问题还算小,那就是我们那集智慧与力量并存的倒霉胖子做的这兔皮大衣,根本没法钻过曾经出来时的缝隙,虽然那缝隙的几个铃铛已经被潘子打碎,但,平白增加的这身皮毛也极易触及其他铃铛。

    第二个问题就麻烦了,我们由洞里出来的时候那鹤舞九天的一纵,可以将身体窜出来平拍到现在脚下的平台上,虽然疼,但也是个平稳地儿;但现在让我由平台窜到对面的独木上,我CAO,哥们儿我以前真没练过体操。

    撩开衣服,望了望我肚子上那“一整块”腹肌,幻想着几个高难度姿势,琢磨了半天,自问自己真没任何把握能正好把自己“架”在那独木上,即便走了狗屎运真架住了,我那个将来生儿育女的家伙也一定随之报销,来的匆忙,真没穿铁裤衩,可万一没架在上面,天知道那水坑里埋着什么比铃铛还恶心的机关。

    我不敢在这里停留太久,现在摆在我面前的,要么玩命,要么撤出去改天再来折腾。

    看了看表,浪费的时间有些超时,别特么多想了,左右都得试试。

    脱下背包,把一些占地方的装备拿出来,光是那些子弹就占了一半地方,努力把兔皮大衣塞进去,子弹又没了地方,哎,鱼与熊掌啊。

    子弹……,对啊,跟胖子呆久了,自己这脑子也开始向猪的方向发展了,我当初是靠什么出来的啊?潘子的子弹啊,当年是没时间逃命,没办法。可现在,一千多发子弹,我枪口贴着铃铛挨个的嘣碎不就得了?枪法再差,也不至于打不着吧?大不了留十万个小心也就是了,让我有个空间能容身子走到独木桥,用不了几十下。

    想到这,根本不再多犹豫,人通常会这样,想的越多,忌惮越多,忌惮越多,变数就越多,傻子为什么能长寿?想的事儿少啊!,你看那张家人,各个都是生活不能自理,哪个不是活到小两百?

    找了块厚实些的止血棉,塞到耳朵里,这事儿就这么干了!

    抄起突击步,眼睛瞪得像球一样,紧盯着枪口和铃铛的距离,距离不能太近,也不能太远,近了、子弹膛线形成不了射速,远了、我这二五眼真没多大把握。

    “啪~~~”,眼前一花,这事儿,还真行得通。

    冷静的连放了十几发,震得我肩膀生疼,歇会,歇会儿,这东西急不得,用胖子的话说,着急上不了新娘炕。

    拿出ZIPPO想点颗烟,“当”的一声,这半封闭空间的回音很大,来时的转弯口处也“当”了一声。

    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吸猛了,确实会上头,用力的晃晃脑袋,合上打火机,“啪”的声音在我手里,可转弯口处还是“当”的一声,而且,声音比较刚才,似乎又大了些。大到我已经能判断到,那并不是我打火机的回声。

    我立刻站了起来,调高狼眼亮度,照向转弯处,可惜,狼眼的距离有限,转弯处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

    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刺激着我,拿枪的右手紧张的已经就快麻木,迅速的举枪,右手不自然的横拉枪栓。

    姥姥的,再响一声,只要再响一声,老子无论你是什么鬼东西,都让你现在就去见马克思,向他去汇报我们的射会主YI建设的大好形式。

    可那声音没有就此停下来,声音很有频率,像是死神在向我打着节拍。

    仔细听来,却越来越清脆,那并不是“当当”的声音,那种清脆感,更像是一种“叮叮”的敲击声,但在这黑漆漆的封闭空间里,老子真没心情去欣赏这美感。

    无论那会是什么,至少绝不是新娘子的栾佩,对现在的我来说,一种仓促的恐惧蔓延着身体。

    不再休整,也不敢上前探明真相,落下枪栓,转身对着几个铃铛就是几枪,暗骂着自己的奴性,休息个屁,什么事儿都得催着你,你才能玩命是吗?

    我感觉那种声音越来越急促,相对应的我的枪声也越发频繁起来,到了最后,我干脆摘掉护目镜,眼对眼的干了起来,直至打出了一个人能平稳通过的缝隙,地上的弹壳散了一地,还好没有触发铃铛,某种意义来说,这是个奇迹。

    迅速的背上背包,索性这处的地上之前已经被我清理过强碱灰层,带上手套抓了几把子弹放在衣兜里,便迫不及待的冲了过去。

    独木上,虽然小腿已经紧张的像是抽筋般僵硬,但仍然告诫自己,一个闪失,就会丢了性命,稳住,稳住。

    此时,身后的声音并没有停止,但也似乎并没有向我袭来,似乎,那是一处机关的牵引声,我分析不好那是什么。

    迈过独木的一刹那,回头望了望潘子本应在的地方,心中一阵酸楚,刚刚我曾特意看了看,但仍然无法看到墙体的样子,我不敢奢望潘子还能活着,活着在这里与死神搏斗一年,但我还是希望自己能寻找到他的一两样物事,让我能得到一点点慰藉,哪怕是他用过的那把枪。

    催促着自己不能再做停歇,越短的时间奔上四楼,我就越是安全,虽然背着兔皮带着弱酸,但天知道能抗几次那强碱粉末的袭击。

    急促的跑向护棺河,不敢停留的一步步的迈了下去,心里盘算着:只要到了那个停棺室,我就能相对安全一阵,进有兔皮,退有河道,总比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来得强得多。

    水里不算浑浊,但也很模糊,摸着河道往前蹬,一步,两步,娘的我瞪了二十几步,仍然没找到我们上次退出来的那个洞口。

    心里一边暗骂着汪藏海,一边在水里转身往回游,下来时没想到会这么远,气没憋足,现在看来,大意失荆州死的未必就是关二爷,万一再有点什么变故,我也得死在这里。

    我感觉肺里的氧气已经到了极限,而我却仍然没有摸到我下河时的台阶。

    一种绝望蔓延开来,鼻孔里慢慢的进水,我慌了神,告诫着自己,要冷静,即便一会肺里呛了水,也得往前游,别扑腾,死也得死在岸上。

    思索间,右手方向突然冒出一大团气泡,我猛地感应到一股水流交错,瞬间便形成了一股吸力,把我向右吸了过去,随之而来的是我呛了一大口水,乱流在狭窄的通道里肆意着,在水里咳嗽是件很2B的事情,可我根本抵抗不了身体的自然反应,水越呛越厉害,神智也越来越模糊,直到我感觉我的胳膊似乎撞到了一个台阶状的物体,我才迷迷糊糊的知道自己可能还有救。

    探手一撑,身体自然上浮,这才知道其实自己已经经过了护棺河,水面距离自己的头顶只有几十公分。

    用力的咳着,似乎是要把肺都咳出来的样子,四肢已经没有半分力气,我知道这是体内缺氧所造成。

    我跪在台阶上,自己努力向外咳着水,眼泪混杂着脏水一口口的往外冒,我恨不得自己掏出肺子,打开来晾晾,都比现在这感觉强得多。

    四肢再也支撑不住我的身体,我努力向前爬去,双膝一软,便躺在了一个平台上,我根本无法顾及那平台表面是否有强碱灰尘,现在,我生存的权利,仅仅剩下,咳嗽,躺着,以及似有似无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我仍然躺在那里,四肢已经少少有了些许反应,但肺子仍然像是被拧了几圈一般难受,不时的咳嗽,咳出的都是些淡白色的粘稠物体。

    又过了很久,我才完全清醒了自己的意识。

    捡起不远处的手电,索性电光仍然充足。

    四周一片死寂,我不知道这里是否是上次我背着闷油瓶所经过的他们那条通道,感觉很像,有水,有台阶,但感觉又不像,因为这里处处都让我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我不敢过于远离身边的河道,只是慢慢的转过身来用手电探照四周。

    这也是一个墓室,但我知道这并不是我所寻找的那一个,这里明显比那间墓室小了很多,更醒目的是,这里的墓室中央静静地停放着一具古棺,似乎完好无损,从未被移动过的样子。

    靠近?我不敢有这么奢侈的想法,在我没想明白怎么回事之前,我一步都不会移动。

    我怎么就被带到这地方来了?上次逃离时所走的那条护棺河明明只有十几米的距离,而这一次,二十多米出去都没找到,反而横里冒出这么个地方把我吸了进来。

    有了西沙的经历后,我对汪藏海的很多设计都有了一些深入的了解,归纳其中,无外乎阴阳八卦五行遁煞那一套,但,如何把人家的东西弄明白,那可是行家里手的事情。

    像我这种仅仅在医院里学了几个月的三脚猫学生来说,连王先生的一根毛都沾不上。

    但如果是这一套,那这护棺河的设计对于整个张家古楼来说,可谓是多重保险于一身。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进古楼必须得“起灵”引路了,这里的机关一环套着一环,一环贴着一环,一步错,步步错,光说这护棺河道,一个河道走出20几米还没有尽头,没准这古楼真有八个同样的墓室,也分得休生伤杜景死惊开,这还不算完,每个门同一时间只打开一个,而这墓室的门中还有门,那道门后到底是什么,只有天晓得。

    想到了这里,不禁一头冷汗,亏了自己误打误撞的被卷到了这里,这万一被卷入到死门里,估计现在早就已经跟粽子招呼了起来。

    我以前曾经读过一本书,上面提到了一个定律,叫做墨菲定律,根据“墨菲定律”说,人怕什么就来什么,我的体会再一次验证了墨菲定律的可靠性和真实性以及各种特么的性!

    就在我擦汗的这一瞬间,身后墓室中央的棺材“嘎嘣”就是一声响动。

    在一个极度安静,却又明知极度危险地地方,自己却又高度紧张的状态下,听到这么一种声音,我不知道自己是幸运呢,还是悲催。

    我根本没回头张望,甚至连想都没想,也不管身上的负重状况,拿着手电一猛子就扎进了水里。

    无论那倒霉棺材里会出来什么,即便是个一丝不挂的美女,老子也绝不动心,先不提美女不可能在这呆上好几百年,即便真是美女,那也是小哥的长辈,我跟小哥是平辈,咱不能乱了张家家法不是。

    拼了命的往外游,根据我来时的路线,摸门就往右转,应该就可以回到我最初下水的地方。

    可谁想我刚刚用力蹬地把身体横着向右摆去,我的脑袋立刻就撞在了一堵石墙身上,刚刚缓过来一些的肺子再次呛进了水,我妈以前就经常跟我说,让我不要沾水不要游泳,她经常说我小时候洗脸都呛,水性不好,现在看来,所言非虚。

    这些凌乱的想法都是转瞬之间,生死一线那容得我在这里打哈哈,转身用力一蹬石壁,返身向对面摸去,这一次,对面反倒出现了一条新河道,很宽敞,两侧的石壁也有着不同的质感,光滑了很多,明显区别于刚刚的河道。

    这让我想起了我们逃生时曾走过的那条,一阵狂喜下加快了速度,果然,没有多远,我便摸到了台阶,我能肯定这里不是刚刚那个墓室,因为这里的台阶宽度更加豁达,而高度也显得更大气一些。

    猛地由水下冒出了头,“呵”的一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便再次猛咳了起来,但这次只是咳嗽,没有刚才那么要命。

    我已肯定眼前这里便是我们曾经用来逃离的墓室,中央的棺床仍然空空如也,棺床一侧的幔帐也仍然安静的垂在空中。

    干咳了几声,感觉自己这次如果能出去,最少也是也会落下个肺病病根儿,催促着自己这里不能久留,看了看表,我耽搁了太久,看来很难在正午时间赶到第五层了。

    过往的几个小时里,我经历了太多,极度疲惫、极度饱和,这使我对很多事已经没有太多忌惮,我感觉,只要别无缘无故的冒强碱,就都能挺过去。

    这就是人的另一特性,好了疮疤必须忘了疼。我忍住咳嗽,快走几步,反手就把那层薄薄的幔帐掀了起来。

    说来也奇怪,上次我们出来的时候,除了强碱,也没遇到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怎么这次我再进来,到处都是钉子啊,盗墓的是不是也得出门看黄历?黄历上写了今天不适合盗墓?

    就在掀起幔帐的一瞬间,我隐约的听到了远处桥边传来几道“沙沙”的声音,声音很微弱,但节奏很快,而且非常快,几秒的时间里那沙沙的声音便由远至近的清晰起来,我为之一惊,刚要转身跑回墓室,就听不远处一声怪叫,那叫声很奇怪,我从没听过,如果非要给这声音定性,也许我会定义为那是“野猪”垂死的嚎叫。

    与此同时,我猛地发现空中悬挂着一个物体,由河边猛地向我荡了过来,这一惊非同小可,这就叫刚出粽窝,又入虎穴,倒霉到家的感觉,也甭管是什么,先来几枪再说,我心里琢磨着。

    放下幔帐、拿手电、摸枪,几个动作一气呵成,相当娴熟。

    可惜,手电是照过去了,距离太远,只能看到浑身长着白乎乎一团的怪物向我扑来,而我那枪,我那背在后背保命的家伙,却在刚才另一间墓室走得匆忙,CAO,送那老粽子了。

    这特么哪来这么胖的一只海猴子?汪藏海当年带来的?我愣在了当场。

    就在此时,空中却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天真,别晃我,老子看不见了,别愣着,快跑,快跑”,说着就听噗通一声,一个重物拍在了地上。

    “小天真,别J8拿手电晃我,老子什么都看不见了,快跑,快跑”,说着就听噗通一声,一个重物拍在了地上。

    我一听这分明是胖子,正在思考他怎么杀我前面去了,只听得“啪”的就是一声枪响。

    胖子穿着那身兔皮大衣,兔毛耷拉着,头上戴着一个灰皮帽子,就差俩大耳朵了,活脱一位大号兔爷一般,站在我五步之外,翻滚着爬了起来,瞬间便又是一枪。

    “天真,别特么愣着,快,枪呢?别让那***东西过桥”。胖子转头对我大喊一声。

    我顺着他的枪线一看,随之也是一惊。

    “我****怎么招惹出这么一位来?”,倒吸一口凉气,随口问道。

    眼前不远处,七道拱桥的另一侧,一个矮个儿白毛粽子正在一窜窜的向我们移动过来,速度不快,但看一眼便毛骨悚然。

    矮个粽子全身皮肉都是晶绿色,全身就像极品翡翠般铸就,周身寸许长的白毛儿间隐隐散发着绿气,头发全白,直拖在地上,长度惊人,真不知道要长多久才能有这样的长度。

    这可是个极品,极品到没个上千年都难以造就的货色,没见它张嘴,却不时的发出阵阵“咯咯”声。

    “还问,枪,快开枪,我中招了,别让它过来,过来就全完了”,胖子不时的用手捂着肚子说道。

    我一看便知道眼前这白毛儿绝不是等闲之辈,胖子的肥肉肚子上已经留下了一条近半尺的大口子,兔皮大衣耷拉着,肉已经翻了出来,显然是拜这白毛所赐。

    “我没枪,扔石头行不?”,我赶忙回答。

    胖子再也没出声,耳边“啪”“啪”声不断,枪声响处,那白毛小粽子也被打得处处枪痕,骨肉横飞,但似乎像打了鸡血一样一步不退,仍然顺着最中间的桥步步走了过来,枪伤根本不能对它致命。

    胖子转头看了看我,埋怨道:“天真,你枪也不带,黑驴蹄子也不佩几个,就这么跑进来,喂粽子的?”。

    “敌人强大,咱们保存**火种重要,别跟这儿硬拼了,撤吧,往水潭撤,粽子不会游泳”。胖子捂着肚子,一脸愁容的继续说道。

    “水潭有诈,那里的护棺河道有问题,我中过招”,我急忙对胖子说道。

    啪啪啪,连续的枪声,眼看小粽子就已经到了桥中央。

    胖子转头看了看我,突然把枪朝我扔了过来,说道:“天真祖宗,一会儿要是胖爷躲不过去这一关,你出门儿别忘了把我和云彩妹子埋一块儿,到了地底下,胖爷我立刻娶她过门儿成亲哈”。

    “对着脑袋打!,准点儿”,胖子喊着,人就已经窜了出去,我接住枪一看就明白了,胖子这是要给我来个人工定位,我再精确打击。

    可这小粽子一看就不是个善茬儿,胖子这不是去送死吗?,但喊他已经来不及了,只得拿着枪跟着他,尽量拉近和粽子的距离。

    20米,10米,5米,眼看胖子就要踏上桥跟粽子拼命的一瞬间……

    我眼中的余光了到空中似乎什么东西一闪,胖子立刻趴在了地上,我也不敢怠慢,头一低也蹲了下来。

    与此同时,“嘭”的一声,桥上冒起了三四尺的巨大火球,直冲向上,那小粽子也被包裹在了其中。

    空中的东西瞬间就到了我们头顶,直扑桥上,看上去那东西很像一条几十米长的黑色的鞭子,带着风声抽向了粽子所在的位置。

    “啪”,一声巨响,眼睁睁的看着巨鞭落在火团中那小粽子的身上,一时间无数惨绿色肉块儿散向了空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浓的腥气,不知是否有毒。

    我跟胖子慌忙蜷起身子,把兔皮遮在身上,防止那些肉块沾上,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毒,但感觉沾上就已经够恶心的了。

    火团持续了将近一分多钟,空气中原本弥漫的腥气已经淡去,随之而来的确是满满的焦油味道。

    “这机关也忒邪乎了,不知道上次盘马走的那个桥中了什么招,你那肚子怎么样了?”,我站起身子,向胖子走了过去。

    胖子躺在地上,手捂着肚子,眼睛望着高空。

    我一看胖子这表情不对,有些慌神,拿开他捂肚子的手一看,伤口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这都要幸亏他那一肚子厚厚的肥油,阻隔着内脏,换了是我,小粽子这一下最少也能把肠子拉出来。

    迅速的在背包里拿出止血带,捆了个扎实,胖子一言不发,仍然静静地看着棚顶,眼珠一动不动,要不是看着他那起伏不定的肚子,我真以为他是不是挂了。

    “想什么呢?伤不太重,别慌神了,起来吧”,我对胖子慢慢的说道。

    “我在思考,思考着人和粽子之间的关系,以及生存和死亡之间的距离”,胖子目不转睛幽幽的说道。

    我擦,莎士比亚啊,这么有哲理的话打胖子嘴里面说出来,不用想,肯定还有下文儿。

    果然,片刻后他说道:“这特么哪是桥啊,这是烤箱啊!胖爷我但分刚才端着肚子早起跑半分钟,刚才桥上那烤猪就成我了!,那一鞭子要是抡我身上,你说我得多冤,到时候胖爷去见云彩都留不下个全尸,想行个房都都四散的组织零件儿”。

    “滚蛋,起来活动活动行吗?这地方真不是咱俩扯淡的地方”,我对胖子说道。

    胖子慢慢的把头转向了我,眼睛里空洞洞的。

    突然,胖子一把就抓住了我脖子,小声问道:“天真,孙贼,赶紧的,告诉胖爷,你们家祖坟在特么哪?”。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一抓还真把我抓得够呛,眼睛里都冒金星了,这是缺氧啊。

    “打这出去老子就端了你们家老祖宗的窝,cao,吴邪,你也算个站着撒尿的?你特么就是个娘们儿,你以为你那点儿本事能甩下胖爷?你特么撅撅屁股,胖爷就知道你前天晚上拉的什么屎,再特么有下次,胖爷踢折你那命根子,还特么说是进城买装备,你们家进城补给买装备都带着枪吗?你带走的子弹都够把四大银行轮番儿抢三回的了,cao蛋玩意儿”,说完,胖子理都没理我,扭动着那巨大的屁股,抖搂抖搂身上的土,头都没回的就向着天上那根绳子走去。

    无奈的看着胖子的背影,都叫上“吴邪”了,看来这是真急了,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原来,胖子一早发现了我留下的字条儿,便毫不迟疑的追了进来,相对来说,胖子的身手比起我来可不是强的一星半点,一追而下就已经扎到了墓道古棺绿尸体那里,结果恶习不改、旧病复发的掏了掏棺材,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哪成想那是一套子母棺,等那小粽子露头出来的时候,胖子的肚子上立刻就挂了彩,小东西刀枪不入,几个来回就把胖子逼得像野猪一样往回逃命,这才遇上了我。

    小心翼翼的爬过千斤顶支起的缝隙,胖子举枪死盯着地上还剩下的那堆肢块儿,虽然带着头套,但刺鼻的腐味恶心的我想把早晨的兔肉干都吐出来的感觉,一步一停的抖搂着地上的尸泥,令我意外的是,所有的腐肉虽然都已被强碱化成了水,混成了尸泥,但惟独那尸体脖颈处佩戴古环的地方直到头颅,却丝毫没有变化,仍然惨绿绿的停在那里,令人一眼望去便毛骨悚然,冷汗直流。

    我是真想走过去踩碎脖骨取下古环,可又怕横生枝节起了变故,我这种血型加命型的人,最好别再碰尸体。

    特么的都不用胖子提醒,连我自己都能预见到,只要我碰,古环能不能取下来我不知道,但这尸体绝对会诈尸,甚至没准他现在就能多个部件儿立刻组合起来,然后站起来跟我们说话。

    “逢枪不会用、进斗必遇粽”,胖子曾经总结我的特性,经过了无数次的检验后,的确很靠谱。我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至少,想要古环,有命出来再碰这运气。

    正琢磨间,突然感觉嗓子一阵发干,又不像口渴,干咳了几声后,我一个激灵伏在了地上。

    这特么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胖子似乎也同样感觉到了什么,他望着离我们不远的那具惨绿头颅,嘴里念叨着:“大爷,我和这个小天真跟你家后代张小哥可都是过命的好哥们儿,这强碱要是您在控制,就松松手让我们俩过去得了,只要能放我们一马,胖爷我出去后一定告诉小哥,给您从新修坟立碑”。

    但很显然这强碱跟他没有半分关系,并且浓度越来越高,我已经隐约感觉到嗓子眼像是被刀破开一样的疼痛,时间上的紧迫,使我们必须在几秒钟作出决定。

    到底是向前狂奔几十米冲过去,还是向后退回河边躲进水里,显然,身边的胖子也在犹豫,迅速提高的强碱浓度让我们都拿不定主意。

    “快趴下”,胖子说道,随即咳嗽了起来。

    只见胖子加固了一下头套,把身子直接紧紧地趴在了尸泥里,兔皮完整的盖在了身上,脑袋正面朝下埋了进去。

    这个姿势让我想起了二战时期曾成功躲过帝国主义毒气实验的那种撅鼻子的高智商动物,胖子跟它们应该同属一类。

    来不及想更多的,我也开始咳嗽起来,气管儿像是被火烤一样难受,憋足了一口气,照猫画虎的也趴了下去,

    现在唯一后悔的是,我真该背个氧气瓶再进这要命的古楼。

    后脖子渐渐现出一种火辣辣的疼痛,那种疼痛很钻心,我知道一定有很小一部分粉末钻了进来,不敢怠慢,轻轻的蜷起了身子,萎缩在泥上,脑袋尽量挨着地,尸泥的那股子腥臭让我阵阵作呕。

    旁边胖子的方向传来阵阵杀猪声,很显然,他那“兔皮棉被”虽然很大,但也很难遮盖上他全部伟岸的身躯。

    “把身体蜷起来,慢慢蜷,太快了不行”,我不敢撩开兔皮,只是在里面大声对胖子说道。

    果然,杀猪声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谩骂,不断地谩骂。

    “胖子,别喊了,越喊氧气越少,咳咳咳咳~~~~”,一股呛嗓子的疼痛感传了上来,我知道,氧气越来越少,兔皮和尸泥间的空隙正在置换着两者间的粉尘,加之刚刚在水里时一定已经伤了肺,好在带着头套,虽然咳嗽的越来越厉害,但没有腥气,没有血味儿。

    那面胖子的情形也好不了多少,叫嚷着问这强碱得喷多久,要是真喷仨小时,大罗神仙也得挂。

    我开始埋怨起自己,百密一疏的忘了配置呼吸器,鬼才知道这强碱会坚持多长时间。

    咳嗽的越来越厉害,虽没到上次胖子的那副惨容,但这么坚持下去,只是迟早的事情。

    岩浆的一次不稳定所产生的暴躁气体会坚持多久?这粉尘就最少会喷发多久,加上空气间弥漫的时间以及完全落定,怎么也得20分钟。

    好在我们所在的位置布满了尸泥,相对湿度较大,没准儿能缩短一些时间。

    努力的坚持了20分钟,我无法再这么蜷跪下去,周身的疼痛加上不停的咳嗽一定还能振起不少周遭的粉尘。

    我尝试着打开竹筒里的弱酸,在兔皮和尸泥间拉起一条缝隙,将弱酸流淌出去,顺着这条缝隙向外看去,地上的尸泥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色粉末,而空气中反而很干净。

    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装备,护目镜、头套、皮靴、裤子,尽量让所有的间隙都扎的严严实实,随即轻轻的,甚至自己都感觉不到力道的打开兔皮的一角,慢慢掀开并随之将兔皮披在头顶挂在身上。

    旁边的胖子仍然依偎在他的“猪圈”里,伴随着不停地咳嗽声,大白皮毛也颤抖不止。

    “起来吧,缓缓的,一点一点的掀,不要着急,别震起粉尘,外面已经没事了”,我对胖子说着。

    看着眼前胖子的小腿,脚踝外关节处一片血红,刚刚趴在尸泥里时,小腿和皮靴间空隙还是散落进去一些强碱,瞬间就僵脚踝烧成了这样,好在面积不大。

    “天真,带炸药了吗?,一会儿胖爷我就把这见鬼的死人楼炸上天,娘的,我这吹弹可破的皮肤啊”,胖子一边系紧绑带,一边强忍着疼痛说道。

    我心里琢磨,我的祖宗,千万别,您这一炸,没准儿就把这死了好几百万年的死火山弄活了,到时候谁都活不了。

    “慢慢走,别着急,每一次抬脚都像太空漫步就行了,学着我”,我在前面给胖子做了个示范,不敢有任何怠慢,这样走虽然很缓慢,但毕竟这里并不长,我已经能隔着几个箱子看到前面的石门了。

    “胖爷的脚太大,你沾的太多,你甭管我了,你先走,给胖爷我留下一个冲刺的空间,让你看看什么叫蜻蜓点水、万朵桃花开!”,胖子抬起一条腿后显然重心拿不稳,根本做不到缓缓前进,他该减肥了。

    我不再理会,自己先移到了石门边上,轻轻的推开石门,一股及寒的感觉扑面而来,但空气却清新很多,石门双方向的气压明显不同,我突然便想到了石壁上的孔洞,显然,小哥上次事先封堵上这些孔洞一定有这非常重要的道理,不加迟疑,立刻找出医用胶布,逐一的粘牢,这时,便听见身后一声诧喝,胖子犹似一头豪猪般冲了过来,伴随着他那混着尸泥的兔帽以及脏兮兮的兔皮斗篷,还真有点大侠的意思。

    “跟你说,天真,这几年跟你们混,真荒废了我的手艺,我们北派人,那都是靠真本事吃饭的,像刚才那架势,要没你这累赘,胖爷我一招踏雪寻梅,早就过来了”,胖子独自在我前面吹着牛逼。

    空气质量很好,越过这道石门,那种“叮叮”的声音立刻就消失了,顿时,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若不是还有那么多层让我惦记的东西,我真想在这里听下就不动弹了。

    如果我们俩运气好的话,没准儿待会儿还得再由这条鬼门关走回去,想想这事儿就头大。

    真没信心再这么折腾一回,不死都得脱层皮下来。

    穿过几十米的墓道,胖子熟练的打开自来石,他回头叮嘱我千万别碰任何东西,希望我们径直向上直抵5层通道,只是不知道那柱子关没关门。

    阴暗的地宫四壁环绕着那狭窄的过道,台阶还在,而且看高度,的确是5层左右,只是原本5层连接楼内的那条狭窄缝隙不见了,机关就在我们身边,可谁也不知道这机关在哪里,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启。

    “天真,你还记得当初咱们出来时那一堆密码吗?”,胖子回头问道。

    “那三行密码你不记着,你原本打算是怎么进去偷字画的?你平时都记什么啊祖宗?”,我被他问得一愣,其实,我记得也很模糊。

    “我?胖爷上炕记着娘们儿,下炕记着鞋,还能记什么,记多了累得慌,快点儿,我这找着密码区了”,胖子有些焦急的说道。

    一听有门儿,我赶忙蹭到胖子身边,脚下的台阶很窄,而另一边就是足有20多米深的地宫底部,一不留神掉下去就会骨断筋折。

    恰恰就是这样的险境,我身前的胖子仍然在扭动着腰肢,我实在搞不清他侧着身横截面和正过身形横截面到底哪个大。

    胖子拿着打火机照着墙上一条麒麟带上的三排突起,突起部分非常难以发现,不仔细看,只会以为那是麒麟带打磨不彻底儿留下的凹凸

    “你怎么找着的?这也太隐蔽了吧?”,我问着胖子。

    胖子示意我少废话,赶紧说密码。我如数的报上1-13、2-6、3-7的顺序,胖子的粗手指头像焊条一样便戳了上去,我赶忙把他拦了下来。

    “胖子,我觉得我们在外面也按这个顺序解密是不是有些唐突啊?你想想,这密码盘三横十八纵,墙体内一定有机关牵制,而墙内侧的密码盘与外侧的密码盘一定是相反的,例如你在玻璃一侧写了一个字,在玻璃另一侧就一定是反状字体,这道理一样,所以,咱们是不是应该1-6,2-13,3-12啊?”,我向胖子投去了咨询的眼神。

    我认为,张家要想让这古楼相对永久有效,特别是密码锁这种东西,越简单的结构便越是不易损坏,反之反而由于机理线路过于繁杂,反倒损毁几率高得多。

    如果这内外两个密码盘共用的是一套密码芯,那么内外应该是位置对应才对。

    胖子晃着大脑袋跟我持不同的想法,他认为张家人不会弄这么简单的密码留给我们这些盗墓初学者。

    气氛一下变得压抑起来,我们两个都明白如果密码错误的后果。

    “天真,要不,咱们用咱们自己的密码解锁?”,说着,胖子由包里掏出个三本书厚度的棉布包来。

    我一看便知道,这货是在山洞里把手榴弹做了拆解,拿了里面的炸药混合成了一个土制炸药包……

    “祖宗,你要是不想深埋地下三万英尺,就赶紧打消了这年头,先不说这楼是特么木质结构,即便是钢混的,这么长时间没维修过,谁知道抗震几级?,而且,这缝隙连接的是里面那根顶梁柱子,万一炸断,就全瞎菜了”,我一把按住胖子的手,急忙说道。

    “按我的试试吧,你退后,我来戳”,我对胖子说道。

    “别说没用的,胖爷我还没死呢,用不着小天真你冲锋陷阵,再者说,你看着屁大个地方,就胖爷这吨位,容得开咱们俩移形换位吗?”,胖子扭头没好气的说着。

    我一想也是,除非一起退回楼底,不然还真难实现我的想法。

    “戳?”,胖子扭头又问了我一遍。

    “戳吧,这地方是地宫口,没有喷雾龙头雕,应该没有强碱,最多就是弩箭、药水、皮鞭什么的,总不能密码一错,楼就塌吧?”,我说道。

    “你退后点,待会冒暗器别胖爷一蹲下,把你拱下面去,那就糟了,你往后退”,胖子说着,前腿弓,后腿绷的摆了一个很奇特的造型。

    6、13、12,胖子一顿一顿的终于按完了数字,立刻就趴了下去,我也随之伏在地上,以防万一。

    过了片刻,毫无反应……

    胖子疑惑的看着我,意思是不管用啊。

    整寻思间,突然,墙体左侧出现了一阵“咝咝”的声响,是一种气体释放的声音。 我一听就知道坏了,无论这气体是什么,绝不是好东西。

    “糟糕,天真,你这是要老夫的命啊,快走”,胖子在上面喊道。

    我顿时感觉有些眩晕,看来那种气体的确有所伤害。

    “报复系统启动了,这地宫不能呆,快想办法进门,要不咱们就退回墓道”,我向胖子喊着,望眼过去,墙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几个小孔洞,正在向外缓缓的喷着一种绿舞,而且弥漫速度很快。

    “来不及了!”,胖子说着,手就向包里抹去,一把就抓出了他那土制炸药,横在了缝隙所在的地方,另一只手的打火机已经随即点着了引信,根本没给我阻拦的时间。

    “跑”,没等我反应过来,胖子已经大喊一声嚯的站起身,向我的方向跑了过来。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天知道他往那炸药包里放了多少黑面儿。

    “嘭~~~~”,一声大响,响声不像我们在海底那次炸药的声音般直接废了我们的耳朵,看来威力一般。

    即便如此,胖子还是被其产生的气浪卷了下来,直接拍在了我的身上,我身下就是台阶,他那巨大的身躯在我身上,我顿时感觉到我肋骨断裂的声音传来,一时间动弹不得,险些昏厥。

    胖子并没有受伤,除了我这个肉垫之外,他似乎早有准备的用手撑住了几节台阶,不然,我早就被压成了一段一段。

    身边的绿气越来越浓,已经能看到淡淡的绿光,我立刻屏住呼吸不敢说话,胖子也不做迟疑,以为我已经丧失了行动能力,抓着我的领子架着胳膊,便往5楼刚刚摆放炸药的位置拖拽着,我没有听到他的粗气,显然,他也在竭力控制着呼吸。

    没走几步,胖子就把我抡向前面,大吼一声“没死就快进去”,随即就在背后又推了我一把,我能感觉到身体贴着石壁被塞进了一个缝隙,之后,空间变得宽阔起来,我知道,胖子的“密码”终于成功了。

    胖子随即也向里挤来,那条缝隙即便密码正确,所形成的通道也十分有限。

    现在,这炸出来的缝隙更加狭窄,我只看到胖子脑袋两侧的耳朵挤过了缝隙,但肚子、胯和腿都还悬在外面。

    “我cao,天真,胖爷我特么好像卡住了”,胖子说着,仍然在向里面吃力的蹭着。

    “当初谁特么告诉我,只要脑袋能过的空间,身体也能过来的?cao,胖爷我要瞎,动不了了!”。胖子语气不忘本色,但谁都能听得出来,他有点焦急,又有点绝望。

    我心想,让你减肥,让你学知识,你没一样做了的。脑袋能过,身体也就能过,那说的是猫科动物,跟你们猪科八竿子打不着!。

    时间不允许我多想,举起枪托对着石柱就是几下,其中有一下,手头没把握好,隔着胖子的宣肉直接砸在了石柱上,疼的胖子直骂娘。

    好在石柱经过了炸药的洗礼,还有些碎石比较容易脱离,十几枪托下去,胖子才挤了过来,但脸色已经铁青,不知道是中了毒还是挤在石缝中间憋的够呛。

    地上大量的强奸粉尘已经被我们折腾了起来,而缝隙那面的绿气又隐约的从缝隙里钻过来,这就叫左右夹攻啊。

    我立刻脱下兔皮大衣,补在了缝隙口,与此同时,立刻感觉到脖子一阵烧痛,疼的我直咧嘴,胖子见状,马上将他的大衣横在了我俩头上,即便如此,漫天的强碱粉尘也让我们无法呼吸。

    我指了指那件藏字画的屋子,胖子立刻会意,两人一起奔了进去,因为我们都知道,这里,安全。

    进了屋子后,两人气憋得已是极限,特别是胖子,连续受到各种打击,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一副假死状的卧在了地上。

    我还好,不过眼前的一幕却让我觉得还不如现在就晕过去来的痛快。

    尸体,满屋的尸体,伴随着腐烂、大便、尸臭等等诸多味道,把这间屋子已经毁的不成样子。

    无头女尸仍然坐在墙角,看着它,我就慎得慌,而其他人,有的干脆烧化了皮肉,散倒在地板上,有的烧了一半,眼窝深凹,无法接目,甚至有一具尸体舌头深得老长,显然是呼吸道被烧化后窒息而死。

    一切的一切,都惨不忍睹。

    胖子此时也稍微缓了过来,望着这满屋的情景,愣在了当场,眼睛发直,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外,我见不得这些,是因为在某种意义上说,这些尸体我应该背负上些许责任。

    但对胖子来说,他的思维方式跟我完全不一样,在他看来,力所能及便是最大能力体现,能救一个是一个,救不了,跟他胖爷丝毫没关系。

    再说,胖子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主,这点场景,不至于像我这样惊讶的流賥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胖子张口了,他这一张口,立刻我的汗毛就再次竖了起来,一种极度的恐惧弥漫着整间屋子。

    “天真,邪门儿了,你发现没有,这特么屋子里怎么少了一具尸体?”,胖子略带紧张的说道。

    “天真,邪门儿了,你发现没有,这特么屋子里怎么少了一具尸体?”,胖子略带紧张的说道。

    “你不会是跟我打哈哈凑趣儿的说小哥儿呢吧,小哥的确被我们背走了,所以这里缺一个是吗?都特么什么时候了,咱别来你们北京混爷那一套了行吗?”,我心里揣揣的,但仍然认为胖子又是在故意吓唬我。

    “你还真是个天真,你别回头看,先闭上眼睛,回忆一下那天我们把那些快咽气儿的抬出去后,屋子里面还剩几个断气儿的?”,胖子说道。

    “好像是5个,加上小哥”,我闭上了眼睛,没有再看四周,而是回忆着当时的场景。

    当时的场景对我的冲击很大,所以很多事记得很清楚,小哥在墙角,霍老太太靠着墙,她身边有一个,她对面有两个。

    “什么好像,那就是5个,然后我们把我们抬出去的又抬回来,摆在这面墙这里,没错吧?”。胖子再次说道。

    “没错儿,咱们俩抬的,而且把医药包和水留在了这些人身边”,我按耐住心中的忐忑以及浑身的鸡皮疙瘩,对胖子说道。

    “那,天真,别害怕,你现在睁开眼睛,无论你看到什么,都别怕,你看看,这屋子里有几具尸体?你再看看医药包和水,对了,还有小哥当时用来遮挡的那件衣服”。胖子的语气越说越激动,我能感受到他的紧张。

    我想我不用再看了,我首先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答案,我知道,无论是那医药包还是水,甚至闷油瓶的衣服,肯定东西全没了,而那5具尸体,现在,也一定只剩下两具半,那半个是霍老太太,小哥是我们抬走的,而另外一具……”,我没有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转过头去扫了一眼。

    我需要澄清的是,虽然我提前已经在心中暗示自己我可能会看到什么,但只此一扫,仍然让我有种非常说不出的感觉,这种感觉就是,别管到底发生了什么,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不信这世上会有鬼,但这屋子就是在证明给我看,霍老太身边的那位,不见了!

    我一下乱了分寸,我的潜意识里甚至在告诉我那个人就在我身后,鼻孔正贴着我的后脖子吹气儿。

    “天真,天真”,胖子用力的摇晃了几下我的肩膀,我才缓过神儿来。

    “天真,我们走”,胖子的语言突然变得低哑,而且简练,由于戴着头套,我无法观察胖子的表情,但,我想,此时他的表情一定非常诡异。

    “你想到了什么?”,我察觉到了胖子的变化,我相信,在胖子的脑子里一定有我所不知道的事情,也许他想到了什么,或者是他原本就知道,但从未告诉过我。

    “别问了,我们马上离开这儿,胖爷有生之年一定传下祖训,这辈子胖神家族都特么别再倒斗了!”,胖子的语气变得越来越低沉,甚至有些犹豫。

    “胖子,快告诉我你想到了什么”,我越来越焦急,心里琢磨着,都这时候了,你卖的是什么关子啊?

    “天真,胖爷我很少怕过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只知道,现在这情况,我们在楼里可能会死,而且,即便我们能逃出去,我们可能还得死”胖子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天真,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个人是假死,躺在这里,我们没有发现,他的动机是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霍老太她们死在这里的人到底死于强碱,还是死于他的手里?,那么,这个“他”的身份到底是谁?”胖子说完一大串,喘了口气,没有停顿的继续说道。

    “而如果那个人当时真的快死了,我们没有发现他,他却奇迹般的活了过来,面对强碱、走了出去,于是,他便变成了另一个塌肩膀…….”,胖子的话突然就顿住了。

    我一下就听懂了胖子的意思,的确,这事情复杂了。

    处处玄机,让我一时间根本思考不过来,胖子说的是对的,没准儿我们刚刚走出古楼,迎接的一样是死亡,因为,那个土坟里埋的,很可能是这里走出去的那具尸体,另一个塌肩膀,而真正塌肩膀的眼睛,始终都在注视着我们,甚至现在也同样!

    一连串的问题在刺激着我的神经,刺激着我的每一处感官。

    “胖子,你怕死吗?”,抛开所有疑问和惊觉,我走到胖子身边,轻声的问了一个我们俩现在必须面对的问题。

    没等胖子回答,我继续说道:“胖子,我不得不告诉你,我得接着上去,直至顶楼,这里面牵扯了一件事,我们包括小哥所经历的这一切都牵扯到这件事,现在说起来时间太长,等我们出去,出去后,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刚说到这里,胖子一把拽过了我的衣领,突然愤怒的对我吼道:“天真,娘的你到底对我隐瞒了什么?”

    随即胖子没等我回答,便放开了衣领,自己咋么咋么嘴,点了颗烟,缓了缓神,说道:“胖爷其实最怕死,但得看死在什么事儿上,你们的事胖爷我从不过问,因为知道的越多累得就越多,胖爷信你们俩,天真,你不坏,你跟小哥都不坏,都是好人”。

    说着,胖子踩灭了刚抽几口的烟,突然郑重的对我说道:“天真,无论你和小哥面对的是什么,我爹当年告诉我说,出门在外别惹事,但真出了事也别怕事,五颗红星下,任何牛鬼蛇神都是蛇虫鼠蚁,你想上楼?胖爷陪你;你被下油锅?胖爷就去砸了他阎王庙,日他姥姥,没人能犯到咱们三个头上,无论是直立行走的还是深埋地下多少米的,都给老子闪远点儿”,胖子越说越激动,声音越来越大。

    “天真,别跟这儿犯娘们儿了,赶紧走,这鬼地方不适合你的体质!”,胖子说完,转身拿起装备就走了出去,直奔那颗篆有麒麟的柱子。

    我并没有立刻就跟上胖子,而是反手就近在墙角处抽出两卷小一些的画轴塞进了背包后才走出门外,我不希望胖子空手而来再空手回去,毕竟,他是奔着这些东西才有了进楼的最初打算。

    默默的跟在胖子的身后,我告诫着自己,接下来的三层,我需要忘记所有刚才发生的一切,无论我们的身边有多少只眼睛在暗中注视着我们,至少我必须心无杂念的面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种种,无论那会是什么。

    但,至少现在我们搞懂了张家古楼的一个规律,古楼所有的柱子只有三种,一种是普通纹路支柱,一种是篆刻有麒麟,还有一种便是貔貅满绘。

    麒麟是头部向上的,如果找不到楼梯,就找它;貔貅是头部向下的,道理与麒麟相反,只是,我们失去了小哥这个GPS后,向下的貔貅对我们毫无用处。

    胖子再次扎紧他手腕的绑带,避免接触强碱,左手护住头套,右手熟练地操纵着麒麟机关,轻握爪部,用力一拧,果然,一条暗木通道缓缓向下打开,看着幽暗的通道,胸中一口垢气也慢慢的转为兴奋,我知道,这条通道将通往我们所未知的领域,这昭示着我们也许立刻便将接触到张家古楼的核心秘密。

    与我们之前所见不同的是,通道尽头的空间似乎亮着灯,隐隐的向下传来微弱的光亮。

    胖子咦了一声,回头看了看我,示意我呆在原地不动,而他则及其小心的一步步踏上通道的木质台阶。

    我站于原地,目光落在了这条通道身上。

    通道与上次我们进来时所经历所有的木质通道都略有不同,主要来自木头的颜色,我没有见过这种木头,呈暗灰色,表面坑坑洼洼,像是被火烧过一样。

    正在迟疑,转眼间,胖子的身躯已经站在了通道上端,他并没有回头对我有任何的示意,反倒是呆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有如一尊石像一般。

    “胖子”,我在底下轻声的喊了一声。

    许久后,胖子才背着身对我招了招手,“天真,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啊,看来,这回我们发财了”,他的嘴里轻声的念叨着。

    我听他这么一说,便带着满心的疑问,小心翼翼的踩上台阶,但这种木头给我一种极不安全的感觉,仿佛随时都能裂开一般。

    当我将脑袋探出底板的一瞬间,一股扑面的寒意涌了上来,阴气逼人,温度至少比五层低了一个温差。

    胖子挡在我身前的地板上,仍然在那里屹立不动,硕大的身躯犹如一块大幕布一样,遮挡了我的视线,直到我完全登上六层,才算看清了一切。

    眼前的一幕,确实也让我无比震撼。

    这六层同样分布着很多个房间,但数量明显少于楼下各层,所有木质结构都采用的刚刚那种通道的木质,暗灰色并带有坑洼。

    更加让人感慨的是,眼下这楼层所有的地板,并非木质,而是众多白色的玉石拼凑而成,每块玉石都相当温润,仔细观察不难发现,所有的玉石材质都呈现出一种白色肉冻状,明眼一看就是上等的和田白玉。

    这还不算,由于众多玉石是拼凑的,中间有着很多缝隙,而填补这些缝隙的材料,居然都是及其光滑、大小不一的白色珍珠,致使这一层,放眼一望的第一感觉,便是尤显奢华、珠光宝气。

    轻拂一下玉石地板,意外的是这里并没有任何白色强碱粉尘,同时,我也注意到每块和田白玉板上都篆刻有一些文字,有的只有一个,而有的却是一排。

    我对这些文字的形状很是熟悉,这形状与古环上所篆文字同出一辙,都多多少少有着古藏文的痕迹。

    胖子仍然呆立在那里,由他较刚才略微向下的下巴形状看来,他目前应该是张着大嘴,一副又惊又喜的模样。

    我尝试着问胖子在想什么呢,他过了很久才慢悠悠的对我说假如时间推回一战以前,这地上的珍珠没准儿就已经足以买下整个东瀛扶桑了,可见这“张家”的实力,非同小可,即便是后来被孙殿英那厮盗了的慈禧墓,都未必有这样的排场。

    我打心眼里也是非同一般的惊撼,但同时,在我心里也有着一种极度的不安,我难以抓住这种不安的由来,因为这不安只有一丝,很难捉摸,但它却是存在。

    “天真,你看这木头,你知道这是什么木材吗?”,胖子冷不丁的突然问了我这么一句。

    木材,我对木头没什么研究,即便没准儿这一寸木材就顶一两黄金,但这不是我的专长,这钱当然也有别的行家去赚了,我们是土夫子兼职拓本收藏者(卖不出去只能收藏了),但不是玩木头的行家里手,能认识个金丝楠、花梨、紫檀木、小叶、曲柳,就算修成正果了。

    思索间我对胖子摇了摇头。

    “就知道你不行,胖爷给你做个科普普及,记好了,这叫窨木,京城有几个玩木头的行家是咱朋友,胖爷虽然也没见过这东西,但跟他们的那种描述差不多,据说这木头和其他木头都不一样,咱们见过的木头,一年一圈年轮,但这窨木,几十上百年才长一圈年轮,而且,这种木头都是长在重重密林的中央,都长不高,从不见阳光,见光就死,听说摸上去一年四季都是冰凉冰凉的,一寸金丝楠就是一两黄金,天知道一寸窨木会值几块金砖,发财了,胖爷弄几块回去卖给那几个孙子,一定够吃十年的”,胖子意犹未尽的说着,并伸手就探向了不远处房间的窨木柱子。

    听着胖子的科普知识,我那种隐约一丝的担心越来越大,而且越来越明显,慢慢的,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想法终于在脑海中成型,而此时,胖子的手已经与那窨木柱子近在咫尺。

    “胖子,别动”,我大喝一声,一把拽住了他的肩膀,随即向我的方向带了回来。

    可能用力过猛,加上那一嗓子有点大,胖子被我弄的一愣,没明白我什么意思,护目镜后的眼睛很诧异的看着我。

    “胖子,你说这种木头从来不能见光是吗?还有没有别的?例如什么传说或者用途什么的”,我忙对胖子问道。

    胖子一听就陷入了沉思,看他的表情仿佛他知道什么,但又不知道如何跟我说一般。

    “嗯……天真,还真被你问着了,胖爷还真知道一点,听说,这种木头主要是用来做棺材的,俗称窨尸棺,通常这种棺材里面装的都是极凶之体,大煞之物……”。胖子缓缓说道,并且,慢慢的他也似乎明白了我为什么要制止他,从而眼睛发愣的慢慢转过头去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一间间屋子。

    没错,这就是我的不安。

    最初的那一丝不安是来自于眼前的温玉和珍珠,我听说过这两样东西如果出现在阴宅,那么便是极好的润尸之物,而恰恰这“样式雷”设计的张家古楼自身就是个全宇宙最大的阴宅,样式雷设计这东西,就特么没考虑过活人会进来,专门给死人住的!

    再一听胖子对这窨木的描述,我更加断定了我的判断,张家古楼对六层如此设计,不是奢华,这分明是在润尸,在给他们的这些老祖宗提供着给养!

    我曾经听过一个有关孙殿英开慈禧棺的故事。

    孙殿英炸开最里侧的墓道后,便看到了慈禧的棺椁,慈禧棺椁极重,金丝楠润木,而且棺中大量玉器、珍珠、珠宝、黄金和珊瑚,孙殿英和他的部下们开关当时看到慈禧面色圆润,肌肤雪白,除了手部有些白毛外,与活人丝毫无异,听说当时孙殿英的部下立刻就有人跪了下来上千叩拜,以求太平出墓。

    而这里的精妙设计显然与此同出一辙,没准慈禧墓和棺椁也是样式雷出的馊主意也说不定。

    而面前这一个个独立的房间,放在阳宅叫房间,放在这种阴宅里,分明就是一个个的棺材,而且里面枕着无数具凶尸。

    甚至,不仅仅这些房间,整个古楼的每件事物,都是这些张家古尸所把玩的对象。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身上冒了一股白毛汗,手便不自觉的摸向了身后背包里那两卷短轴画卷,我想,我可能又特么闯祸了。

    越想越后怕,不再思索的将我的想法对胖子详细的阐述了一番后,随后我抽出画轴,与胖子共同打了开来。

    胖子听过我的叙述,之前兴奋的语气顿时消失殆尽,所遗留下的也仅仅是沉默不语,两只大手像绣花一样仔细的端着画轴,不敢再有任何冲动的举动。

    画轴一寸寸的展开,一副清代山鬼图缓缓地展现出来,我根本不去探究其真伪,而是再次抽出另外一幅,娘的,这次瞎了,另外一幅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作品,但由画卷所表达的意思,一眼就能看出,也颇为诡异。

    “天真,哪弄得?你千万别告诉胖爷这是在五楼那房间里顺手牵羊得来的”,胖子故作镇定的望着我,一字一句的说着。

    我没有回答,脑子有些浑,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沉默,在之后的数分钟里,楼内再没有一丝声响。

    “你跟这儿等着,别动弹,胖爷这就回去去给你擦屁股”,胖子边说着,边几下卷起画轴,不等我阻拦,迅速的侧身下了楼梯,而只留下了一个像做错事卷着衣角的孩子。

    满眼望去,安静的房间、暗灰的立柱,脑里幻想着那一具具凶尸的模样,越想越站立不住,心里念叨着,胖子、胖爷、大爷、祖宗,你等会我,别把我自己扔这儿.

    我转身也向着楼下跑,与此同时,却与刚刚准备上楼的胖子撞了个满怀,一个趔趄差点把我撞下楼梯。

    正在我忐忑发愣的时候,胖子伴随着几声咳嗽,一把把我向楼上推去,嘴里喊着:“快走,别往后看,赶紧上七楼”。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是被胖子抱了起来,直至六层才被放下,脚下不听使唤的跟着胖子向六楼的中央跑去。

    “什么都特么别动,留神,地上的珍珠别踩碎了,脚也别踩上那些藏文,赶紧的,跟着我,别往后看”。胖子一边低头跑一边喊着,不让我往后看,他却总是不时的回头张望,这个举动像是在勾引我一般。

    但我还是强压住了我的好奇心,因为我知道,这古楼里无论出现什么,对我们来说,都不会是好东西。

    因为,这里明明就是不是给活人预备的房子,却钻进来俩大活人,这就像咱们住的房子里突然钻进来俩硕大的蟑螂,而且见着什么就折腾什么,咱们也不会乐意,对不?

    人,最怕想象,一想这厅堂两侧的屋子里可能会有的东西,脑袋里头就嗡嗡响,甚至连气都不敢出。

    憋着,这是我强加给自己的任务,万一这两侧的东西闻到了阳气,指不定会冒出什么哈哈乐来。

    一口气跑到麒麟柱子边,胖子早已不再犹豫手腕是否扎紧,而是直接旋拧麒麟机关,用力的拧着,这一次比以往耗时都要长,但与以往不同的是,麒麟爪居然纹丝没动,胖子定睛一看,我擦,这麒麟爪居然是长死的,机关并不在这里。

    我一听下也是一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随即环顾了一下四周后,便望着满眼惊悚的胖子嘿嘿一笑。

    当一种思维成为惯性时,人类往往会忽略到最显而易见的事物,例如胖子和我,其实楼梯就安安静静的摆在左手边的尽头处,而我们俩居然仍然惯性的跑来拧麒麟,还好这里没有埋伏,不然,这一拧,很可能就让我们葬身此处。

    可现在的问题是,楼梯的确孤零零的就在那,你有胆上吗?,一座如此诡异的楼梯矗立出来,楼梯口处隐隐的还有着些许光亮,说明楼梯的另一侧存有照明,这摆明了就是机关啊,这就像是张家古人在像我们挑衅着:好啊,有些本事,能爬到六楼,来,到这里来,这就是上去的通道,你们来试试,来尝尝我们张家的真本事。

    我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胖子,胖子顺着我面朝的方向看了看楼梯,似乎也不置可否,他有些犹豫。

    正想对我说什么,随即定睛看了看我的身后,脸上犹豫的神色荡然无存,喊了一声走的同时,他的人已经一个箭步冲向了左手边那黑暗的角落。

    我终于意识到我的身后一定有着什么可怕的存在,胖子这种慌张绝不是用来忽悠我的,他即便再不靠谱儿,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还跟我开玩笑吓唬我,越想越怕,甚至我似乎已经能感受到身后的丝丝劲风。

    我竭力压制着心中的不安和好奇,但却也由心眼儿里想知道身后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胖子一声诧喝的便已抹入了尽头处的楼梯通道,而我虽然只是落后他几步的距离,但当我突然发现他消失在我视野范围的那一刻,心中不自然的产生了一种恐惧,那是一种孤独的恐惧,一种失去了相依相存的恐惧感。

    我两个跨步便也抢上了楼梯,与此同时,借着楼梯和我行进路线的拐角角度,我的余光向后面的地上了了一眼,这一眼了过去,我便再不迟疑,再不犹豫的径直奔向楼上,无论楼上有什么,也许都会比这厮好对付些。

    只见地上一图巨大的黑影,大到我目所能及的地板都已快被其影子所覆盖,借助着光线明暗的对比可以看到,而此时此刻,那影子的最前面已经到了我的脚下甚至我的前面,我看不出那会是个什么。

    三步并作两步的往上跑,脚下传来坚硬的感觉,原来,这楼梯居然是硬石所制,我并没有听到身后有踏上台阶的声音,也许是太慌乱了,根本没有听到。

    就在我掠上楼梯最上面一阶台阶的一瞬间,突然,噗的一声响,一大团火球贴着我的面门、擦着我的肩膀,向我的身后飞了出去,我不敢观察,转身便闪出楼梯,靠在身后的墙上,随即一个趔趄摔倒在胖子身边。

    胖子仍然坐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我也喘了一会,才努力憋着气问他,你看清了没有,身后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你这王八蛋在这地方点火就不怕把古楼点着了?那咱们俩就真成了烤猪了。

    胖子并不搭理我,仍然自顾自的喘着,大脑袋不时的向楼梯方向看。

    “那东西怕火?”,我向胖子问道。

    胖子努力的咽了一口气,回答道:“这胖爷就不知道了,当时胖爷我手头什么都没有,也实在是找不到该扔什么了,炸药包刚才也用了,手上只有你那身兔皮,我就裹了起来团成一团,把从山洞里带来的那半瓶子汽油都倒上了,这才扔了过去”。胖子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你不知道它怕不怕火?你不知道怕不怕火还敢在这坐着看景?咱们接着跑啊!”,说着我便站起身来,突然脑子里觉得哪里不太对……

    “胖子,你刚才是说你特么把我那身兔皮棉袄点着了是吗?”,说着,我抬起右脚向地上坐着的胖子踢了过去。

    “为了GE命大业,不必在意个人得失,小同志,你这都是什么觉悟啊,诶呦!踢着你胖爷了”,胖子一边说着,一边揉着大腿。

    “那电光火石的,哪还在意这个。不过,你看,胖爷就是才高八斗料事如神,那些东西果然被挡住了没上来吧?”,胖子得意的说着。

    我试着问胖子那到底是什么,听他刚才的口气似乎还不止一个,好像是一群的样子,我是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会让他怕成这个样子,要说世面,这胖子可是见得多了,向来一般的事物还不至于把他吓成这副谇样子。

    他却并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说反正是他最怕的东西,说出来都觉得恶心,不让我回头看只是因为怕我也跟他一样留下后遗症,说起那东西真说能不能伤人命反倒未必,但那就像一群臭虫,吃进嘴里中不了毒,但绝对能让你恶心半年不止。

    日了,我听着胖子坐地上絮叨,也懒得再理他那非人的思维方式,反而心一横,一个转身,面向楼梯,老子倒要看看胖子说的玩意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出乎我意料的是,除了石头台阶上仍然熊熊燃烧的火焰和扑鼻的汽油味儿外,我并没有发现一丝的不妥。

    难道真是被火逼退了?还是胖子根本就在忽悠我呢?我转身看向胖子,正要开口问他。

    突然,一缕奇怪的味道飘入了我的鼻子,这种味道似乎很熟悉,但又感觉很陌生,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曾经遇到过。

    正要开口,却看到胖子也似乎察觉了什么一般,扑棱一下站了起来,一惊一乍的望向了这第七层的四周。

    光线有些微弱,借着光线能够看到,与其说这是张家古楼的第七层,倒不如说这是张家为了节约木材,从而借助山体,盖了这么一个偷工减料的楼层。

    放眼望去,我心中的不安也一份份的消散开来。

    原来,这第七层与其他所有我们所见过的古楼楼层都不一样,这是个很大的开敞间儿,没有任何阁廊,也没有任何房间,甚至没有什么装饰,一眼就能望着对头儿,颇有些空荡荡的感觉。

    四周的墙壁处隐隐的泛着光亮,令人惊讶的是,如此多年来,这古楼里的壁灯仍然可以为四周提供着些许照明,这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是的,这个念头就是有关刚刚鼻子中闻到的味道,其实,仔细回忆一下,这味道并不陌生,正是几年前跟着老痒,在秦岭山洞里闻到的那烛九阴的灯油味儿。

    可这烛九阴的灯油炼制方法不是早就失传了吗?难道张家还有秘方?

    同时,我也隐约感觉到我终于有了比较确凿的证据,来证明张家确实与秦岭有着关联,先不去考虑我们那宝贝小哥的事,当然,也确实不知道到底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但至少,张家古楼与秦岭之间可以画上一条线了。

    不必为这些今后事多费脑筋,我把目光转回了眼前。

    极目过去发现,这七层也并非毫无摆设,就在七层正中央的位置,那里摆放着一个物件,由于距离太远,也看不清是什么,大约一辆轿车的大小,倒像个花坛。

    我脑子里的第一个疑问来了,但并非来自于那个花坛,而是这张家人怎么如此无事可做的在第七层玩起什么空城计来了?莫非这张家古楼第七层是个尚未完工的烂尾楼不成?

    胖子嘴里念叨着越是看着安全的地方越危险,同时手举着枪、像模似样的向花坛方向行进着,假如把他身上那身兔皮换成丛林装,还真就像是个大号儿的特种兵了,左瞄几下右瞄几下,双膝有规律的向前突步,装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我反倒悠哉起来,刚才坐在地上时抹了抹地面,没有强碱末,只要没这东西,其他的爱谁谁吧,在我的意识里,我能上到七层,就已经上对得起江山社稷,下对得起黎民百姓了。

    况且,一路惊险下来,好不容易缓缓神,说实在的,这一趟进楼虽然比上一趟经历的凶险多了很多,但由于准备的还算充分,正所谓有惊无险,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们俩的身体状况还撑得住。

    真希望我的这种乐观可以一直持续到我再一次见到日光的那一刻。

    缓缓地陪着胖子一路走到花坛边,仔细一看,就是一愣。

    这根本不是什么花坛,而是一个稍大些的蓄水坛,更确切的说这就是个蓄油坛,里面全都是白花花油腻腻的大油,一股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原来,这里储的正是那烛九阴的灯油凝固体。

    胖子伸手想去捅捅,我一把拦住了他,随即告诉他这东西的原型和毒性后,胖子一阵萎靡,再不向那坛子多看一眼,只是说待会儿走的时候一定拿饭盒把油坨子装的满满的带出去,今后马萨基的时候给小妹暖手温油用。

    我没有理会胖子那略带幻想色彩的淫会思想,而是专注的在思考,思考着这一眼就能望得见头的七层里,去往楼上的楼梯会在哪?

    “天真,这里也忒宽阔了,两千多平米一大开间儿,这要扔北上广去卖,得值多少啊”。胖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同时,他也似乎发现了与我同样的问题,开始与我一同搜索起来。

    七楼非常安静,楼梯处那燃烧的兔皮早已熄灭,剩下的,便只剩下我和胖子的呼吸声,以及壁灯燃烧所产生的劈啪声响。

    我和胖子一寸一寸的找,不敢放过任何可能存在的机关,无奈光线太暗,盯的我眼睛酸疼。

    就在我向喊胖子弄点冷焰火出来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眼前的这面墙有些不对,这墙体似乎被人处理过,我当时愣在当场,看来,这里并不是我所想象的那种借鸡下蛋的山体构造,而是张家的先人有意而为的作品,有意而为的张家古楼第七层,但,他们到底为了什么?

    我大声呼喊着胖子,而此时的胖子却也像着了魔般的呆立在我另一侧的墙壁前。

    “天真,别喊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想告诉胖爷这墙上被刻出来的纹路吗?”胖子顿了顿。

    “我这也有,不仅我这儿有,我的娘,我这左左右右多的是,这里所有的墙上都有,全都是这种刻出来的画,所有的墙!”,胖子略带惊讶的声音提示着我,似乎他有着比我更多的发现。

    我也十分惊讶,刚刚上到七层时由于光线的昏暗并未察觉到这岩石墙壁的诡异,而现在细观之下却无比震撼。

    四周墙体的岩壁所使用的材料的确就是山体本身,只是做了简单打磨磨平而已,材质多为火成岩,这是种很结实的岩层质,表面多存在有细微的孔洞,但这些孔洞与那豪迈的雕刻纹路比起来,确是小巫见大巫,致使我们所看到的纹路清晰无比,纹路深度足有半个拇指左右。

    这倒还在其次,更令人惊叹的是,由我这处墙边起,一直到几十步外的胖子那里,这种壁刻始终延续,甚至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思索间,一道冷焰火由墙体中间附近的地面上燃起,胖子也同时向焰火所在的方向小跑了过来。

    我与胖子定了定神,由于焰火的位置打的不好,很多区域都被我和胖子那硕大的身影所遮挡,无奈下只能先粗略的看一看。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这一连串的壁刻,并不是什么机关玄机,而且我也特别留意了壁刻内壁,内壁里并没有浇灌任何可燃油类的东西,我还真得留意这个,不然,待会儿胖子一个烟头就可能送我们俩上西天朝拜如来佛祖。

    这蔓延的壁刻,倒更像是在讲述着一个什么故事,中距离粗看下,壁刻中有着很多人物的刻画,甚至有些人物惟妙惟肖,这满墙的壁刻显然是花费了张家人很大力气以及乍长的时间才能完成。

    借着快要熄灭的冷焰火,我仔细观察着左面的第一幅巨幅壁刻。

    那是一座非常宏伟的宫殿,气势蓬勃,建筑本身也极具威严,绝非普通大户人家的厅堂所能相比,宫殿的阅台前站立一人,头顶加冕,身穿宽袍,足底翘鼻大靴,一副古代装扮,此人高举右手,可以看到他左右手各持一物,右手的物事不知道在岩石上使用了什么雕刻手法,居然让人感到它在向着宫殿的四周一阵阵的散发着光芒,而左手的物事便没有如此玄虚,看起来只是块粗布一般。

    而此刻宫殿阅台之下跪拜着很多人,数不清人头,用的是虚数,可以看到有布衣,有琼耕,有官吏,等等,等等,好像,如果我没看错,还有士兵。

    的确,还有士兵,更重要的是,这些并不是普通的士兵。

    这些士兵衣装的线条,与那陕西出土的秦始皇陪葬坑里的兵马俑有几分相似,而且越看越像,头揝向天,宽布和衣,甲胄在外,立裆向地,无论怎么去看,那就是兵马俑!

    我转头看向胖子,问他第一幅画他怎么理解的。

    得到的答案是“根据胖爷对中国历史博古通今的程度来看,秦始皇那老头儿好像在向世人显摆什么玩意儿呢”,胖子顿了顿。

    “而且那玩意儿在当时比较牛逼,一拿出来就把这些人震了,不过啊,天真,也未必就有壁刻上弄的那么邪乎,没准儿就是个手机,秦始皇拿出来显摆显摆,你没看他左手还拿着块布准备擦屏幕呢吗?”,胖子点着颗烟说道。

    我能看出胖子的激动,即便他再如何伪装,也如我一般,虽然我们并不知道这古楼第七层到底出自谁的杰作,但,既然这里没有危险,那么,这些壁刻制作出来的用意就一定是想要告诉我们什么。

    不对,确切的说应该是壁刻的制造者是希望通过这些纹理和图案用以告诉张家后人中最杰出的那几个人一些什么,尤其是每一代的张起灵。

    如果真的如我所料,这些有可能可以揭示开小哥的身份都说不定。

    我由胖子的手中抢过了烟,深嘬了一口,定了定神,与此同时,身后的冷焰火也逐渐熄灭,瞬间的光线亮度差,致使我和胖子产生了几秒钟的眼盲。

    我立刻随之戒备起来,身处现在的险地,不得不说,我已经被折腾的有些神经质了,黑暗,我不敢玩儿,也玩不起。

    随着胖子的第二根冷焰火亮起,一切便又恢复了正常。

    这一次,胖子倒是学得乖巧,焰火落地的位置恰好不会在墙壁上留下我们的影子。

    那左起第二幅图案,我们对它要阐述的意思倒是有些含糊了,至少没有第一幅那么具有针对性,那么容易便让人一眼望去便能一目了然。

    只见墙上非常仔细的刻绘着一位面部轮廓相对鲜明的男人,普通身高,但却风姿俊朗、衣着洒脱,有些书生气,看上去,中等年纪的模样,赫然站立在刚刚的宫殿处,用胖子的话说,这人,怎么看怎么都像小哥。

    可就是这位朋友看来要不妙啊,一大批的秦兵将其围困,各种兵器都在往他身上招呼,眼看就要活不成了的样子,而在显眼处,不难发现,这个人的左手居然拿着一块与第一幅画中秦始皇所拿的那块布几乎一样的破布。

    “天真,莫非这个人是进宫来偷手机的?顺路把那块布一块儿拿走了?”,胖子说道。

    我没有理他,冷焰火的光照强度正是最为明亮,此时与氧气接触最大的时候,我希望能多看些内容,毕竟,我们所带的焰火并不多,点一根少一根,无论如何,我们怎么也得留下两三根以备我们出去时候用的。

    第二幅画我们没能看懂,也许真如胖子所说那个人似乎进宫来偷什么东西,结果被发现了,我并不打算在此纠结,而是立刻将眼神瞬移到了第三幅画上

    第三幅巨画中,只见一位官吏装扮的中年男人,个子很高大的样子,左手拎着一个酒罐,瞧那身体的不平衡性,看来这哥们儿喝高了,其身后站立十几人众,看身后这些人的穿着,好像都是些扛活的脚力。

    此时那高大之人正站于一块巨大的岩石上,右手举剑向下劈去,而其剑下,居然有条巨大的蟒蛇,虽说古人当时刻画,善于夸张,但此蛇在岩石间刻绘的惟妙惟肖,比起那我见过的烛九阴,都似乎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样子。

    胖子此时说话了:“天真,你瞧完第三幅了吗?这她妈都哪跟哪啊?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都堆一起了,难不成这些画是修建这张家古楼的工人被困后自己画着玩的东西?”。

    胖子一说完,我想了想,还真没准儿就是这么回事,但想想又不可能,毕竟这张家古楼并不像修皇陵,谁修谁倒霉,这古楼的修建可都是家族内部干的活儿,应该不会有那种活祭或者人牲之类的事情发生吧,至少,我没看到我们附近有骨头架子。

    不再做停顿,眼睛飘向了第四幅壁刻。

    相比之下,第四幅壁刻倒是有些气势了,而且,似乎做画人非常清楚我们这些观看者的内心活动,特别在第四幅壁刻中将前面的几个人物都装了进来。

    眼前浮现出一片尸横遍野、车仰马翻的广阔古战场,壁刻中央偏右处篆刻两人,很明显,面部特征来看,骑马走在前面的人正是第三幅画中那名高个儿醉汉,而其身后,俨然便是第二幅壁刻中那位稍矮些、但却十分俊朗的偷盗犯罪嫌疑人。

    这俩位怎么混一起去了?

    在他们的身后,第一幅画面中,秦始皇身后的宫殿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浓烟滚滚,宫娥彩女们正在披头散发的四向奔逃,与此同时,一队队穿着着奇怪战服的士兵,正在对其追逐斩杀,场面很是残忍不堪。

    壁刻中,那高大男子正在马上定睛观察着手里的一件事物,看样子拇指大小,与第一幅画面一样,这事物正在向着四周呈现环状光芒。

    不难看出,在此人的眼神中,透露着一种欣喜感,一种视眼前此物如掌上明珠一般的感觉。

    正当我略感疑问的时候,冷焰火….我们身后的冷焰火,熄灭了。

    四周的光线逐渐变得昏暗,在这个过程中,有那么一瞬间,那是在冷焰火的亮度达到某一个点的时候,墙上的图案似乎突然蒸腾起来。

    我没有办法把握亮度的那个点,因为,一切都是一闪即失、无法捕捉的,甚至连我自己都认为那是个幻觉。

    胖子不等眼盲,立刻便撅折第三只冷焰火,这次,焰火的投递位置更加靠右了一些。

    令人失望的是,第五幅壁刻刻画的十分简单。

    但仔细一看,却又不由得兴奋,因为这幅壁刻虽然简单,却又分为上下两幅。

    只见上面刻画着刚才出现过的那俊朗男子,他头缠羽巾,身背包袱,伏地而跪,而那个大个子男人却已头戴冠冕,宽袍长袖予以搀扶,四周刻绘文武百官,一副宫廷模样。

    而下面的一幅,略有些规模的厅堂中,那俊朗男子模样的人为首,手托一副布卷,席地而坐,周身散满蒸腾之气,就像成仙得道后讲经说法一般,此人眉宇间虽然仍然英姿挺拔,可由其面容和装束来看,却已步入老年,但即便如此,却更加的具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仙家境界。

    其对面跪拜三人,一个高大挺拔、一身铠甲,手持一物,看那纹理,颇像一张地图;另一个身着汉式官服、儒生之气,面前摆着一副像面板一样的东西,面板上星星点点刻绘着很多个节点和脉络,倒像是块星盘;而最右面一个却是身着道衣,背托八卦,一副道骨英风的模样。

    地图和星盘的刻绘都是以意带面的感觉,纹路并不是很确凿,也很难看清,应该大体就是个意思。

    而那穿着道袍的家伙却让我一怔,虽然这上面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但道袍我认识,这毕竟是宗教的东西,千年传承,可这张家怎么还跟这些老杂毛扯上关系了?另外那两个人却又是谁呢?

    再者,偷秦始皇手机那位当时就算二十多岁,那至少是公元前210年前的事情,而道教据我所知,那可是到了东汉才有的东西,大约公元130年左右,这可差了300多年呢,难道这位贼偷儿爷爷活了300岁?怪不得屁股冒烟儿,一副成仙得道的模样。

    莫非他得了长生?或者天然长寿?对了,长寿,难不成他就是张家的老祖宗?

    我站在原地心里暗自嘀咕着。

    直至现在,这第五幅壁刻,的确是给我印象极深的一幅,我尽可能的在发挥我的想象力,我也的确像刚才一样,似乎在脑海里抓住了一点什么,但却又无法摸索到这幅壁刻具体的含义。

    我转头望向胖子,却发现他正在聚精会神的看向第六幅壁刻,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举动,这是我第二次看到他如此认真的表情。

    第一次,还是在几天前看到他在小溪边缝兔皮的时候。

    不敢耽搁,目光也随着胖子走到了第六幅壁刻,这第六幅,便再次把我们拉回到了那磅礴、宏观的场面。

    壁刻场面是一副十分混乱画面,致使我足足看了一分多钟都没看清楚这幅壁刻的重点到底在说些什么。

    直至仔细观察,才发现壁刻右下方,一位头缠羽巾的年轻人站在悬崖处手拿图纸模样的物事,正在与其他几个人交谈。

    这个年轻人,虽然与之前那位俊朗男人同样头缠羽巾,而且模样稍有相像,但很显然并非同一个人。

    而其面前很远处的悬崖下方,成千上万的人力正在一座高山上兴建着暂不知名的土木工程,场面沸沸扬扬。

    引人注意的是,壁刻的右侧上方赫然屹立着一座宝塔,塔身极高,巍峨挺立,众僧膜拜,塔基高耸,烁烁放光。

    浩大工程的山门似乎已经建好,矗立在最靠近我们的一处地方,仔细一看,山门门梁处居然还有匾额,上面篆刻着几个很小的字,但却十分清晰------“阿育王寺”。

    而山门两侧墙体似乎还篆刻一些文字,但光线太弱,实在难以看清。

    与此同时,不经意间,我在第六幅壁刻身上也停留了最长的时间,直到那第三根焰火逐渐熄灭,我才慢慢缓过神来。

    我阻止了胖子点燃第四只焰火的冲动。

    由北京来这里的途中,虽然购买了我自身所需要的满额装备,照明焰火也买了一些,但也只是我一人的量,数量不多,绝不能这么糟尽。

    现在,我的意思是,在目前我们能看清的部分里,我们应该暂时先弄清楚张家的老祖宗到底想在前面这些画里告诉张家后人一些什么?

    我对历史所知不多,细看下来,虽然能看懂其中一两副,但也无法以点带面的完全揣测出来,必须理出个头绪,如果真的毫无头绪可言,那不如趁早寻找到顶层的入口,先办了大事,然后再回来揣摩,不失为上上策。

    毕竟,我们现在在“人家”的地盘,这地盘里只要是能动的主儿,任何一位,都可以轻而易举的要了我们俩的小命儿。

    并且,我的潜意识里告诉我们,张家古楼里所蕴含的秘密,越是靠近顶楼,则越是触及张家的核心,越是靠近楼底,则越是触及古楼用途的核心。张家的核心来自于张家家世,而古楼用途的核心应该有关于棺椁摆放而得到的结果。

    “胖子,别再点了,这么下去,咱们就是扔出去全部的焰火,也不够看几幅的,必须得先理个头绪再去看,这样进度才快”,我把胖子手里的焰火装回背包,对他说着。

    “还看什么看,这就是张家老祖宗留下来告诉小哥用的,他们一定知道小哥健忘,怕忘了祖宗的根本呗”。胖子晃荡着大脑袋说着,随即,他拉着我快步走到了壁刻的第一幅处。

    “你看,这宫殿前站着这位,看个头和这些当兵的穿戴,肯定这就是秦始皇啊,但你根据这幅壁刻就要说咱小哥是老秦家后人,那就扯了,我估计这第一幅只是想告诉我们老秦头儿得了个什么宝贝,正拿着它在众人前显摆呢,那些底下跪着的人都震了,估计现在他们跪着正在喊’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呢吧?”。胖子说着。

    随即,他便走向了第二幅。

    “这第二幅胖爷我就搞不懂了,这哥们儿像是跑皇宫偷东西的,偷的就是秦始皇刚才拿着的那块布帛,结果被发现了,这不正打呢吗?不过,天真,以胖爷的判断,偷东西这位应该就是这些画的主角儿,你看过抗日电影吗?地雷战、地道战和平原游击队什么的,那里的正面人物那都必须浓眉大眼,看着就像个好人,我估计张家人描述老祖宗应该也是这样,总不能把老祖宗画成胖爷这个样子,是个大姑娘就不待见吧?”。

    “来来来,你再看这第三幅”,一边说,胖子的身形就已经移到了第三幅的跟前,而我,似乎被刚刚胖子刚刚的一句话所吸引,仍然停留在第二幅的跟前。

    “天真,这第三幅画得跟着第四幅只有一起看,才容易辨别出具体人物,你说对吗?,你看,这第三幅上喝高的这位,跟蛇干起来了,正要砍;而这第四幅画就是这哥们儿火烧秦宫,这人能是谁?刘邦啊,斩蛇起义,我在老烟袋斜街的茶馆儿听过这书,特别好听。后来刘邦和项羽争相入咸阳,刘邦先得咸阳,搜敛胜利果实,这一段儿我也听过,我cao,天真,你还别说,你看这蛇,刻的可够真的,连蛇鳞都有,全3D呀,跟扫描上去似的,这手艺,绝了!”。

    我并没有注意听胖子有关第三第四幅的想法。我的注意力完全停留在了胖子刚刚提到的一句词汇------“布帛”。

    而与此词汇有关联的,便是当初在北京时齐老狐狸向我所提及的楚国贡送的“锦质抄本”,秦始皇得此帛本,才开始了咸阳规划,去追求他的长生。

    假如他左手之物果真是那幅“锦质抄本布帛”,那他右手的东西就一定与长生息息相关、并且存有异相,才会让万民顿时震驮下跪。

    那么第二幅里那俊朗男人所偷的东西,莫非就是这两样东西?

    但画上只看到他拿着那布帛,莫非他当时只得手了布帛?于是才有了第四幅那大汉手捏之物?

    同时,我感觉,胖子说的应该没错,我也认为那人就是刘邦,毕竟斩蛇起义这事儿除了远古非洲外,全天下就这么一回,应该没错。

    可那第四幅画,到底是要告诉我们什么?

    如果断定那高个男人是刘邦,那这第三幅和第四幅壁刻之间便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个内容冲突。

    当年楚怀王对天下扬言:“先入咸阳者为王”,用来挑拨那亲如兄弟的刘邦和项羽,结果他成功了,刘邦放弃原计划,调头轻骑直杀咸阳,并且不费一兵一卒的与当时秦室子婴承诺了三个条件:“一是不杀百姓、二是伤人重罚,三是偷盗从重”,也就是说,刘邦不会放火杀人啊。

    只有后入咸阳的项羽一时气愤,才放火烧了阿房宫诛杀一干秦人。

    可这第三和第四幅壁刻,明显说的是同一个人,这是怎么回事?

    我把我的疑问扔给了胖子,果然,他没有让我失望,某种意义上,他的肚子里装的并不完全是大肠和啤酒,还是有一些知识的。

    胖子的阐述颇有些逻辑感和理论依据。

    他的意思是刘邦当年明知道楚怀王是个傀儡,说出来“先入咸阳即称王”的话多数是不算的,而刘邦也深知自己那点兵力即便是先占了咸阳,也根本无法抵挡项羽的铁骑,那他还为什么不要命的进了咸阳?

    胖子估计,进咸阳,称秦王只是目的之一,似乎刘邦另外还有个目的。

    那就是为了在咸阳帝国城内寻找他在第四幅壁刻中手上拿着的这个东西。

    不错,他拿到了,可拿是拿了,怎么才能让这件事情不露风声从而保住这胜利果实呢?于是刘邦放火烧了事发的宫殿、诛杀宫娥宦官,毁尸灭迹。

    什么约法三章,什么秋毫不犯,都是浮云,在那个年代,人民的根本利益永远低于权贵最终利益。

    而那被烧的宫殿既然能跑出宫娥才女,那必然便不是秦世用来议事的咸阳宫,而且看规模,也不会是阿房宫,那时候的阿房宫还没有完全修好,保不齐那就是个普通的皇室寝宫。

    而且,据胖子所说,阿房宫其实也没有被烧。

    上世纪八十年代,我们伟大祖国的考古队伍曾经考察过阿房宫遗址,却发现建筑底座下并没有炭烧痕迹,而相反,秦宫的咸阳宫遗址却挖掘出了大量炭灰质凝结石块。

    这说明,没准儿当年刘邦烧了宫殿,却栽赃给项羽也说不定,毕竟,汉书那也是大汉朝写的东西,总不能给自己的主子脸上抹黑吧?于是,他们便把这个黑锅扔给了项羽。

    胖子说的头头是道,口若悬河,一时惊为天人。

    “那看似忠良的俊朗小男人是谁?”,趁着胖子清醒,我立即将话题引入了重点。

    “天真啊,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胖子转头看向了我。

    “不用看就知道,这俊朗小哥就是壁刻的主人公啊,那就是咱张家的人,而且刘邦那时候身边的谋士就一个张良,这壁画上的人除了他还会有谁?”胖子顿了一顿。

    “对了,我差点忘了,书上说张良可是曾经刺杀过秦始皇的,结果没成功,如果按着第二幅壁刻来看的话,丫那趟不是去刺杀,那根本就是奔着偷东西去的,当然不会刺杀成功了。盗窃犯和杀人犯那是两码事!,张良是个聪明人”,胖子意犹未尽的样子。

    “还有,有句古话知道吗?‘西羽东伦’,知道什么意思吗?‘西羽东纶’的意思比较单一,也是汉代出现的两大谋臣的显著特征,西汉最牛逼的就数张良,那是头缠羽巾,而东汉的孔明就不一样了,他是头绕纶巾的,他们俩都是牛逼人物,也很相似,都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物,端可看人鬼,侧可判极凶,厉害大了。”

    “别总以为胖爷每天就知道下地取货、上床找娘呢吧?跟你说,胖爷的这个肚子里头那可都是特么精华!”,胖子越说越激动,不停地拍着他那大四尺的肚子,很是搞笑。

    我转过头来,面向壁刻,昏暗的光线下,壁刻若隐若现,不再那么清晰,但这不重要,因为现在的我,只是需要回忆,回忆刚刚看到的一幕幕。

    我不敢再听胖子的“分析”,虽然头头是道,但以他那天马行空、山腹跑火车的性子,真不能让他的思想在我的意识里先入为主,那样,我可能会得到一个不真实的结局。

    我仔细的回忆第五幅壁画的点点滴滴,回忆那位首座长者。

    假如他是张良,那么,三百多岁的年纪,的确堪称仙人,至少是个地仙。

    可张家老祖宗们为什么要把这些用壁刻形式记录下来呢?难道真的是为了向后人显摆?显摆张家自古就有多么牛逼?

    不,如果我也有这么一个家族,修了个如此浩瀚的陵墓,而进来的人却每一代只有寥寥几人,那么,我一定不会让这些尘封旧事再现人间,以免让后人们好逸恶劳,活在祖宗的光环里,我最多会留下个祖训什么的,用来警示后人。

    那么,我相信,这壁刻一定并不是单一的为了叙述,一定有什么我们并没有发现的内容隐藏在里面。

    那位长者,也就是我们所怀疑的张良,在第五幅壁刻中的位置及其显贵,并且似乎在对众人面授机宜。

    我也的确听说,汉初三杰的张良在自己事业最巅峰的时候却激流勇退;都说他是公元前250年生人,可他的出生年月就像他的死一样,是个谜,二叔逼我读《史记》的时候我曾经看过,书上写他死于公元前186年,《汉书》写185年,《四库全书》写168年,反正,没一个正史文献能说明白这位张大仙到底是哪年陨落的,甚至,连它的墓葬,都不曾有个准确的音讯。

    到了后来,更有书提到,到了东汉,还有一个牧童曾经见过张良,身悬于空,目可透物。

    只是,这些野史传说并不能信而已。

    但正史还有着一个让人大惑不解的地方,那就是张良的后人,这就深了。

    无论是东汉曾雄霸一方的张鲁、蜀国名将张翼,都是他的嫡亲后人,也就是他的孙子曾孙各种孙,都留着他的血。

    这些人在当时已经名噪一方,但相比之下,其嫡亲后人中还有位更大的主儿,那就是造个木头鸟都能飞上几里路,弄八只铜龙就能测地震的东汉天文学的顶尖人物张衡。

    那个年代像张衡这样的人,被称为天文学家,可不像现在的砖家一样不顶用,张衡在他所处的年代对天文的造诣以及一系列创举发明,那可不是一个普通人用正常的脑子就能搞定的。

    如果普通人用正常的思维创造不出这些,但如果张衡的手上有着张良的亲传呢?

    对了,第五幅图的三人中间,摆弄星图的那个人?,难道便是张衡?

    如果这么说,那最右边的道人,岂不就是张良的嫡亲子孙,那个一手创造一方宗教、道教的始祖、史称张天师的“张道陵”了?

    我的天,这张良一脉、也就是眼前的这一枝张家到底是从哪一辈儿开始被人打了什么鸡血了?怎么出了这么一批惊天地泣鬼神的Ge名力量?

    据说,这张姓的由来,便及其令人血脉喷张,张姓的老祖宗相传是黄帝的第五个儿子“挥”,天生神力,手上双指存有异秉,用其双指可担巨力,他发明了弓矢,可用臂力和指力拉开强弓,被黄帝称为弧主,后被赐姓了张。

    没准儿,这张家的神话级老祖宗还真是把那牛逼的手指头传了下来。

    张家自西汉张良开始,便在张良这一直系血脉中一代接着一代的人才辈出、盛星枚举,我绝不相信这是因为张家自古的血统好,绝不是。

    我是一个典型的无神论者,任何伪常规、无法解释的事情,我都会认为是错误的机理。

    所以,我猜测,张良张家这祖祖辈辈,一定在借助着什么外力!

    也有相传张良曾经得书《太公兵法》,有鬼神莫测之机,可布置奇门遁甲、召唤地府阴曹、诸多怪禽随之征战厮杀,这让我隐隐约约的想起了我所听说的鲁殇王故事,难道他们其实同出一辙?

    想得有点乱。一旁的胖子正无所事事的向我吐着烟圈儿,熏得我直迷糊,更加的理不清自己的思路。

    我在大脑中尽可能的撇掉那些附加神话色彩的传说,尽量以正史来分析这一切,但我仍然绕不过一个大坎儿,那就是张良怎会与张衡和张道陵坐在一起?这可是关公战秦琼一样的故事,时间跨度太大。

    “胖子,你怎么看第五幅里面那几个人?”,我也点着颗烟,对着跟胖子吹烟圈儿,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们的周围很安静,没出什么险招,这说明张家古楼在第七层的设计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玄机,正好可以让满心疲惫的我们放松一会,休整待发。

    “你说那四个人?胖爷没一个认识的,只能靠猜”。胖子晃荡着大脑袋顿了一顿。

    “那成仙得道的,估计说的是张良那老妖精,另外那个穿道袍的,有可能是张……,天真,那个杂毛老道的领头大哥叫什么来着?,我忘了,叫张什么陵”,胖子说道。

    “张什么陵?陵?道?盗?陵?”,我嘴上默念着这个名字,并为之一怔,不会这么巧吧?这几个文字这么吻合?

    我真后悔当初在楼底下的时候为什么不把张家的族谱看个端详,挨间的看,每个房间都不落下,没准儿就不用在这种人招狗不待见的地方费脑筋了。

    “胖子,你帮我合计合计,我怎么看这壁刻,怎么都不像是篇叙述散文,你说这会不会是张家老祖宗给张家后人留下的一道命题作文啊?,或者说是一道方程式?”,我对胖子说道。

    “昨晚的酒你还没醒呢吧?什么作文不作文的?胖爷不懂,你想说什么,赶紧的招呼,这地方,胖爷坐着都浑身不自在”,胖子说道。

    “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可能想错了,这里的壁刻,其实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张家老祖宗告知后人张家曾经的丰功伟业,而是在向后人交代任务、叙述任务内容的地方,你看第五幅壁刻,没准儿张良就是在向几个后人在交代任务内容!”,我似乎抓住了脑海中那仅仅一丝的头绪,向胖子解释着。

    “你回忆回忆刚刚看到的第六幅壁刻,你琢磨一下,那么多人修庙宇,领头的却是个年轻小哥,而且可以断定,那也是张家后人,我刚才看画的时候就在想那个<阿育王寺>,怎么就那么耳熟,现在突然想起来,<阿育王寺>,不就是现在的陕西法门寺吗?当年秦始皇的地盘儿?我去过法门寺,我在寺铭里看到过,最早叫阿育王寺,后来到了唐朝才更名叫了法门寺!”,我对胖子细细的说着。

    其实这些并非揣测。

    张家祖先既然能拿出一副单独的壁刻来描写法门寺的建设,来描写那烁烁放光的古塔,那么,这幅壁刻就一定有着它绝对的意义。

    “放光”?这好像是我们今天无数次提到的一个词汇。

    秦始皇手中物在肆意放光,震撼朝野,万民下跪膜拜;

    刘邦手中物放光,自视为珍,不惜性命代价而所得;

    法门寺古佛塔也放光……?阿育王……?

    一个非常大胆的假设涌了上来。

    在这里六幅壁刻中,三幅都在形容这件异宝,假如这三幅壁刻真的是在形容同一个事物的话,那么这个事物会是什么?

    “佛祖舍利,释迦摩尼佛祖的真身舍利”。

    对,这才是这少数的几幅壁刻的真正含义,如果以上的推理都是正确的话,那么张家的祖辈实际是在告诉我们,他们曾经经历的一切。

    那是一块世人都想得到、可庇护万民幸事、功德一世的佛祖真身舍利,按时间推断,秦始皇所得舍利的时间恰好与传说佛祖舍利四散世界的时间相吻合。

    而刘邦不顾生死、不顾成败和后果的直扑咸阳,如果其目的是这舍利,那可以说,什么入咸阳得秦王,都是扯淡,得了舍利,他就赢了。

    于是,便也想通,为何项羽晚一步入咸阳,发现刘邦先入,顿时气急败坏的杀了秦世一族,火烧咸阳宫,诛杀千民以泄愤了。

    可刘邦得了此物,这与张家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张良真的是像第五幅图卷中描述那样,在布置任务,在布局,那么根据又会是什么?

    我反复的回忆着脑海中第五幅壁刻的每一个细节:老人、仙道、铠甲、地图、星图、道教、布帛,对,张良手捧的那卷布帛,那卷楚国进贡秦始皇的锦质抄本,后被张良盗出私有。

    难道,这抄本中另含玄机?

    等等,楚国,鲁殇王,鲁国不正是被楚国所灭吗?难道,这楚国进贡的“锦质抄本”,实际便是当年铁面生的“战国帛书”手抄本?

  • 巴尔扎黑

    巴尔扎黑 (如果我真的好,你为什么不要。) 楼主 2012-02-22 19:33:43

    越想越对路,越想这条路越顺直。

    秦始皇当初得到帛书,由于身边人才亏济,自己又岁近暮年,无法解开天谜,只得盲目寻找最浅显的风水定位,做出了咸阳规划。

    但张良又是何许人也,本身便是博学通古的人物,再加上自己手中那本来路不明的《太公兵法》,数年时间破解了铁面生的门道也说不定。

    假如,这一切的推理都是正确的,那么,我相信,在接下来的壁刻中,张家一定会延续的阐述同一件事的来龙去脉,而不会发散式的介绍张家的各位祖先。

    与此相对,接下来的几幅壁刻就显得尤其重要,我知道,马上要看到的壁刻,将会给我之前的所有推理定个性。

    我把我的想法一一告诉了胖子,听得胖子云里雾里,不得不连抽两颗烟,才算耐心地听完。

    不过,当说到有关佛祖舍利这个实质问题的时候,我明显感觉胖子他熊背一震,那个最原始、最原生态,听到宝贝便眼冒蓝光的胖子随即现露出来。

    只见他突然抬起屁股往地上一跪,伏地而拜,嘴里还嘀咕着:“老天爷啊,阿壮不指望什么佛祖舍利、什么永垂不朽,阿壮只想能在这儿寻么个当年装佛舍利的托盘儿,让我能拿回去卖了,就心满意足了,就够阿壮好好活上一辈子了,等到了阴曹地府,您老再折磨我、惩罚我,怎么着都成,胖爷都认,您老看行不?”。胖子跪在地上非常虔诚的说着,不时他的左手还会挠挠自己那正在冲向天的硕大屁股。

    “胖子,别废话了,再点一根焰火,就全明白了,然后咱们就去找这四周墙上的最后一幅壁刻,就能真相大白,将来见着小哥,咱们准能说晕他”,我对胖子说道。

    “对,把他说的再失忆一次”,胖子一边抽出焰火棒,一边傻乐着,显然还是没有由刚刚的兴奋中回过神来。

    呲~~~~的一声,焰火棒冒着轻烟被胖子手举着,泛着蓝光。

    刚刚我也曾嘱咐胖子,无论这第7幅壁刻多么的引人入胜,多么的悬念丛生,我们也必须只能看到这里,然后再看个结尾,知道了大体的起因和结果后赶紧闪人上楼,这里虽然安静,但毕竟不是我们的享乐窝。

    一幅巨大的画面展现在我们两个的面前,画面的幅宽,甚至是前面画面中两幅的总和,当然,对应的气势也是极其的恢弘。

    画面的主角正是那位在下面听讲的武将般人物,面部特征及其相似,我们也就如此断定,不同的是,看年龄却已时过境迁,他下巴上的一大把胡子,让我不得不相信,这一晃不知道又过去了多少年。

    而画面所描述的场景,却是一片群山峻岭中的一条峡谷,也正是这条峡谷,眼下却成了两军交锋的古战场,一时间四周烽烟顿起,战火熊熊。

    只见这员武将威风凛凛的骑在马上,正在对着远方指手画脚的说着什么,身边一位军师般的人物在一旁墨首听着,而其身后,却有不下一千人的队伍,各个整装待发的模样,场面极其庄严。

    顺着那武将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光线越远越弱,但还是能依稀看到在他正前方的几里路外,另一支队伍俨然已经混乱、参差的站立在了那里,与张家这面的实力相比,那面的队伍显然根本就是乌合之众、溃不成军。

    而这松散的队伍前面,也赫然站立一个武将装扮的人物,只是这个人物的刻绘有两点特殊,其一是这个人身高最少是正常人的两倍,其二是这个人身上的铠甲虽然很像中国传统的武服,但细看又觉得不像,也找不到到底哪里会让我产生这样的差异感。

    不用再看第八幅了,那第八幅一定是描写这位将军凯旋而归的模样,我垂头丧气的心里琢磨着。

    看到这七幅后,我不免有些失望,看来,我们刚才花了那么长时间所做的推理完全就是在臆想,这张家做的壁刻,其实就是用来彰显他们家族每个成员的丰功伟绩所用的。

    “胖子,别看了,我觉得我们刚刚的推理简直就是脑子进水,想多了,趁着焰火还亮,咱们尽快去找找这壁刻的尽头最后一幅,看看上面画着什么”。既然轻而易举的推翻了自己的推断,那么再停留在这里也就没有了意义,不如去看看结尾的故事。

    没准儿当我们看到结尾的壁刻时,却赫然发现闷油瓶正在那壁刻上持续发呆。

    呵呵,想想这场面都让我无比欢乐。

    一时间,自己的沮丧就这样被自己刚刚遐想出的一幕清理得荡然无存。

    “天真,你开什么玩笑,你的意思是咱们想错了?咱们脑子进水?你才脑子进水了呢,你们全家都脑子进水,脑子进水这事儿你可别把胖爷我拽上”,胖子对我嚷嚷着,但他的脚步却文斯没动。

    “你过来我这里看,仔细的看,看这第七幅,你能看出些什么?”。胖子语气中突然略带兴奋的对我说道。

    难道是我忽略了什么?

    我急忙凑了过去,挨在胖子身边,目不转睛的再一次仔仔细细的研究起来。这一看确实吃惊不小,也由衷的佩服胖子的细致。

    不知道是否是刚才我所处的光线原因,致使我漏掉了很多本该观察到的细节。

    与此同时,身边的胖子也打开了他的话匣子。

    “别的军队出门打仗,那都是旌旗招展彩旗飘扬,帅字旗就得好几面,就算这阵仗儿赶超不了我们伟大的人民军队,那也得向红小卫们看齐吧?结果呢,张家根本不打旗子?”胖子说道。

    “你再看看这兵器,但凡是军队,那都是身背大刀、手擎盾牌、各种方天画戟的,怎么这张家人出门作战手里拿的都是绳子和钩子,身后背的都是铲子?”,胖子顿了一顿。

    “你再看看对面儿这只队伍,也挺邪行的”,胖子说着向右移了几步,继续说道。

    “这队伍就更不正常了,这带头大哥这身段儿长得跟奥尼尔似的,却穿得像个朝鲜大娘们儿一样的开裆裤,你再看看他身后这些兵,没一个人样子,都是骷髅大粽子,这么多蹊跷,你居然就没看见?”,胖子以一种炫耀的语气对我说道。

    我一边详细的看着,一边听着胖子的唠叨和数落,而自己的内心却早已由最早的惊讶转变成了现在的兴奋。

    也许连胖子都没有注意到,那张家将军模样的人的身侧,除了那位军师外,还有一个军曹,而这军曹手中所拿的东西,既不是铲子,也不是挠钩,而正是那位铠甲将军在第五幅壁刻中所拿的那副纹理地图!

    直至现在,面对着这匪夷所思的第七幅壁刻,我终于可以肯定,之前我们所有对这一系列壁刻的推测都是正确的,因为这第七幅壁刻,仍然在延续着之前壁刻的故事和逻辑,而并非是在彰显眼前张家将军的功绩。 我刚刚那种兴奋,突然被胖子这种神经刀一样的声音斩杀的无影无踪,不用想,光听他这语气便能知道,又出事了。

    我急忙探头隔着胖子看向右面的墙上,许是之前太过于聚精会神所以没有发现,而现在一看之下,顿时吓得我头皮发麻。

    之间右面的墙上,两道巨大的原型黑影,包裹了整个墙面,而黑影一直斜斜的延续,覆盖着我们的身体,通向这第七层的入口,我不知道这黑影的原型会是什么,但仅凭这影子的体积和形态拉看,便知那绝非善类。

    一惊之下我早已忘记了胖子的嘱咐,脑袋不自然的转向了我的左侧、第七层的入口处。

    而与此同时,一道光亮在我的头顶划过。

    原来胖子机警的将手中的冷焰火扔向了楼梯处,同时,他一个翻身滚回我们刚刚抽烟的地方,捡起地上的枪,拉拴上膛的声音立刻便传入了我的耳朵,而那已经点燃了许久的焰火,却在落地的一瞬间,熄灭了。 橙色的防化服上,一团团的白色的虫子在蠕动着,这东西指甲盖大小,但撕咬能力却很强,秀秀身上的防化服已经多多少少的被咬开了很多个小洞。

    但奇怪的是,这些白虫子并没有往那些小洞里钻,而且,之前已经钻进洞里的虫子,也似乎像逃命一样由洞里往外蠕动着,场面恶心至极。

    秀秀不敢摘掉头盔,只是迅速的爬起来,拍掉拉锁前的白虫,解开氧气瓶扣绳,脱掉鞋子,艰难的脱掉了防护服。

    昏暗下,她身上所剩下的那套黑色防水紧身衣却将她的身材包裹得错落有致。

    一旁的黑眼镜就没有那么幸运,很显然,他的伤不轻,虽然能晃晃的站起来,但两条胳膊只能抬起来一条,根本解不开外面的防化设备。

    好在,那些白蛆已经多多少少的离开了他们的衣服,令人意外的是,这些白蛆居然长着震动的翅膀,一部分发着咝咝的声音向着楼梯下面飞了出去,而另一部分已经无法飞的,则缓缓地在地上蠕动着向楼梯处爬去。

    这很让我们意想不到,难道防化服里的某种物质是这种会飞的白蛆的克星?

    “扶我坐下”,黑眼镜在秀秀的帮助下,艰难的脱掉了防化服,右肋处一条近一尺长的大口子先露出来,鲜血涌动,口子深得甚至可以看见肠子,血肉中,依稀可以看到几条白蛆仍在里面翻动撕咬着。

    “各位,我这回算是露怯了”,在我们三个人的帮助下,黑眼镜摘掉了那个已经被几乎砸憋的防化头盔,随后,他艰难的向我和胖子挤出了一点点笑容,嘴里念叨着。

    声音有些发颤,显然他的伤受的很重,而且不止我们所看到的这点。

    “那些虫子是什么东西?怎么把你们伤成这样?”,我问道。

    “那些是尸蛆,我以前在河南碰到过一次,会飞,很恶心,在墓里靠吃尸毛生存,这东西见着活人可了不得,见伤口就钻,见肉就咬,而且……说了你们别恶心,这东西还钻人嘴和**,进去就往肠子和食管里爬,吃人大便,可以寄生,只要让它们进了肠子,非弄个肠穿肚烂才肯罢休,河南那次就胖爷一个活着出来,死了不少人,胖爷当年也吃了几个,现在看到这东西都还想吐”。胖子说着,便弯腰似乎要作呕的样子。

    “那东西不怕强碱吗?”,我问道。

    “打住,各位,有止血棉吗?能给我弄根儿烟”,黑眼镜低头想看看伤口,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动作对他来说似乎很艰难。

    不等我们找止血棉,只见他眉头一皱,右手的手指已经伸进了伤口,啪啪两下,手指便带出了两条已经爬进肉里的两条虫子,远远地甩在了地上。

    我能看到他额头渗出的汗水,但这厮居然连吭都没吭一声,值得佩服。

    “吴老板,受累,把肉外面这些虫子帮我清理清理,被那东西拍了一下,头低不下去,看不清”,黑眼镜冲我晃了晃手,意思是让我动手。

    胖子给他递了颗点着的烟,秀秀和我则细细的翻腾着那些带着血的皮肉,一阵阵的恶心直冲嗓子。

    大量的止血棉扑在了伤口上,云南白药一瓶瓶的裹在止血带里覆了上去。

    “这样不行,这伤口可不是闹着玩的,太深了,都露肠子了,得赶紧缝针”,胖子在一边皱着眉头说道。

    黑眼镜坐在地上摆了摆手,深吸了口烟,伴随着几声咳嗽,手指着肋部的伤口说道:“你们看我抽烟,伤口那里冒烟吗?没冒对吗?,别耽搁时间,赶紧走,上了楼拿了东西,赶紧撤到外面,

    我拿不定主意,眼看黑眼镜那伤口外面塞的止血棉和止血绷带已经迅速的就被血水殷红,不缝针根本止不住血,这么流下去,根本等不到出洞。

    一边的胖子看了看身边的秀秀说道:“硬汉,别撑了,你再这么耗下去,那就是在自杀”。

    胖子说着,随手把秀秀和黑眼镜带来的装备一股脑的扔到了楼梯下面,由于再没有油料,胖子并没有点燃,而只是为了防范还有白蛆所做的举动。

    随后,他在自己的背包里翻腾了半天,过了大约一分钟多的时间,胖子转身走了回来,此时他的手里已多了一颗钢针。

    我认得那钢针,就是他用来缝制兔皮的那根。

    “姑娘,这里没禁婆,只能牺牲你了,来,捐一撮头发”,胖子向着秀秀说道。

    我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看着一旁胖子紧张的缝合着,我把秀秀拉到了一边。

    “你怎么来了?,没看到我的信?”,我皱着眉头问道。

    “我又不是不识字,信看到了,吴邪哥哥,我觉得你自己应付不来,恰好雨辞哥联络我,我就求他跟我一起来了广西,本以为他身手好,在一起能更安全,加之奶奶自幼便教秀秀逃命自保的本事,自忖我自己也没那么笨,论起逃命的身手,肯定比你要强,可谁想这鬼地方有身手都用不出来,他为了保护我,结果把他连累成了这样”,说着说着,秀秀的语气中带出了哭腔。

    啪啦~~~~啪啦~~~~,身后不时的传来一些轻微的响动,事实上,自从刚才一乱套,各种响动就没停过,我们也已习以为常。

    “你们遇着什么了?,会把他那么好的功夫伤成这样?”,我暗忖秀秀刚才的话的话并不是不中听,她说的是事实。

    回想起她在霍宅的仓库里一个纵身就像猫一样窜出了房顶的窗户,那一手,十个我也顶不上。

    “我cao,天真,这他娘什么东西?”,正思索间,胖子的方向一声大喝,显然他受了不小的惊吓。

    转头看去,我和秀秀立刻也呆在了当场。

    强光的消失,顿时使我的眼睛出现了一个短暂的眼盲。

    打开枪栓的声音传来的一瞬间,我的心都快揪到了嗓子眼儿,真不知道在这种密闭空间里的一声枪响,会否立刻震穿我的耳膜。

    而胖子的枪声却始终没有响起,不知道他是否与我一样,在这短暂的几秒里,也已经变成了一个瞎子。

    枪声没响,对面却噗通噗通的连着两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扑到了地上。

    “别开枪,我们是人,快帮我们解决了身后这堆家伙,必有重谢”。与此同时,令我意外的是,一段声音传了过来,那声音似曾相识。

    细听下,这声音有些发颤,说话的人可能受了不轻的伤,伴随着他们身下咝咝的声音,我知道他们在匍匐前进,向我们靠了过来。

    这声音的确很熟悉,但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

    “别动,管她妈你们是什么东西,停在那里,再往前一寸,老子就立刻让你们万朵桃花开”。胖子举着枪向对面吼着。

    此时,我的眼盲也已恢复,接着昏暗的壁灯光线,我发现,在不远处的楼梯入口处,两个很怪异的人趴在那里。

    说他们怪异,是因为他们的穿着。

    他们身穿包裹得紧紧的橙色防化服,脑袋上顶着巨大的氧气头盔,身背后一人背着俩大氧气罐子,很是滑稽,就像是两个登月宇航员一样,难道是神舟七号选错了着陆点?跑这来了?

    而其中略高一些的那个人,防化服由肋部已经破裂,周边的颜色已经血红,显然已经挂了彩。而两人的头盔也已经很明显的变形深凹进去,挂彩那人的头盔甚至已经破裂的看到了里面的白色丝状物,而他身后的氧气瓶,不知道为什么,也已憋进去一大块,可能是遭到了什么东西的撞击。

    看来,他们这一路走到这里,也是艰险异常。

    “是北京的胖哥哥吗?我是秀秀,快来帮帮我和解家哥哥”,二人中的另外一个人突然开口,却是一副女嗓。

    这声音一出,我们两人都是一震,因为这声音再熟悉不过,自然是被我扔在杭州的霍秀秀,而刚刚那男声,细听之下,赫然便是那已分开一年的黑眼镜。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胖子却已经提着枪窜了出去,嘴里大喊着:“快把那防化服脱了,点着扔出去,防化服根本挡不住那些鬼东西,快脱,别把它们带进来”。

    我也赶忙跑过去,近距离一看之下,眼前的光景令我惊呆了

    这第七幅壁刻所彰显的,并非是古战场间的两军对垒,而只是一副借题隐喻的画面,这哪里是刀兵相见,其实根本就是在形容张家组团下地倒斗,面对无数粽子而不退缩的精神,而对面那手带烁烁放光指环,身穿典型的古朝鲜“高句丽”式武士铠甲的领头人,难道便是在朝鲜史上最为出名的帝王“高句丽王”?

    看到这里,我已经能够断定,这一些列的壁刻都是连贯的,是副连环画,张家祖先一定是希望通过这一系列的壁刻,来告知张家的后人、特别是张家的起灵后人一件事,或者一条线索,用来达成某种“目的”或者某个“任务”。

    这些发现,足以令我兴奋一时,我能感受到自己的聚精会神,似乎自己已经融入了张家的博大精深。

    张家祖先的智慧和血脉,早已在我的眼前完完整整、一丝不落的展现出来。

    假如,我们能将这些壁刻拍照并且拓印下来,我相信,这些拓本和照片绝对可以入列故宫博物院用于展示,展示这一脉相承的张家的“丰功伟绩”,即便,我只看到了第七幅。

    现在,无论小哥的祖先到底起源于张良的战国,还是皇帝时期便已成型,总归,这丝丝入扣的故事,早已牵动的我迫不及待的走向第八幅壁刻,无论下面将会描写些什么,我都要看个完整,探个究竟。

    “走,第八幅”,我向右挤了挤胖子,眼睛却始终不曾离开那引人入胜的壁刻。

    而令我意外的是,胖子并没有打算离开第七幅的样子,而是呆呆的站在那里。

    “怎么了?这第七幅还有什么发现吗?”,我很不解的向胖子问道。

    “天真,别她妈出声,也别张望,你看看右面墙上的影子”,胖子突然用一种极小的声音向我说道,但声音虽小,我却能听出他语气中的漫漫紧张。距离我们几米的地方,胖子木然的坐在黑眼镜的身边。

    而在黑眼镜周身的几乎全部区域内,一条巨龙般的古蛇,正逐渐的围绕着黑眼镜盘了起来,不时的吐着蛇信子,巨大的舌头上,两只眼睛犹如人的拳头一般,不时的闭合着,蛇嘴一张一合之间,我甚至能看清那上下颚间排列的巨大蛇牙。

    虽然它的动作很缓慢,但仍然让我们四人呆若木鸡。

    我讨厌蛇,自从秦岭归来后,我便十分讨厌蛇,特别是这种像烛九阴一般的庞然大物。

    “天真,别她妈勾搭姑娘了,胖爷怵这东西,快想辙,这玩意儿哪冒出来的?”,胖子语气惧缩的说着。

    这条蛇十分眼熟,如果没有看错,那这条蛇便正是盘横在第二幅壁刻中的那幅画像,可它怎么就活了呢?

    难道,那壁刻上原本就是条正在冬眠的真蛇?

    刚刚的一幕幕瞬间浮现在了脑海里,那条蛇刻绘的的确栩栩如生,怪不得胖子还说像是扫描的一样,什么她妈扫描,那就是条真的。

    也许是刚刚的吵闹惊醒了这鬼东西,我懊悔不已。

    但令人奇怪的是,那畜生缓缓的盘绕在胖子和黑眼镜的周围,却始终没有发出攻击的架势。

    而且,看它的举动,就仿佛是自己家养的宠物一般,在他们俩的周围撒着娇,蹭着痒,煞是亲昵。

    胖子双手撑着地,一点点的蹭向步枪所在的地方,枪离他并不远,咫尺之遥,但由于胖子是坐在地上,还是要费些周折。

    “胖子,别动”,我喝住了胖子。

    “你有没有发现,这家伙好像是条宠物蛇?”,我提醒胖子,希望他不要轻举妄动,反而适得其反。

    “别废话,你过来试试?这畜生真腥气,喂,硬汉,别睡,醒醒,你丫是不是叫许仙啊?你媳妇来找你回家吃饭了,快她妈醒醒”,胖子对着黑眼镜小声的嘀咕着。

    “胖子,我是说,这里既然是给张家后人留下的物质文明遗产,那就不可能摆个伤人的畜生在这。这畜生一定有蹊跷,你们俩别慌,好好想想,蛇通常怕什么?”,我有点犯急,但又怕惊了那条蛇,声音略显低沉。

    “蛇怕硫磺,怕雄黄,怕法海,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胖子扑棱着他那颗大脑袋说着。

    “你们俩别愣着,赶紧想办法,另一个人去四周找上楼的楼梯,这畜生的尾巴已经甩到下楼的楼梯口了,咱们被堵里面了,cao,蛇大姐,你要干嘛?”,胖子突然叫了起来。

    我也一直注视着那颗蛇头,而此刻的巨蛇却正抬起脑袋,缓缓地移向了黑眼镜的脸。

    这一刻,我感受到了一股窒息,一股不自主的窒息。

    因为,我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是一种对危险、对未知领域的揣测和怀疑,却又不能抢先动手的表现。

    而令我们大跌眼镜的是,巨蛇并没有进入我们的料定范围去采取攻击动作,反而非常温顺,非常亲昵的用那颗颇大的蛇头在黑眼镜的脸上蹭来蹭去,就像黑眼镜便是他的主人一般。

    这一刻,我和胖子应该都在想同一个问题------黑眼镜一定与许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轻声的告诉秀秀快去找找上楼的楼梯,而自己,则缓步的、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向胖子和黑眼镜移去。

    但无奈,古蛇还是发现了我的举动,顿时高昂起蛇头仰视着我。

    立即停在原地,这是我最好的解决这场误会的办法,我心里其实想告诉它,我跟你老公,就是跟你眼前的这位许仙是好朋友,你别激动。

    古蛇盯了我至少几十秒的时间,才再次俯下头去。

    但这一次,它并没有再去调戏黑眼镜,而是不停地吐着信子,蛇头紧贴着地面,有信子沾起地上已经不再动弹的几百上千条尸蛆,不停地沾粘着,然后一口吞进嘴里。

    正当我怀疑危险是否已经过去的时候,黑眼镜却发出了一个动静。

    “跑,快….跑….这是冥蛇”,黑眼镜仍然躺在地上,轻轻的对我们说着。

    冥蛇?我读过山海经,那可是古时的十大神兽之一,怎么会这里有一条?黑眼镜是不是撒癔症说胡话呢?

    传说冥蛇这种蛇生性热体,清幽的外皮下却是一副热腔子,这不像其他的冷血动物,而且,据书上写,这种蛇看家护院的本事一点不逊于藏獒,都是认主不认人的家伙。

    而此时的秀秀也已转身走了回来,轻轻的摇了摇头,显然在告诉我们,她对那个上楼的入口没有任何斩获。

    这回瞎了,入口入口找不到,出口却又被这么个东西堵上了,看着身条儿,足有二十多米,这要真是条冥蛇,我们这四个就全是白给,谁都别指望能出的去。

    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只有两样事物,一是黑眼镜变成许仙以身相许,第二嘛,便是地上那杆胖子的步枪。

    胖子缓缓地站起了身来,眼睛始终不离地上的古蛇,弯腰站稳双腿后,便伸出手,去拉地上的黑眼镜。

    黑眼镜目前的意识是清醒的,虽然流了那么多血水,但他仍然清楚目下的危险。

    就在黑眼镜刚刚直起身子的同时,那条古蛇突然间回过头来,不错眼珠的盯着黑眼镜和胖子。

    与此同时,蛇信子吐得更加频繁,蛇头缓缓的挪向了黑眼镜,只是这一次,这畜生的目标不再是黑眼睛的脸,而是他那仍然在渗血的伤口。这种缓慢,令人恐惧。

    蛇头的信子先沾上了鲜血,随即便是它那硕大的便是它的前鄂。

    一次、两次、三次,古蛇的信子一共三次去沾舔黑眼睛的伤口,而古蛇自己,眼睛却始终死钩钩的盯着黑眼镜和周边所有的人,原本扩散的瞳孔却几分几分、缓缓的缩小。

    我知道,事情可能要糟。

    突然,古蛇脑袋两侧的两颗孔洞猛的扩大,蛇头连带着靠前的身子猛地向后弹了出去,停在了离黑眼镜和胖子一米开外的距离上,作出这个动作,对于这条古蛇来说,居然只是一眨眼的事情,速度之快,反应的迅捷,令人乍舌。

    跑…..伴随着黑眼镜的一声大吼,胖子像是上了发条一样一把拉起黑眼镜便向我的方向窜了过来,那速度,让我恍然间想起了段誉的凌波微步。

    但我并没有后撤,在我的意识里,想跑过这条蛇,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而现在,唯一能救我们的,可能只有地上的那把枪。

    我一个前滚翻便扑向了步枪,可能是受到了胖子的传染,我能感觉到我的动作也比平时敏捷了一些。

    但初来乍到就是初来乍到,新手是要靠无数次的失败才能成为老师傅。

    秀秀说得对,论起逃命的本事,我肯定是这四个人里最弱的。

    不然,我绝不会一个前滚翻后,抬头起来却发现面前的并不是步枪,而是那颗蛇脑袋,更恐怖的是,我甚至能看清,它的下颚仍然在滴淌着黑眼睛的鲜血。

    我的耳边突然回想着三叔经常教育我的一句话:“没那金刚钻,别揽这瓷器活儿”。

    拿枪您就冲过去拿好不好?非要一个前滚翻干吗?这回好了,不知道这冥蛇是不是还能给我一个“后滚翻”的机会,我只是想滚回去,哪怕只是滚回刚才我站的地方也好啊,娘的,这蛇的嘴可真腥气。

    我的滚翻举动似乎弄得这条冥蛇也是一愣,呆立在当场,刚刚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荡然无存,就在刚才那已露出尖牙的上下颚,现在却在我的面前缓缓的合了起来。

    于是,我们如此般的四目相对,甚至,我都能感觉到那冥蛇不停吐出的信子似乎已经触碰到了我的鼻尖。

    不能这么耗着,我心里盘算着,同时,身体缓缓地向后挪动,右手伸向了地上的步枪。

    但我的眼睛始终盯着蛇头,不敢一丝的偏离,虽然心知这一次可能在劫难逃,但人类本能求生欲望令我不及多想。

    身后的脚步声停了下来,我知道,他们不会就这么放弃我,现在的他们,一定就在我的不远处,佩服我的舍生取义。

    其实,我想告诉他们,这她妈纯粹是个误会。

    就在我手触碰到枪带的一瞬间,蛇头忽然缓缓的移动起来。

    看眼前这条冥蛇的这种形态,仿佛又一次回到了刚刚面对黑眼镜时的那种温顺,似乎刚刚的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的右手终于抄起了步枪,而此时的冥蛇,却在用他的大脑袋轻轻的蹭着我的左臂和左手,这一次的体会颠覆了我对一切冷血动物的认识,因为,我的确感受到,它的身体是热的,不,不应该用热来形容,而是有点烫,这倒是与古书中记载的冥蛇完全一样。

    不等我思考到底要跟它血战还是如此放任它的亲昵,只见它蛇头和蛇身缓缓的摆出了一副”S”型,随即,便轻轻的用蛇身盘旋上了我的左上臂,但我并不恐惧,因为,它的盘绕没有用上任何力气,没有挤压我的胳膊,我知道,这不是攻击先兆。

    突然,一阵刀割般的剧痛由手背传来,由于蛇身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看不到蛇头的举动。

    但我知道,这阵剧痛应该是冥蛇咬破了我的手背。

    “等什么呢?开枪,打它的七寸,管他冥不冥蛇,蛇都怕七寸”,身后传来胖子的声音。

    而此时的我,已经完全被惊吓的有些发抖,胖子的一声喝喊反倒惊醒了我。

    就在我单手举枪准备瞄准的时候,冥蛇突然闪电般的松开了缠绕,蛇身盘回了原地,而蛇头却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的伤口。

    我的手背上赫然出现了两个孔洞,虽然伤口不深,但已经有几滴血溢了出来。

    现在的冥蛇,似照方抓药般,再次向前缓缓地移动着蛇头,并快速的吐着信子,可以看出,它这次的目标正是我那受伤的伤口。

  • 巴尔扎黑

    巴尔扎黑 (如果我真的好,你为什么不要。) 楼主 2012-02-23 09:28:08

    我脑海中像过电影一样回忆着刚刚黑眼镜所遭遇的一切,一个念头闪电般的浮现在了眼前。

    这条冥蛇,难道是通过鲜血的品质来判断是否采取攻击策略?

    说的更具体一点,难道这畜生识得张家起灵后人的特殊血液?所以它才会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进行尝试?用以判断是否加以攻击?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但很显然,我没小哥那种“驱蚊”宝血,我那不知道喝了什么汤药,所产生的血液失灵时不灵的,但肯定瞒不过这通过DNA扫描辨主儿的畜生。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不可否认,这条古蛇绝对是一种高智商生物。

    想到这里,我不再迟疑,右手立刻举起枪,枪口瞄向蛇头。

    但,现在,我还不打算扣动扳机,还不是时候,我要等他张嘴的那一刻,我要将这颗子弹直接射向它的喉咙,并争取一击毙命。

    片刻的时间,蛇信便已接触了我都手背,此时,我的心脏已经跳成一团。

    一次、两次,蛇头不停的前后试探着,蛇信也先后两次吐出收回,每一次都带回我手背上的点点血液。

    时间有点长,我那举着枪的右胳膊已经隐隐感觉到了酸楚。

    就这样,时间持续了近一分钟,就在我紧张到崩溃的边缘时,冥蛇的一个举动却让我感到了意外。

    只见它轻轻的缩回了身子,硕大的蛇头向着我的方向缓缓的点头,随后,蛇头垂地,翻滚着露出了肚白。

    我被这一举动搞的一愣,原本已经准备扣动扳机的右手此时却停在了半空,反倒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身后的胖子却不失时宜的亮起了他那大嗓门。

    “我cao,有门儿,天真,我一直都觉得你跟我们不是同一种生物,你就招了吧,你跟这大家伙到底什么关系?”。胖子傻乐着说道。

    “快跑,往楼下跑,八层不上了,我们斗不过它。这东西是在认主,我们身上没这种血,它不会放过我们的”,黑眼镜却突然轻声的,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不会吧?天真,我可说好,待会儿这畜生要真敢跟胖爷犯劲,你可要坚守好Ge命战线,分清敌我,别管这白素贞待会儿会变成多漂亮一娘们儿,你也得珍惜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不能变节啊,要不,你先把枪交给我?”,胖子一边说着,一边向下楼的楼梯方向移动。

    而此时的我,为之气结,我自己小命危在旦夕,哪有功夫扯这闲篇儿?

    胖子移动的脚步声惊扰了冥蛇,眼看他们三人想要逃脱,这畜生居然立刻恢复了它那狰狞的面孔,长开血盆大口,直扑向了胖子的方向。

    一个回合,胖子便被卷翻在地,背后的黑眼镜被胖子扔出了老远,眼看就要摔在了入口一侧的墙壁上。

    一道黑影,秀秀以一种难以置信的敏捷,身手拉下了黑眼镜的身体,避免这致命一撞,尽管如此,黑眼镜落地的一瞬间,身体仍然不自主的弓了起来,显然疼痛非常剧烈。

    而那面的胖子,却已被冥蛇缠的像个粽子,他的两只胳膊搂在外面,此刻正死死的掐着冥蛇的咽喉处,死命的抵挡着它的进攻。

    我一时慌了手脚,开枪?没准一枪下去,打不中这畜生是小,万一干掉了胖子,那得是多悔的事啊。

    “天真,别J8看了,这不是你小情人儿,赶紧的,把那盆火蜡点了,动物都怕火,胖爷的肋叉子都快被这狗东西干断了”,胖子不敢松气,憋着一口气艰难着嚷嚷道。

    这冥蛇应该没有蛇毒,但以它这体型,虐杀方式没准儿跟蟒蛇相似,那是一种绞杀,是通过对猎物的缠绕使其窒息,而眼前的胖子,我相信不消半分钟,就会气结,眼看就要活不成了。

    我根本不及思考胖子说的这条路的后果,脑子里浑浑噩噩,搜出打火机,几个跨步就来到了不远处的那个像花坛一样摆设的边上,这里盛满了烛九阴的蜡油,没准真能点起火来,有火,胖子就有希望。

    点着了Zippo,脱手而出。

    打火机带着火苗在空中画出了一条很漂亮的弧线,准确的落在了油坛里。嘭的一声,火苗的猛烈让我乍舌,我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窜出的火苗就已到了我的眼前,闭眼的瞬间,我闻到了一股糊味儿,我知道,我的眉毛和一部分头发可能已经牺牲了。

    急忙几个撤步,来到胖子跟前,现在的胖子,脸色已经紫红,只见出气不见进气了。

    不及多想,我举起枪托就去拍打蛇头,由于蛇头始终是一个向下进攻的角度,我没法用枪对着它的嗓子射击,而只能采用这样的方式。

    几个来回,冥蛇便不再袭扰胖子,反而抬起脑袋看着我,似乎很不解的样子。

    趁它抬头的一瞬间,我不再迟疑,枪口对准了他的下颚和躯干的连接处就是一枪,枪声震得我顿时失聪,但万幸的是,这一次我没有失手,我看到子弹准确的命中了这畜生的咽喉,一个趔趄就倒飞了出去,拍在了它身后的墙上,而它那卷着胖子的蛇身也缓缓地松开。

    胖子满脸憋得发紫,两只眼睛瞪得巨大,像是随时都要爆开一样。

    嘴张得幅度很夸张,夸张到我没法形容,以现在的尺寸看下来,放进去两个生鸡蛋应该不成问题。

    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我立刻跪倒在他身旁,帮他搓手,揉耳朵,反正一切我能想到的促进血液循环的方法都用了一遍,不到半分钟的时间,胖子的脸色慢慢的好转起来,眼睛也有所缓和,手脚开始不自然的有了知觉。

    “那东西还没死,快往火堆那里退”,一边的黑眼镜大声的说道。

    我听了一惊,抬头一看,果然,那冥蛇受了如此重的伤,但仍然缓缓地收拢着身子,巨大的下颚已被打得耷拉下来,但显然它仍然在准备攻击,让人毛骨悚然。

    我狠命的拖拽着胖子移向火坛旁边,而秀秀此时也将黑眼镜搀扶起来跑了过去,我们不知道这火对这种上古神兽是不是起作用,不过,我们别无选择。

    但,随后发生的事情证明了,我们的推断是错误的,这条上古冥蛇根本对火不感冒,反而,在熊熊火焰的映照下,冥蛇那已被打豁的下颚配合着外翻的血肉显得格外狰狞,十步,九步,八部,它离我们越来越近,越来越接近着死亡。

    “你们走,我缠住这畜生,你们往洞口跑,它不会把我怎么样”,我对着秀秀和黑眼镜说道。

    “扶着我的这个胖朋友一起走,别让他有闪失,他一会就能缓过来,别放弃他,他能帮你们出去,对你们有用”。我继续说道,随后我举起枪,缓步的向冥蛇走去。

    这是我的一个很重要的决定,无论是对于我的人生,还是对于我的生命,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四个人一起走走不了,那就留下一个拖住这畜生,先走三个,既然这畜生认我的主,没准儿不会伤害我也说不定。

    再说,眼下这四个人,除了秀秀这个女人,其他三个就我一个是囫囵的,只有我具备拖住它的能力。

    刚刚迈出一步,一把大手掐住了我的脚脖子。

    “你她妈还真是天真,你以为这样我们就能出去?你看那畜生,绝不会放过我们中的任何一个,别跟娘们儿似的,搞这形式主义,告诉你,胖爷还活着呢!,轮不到你这假娘们儿”。

    地上的胖子似乎已经清醒了不少,缓缓地说着。

    我不想再耽搁任何时间,我已经能闻到冥蛇那一身的腥气。

    “嘭~~~嘭~~~嘭”的身后几声巨响,让我由绝望中缓过神来。

    “快看,入口”,秀秀一声惊呼。

    我急忙转头了了一眼,之间火坛上方的棚顶处一条火线如同火蛇一般在棚顶燃烧着,直通第七层最里面的墙壁处,而火蛇的尽头的棚顶,不知何时居然先露出几节台阶,每个台阶都有一尺多高。

    “快上台阶”,我抄起枪举在手上,掺起胖子就往七层的尽头处跑去,边跑边回头看那冥蛇的一举一动。

    而那冥蛇,虽然受了如此重的伤,移动速度稍缓,但仍然步步紧逼的不肯放弃,眼看就要逼到了眼前。

    “扶着胖子先走,待会儿拉我一把”,我冲秀秀和黑眼镜喊着,不看结果便松开了胖子,随即转过身来。

    此时的冥蛇已经追到了咫尺之遥,来不及我多想,啪~~~的一声就是一枪。

    我悔恨自己平时不常摸这东西,这一枪居然放空。

    啪啪,连着两枪出去,其中只有一枪打中了蛇身。

    与此同时,冥蛇也终于被激怒,他似乎再也不顾及什么一般,在地上呈S型晃动着向我冲了过来,嗓子处不知道是被我子弹打的,还是什么,不时的发出一声声震吼。

    “吴邪哥,快上来”,身后传来秀秀的声音,显然,他们已经登上了八层。

    而此时的冥蛇蛇头,已经距离我不到一米的距离。

    只见这畜生突然把身体横了过来,蛇头面向我,躯干却甩了出来,一下就缠住了我的双脚。

    我一个趔趄,脑袋便摔在了地上,一瞬间眼前一黑,啪啪啪啪几声枪响,我无意识的打出了最后的几发子弹。

    第十二章完结 第十三章 背负一切的麒麟家族 《回天—笔记结局》第一部之《返邪归真》截稿处。

  • 巴尔扎黑

    巴尔扎黑 (如果我真的好,你为什么不要。) 楼主 2012-02-25 16:02:01

    这是第一部分。 第二部分应该正在写。我也很期待~~

  • 冒菜王

    冒菜王 (持之以恒,不乱节奏。) 2012-02-26 12:02:08

    8101楼. 第十三章背负一切的麒麟家族 连续的枪声在脑海中回应荡漾,许是后脑着地的原因,顷刻间眼前一黑,闭眼的一瞬间,我只看到射出的子弹在岩壁上擦出的火花,还有一颗血淋淋恐怖的蛇头。 我并未完全失去知觉,刹那的休克后我仍然具备听力,只是眼睛视盲,周天全是黑色,而我的四肢,此时,已由不得我,任凭我的肾上腺素如何汹涌,它们都恐惧般的散在我的躯干边,无法支配。 剩下的,便是等待,我的等待,等待着冥蛇的最后一击,等待着我的宿命和浩劫。 “啊”的一声娇呼,我清楚地听见身边一个人掉落地上的声音。 随即是胖子的一声大吼,“畜生,别动这妹子”,便是胖子那硕大的身躯砸落地面的声音,随之而来,我的腹部也是一阵剧痛,但并非是冥蛇的缠绕,而是一个人的手肘重重的砸在了我的小腹上。 一时的剧痛,让我回光返照般突然坐了起来。 在我的面前,胖子侧卧在我的左腿边,左手掐住冥蛇那已被子弹打穿的脖子,右手正在用力挥着老拳,直击蛇头,每打一下,嘴里还念叨着“快松开ta,快松开ta”。 而稍远处,只见巨大的蛇身缠绕着地上一个已趋于昏迷的身体,正是秀秀,不知是胖子老拳的原因,还是这冥蛇怜香惜玉,此时的蛇身已经缓缓垂地,慢慢的松了开来。 迷迷糊糊间,我只说了一句“别杀它”,便再次向后倒了下去,而我的眼睛最后看见的事物,便是那冥蛇向我望出的那副“似不明不白,却又带哀伤的眼神”。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的眼前再次出现光亮,第一个看到的人,竟是秀秀。 此时,她正曲着左腿撑起我的上躯给我喂水,盘起的头发已略有散乱,紧身的黑色防水服包裹着错落的身体,那一瞬间,我想起了阿宁。 一阵剧烈的咳嗽,显然我的呼吸还跟不上嘴里水的吞咽速度,不自主的,我直起了身体,对着地面急促的喘着。 “你醒了?”,秀秀轻声的说道。 秀秀仍然以刚才的姿势半蹲着,这姿势很奇怪,似乎她已经蹲了很久一般,此时已经僵化。 “那条蛇呢?”,我问道。 “在楼下,不过,已经不动了,应该是被胖哥打死了”,秀秀边活动着右手边说道。 “死了?”,心中莫名的一股哀伤。 我很少见到这样衷心护主的家伙,显然,这条冥蛇存在在这张家古楼里,有着它特殊的意义。 它那种与主人们的感情,已经完全深入到了血液。甚至,已经演化成为只认张家不认人的地步,在此之前,我只听说过藏獒的诸多故事,而此刻,我不知为何,心中一阵酸楚和惋惜。 某种意义上说,它与一条京巴犬没有区别,如果真要说区别,也只是它只认它的主人,而敌视所有非张家的人,所有非张家故人却侵入领地的所有人。 但有一点我搞不懂,我也并非张家人,冥蛇却能认我为主,并且,在我昏迷的最后时刻,它有足够的时间,足够的本钱先要了我的命,而结果却是它转头去攻击秀秀,而非已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我。 我们不该如此,不该杀害它,这就是我第一个想法。 我的血液,难道与那麒麟血竭并无关系,而是…… 我不敢再想,越想越乱。 等等,“麒麟血竭”,麒麟,难道,我吃的那东西会与这张家有什么瓜葛? “吴邪哥,你缓缓神,楼下的胖哥哥我实在拽不动,现在还在底下躺着,待会儿咱们俩把他带上来吧,他,他刚才救了我,自己却昏了过去”,秀秀低头说道,面颊两侧散落的头发使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声音很小,也很细。 我环顾四周,的确没有看到胖子,却在不远处发现了黑眼镜。 此时的他,顺着石墙坐着,但那不是主动地坐,而是“靠”,我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他没有表情,如同死人。 “你别担心,他只是失血过多,刚才我已经帮他缠上了止血棉和止血带,不过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这么下去,他坚持不了多久”,秀秀也顺着墙边坐了下去。 “我昏迷了多久?”,我问道。 “大约半个小时,拉你上来真的累死我了”,秀秀在一旁嘟囔着。 我用极短的时间扫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这里并不像其他层那样宽大,而且显得很狭窄,就像一座高塔的塔峰一样,空间被无限的包裹住。 我回忆了一下样式雷的分层图纸,的确,这第八层在图纸中也的确区别于其他分层。

  • 冒菜王

    冒菜王 (持之以恒,不乱节奏。) 2012-02-26 12:06:17

    目测这里,其实也就几十平米,但举架很高,足有十几米的样子,空间感及其强烈,让人有种空洞感。 第八层墙壁的四周与第七层一样,石壁包裹,上点壁灯,虽然昏暗,但也目视有余。 再向里看,不禁让人诧异,无数蜡灯无名点燃,蜡碗包裹着光线,盈盈发着微弱的光亮,看起来就像是布达拉宫的举世佛堂。 而烛光的最内侧,似乎供奉着一处佛龛,但有些距离,加之光线昏暗,无法看清。 来不及对这第八层加以判断,便连滚带爬的冲向了台阶入口。 胖子双手搭在了第一层台阶上,整个上半身也伏在上面,上身的衣服极度的扭曲褶皱着,不消思考,便知道这一定是秀秀的杰作。 拉不动人就拽胳膊,拽不动胳膊就抻衣服,最后自己由于精疲力竭,便只能把他先安放在这石阶上。 拖着浑身的疼痛,跳下台阶,随即叫上秀秀,将这位感觉有几吨重的“神”托上了八层。 我,并未随之一同,而是转头看向了静静躺在几米外的冥蛇。 它似乎有种魔力在召唤我,也许,这种魔力,叫做“良知”,我并不恐惧,甚至,我期盼它还活着,我祈祷它还有呼吸,它的生命不该如此就被夺取,它已千年,本有着它自己的轮回,而凶手也绝不该是我们几人。 但,眼前硕长的冥蛇一动不动,已被打穿的喉咙犹然可见,蛇头已被胖子的拳头打豁,蛇鼻里再没有生气,蛇信也已垂地。 我不忍再看,摸了摸它,便返身爬上石阶。 面前的秀秀像照顾婴儿般伺候着胖子,双膝跪地,手中的纱布轻轻的包裹着胖子的手背,右手还会腾出空来擦拭着这死胖子的额头。 我敢打赌,胖子打从娘胎里生出来,除了胖家阿姨和那些付费小姐之外,绝没有人这么伺候过他。 我不忍打断,而是静静的走向了第八层最深处的佛龛。 隔着近千盏灯台,几米外的佛龛却依稀可见,借着这些灯台的烛光,虽然我面前的几十盏已经熄灭,但不远处佛龛中间所摆设的事物,却仍然令人难以形容。 佛龛中间,那是一座金质的事物,宛如倒扣着的巨大杯体,直径足有二十厘米,此时,我祈祷胖子暂时先别醒,但凡他醒过来,不消片刻,眼前这家伙事儿便立刻会被他收入囊中,转天就会出现在北京的潘家园或琉璃厂。 金质事物上面纹有图案,但距离有些远,虽依稀可见,但却看不清楚。 我躲开佛灯灯盏向前挪动了一步,正想再近一些的时候,身背后却响起了黑眼镜那微小的声音。 “别动,不想死就别动”,那声音异常的坚决。 我立刻回头看向塌在墙边的黑眼镜,我不知道他对我的话所指什么,但听他的语气,却是威胁,而不是警告。 但,我仍然立刻便停止了脚步,退了回来。 “你想说什么?”,我凑到了他的跟前,蹲下来问道。 此时,不远处的秀秀也停止了对胖子的“服务”,转头看向我们。 “我并不想说什么,我只想问,我在这里躺了多久了”,黑眼镜冷冷的道,本该属于他那和谐的面容,此刻却荡然无存,声音很微小,显然身体已经极度虚弱。 “大约20分钟”,身后的秀秀说道。 我目不转睛,疑惑的望着黑眼镜,难道,佛龛跟前那条烛光通道,隐藏着什么杀机? “这20分钟里,有谁去到过佛龛的跟前?,取走了里面的东西?”,黑眼镜冷冷的问道。 场中顿时一片寂静。 “不用回避,这里只有我们四个,我上这第八层时,那所有的佛烛都还点燃,而刚才小三爷只迈了一步,他身边远处的佛烛就灭了几盏,你们再看看他还没有迈进去的地方,也已经灭了,说明,有人已经深入到了佛龛跟前,拿走了东西,是你们谁”。 我随着他的话,转头向佛烛望去,一种被欺骗的感觉油然而生。 的确,在我根本没有触及的地方,佛烛也已灭掉,黑眼镜所言不假。 那么,在这过去的三十分钟里,有资本这么做的人,只会有一个。 此时,黑眼镜望着我,我望着秀秀,而秀秀,却如发呆般的望着我们俩,双手无措。

  • 冒菜王

    冒菜王 (持之以恒,不乱节奏。) 2012-02-26 12:09:22

    沉寂,空间里再没有任何声响,只有楼下熊熊火焰不停闪烁所带来的荧光飘渺。 没有人愿意打破这种宁静,但宁静中却带着紧张。 也许,我和胖子才是两个局外人,因为,我们始终都不知道这佛龛中到底隐藏着什么。 而显然,秀秀和黑眼镜却非常看重这里面的事物,似乎,他们早有目的,而且,目的极其明确。 黑眼镜的眼神从没有由我的面孔上挪走,他一定在怀疑着什么,但我也不想去解释,至少我自己清楚的知道昏迷的滋味。 而秀秀,却异常的沉稳,她没有出声,而是仍旧在一旁发呆般看着我们,这让我有了一种非常不详的预感。 毕竟,相比来说,黑眼镜会信秀秀远比信我多得多。 正在我狐疑的片刻,秀秀却无声无息的向黑眼睛走去,伸手掺起了他,随后,一同向我醒来注目礼。 三叔曾经告诉我说,这世上,别信漂亮女人,特别是懂得利用自己优势的漂亮女人,因为,她们随时都可以要了你的命。 显然,三叔又说对了一次。 假如,黑眼镜所言不虚,那么,在这里没有第五个人的前提下,唯一有机会步入佛龛拿走东西的人只会有一个,那就是秀秀。 而此时的她,却是一脸无辜的样子,水汪汪的眼睛里蕴含着一副可怜。 令人意外的,胖子的哼哼声打破了这长时间的沉寂,慢慢的,他晃动着胳膊坐了起来,大脑袋不停地摇摆着,看来还未清醒。 黑眼镜明显一怔,急忙向秀秀问道:“他是如何走进去的?他打昏了你?”。 而眼望胖子苏醒的秀秀,眼中却表露出几种不同的表情。 先是欣喜、再是失望,转眼却面向我,显得有些慌张。 “我从不做见不得光的事”,我向黑眼镜甩下一句话后,急忙跑向胖子看个究竟。 胖子的瞳孔仍有些扩散,脑袋不停地摇晃着,嘴里直哼哼的念叨着:“老子的内裤呢?”。 这孙子没做好梦。 我给他倒了点水,喂到嘴里,而他没有吞咽,而是用右手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顶,示意我直接往脑袋上倒。 胖子像洗脸一样扑弄着自己的脸,在这样危险地环境里,清醒很重要。 眼看胖子无碍,我便站直身体,面对黑眼镜说道:“你们之间的目的,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甚至不知道这佛龛里到底有什么,你们之间的事,我不想参与,你们继续”。 我不想与他们争辩什么,毕竟,我们大家也一起走过很多的路,感情这两个字,浓于很多东西。 “我也很纳闷儿,以他的身手想制服呢,根本没有可能,你拿到那东西了,里面到底是什么?”,黑眼镜似乎并没有责备,而且听他的语气,他也并不知道此行的目的到底是个什么物事。 而此时的秀秀,却一脸的无辜样子,坐了下来,同时,拉了拉黑眼睛的衣角,示意他也坐下来。 但黑眼镜并没有言听计从,而是仍挨墙站着。 “人家根本什么也没拿到,你们爱信不信,我的确想先拿到那物事、想先知道那物事到底是什么,毕竟,奶奶的遗愿我得完成。可谁想到刚走到附近,耳边便传来了嗡嗡声,让人直犯恶心,而且那声音越往里面越大,心里就越乱,感觉就像五脏六腑都要破裂一样,我不敢再向里走,就又退了回来,谁知道沿路的灯烛随着我一盏盏的灭,我又没有打火机,点不着,这才留下了你们的话柄”。秀秀哀怨的说着。 “刚才为什么不说?”,黑眼镜问道。 “在杭州时,吴邪哥哥曾对我说这里的东西对他也很重要,而我也希望,你们解家不也希望得到吗?我不想让吴邪哥哥取走,而无论我们两个谁拿到,都是可以共享的,不是吗?当然了,如果这里面的东西对吴邪哥哥如果有非常非常重要的意义,大过我们,那我也不会迟疑什么”,秀秀说道。 听到这里,我不想再听下去,不再理会他们,还是那句话,这是他们之间的事。 但我相信秀秀之前的话,因为,我没有不相信的理由。 此时,胖子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后,大巴掌啪的一声拍在我的肩膀上。 “天真,这回咱可发家了,老张家给咱们留了宝贝了呀,你看这佛瓮材质,绝对是高档货,这要拿回去往铺子里一扔,几套房子是有了哈哈。 反观胖子,脸上哪还有一副昏迷状态?俩眼睛直冒金光,俩瞳孔里都画着美元符号。 “你说的嗡嗡声,是到了第几步才会出现的?”,我向秀秀问道。

  • 冒菜王

    冒菜王 (持之以恒,不乱节奏。) 2012-02-26 12:12:46

    就在那里”,秀秀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位置,那里距离佛龛,其实并不远。 我看了看那个位置,又转头看了看胖子。 胖子并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仍然一脸热切的盯着金质佛瓮。 而另一侧的黑眼镜,仍然手捂着肋部,脸色苍白无比,一脸失血的后遗症;秀秀却不再做声,但显然也不愿意再冒一次风险。 我不愿再把秀秀刚才说的经过转述给胖子,而且,论起身段儿,胖子至少是我两个半吨位,有起事来,反不如我。 不再迟疑,我缓缓的迈出了走向佛龛的第一步,而精神也全部回复到了脚下,眼睛每寸每寸的对脚下的一切事物做着逐行扫描。 小心驶得万年船,论起逃命,我是这四个人里最差的一个,但论起专注,至少我比胖子强些,虽然有限。 “天真,你回来,让胖爷试试,胖爷一个白鹤亮翅就飞过去了,哪用你这么费事”,身后传来胖子的声音。 我举起左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继续着我的第二步。 显然,我过于的谨慎了,之后的几步里,并没有任何的危险,只是,身边的佛烛不时的又有几盏熄灭,不知为何,我对这种情况的发生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知不觉间,我已踏入了秀秀所指的奇怪领域。 “嗡…….”,一股奇怪的声音涌入了我的耳朵,同时,我感觉到周身的不自在,说不出什么原因,但这感觉却真实存在着,同时,我能感觉到这里的温度似乎比刚刚的位置热出许多,但很奇怪,只是上半身周围的升温,而下面却没有感受到。 我又用手确认了一下这种变化,的确,我感觉的没错。 同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这味道说不上是什么,有点熟悉,却又感觉陌生。 嗡嗡声越来越重,而我距离佛龛也只有五六步的距离。 我曾想过我是不是可以直接跑过去拿过佛龛就逃回圈外,但还是否定了这种想法,我们所经历的一切告诉我,张家人不会让我如此便轻易得逞,如那样做,轻则我自己尸首无归,重则后面那几位也无法生还。 我觉得我还能坚持住,于是又向前努力地迈进了一步。 这一次,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涌了上来,感觉那嗡嗡声并没有扩张,但更加低沉,却令人心浮气躁,五脏六腑都瞬间拧在了一起的感觉,而与此同时,空气中那股味道也更加浓重。 这味道有毒! 这是我的第一个判断,那嗡嗡的声音其实只是一个幌子,我现在身体出现如此的状况,完全是因为那种味道。 我立刻努力的屏住呼吸,竭尽全力的不再让自己接触那种味道。 但,那嗡嗡声却不失时机的告诉我,我根本做不到,我的精神根本不受我的控制,一种灵魂出窍的感觉在我的身体里存在着,十分狰狞。 我已经到达了我的极限,但我还不打算就这么回去,我感觉,我还能再坚持一会儿,我必须坚持,我不能让胖子进来冒险,他的心思再细,身手再好,也未必能在这里施展什么。 凝聚精神,用尽全部力气再次向前挪去。 突然,我身边的佛烛大片的灭掉,而那嗡嗡的轰鸣声也顿时大作,此时我似乎发疯般的再也无法控制我的精神,眼前各种色彩光怪陆离。 我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幻觉,一切眼前的画面开始扭曲,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猛涨,青筋立刻就要爆裂。 而在扭曲的画面这中间,那金质佛瓮突然打开,嘭的一声,金光朝着四面八方猛射而出,佛光中包裹着一尊佛像,手持念决,十分祥和。 面对这等电光火石间的突变,我却似乎突然冷静下来一般,向着佛像扑通跪倒,抄地后便加以大礼跪拜,我看不到自己的姿势,但我能感受到,那姿势一定非常正式,非常原滋原味的五体投地,我甚至不知道我自己什么时候学得如此虔诚。 就在我脑门儿贴地的一瞬间,周遭的嗡嗡声突然停止,空气中仍然弥漫着那股淡淡的味道,而此时我的心神也似乎缓缓稳住,不再那么急躁,不再那么灵魂出窍。 而更奇怪的是,那万道金光也瞬间消失,我眼前的景象也不再那么光怪陆离、扭曲万分,清醒的一刹那,我惊奇的发现,那佛瓮仍然静静地安放在佛瓮的中间,并未打开,也并未破裂发光。 这难道真的是幻觉? 我向左转头向身后的胖子等人看去,只见他们个个目瞪口呆,胖子更是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他的手指,却指向了我的右上方。 而与此同时,我的余光也看到,一个巨大的人影,似乎站在了我的右前方。

  • 冒菜王

    冒菜王 (持之以恒,不乱节奏。) 2012-02-26 12:16:14

    头皮一阵发炸后,我身体根本没有受大脑的控制,腾地一下便想站起来。 这是面对恐惧的本能反应。 但在动作进行一半的时候,被我竭力的控制了下来,与此同时,眼前的一切让我目瞪口呆。 只见在我右面一米左右的位置,站着一个身高足有两米的人,身材魁梧,却装备着一身古铜色的古时式铠甲,威风凛凛、器宇轩昂,而他两只手所擎着那口巨大的双刃斧子,其中一刃已经在我脑后,而另外一刃,现在正停留在我头顶上,随时都会向下劈来。 我急忙向后退去,却忘了自己现在还是半蹲的姿势,一个屁蹲儿就坐在了地上,也正是这样的姿势,才让我正好仰视到了这位武者的脸庞。 那是一幅没有眼睛的脸。 原来是条粽子!,两米高,会用斧子的大粽子,我心喊这下要遭,他取我的小命儿会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啊。 但不知为何,这粽子却站在那里纹丝没动,像是僵化了一样,也借着这个当口,我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东西的细节。 那是略带狰狞的脸,但眉目间却不正气,空洞洞、没有任何物件儿的眼窝虽然有些吓人,但却发现他的面部皮肤仍然像常人一样那么有活力。 假如,现在,这拿着斧子皮肤完好的两米多高大粽子突然间开口向我说话,我都会信那是真的。 我回头看向胖子他们,却发现他们的举动非常的奇怪。 秀秀和胖子正在向着我喊着什么,青筋绷得老高,嘴型很大,但,我却丝毫没有听到他们的任何声音。 一种恐惧涌了上来,我,失聪了? 再回头看向那大粽子,却发现原本它站立的位置上,却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只留下几个被打散的佛蜡足迹。 正在这时,我的衣领突然被一股很大的力气拽住,向后拉去,但却奇怪,这力气初始时很大,但顿时间便消失的踪影皆无。 我转身看去,只见胖子赫然站在我的身后头顶方向,他的动作很奇怪。 他慢慢的松开了抓住我衣领的手,面向佛龛所在的方向,瞪大了眼睛,似乎他看到了什么令他难以置信的事情。 片刻后,他环抱双臂,像是搂住了什么人,两眼却似乎泛着晶莹。 我CAO,胖子,胖子哭了?胖子居然咧着大嘴,哭了? 他的嘴里念念有词,仍然朝着自己的正前方,不停地嘟囔着,可恨的是,现在的我,什么都听不见,只能这么静静的看着。 我向身后的秀秀和黑眼镜望去,他们也像我一样摸不着头脑,不明白眼前发生的一切。 突然,胖子的身形开始向前方倾斜,他似乎要向着佛龛的方向走去。 我顿时感觉不妙,脑海里一片翻腾,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莫不是胖子也遇到了与我刚刚一样的事情? 刚刚我眼前的万道金光和那尊从容的佛像其实根本就是我的幻觉,难道,胖子现在也出现了什么我们所猜测不到的幻觉? 这一惊可不小,不管后面会发生什么,但以刚才那大斧武士的情形来说,无论发生什么,都会要了胖子的命。 不等他向前的步子落地,电光火石间,我借着腰腹的力量猛地半站起身,在根本没有平衡的条件下,对着胖子向后撞去,双手对着他的腰推了出去。 胖子根本没有理会我的动作,看来,他已被他眼前的幻想所痴迷。 尽管胖子的吨位我几乎无法撼动,但毕竟影响了他的平衡,几个趔趄后,他便已摔倒在佛烛之外。 与此同时,由于我的朝向也是面对佛龛,只见黑影处,一个巨大的人影突然晃动出来,手里的斧子依稀熟悉,在我身体下落的同时,斧刃就已到了眼前。

  • 冒菜王

    冒菜王 (持之以恒,不乱节奏。) 2012-02-26 12:19:09

    我本能的闭上了眼睛,脑袋向后一仰,心里在盘横着自己的脸和斧子接触的时间,我知道,随时,我的脸都会被这大斧子削成菜板。 一道劲风贴着我的脑门儿飞了过去,我甚至能感受到我的头发都被削掉了几根。 片刻后,我的后脑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我们这行当真不是一般人能参与的,普通的脑壳下几次斗就会被敲成痴呆,而我,这一次行动里就要被这么撞击了几个来回。 但我的神智并未涣散,人类在危险的时刻,即便是受再大的身体伤害,神经的本能也会召唤肉体发出最大的能量。 定睛再看那铠甲武士,他此次所站立的位置,与刚刚那次,似乎又有了些不同。 这东西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甚至开始怀疑,这并不是什么粽子,而是一种机关的样子。 假如,这是机关,那么不消片刻,他一定还会像刚刚一样,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回头看了一眼胖子,他仍然坐在地上,秀秀蹲下身子在搀着他,而此时的胖子似乎仍不相信眼前的一切般,回忆着,而秀秀却在一边说着什么。 再转头回来时,正看到那铠甲武士双腿并未迈动,便像长着滚轮一般,退回到一条暗影处。 果然,这是一道机关,只是,我们还不知道触动机关的开关在哪里。 但如果这是机关,那为何这武士的面容和皮肤会保存的如此完整?假如不是因为他那空洞洞的眼窝,我根本无法判断他是否还活着。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的那身铠甲,似乎与我记忆里壁刻中,带领队伍攻击高句丽王阴兵的那位张家武将极其相似。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片刻后,我决定放弃这种思考,因为,只要我们能够得物脱险,我便有大把的时间来做这种生物研究。 无论张家祖传下来什么护肤产品能让人青春永驻,只要我们有小哥儿这样的活化石,那张家的这护肤秘密便可以重见天日。 我脑袋里胡乱的琢磨着,同时,我也在琢磨另外一件事,前面这剩下的几步里,还会有什么等待着我?那武士会不会再次对我发动攻击? 无论还会有什么,都逃不出人类的智慧范畴。 我坐在地上,双手撑地向前挪了一步,这里,便是那武士攻击的攻击点。 但这次,那大家伙却没有现出身形,甚至,佛蜡都没有熄灭一盏,而且,我能感觉到,空气中的那种淡淡的味道,此时似乎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不打算在这么坐在地上蹭着往前去,因为,天知道下一道危险会否来自于屁股底下。 我缓缓的站直了身体,不想令任何一处佛蜡熄灭。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 我的眼睛不停地向着四周张望,观察四周每一处环境的变化,特别是脚下,任何一个细微的细节,我都不想放过,因为,算命先生说我的命不太硬,我还没打算拿自己的小命来开玩笑。 甚至,我连回头探看身后那三位的想法,都被我无情的放弃了。 可奇怪的是,直到我一步步的走到了佛龛前,都没有再出现任何机关和危险,就像自己在自己家里闲庭信步一般自在,邪了门了。 佛台的高度只到我胸部偏下,并不高,触手可及,可在佛龛的笼罩下,佛台上的佛瓮金光灿灿,精美无伦。 佛台是与石壁的一样的石头材质制作而成,甚至,我都怀疑这佛台会否是与其后的石壁连为了一个整体,或者说,这佛台本便是那石壁的一部分敲雕而成。 此刻的我,心中有些激动,这一路下来,历尽艰险,九死一生。 百感交集,这里面的事物,也许是一件关乎张家的机密,也没准儿就是张良同志自己的一份成仙笔记总结,但无论是什么,我至少完成了我的任务,同时,将来遇到闷油瓶时,也有了一份炫耀的资本。 他的记忆可以消失,但我跟身后的胖子便可以随时变成他的日记本。 我的手颤微微的伸向佛瓮,甚至到忘了带手套等防护措施,触碰的它一霎那,我像触电一般激动,浑身的鸡皮疙瘩猛地冒了出来。 可,一切并非像我想象般的顺利,我试着拔开佛瓮,但努力了几次,都无功而返。 难道是用来转动的? 不假思索,我便再次做出了常识,但得到的结果却完全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因为时间太长,长死在了这石头佛台上? 我借着佛瓮四周的佛烛光线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佛瓮底下的佛台,吹去表面的积灰,一副奇异的场景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只见,佛台靠近边缘的位置上,有一个较浅的圆形凹槽,而圆形凹槽的一端却通过一条浅槽连接着佛瓮。 我伸手用力蹭了几下圆形浅槽,顿时,手指上便沾出了不少黑红碳状物,我心中一惊,果然,机关便在这里。

  • Asuka

    Asuka 2012-02-26 14:15:56

    恍然间我的思绪便飞回到了一年前与小花四姑娘山上所遭遇的血槽经历。

    一切的面貌是如此的相似,但却应该存在着一些不同。

    假如,这个凹槽真的是用来祭血只用,那是不是我们也能带来一条猪,用猪血以假乱真?又或者干脆调上身后的黑眼镜,反正他那肋叉子的血留出来也是浪费了。

    但回忆起几小时前冥蛇认主的一幕,看起来事情又不该如此简单。

    可如果这血槽只能滴下张家的血,那我这半吊子、失灵时不灵的赝品血液,到底还行不行得通呢?而如果行不通,惩罚机制又会是什么?

    一股脑的问题冲了上来,想想惩罚机制这四个字,便让我不敢造次。

    我回过头去,看向胖子和黑眼镜,对他们说道:“佛台上有血槽,看来只有通过血液才能打开佛瓮,你们看怎么办?”,我的声音是询问,希望由他们那里得到些帮助,同时,毕竟可能牵扯惩罚机制,让大家心理上都先有个准备。

    胖子听完后似乎在对着我说些什么,很遗憾,我只能看着他的嘴动来动去,却什么也听不到。

    我用手指了指耳朵,并告诉他们我出现了失聪的情况,胖子立即一愣,右手伸出在脑顶处不停地挠了起来,而另一侧的黑眼镜,却始终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是这么个人,虽然亦正亦邪,但他的身手和资历显然胜于我和胖子很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黑眼镜抬起了头,转身面向墙壁,用手指头比划着写了几个字。

    “佛台,机关,破坏,小心”。

    我顿时明白,他是认为我面前的这与墙壁完全连接的佛台里实际上一定有着什么机关,完全之策便是我找到机关原理并加以破坏。

    我立刻仔细的搜索起这石材佛台的每一分细节,纹路、强度、裂痕或者是任何可以让我认为可能存在打开石台可能的地方。

    但很可惜,许是我眼里不够,什么都没有发现,就连石台的底部,也完全是长死在了地面上,没有任何可以插入打开的痕迹。

    我明白,如果这里真的有报复惩罚机制,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由一个我们所不知道的空间里制作完成了这所有的机关,而那个机关制作人,也一并沏死在了这机关枢纽的空间里。

    无奈,我只能重新站起来,转头对着黑眼镜摇了摇头,而后者,则再次陷入沉思。

    这一次,我等待的时间明显长于之前那次他的沉默。

    期间胖子也曾给了我几个提醒,希望我能找到机关的藏身之处,但毕竟我能动的空间就这么巴掌大个地方,其他的黑暗角落我根本不敢过去,天知道那铠甲武士什么时候就抡斧子对着我来一下,我实在是认为我在他那闪电般的动作面前生还的几率太小,而不敢造次。

    黑眼镜再次抬起头时,已是两分钟后的事情。

    但这次,他没有背对着我写那么多字,而是只有四个字:“自己作主”,随后,竟然用他那已完全苍白的面孔对我挤出了一个久违的笑脸,便再没有动作哦。

    一旁的胖子看到他这四个字后,掏兜点着了一颗烟,坐在了地上,随手又点着一颗,放在了我回去的路线上。

    胖子了解我,他知道我不会放弃,只是我还不知道,他放在地上这颗烟是为我点燃的冥香,还是我回归时庆祝的工具。

    而秀秀却在看过黑眼睛的比划后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不置可否的咬了咬嘴唇,之后也略带犹豫的点了点头。

    我不打算再去理会什么,三拜九叩都过来了,我绝不像就这么放弃。

    掏出腰间的匕首,对着手背上已经被划开的最大那个口子,就是一下。

    一年来,我自己做了很多疯狂的事情,但这一次,却是平生第一次自残。

    我的血,顺着手背流向小指,又顺着小指频快的滴向凹槽。

    血线一毫毫的流向佛龛,与此同时,我也能感觉到我的心跳似乎已经超过了我的负载能力,直奔嗓子眼。

    我瞪大着眼睛望着血线,我实在无法判断这张家古人是如何判定DNA这东西的,但我也只能信其有、不能信其无了。

    在血线接触佛瓮的那一刹那,我的所有感官像是打开了一样,频频的观察周围的一切变化,任何一个细微的举动,都一定会令我抽身向后弹射而出,直奔楼梯逃命而去,不管能逃多远,都再也不会回到这个阴阳界的交合处。

    正在我观察动向的时候,突然,佛瓮像是长了血管一样吸收了一部分血线上的血液,并猛地由金黄色转为暗红色,又由暗红色转为血红。

    我能感觉到那一瞬间我的头发都已立了起来,随时准备向后急退。

    但,我的周围却仍然宁静,没有任何的事情发生。

    随后,血红慢慢变淡,里面像是拥有一颗心脏一样,频频的泛着淡红色的光芒。

  • Asuka

    Asuka 2012-02-26 14:17:18

    这种光芒始终持续着,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几分钟后,我终于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便将匕首插回腰间,双手向佛瓮伸了过去。

    就在我接触佛瓮的那一刹那,突然,佛瓮光芒大盛,佛瓮似变得透明一样由内部猛地泛出一股青蓝色的蕴光,光亮越来越大,照度也越来越广,整个古楼第八层顿时亮如清晨。

    而此时的我,像是着了魔一样,伸手探出去拔佛瓮。

    这一次,根本谈不上用力,佛瓮便随手摘了下来。

    与此同时,那青蓝色的蕴光像脉冲一样,砰的再次猛烈冒出,并且,清纯度更高一筹。

    而佛瓮里面所包含的,居然又是一层佛瓮,只是尺寸较之前那尊要小一些。

    就这样,我亲自目睹着一道道蕴光脉冲穿瓮而出,蕴光越来越清纯,光照度也越来越大。

    直至我拔下第八套佛瓮,古楼第八层内,已完全被这光晕照得亮如白昼。

    石台佛龛中央,只剩下寸许直径的佛瓮摆在我眼前。

    这一次,我更加小心翼翼的拔下佛瓮,小心翼翼到我提足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手上,一点点的向上提,生怕前功尽弃。

    就在我刚刚把这第九层佛瓮提起一丝丝缝隙的时候,嗡的一声,像是金属颤音般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也就在同时,我的听觉似乎又从新回到了我的身上。

    伴随着这道声音,一条及强的青蓝光线由佛瓮里透出,呈圆弧形向外透来,并且,更加不可思议的是,这光线似乎根本没有受到我身体的阻隔,居然穿身而过,直冲身后。

    伴随而来的是我自身身体上的反应,我能够感觉到身体在接触光芒后的细微反应,每一根汗毛孔都似乎打开一般,无比舒畅和畅快。

    我顿时呆在当场,强烈的光线让我无法看清佛瓮里到底是什么玄妙,但回头看向胖子时,发现他们也完全被惊呆,原本坐在地上的胖子一个扑棱便站了起来,似乎完全无法相信般的看着那道在他肚子上穿身而过的奇异光芒。

    一道、又是一道,这光芒如脉冲般不曾停止,始终再向四周扩散着,冲向这空间的四壁。

    一切都发生在几秒钟里,青蓝色光芒触碰墙壁的一刹那,墙体突然转为品红色,并随着光芒的聚拢而更加鲜红。

    同时,这只是刚刚开始,随着光芒慢慢攀升直向层顶时,每越过一段石壁,石壁上便会出现些许文字,那文字我看不懂,但,我知道,那是梵文,与很多的古经书文字雷同。

    四个人就如此站立着,不置可否的看看自己的身体,再抬头看看其他人,如此反复。

    此时的黑眼镜那始终仰天的脑袋此刻并未变换姿势,但身体似乎像支撑不住一般,靠着墙壁一寸寸的向下滑去,最终坐在了地上,但他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那四周的奇异。

    四周的白昼强光令我能清楚地看清他的表情,那表情很奇怪,一脸肃然。

    随后,他的举动令我不解,只见他手捂肋部,双膝跪倒,向着我所在的方向叩拜下去。

    而另一侧的胖子,也似乎与黑眼镜不约而同般匍匐在地,只留下一脸不解的秀秀和我。

    “秀秀,跪下,这东西我们不能拿,行了礼,咱们走,咱们再也不能回到这里”,耳畔出现了黑眼镜的声音。

    “为什么?”,秀秀并未听从黑眼睛言语,反问道。

    “带着它,我们谁也别想安生过一天”。黑眼镜说罢,磕了几个头后站起身形,再次在墙壁上背对着我比划了起来。

  • M

    M 2012-02-29 21:18:21

    “带着它,我们谁也别再想过安生日子”。黑眼镜说罢,磕了几个头后站起身形,再次在墙壁上背对着我比划了起来。

    留下了一脸疑惑的我和发怔的秀秀。

    黑眼镜这套至少我是不吃的,我对黑眼镜并无劣感,只是由蛇泽到北京再到这里,只要他在,就总是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又无法揣测的事情。

    即使不论他们的事,就算我和胖子,九死一生的闯到这里,他的一句“走”就解决问题了?,现在不是讲求团队精神的时候,至少,他的话解决不了我的问题。

    “甭比划了,我的听力恢复了”,我对黑眼睛冷冷的说道。

    黑眼睛回头看了看我,苍白的脸上微微笑了笑,随即靠墙根儿站在那里。

    而一旁的胖子,仍然像受了惊的鸵鸟一般,屁股朝天的跪在那里。

    “胖子,没死就出个声儿,这什么情况?”,我向着地上的胖子问道。

    “天真,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我想的那东西,我先问问你,你平时看电影吗?”

    很奇怪,这次的胖子,居然不再自称“胖爷”,而且语气颇为谦卑。

    “这几年东奔西跑的,哪有那时间,眼下跟跟电影有什么关系?”,我疑惑的问道。

    “我也不太懂,我几年前跟个妞儿去电影院看了一电影,现在这场景,像极了那电影的片段”,胖子说到这,都不曾抬起过头,始终屈膝于地。

    “什么电影?什么片段?什么场景?你泡个妞儿还有工夫看剧情?你转性了啊?”。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别听这小子胡说,胖子我只是研究世间感情的微妙程度,从不做欺男霸女强进民宅的事,保佑保佑”,说着,他居然双手合十的不停地叩拜着。

    “他只说对了一半”,一旁的黑眼睛突然张口,脸上却仍不见那熟悉的笑容。

    “我们解家跟你们很多家族都不一样,这可能是老辈的原因,相信你也知道,在解家,自幼就要做很多的事,读很多的书,还要有一项自己的手艺,像语臣,就是这么个例子”。黑眼镜说道。

    “甭显摆,有事说事儿,没时间听你说书”,胖子突然歪头看向黑眼镜,我和胖子相处之久,知道他的性格,知道他烦什么,所以也不意外他的这种反应和语气。

    “这就是解家养孩子的方式,只不过,语臣很幸运,跟着二爷去学了外八行的手艺,而我,呵呵”,黑眼镜并没有理会胖子,继续说道,却又欲言又止。

    我明白黑眼镜在隐晦什么,他清楚的知道解家老一辈,在当时的环境和特殊的时间里,为了解家家族,一定在孩子中做了弃一保一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如今的解家,却是小花做了东家。

    “我小的时候曾经读过很多很多书,三叔四叔逼着我没日没夜的看书、认东西、破机关,我没有你们那么幸运,可以拥有快乐的童年,我的童年,呵呵,那几年里,我都没有见过太阳的颜色”。黑眼镜断断续续的说道。

    我似乎由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些悲伤,这可与我所见过的那个黑眼镜天壤之别,的确,我小的时候从没有见过他,那时二叔带着我解家,只是知道解家有个穿着戏袍的大姑娘,好看极了。

    但一听黑眼镜的这份语气,却让人感到恐惧,看来,解家训练他所用的方式,一定非常残酷,这也难怪,让这个年纪就拥有犹如小哥的身手,这可不是普通人靠着天赋就能做到的。

    等等,在他的童年里,几年里都没有见过太阳,难道,就是让他在任何黑暗里都能正常保持视线?那他的白天呢?

    莫非,他鼻梁上的那副黑色眼镜……。

    不及我多想,黑眼睛继续道:“我曾经读过两部书,分别叫《法华经》和《华严经》,里面曾经描写过一种事物现世时会出现的异象,各位,眼前的这种异象和那两部经书中所描写的一摸一样,而墙上的梵文与那异象诞生时产生的文字也类似相同,而这朋友刚刚说的电影,应该是几年前那部,那也是参照了经书的描述,才幻化成为了那部作品而已”。

    “这事物,相信你们都知道,那就是释迦摩尼的真身舍利,而且,看这景象,陕西法门寺宝塔供奉的那块大舍利如果没有被人调包,那么这块儿舍利的个头绝对比那个大”。

    黑眼镜说完这些,他突然沉默了下来,然后,他像全身的伤都好了一样,不再手捂肋部,不再上下沉气,不再顾及姿势般的走到了胖子的跟前。

    “朋友,借一步说话”,说着,他居然用力强行掺起了地上的胖子,向八层台阶处走去,转眼便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他走的很坦然。

    但我明明看到他的肋部仍然在向外渗着鲜血。

  • M

    M 2012-02-29 21:19:15

    我看了一眼几米外的秀秀,此时的她,略有凌乱的头发摆在两颊,片刻后,也转头看向了我。

    “吴邪哥哥,我没有见过什么舍利,奶奶也只是让我取走这东西,我一定会从了她的意,我想你是明白的,而现在的我,也最需要这样的事物才能挽回我在霍家的地位”,秀秀转过身来,对我说道。

    “语辞哥还有胖哥哥,还有你,你们都曾经救过我,我感谢你们,况且,我知道,没有你,可能谁也到达不了这里,但是,吴邪哥哥,这块事物,我是一定要得到的,无论将面对什么,我都会义无反顾”。

    秀秀的语气变得低沉而坚决。

    “这东西对我的意义,在回到北京之前,我还不清楚,但,我必须带走它,几个月前王盟的死,你看到了,也亲身经历了,你认为我会就这么束手待毙吗?”,我迅速的回答着。

    “如果,你回去只是拿着东西彰显实力,那也好办,相信解家和我都会全力以赴的帮你,做你的后盾,但,我有个条件,那就是,你的实力彰显完后,这东西必须由我带走,因为,它对我、对我下面要做的事,非常重要”,我断然道。

    “吴邪哥,这一年里,我们都经历了很多事,至今,我和你也很难判断王盟和他的女朋友到底死因取决于你还是我,不是吗?,无论你遇到了什么事,难道不能告诉我和语臣哥吗?,你难道没感觉到,现在的老九门,我们这一代,正同时在受到冲击?这些冲击当中,就不会有什么关联性吗?”。

    “不用说了,刚才我的条件就是我的底线,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这就是我的最大限度,也算是与你共进退了”,我漠然的说道。

    “吴邪哥,为了这事物,霍家大大小小的好手,死了那么多人,连我奶奶都葬身在了这里,你就不能多为我考虑些吗?”,秀秀有些激动的说道。

    我不再看他,转头望向了洞口。

    这一刻,我想起了潘子,想起了王盟,想起了小哥,想起了这些年来,在这场浩劫漩涡中死去的和正在承受着磨难的众人,我甚至想起了三叔和文锦姨,我没法放弃,伸头可能是一刀,但缩头,就必然也是一刀。

    悲伤涌上心头的时候,胖子却扶着黑眼镜走了回来,此时的胖子的嘴上叼着烟,脸色却很难看,而他搀着的黑眼镜,此时却恢复了他以往的笑容,嘴角咧的程度很大,牙缝中斜咬着烟,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了。

    “别愣着,我叫这位胖爷出去只是化解一下刚才的误会”,黑眼镜手握着胖子的大手,乐呵呵的说道。

    而一旁的胖子,却显得面无表情,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秀秀,最终把目光停留在了佛龛周围。

    “咱先别论这舍利被张家摆在这儿的由头儿了,现在,摆在我们这几个人面前的事情,就两样,一是这舍利如果被取下,是否安全。第二便是取下来的舍利,应该归谁?”,黑眼镜突然声音洪亮,再不见他那因伤而引起的声线衰弱。

    场面顿时鸦雀无声,异常尴尬。

    的确,黑眼镜嘴中的第二件事,就在一分钟前,还在被我和秀秀“热议”着。

    “我们没时间了,这地方多呆一秒钟都悬,我看这样,怎么取下来,由小三爷拿主意,取是一定取了,但取下来以后,如果大家都平安,那就先让秀秀带着东西回北京,小三爷您也别空手,跟秀秀一起回去,他家里的事比较复杂,语臣和你也能给秀秀个照应,转头秀秀的事处理完,小三爷,您带着东西去办您的事儿,您别见外,秀秀之前告诉了我一点儿你的事,虽然很笼统,但无论是什么,解家和霍家都会倾力而助”。

    说完,他转头看向胖子,问道:“这位胖爷,小三爷,秀姑娘,您几位看,这么做,行吗?”。

    这些话一出,我就知道,以我对胖子性格的了解,他根本不会搭理黑眼镜这些话,弄不好他还会立刻翻天般的举枪而对,胖子从不管其他纠葛,在他的眼里,除了我和小哥外,根本没有什么会撼动他的利益。

    但这一次,胖子却大出我的意外,他没有做声,连视线都没有挪一眼,只是安静的点了点头。

  • M

    M 2012-02-29 21:19:59

    胖子的这种举动,让我意想不到,我甚至怀疑刚刚黑眼镜背着我,是不是对胖子做了什么手脚?还是因为刚刚胖子由于受了舍利的洗礼,转性了?从良了?

    但我并没有反对黑眼睛的提议,因为,他的想法与我刚刚的想法不谋而合。

    但,此时,秀秀突然张口说起了话:“语辞哥,这么做,你们解家的事怎么办?”。

    秀秀脸上带着疑惑的看着黑眼镜,似乎在提醒,或是在等待着什么答案。

    “呵呵,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今后的解家,已经不再需要这东西了,有些事,你现在还不太知道,解家的事情,快结束了”,黑眼镜向秀秀微笑的说道。

    黑眼镜说着,向我摆摆手说:“小三爷,您要看第二件事这样可行,咱们就商量商量第一件事,如果得手后,咱们怎么脱身?”

    此言一出,在场的另外三个人都是一脑门子的官司。

    事实上,这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事情,之所以我们一直没去想,是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脱身,有意在潜意识里逃避着这个大问题。

    显然,原路回到5层的可能几乎没有,先不论那第五层到底有什么,就算是现在可能还在第六层等食儿的那些会飞的“尸蛆”,我们几个伤兵败将就未必抵挡得住。

    而且,黑眼镜和胖子身上的伤,很难短时间恢复元气,而我,也是浑身上下骨头都觉得松软瘫痪,也就是秀秀还算全乎。

    但谁又能让她在前面开路冲锋?毕竟,她不过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

    黑眼镜乐呵呵的看着我们每个人的表情,似乎,这一切他早有预料。

    “各位,那些尸蛆的确棘手,但他们还是有怕的东西,你们好像忘了地上躺着的那条死蛇,它的血,也许对我们有帮助”,黑眼镜淡然的说道。

    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也相信他们三个都会立刻同意这么做,也许,唯独我,我不忍那如此护主的冥蛇死后还要这么再送我们一程。

    但,除此之外,我也根本无法再寻找出,还有什么办法。

    就像我无论如何猜测,也想不出远在北京的那个齐老狐狸,让我来取这佛祖舍利的用意一样,谁也不知道下一步,自己将面临什么。

    不再迟疑,随即动手。

    实际上,我也没有停留在这个话题上绕圈子的意思,毕竟,这不是我杭州家里,可以想呆多久就呆多久。

    但,我总是觉得黑眼睛在讨论逃生之前的话里,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似乎在隐藏着什么,但我弄不懂。

    转身面向我身前的佛祖舍利,一脉脉的光芒仍然持续着,但由于光线的适应程度,我已经能够看清这块舍利的真面目。

    那是一块约拇指长度的晶状体,透着肉色,却如此剔透结晶,很难形容。

    那一脉脉透身而过的光芒,却又令我有些畏惧,无从下手。

    我转回头,向黑眼镜问道:“你那两部经书里讲没讲过怎么偷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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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注销] 2012-03-01 00:3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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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注销] 2012-03-01 00:4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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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做回当初的自己

    做回当初的自己 (最近三个月我的智商明显变低了) 2012-03-05 22:07:30

    第十四章 霍女温柔

    胸中一阵火起,都不用过脑子,就知道又是那条该死却又不死的蛇在捣乱。

    眼下胖子已经这样,而我自己又半瘫痪,眼巴巴的看着棚顶向下散落土渣,却又无能为力,心里无比愤恨和激荡,正是无处发泄!

    猛地坐起了身,抄起手边的一块大石头就撇了过去,蛇头被打得一个趔趄,伴随着一声低吼,以为激怒了它,却没想到它只是回头用正面看了看我,之后便又昂起头,径直把我向着七层洞口处拖去。

    这是要救我?冥蛇这是要救我?

    我以前也只是听说过谁谁家的小狗,舍身火海救主呀、救出几月婴儿呀、智关煤气阀门呀。

    可这次,我算是见着活物儿了,这冥蛇如果变幻成人,智商虽然未必比得过胖子,但绝对超过几年前死在斗里的大奎。

    心念之间,我的身体已经被这乖家伙拖出了一米多,能看得出来,它很吃力,更或者说,它是在拼尽自己的全力。

    这可不好,我不能把胖子自己留这儿,不知他的死活,我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脚脖子,伴随着冥蛇的拖拽,我眼前的胖子也正一寸一寸的向着洞口挪动着。

    许是感受到了负重的变化,冥蛇忽然回头看了一眼,这一回头非同小可,我立刻就见到它瞳孔紧缩,像是见着杀父仇人一样死盯着胖子。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我突然感觉到双脚被它松了开来,而与此同时,冥蛇的蛇头却已经与我的脑袋平行而立,脸贴着脸,再一眨眼,它那巨大的蛇头带着那早已经被打豁的下颚,已经飘到了胖子的头顶上。

    我一看要遭,先甭管胖子是否有救,但冥蛇这一下如果再挨上,那是就真的没救了吧?

    我的腿上的知觉感越来越强烈,伴随着血液的流通,腿部开始发麻酸疼,但好歹能用上点力气了。

    双脚一蹬地,胳膊努力的向前一撑,身体便向前窜了起来,随即重重的摔在地上。

    在我落地的瞬间,我的余光已经注意到,冥蛇的头部在略微昂起,身体前部在向后倾斜,我知道,它随时都会对胖子做致命一击。

    不及多想,双手又一撑地,膝盖忍着疼痛顶了下地面,我便侧趴在了胖子的身上,这一身肥肉,及其厚实,颇有点人皮肉垫的意思。

    可惜的是,我没时间来享用这真皮沙发,一瞬间,巨大的腥臭气味伴随着一股冷森森的气流便到了我的后脖子,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心道:“完了”。

    一堆黏糊糊的液体掉落在我的脖子上,但蛇头的那一击,却始终没有触及我的皮肤。

    我转过头去,看了看巨蛇,虽然它的面目已是及其狰狞,但在我看来,它却那么可爱。

    此时的它,正昂着脖子,低着头,俯视我们,对着我发愣。

    他一定是搞不懂,为什么我在保护着敌人。

    随即,它的蛇头便向我贴了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但我知道,它没有恶意,它似乎很疼、很痛苦,它希望得到主人的慰藉,那一瞬间,我甚至希望假如我们能活着出去,我一定会将大蛇带回家里,或者我就留在这山里,相依为命。

    突然,伴随着身后“嘭”的一声巨响,我头顶大蛇的脑袋,沿着眼睛一线,被彻底炸开了花,整个蛇头都不再存在,只是留下了一团白花花的脑浆。

  • 做回当初的自己

    做回当初的自己 (最近三个月我的智商明显变低了) 2012-03-05 22:08:06

    无数血滴、脑液喷洒了我一脸,腥味、臭味,遍布周身。

    巨大的蛇躯像是突然失去了动力的塔吊一样,由一米的高度平摔在了地上,伴随着几下轻微的扭动后,便静静的躺在了那里。

    我就这样傻眼般的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和冥蛇的无首巨尸,刚刚,它还在期待着可能隔绝千年的亲情,而现在的它,却已经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怀着一身的愤怒,我猛地回过头,却看见秀秀一个人,愣愣的站在入口处,她的瞳孔很分散,头发也已完全凌乱,显然受了很大的惊吓。

    而她的右手,却仍然拎着那件凶器,那凶器便是胖子进洞时,带进来的步枪。

    “你为什么要杀它?”,我不带任何语气的对秀秀问道。

    “你到底她妈的为什么要杀它?,她招你了惹你了?”,我对着秀秀大吼着。

    不远处的秀秀听着我的怒骂,却反而无动于衷,目光始终盯着地面,发呆般的出神,可现在这节骨眼,根本不是发呆的时候。

    “舍利”,对了,舍利,没准儿舍利还能给大蛇复活,刚才大蛇也许就是这么起死回生的,一定是的。

    我心里揣揣的。

    急忙跑向舍利所在的地方,盖好盒盖,将舍利捏在手里,刺眼的光芒让我不敢直视它的存在。

    四周落渣的速度似乎越来越快,大蛇已经显露出来的内腔早已混合了无数的粘土。

    一次、两次、三次,这一回,我足足等了十几秒,但,蛇躯还是蛇躯,它已经不可能再活的过来,那不过是我的期望,但,实际上我内心早就已经宣判了冥蛇的死亡。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胖子的脑袋就在我屁股边上,秀秀站在我的对面,右手仍然拿着那把步枪。

    我仿佛忽略了什么。

    “秀秀,黑眼睛呢?”,我对秀秀问道。

    但她却像没有听到我的话一般,头都没有抬,而是继续发呆的看着地面。

    我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这感觉让我浑身不自在,我似乎感觉到要要有什么事将发生。

    “秀秀,别害怕,黑眼睛呢?”,我一边扒拉着胖子脸上的土,一边问着秀秀。

    “别动他,他这可能是内出血”,秀秀仿佛缓过了神来,走到了我的身边,伸手就解开了胖子的衣服和裤带。

    “你要干嘛?”,我一下就抓住了秀秀的手腕,阻止了她。

    秀秀没有说话,只是向后一扯,便挣脱了我,随即将右手伸进了胖子的怀里,顺着肋条一根一根的摸了下来,没摸一下,胖子的眉头就皱动一次。

    不多久,秀秀又示意我把胖子的身体抬起个边,我似乎明白了秀秀的用意,这一次,我没有再阻拦,而是尽量轻一些的配合着她。

    几滴透明的液体滴落在胖子的肚子上,滴开了花,这是什么?难道,是眼泪?是秀秀的眼泪? “他的椎骨和腔骨还好,都没事”,过了一会儿,秀秀淡淡的说道。

    但她的头却偏向另一侧,始终不让我看到她的正脸。

    片刻,她站起了身,顶着头顶越来越多的渣土,走向了刚才站立的位置。

    这时,我才注意到,墙角处,此时多出了两个背包,这两个背包中的其中一个,正是她和黑眼镜闯进第七层时,为了避免尸蛆的骚扰,被我们丢入第六层的那一个。

    而此时,两个背包上,赫然血迹斑斑,血液已经浸透外层。

    “秀秀,你们刚才到底去干什么了?黑眼睛呢?”。我越发的感觉事情不对,急忙问道。

    “他可能……他可能回不来了,语辞哥让我把这两个背包带回来给他,说他会带我们出去”。说着,秀秀的手指了指地上躺着的胖子,语气中带着哽咽。

    “天真”,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胖子却突然出声,声音虽然不大,但已经能超过了场面上的嘈杂。

    我急忙转头看去,发现胖子的面容很不堪,显然他的身体非常疼痛,脸上有些扭曲,但仍然竭力的想对我说着什么。

    “天真,他们的背包里有炸药,那爷们儿说的”,胖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对我说道。

    “你感觉怎么样?坚持一会,我一定能带你出去,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我反问道。

    “那北京爷们儿的伤太重,他自己说是内出血而且止不住,坚持不了多久,他拉我到一边告诉我说如果有起事来,就用背包里的炸药,让咱们找对墙壁,炸出一条活路,还说,无论如何,咱们得带上秀秀一起走,可谁想,有起事来,他们俩跑的比兔子还快”。胖子断断续续的说道。

    我抬头看向秀秀,此时的秀秀精神似乎已经崩溃,也在愣愣的看着我。

    “他说他在地宫的台阶时就发现这地宫井的纵深很好,地宫的棚顶举架很高,到了第五层的台阶尽头后,向上仍有空间,空间高度超过第七层绝没问题,只是他怕第七层的石壁厚度可能太厚,怕一个包裹里的炸药不够咱们用,就拉着我去拿了另外一个,可谁想,那些老妖怪的手段那么高明,他把他们吸引到去了第五层,让我带着东西跑了回来”。秀秀非常激动的说道。

    “什么老妖怪?你是说你们俩不是独逃,而是去拿这两个包裹?”,我语气中带有疑问的问道。

    “语辞哥他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想对我问什么?,那些家伙浑身没有皮肉,全身都淋满鲜血”,秀秀很激动,不停地重复着这一句。

    “血尸?”一时间的打击让我回不过神来。

    黑眼镜难道也会遭遇不测?那个身手堪比小哥,自幼没有享受过一天童年,专门接受各种训练的人?摸黑作业,甚至几年见不到阳光,生生将眼睛练废,练成一副夜视眼的男人,会死?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突然回忆起,就在刚才,当一切还风平浪静,他拉着胖子出去时,回头对我的那诡异一笑,我也回忆起,直至那时,他肋部那条深深的伤口仍然在不停地向外涌着血浆。

    看来,事实说明,他的确可能凶多吉少。

    可又是为了些什么?就为了解霍两家几代人的交情?便如此搭上了性命?

    再回忆黑眼镜最后的那些话,当秀秀问起我手中的舍利归属时,黑眼睛的那种默然,看来,事情绝不是像我想得那么简单,这舍利,一定牵扯身后很多的事,甚至也已经将解家牵连其中。

    但当黑眼睛已经知道自己的死期不远时,便知道解家是否拥有这舍利已经不再重要。

    “你们两个到底有多少事在瞒着我?,秀秀,告诉我,你一定有很多事情在瞒着我,现在,你一定清楚,你再隐瞒下去,只会死更多的人!”。我向着秀秀吼道。

    听到这话,秀秀用一种难以琢磨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瞬间,整个人都颓废了下去。

    就在我还想追问的时候,突然,一种声音响彻我们的周围,这种声音并不陌生,甚至熟悉,因为,我曾在地宫墓道中,听到过这种声音。

    “叮叮……叮叮……”

    这该死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虽不知做什么所用,但,听起来,却像是死神在向我们催更。

    “炸”,快点,如果能炸通石壁,通向地宫,咱们就弄绳子悬下去,让她先走,咱们俩能走一个是一个”,胖子在地上喘着粗气说道。

    事不宜迟,我让秀秀赶紧过来照顾胖子,自己则站起来左右踱着步子,盘算和测量着五楼那条柱子夹缝的大体位置,我们要炸的这条窟窿,必须与那柱子的位置八九不离十,我们才有机会能悬在空中慢慢才在地宫第五层的石阶上,不然,一切都是徒劳。

    心乱如麻,可偏偏那“叮叮”声却似乎越来越急。

    “管她娘的,横竖都是一死,你别晃了,差不多就得,没时间了”。胖子对着我喊道。

    胖子是对的,这时候,那些数学理论全都是放屁,运气的成分已经占据了成功把握的九成以上,要想活,只有赌。

    赌我现在计算的大体位置与地宫向上到第五层的那条石阶的位置八九不离十。

  • 做回当初的自己

    做回当初的自己 (最近三个月我的智商明显变低了) 2012-03-05 22:08:32

    面前的背包,拉链处仍然悬挂着一条黑眼镜包扎的血色布棉,周围更是血迹斑斑,可以想象,黑眼镜当时臂夹背包挡住血尸的场景。

    这会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撕开背包,扒开凌乱的杂物和补给,两大块缠满海绵钠板和胶条的方块物先露出来,一边的引信告诉我,这就是我要找的东西。

    集成四块,罗叠起来,摆放在我所估算的那个位置的石壁地下。

    坦诚的说,我根本不知道这炸药的威力,也不知道稍后轰隆一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后果或伤害,但仅看眼前,棚顶散落的渣土越来越少,却而代之的却是越来越多的碎石。

    很显然,我一分钟都不该再多耽搁。

    “秀秀,把你包里的绑带和一切能当绳子用的东西都结起来,我们需要十五米,背包带、衣服,能用上的都用上”。我对秀秀喊道。

    场面越来越嘈杂,我甚至听到了楼下有木头折断的声音。

    而那叮叮声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

    转身托起胖子的双肩,让他靠在我的后背上,拖着他从新返回第八层的入口走廊中。

    只有这里,也许是因为“口”字型结构,相对安全些,掉落的碎石也最少。

    随后,取出我背包里的所有韧质品,逐一连接起来,甚至衣服、裤子,甚至裤腰带也没落下。

    跑回第七层伙同秀秀手中已经结成的“绳子”,根本不及看长度,便拴在了第七层中央仍在燃烧的“火坛”底座上。

    我试了试,火坛到墙壁有十米多,而剩下的绳子只要够五米,我们就摔不死。

    当然,前提是我对位置的测量别太歪。

    我把秀秀让回了八层入口的石阶处,嘱咐她一定要按住胖子,照顾个周全。

    而自己,则蹲在了墙底的炸药旁。

    手中有四根引信,虽然它们长短一致,但我知道,它们是不可能理论上的同一时间爆炸。

    唯一的方法只能是让他们接近同时爆炸,并且在不过分散乱的前提下。

    前后数趟的寻来几块巨石,堆在了炸药的四周。

    阿弥陀佛圣母玛利亚,能保佑我们的就都来吧。

    “呲”的一声,伴随着一股刺鼻的烟气涌出,引信便已被拉开。

    我像兔子一样腾的就跳了起来,随后便没命的跑向八层入口寻求躲避。

    棚顶的碎石散落的越来越多。

    而看到这幅场景的我,心却越来越往下沉。

    我们始终还是忽略了一件事。

    那就是以现在这第七层的举架结构来看,这四块炸药炸开石壁的同时,很可能也会把第七层直接炸塌,而将我们活埋在八层入口处。

    而且,这种可能性并不是一般的大,甚至是一间绝对会发生的事。

    看来,我们算是苦逼了,祈祷吧,在来到胖子身边的一瞬间,我借着秀秀的力将胖子扶上了我的后背,自己则是单膝半跪的准备随时迎接爆炸和冲刺,而除此之外,祈祷则成了我们最后能做的事。

    “叮叮……”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甚至压过了任何我们周围的声音,包括引信。

    这是种很悲催的感受,几十米外,一颗巨型原子弹随时都会爆炸,一切生死,都可能在那一瞬间飞灰湮灭,而我们,却似乎迫切的希望赶紧炸,只有飞灰湮灭,才能换得涅盘重生。

    “轰”的一声巨响,由于我后背的胖子拥有着绝对的分量,我们并没有被震的如何。

    反观身边一直匍匐在地上的秀秀,一声响后便直接被震起了半米多高。

    眼前的第七层连续闪了几下巨大的光亮,随即棚顶向下迅速的砸落了几块巨大的石头,顿时四周灰烟弥漫,脚下也开始了非常剧烈的抖动,甚至让正背着胖子的我站立不稳。

    也在此同时,我意识到我的耳朵再次失聪,此时本该剧烈声响的环境,我却什么也听不见。

    我踢了一脚仍趴在地上的秀秀,她也才反应过来似地,随我奔出了八层入口的台阶掩体。

    一转出身来,我立刻后悔自己的愚蠢。

    这一炸的后果,先不论棚顶不停掉落的巨石块,却连同那用来栓绳子的“火坛”,此时也已被炸得四分五裂,早已不见了踪影。

    我当时便呆立在原地片刻,心里有了一种天绝我们的绝生想法。

    而秀秀却始终没有停下脚步,直冲向灰烟里。

    只是停顿片刻,我也不再管那绳子还是否存在,便跟着秀秀冲了过去。

    硕大的石块在我的四周不停地落下,无论是哪块砸在我和胖子的身上,都可以直接宣判我们的死刑。

    而即便是那些略小些的家伙,也让我、特别是身后的胖子痛苦不堪。

    按照距离盘算,应该已经接近了炸药埋放点。

    可就在此时,突然,眼前秀秀那模糊的身影在我前面一晃,居然就不见了。

    几步跟了上去,赫然发现,也不知是我的距离估算错误,还是我根本就搞错了方向,那埋在墙下的炸药根本没有炸出什么地宫,而是在石壁上生生的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口子很深,形成了一个空间,而空间的下面,向下望去,居然是空荡荡的,无数水滴飞溅到了我的脸上,一股潮气铺面而来。

    就在几米之下,居然是一条并不湍急的河道!

    水汽很大,但丝毫不感觉到阴冷。

    环看水域四周,却没有发现秀秀的身影。

    “胖子,你能游吗?”,我冲着胖子大声喊着,但身后的胖子却没有任何反应。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胖爷可千万别出事,迅速的放下胖子,转过身去看向了他。

    令我哭笑不得的是,此时的胖子却也瞪大着双眼,迷惑的看着我,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要把他放下来。

    此时我才意识到,胖子也许也由于刚才的炸药的冲击,与我相同的听不到任何声音。

    于是,我用夸张的嘴型,对他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并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就这样,两个人像是对口型一样,你来我往交流了几句。

    胖子的大体意思是让我放心,他虽然很难受,但能坚持。

    而我的想法是,如果他还能动,他就先走,我下到第六层去找黑眼镜。

    虽然我知道希望渺茫,但我不甘心就这么把他扔在这里,哪怕只是具尸体。

    胖子一看我的口型,眉头便紧皱了起来,随后告诉我说“我很天真,不必去找了”。

    我不理解他的意思,但我们周身附近掉落的越来越大块的石头告诉我,我也的确没有资本再去找了。

    抄起不远处地上的“绳子”,把我和胖子的手连着胳膊捆在了一起。

    “胖子,待会儿下了河,不知道会怎么样,如果脱手了,就尽力浮上来,我一定会找到你”。也甭管胖子听得见听不见,我对他喊道。

    而看着我口型的胖子,又看了看我,脸色忽然释然起来,对着我无奈的笑了笑。

    见过企鹅吗?我和胖子的入水姿势很像企鹅,只是都稍微大号了一点。

    水的温度很奇怪,这陈年河道,应该是阴冷之极才对,而我们所感受的,却是略带着一丝的水温,很是舒服。

    河道并不非常宽敞,四周的墙壁也似乎有着人工开凿的痕迹,我忽然想起曾经听说道张家人修建古楼时,曾经利用无数的地下河运输巨型木材和物资到楼内,看来,眼下的这条河道,也许就是其中的一条。

    河水并不深,大约一人多,两个人跳下来的巨大重量致使我们很快便触及到了河底,脚踝传来一阵剧痛。

    胖子也比我好不了多少,我能感觉到他胳膊传来的一阵痉挛,随后,两人便失去了平衡。

    河水虽说看起来并不湍急,但却乱流丛生,几个来回,我们两个便已经在河里翻滚起来。

    嘴里的水有骨子很重的硫磺味,很难喝,很涩,也很苦。

    天知道今天喝了这水,日后体检会不会体内重金属超标或者干脆得个什么什么结石。

    我努力地平衡着身体,希望让我的脑袋能浮出水面,继而能带上来胖子。

    但很难,胖子的体重在水里根本不是我这吨位能控制得了的。

    就这样顺着河道被冲出了二十几米后,我的脑袋重重的撞在了河壁上,虽然没有立即昏厥,但也让我迅速的呛了几口水。

    游过泳的人其实都知道,除非是专业的,否则,再好的身体素质,在水里只要呛了水,便很难保持平静。

    我知道,我们可能完了。

  • 做回当初的自己

    做回当初的自己 (最近三个月我的智商明显变低了) 2012-03-05 22:09:34

    就在这个时候,胖子和我捆在一起的手臂突然间被拉直,我也被一股很大的力量迅速的带出了水面。

    边踩着水边咳嗽,感觉鼻子里耳朵里都已经灌满了水,那水就像水银一样,根本抖不出来。

    胖子的伤很重,我担心他比我还惨,便立刻朝他看去。

    出乎意外的是,此时的胖子却在用我们连在一切的手,倒竖着中指一直向我比划着。

    “你大爷,都她妈什么时候了,我水性就这样,洗脸都呛,这是嘲笑我的时候吗?”,我对胖子嚷嚷着,虽然我知道他听不见。

    身后不远处,大石块不停的掉落着,溅起越来越多的水花。

    反观胖子,却是一脸焦急的样子。

    我这才意识到,胖子的手指头并不是我想的意思,他其实是在告诉我,水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

    随即,他把拴在一起的胳膊放入水中,突然,我的胳膊也触碰到了什么。

    那是一条很粗的金属链条,不知道通向哪里,也不知道靠什么在固定,但却拉的很直。

    看来,我之前对这条河的判断八成是没错了,这的确是当初,张家人用来运输的河道,而这铁链,多数应该是用来定向的东西。

    只是不知道,我这一炸,怎么就不偏不巧的炸开了这里。

    胖子比我的反应要快得多,三下五除二的便解开了拴在一起的胳膊,继而将绳子悬挂在铁链上,他的想法是,顺着铁链游,游不动就任水冲,冲不动就水底走,反正,淹死比活埋来得痛快些。

    如此一来,身体反而在水里稳当多了。

    随着越冲越远,河里的温度也在逐渐下降,水位却在不住的攀升,河水也逐渐变得湍急。

    接连发生了几次撞击,都是因为河水的湍急,让那条很粗的铁链也左右摇摆所至,身后的胖子也比我好不了多少。

    有几次,他甚至用脚踹上了我,示意我快点。

    但也是因为这几次的撞击,使我离岸边非常的近,我惊奇的发现,这河道的岸边,居然有人用红色的东西画着很多线条,但由于没有光线,靠肉眼很难分辨一二。

    同时,我也知道,现在的这个节骨眼,根本不是做“考古”工作的时候。

    我还要祈祷,由于现在水温的下降,别待会儿蹦出来一个连队的密陀螺,那才是哏屁朝梁大海棠呢。

    正被最后一次的撞击翻腾的七荤八素,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身边的水里似乎有一条什么东西向后划了过去。

    这一下吓得我一个激灵,心里念叨:“祖宗,你们敢保佑保佑我吗?我知道我最近一直在挣命撮死,但我保证下不为例,别再给我们俩添刺激了行吗?”。

    我顺着那东西向后看去,却发现身后的胖子忽然腾出一只手来,对着河里嘭的一下,溅了我一脸水花,再提起来是,手上却多了一团东西。 那是一团厚厚的头发,很长。

    我立刻毛骨悚然,嘴里骂着“这鬼地方怎么冒出这东西来了?“,同时,对着水里就是一脚,转身便却加快了划水的速度,毕竟,禁婆这东西,对我现在的我们俩来说,简直就是两瓶上等的“敌敌畏”。

    划了几下,余光却发现身后的胖子没有跟过来,这让我大骇,难道胖子这么快就被缠上了?不会呀,他对付这东西可是有经验的,当初在西沙,他打嗓子眼到屁股底下的出气孔,都被这头发贯穿过。

    但等我划近了一看,顿时傻眼。

    此时胖子的怀里,突然多了一个女人,而且,那女人很眼熟。

    正是刚刚第一个跳下水的霍秀秀。

    此时的秀秀,头发一缕缕的紧贴在脸上,面无血色,双唇发紫,顺着脸颊向下淌着鲜血。

    看来,她伤的不轻,毕竟,她的身体重量小了我们很多,在水里更是没个依靠,亏了刚才的乱流,把他冲向了我们,也加上胖子眼疾手快。

    但愿现在她的昏迷跟我刚才那一脚没什么关系。

    胖子不停地给她掐着人中,我想过去帮忙,但反过来一想,我现在过去,除了能给修修扑索扑索胸脯,也干不了别的,还是算了。

    过了一分多钟,我眼见着秀秀的鼻子里忽然流出水来,与此同时,她的秀嘴一张,一口水不偏不倚,正喷我脸上。

    活该,让你踹她,报应!,我心里喃喃着。

    此时的秀秀咳嗽了几下,但却根本没等咳完,便用力的抓住胖子的胳膊,说了几句话。

    看那嘴形,大体是“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她不想死,她很害怕,求求我们不要丢下她”。

    我看到了胖子安慰了她几句,蒲扇一样的大手还拍了拍秀秀的脑袋,我就知道,这孙子没憋好屁。

    果不其然,随后,胖子一咧嘴,揉了揉自己的胸膛,显得很疼,再然后他就冲我怒了努嘴,示意我转过身去,随即,他缓慢的脱掉了自己的上衣,用衣服的袖子把秀秀绑在了我的肩膀上。

    其实,没有胖子的示意,我也绝不会就此丢下秀秀,无论她对我们做过什么或者隐瞒了什么,我仍然不会放弃她这么一条生命。

    我气结的是,刚刚胖子那一副怜香惜玉的德行,俨然早已把脑海中的云彩丢进了九霄云外。

    我把肩上的秀秀扎的更紧些,又伸手摸了摸大腿上绑着的军用口袋,毕竟,那里藏放着我们这一次的劳动成果,说实话,救人归救人,但我真不敢多信“老九门”后人们的手艺。

    撒开了欢的游,由于不停地耽搁时间,特别是秀秀这一耽搁的几分钟,原本只是在身后掉落的石块,现在却已经连头顶也在掉落,不停地溅起水花,甚至有几块不偏不倚的砸在了秀秀的背上。

    而身后的胖子就没有那么幸运,几个石块砸的他直踹我,让我再快点。

    水温更加低了一些,甚至已经令我有些哆嗦。

    但,我很乐意我有着这样的感受,因为,我清楚的知道,现在,是农历二月天,我身下的水温越低,就代表着我可能距离外界更近。 盘算了一下时间和距离,这河道虽然七扭八拐,但始终我们都是在带有一定坡度的通道里冲来冲去,速度虽然不高,但并未感觉到停顿。

    论距离开来,估摸着也被冲出了几里的样子,我心里始终还是担心胖子,不时的会回头看上几眼,所幸,他始终跟在我的后面,只是脸色越来越苍白。

    由于身上抗着着秀秀,别看在陆地上这女人身轻如燕,看起来也就八十几斤,但一着了水,那就不一样了,压得我脑袋一会在水里一会又露出来。

    甚至有时由于河水的湍急让我应接不暇,换气不及时,便又呛了大口。

    精神有些涣散,我努力地集中着神智,但不知道是否是水温过低带走了大量的体能的原因,还是我的确已经累脱了力,我似乎越来越昏昏沉沉。

    又是一个乱流,直接把我送进了水下,我努力地不让秀秀的头部进水,挣扎了几个来回,感觉铁锁转了一个急弯,乱流才算过去,而水流却立刻变得更加湍急,仿佛这里的坡道更加倾斜一般。

    我努力向前踩水,才又稳定了自己的身体。

    吐了几口嘴里的河水,睁开眼睛,突然,我发现,我视线的不远处,似乎若隐若现的出现了很多光亮。

    这让已经昏沉的我立刻无比兴奋,光亮,有了光亮,就有了连接外界的桥梁。

    我转头望向胖子,胖子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切,嘴型告诉我,抓稳铁索。

    一个人,当他突然看到了生存的希望,身体便会像爆发了小宇宙一般无比坚强和强大。

    此时的我,像是重新获得了能量,也不再顾能不能保持平衡,竭尽全力的踩水向前划去。

    不过五十米,瞬间即至。

    但,眼前的一幕,哪里是什么入口,却仿佛是一座幽冥神殿。

    眼前,河道突然变得宽阔起来,空间也随着河道上方的棚顶的增高而显得巨大,河水缓和下来,这里,并不应该再称之为河道,反而应该叫做一个山洞一般。

    头顶上方,隐约漂浮着无数暗蓝色和暗绿色的发光物,隐隐发出微弱的光亮,围绕在我们的四周。

    也就在此刻,我的心中却又再次出现了在古楼第八层曾感觉到的心烦意乱,同时,我的耳朵里却似乎听到了歌声。

    那歌声非常凄婉,像是古韵,却又听不出字句和词牌,只是回荡在我的脑海里。

    我强忍着心里的感觉,回头看向胖子,就这一眼,便让我差点惊得扔掉肩膀上的秀秀。

    只见身后,再不是胖子一人形单影只,尾随在他的身后,多出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女人,一个长头发女人,一个肌肤洁白如雪的长头发女人,一个并没有穿衣服、裸漏着上身的长头发女人。

    但,很可惜,这个女人也如同八层的铠甲武士一般,眼窝深陷,根本没有眼珠,空洞洞的令人毛骨悚然。

    霎时间,我打后脖子处冒出了一阵寒意。

    而看胖子的表情,一点不比我强,也是一脸的吃惊和恐惧,很显然,他早已发现了自己身后和周围的异样。

    不用和他商量,我自然知道现在,速度和时间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用不着跟他商量,我立刻回转过头来,准备快些踩水,离开这里。

    突然,一张滑腻的肌肤挨在了我的左肩上,丝丝秀发甚至已经沾上了我的胸膛。

    也就在此刻,脑海中的歌声大盛,与那种烦躁感相对称的是,这歌声,令人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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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哎呀。

    哎呀。 2012-05-07 10:04:56

    在这几天之后,阿乔,也就是那个当我提起“阿壮”便惊声尖叫的当地姑娘,终于在老人的允许下努力的扶着扶我滚下了床板。

    不远处的阿离一脸殷勤的站在门板处,一张嘴便是满嘴的人民币味儿。

    “老板呀,可急死我了,自从那天你走进林子克,我就一直担心的要死,可你又没回个音讯,电话又打不通,我也要生济噻,就没有再等下克,可谁想你搞成了这个样子的呀”。

    阿离操着一口本地方言向我表明着衷心。

    我勉强的对着阿离笑了笑,贴近阿离的耳朵说道:“等我,就在这里,每天300,做我的翻译”。

    我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很显然阿离已经听得一清二楚,由他的表情可以看出,这个数字,对他来说,简直是不可相信的。

    “放心,回了湛江口结账时如果缺你一分工钱,我就立个生死文书,然后活活让你打死,我在杭州的产业也全归你”。

    阿离的眼睛告诉我,他根本没有怀疑的余地。

    一瞬间,阿离便像是成了我亲儿子一样转身奔到我的身左,搀住了我的左臂,嘴里还一直念叨:“老板,你看这力度重吗?”。

    这种态度与一分钟前依着门板冷眼看笑话的表情简直天壤之别。

    另一侧的阿乔虽然似乎听不懂汉语,也在对这种人情冷暖嗤之以鼻。

    伴随着阿乔和阿离两人的一阵交流,还原了很多我原本应该知道,却又还不知道的事情。

    按照阿乔的表述,他们应该是在事情发生后的一两天内就找到了我。

    确切的说,找到我的并不是“他们”,而是“它们”。

    他们是几个当地进山打猎的散兵猎户,听说自从盘马失踪后,再没有猎户敢深入内山去寻觅猎物,多是在外山口走动走动罢了,而且,即便是外山口,他们也会尽可能的荷枪实弹、身背猎刀,而且还听说,为了最大化的安全,他们每个人都把以前的一人一犬的配置提高到了一人二犬。

    说也奇怪,自从他们提高狩猎配置之后,反而没有出过什么意外,别说与大型猫科动物的近身搏斗,就是见都没怎么见过了,但这些当地猎户都知道“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道理”,所以他们仍然在狩猎行动中保持着这种高配置,毕竟,他们已经失去了他们口中的盘马老爹。

    那些猞猁之前的凶猛和现在的失踪,我心中自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也没必要戳破。

    而后阿乔告诉阿离,就是带去的那些猎犬,有一天一大早就在营地对着一条溪流狂吠,就像是遇到了什么大敌一样两眼贼凶凶的向着那个方向个儿个儿努着劲力。

    那几个猎人其中的一个,就是我一个半月前进巴乃第一个见到的那当地人“大个子”,他其实并不是什么猎人,每日游手好闲,虽然不做什么坏事,但也没有个正经业务。

    以前裘德考在这里安营扎寨的时候,他还能靠自己改造的那个小旅馆图些营生,而现在,也真是找不着什么出路。

    这几个猎人去他的小旅馆一楼喝酒的时候说出了近日要进山,大个子得知后便死活央求着希望一起去,一方面自己排挤时间,另一方面也是真想进山捞点山货回来填补些日用。

    领头人年纪也不过30出头,一看大个子爽快,又免了酒水吃用,也就应下了。

    可这样的队伍哪见过这场面?以往群犬极吠,那可是只有遇到了大群的凶猛猎物才会有的事情,猎人们如果遇到了,除非盘马主持场面,不然没人能活着回来。

    此时的大个子当场就吓得堆在地上,面无血色,手上哆里哆嗦的握着双管枪杆子,领头人一看这场景,几步上前一脚便踢飞了他手中的枪。

    几个猎人强拉着猎犬一步三寻的向猎犬的搜寻区域走了过去,具那几个猎人说,别看大个子五大三粗的样子,一看猎人要走,忙上去拉扯说别丢下他,活脱像个女人一样。

    就这样他们在猎狗的带领下搜索到了一条溪流旁,涔涔的血红飘洒其中。

    猎犬呲着獠牙环顾四周,而领头猎人也颇有经验示意大家把大个子围在中间举枪警戒。

    但他们并未在四周发现什么,而猎犬却喋喋不休的狂吠着。

    具领头猎人自己说,他们也是鬼迷了心,心想着没准真是大买卖,以前听老辈猎人经常说山里除了野货外,还经常有金疙瘩(下雨浇出来的元宝),别是让咱们碰上了吧。

    顺溪流向上近30米,他们找到了我。

    而且,据说,当时已经泡的发白的我,手里还攥着一些比金疙瘩还令他们匪夷所思的东西。

    那是一缕头发,乌黑的头发。

    说也奇怪,猎人转述说那些呲着獠牙的猎犬前一秒钟还对我竞相窜扑的样子,但鼻子一靠近那律头发,便立即“鞥鞥鞥”的退后两步,甚至有几条串货(猎人土语,意为猎犬与家犬杂交)后腿一分,大便够拉了出来。

    在深山老林里,见到死人总是不吉利的事情。

    但当时的“大个子”却不是这么想。

    他是我这次进巴乃第一个接待我的人,见我对阿离出手阔绰,所以对我印象很深。

    虽然遍体鳞伤,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我的容貌,在我留在村子里的财产的利诱下,他们还是将我的尸体“抬”出了河道,准备就地掩埋。

    只是万没想到,期间我的一声轻哼,才真正的救了我的命,毕竟,出了大个子外,他们只是猎户,不是杀手。

    而且与此同时,猎犬的鼻子仍然在河道周边细细的搜寻着什么。

    不消片刻,他们又找到了一具女尸,一具仍然有脉搏的女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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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ho is she (太忙,小组暂停管理,找其他管理) 两只老虎 2012-06-04 22:12:57

    伴随着一声冷笑,我听到了一声极其熟悉的声音。 这声音,曾经在我的身边大声的呼喊; 这声音,曾经无数次的在我耳边低鸣; 这声音,曾经在我身后吼叫过《红高粱》 这声音,这居然是她娘的潘子的声音? 他居然没有死,他居然没死,感谢上苍,感谢一切。 可就当我我刚要起身扑向潘子,却被缠绕在脖颈处的大蛇勒了个正着,一屁股又坐到了原地。 也就在这时,潘子居然忽然抬起右脚,就踹在了我的大腿上。 “你干什么潘子,我是吴邪!”,我被这一脚踢的丈二和尚,立刻吼了出来。 “踢的就是你,让你还这么不长进,你想气死老子!”,潘子火冲冲的对我喊着。 可他的声音停在我的耳朵里却感觉是那么的凄凉。 “小三爷,我好冷,给我加把柴火,给我加把柴火,他们都想害我,救我”,潘子忽然对我声音娓娓的说道,而且,那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小。 而此时,他的身影也早已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随之一同消失的,还有那条缠绕在我脖颈处的黑蛇。 “潘子,别走,快回来,我在这”,一见潘子消失,我的声音便伴随着泪水便涌了出来。 突然,一只玉手抓住了我的右手腕。 这一下让我措不及防,猛地转身抡起左腿便踢了过去。 可我还是停住了自己的冲动,因为,不知什么时候,阿宁一脸素白的坐在了我原本呆过的地方的右面。 她的眼睛仍然那么有神,一双秀目透射着精明和能力,黑色的紧身背心将她那E罩杯的身材包裹的错落有致,让人浮想联翩。 “嘘,别吵,在这地方吵,会闹出很大动静的,如果你不想死,就老实的待会儿,该睡觉睡觉,该做梦做梦”,阿宁低声缓缓的对我说着。 她的声音似乎对我有着极强的穿透力和说服力,我的身体立刻身不由己的坐回了原处。而且,一丝困意立刻涌上了脑袋。 “吴邪,我好冷,我能偎着你睡会吗?”,阿宁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轻,直到我再也听不见什么。 我也感觉到无比的困意,我感觉到她的头发接触到了我的肩膀,我感觉到了她的体温传递给了我的胳膊,我感觉到我似乎不再孤独。 我缓缓地合上了双眼,内心想着,原来,他们都没有死,他们都在逗我……. 林中的鸟儿总是会及早的醒来,为了它们自己而奔波,太阳光照进密林的那一瞬间开始,鸟儿的鸣叫便彻耳不绝。 我是被这成群的叫声所吵醒,浑身酸痛,似乎根本没有睡沉便醒来。 晃了晃脑袋,很浑浊。 但这份浑浊并没有令我忘记昨天深夜所发生的一切。 那只是个梦,一个我若有所思的梦,无论是潘子,还是冥蛇,还是阿宁,他们,都不可能再回来了,这就是命,他们的命。 我放眼望了望我的左腿,一切如常,我是多么的希望潘子能真的踢上这一脚,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买他的生还。 他在下面一定很孤独,是我的错,算起来,我已经有将近半年的时间没有拜过他的灵堂,没有给他送过一文纸钱了,回去,等我回去,我给你烧个几百亿,绝对让你在那面当个土皇上,再给你烧仨纸妞儿,都选未生育过的!,潘子,别急,等我。 缓缓地安慰完我自己,眼神便望向了我的右腕子,昨晚阿宁曾经握过的地方,可是闲在,哪里有什么玉手……. 诶呦你大爷的,……这…缠着我的这只手是她妈谁的? 我一个扑棱就由原地站了起来,愣愣的望着坐在我身边的这个人。 她一身黑衣,满脸污秽,头发随梳理的整齐,却也能由其中的一些细节看得出她的一身疲倦。 她仍然在那里熟睡,似乎我如此大的动作都不曾将她惊醒。 看来,假如她不是在哄我,那么她便是真的累了。 但,我并不相信后者,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不值得信任,因为她有个名字,叫“秀秀”。 “起来,你,起来!”,我拉着她的左手,猛地摇了几下。 她经过我的摇晃,似乎猛地由梦中惊醒般,硕大的眼睛瞬时爆出了好几层眼皮儿,严重有很多血丝,脸上也已被自己压出了很多褶皱。 我不得不佩服她的演技,我敢保证,她无论出演什么角色,都能捧回奥斯卡小金人儿。 看着她望着我仍然在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我便火往上撞的问道:“胖子呢?,问你呢,胖子呢?舍利呢?那大个子一家都是你杀的?”。 她似乎被我问愣了,大眼睛一眨眨的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我怎能再吃她这一套,探手上去抓住她的肩膀,厉声问道:“我问你,胖子呢,你不说,我就让你走不出这林子!”。 我没有吓她,我知道我的身手不如她,但以现在我所处的姿势和位置,制住秀秀应该不是难事。 而令我意外的是,秀秀并没有回答我什么,抑或是坚决抵抗,反倒是直勾勾的看着我,而后眼圈一红,直接把头埋在了膝盖上,后背不停地抽泣起来。 这一下,立刻让我满腔的热血冷却了一半,甚至,可能那一半都没了。 我虽然心里在警告着自己“别上当,别上当”,但我的行动已经告诉我,我已经相信了。 因为,我已经缓缓地松开了秀秀的肩膀,坐在了她的对面。 我隐约的感觉到我应该听她说些什么,而不是一味的主观判断。 我也承认,我的确天真,因为我仍然希望一切都建立在公正、公平、公开的原则上。 也正是这样,胖子叫我天真;也正是这样,我才会在头一次进入巴乃的期间被黑眼镜脱困袭击差点毙命。 没过多久,秀秀便停下了下来,一丝丝的头发粘在了她的脸上和嘴角,片片的泪水覆盖了大部分面庞,让人颇是怜惜。 正当我想张嘴再去追问胖子的行踪时,秀秀却突然张嘴对我说道:“吴邪哥哥,我们先走,这里不适合我们说话,我们得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秀秀边说着,边收拾起地上的痕迹,她似乎在担心着什么,不时的向四周张望着。 我并没有闲着,至少,我整理了自己的背包和应用,我知道,无论我跟不跟秀秀走,我都得收拾这些东西。 我们所躲入的地方并不远,只是几十米外的一处爱草丛。 秀秀抢先翻了进去,而后抬起手向我意识说让我也立刻跟他翻过草墙。 可谁想,就在我翻越而过坐在她身边的那一刹那,秀秀却突然单手一拉我的肩膀,顺势就整个身体压在我的后背上,令我动弹不得。 娘的,又着了这娘们儿的道了,我伸出左臂向着她的小腹就是两肘,却被她非常机敏的躲开。 同时,他的手立刻我在了我的胳膊上,许是用力太猛,秀秀的脸停下来的距离,只与我的鼻尖差两三厘米。 “吴邪哥哥,你干嘛?你看这个!”。秀秀说着,忽然右手一翻,由手心处翻出一整块葡萄大小的黑块儿来。 “你给我看这干什么?”,我对秀秀问道。 “这是猫科动物的粪便,就在你的右兜里”,秀秀的面孔没有移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说道。 “我的衣兜里?开什么玩笑,除了你之外,这些提案就没人动过这东西。”,我对她愤愤的说道。 “吴邪哥哥,我们在被人跟踪,因为,我也在我的兜里,找到过这东西”,说着,秀秀便一个扬手,将黑粪球扔到了一旁的水坑里。 随即便拉起我对着一个方向径直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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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ho is she (太忙,小组暂停管理,找其他管理) 两只老虎 2012-06-04 22:24:40

    我并没有选择停下来,在我的潜意识里,我想知道的更多有关我应该知道的事情,而唯一的解答人,如今似乎只有眼前这位与我只有一步之遥的霍秀秀。 那猫粪球说明不了什么,首先我只是听说在动物界里老虎和大象是可以遗刻的,所谓的遗刻就是由它们身上脱落的东西,他们都会按部就班的将其摆放在一个固定的位置上,老虎是粪便和牙齿,而大象则是尸骨,而假如有人带走了它们的东西,那么它们或者同伴就会伺机发起攻击,干掉对方。 但我不相信人类也具备这功能,能闻着粑粑的味道就跟过来! 更也许,这就是秀秀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处好戏而已。 秀秀的身形非常敏捷,而且步频极快,这不得不令我暂时放弃我的猜测,立刻集中精神回到无休止的奔跑当中。 再次跨过另一道溪流,前方的小路愕然而止,往左右看看也没有发现任何其他的通路,除了回头,我们似乎没有选择。 我们只得停下来,一边跑的气喘吁吁,几乎上气不接下气的秀秀始终背对着我。 秀秀探下腰肢,双手扶膝对着地,不时的还要起身右手掐腰,左手扑索扑索自己的胸脯。 我则没有她没这么多复杂不实惠的动作,而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随即便躺了下去,眼前一阵发黑。 这女人,耐性真好。 不消片刻,秀秀便回转过身体,面向我走了过来,我能看出她的气息已经调匀,呼吸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急促。 她一边不时的向四周张望,一边探手想过来拉我。 “秀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别一天到晚弄得像特工一样行吗?”,我扒拉掉她握在我手臂上的手说道。 “我们不跑了,现在,我们得躲躲,就在这儿,躲躲!”,秀秀喘着细气,对我说道。 “躲什么?你先告诉我怎么回事,不然,老子就在这,老子哪都不去”,我斩钉截铁的说道。 “吴家哥哥,现在不是在这里说的时候,一句话两句话说不完,咱们俩的命已经一只脚踩到鬼门关了,咱们找个地方安身,我一定告诉你”,秀秀一看我犯倔,也是没辙,一脸真诚的望着我。 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不像说谎的样子,我自己心里也着实为了那颗猫粑粑在打鼓。 环顾四周,除了那条小溪,四周都是矮草从,不远处虽有一些高耸树林,但都相当稀疏,并不具备隐蔽能力,而且山坡平缓,也找不到什么山洞可以隐藏。 “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在追我们吗?”,我问着秀秀。 可谁知秀秀竟然摇了摇头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最早是人,可现在,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我只知道有东西在一直跟着,却怎么也找不到,很像是被人训练过的什么动物”。 动物?训练过的动物?猫粑粑?难道是鬼影的那些猞猁? 我的确也感觉到跟踪,我自己也亲身尝试过查找,可始终没有看到人影,难道,秀秀说的是真的? 奶奶的,假如真是这些猞猁,那可确实很棘手,这东西的能力我是见识过的,甚至,如果还两次都差点因此命丧黄泉。 想到这里,我决定相信秀秀的话,先不管秀秀说的是否是真的,宁可信其有吧,小命重要。 我缓缓的站起身,向着来路望了过去,远方的矮草并没有什么动静,这倒是让我稍微心安了一些。 “走,跟我走,学我的样子,顺着溪流走”,我对秀秀说道。 我快步走在前面,秀秀跟在身后一言不发,不时的向身后张望,能看得出来,她很紧张。 越是这样,越是让我感觉到她所言非虚。 眼前的溪流有些宽度,并不是断流,溪水很清澈,我用手撩了一把水,这个月份的山水还很凉,有点扎手。 即便如此,我也没有迟疑,而是连带着背包一股脑的滚进了溪水中,让溪水对我的周身和衣服做了一次完全的浸泡。 我咬着牙,我能听到牙齿上下发出咯咯的声音,浑身打了几次冷战,才算缓了过来。 “快,学我的样子,如果追我们的真是那些畜生,这方法可能管用”。我站在溪水中间,对着秀秀说道。 可谁知此刻的秀秀,却没有如法炮制,而是呆立在原地。 我有些惊弓之鸟,看着他一脸的申请,我慌忙顺着她的目光打量了一下我自己,可我在自己的身上没有发现任何一样的地方,反而令我再次狐疑的望向了秀秀。 “吴家哥哥,你说,这方法能管用吗?”,秀秀此刻却很迟疑的问了我一句。 “能不能管用,总得试试,你看看这里的环境,还有什么别的方法吗?”,我对秀秀说道。 秀秀的神情令我看不懂,她眨了眨眼睛,又看了看溪水,终于,她缓缓地迈开了步子。 秀秀滚水的姿势很优美,与其说是滚水,不如说是蘸,散落的秀发铺在溪水中,颇是道风景,煞是好看。 可等她站起来时,我却突然明白了她为什么入水之前如此般的迟疑。 看来,她由村子出来时,走的很是匆忙,她虽然身着黑衣,可这件黑衣并不是她之前的潜水紧身衣,而是一件很普通的当地女孩所着的衣服,而且,布料很普通不过,更关键的是,她应该是没穿内衣。 看着她的眼睛,我很是大窘,慌忙把头转到了一旁的来路,装作在看动静一般。 而秀秀反而很放得开的对我说道:“吴邪哥哥,走吧,我跟着你,别浪费时间了,现在我们去哪?”。 “顺着溪流走,绝了气味,找个能藏身的地方躲进去,那些畜生是找不到我们的”,我不敢回头,只是轻声说道,说着,便顺着溪流向上游走去。 而秀秀也默不作声的跟了上来。 行进速度虽然比之前的奔跑放缓了许多,但也算是急行军了吧,不过还好,身体并没有觉得扛不住。 “吴邪哥,你说的畜生到底是什么?”,秀秀问道。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那东西可能是猞猁”,我说道。 “以前的那种大猫?”,秀秀显然一嘴的难以置信的语气。 “大不大猫的不用去管它,我们做好我们的事,不管面对的是什么,希望你都把你那满肚子的心事都放放,我吴邪虽未必能帮得上你什么,但你必须知道,为了救你,我的哥们死在里面,连骨头都还没找着,你再糊弄我,拿我当猴子戏耍,我就喊来那大猫把你撕把撕把喂鹰!”,我断言说道。 扑哧一声,秀秀忽然笑着说道:“你们男人啊,就喜欢自己瞎琢磨,谁说我糊弄你了?我又什么时候拿你当猴子了?哪有你这么蠢的猴子?再说,谁说胖哥哥死了?”。 “胖子没死?”,我豁然转身问向秀秀。 很显然我被这突然的好消息震得心中一阵狂喜,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希望她能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可我没判断好距离,秀秀显然也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停下来,一个满扑就撞在了我的怀里。 河道很湿滑,我一个趔趄就坐在了河道上,不偏不倚,一颗很锐的河石就像是早早的给我准备好一样,扎在了我的屁股上。 我诶呦一声,忙稳住铺在我身上的秀秀,右手狠命的揉着屁股,所幸没有刺破皮肉,毕竟经过长年的冲刷,河石只是带了些锐度,却已不再尖利。 也正是这机缘巧合的一下,令我恰好面向溪流下游水域。 突然,一个黄点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距离很远,看不清楚,但我清楚地看到,它在移动。 而它出现的位置,恰好便是我们刚刚走投无路的那个死路口。 此时我怀里的秀秀仍然挣扎着想站起身来。 哪容得她搅局而丢了性命,我左右胳膊齐用力把她“捆”我的身上,一个滚翻便滚出了河道,重重的摔在了一边的草丛里。 “你干嘛?”,秀秀一脸羞涩的看着我,对着大声的发怒道。 “姑奶奶,别出声,那东西跟来了”,我左手慌忙捂住她的嘴,而右手仍然用力的揉着屁股,这是人的本能反应,那种刺痛就像是刺在了心头肉一样,疼不可忍。 秀秀的脸越憋越红,而此刻我也才发现,我整个躯干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片刻的尴尬后,我鬼头鬼脑的在草丛中探出了脑袋,望向下游。 可下游的位置,哪里是一个黄点,缓缓的,两只、三只,一共四只黄色的猞猁出现在了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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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ho is she (太忙,小组暂停管理,找其他管理) 两只老虎 2012-06-04 22:35:58

    我不敢多看,慌忙按下了同样探头出来的秀秀,紧着往身边的草丛里钻。 这有点鸵鸟心理,可无论如何,能离开这鬼区域越远一步,也就越安全。 秀秀走在我的身前,我不时的提醒她小心身下是否有草洞或者猎人的陷阱,如果遇上,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吴邪哥,你说那些大猫会不会追过来?”,秀秀仍然脸有惧色的转头向我问道。 “小姑娘,你都说了,那些只是大猫,它们是猞猁,脑袋瓜就比松子儿大一点,即便是再经过什么训练,也成不了精啊,何况现在是上午,是白天,猫的视力不怎么样,只要我们把气味撇干净,它们干不了什么”,我说到这里,也突然间顿了一顿。 秀秀却不失时机的说到了我的心事:“那晚上呢?”。 “晚上……这个……实话实说,只要到了晚上,只要它们在你我附近数百米的位置,它们都能轻松的发现我们,不需要嗅觉”,我越说越感觉到沮丧。 怎么才能甩开这些机灵又灵敏的家伙几公里,这显然是件很头疼的事情。 “秀秀,要想甩开他们,我们只有一个法子”,我对秀秀说道。 “你是想顺着来路再抹回去?让它们猜不到?”,秀秀抢先回答道。 “小祖宗,你能不能把你那点心眼子都收收啊?还抹回去呢,待会儿等你身上的水一干,人身上自由的味道能飘很远,这些大猫立刻就能找上你。还抹呢!赶紧赶路,顺着河道边上赶,往上游径直走,走一段咱们就上去滚点水,这样还有希望”。我对秀秀说道。 我们不敢再做声,也不敢再探头张望,就这样沿着河道的草丛向前半爬行着,眼见日头已经照过了头顶,我招呼秀秀先停下来。 而我则心中略有忐忑的向着河道下游再次张望过去。 我不知道我们已经爬出了多远,这很难判断,猫科动物的视角是260度环绕,也就是说,也许你探头的角度你发现不了它,但它却已经看到了你,只是,它看到的是黑白影像。 加之我自己的恐惧心理作祟,我不敢招惹他们中的任何一只,我深切的记得,盘马那么成熟的身手都要跟一只猞猁单打独斗几个来回,而就我这么个胖子,比较起来身手就是白给。 所以,我不敢太过探出,只是略微的伸了伸脖子。 但也仅仅是这么微小的角度,也足够我惊出一身冷汗。 很远处的四只猞猁的确经过了非常严格的训练,此时的它们,竟然分为四个方向在向前寻觅,虽然向我们这面探来的那只离群并不远,可按照它们的进度,早晚会追到这里来。 “你带什么武器了吗?”,我转过头去小声的问着秀秀。 “我连那个都没有来得及带出来,哪来的武器?它们来了?”,秀秀语气中带点焦急的回答着。 “还没有,嘘,别说了,趴在这,正午了,空气稍微干燥点,也许我们的踪迹就挥发的越快,老天保佑吧”,我说着。 突然,很远处传来一声十分尖利的嘶叫声,那叫声穿透力很强,撕开这极远的距离传入了我的耳朵,吓得我一激灵,立刻本能的再次探头出去看个究竟。 之间向我们这个方向来的猞猁同时向身后张望,并且立刻回转过身越了几越变再次变成黄色斑点,而后四个黄点像是再次碰头一般,一同离开了断路口,居然返身向着来路扑了回去。 这一下令我大出意外,心中一阵狂喜的同时立刻仍然逼迫着自己再监视了十几分钟,在确定它们离开后,才蹲下了身子。 秀秀半蹲在地上,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却没有发问。 “别害怕,它们走了,我们也快走,顺着河道走,这样快,但这次我们的动作得麻利,这群畜生保不齐给咱们用上孙子兵法欲擒故纵,那就糟了”,我对秀秀说着。 听到这里,秀秀连对着我点头的功夫都省了,而是一个翻身跃上河道顺势一滚,便完成了沾水的动作,而我,则不得不挺着小肚子追在后面。 所幸的是,虽然我仍然十分不放心的向后张望,但始终那些黄斑没有再出现过。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在河里行走带来的疲劳感很快占据了我们的意识。 而天不亡人,就在我们筋疲力尽的时候,细小的水声传入我们的耳中。 再不多时,在我们的正前方,出现了一个落差约4-5米的小瀑布,并且日积月累下,瀑布的下方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池,更令人欣慰的是,就在瀑布水帘的身后,恰好一个凹槽静静地守在那里,容下我们两个人的身躯显然不成问题。 “在这里落脚”,我对秀秀说道。 我确信此瀑布并非是之前我所跌落的那个,无论是高度、轰鸣声还是水池的宽度,都相差甚远,不由得令人感觉到一种安全感。 秀秀抢先迈入瀑布后面,我则躬身尾随其后的走了进去。 这里很潮湿,不时溅入的水滴使得这个空间的地面长出了层层青苔,还好在这里我们并未发现什么兽骨或者其他什么踪迹,不然还得换地儿。 我和秀秀不约而同的躺在了地上,虽然潮湿,那也是后事,眼前我们的体能都已经到了一种阶段极限。 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过了几分钟,我起身将背包扔给了秀秀。 “那背包垫着后背,背包是防水的,可以挡点湿气”,我对秀秀说道。 “另外,秀秀,你是不是该给我说些什么了?”,不等秀秀结果背包,我便抢先问道。 “急性子,让我先歇会儿,该告诉你的一个字也少不了你,着什么急”,秀秀伸手接过背包,听了我的第二句问话,居然对着我翻了个白眼转身又躺了下去。 这表情让我很起急,便噗愣一下站起身,脑袋却意外的撞到了头顶的岩壁,这一撞非同小可,眼前突然一暗,险些栽到身边的水池里,一个趔趄就再次坐回到了地上。 秀秀听到声响,也坐直了身,嘴里咯咯的笑了起来,慢慢的移到我身边,扶着我的脑袋让我躺在她的身前,头枕着我自己的背包。 “你呀,就是不如我胖哥哥那么心细那么体贴人,动不动就用强,却总忘自己的三脚猫身手,你可能是老九门我这一代里,唯一一个连楼都不敢跳的人”,秀秀略带讽刺的笑着说道。 听到这,我使劲的拔开她抚在头顶的手,一股怨气油然而生。 “想听就别动,要不是胖哥哥嘱咐我照顾你,老娘才懒得伺候你呢!”,秀秀突然语气温柔的说道。 “胖子?胖子真的还活着?”,我一听到这里,立刻来了精神,一个猛子便坐了起来,眼前又是一阵发黑,闭着眼睛缓了好一会,才再次躺了回去。 “听我说完,那时候我的意识也很不清醒,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是被人踹了一脚,踹回到了水里,等我再探出头来时,胖哥哥已经趴在了暗河边上的石头上,嘴里喊着什么我听不见,就听见让我找你,让我们跑,让我照顾你”。秀秀说着,眼神有些迷离。 “是谁救了胖子和你?你有没有看到那个人?你下来的地方是不是也是个瀑布?”。我急忙问道。 “我只看到他的身边有两个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太模糊,我根本来不及看清摸样就已经被冲出了出口掉进了水潭里,但我能确定那两个是人,因为其中的一个拿着枪,粽子会拿枪吗?”,秀秀悻悻的说道。 “别再打断老娘,我没那么多气力”,没等我说话追问,秀秀便用这句话堵上了我的嘴。 “我当然知道自己的险境,好不容易扑腾着离开了水潭里的暗流,可谁想那水潭竟是一个向下急流的河道,我就这样顺势被冲出去了几十米,这才抓住了一颗老树根停了下来”。秀秀继续说道。 “我试图着找了找你,哪有你的踪迹呀,当时我很害怕,便离开了河道转身走进了林子,想去找到那条我和语辞哥走过来的路,可谁想那林子里到哪都是一个样,等我想再翻身走回河道的时候,我却再也找不到河道的位置”。秀秀道。 我没有打断她,我不想给她任何思考的时间,这样,假如有破绽,也是最显而易见的破绽,有这些来判断她的真假,才是最直接的。 “我很害怕,也很心慌,我从来没有走过密林路,奶奶也没有教过我这些,那一夜,我永远不要经历第二次,太可怕了,四周都是奇怪的叫声,各种光怪陆离的眼睛似乎在死死地盯着你”。 秀秀说到这里,我甚至已经能听到她牙齿打颤的声音。

    “我就把我自己安置在了一棵树上,树的侧枝稍宽,能承载我的重量,我就这样在树上过了一夜”,秀秀说道,而她说道这里时,声音里却已经透出了一丝哭腔。 “等等,秀秀,再宽的树枝还是树枝,你怎么躺下去的?”,我听出了一些我想不通的事,立刻便打断了她。 “呵呵,吴家哥哥,你似乎忘记了我们霍家女人都是怎么睡觉的?”,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躺在地上的我,说道。 我cao,这娘们之前说她奶奶吊挂着睡觉的事难道是真的?我心里一惊,这她娘的练的是哪路流氓武术啊? “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躲过了一劫”,秀秀没有受到我的打扰,继续说道。 “我们睡觉向来很轻,特别是一些特殊介入的声音,会立刻让我清醒,尽管我那天非常乏,而且身体多处有伤,但我也心存着戒备;没想到一阵脚步声后,我的身下竟然走过了一个人”,秀秀说。 “他端着枪,不时的左右张望着,他走过我正下方的时候,我的心都要跳了出来,他居然还在不远处休整了一会,索性当时他并没有发现我”。 “不过他的身手很好,走路的姿势就能看得出来,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秀秀说道。 “他长得什么样子?这回你看清了吗?”,我急忙问道。 “个子很高很壮,样貌很普通,但奇怪的是,他用对讲时说的话却不是汉语,我听不懂那是什么语言,滴里嘟噜的一段一段的”。秀秀回答道。 秀秀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再追问下去,便继续说道:“胖哥哥把舍利放在了我身上,我怎么也不会被他们抓到……”。 “什么?舍利真的在你身上?”我急忙打断了秀秀,这次的打断不是试探,而是真的很吃惊,我吃惊的是,胖子怎么会把舍利交给你?。 突然,一种绝望的念头在我的脑海里冒了出来,胖子一定是对自己已经绝望……他已经不相信自己能够活着离开,不然,以他的人生观,老子能救你是你的福分,老子救不了你你当个冤鬼也别来找我胖爷,更别提将舍利交给秀秀了。 这一闪而过的念头同时也带出了另一个问号,秀秀所说的胖子“交”个了她,会是真的吗? “他是怎么交给你的?”,我语气有些生硬的问道。 “吴邪哥哥,别跟见了仇人似地行吗?姑奶奶能坐在这里跟你说话,自然就在说真话,假如有半句谎言,就让我一辈子当寡妇”。秀秀眼圈居然有些发红,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 小白

    小白 (疯狂的..疯狂的..) 2012-06-10 13:04:43

    “呵呵,少奶奶,还寡妇呢,当寡妇你也得先嫁人不是?这刚一年,这么快就找好下家了?”,我没带好气儿的笑道。

    “这就不用您这小三爷操心了,本姑娘识人自有本姑娘的一套,你还听不听了?打什么岔?”,秀秀高傲的仰着头微滇道。

    “我也是在被冲下河道的时候才发现我胸口衣服里塞着的佛瓮,除了那个大胖子,谁会这么不着调?”,秀秀半红着脸轻声说道。

    我心里一阵翻腾,要说胖子不着调,我觉着也只能说是一般,他不是那种喜欢偷鸡摸狗占便宜的人,估计当时他根本找不到地方下手塞佛瓮,于是就拉开了潜水服前面的拉链。

    “舍利现在在哪里?你给巴乃的大个子了?”,我急忙问道。

    可谁知秀秀根本没接我这茬,反而继续说道:“那人在我躲藏的那片林子里带了足足半个钟头,他只要再呆上两个小时,天一亮,他就能发现树上的我,当时吓得我P颠儿P颠儿的”。

    “就当我以为他发现了我的时候,你猜怎么着?那个家伙居然被对讲机里的一阵嘈杂给引去了另外一个方向,而且走的很快,像是他的同伙发现了什么东西,就这么肃静了一刻钟,我这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秀秀说道。

    “捡重点的说”,我有点迫不及待的催促起来。

    “这些都是重点,你爱听不听,不爱听,姑奶奶还真不伺候了”,秀秀嘴一撅,居然作势要起身的样子。

    “别别,小祖宗,你喜欢说什么就说什么,一日三餐晓行夜宿,你都招呼我也不打断你了”,我悻悻的说道,没办法,礼求于人,而且她的经过对我来说十分关键。

    “你可真难伺候!”,秀秀嘟囔了一句。

    “就这么一直煎熬到天蒙蒙亮,我就再次起身,向着那男人的方向走了下去,我想,他能走的路,应该是可以通到主要道路上的,只要到了稍宽些的大路,我也许就能找到我来时的路,最不济,我也能下山了吧?”,秀秀说道。

    “可谁成想,他走的那条路及其崎岖,全是山崖路,我本来身体就很弱了,根本走不下来,就这么又往回走,吴家哥哥,你说,我不迷路是不是都怪了?”,秀秀瞪着大眼睛对我问道,而我,也只能随声附和的点了点头。

    “大约尝试了四五次,我始终走不出那片林子,我尝试了几种不同的走法,都没有进展,这下我可慌了神,可又不敢出声喊救命,就这么忍着,便又尝试了一遍”,秀秀说道。

    “这次你找着出口了?”,我问道。

    “那就好了,我没那好命,也就是正午的时间刚过,我就一脚踩空,掉草坑里了,加上那几天根本没睡觉、也没吃东西补给,便中暑晕了过去,神智虽然略微还清醒,但身体是真动弹不得了”,秀秀双手一摊,表情非常无辜。

    秀秀说到这里,我一方面也在为她时至今日还能活蹦乱跳的坐在这里扯闲篇儿而感到庆幸,另一方面我始终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再后来呢?”,我问道。

    “再后来就被巴乃的那几个人救了啊,他们绑了个担架抬着我走了好远好远”,秀秀略似回忆的说道。

    “等等,秀秀,你是说,你是昏迷在了草坑里?”,我突然意识到不对的地方,因为这与之前猎户们对我所说的地点不吻合。

    “是呀,那草坑不深,我当时可能是中暑了,反正就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但脑袋瓜儿还明白,呵呵”,秀秀笑道。

    我心中一阵迷茫,秀秀至今,仍然是对我有所保留,因为,她还是掺杂了一些水分在这个故事里。

    好在我之前已经有了猎户对我的转述,不然,我可能会再次步入一个局。

    但秀秀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暂时还无从考量,无论如何,先听她说下去,也许也就大白于天下了。

    “然后呢?你们就直接回巴乃对着我装疯卖傻了?”,我问道。

    “哪有那么简单,我们要是就这么回了巴乃,你现在估计都已经晒成尸干儿了”,秀秀嘴一努,说道。

    “当时他们发现了并我把我救了下来,我毕竟是个姑娘家,面对那么五个长的黝黑黝黑的家伙,别看获救了,反而很害怕,我便告诉他们,只要能把我平安的送到巴乃,再找个医院,我愿意每人给一笔丰厚的酬劳”,秀秀继续说道。

    “可谁也想不到,这几个人答是答应了,却不往回走,而是仍然径直的往山里去,这下我急了,可他们根本不理我,说是好不容易进趟山,怎么也得带点山货才能回村子”,秀秀皱着眉头说道。

    “他们有几个人?”,我平淡的问道。

    “五个,其中一个蠢得要命,就会干些登徒子偷鸡摸狗的事,我要是有枪,当天就毙了他了”,秀秀咬着牙说道。

    我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只是装作不知,也不去点破。

    “再然后呢?”,我问道。

    “他们在山里说话声很大,还嫁火烧柴,我就这么躺在担架上,我担心会把那两个坏人招来,就劝说他们别引来野兽什么的,他们根本不听”。

    “结果不出我所料,没多久,树丛后面我就看到了一件粗麻布衣服的衣角晃了一下,当时我微闭着眼睛假装仍然在昏迷熟睡,那衣角在树丛后面带了最少5分钟,之后便消失了,并且再没出现过。”秀秀继续说道。

    “你为什么不喊他们?”,我皱着眉头问道。

    “喊他们?那种情况下,只要我还不想死,最好的办法就是装死,还喊呢,一张嘴命就没了我的小三爷”,秀秀也同样皱着眉头向我说道。

    秀秀的确是个心思缜密的人。

    “但,虽然那个人再也没有出现过,可我却敢肯定,他始终就在我们的周围,好像是在监视,或者说是追踪,我估计他看到了那几个猎人哥哥,不敢单独动手等待同伴呢吧?”,秀秀说道。

    “于是,秀秀,你就算计了大个子,把他拉在了一个你们俩的单独空间里,堂而皇之的将空佛瓮递给了他,害他因此而丢了性命?,是吗?”,我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问道。

  • 小白

    小白 (疯狂的..疯狂的..) 2012-06-10 15:53:11

    “他死了?”,秀秀眉头一皱,略似惊讶的说道。

    “不过,他如果死了,倒是罪有应得,我并没有想对他用什么手段,是他非礼在先,掠财在后,而我当时又身无长物,除了这佛瓮,就剩下我的衣服了,吴家哥哥,你看我交哪样当好处?”,秀秀一脸无辜的神情说道。

    秀秀说的不无道理,在那种环境下,她能保全自己和舍利,已经十分难得了。

    “大个子的死,不是你干的?”,我没有理会秀秀的辩解,问道。

    “他死不死关我什么事,别说不是姑奶奶动的手,即便是我干的,他也是罪有应得!姑奶奶巴不得他立刻下地狱,无耻之徒”,秀秀愤愤的说着,语气中充满了愤恨。

    “其实,在林子里时你应该更坦诚一点,至少应该把附近有人监视的事情告诉领头猎人,如果这样,至少大个子一家也不会被如此灭门”,我对着秀秀嘟囔着。

    “灭门?你是说,全家都死了?”秀秀听到我的话,突然脸色数变,急忙对我问道。

    我沉默的对她点点头。

    可自此后的几分钟里,秀秀突然陷入了沉思,她低着头,丝丝秀发任意的垂在提前,而她的眼神是恍惚的,双手在我的头顶处无规律的揉搓着。

    “秀秀,秀秀?”,看着她突然恍惚,我随即叫了叫她的名字。

    “吴邪哥哥,假如事情是这样进展下来的话,那么在我看来,大个子的死,可能跟那佛瓮没有什么关联,也许,他的死因、甚至他全家的死因,是因为其他的事情”,秀秀缓缓的说道。

    “你说的是什么死因?”,我急忙问道。

    可秀秀却没有理我,似乎在任凭我发问。

    “你快说啊,到底是为什么?”,我有些恼怒她的这种态度,总觉着她在端着。

    秀秀道:“吴邪哥哥,我还没想好这里面的来龙去脉,那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我一个姑娘家,也只是在捕风捉影的瞎猜一通而已”。

    这一次轮到我陷入沉思了,假如正如秀秀所说,大个子的死,本就不关佛瓮的事、或者说主要原因并非佛瓮,那会是什么呢?

    “吴邪哥,你先别乱想,听我说,你也帮我分析分析”,秀秀瞪着大眼睛看着我说,而我的回应只是点了点头。

    “那天在溪流边发现你时,他们都以为我伤重昏迷,根本没有理会我,而猎人们拉着狗围在你身边,可那大个子却根本没有在他们身边,他假装惊吓,实际上却是看了看你后,立刻跑回了营地后身的深草里,至少五分钟的时间才又出来”,秀秀顿了一顿。

    “后来猎人中最厉害的那个人问起过大个子去了哪里,他自己回答说刚才受了惊吓,拉在了裤子里,随后还要解裤子给他们看,结果那几个猎人只是笑了笑都没再搭理他,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秀秀说道。

    “我当时也是觉得心里好笑,那大个子确实是个银样蜡枪头,怂着呢,其实那晚救我于水火的并不是那个金质佛瓮,而是猎人中的那个带头的,多亏他及时发现了大个子的龌龊举动,他们俩也就是一个照面,大个子就跪在地上求饶,真是让人鄙夷的很呢”,秀秀边说边摇着头。

    “你的意思是说,大个子的身份很可疑?”,我听到这里,急忙问道。

    “我说不好,那是你们男人该分析的事,姑奶奶我累了,我的去眯会儿”,秀秀说着,就要搬我的脑袋。

    “等等,秀秀!”,我突然喝止了她。

    也是我突然的这一嗓子,秀秀居然一愣,不知所踪的看着我。

    “秀秀,很久以来,我们都经历了太多,不是吗?在我身上发生的种种,本来已完全结束,可你也看到了,一而再再而三的事情接连发生,令我根本无法脱身,很多离奇的事情接踵而至,几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消失,而你,也失去了自己最亲近的人”,我小心翼翼的对秀秀说着。

    “秀秀,你能对我坦诚的说吗?在这件事背后,到底是什么?”,我因势利导的说了很多,希望这样能够打动秀秀,令她毫无保留的告诉我一切我最关心的事情。

    “雨辞哥说,在那封信里,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秀秀说道。

    “不,秀秀,我的思想有误区,越来越多的事情发生,令这个误区中最令人费解的黑暗角落逐渐被我发现,你们都在诱导我认为这件事背后的势力实际上是那个在国内无所不能的最大组织,可我越是这么想,就越有一个逻辑解释不通,你知道是什么吗?”,我问秀秀道。

    眼前的秀秀一听我说到这里,忽然嘴唇微张、睁着大眼睛在我脸上扫来扫去,片刻后抿着嘴笑呵呵的说道:“还是被你发现了,你是找到了哪里的破绽?”。

    “哪里的破绽?其实一切都没有破绽,我在心里也理解我三叔和解连环,他们为了不让我卷入这场风波,已经竭尽所能的屏蔽一切我与这件事的关联和纠葛,甚至到了最后的那封信,也还有对我保留的地方”,我对秀秀道。

    “哦?你是说那封信,说来听听”,秀秀道。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所谓盗墓的盗,其实就是在掩人耳目的前提下去抢去夺,对吗?”,我问道。

    “假如这整件事背后的势力是那我们所公认的那个最大组织,那根本发生不了1963年张大佛爷的那次号称史上最大一次的盗墓,一切还何必掩人耳目、偷偷摸摸?既然已经方案论证了古墓中的玄机一定对那件事极有帮助,对于这组织在当时,什么会是他们的障碍?如果想要得到,炸嘛、挖嘛、推嘛、砍嘛,不就全搞定了?老九门只需要安安稳稳的坐在工地指挥部当专家,关键地方再下手也就行了”,我对秀秀接连说道,根本不需要停顿。

    “再者,那时候国内大跃进(Da Yue Jin)刚过,如果那组织真的是我们所理解的组织,那张大佛爷完全可以立刻对外就说在这里发现了铁矿,所有人不得靠近,我敢打赌,乡亲们别说围观、抢矿,他们没准还会为工地保驾护航,那个年代的人,哪有现在人的这些花花肠子,你说对吗?秀秀”,我说道。

    “别忘了,还有最后一个说不通的地方,也许你们会告诉我,那时候怕走漏了风声让别人认为张大佛爷他们是在偷坟掘墓,可你们这些哄骗我的人却忘了,1965年,国内早就开始了除四旧(Chu Si Jiu)运动,甚至到了1966年,除四旧成了一种风气,别说偷坟掘墓,你就是光天化日众目睽睽的取出墓里的琳琳木木,只要你当场砸之,并且不破坏尸体,你不仅仅不是盗墓贼,还他娘的是个英雄,是可以佩戴袖标首端徽章的大英雄。”我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秀秀问道,我希望在她的眼里得到我渴望得到的答案。

    我眼见秀秀眼神漂移,我便已知道,我猜对了。

    “秀秀,我其实并不再想卷入这件事,但一切的一切似乎在冥冥中推着我只能向前走,我试图找到幕后的那只巨手,即便无法铲除、也希望自己和我的朋友都能够就此脱困,但很显然之前的那些答案漏洞百出,我根本就是个没头苍蝇,一事无成,那么,你能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吗?我相信,你能帮到我的同时,也是帮了你自己,你一定明白我说的话吧?”,我忽然放满了语速,对秀秀诚恳的说道。

    秀秀听过我的一番长篇大论后,却眨了眨眼睛,轻声的说道:“你们男人可真复杂,好了,说完了吧,说完我真得休息了,你真能絮叨”。

    秀秀的话一说出来,我便知道,一切又可能是前功尽弃,我根本不可能由眼前的这丫头片子嘴里得到任何对我有意义的东西。

    她弓着身子再次回到了背包处,随即平躺了下去。

    可令我意外的是,这一次的秀秀并没有就此静默,而是突然对我说道:“吴邪,你说的这些,我是真的不知道,同时,我与你根本别无二样,我现在被我的大哥逼得走投无路,甚至,这次回京后我暗中有几次都看到了我那不争气的哥哥对另外一个人惟命是从点头哈腰,可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我也像你一样被赶得到处跑,可能,如果不是因为当初奶奶对雨臣哥那么好感动了雨臣哥,或者是他觉得对我有所亏欠,从而几次三番的救了我,我又怎么可能现在这么全须全尾的站在这里跟你说话!”。

    秀秀的语气很激动,激动得自己的嘴唇似乎也在颤抖。

    “秀秀,你是说至今为止,你也根本不知道事情的背后?霍仙姑从来没跟你提起过?”,我愕然问道。

    “奶奶从不跟我提这些,除了她之前的遗言让我即便舍弃家族和姓名也要得到古楼中顶层的东西外,再无其他,而你刚才说的那些事,我都听得零七八碎”,秀秀一脸茫然的望着我说道。

    “但,我又并不是完全不知道,因为,我们霍家和解家,的确遇上了一些麻烦”,秀秀突然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意思?解家到底是怎么被牵连到你们霍家的斗争里的?,上次在杭州铺子里见到你,你也是说的支支吾吾”,我对秀秀说道。

    “解家被我们家牵连了?呵呵,笑话,瘦死的骆驼都会比马大几圈,霍家还不至于落魄到需要解家搭援手的地步!”,秀秀突然义正言辞的说道。

    不过,先不管秀秀的语气,她的这句话的确让我意想不到。

    回想起当初秀秀踏入我的铺子,以及小花发过来的短信和之后所发生的这一系列的事情,我始终认为是秀秀的家族分崩离析之间,小花伸出了援手却受累其中,原来事情另有古怪?

    “事情刚刚开始的时候,我四面楚歌,大哥把我和二哥软禁了起来,我的确向雨臣求过救,而且,他也的确伸出了援手,我才得以躲到了杭州,在这件事上,我当时非常感动”,秀秀说道。

    “可就在上次我回到北京,暗中去了解家,可在暗中几天下来我根本没有见到雨臣,却在他家里看到了几个喇嘛出出进进宅院,最后反而是雨辞哥发现了我,并且把我带到了一个很偏僻的封闭小屋子里才把我安顿了下来”,秀秀接着说道。

    “也正是那一天,我才发现雨辞哥的眼睛的问题,他从来没提过这事”,秀秀说。

    “那你怎么说霍家是被解家牵连的?”,我急忙问道。

    “这是雨辞哥说的”,秀秀抬起了头,看着我说道。

    “我本想谢谢解家几次三番的救我于水火,可没想到雨辞哥听到这里反而一叹气的对我说不必说什么感谢,其实,这件事的起因是在解家,而霍家是完全被他们牵连了进来”,秀秀沮丧的说道。

    “黑眼镜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谈到牵连?”,我问道。

    “我也不清楚是怎么了,按说雨臣向来瞧不起我大哥,他们之间不会有任何交道,甚至多多少少还有些仇恨,哎呀,我也说不清楚了”,秀秀无奈的说道。

    “雨辞哥对我说的不多,而且当时的情形,解家老少似乎都消失了,就剩下雨辞哥他自己躲了起来,他也尝试着联系雨臣,可得到的回复只有一样,就是进古楼取东西回去换人,而到底雨臣他们被关在哪里,根本没人知道”。秀秀双手一摊说道。

    “于是你们就来…….?”,我正要问她。

    就在这时,突然秀秀一个探身窜到了我的身前,右手快似闪电的捂在了我的嘴上。

  • 小白

    小白 (疯狂的..疯狂的..) 2012-06-10 15:56:49

    我不用回头向后张望,我就已由秀秀那惊恐的眼神中阅读出了一些变故。

    只见身后的水潭不远处,一个黑团正蜷裹在一起贴近水面,由于身前有瀑布的屏障,看不清那到底是什么,不过由动作看来,很像一头黑瘦熊正在靠在水边舔水。

    熊的嗅觉是非常灵敏的,我不知道我和秀秀的这个藏身之所会不会被它所发觉,不过我很清楚,假如它发现了我们,那么无疑将是一场浩劫,因为瀑布的这一端是完全封闭的,我们只有一个出口,再或者,我们也只能跳入水里,但在水中,显然黑熊的能力要比人类灵光的多。

    我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四周除了哄哄的瀑布声响外再无其他。

    我死死的盯着那团黑影,注视着它的一举一动。

    突然,那黑影居然就在我们眼前的不远处做出了一个奇怪的动作,它似乎是伸展了一下身体,转眼竟然站了起来。

    此时,我隔着瀑布已经完全看清,那哪里是黑熊,那分明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

    而看那装束和身形,这个人我似乎还有些熟悉的感觉,或者,我只能形容不远处的黑影只是半个人。

    那个人好像就是那已经死了一次的鬼影?

    这一惊非同小可,脑子里瞬间冒出了很多个念头。

    鬼影不是已经被胖子打死了吗?假如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我第一次进入古楼时那个自称“张起灵”的人,那么现在眼下的这位,又会是谁呢?

    难道,这鬼东西具有物质化的能力?

    我始终抵触“物质化”这个名词,至少,我不愿相信世上会有这种鬼能力。

    但除此之外,又该如何解释这死而复生的情形呢?

    不远处的鬼影显然并未发现我们,当然,他也根本料想不到我们竟然会和他咫尺之遥的近距离观赏他这种怪物。

    他左右张望了几下后,又在身体的另一侧取出了一个军用铝壶,取了些水后,便转身向一个斜坡走了开去。

    我身旁的秀秀此刻也在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她并不知道鬼影的来历,但她还是被连续几天的追踪搞的惊弓之鸟一般。

    只到鬼影已经完全消失在了斜坡之上,秀秀这才大透了一口气般的开口说道:“吴邪哥哥,你看到那个人了吗?他好像脸上没有五官,好吓人”。

    我转头看了看她,说道:“我认识他,他是一个可恨的人,但,他同样也是一个可怜的人,不过,现在,他唯一的身份也许仅仅是咱们的敌人”。

    “你回忆一下,那天救起胖子的人,是不是他?”,我忙对秀秀问道。

    “我看不清,那里的光线太暗了,我也仅仅能看个轮廓,不过那件衣服,好像就是中途跟踪那些猎人和我的人”,秀秀说道。

    我点了点头,随即便陷入了沉思,一件事情涌上了心头。

    我突然想起在古楼的第五层,霍老太队伍中失踪的那具尸体。

    我判断不好我到底为什么想起那东西,但我似乎感觉到那具尸体似乎与我看到的这鬼影有着一些联系。

    也许,我完全理解错了当时胖子见到失踪的那具尸体时恐惧的表情,也许,他那表情并非是在担心在那种环境下我们随时会受到粽子的致命一击,反而是他已经意识到,可能还有一件比这更恐怖的事情会发生,甚至已经发生了。

    当我这次进入古楼时看到那个空着的位置时,职业习惯给我的第一感觉便是起尸粽子,但那并非极度可怕,毕竟,胖子和我也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恐怖的情景,更何况,我们当时手里还握着一把小叮当。

    但我似乎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在当初我和胖子第一次破板去救人时,那暗室里的人并非都已断气,除了闷油瓶外,还有几个人有着非常轻微的脉搏。

    在当时的条件下,我们只是对其他的人尽可能的尽了一些仁事,并且除了食物和水外,我们还留下了医药包。

    那么,也就是说,那具失踪的“尸体”,除了跟粽子这个可怖的字眼联系起来外,似乎,我们还应该加一个判断,那就是逃生。

    假如是这样……那么,逃生出来的那个人会不会也像鬼影一般成了那样的形态?会不会碰巧被那每日走山的塌肩膀偶遇救生甚至成了他的奴隶?

    “塌肩膀”的死,按照之前胖子对我的描述,显然有些难以令人信服。

    以塌肩膀的手段,我相信一个胖子是很难独立追踪甚至击杀的,这显然不合常理,毕竟塌肩膀的身手未必就在闷油瓶之下。

    越是按这样的思路想下去,便越觉得这是唯一一个能解释通的道理,因为我根本不相信物质化,甚至,我始终觉得那鬼玩意根本就是个骗局。

    那么……问题就来了,假如我所想的这一切都成立的话,胖子击杀了那个“第二代”塌肩膀后,真的鬼影难道就如此无视我和胖子占了他的仙人洞府?还随意的纵容着胖子用他那硕大的大裤衩子立起的星条旗?

    我忽然理解了胖子那恐怖的表情。

    因为,当我想到了这里,一阵寒意便顺着我的后脊梁爬了上来。

    那个真的塌肩膀,也许始终在利用我们,更或者说,他也许从未离开过我们身边,始终跟随着我们,就连古楼内,我和胖子也许都不曾形单影只。

    更甚至,由他炮击阿贵一直到现在,都完全是他的一个阴谋,一个蓄谋一年的阴谋,是他的计划内产物…….

    他是有意引着胖子走进了他原本设计好的计划,尽管我还不清楚他为何要这么做,也许他已经由那个“逃生者”口中知道了进入古楼的秘密,也许,他根本就是想让身在明初的胖子引着他这个身在暗处的狗东西再走一遍古楼。

    这可能都是他的计划内,当然,如果说是否有计划外的事情发生,也许就是我的突然出现,但很显然,我的出现,对他将更有益处。

    假如是这样,那么,在塌肩膀计划中,他们现在到底是想干什么?

    此时的秀秀见我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有意的捅了捅我。

    而在她的脸上,则充满了怔怔然的期待和一丝的畏惧。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秀秀略有迟疑的问道。

    老子要是知道该怎么办还用得着在这儿窝着?

    现在放弃、往回走的话,先不要说我们会不会走了霉运般再碰到这群死鬼或那几条畜生,我就连还能不能找到回去的路、心里都没有把握。

    再者说,胖子还在里面,我可能未必会如何大义凛然的说我死也要救他出来,但竭尽全力的事,我还是能做到的。他在古楼里的伤不轻,再加上这鬼影始料未及般的出现,则又让胖子的生死成了我心头一块大石头,扔不掉撇不下。

    “秀秀,背包里还有点碎食物,带在你身上,藏好舍利,回去吧,回去处理你该处理的事,这里已经不适合你了”,我想了片刻后,避开了秀秀的眼神,侧身对秀秀说道。

    可谁知时间就如此一秒秒的过去,身后去没有任何声响。

    我转过头望向秀秀,却只见她也正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秀秀,不用这么看我,一些事你不了解”,我对秀秀说道。

    “我并不是想逞英雄,只是眼下我的朋友被困在了这里,既然这鬼影就是事情的始作俑者,那他一定知道胖子的下落,现在你听好了,看在胖子救过你的份上,请你把舍利交给我,我会跟着这个人走,让他心满意足的交出胖子”,我语气中充满了祈求,因为眼下的秀秀很显然根本不受我的控制。

    “凭你?你去找我胖哥哥?呵呵,我还真是小瞧了你,吴邪,你好像没这本事”,秀秀一听我的话,扑哧一声竟然坐在了地上,俩眼眯成一条缝,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似乎是在嘲笑。

    “秀秀,交出舍利,我放你走,如果不这样,我左右一死,你千万不要怀疑我的身手,无论我的代价是什么,把你弄伤就可以确保你到死都走不出这山林”,我见秀秀这样的态度,语气立刻加上了威胁的成分。

    “你跟我胖哥哥到底是什么关系呀……”,这一次干脆秀秀轻笑出了声来。

    “这不关你事,那是我的朋友,我们两个还有另外一个共同的朋友,你也见过,只是这次可能我们再也见不到他。我救不出来胖子,我就用舍利换,舍利也不管用,我还有我的一条命”,我语气淡然的对秀秀说道。

    “哎,老九门的后人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一个不长进的后人,要身手没身手,要脑子没脑子的,吴邪哥哥,你好好想想,如果我是那么忘恩负义的女人,在巴乃养伤的日子里我干脆就撇下你一走了之不就好了?还何必跑回来受你的稀落,猪!”,秀秀一边摆弄着手指头,一边嘴角含笑的一字一句的对我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越听越是糊涂,难道眼前这女人不是个过河拆桥只想自己的人吗?

    就在这时,秀秀拾起了地上的背包撩在我的身上,对我说:“走吧,再不走,那鬼样子的人就走远了,我们跟都跟不上的”,说罢,竟然看都不看我一眼,径直猫腰走向了出口。

    我突然感觉到,我的价值观似乎有点颠覆,难道……一个男人真的能改变一个像她那样的女人?,那这可真是天上牛郎配织女、地上瘸驴找破车了。

    不管能不能,至少,现在似乎能了。

    户外的光线早已不像午时那么刺眼,我判断不好现在的时间,只是感觉到外面的世界入眼很柔和,很顺美。

    假如,我与那十几步外的小美女真的是来此徒步旅行的,那么面对着依山傍水的环境,还真着实有番诗情画意。

    可眼下的我们所处这光景,哪还有这心情,先甭管心中那份无形的压力,即便是我那正在咕噜咕噜乱响的不争气肚子,就够我折腾的。

    可似乎秀秀却不以为然,并且还不止如此,甚至我还见识到了她几个上下便能轻巧的掠上十几米的古树树梢,看到这里,暗骂自己确实如秀秀所说,的确没什么长进。

    就这样秀秀每走出一段路,便会上一次树,而在这样的时候,她只是叮嘱我在树下别动,帮她警戒,其实我心里有数,她那是怕我乱走惹出事端。

    我也能看出她的疲惫,几个来回下来,她的鬓角就已经躺下了汗珠,可我并没有察觉她有任何的退缩或抱怨。

    正当我呆在不同的树下越发的无趣时,一颗拇指大小的果实砸在了我的脚旁,吓了我一跳。

    我猛地向上看去,之间秀秀仍然伏在树梢上,手却在给我打着手势,那意思却似乎在说,她好像发现了在前面有什么东西。

    我急忙向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可惜林子中灌木丛生,而且很高大,我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我迅速的半蹲了下来,右手娴熟的抓向了背包里的一把匕首,缓缓的朝秀秀所指向的方向移了过去。

    眼下的这条路,与其说是路,其实根本不存在路,只不过这里的大树并不紧密,灌木和矮草丛生,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还能走而已。

    而我的身前的矮草不自然的已经倾向了两侧也清楚地告诉我,就在不久之前,有人由这里穿行过。

    看到这里,我便转身向树上的秀秀眼神咨询了一下,我的确不确定我是否还该向前继续移动。

    这里的确应该有人穿行。

    毕竟我们是跟着塌肩膀而来,

    可如果塌肩膀就在前面的不远处,我这么移动过去,岂不是找死?

    眼神刚一接触,秀秀便似乎有些焦急的再向我的前方指了指,并且由她的手势看来,她非常迫切的希望我再多走一些。

    我迟疑了一下,心道这娘们儿不会又在坑我吧?

    边想着,可我的脚步却并未停滞在原地,就这样又向前移动了一小段距离。

    我极力的向前方不远处的任何暗角望去,可也许是林中的光线稀疏,再加上灌木遮眼,我仍然在我的视野里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就在我想再次与树上的指挥官确认的时候,脚下却突然一个趔趄令我平平的摔在了草里,而且还弄出了不小的声响,我顿时便惊出了一身冷汗,随即一个骨碌便站了起来。

    也就是与此同时,忽然,我的余光发现在我身前的草丛中冒出一个人型,一个身材非常魁梧的人形。

    而那个人的眼睛此刻也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我们的区别只是,我是站立的,而他,却是平平的躺在了矮草丛中。

    浑身上下立刻打了一个寒颤,甚至我感觉我的头发都要站了起来,我立刻把匕首横在了胸前,等待着他的攻击。

    可谁知几秒钟过去,那人仍然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而此时我也才发现,他的目光有些呆滞。

    就在这时,我的身侧响起了秀秀的声音:“别得瑟了,他已经死了,死人都能把你吓这样,哎……咦……?”。秀秀的语气突然滞了一下。

    死了?这地方除了胖子,怎么会有死人?而且看他尸体的情况,如果真是尸体,那他一定刚死不久才对。

    想到这里,我便探手缓缓地过去想试探一下他的鼻息,却突然被一旁的秀秀死死拉住。

    “急什么,你先好好看看这个人,你难道就不感觉他很面熟?”,秀秀忽然拉着我的胳膊对我说道。

    四周一如既往的安静,而此时我也才在回忆的一个夹角中搜索到了对这人的印象。

    的确,我在巴乃村子里见过他,甚至只是几天之前,他还曾跟随者领头猎人到过我的住处,逼问过我的事情。

    但那过于短暂,而且此君一直站在角落里一言不发,所以我对他的印象非常淡,加之他现在的装束一变,便更加的没有印象。

    秀秀毕竟跟那几个猎人相处过几十个小时,自然对此人更加的熟悉。

    但,他怎么会躺在这里?

    边想着,我边伸出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和脉搏。

    结果不出所料,早就断气了,根本再没有任何的生命迹象。

    “塌肩膀下的手?可为什么要杀了他呢?不对呀,这猎户来这林子里做什么?”,我自言自语道。

    “小三爷,这还要想吗?卧底咯,现在这是被灭了口,成了孤魂野鬼而已”。秀秀在一旁说道。

    “卧底?塌肩膀安排的卧底?他百八十年都没走出过这座山,怎么去招聘卧底?”,我对秀秀嘲笑道,显然她还是信口雌黄旁无佐证的小姑娘而已。

    我看了看秀秀,便不再理睬,双手合十的对那短命老兄举了举后,便在他的身上搜索了起来,我希望能在他的身上找到什么,哪怕是个日记本,或者是随便什么,也许,我就能解开些许的谜题。

    衣服的每一个口袋都令我失望,裤子也不例外,甚至我都有种想拔下他的鞋和袜子一看究竟的冲动。

    而此时的秀秀则没有再注视什么,反而非常机警的不时扫视着四周。

    最终的结果便是以我的放弃而告终,地上的这具死尸对我们来说的确再无价值。

    “吴邪哥,别折腾了行吗?”,秀秀在一旁对我说道。

    “你不想知道他的身份吗?”,我对秀秀问道。

    “假如那个鬼一样的人真的可以令你忌惮到如此地步,你想想他还会让你找到什么?你看看他的上衣兜,是外翻出来的,说明早就有人搜过了,笨!”,秀秀有意的将最后一个字咬的很重,对我说道。

    接下来的秀秀忽然扑哧一笑,对我说道“不过他也并非完全没有价值,至少这局尸体不会再说慌了,你倒不如看看他的致命伤在哪里,也许还能帮你分辨一下你的对手到底是个什么级别的敌人”,秀秀不慌不忙的说道。

    这倒是提醒了我,实话实说,始终以来,我都没有见过塌肩膀的真功夫,我很庆幸我始终没有得到过这样的机会,因为我总是能隐约感到他很难缠就是了。

    我转身再看向尸体,仔细的辨认着伤口,可令人意外的是,全身上下除了几条被刺叶刮下的伤痕外,就连血都没见到一滴。

    秀秀此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说道:“不用看了,他的脑袋摆出的形态告诉我们,他的脖子可能是被生生的拧断的”。

    我立刻探手过去,果然,我几乎没用半点力气的就将这尸体的脑袋旋转了45度的样子。

    我再次看了看四周,周围的矮草夹道至少有一辆解放卡车的宽度,却根本找不到打斗的痕迹。

    尸体是一个猎人,非常健壮,却能被人轻而易举的、甚至没有过搏斗的痕迹,就被拧断了头颈,塌肩膀的身手的确令人乍舌。

    “你以为是那个鬼人做的?”,秀秀突然对我问道。

    “除了他还能有谁?这么大的林子,不会有第二个人事先走过这里,这种概率太低了,还能恰好被我们遇上,我觉得这不可能”,我对秀秀道。

    “吴邪哥,假如那个鬼脸人像你所说很多年都没有走出过这里,那我觉得,杀这个人的人一定不是那个鬼脸人”,秀秀说的话令我一头雾水,不是他却又会是谁呢?

    “那个鬼脸人很多年没有走出过这里,而眼前被灭口这位确是个需要拉拢和诱惑才能合作的主儿,你想想,会是鬼脸人吗?”,秀秀继续道。

    “不对,据我所知,鬼影是与外界有交集的,例如阿贵还有云彩,他们的死去我可以保证,都是鬼影的灭口之举,在这点上来看,这个人的死,也可以是鬼影的杰作”,我对秀秀道。

    秀秀听到这里,反问道:“你说的让我感觉他都可以当村长了,呵呵,尽人皆知的公众人物哇?你可真敢想”。

    “好了,不管他……咦?”秀秀作势想来拉起我离开这里,却似乎被地上矮草中的什么事物吸引走了目光。

    随即,她俯下身子,好像在地上用手捡起了什么,站在那里端详了起来。

    而仍蹲在地上的我伴随着我的好奇,自然也凑过去了脑袋。

    在秀秀的手指之间,夹着一个金属质感的椭圆型事物,由其背上的别针来看,那似乎是个可以佩戴的徽章。

    此时,图案的一面正好面相秀秀,而我则只能狐疑的端详着它的背部。

    那东西似乎有些年月,材质很像铜,而且已经有些氧化了,椭圆形的表面反扣在那事物的背部,形成了一个金字塔般的形状。

    背部的表面有些奇怪的纹路,很像鱼鳞的感觉,而那别针所覆盖的区域正中间,则很清晰的刻着一枚鱼眼。

    这东西做的很仔细,单从质地和工艺来说,并不像锻压产品,倒是更像手工制造。

    “吴邪哥,你看看这东西,好奇怪”,秀秀一边小心的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我,一边紧锁着眉头对我说道。

    我看着她的表情接过那东西。

    第一时间,我便确定我猜测的没错,那的确是枚上了年月的徽章,约有一个手指肚的大小,很有质量,入手有些沉重,看来并不是铜,那难道还会是金子做的不成?

    徽章的背面我已经看的足够仔细,我便带着如此的疑问仔细看了看徽章的正面。

    徽章的正面图案也是雕纹所称,刀工非常犀利,令人过目即感到柔和。

    可我不知道哪里来的感觉,我总是感觉那图案我似乎有些熟悉。

    只见拇指肚大小的空间里,非常清晰地纹刻着两条鱼状事物,侧身正肩负着一座耸入云霄的巨型华表穿入云端,顶部的太阳烁烁光芒笼罩四周,颇为祥瑞。

    也正是我感到熟悉的先入为主,我更加仔细的瞄了一眼那两条鱼。

    这一看非同小可,看那鱼的轮廓,像极了我所拥有的那几条蛇眉铜鱼。

    再由此仔细看了看其他图案,我的内心顿时波涛汹涌,那些图案的组合我曾经见过,而且历历在目的还因此险些丢了性命。

    那不就是我在三叔老宅后身的地窖里所看到那奇怪的“华表”图案吗?怎么会在这枚徽章上?

    突然,一种不祥的、甚至是恐怖的预感涌上了心头,并逼迫我立刻对秀秀说道:“秀秀,咱们快离开这”。

  • 小白

    小白 (疯狂的..疯狂的..) 2012-06-10 15:58:37

    我之所以如此慌张,是因为我已经意识到,我手里的这枚徽章、以及徽章上那我连遇两次的图案,绝非是什么个人喜好,而更像是一个团体的标志或者信仰。

    那么假如真的如此,丢失它的人,无论是不是鬼影,现在也许已经在离我们不远的路上,更甚至,他早已潜伏在我们周边伺机而动。

    秀秀望了我一眼,似乎也已意识到了同样的问题,立刻便拉着我趴低了身子,并不停地向四周张望着。

    “走,咱们回瀑布那里去,那里安全”,我急忙对秀秀说道。

    “来不及了,躲”,秀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一个方向,随后急忙对我说道。

    她的话音未落,人却像狸猫一般弹射了出去,一个晃身就消失在了矮草丛中。

    我是不会像她那般身手的,正当我作势打算滚翻追去时,秀秀的声音自草丛中响起:“别压,连个印儿都别留下,你蹬一步然后直接窜进来就行了,这里很软,快”。

    秀秀紧张的催促着。

    但直至我落地时,我方才知道,信女人的话是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我狠命的瞪了秀秀一眼,随即揉搓着自己的手掌和膝盖,那一地的碎石子虽然并不尖利,却十分的硬实。

    我们所处的地段恰好是一个缓坡,落差虽然不大,但已经与那具尸体的位置有了些层次感,同时,低矮的灌木和杂草则是我们最好的藏身点。

    正当我们二人缓缓地倒退着匍匐出十几米后,一阵慌乱的拨草声自前方的位置响了起来。

    我的视线被灌木所阻,根本看不清那条路上所发生的一切,而侧头看看秀秀,却发现这位大小姐根本就没打算去看什么,她反而屏住了呼吸,对着四周东张西望起来。

    这种大气都不敢喘的时间持续了足足几分钟,我们不敢弄出任何声响,也就由着那人翻腾,只是也许只有我们两人心里有数,呵呵,他什么也找不到。 就在这时,步话机的声音突然自前方响起,一道声音传递过来。

    步话机的声音很刺耳,以我常年给三叔置办各种装备的经历听起来,这是高频的行货,信号传输的距离至少可以十几公里。

    但那声音却很陌生,更重要的是,那种语言仍然不是汉语,我几乎可以断定那就是藏语,是西藏人的语言,这也令我听得云里雾里。

    奇怪,鬼影怎么会起藏语来了?这就是我措不及防的反应之下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对方的话说了很久才稍作停歇,而随即,前方尸体附近传来了一道声音。

    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很低沉,语言也同样是藏语交流,但出乎我意料的是,那声音听起来并不是鬼影的那种尖利嗓音,但这声音我却稍感熟悉。

    此时旁边的秀秀也是眉头一皱,转头看了看我。

    那声音并不大,但也许是距离稍远的关系,我虽感熟悉,却仍然不能确定这人到底是谁,索性不去管他。

    我捅了捅身边的秀秀:“趁他精神不集中,咱们速退”,并用极低的声音对她说道,说着,我便向后挪去。

    顺着这一段下坡的草丛倒爬下来,直至再到另一端平坦的地面后,我那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那声音你听过吗?”,我问道。

    “这并不重要”,秀秀的眼睛依然张望着四周,没接我这茬儿。

    “怎么?难道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我有些抵触的说道。

    秀秀转头看了看我,忽然说道“小三爷,难道你不知道我们的目的吗?那个人是谁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并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不仅仅不知道那胖神仙被困在那里,就连我们自己在哪里,我都搞不清了,吴邪,我们迷路了”。

    我一听也是一阵心烦,对于两个什么设备都没有的人来说,进入这种原始森林,的确很危险。

    不过我却并不着急,毕竟我们所走的弯路并不多,每条路都是垂直折返的,这点记忆我还是有的。

    可就在这时,秀秀却告诉了我一个令我浑身寒颤的事情,是一个她自己亲身遇到过的事情。

    原来,自上一次她由张家古楼被胖子救出,再孤身一人由河道爬上岸后,她就遇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秀秀是一个及其细致的女人,她对自己的安全非常看重,那次她爬上岸,为了避免迷路,她便按照始终朝着一个下山的方向游走。

    可谁想直至天黑,她也没有能走出那片森林,而且不仅如此,经过了那十几个小时,她却似乎又回到了自己出发的地方。

    而那时的她便已知道自己可能迷了路,立刻就朝着那条河道的方向向回走,试图找到河道,顺河而下,虽然会很容易暴露自己,但毕竟相对迷路来说要安全很多。

    可谁知这一走就更让人心惊胆战,除了她睡了那一夜的经历外,她再也找不到河道,再也找不到来路,十几个小时的时间却又一次领着她走回到了原地。

    甚至,在之后的几次尝试中,秀秀有意的在一些不起眼的树根位置留下自己的数字记号来标记自己的动线,一来这样不容易被别人看到招惹是非,而来数字序号可以有效的避免走转圈路。

    可最终,她仍然再次见到了那个原点,无论她如何岔路如何改变路线,她都始终走回原点。

    而现在,秀秀正一脸沮丧的指着一棵不远处的树说:“吴邪哥,那里,就在那里,那里就是我的原点”。

    这一听之下我便有些怵,环眼望去,这里的树林很茂密,尽管这里向下带有一些极缓的坡度,但不知道是我的潜意识在作怪还是我的眼睛欺骗了我,我始终都感觉眼前的一切与我们所在的位置是在同一个高度上。

    这就是我最不喜欢玩的游戏,因为这游戏你分不清到底是在被人玩还是被鬼玩。

    乍听之下,秀秀的一段叙述很有些“鬼打墙”的意思,但我还是个很唯物主义的人,很少相信所谓的妖魔鬼怪,甚至在雪山里遇到的尸胎,我都会在杭州找来专业的书籍加以研究。

    可眼下的我的确不想以身犯险,毕竟老子来这里,并不是为了搞地理分析的。

    况且,眼下一段距离之外,我们还有一个可以为我们带路的人,无论我们是跟踪还是强迫,只是武力和智力的问题。

    “秀秀,如果这一切都是你亲身经历的,那么就由你来决定,我们到底是在这里蹲守、等那个人离开,还是让他给我们带路”,我对秀秀说道。

    “带路?那个人?,你有把握吗”,秀秀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打,那我是没把握,呵呵,但如果是跟踪呢?”,我对着秀秀无奈的答道。

    “那就变成我没把握了,这林子,一个转角就可能发现我们或者把我们甩下,特别是我还要带上你”,秀秀老实的趴在了草丛里两手一摊的说道。

    听到秀秀的话,我再一次仔细的看了看这里的树林,这里虽不比我所听说过的十万大山,但林与林间的距离却是十分紧凑的,甚至我可用互相紧凑来形容,红杉和青杉搭配的十分协调,颇有翻精致的色彩。

    而在林子之间,却若隐若现的为我们留下了一条只有自行车才能通过的狭窄路线。

    这路线很像是人为的产物,但地上齐腰高的杂草却又在告诉我,这里已经至少上百年没人来过。

    这样的草丛很奇怪,这里并不是湿地,所以不可能存在芦苇,但许是光照度的问题,其杂草却长得犹似芦苇般密集。

    其实在我的心里,我并不想去招惹坡上的那位说藏语的瘟神,毕竟,我有足够的把握能按原路线返回到我们不久前所栖身的那个瀑布里面。

    “秀秀,歇会儿,待会咱们回瀑布,然后再做计较吧”,想到这里,我打定了我的主意,对秀秀说道。

    “哦对了,你说舍利在你的身上,但你是怎么掩盖那东西的四散光芒的呢?”,我轻声的对秀秀问出了我一直十分关心的问题。

    “要你管,先处理眼下的事吧”,秀秀横了我一眼后说道。

    时间在一分一秒伴随着我的胡思乱想中过去,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但至少天色已经渐暗,而我对时间的判断来看,我怎么也已经在草丛里趴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走,我们上去,原路返回,那瀑布里有吃有喝,到了那里,我再用手电给你起几条鱼出来打嘴”,我看了看秀秀,边说着边向前挪了一个身位。

    在我的潜意识里,我是想尽快回到那具尸体前的,毕竟,我不想成为秀秀故事的牺牲品,但却又对她刚刚的童话吓出了我的好奇心。

    可事实证明,我始终不是个专业盗墓者,因为在这个行业里,好奇心不等于实力,我甚至认为,我们这么爬上来,也许见到的就已不再是我们说熟悉的那个平台,甚至尸体都已踪影皆无,而是一个陌生的环境。

    这种境遇,无论是在西沙海底、还是在东北雪山中,我都几次的遇到,甚至十几天前的那座张家古楼里,我也曾为之乍舌。

    可我始终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出现,在我们犹犹豫豫的拨开草丛的一角望向平台的那一刻,并没有发生什么异样。

    那个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而那具尸体,却仍然平躺在地上,歪着脑袋的那副眼神使我判断不好他到底是在欢迎我们还是恐惧使然。

    我并没有马上上到那个平台,而是学着秀秀的摸样东看看西看看,仿佛这样更能体现我的专业性,免得身边的那位姑奶奶又再吐槽。

    看到眼前的场景,秀秀似乎也是深喘了一口气,而后便像是不管我的死活般,翻上平台径直的跑向了我们的来路。

    这很危险,却恰巧我无法出口阻拦,这就是在这一刻,我突然想起了闷油瓶,如果他在这里,也许会与秀秀做同一样的事情,那就是冷漠。

    不出几步,我们便再次看到了秀秀最后一次攀爬的那颗巨树,那棵她攀爬上去指挥我并吆五喝六的古树,那是棵巨型的红杉,之所以要用巨幅来形容,因为我的确没有见过如此高大的杉木。

    而假如让时间来判断的话,这棵树则最少要有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历史。

    站在树下抬头望去,我甚至在内胸中盘算着,“假如我能有幸救得胖子再爬出这里,我一定要找个队伍把这里的树木全都砍伐干净,装上车弄回家去做家具行业,无论哪个行业,只要不是现在的我的样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想到这里,便转身望向秀秀,本想调侃几句所谓的人吓人吓死人的理论,可就在这时我才意识到,我的身边空无一人,这位小姑奶奶恰到好处的不见了踪影。

    我一把便抽出了腰间的匕首、半蹲了下来环顾四周。

    秀秀并不是个爱胡闹的人,至少在她善良的前提下很多时候比我要理性的多,她的突然消失确实令我吸了口凉气。

    我顺着思路眼神搜索了附近所有能搜索的地方,甚至包括树上,我的四周矮草遍地,而且除了刚刚我们两人的行进路线外,根本找不出什么破绽,连混杂的踩踏都不存在。

    在我心里,假如秀秀是被人掳走,那么绝不会这么顺利,至少也该有些声响和痕迹,更况且,她刚刚还在我的身边。

    难道真的是这树林在作祟?

    我的确听说过所谓的“食人树”,但那她娘的是在非洲干热地带的传说!

    天色已有些昏暗,就在我完全环顾四周拿不定主意的时候,突然,一个身影由几米外的树旁闪了出来,并缓缓的向我招了招手。

    那身形很熟悉,正是秀秀。

    这娘们儿到底玩的是哪路的野球拳啊?

    此时的她,半蹲在树后,她的动作有些迟缓,就像幽灵在向我挥手。

    这让我很不自然起来,她的这一举动一瞬间令我想起了死在沼泽里的阿宁,一个令我毛骨悚然的字眼自脑海中蹦了出来,“野鸡冠子”!

    假如这时秀秀能再叫一声“小三爷”,我一定拔腿就跑,再不回这比古楼还要恐怖的地方。

    所幸秀秀始终没有开口,她似乎是见到我并没有移动半寸,有些焦急般的左右晃起了头。

    我们的四周除了那些在森林中常见的鸟啼外再无声响,我努力的凝注心神缓缓把身体探了过去。

    八米、六米、四米,我们的距离逐渐拉近,就在还有不到两米的距离时,我突然手持匕首一提气用尽下半身的力气努力蹬地而起,目标却是秀秀所在的那棵大树的另一侧,也就是秀秀的身后。

    借着左手猛拉树干的作用,我的身体在空中转了一个九十度,匕首早已探出,可借着昏暗的光线我却看到,树的后面除了秀秀自己外,再空无一人。

    就在我踉跄落地匕首不知甩向何方的时候,我的骂声已经脱口而出,可没想到秀秀却急忙探过身来一把捂住了我的嘴。

    我迅速的冷静下来,捡起了地上的匕首后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她的眼睛。

    “跟我来”,秀秀将小嘴贴在我的耳朵上小声的对我说道。

    巨型蜥蜴般的缓慢前行,由秀秀的认真程度可以看出,她不想弄出任何声响,难道,我们要找的那些人的洞府就在前方?

    带着满脑子的狐疑路过了那具猎户死尸,他的眼睛仍然直勾勾的盯着另一个方向。

    如此般再前进了十几米的距离,虽然只是十几米,但由于精神的高度紧张和戒备,令我感到无比的心惊肉跳。

    有事,你所惧怕的事物本身并不令人如何,反而是恐惧的过程,总是让人胆战心惊。

    突然秀秀停下了身形,再次对四周打量起来,同时,她的手轻轻的对我摆动了几下。

    一探身的功夫,我便赫然发现在身前不远处,又停放着一个人,或者不必再成为人,因为他的脖子同样的扭向了一侧,只是光线的缘故,我仍看不清细节。

    四周的杂草恰好掩盖住了他的身形,这也是为何我们不久前潜回平台时并未发现他的缘故吧。

    手里紧紧的攥着那把短匕缓缓地拨开杂草挪了上去。

    简单看来,他的身形很高很壮,一身的迷彩配合着脚底的军靴躺在那里,左手不远处掉落这一把半自动步枪,他的脑袋很不自然的歪向了另外一侧,而他的右手却紧紧地握着一台步话机。

    那种步枪我很熟悉,因为鬼影的山洞里多的是这种虽然落后、却能精确打击的武器。

    难道这个人就是刚刚在平台上说话的那个人?这太令人难以置信了,这个人怎会死在了这里?

    由他的武器来看,这个人应该是与鬼影同一阵营的人,那么也就是说,还有另外一个阵营的人参与到了这件事里?

    “你动作快点,他的步话机随时会响!”,一边的秀秀突然挪到我边上非常轻的对我说道。

    我立刻明白了秀秀所指,于是紧忙探出左手的匕首架在了那具“尸体”的脖子上,右手同时按在了他的动脉处,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心里不停的念叨着。

    他的身体还没有凉,但脉搏却早已停息。

    我顺势一把把他的脑袋转向了我们的一侧,尽管我做好了足够的思想准备去应付一切可能看到的惊悚或恶心的场景,但就这么仔细一看,却还是一惊,怎么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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