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创🍬|(大结局更新)巅峰团综:狼人杀(9.4:总有一个世界,我们所有人都会在一起的。
来自:想留在你的身边
(本文皆为虚构,文里的坏人不代表现实是坏人,请勿代入真人!ooc算我的。部分为刘聪主视角。)
主要出场人物:刘聪/ice/艾热/杨和苏/tt/王以太/capper/gali/刘炫廷/早安/vava/万妮达/功夫胖/gai/bridge/盛宇
第一章 【天黑之前】
“没想到爱/奇/艺这回居然给我们安排团综诶!有点意思咯。”布瑞吉背着大包小包和GAI一起来到了别墅门口。
“是啊,终于不比赛了。”恭候多时的功夫胖笑着说,帮他们把行李推了进去。
没过多久刘聪和盛宇也到了,他们和蒋文涵与杨长青前后脚进门,蒋文涵依旧没有什么表情,身旁的杨长青似乎很兴奋的样子:“好久不见,聪哥!”
刘聪笑着去跟他碰了碰肩。
往里走刘聪就瞧见艾热和王以太不知道在厨房捣鼓什么东西,节目组准备的食材似乎很充裕,盛宇放下行李就进去帮忙了,三个人有说有笑的。这么半天也没见到工作人员,看来是节目效果都要靠他们自己来制造了,刘聪想,因为这个偏僻的地方只有他们这一栋别墅。
他继续往前走,发现谢锐韬、张砚拙和早安在玩台球,而杨和苏和刘炫廷已经在旁边的健身房里挥洒汗水了。他把行李放在一个格外安静的单人间内,看着窗外出神。
观察了一会儿后刘聪疑惑地抬起头,每个角落和房间都有摄像头——这也太奇怪了吧,当初录披哥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多数量的摄像头,爱奇艺经费这么充裕了?他胡思乱想的念头被门外杨长青的欢呼声打断,走出去见VAVA和万妮达也到了。
这回人终于齐了。
”聪别!”
GAI似乎在喊他。刘聪回到客厅,发现GAI、布瑞吉和功夫胖三人围在桌子旁,凑过去看才发现十六枚一模一样的手环正摆在桌上。
“这是什么意思?”
刘聪抬起墨镜问道。
“噔噔噔!”
手环播放出一阵欢快的旋律,接着一个被升调的电子音响起。
“欢迎大家来自爱/奇/艺录制的团综,《嘻哈有你》。啊哈哈哈!被骗了吧,其实是《狼人杀》哦~在这栋别墅里,你们将进行为期一周的‘大逃杀’,每个人会被分为平民阵营或狼人阵营,最后剩下来的阵营会获胜哦~~”
“我会在今晚给各位分配阵营和职位,请期待吧~当然,宿舍也由我来分配。别墅可以尽情探索,每晚的22点到早上的6点是夜晚时间,建议你们最好回房间呢。”
电子音嗤笑一声,继续说道:“当然!在这个游戏里淘汰的人是真的会死掉哦~如果没有人死的话,会有随机的‘惩罚’。”
“现在,请戴上你的手环吧,违反规则的人,会死哦。”
声音消失了。刚才各自在干事的说唱歌手们都聚集到了客厅,刘聪观察了一圈,每个人的神情各异。张砚拙似乎有点害怕,紧紧拉住了谢锐韬的手腕。而蒋文涵皱起了眉,杨长青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
“这是在开玩笑吗?”
杨和苏打破了沉默,有些激动地说,“所以他们是想……让我们死?”
话音刚落,两个女生互看了一眼,VAVA将手紧握成拳。
刘炫廷伸手拿来一个手环放在手心里打量,是一个透明的环,上面刻着一串数字。
“7。”他念道,“是在这里的天数的倒计时吧,似乎还有当时钟的效果。”
大家点点头,默认了他的猜测。
王以太的神情严肃,“如果不进行这个游戏会怎样?”
刘聪终于开口道:“违反规则的人,会死。”
这是电子音说的最后一句话,小小的空间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这样吧,大家都先戴上!戴上总不会立刻让我们死掉吧?不然也太不讲道理咯。”
布瑞吉故作轻松地说,从桌上拿来一个手环,轻轻掰开戴在了手上。手环在被他扣上的一刹那,可以打开的缝隙消失了。
接着刘聪和刘炫廷也戴上了手环。蒋文涵、GAI和盛宇同时从桌上拿走了手环。杨和苏皱眉盯着他们,最终也戴上了手环。
陆陆续续地,桌上已经空无一物。
盛宇摆弄着手腕上的手环,发现无论使多大的力气也掰不下来。他叹了一口气道,“那个人说的话好像是真的。这个手环大概有什么作用,比如限制我们的行动或者什么,总之是来让我们‘听话’的东西,摘不下来的。”
早安低着头想了想,“我们分头去探索一下别墅吧,既然要住七天,还要存活下来,搜集情报是最重要的。”接着看向杨和苏,杨和苏点点头:“我和早安一组。”
艾热点点头道,“别墅似乎有四层,还是挺大的,我和王以太跟你们一起在一层吧。”
大家自动分好了组,王以太艾热杨和苏早安探索一楼,GAI布瑞吉功夫胖和两位女生负责二楼,刘炫廷、谢锐韬,蒋文涵和张砚拙负责三楼,而剩下的刘聪、盛宇和杨长青负责四楼。
一楼似乎没什么新奇的,王以太在厨房找到了各种做饭的用具,冰箱里则塞着满满的食材,还有一个360度摄像头实时监控着。艾热则和杨和苏去了健身房,所有的健身器材都是崭新的。早安在游戏室发现了几盘过时的游戏,还有台球桌和桌上足球。在回到客厅的过程中他发现了一个单人间。
而二楼全部都是住宿的地方,功夫胖一个一个开门,“全都是双人间。”他回头说道,一共有八个房间。
万妮达和Vava则发现每个房间都配备着一个洗手间。检查完毕,五个人下了楼。
蒋文涵站在一个上了锁的房间前观察,锁孔似乎有些不一样,不像是那种平常的锁孔,似乎小了很多。刘炫廷谢锐韬张砚拙三人从后面回来,说是找到了一个空的房间,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杨长青说道。他们三人越往楼梯上面走灯光就变得越暗,他不禁打了个冷颤,现在是八月,体感温度却仿佛是冬天。
“傻别。”刘聪拦住正要往前走的盛宇,谨慎地打开了手电,发现四楼空无一物,只有一个上了锁的柜子,还有几个烛台,上面的蜡烛没有被点燃。
盛宇上前试图摇晃柜子听听里面究竟是什么,却发现柜子几乎无法挪动。
“会是刀具、武器什么的吗?”刘聪说道。
“有可能,毕竟它想让我们自相残杀,”杨长青点头,“或许我们该下去了。”
众人在客厅里集合。
“我们在一楼发现厨房的食材很多,每个房间都有摄像头。早安还发现了一个单人间。”王以太开口道。
万妮达点点头,“二楼有八个双人间,每个房间都带卫生间。”
谢锐韬补充道:“Gali在三楼发现了一个上了锁的房间,还有一个空的小房间。”
“四楼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上了锁的柜子。”
盛宇说。
刘聪将众人说的情报都记在了一个空白的本子上,蒋文涵在他身后沉默地看着他记笔记。
就在众人消化信息的时候,手环里的电子音又响了起来。
“看来大家探索得不错呀~好啦,已经晚上18点了哦,到了分配宿舍的时间~”
那么,就按戴上手环的顺序来选择吧。可以选择的人有:布瑞吉、刘聪、刘炫廷、蒋文涵、艾热,盛宇和杨和苏。两个女生自成一组。

你将几个狼人拉进了微信群里,并私信了一些有特殊身份的人。


看来他们还要讨论一会儿,你切出了对话框,去私信了比较沉默的刘炫廷。

你私心把【爱神】的身份给了他,想看看他这么慢热的闷瓜二号会选择谁和谁。
你回忆了一下爱神的规则,感觉游戏变得有趣起来了。

8.23更新
你没打算干涉刘炫廷的选择,但是猜测他可能会选择蒋文涵和谢锐韬。

他做出了选择——刘聪和艾热。
你接着去看狼人的选择,但遗憾的是,他们谁都没选。

早安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又看向同样放下手机的杨和苏。
杨和苏平静地说道:“我是平民。”
早安点点头,“我相信你。”
他继续在手机上敲下了几个字,等待了一会儿后关闭了手机。
他们默契地没有再提这件事,简单地洗漱后关了灯。
“苏苏。”
杨和苏应了一声,问他怎么了。
“其实我有一个想法。”
早安看着天花板说道。
“不管他们属于什么阵营,都是好人。”
凌晨,别墅里已经熄了灯,到了规定的夜晚时间。
张砚拙下楼去客厅拿瓶装水,仅仅开了楼梯间的灯。
“我不相信…这游戏……”
厨房里传来对话的声音。
…什么声音?是有人在厨房吗?可是厨房没有开灯。
“……会不会太冒险了?”
“…一个好办法,如果在这里……”
“明天…大家一起。”
声音消失了,张砚拙揉了揉眼睛,想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毕竟已经深夜了,厨房到客厅也有一段距离。他回到房间,见刘炫廷还是维持着他离开前面朝窗户的睡姿,放心地躺了下去。
刘炫廷听到动静后睁眼,点击手环,看了一下上面显示的时间。
一点四十五分。
8.23更新
第二章 天亮时分
天亮了。
刘聪是被哭声吵醒的。
六点三十分。
他的头脑还不清醒,跌跌撞撞地打开门,发现走廊里万妮达和VAVA的房间前围了一些人。他分开杨和苏和盛宇,挤了进去,看到万妮达坐在洗手间的地上痛哭。
VAVA坐在浴缸里,她编成一半棕色一半金色辫子的长发看起来是那么耀眼,就像他们上台表演《不得不撒》的时候。他始终记得她站在盛宇旁边自信的微笑。刘聪不太爱看社交软件,也知道录节目的时候这个女孩承受了多大的恶意,舆论不断升温,攻击她的长相和作品。他想告诉她她在舞台上无比闪耀,但是已经没有机会了。
手环里的毒素已经注入了她的身体,那只纤细的小臂上血管凸起,已经变成了深深的青紫色。女孩的皮肤苍白,脸却看起来那么安详,仿佛还在睡梦中,只是这场梦不会再醒。
手环上正写着:VAVA - Game Over。
刘聪在万妮达的哭声中开始恍惚,盛宇扶住了他不自觉摇晃的身体。
“她已经没有呼吸了。”
艾热说,仿佛刽子手平静地宣判着死刑。
在万妮达的抽泣中刘聪没法集中注意力,他心中的棋盘已经被打翻了,身后的Gai转过身一拳砸在墙上。
杨和苏骂了一句脏话,“这个游戏我不玩了!”
说罢他开始扯手腕上的手环,浑身却一抖,瘫坐在地上。
王以太赶紧过去扶他,“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杨和苏喘了几下,显然头脑还在发懵,指手腕上的手环道:“我被电了一下,这大概是系统给的惩罚吧。”
站在早安旁边的布瑞吉笑了几声,是很干的那种笑,然后笑声逐渐转变为哭泣。
刘聪突然感到莫大的悲伤与绝望笼罩了他们,世界仿佛变成了灰色,唯一的颜色是坐着的VAVA。他突然希望她能睁开眼笑着说这是个整蛊,然后大家又可以搭着肩膀开一些无聊的玩笑。杨长青一定会笑的。
但是没有。
他回头,见谢锐韬冲了过来,扶着浴缸的边缘跪了下来,喊着坐着的人的名字。蒋文涵和刘炫廷脸上的表情木木的,但仔细看他们的身体在轻微地颤抖。杨长青走了过来,跪在万妮达的身边,仿佛在和她一起默哀。
早安抬起头看着摄像头闪烁着的冰冷的光,偌大的寒意包裹了他。
滴。滴。
手环上的时钟响了。第六天,早上七点整。
“我们把她搬走吧。”
刘炫廷开口道。
大家点点头。刘聪转过身,问:“胖别呢?”
盛宇被他尖锐的眼神吓了一跳,说胖别早上去厨房了。
艾热猛地一惊,快速往楼下跑。
“艾热!怎么了?”早安追出去问。
众人追随着艾热的脚步来到了厨房。
刘聪向里面望去,只见一个面容模糊的焦黑尸体,几乎是四分五裂的状态。
“咚。”
他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几乎是匍匐着靠近功夫胖的身边。手环上写着:功夫胖 - Game Over。
盛宇怔愣着,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沙哑的嘶声。
艾热痛苦地抱住头,说是他害了功夫胖。
GAI冲过去揪住他的衣领:“你tm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
布瑞吉抱住了Gai,抽泣着让他冷静。艾热颤着嘴唇,终于开口。

凌晨一点。
艾热轻手轻脚地来到了厨房,正要开灯时功夫胖制止了他。
“现在是夜间时间,不知道系统会搞出什么来,就这样吧。”
艾热疑惑地皱起眉,“你要做什么?宇哥呢?”
“他还在睡,我不想惊动了他,”功夫胖说着,拿来一把大剪刀,“我要做的事情可能有点危险。”
“你这是要……?”艾热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狗哥不是说过嘛,我们是在玩游戏,而不是被游戏玩。我不相信这游戏没有漏洞,说真的,我们人这么多,一定能搞清楚的。”
艾热抿着唇思考:”我们还不知道后果是什么,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
“说得也是,或许我们联合对抗游戏是个好办法呢?”
功夫胖手里的剪刀被艾热拿走,放在了桌上。
“还是明天等大家一起吧。”
功夫胖点点头,露出一个轻松的笑,用肩膀碰了碰艾热的,“王以太睡觉打呼噜吗?”
艾热哈哈一声:”他最好不打,不然谁打谁还不一定呢。”
“好啦兄弟,”功夫胖拿来一瓶水拧开瓶盖,“回去吧,这么晚了,我喝瓶水就走。”
目送艾热离开的背影,功夫胖拿起了桌上的剪刀。
Gai松开了揪住艾热衣领的手,他双手颤抖,冷汗一直往外冒。朋友接二连三的死亡让众人的情绪感到麻木和痛苦。
蒋文涵指着功夫胖右手的剪刀:“他用剪刀剪了手环,然后遭到了‘惩罚’?”
“昨天我和他聊天的时候,他是想要这么做的。”艾热说。
“啪嗒。”
杨长青往后退了一步,看着脚下的啤酒易拉罐。
功夫胖喝完了酒,然后才去拆手环。刘聪想,他不怪艾热,他只是有很多问题想问功夫胖,为什么不提前说?为什么不告诉他和盛宇?为什么……
“哈,”张砚拙发出一声莫名的笑,捂住嘴,像是一个被击溃的人。功夫胖坐在厨房的台子上,上半身几乎已经飞散,而上面正好是摄像头,“他是想……他是想…弄掉那个摄像头…”
众人抬起头,看见摄像头似乎碎了一块,不再发射出冰冷的光。
刘炫廷沉默地从楼梯上下来,远远地观望着这一切。
王以太用颤抖的手拿起桌上的手机,“小胖……或许给我们留下了什么。”
他点开小胖的聊天框,除了上面和艾热的对话外空无一物。又去查询了相册,还是没找到什么,直到点开了录音软件,发现了一段音频。
2022.8.23 2:05
他把声音调到最大,但录的声音还是模糊不清,似乎被什么信号干扰了。
“芯片……锁……聪别……”
唯一清晰的只有这几个字。
刘聪将手紧握成拳,功夫胖想要告诉他什么,但到底是什么?他夺去王以太手中的手机,将录音播放了一遍又一遍,还是只能听清这几个字。
芯片?锁?什么意思?刘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运转得飞快。
“他是说手环里有芯片是吗?还是锁,要打开锁?”刘聪有些语无伦次地说。
“聪别,冷静。”
沉默的盛宇终于开口道,但他的声音也在颤抖。
“那Vava的手机呢?她会不会也给我们留下了什么?”早安问。
刘炫廷走上前来,从口袋里掏出了Vava的手机。
“你去哪了?鬼鬼祟祟的。”
张砚拙蹲在功夫胖的旁边问道,低着头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我去把Vava搬到三楼的空房间里了,鬼鬼祟祟的人不是你吗?”
刘炫廷说。
“什么跟什么啊……你们两个有话好好说啊喂。”
看着他们剑拔弩张的氛围,谢锐韬有些苍白地劝架,让杨长青打开了Vava的手机。
里面几乎也什么都没有,但是相册里发现了一个昨晚的视频。
2022.8.23 12:35
镜头里的Vava坐在浴缸里,摆弄好手机的位置,朝镜头笑了一下。
万妮达顿时用手死死地捂住嘴。
“嗨!我是Vava,这很明显吧,哈哈。“Vava笑了一下,”今天我们住到了别墅,但是有个奇怪的东西要我们玩什么‘游戏’,还说会死人……但是不管怎样,我都希望大家可以平安地一起离开这里。”
“妮达已经睡下了,我就想在这里做个小记录吧。晚饭大家凑合吃了一口煮面条,看起来心情都不太好的样子。”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后看向镜头,“希望这个游戏能快些结束吧,或许这只是一场梦呢?梦醒后明天早上可以吃到傻哥做的三明治、跟布瑞吉玩游戏,和妮达分享美甲……哈哈,说的有点多啦,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视频结束了。
众人再次陷入沉默。直到盛宇提议要把功夫胖也搬到三楼。
在混乱中,几个人的手机又收到了一条信息。

8.24更新
功夫胖和Vava都已经被搬运到了三楼,盛宇和另外几人还呆在那里。
刘聪没去找盛宇,或许他们每个人都需要时间。
他回到客厅后瘫坐在沙发上,尝试去把自己放空,像他经常做的那样。他感觉身体逐渐变得轻飘飘的,仿佛回到了几年前,那间小小的出租屋里,仅有的光亮是电子琴旁边的台灯。长沙的夜色像朦胧的雾,或是细细的丝线,将他像蝉蛹一样裹住,困在这间单身公寓里。雨点打在窗户上,发出令人烦躁的声音。那时候的他也是这样坐在沙发上,思绪一片空白,想要逃离。
刘炫廷走了过来,坐在他的身边。
“手环里面有芯片,好像可以打开什么锁。”
刘聪猛地抬头,看着刘炫廷。
“我也只是猜的,别这么看我。”刘炫廷耸了耸肩,“看上去三楼那个上了锁的房间和四楼的柜子不是普通的锁孔,如果真像功夫胖说得那样的话,说不定可以打开。”
刘聪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某种紧绷的状态——就像是一只刺猬无差别地攻击所有人那样,任何靠近他的人都会被刺伤。他厌恶这样的自己,但是功夫胖…他没法不去想功夫胖。
功夫胖的死像一根针那样扎进了刘聪的心里,盛宇也是如此。
但是游戏仍在继续,还有人会死。
他绝对,绝对不会让盛宇成为静默的尸体。
还有GAI和布瑞吉。
短暂的沉默后刘聪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我们去试试?”
二人起身往楼梯间走。
他们分别用自己的手环试了一下,可是门锁毫无反应。刘炫廷又喊来更多的人,还是不行。
“大家,先吃点东西吧,”王以太说,“我和傻哥下了点面条和煮了鸡蛋,还有牛奶。”
他们又一个个回到客厅。张砚拙和布瑞吉从厨房端出面条来,早安和谢锐韬则负责拿鸡蛋,杨和苏把牛奶码在了桌上。
这顿早饭吃得众人心不在焉。万妮达在房间里没有出来,谢锐韬端了两碗面往楼上走去,应该是去陪万妮达了。
草草解决完温饱的问题后,蒋文涵和杨长青留下来收拾桌子,杨长青抬起头问:“还好吗?”
“我只是感觉很不真实…这个‘游戏’实在是太荒唐了,人就那样轻易地……”
蒋文涵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抿了唇,将要出口的话打碎咽到肚子里,利落地将碗筷收拾进了厨房。整个早上他都没表现出情绪上过多的起伏,但杨长青知道他其实很痛苦。沉默只是他应对外界的一种方式,其中包括表现愤怒、悲伤,和痛苦。他习惯将情绪搁在心里,由自己来消化。但沉默的人也会珍惜短暂的快乐,就像宝贝大联盟会永远刻在蒋文涵心中的夏天。
杨长青叹了口气后走进厨房,而蒋文涵已经站在水槽的前面,他想了想,开口道:“昨天晚上狼人没有杀人。”
蒋文涵皱眉,“或者也可能被女巫救了?”
“总之,”杨长青打开另一个水龙头,水流的声音冲淡了他们的交谈声,开始刷碗,“我拿的是好人牌。”
“我也是,”蒋文涵神情依然有些呆滞,似乎并没有对杨长青的话进行多余的揣摩,他又顿了一下,“如果你的猜测是真的话,那Vava的死…大概是系统的‘惩罚’吗……”
“先和大家商量一下吧,不知道今晚会是什么情况。”
蒋文涵点点头,和杨长青一起走出厨房。
回到客厅,已经有一些人聚在那里。杨和苏用手敲着桌子,见杨长青和蒋文涵走了过来后停下了动作。杨长青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们,每个人的神色都很凝重。
王以太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我先说吧,今天晚上狼人会杀人,这是我们的推测。”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昨晚女巫没有见死不救的前提上。”艾热补充道。
“你们俩的身份是什么?”
布瑞吉开门见山地问。
杨长青警惕起来,下意识地看向沉默的刘聪和杨和苏,“等等,现在是什么个情况?你们已经互相确认过身份了?”
“我和苏苏已经确认过了。”早安回答。
“我和刘聪也是。”
盛宇说。
杨长青迟疑了片刻,接受着众人严肃的审视,仿佛自己是被推上绞刑架的人。他终于开口道:“我的身份是……呃……”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他突然感到脖子上有一股巨大的紧缚感,像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掐住了他的脖子,他无法呼吸,双手徒劳地去摸自己的脖子,发出如破旧风箱的轰鸣声般的喘息。
“怎么回事!”GAI猛地站起来。
之后的声音杨长青已经听不清了。
好像过了几秒,又或者是几分钟,杨长青濒死的喘息终于停了下来。众人已经在他身旁围了一圈,仿佛他是洋葱最里面的心。
他迷茫地抬起头,摸上自己的脖子,发现上面多了一圈东西。向下看去,是一个黑色的项圈,和手环似乎是同样的材质。
谢锐韬在确认杨长青没事后将他拉了起来。
“什么时候戴上的,”早安说,“竟然没有感觉。”
“所以身份不能说出来?”张砚拙问道。
“不对,”刘聪将手抵上下巴,作出思考状,“我和傻别在私下交换了身份,是没问题的。”
“会不会是不能在大家面前说出来,但是单独可以。”蒋文涵说。
万妮达问:“那么次数有限制吗?比如告诉了一个人后,再去告诉另一个人?”
“秘密不能被第三个人知道。”
刘炫廷若有所指地说。
“神神叨叨的,”张砚拙半开玩笑地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就是那个系统呢。”
刘炫廷没接话,刘聪敏锐地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气氛说不出地诡异。
“我们先分组交换一下信息吧,按室友来分,也比较方便,ICE就和妮达一起。”艾热提议道。
大家也没有异议,各自回到了房间交流情报。
只是,永远没有人能知道功夫胖和Vava的身份了。
。
“帮我保密,好吗?”万妮达用恳求的语气问道。
杨长青点点头,用安慰的力道扶住了她的肩膀。
“……我的身份是狼人。”
他猛然抬起头,可是面前站着的只是一个脆弱的女孩,刚刚在不早前经历了失去好朋友的痛苦,他没有理由不去相信她。
“我们……我们没有杀人,真的。”
“我不可能会杀掉VAVA的。”
。
其他人陆陆续续地打开房门,从卧室里出来。
刘聪的视线落在往走廊里最深处的房间,房门紧紧闭着。
天快黑了。
手环又发出了滴滴的声音,提醒他们已经到了下午六点。
众人草草地解决了晚饭,杨和苏和早安直奔健身房,谢锐韬、张砚拙和蒋文涵则不知道在翻什么书,艾热和王以太的房间传来吉他声。Gai拿来几瓶啤酒,在沙发上和布瑞吉和盛宇一起喝,几人一句话都没说。
杨长青站在窗户前放空,万妮达靠在沙发上,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每个人都是很好的演员,刘聪想,包括他自己,都在极力掩饰着平静水面下的不安和焦虑。他不知道这份平静什么时候会再次崩裂,或许是下一秒,或许是明天。
刘炫廷不知什么时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食物好像变少了。”
刘聪发现刘炫廷很少和大家待在一起,或许他更习惯独处。又或许他本身是个开朗的人,只是这个“游戏”让他变成了这样。也是,如果没有多余的感情,存活的几率相对也会大一些。谢锐韬起身和刘炫廷去确认了一下,得到了确定的答案。
“大概只够我们吃三天的,或者……”
“或者几个人吃五六天。”艾热一边下楼梯一边说,王以太、杨和苏和早安三人也回到了客厅。
“等一下,”布瑞吉突然开口,“食物是什么时候变少的?傻别他们做饭的时候还是正常的吧?”
Gai深吸了一口气,“……还有脖子上的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弄上的。”
诡异的沉默再次笼罩了他们,大家思考着,那种恐怖的宿命感如同蛇一般爬上了每个人的身躯,杨长青坐到了万妮达的身边,将手指交叉在一起。
“难道……我是说,还有别人在这栋别墅里吗?”
张砚拙小声问道,说完他只感到脊背发冷,打了个寒颤,不由得把衣服往下拽了拽。
大家面面相觑,只觉得寒冷刺骨。
滴滴。
手环上的提示音响了。
“夜晚时间到~建议大家回到宿舍休息哦~”
滑稽的声音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
张砚拙害怕地缩在谢锐韬的后面,而Gai搂着布瑞吉往上走,不大的空间里只剩下鞋踩在楼梯上的声音,隆隆地,像是雷声。刘聪只记得自己挪动着疲惫而麻木的双脚,回到了他和杨长青的寝室。

凌晨十二点,有人轻手轻脚地走下了楼梯。
“呃……”
在转角处,另一个黑影从背后紧紧地扼住了那人的脖子,将他拖到一个空的房间。
“别说话,不然我会强行拆下你的手环。”
被禁锢住的人立刻认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他回过头,看到黑暗中横在他脖子上泛着银光的刀,他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正在发生的事。
“投杨和苏,他在怀疑我们,听到了吗?不然明天死的就是……”
他在那个名字从黑影口中被念出来的一瞬间愣了一下,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几滴血从拳头的缝隙间滴了下来。
他点点头。
脖子上的力道瞬间松开了,他侧过身,发现那人手臂内侧好像写了什么字。借着昏暗的月光,他勉强认出了几个。
“绝对不可以说谎”。


8.25更新

滴滴。滴滴。
手环发出的提示音终于将刘聪拉了回来。
此刻,他睁开眼,自己正坐在房间的床上,房间里只有自己,手机收到了一条讯息。

他的心再次坠入谷底,“出局”就意味着又有人要离开他们,但是这个“第二轮游戏”是什么意思?
大家在走廊里聚了起来,商量着对策,但无非就是把筹码压在“第二轮游戏”上。
“这样吧,”艾热边说边用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我们每个人都投自己,这样就平票了。”
“不会有人投别人的,对吧?”
谢锐韬问。
大家坚定地点点头。
游戏又开始了。
就在大家投完票后在客厅等候的十分钟后,提示音再次响起。

“什么!”布瑞吉突然暴起,“谁?谁投了他?!”
就在他的怒吼声中,GAI颈部的黑色项圈瞬间一寸一寸地收紧,直到他不再挣扎。
GAI - Game Over。
“哥……哥……”布瑞吉疯了一样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抱住他,泪水浸湿了他的双眼,“盖哥你怎么了,你说过出去后要跟我回重庆,你晓得不,你为撒子不说话啊……”
刘聪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好像被人扼住了咽喉一样,什么东西不断从他的眼眶涌出,所有的悲伤,所有的回忆,像针一样刺痛着他的心脏。他闭上双眼,那些五人一起的回忆又像索命的魔鬼一样贴住他的脸颊。
他吸了一口气,没再去看盛宇的表情,强迫自己冷静,但是声音仍控制不住地颤抖。
“谁没有投自己?”
没有人回答,每个人脸上都是害怕、麻木,或者是痛苦的表情。
他在每个人和系统的对话框内一个个地确认,得出的结论只有——每个人都投了自己。
为什么GAI多了一票?
“有别人……在这里吗?”
杨长青小声问道。
8.26更新
“啪啦。”
刘聪猛地睁眼,右脚下意识地向前迈,却踩到了一个空啤酒罐。
他迷茫地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他正靠在客厅的窗台,手里掐着火星未灭的烟,而盛宇坐在他右侧的地上,歪着头,已经睡着了。
一地的烟头和啤酒罐散落在周围,将他们二人环绕。
头好痛。
他的手抚上额头,莫名的眩晕感让他想要呕吐,胃里却空荡荡的,呕出来的只有胆汁和啤酒。
他试图回想晚上都发生了什么,却一无所获。最后的记忆似乎停留在他们一起在客厅的时刻,布瑞吉的哭泣再次在他耳边响起来……然后他们大概是回到了房间,杨长青坐在地板上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问他死亡会是什么感觉。
就像飞翔吧,他听见自己轻声说,从天上飞下去。
哦。杨长青说,好像也不错啊,那人死后应该去哪里呢?
会和大家都在一起吧,所有人一起。
他回答道。
刘聪摇摇头,继续尝试从混乱的回忆中抓取漏掉的关键信息,却又只找到了一些零星的片段。厨房里的食物不多了,水也越来越少,他们拿啤酒解渴,更多的是在消解痛苦。而盛宇仿佛跟他说了什么要活下来之类的话。
一切都那么陌生,似乎是另一个人的经历一样。他只是旁观的第三者,窥视着这一切。
他掐灭了烟,将灵魂献给无尽的睡眠。
。
滴滴。
时针已经走过了凌晨一点。
“说吧,”黑暗的房间中,一道声音划破了寂静,“你杀了杨和苏,还有他们,对吧。”
被捆住的人惊恐地摇摇头,发着抖说:“我没有,真的……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信我……”
“我不可能会说谎的。”
他忽然抖了一下,几乎是反射性地拉开了左手的袖子。
上面赫然映着几个用刀刻成的血字。
“绝对不可以说谎”。
“什么啊,”他嘟囔着说,“明明是黑色的……”
“你投了对吧,明天死的会是谁?”声音引导着他,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不断地摆动着身躯,诱导着人们落入陷阱,“我会帮你的。”
“没有啊……是他投的,是他……”
张砚拙摇摇头,小声说。
“告诉我,明天谁会死?”
声音继续问道,手中冰凉的刀刃贴着张砚拙的脸。
张砚拙眼神空洞,抬起头望着天花板,好像在和虚无的死神对视,接着一字一顿地念出那个名字。
“谢锐韬。”
显然,这不是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
刀在颈环下方的皮肤上划出一个完美的圆,血像一根极细的红色丝带,系在张砚拙的脖颈,又被一块海绵全部吸走。
随后他的衣领被整理好,又“完美”地躺在了本属于他的地方。
张砚拙 - Game Over。
时间倒回到第三天凌晨。
在刘炫廷彻底停止挣扎后,藏匿在黑暗中的人走了出来。
早安将冷帽往上拉了拉,去检查刘炫廷的手环。
刘炫廷 - Game Over。
他又小心翼翼地走到张砚拙旁边,蹲下去,用手指感受到一丝微弱的鼻息。
藏在张砚拙冲锋衣下面的颈环上没有出现任何字样。
早安迈过躺在地上的二人,转到了柜子前,将蜡烛吹灭。
一切又归于黑暗。
第四章【风雨欲来】
早上七点。
刘聪在叮当的碰撞声中被惊醒。
他睁开眼睛,自己正坐在阳台,王以太在清扫面前的烟头和啤酒罐,盛宇大概已经去洗漱了。
他有些抱歉地跟王以太说了声早,又说他来扫吧。
王以太摇摇头没说话,好像情绪很低落。
“怎么了?”刘聪问,他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不好的预感再一次降临。
“TT和妮达死了。”
王以太叹了口气,攥紧了扫把。
“妮达是……是服了药在床上自/尽的。”
“然后……TT……TT被电死了。”
王以太哽咽着说。刘聪想去安慰他,但自己好像没有这个资格。
或许是出于自我保护,又或许是因为宿醉带来的晕眩,他的思绪又飘回昨夜与盛宇的对话。
“你一定要活下去,聪别,知道不?”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啊。
“我的解药是留给你的,不管发生了什么,我绝对不会让你死。”
刘聪说。


他没有资格安慰任何人,因为两次都选择见死不救的人,是他。
“今天又有人会死的。”王以太轻声说,刘聪知道他是在说接下来的投票——对于他们命运的审判。
刘聪闭上眼睛,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悲痛了。这感觉十分陌生,仿佛自己成为了一台冰冷的机器。
他们刚来这里的时候,是十六个人,但如今只剩下了八个。
他机械性地迈着步伐走上楼,去看万妮达和谢锐韬。
万妮达的床边趴着杨长青,他似乎睡着了,面容舒展着,干净的眉眼显得十分温柔。床头柜上放着喝了一半的酒,万妮达躺在床上,火红的长发披散在两旁,双手交叠在胸前,身旁都是鲜花。那是他们房间花瓶里的花,大概是杨长青一枝一枝摆在她身边的。而谢锐韬靠在VAVA的床边,闭着眼安定地笑着,衬衫里面的皮肤由于电击而展露出粉色的树叉状斑纹,像世界树一样宏大而美丽。
好像坠入了梦境,刘聪想。他昨天跟杨长青说的话是错的,人的死亡并不是消失,也不是飞翔,而是像莎士比亚说的,在感受了一场海水的变换后化为富丽珍奇的瑰宝*。
谢锐韬是个乐于被美丽事物吸引的人,如果他可以睁开眼睛的话,他一定会喜欢的。
他找了个地方坐着,听着杨长青轻微的鼻息,感受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直到早安走了进来。
“三楼上了锁的房间打开了。”
早安说。
刘聪和杨长青走了进去,发现整个房间灯光昏暗,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桌子和几个书架。大家都围在桌子前,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
盛宇见他来了,抬起头说道:“聪别,你来看看这个。”
桌上的东西竟是一个电脑。
当然,他们仍无法通过任何电子设备与外界取得联系,但是将电脑放在这里的人想传递给他们什么信息呢?
“搜索引擎可以用吗?”蒋文涵问。
艾热操控着鼠标,点开了浏览器。
“搜搜《巅峰对决》试试?”王以太提议道。
画面跳了出来,在科普节目的链接下面,是一个新闻。
艾热点了进去,但出现的界面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2022年8月2日,《巅峰对决》总决赛彩排时录影棚坍塌,引发火灾,在场的说唱歌手无一幸免于难”。
“什么……”布瑞吉往后退了一步,“这是什么东西啊。”
“怎么可能?”盛宇说,“全员都遇难了?可现在都已经8月底了……”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艾热点开了一个视频。
“我还想和你讨论宇宙和天空……”
刚进入画面的谢锐韬将相机固定好后,迅速地坐了回去。
十六个人正一起挤在别墅里的沙发上。艾热弹着吉他,早安和张砚拙用手打着节奏,GAI和布瑞吉说着什么悄悄话,蒋文涵和杨和苏点着头,刘炫廷和杨长青在用手机找架子鼓软件,而VAVA和万妮达正随着音乐晃动着身体。功夫胖坐在单独的椅子上,和盛宇相视一笑,王以太唱着歌,而刘聪则笑着看他们。
“或是沙滩里的碎石和人生。”
王以太歌声像是在梦里一般轻盈、温柔。
“你会不会,还是坦率地笑着…我的荒唐……”
视频结束了。
众人沉默着,似乎是在消化这过多的信息。
在决定参加这个综艺前,他们从未来过这栋别墅,更别提是十六人一起了。
蒋文涵调出视频的简介,发现视频录制的日期似乎在他们“出事”前:2022年6月25日。
“这不是《巅峰对决》的开播日期吗?”
布瑞吉突然指出。
什么啊。刘聪下意识地说,“这一切都太荒唐了,怎么可能。”
继续查找,电脑里似乎还有更多的照片和视频。
有张照片是杨长青抱着他的小狗递给蒋文涵,蒋文涵紧张得双手不知道往哪里放,谢锐韬搂着张砚拙在一旁笑开了花。
还有更多的照片,早安和杨和苏在健身房里互相玩闹着打拳、王以太和艾热在厨房里做甜品,布瑞吉戴着他那滑稽的帽子,摆出古灵精怪的造型,逗笑了大家……
刘聪看得有些恍惚,好像这些事真的发生过一样。下一瞬他又感到十分痛苦,因为假如没有这一切、没有伤亡,也没有这个游戏,他们本该是照片上的样子。
每个人都也不约而同地陷入了这些并不存在的“回忆”里。
闭上眼睛,王以太的歌声又像是海潮,将他淹没。
时钟指向了下午七点。

又要投票了。
“如果……又出现昨天的情景该怎么办?”
蒋文涵问。
“不会了,”早安说道,“已经没有‘多出来的人’了。”
盛宇看向他,不理解那是什么意思。见众人还是一动不动,早安叹了口气。
“Capper没有死,是他投了GAI……而我凌晨去看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我确认了他的颈环。”
布瑞吉去隔壁的房间查看完毕后回来了,得到了确切的答案。
投票再次开始。

众人以站位分好了队伍。
刘聪、盛宇,布瑞吉以及杨长青为一队,早安、艾热,王以太以及蒋文涵为另一队。队长则是刘聪和早安。
现在,生与死的博弈,谁将代表队伍出战?
*:出自莎士比亚的《暴风雨》,同样也是诗人雪莱的墓志铭。
8.28更新
早安回头,看了看站在他身后的三人,最终说GALI你来吧。
蒋文涵似乎早就知道了答案,只是眨眨眼睛,走上前去。
而刘聪仍在犹豫不定。自己就像手握镰刀的死神,无论镰刀指向谁,他都将在生命的倒计时停止前,永远地背负着罪孽活下去,在每一个梦境里寻找那人的幻影。而他的心将永恒地成为一片墓地,那里寸草不生,绝望是脚下的土地、痛苦是朦胧的雾霭,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弥漫进他的肺和身体。
在他抬头时,盛宇走了出去。
“什么……别他/妈开玩笑了你!”
刘聪气息不稳地说,上前就要将人拽回来。
“诶,我不是队长吗?相信我好不咯。”
盛宇勾起一个轻松的笑,冲他们挑了挑眉。
“可是……”
众人的手机再次收到了信息。

他们来到客厅,王以太拿出了所谓的“游戏道具”。
一把左轮手枪。
刘聪瞬间出了冷汗,捏紧了拳头。
这是一种叫作“俄罗斯转盘”的游戏,玩法就是在左轮手枪的六个弹槽中放入一颗及以上的子弹,关上转轮后玩家轮流向自己开枪。
两个人玩这个赌上性命的游戏,结果只能是一人死,一人生。
身旁的杨长青和布瑞吉显然很不好过,布瑞吉下意识地摸着下巴来缓解紧张,而刘聪偶然听杨长青提到过,他和蒋文涵是很早就认识的朋友。
盛宇递给他了一个安抚性的眼神,举起了枪,食指扣动扳机。
不……
“咔哒。”
是空枪。
刘聪呼出一口气。
蒋文涵从桌上抓起枪,抵上太阳穴。
“咔哒。”
又是空枪。
杨长青悬着的手放下了,蒋文涵组的三人也松了口气。
死亡的概率增大了。
从百分之十六点七变成了百分之二十五的概率。
盛宇深呼吸了一下,再次举起枪,他没有动,拿着枪的右手微微颤抖,看向了刘聪等人,又朝艾热笑了笑。
刘聪忽然想起他们和功夫胖拍《星期三的恐吓信》的时候。那是一个在三兄弟一起拍微电影时,因为种种误会而互相生出猜忌的故事,结局是功夫胖不知道自己拿的是一把真枪,在导演安排好的枪战戏中误杀了盛宇和刘聪。
他攥紧了拳,就在他即将要违反规则,冲上去将枪口掰开的时候,枪再次发出了咔哒的声音。
空枪。
只剩下两次机会了。
他们各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活下去。
王以太低着头,捏紧了早安的肩膀。
蒋文涵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将枪口抵上了太阳穴。
他曾觉得自己是一个孤独的船长,在风暴中心航行,前路永远布满荆棘和风浪。于是他浮浮沉沉,日复一日地升帆降帆,驶向只存在于神话中的大陆。而这个夏天他终于不再孤单了,因为有人和他一起在海浪中肆意地流动着,相信着亚特兰蒂斯就在不远的海岸。
扣动扳机。
“嘭。”
金粉和彩带从枪口喷涌而出,全部洒在了蒋文涵的头发和肩膀上。
他愣愣地侧过头,几颗汗珠从脸颊上滴落,大口地喘着粗气瘫坐在地上,将枪捏在了手里。
有些塑料的质感,好像只是一个左轮手枪玩具。
就在众人愣神之际,杨长青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我就知道!”
这场景有些熟悉。
“没有人会选GALI了。”
刘聪说。他开了一个玩笑,逗得盛宇直乐,而旁边的杨长青只是苦涩地扯了扯嘴角。
是啊,没有人会选蒋文涵了。
在刘聪给盛宇打电话时,他盯着蒋文涵的海报,心想这是蒋文涵的最后一次机会,除了‘成功之父’联盟里的他,没有人会选择蒋文涵了。而不久后,蒋文涵就会离开录影棚,坐上那趟车,回到上海。
他发着呆,海报上蒋文涵的脸依旧冷冰冰的,没有笑容。
杨长青终是没有拨出去那通电话。
但是,命运最爱做的事情就是跟他们恶作剧。
下一秒蒋文涵、热狗与张砚拙三人一起朝他们走来,在所有人震惊的时刻,杨长青笑着迎了上去。
“回来就好。”
眼前的场景重叠,使得杨长青有些鼻酸,他悬着的心再一次放下,急忙跑过去,朝蒋文涵伸出一只手。
蒋文涵抬起头看他,轻轻地笑了。
就在二人双手即将接触那一刻,他的颈环突然发出了“滴滴”的声音。
“趴下!”
盛宇立刻反应过来,向前迈出一步大力扯住杨长青的手,将他扑倒在地上。早安迅速将王以太艾热二人向外推,刘聪和布瑞吉转过身,用手护住了头。
“嘭。”
突如其来的爆炸让杨长青失了神,他的眼前一片白色,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耳朵失聪了,因为能听见的只有持续的嗡鸣声。
他回过神来,立刻挣脱开盛宇,双手不停地抓向曾经蒋文涵存在过的位置。
但手中只有如沙般抓不住的血雾。
他拼命向前爬去,温热的泪不断溢出眼眶。
什么都不剩下了。
只有一层血雾缓缓降落在他的脸上。
杨长青闭上眼睛,用手一下又一下的锤着地面。
“怎么…还是…这样……”
。
蒋文涵其实有很多话想要说。
比如在因为忘词连累谢锐韬时、比如在张砚拙想尽办法整蛊他时,比如在看见万妮达从厨房拿出安眠药时。
他只是不太爱说话,或者说他不太擅长说话。
他也不是不爱笑,只是更爱看别人笑,因为在别人感到幸福时,他也略略觉得温暖*。
比起爱往人堆里凑的谢锐韬等人,他格格不入地像是流水中最大的石头,永远沉默着分开两股水流。
就这样淡淡地也挺好的,没有太大的喜悦,也没有太过的哀伤。
况且,他守护的公主和王子都已经离开了,他是一个不称职的骑士。
所以他要去偿还他的罪了。
既然是个内敛的人,就该用最华丽夺目的方式,绽放。

。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他接起电话,“喂?”
“聪哥,你怎么还没到啊?”
刘聪有些烦躁地看向窗外,尽量放缓了语气说道:“这边太堵车了咯,我也没办法啊。”
“好吧,我们这边快要开始咯,你尽快啊!”
电话挂掉了。
过了不久,车在录影棚下停好,刘聪整整衣服,在门口碰见了艾热,打完招呼后二人一起走了进去。
他们这次所有人都在一间等候室里等待接下来的彩排。
和他们好几天没见,刘聪有些惊讶地发现中途退赛的杨长青也来探班了。众人其乐融融地交谈着。
张砚拙似乎跟刘炫廷搞了个恶作剧,闹得对方皱着眉,下一秒就暴起去锁他的喉,而张砚拙服了个软后朝他做出“黑虎掏心”的动作,二人又打成一团。而GAI在抱怨前两天给他拔火罐的师傅拔到了他的后脖子上,导致脖子疼了半天,功夫胖搭上他的肩,大笑着说他之前唱《BIG HOMIE》的时候被迫跳舞,自己手脚不协调,看起来上半身都要和下半身分家了,腰也疼得不行。
刘聪笑着看他们,只感觉心里很温暖。
他的余光忽然瞄到一个人影,在远处注视着他们。
谁?
不是工作人员,因为工作人员有事情立即会找到他们。
他倒吸了一口气,碰了碰坐在旁边的盛宇,朝远处一指。
“那边是不是有个人?”
盛宇疑惑地抬起头向那边望去,“没有啊。”
“不,他还在看着我们。”
刘聪摇摇头,恐惧感慢慢地爬上脊椎,他的头皮发麻,却还是站了起来。
那个人明明还在那里。凝视着他,凝视着他们。
有一种直觉,告诉着他自己必须去。
“喂!聪别,你去哪啊?快该我们上场了!”
盛宇在后面问道。
他没有回头,而是继续向前走着。
前面就是拐角。
。
“我们都被困在这寂寞的夜晚。”
“阳光洒进窗帘,却太过刺眼。”**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刘聪睁开眼睛,饥饿感让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撑起身体,发现杨长青正坐在房间的一个小角落里,双目通红,十分疲惫。
啊,他想起来了。
蒋文涵死了。
晚上他们分享了盛宇做的三明治,食材已经所剩无几,矿泉水也只剩下最后几瓶。每个人都沉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没人再有心情收拾屋子。
啤酒罐散落在地板上,刘聪抬脚迈了过去,伸手去拿烟,发现烟盒里仅剩下几支烟。
他最终还是收回了手,机械地咀嚼着面包来缓解烟瘾。
外面下起了大雨,雨滴不断打在窗户上,雷声越来越响,一道闪电撕裂了天空,照亮了刘聪的脸。
他们都被困在这个夜晚。

*:“最孤单的人分两种,一种恨不得全世界都跟他一样倒霉,一种则希望别人能幸福,因为看到幸福的人,他也略略觉得温暖。”——出自江南《龙族》。
**:出自deca joins《浴室》。
8.30更新
第五章【趁熄灭前】
“趁熄灭前,还可一见,
蜡成了灰,沾污了我的脸。”*
-
刘聪没有睡着,尽管今夜是唯一一个最该睡好觉的“平安夜”。
他走到客厅,盛宇靠在阳台,唇间的烟燃着火星,随着他一呼一吸忽明忽灭。
盛宇递给他烟,他没有接。
“我只剩下两根烟了。”
“没事,我还剩下好几根,抽我的。”
刘聪这才接过他的烟,深吸了一口。
“有时候我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不知道哪个才是真实的。”
“就在几天前我还梦见了小胖,他叫我起床,说你给我买好了早餐……”
在升起的白色烟雾中,刘聪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那天清晨的梦境,他下床后就能吃到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是盛宇跑着为他买来的。
然后他们仨又能泡在录音棚里度过一整个下午,晚上出去下馆子喝酒,喝到半夜凌晨,走着路回家。
而现在楼上躺着弟弟的尸/体,他和盛宇分别站在阳台的两边,像在两个互不相干的痛苦世界。
“如果只有杀了我才能活着走出去,你会这么做吗?”
刘聪问道,烟雾遮住了他的面容。
“当然不会,”盛宇吐出一口气,“但是如果那一天真的来了……”
“选你自己。”
盛宇掐灭了烟,拍了拍刘聪的肩膀。
“我们会在那边等你。”
“开玩笑吗你?”刘聪推了他一把,“好像他/妈在交代遗/言一样。”
盛宇皱眉,说可是我们在篮球场第一次见的时候,你也是一个人啊。
刘聪只是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好像陷入了回忆。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开口道:“如果我死了,你要去照顾我爸妈啊。”
盛宇将右手搭在左肩上,俯下身摆出骑士行礼的姿势,郑重地承诺道:“嗯,一定会的,我知道你也一样。”
夜逐渐深了。
伴随着呼吸的变缓,二人也同沉默的空气一起凝固。
在无数梦与梦的间隙中,刘聪看见了所有的人、死去的人,凝视每一滴眼泪。在黑暗中有一条发光的河,他们不断渡河,不断有人淹没在河水的褶皱里,命运像只贪婪的野兽,所做的只有吞噬,并且将利爪挥向他们自认为的现实。
每一次河水没过他们的腰和衣领,都是泪水消失在悲叹之河里。他们能做的只有渡河,继续渡河。而彼岸是什么,没人知道。
时间和空间如同丝线般错综地交织在一起,形成密不透风的薄膜,就像人的命运。
他们并肩躺在天花板下,不知道太阳和死神哪一个会先出来,不知道谁会先消失不见。
。
没有水了。
喉咙的干渴将刘聪拖拽出梦境。
他跌跌撞撞地走到厨房,才想起他们几个人已经在昨晚分享了最后的两瓶水。
水和电都停了,厨房里也只剩下最后一块面包。
饥饿感让他十分烦躁、焦虑和压抑,这感觉就像回到了一七年。
他想着再回到房间睡一觉,或者干脆喝光所有的酒大醉一场,说不定等他睁开眼睛,布瑞吉会蹲下来拍拍他的脸,说这个游戏已经结束了。
就这样想着,布瑞吉不知什么时候走进了厨房,和他四目相对。
布瑞吉肯定也饿了,刘聪下意识地打开黑着灯的冰箱去拿那块面包递给他。
以前在长沙的时候,布瑞吉来他家做客,那时候他浑浑噩噩地度日,甚至连冰箱里只剩下一点面包都不知道。他关上冰箱门,有些尴尬地问要不要出去吃,布瑞吉却只是摇摇头,说我就要那个。那时候年轻的布瑞吉扎着脏辫,头发还没染成绿色,像一个爱耍帅的小屁孩。
布瑞吉没有接那块面包。刘聪疑惑地抬头,只见布瑞吉眼眶有些红。
“哥……我已经二十八岁了。”
他哽咽着说。
我已经不再是那个爱跟在你们屁股后面的,没长大的小孩了。
刘聪一下捏紧了那块面包。
他闭上眼睛,仿佛灵魂和回忆都被浸湿在泪水里。
他们挨着在厨房坐下,打开了最后一瓶伏特加。
布瑞吉看着那个被破坏的摄像头,“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现在的世界是虚拟的?”
“就是像‘人为’制造出来的那种……”
“那么,”刘聪咽下一口酒,“死掉的人其实没有真的死?只是在这个游戏世界里死了,而不是在现实中死去?”
“有可能,但是现在我们还没有证据,除了那些视频和照片。”布瑞吉点点头。
“照片还有可能作假,但是那个视频,我感觉太真实了,就像曾经发生过的一样。”
刘聪说道,烈性的酒侵蚀着他的神经,慢慢地剥夺去他的思考能力。
布瑞吉似乎又说了什么,但是他无法控制沉重的眼皮,耳边的声音变得模糊,坠入无尽的睡眠。
。
再次睁开眼睛,布瑞吉靠在他的肩膀上,表情舒展,好像在做一个美梦。
空的酒瓶倒在地上,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挪动酒瓶或是起身。
手环上显示时间已经走到了下午,不知道王以太和盛宇他们怎么样了……
大概也和他差不多吧,头晕、饥饿,恶心。
他平静地坐在那里,听着耳边布瑞吉微弱的鼾声,感受着生命一点一滴地流出身体。
仿佛掉入了时间的缝隙中,他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很久了,太阳也可能落山了。
盛宇走了过来,告诉他大门打开了。
刘聪瞬间充满了力气,他站了起来,布瑞吉他们已经站在门口交谈,见他来了,每个人都回头笑着看他。
在他走出去的那一刻,踩空了一脚,又跌落回了现实。
兜里传来手机收到信息的声音,刘聪费力地再次睁开眼睛,掏出手机。

他将手机丢到了一边,渴望能再次拥抱甜美的幻觉。
最终艾热来叫醒了他们,他的嗓音沙哑,说还是来玩吧。
刘聪脚步虚浮地走到客厅,王以太蜷缩着,盛宇抱着手闭目养神,杨长青和早安东倒西歪地靠在沙发上。大家似乎都有些脱水。
艾热从电视柜中掏出一副扑克牌还有几颗骰子。
早安啊了一声,“这个游戏我在动漫里看到过。”
“这叫抽鬼牌,也就是用去掉大王的五十三张扑克牌分给每个人,有一个人会多出来一张小王,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将手中同数字的牌一对一对地打出去,如果没有同数字的牌就去抽旁边人的,手中没有牌就算胜利并离开战局,而最后一张手牌是小王的人……”
“就会出局。”
刘聪有些惊讶地看着早安,他好像格外亢奋,脸颊泛红,似乎刚喝完一瓶酒。
“也就是,为了赢,拿到小王的人得千方百计去让别人抽走这张牌?”艾热总结道。
早安点点头,“没错,但是不能直说出来,所有行为都得是暗示才行,不然就算犯规。”
王以太呼出一口气,说来掷骰子吧。
盛宇首先掷出了一个一,单数。
布瑞吉紧接着也掷出了一个五。
杨长青掷出了一个六。
王以太掷出了二,而早安也掷了一个六。
就剩下他和艾热了。
这次刘聪掷了二,而艾热掷出了一。
游戏开始了。他们紧挨着坐在饭桌上,艾热、盛宇和布瑞吉三人只能紧张地坐在他们旁边。
早安拿到的牌很好,他只是从王以太手里抽走了几张牌,便打完了自己的手牌。
而王以太只剩下一张红桃五,刘聪用眼神暗示他抽走自己的方块五,王以太感激地冲他笑了笑,便打出了对子,同早安一起离开了战局。
游戏只剩下刘聪和杨长青了,显然他们的运气不是很好,但刘聪颇为紧张,因为早安和王以太已经离开了战局,自己手里还剩下四张牌,一张黑桃A、一张方块K,一张方块七以及一张红桃二。
杨长青还剩下两张牌,毫无疑问,最后的鬼牌一定在杨长青手上。可刘聪心里隐隐约约有个想法……
轮到刘聪了,他手里没有可以打出去的对子,只能从杨长青手上抽一张牌。
如果他没有抽到杨长青的鬼牌,杨长青就会直接被判定为失败,然后……
成为一具静默的尸/体。
但是当他抽到了那张鬼牌,自己就会成为那个输家。
或许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希望盛宇还记得昨晚自己交代给他的事情。
该抽牌了。
杨长青看向刘聪,又瞥向手中靠左的牌,冲他眨了眨眼睛。
刘聪注视着杨长青的眼睛,像是在问一个得不到答案的问题,迟迟不愿伸出手去抽杨长青的牌。
他没来由地想到他们在表演《黑本子》时一起穿的大小王t恤。在选人环节他们是被剩下的两个“失败者”,刘聪先选了杨长青,于是杨长青就选了那件比起荣耀的大王来说,格格不入的、丑陋的小鬼。
杨长青的食指轻轻地敲了敲左边的那张牌,用眼神鼓励他,快选这一张呀。
刘聪深呼吸了一下,想杨长青一定会让自己选那张普通的牌。
所以他抽出了右边的牌。
是一张象征着幸运的梅花A。
他瞪大眼睛,将手里的牌攥紧,本来平整的牌皱成了一团。
杨长青放心地呼出一口气,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像是在说,看啊,聪哥,我赢了。
下一秒红色的火焰开始从他的手腕处向身体的四周蔓延。
“呼……好烫……”
杨长青从椅子上跌落下来,灼烧的痛苦蔓延到了神经,他开始不停地出汗和喘粗气,在地上颤抖着蜷缩起身体,无法承受这死亡的剧痛。
刘聪几乎是在瞬间脱下外套,歇斯底里地想要扑灭他身上的火焰,火焰越烧越旺,可他们没有水,别墅里一滴水都不剩下了。
其他人重复地用衣服扑着杨长青身上的火,但是火焰仍燃烧着,像是地狱的烈火一般,吞噬着误入地狱的精灵。
王以太被烟熏黑了眼睛,或许因为火,又或许因为悲伤,他不断地掉着眼泪。
火扑不灭。
怎么都扑不灭。
刘聪像发了疯一样用衣服扑打着火焰,却还是徒劳无功。
他跪在杨长青的身边,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紧,眼泪落入火中。
他们能做的只有绝望地围着杨长青,仿佛他是黑暗中唯一的一根蜡烛,烛火不停地跳动着,直至剩下烧成灰烬的芯。
火焰蔓延到了胸膛,杨长青的皮肤一层一层地被火灼开,像是正在被融化的冰。
火从他的痛觉神经开始向四处肆虐,钻心的疼痛在皮肤表层铺展开来。他紧紧蜷缩着身体,被烫得发抖,在升腾的烟雾中,杨长青的目光费劲地落在艾热的身上。艾热的睫毛低低地垂着,扑闪间落下泪珠,也不去看他的眼睛,像是一个等待神宣判罪行的人。
“你干嘛……不笑呀…”
他咳嗽了几声,忍着巨大的痛苦,气息微弱地说。
“每次你都……”
那么严肃。
艾热没有接话,泪水堵住了他的喉咙,让他没法去看杨长青那双灵动的眼睛。
杨长青的话总是那么多,没人能让他闭上嘴巴,他们在‘成功之父’组合的时候,就是这样。
刘聪想着,眼睛被泪水所刺痛。
没人回应他,杨长青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刘聪,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如蛇的火焰缠上了他的脖颈,他说不出话了。
没关系的,哥。
是我自己选择的。
就像我们坐在那个角落时,你喊出我的名字,选择了我一样。
所以这次该我选择你了。
一滴泪滑过脸颊,落入了熊熊的烈火之中。
他们都在那滴泪中落难,成为了被溺死的人。
。
杨长青不是冰。
有很多词汇可以用来形容一个人,去形容杨长青,温暖、开朗,热情……但是一定不是“冰”。
如果非要说的话,杨长青一定是冰的反义词。他更像流动的水,包容、灵动,就连说普通话的口音也那么容易被带跑。
而流动的水可以轻易被塑成任何形状的冰,他的冰层那样柔软,却也不会轻易碎裂。
他和冰唯一的相似点或许就是他爱笑也爱哭,泪水多得像是融化的冰。
但是这样也好。
刘聪不是会流泪的人,所以他总是想象着自己的泪水一定流去了别处,从另一个人的眼眶中落下。
而杨长青那双爱落泪的眼睛,一定积攒了很多人的泪吧。
那天晚上,他想象着刘聪口中的,类似于“飞行”的死亡是什么样子。他觉得如果真是那样也不错,因为他下辈子就想当一只鸟,不断地飞翔,没有目的地。
杨长青写了那么多张专辑,关于旅行,关于流浪。
他曾经看过一部电影,台词这样说:“这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一直地飞呀飞呀,飞累了就在风里面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时候。”**
他累了,或许该找个树枝停歇了。
所以,他把他的幸运留给你了。
这可是一张梅花A哦。


8.31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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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话:本文即将步入大结局的尾声,第六章下的内容会对大家的很多疑问进行解答,第七章就是大结局了~然后明天楼主请假一天,准备修一下前面的文,后天就会更完第六章!然后其实这不是一个恐怖故事啦,是个比较温暖(真的吗🤔)的故事…有时候大家看上去没有在认真玩这个游戏,职责没有做好什么的,其实他们只是想让自己和朋友们都能活下去……每个人也有自私的一面,大家也都不是完美的!就像冰冰得知妮达是狼后,没有告诉大家,而是在当晚守护的人选择了妮达。不管是好人也好,还是狼也好,他们只是想要能一起活下去。
梦与虚无的交界,答案在风中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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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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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话:为什么是冰带领聪呢,是因为冰是刘聪在清醒状态下真正“杀/死”的唯一一个人。用自己的生命救了他,然后将他一个人留在苦海中,这对刘聪是一种莫大的残忍……他甚至宁愿死的人是他,这样就不用再承受朋友离去的痛苦了。所以梦中的人是冰,这也是他的一种自我安慰吧。
泪汇聚成苦难的海,我们是岸上共同搁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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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更新


作者的废话
其实刚动笔的时候,是想着写一个单纯的狼人杀玩玩的,但没想到越写越复杂,因为感觉他们不会那样反目,就引出了这样一个“梦”的概念。边写文边构思其实真的很痛苦,但谢谢我的朋友们(虽然他们根本不看癫)@屿屿 @竦艾 一直鼓励我,还有大家,让我有动力坚持下去。
一开始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看,因为我此生唯一完整写完并且发出的某动漫角色同人只收获了30个赞,唯一一条评论还是我逼朋友去发的,所以看到大家这么多的鼓励和留言真的很感动。有好多个人我其实都很眼熟的!爱你们!但是我就想,啊,我配吗!
然后有一些小问题想问大家(楼主吃瓜选项留给我自己):
想看楼主写一个温馨搞笑的小番外吗?
标题是否该修改,还是就叫目前这个?
完整的文是否该删去互动(“你”人称)和投票的部分?
最后,因为写完了,我会找一天把之前的一些章节修修(但是剧情不会改动),这个帖子我不会删掉的,要是还有人回复的话,楼主看到也会跟你们来互动的!
这个文完结了,巅和今年的夏天也即将迎来结局,以后楼主会去隔壁披哥组玩啦,如果要写文的话会写披哥哈人组的文,偶尔也可能去瓷组玩,有缘我们江湖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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