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出/整活|(保)生长痛(完)
感冒冲剂
青春伤痛文学预警!
(上)
刘基贤和蔡亨源中了诅咒—无论在什么学校都会被分到一个班的诅咒。也多亏了这个诅咒,让刘基贤升入中学的时候终于和蔡亨源这个小学六年的同学,说了第二句话。第一句是作为卫生委员的他告诉蔡亨源不要忘记打扫卫生。不过刘基贤认为这也不能怪他,毕竟蔡亨源确实相比于别的孩子是沉默了些,不过后来刘基贤发现,蔡亨源不是沉默,是懒得说话,天天一副七老八十的老大爷做派,一对上他嘴巴反倒贱得不行。
但是蔡亨源觉得更无语,他小学的时候不是没有尝试过跟刘基贤搭话,但刘基贤当时只顾着和班上的漂亮女孩子说话,完全没有搭理他,于是蔡亨源决定不会再和刘基贤说一句话,他才不会和不讲礼貌的人交朋友。
初入中学的两人看着分班表上挨在一起的名字,心中的想法诡异的重合了:为什么偏偏是和他!但表面上还是尬笑着和对方握了手说了一句好巧。幸好刘基贤善于交友,两人又在各方面意外的……合拍,不到一天就相见恨晚,抱着对方大喊兄弟。又不到一周发现和对方没有那么合拍,扯着对方要断绝关系,不过一直到最后都没有真的断交。
刚刚开始吵架,蔡亨源由于他闷闷的性格吵不过刘基贤,但后来经过多次磨练,也有天赋加持,开始和刘基贤一天吵50次。还经常跟别人说刘基贤是在他的锻炼下变得牙齿都会弹钢琴了,刘基贤则是说蔡亨源在他的培养之下会和人正常交流了。
初三开始两个人都开始抽条似的长高,于是他们的乐趣又变成了天天比赛谁高一点,蔡亨源一直比刘基贤高,这个时候蔡亨源就会讽刺刘基贤,“这位朋友吃的饭好像没什么用啊”、“我们基贤脸长这样就算了,身高还这么迷你,以后找女朋友可怎么办啊”。
刘基贤听的牙痒,每天吃更多饭,每天晚上回家拉伸半小时,做梦都是他长得比蔡亨源高了之后,蔡亨源抬头仰望他的样子,可惜梦没有成为现实。
到了高中,蔡亨源五官慢慢长开追他的女生越来越多,收到情书也是常有的事情,刘基贤大呼女生们双眼都被蒙蔽,居然会喜欢蔡亨源这种幼稚又嘴贱的人,然后又贱兮兮的问蔡亨源有没有中意的人,蔡亨源意味声长的看他一眼告诉他有。
“好啊你!蔡亨源有喜欢的人居然不告诉我!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居然都不在意!”刘基贤感叹蔡亨源没有人性,不在乎多年情谊。
“哪有多年情谊,我们才成为朋友三年!”
“哈?我们小学可就是同学。”
“见到漂亮女孩子就眼睛直了所以不理会别人打招呼的没礼貌的刘基贤同学?”
“我是没听到啊没听到,你那个时候每天一副在过最后一天的样子谁敢接近你啊。”
“你就狡辩吧刘基贤。”
……
蔡亨源暗恋一个笨蛋,初三那年蔡亨源父母闹着离婚,蔡亨源在争吵声中出走刘基贤家,大晚上的刘基贤被打电话叫醒刚打开门打算跟蔡亨源大吵三百回合,就看到蔡亨源红着的眼睛,脏话就被强行咽了下去。
把人领进自己房间后刘基贤嚅嗫问蔡亨源发生了什么,等了一会没等到蔡亨源的回答有些尴尬的抠了抠脑袋,再次硬着头皮开了口:“你要是不愿意说也没有关系,我们……”
“我爸妈要离婚了,我受不了了他们吵架就跑出来了。”
那天晚上蔡亨源是在刘基贤怀里哭着睡着的,刘基贤的手不大,还肉肉的,拍着蔡亨源背上的感觉轻柔又温柔。那天晚上之后,他和刘基贤也没有在提前过抱着睡觉的事情,只是在后面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面,蔡亨源一碰到刘基贤的身体就感觉脸热,浑身不自在。直到一天早上起床,他在厕所洗着被弄脏的内裤,脑子里还回放着晚上梦里刘基贤在他身下喘息的样子,他终于承认自己真的喜欢上了自己的好兄弟。
高三的时候刘基贤偷偷谈了恋爱,和高二的一个学弟,对此蔡亨源觉得十分憋屈。刘基贤却好像把蔡亨源这种憋屈理解成为了朋友比自己先一步脱单的不爽,还多次在蔡亨源面前炫耀,并劝蔡亨源谈个恋爱。
“不要羡慕你基贤哥哥谈恋爱啦,你不是有喜欢的人吗,去追啊,而且有那么多女孩子跟你写情书,你还担心没人和你谈恋爱?”
听刘基贤说这话蔡亨源的蔡亨源也不反驳,用蹩脚的方法转移话题。
刘基贤谈了恋爱之后就不怎么再和蔡亨源天天待在一起了,就算待在一起也会带上他那高二的小男友,看着他们两个在一起的腻歪样子,蔡亨源觉得正在经历生长痛的腿好像更疼了一点,他向往常一样对刘基贤喊道:“刘基贤我腿疼。”
每到这时刘基贤就会来一边给他按腿一边骂他长那么高干什么活该痛,这次当然也不例外,蔡亨源挑衅的看着刘基贤的小男友任昌均,任昌均早就感受到蔡亨源对他的敌意,用口型告诉蔡亨源:“你等着。”
隔天蔡亨源就知道任昌均那句话的意思了,因为他看到刘基贤被他搂在怀里亲,边亲还边对着蔡亨源挑眉。看得蔡亨源怒火中烧,上去将两个人扯开,把刘基贤拉走了。
两人发生了认识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双方都红着眼睛,最后刘基贤先一步感到疲惫,离开前甩下两句话让蔡亨源浑身发冷的愣在原地。
“蔡亨源,你讨厌同性恋吧,所以看到我和昌均接吻你觉得恶心吧。”
“但你更讨厌自己吧,没有勇气对我说出喜欢的懦夫。”
(下)
不是没有勇气不敢说出来,是不能说。蔡亨源父母离婚的原因,是一个女人发现和自己同床共枕快20年的丈夫,是个同性恋,和自己结婚的原因只是为了要一个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所有多年来的家庭美满都是假象,自己的丈夫爱着的一直都是别的一个男人。离婚之后的蔡母为了自己的孩子努力打起精神外出工作,在一次醉酒之后,崩溃的抱着蔡亨源,跟他说,太恶心了实在太恶心了,我的孩子千万不要喜欢男人。
那次争吵之后他们两个一直没有再说话,不再一起吃饭,不再一起回家。刚开始刘基贤想向蔡亨源道歉,但蔡亨源反倒一直躲着刘基贤,这让刘基贤火气再次上来,也不主动找他,两人就这样一直僵持了一个月。
而生活有时候就是这样,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谁先来。当母亲哭着告诉蔡亨源自己的父亲在美国查出了遗传病,让蔡亨源去检查的时候,被现实再一次痛击的他,不知道自己那晚是怎么安抚母亲的,也不知道躺在床上哭泣的自己是怎么忍住不出去找刘基贤的。
只是可能而已,人不能一直这样倒霉,蔡亨源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但现实总是是残酷的,一切都好像在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蔡亨源,你还不找我说话!”
刘基贤来找他的时候,黄昏的霞光照在两个人的脸上,他突然意识到他们两个好久没有在放学铃响后争着看谁先出校门,没有去学校对面两条街的路口买阿婆的炒年糕,他也好久没有这样认真的看着刘基贤,他突然想不顾一切的带刘基贤走,去哪里都可以,去有鲜花,大海陪伴的地方。
他捧着刘基贤的脸,想吻上去,又突然惊醒,后退一步后转身逃跑。
“喂!这小子…到底想干嘛…等等,他刚刚,是哭了吗?”
那天过后,蔡亨源没有再来过学校,给他发信息也没有收到过回复,刘基贤便天天在大门紧闭的蔡亨源家门口蹲到半夜,两周下来下来整个人都消瘦不少,最后被家里人强行拉回去,答应他会帮他联系到蔡亨源一家,要刘基贤好好准备高考。
但从那之后,蔡亨源好像在刘基贤的世界里被强行抹去了一样,有时候他好像会在父母嘴里听到他的信息,追问的时候父母又遮遮掩掩起来,不肯告诉刘基贤如何关于蔡亨源的信息。他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好歹蔡亨源还活着,不是失踪了,说不定在哪个地方享受呢,他只是……不肯和我联系而已。
高考过后刘基贤跟学弟分了手,毕竟也只是他找来气蔡亨源的,成绩出来之后报考上了当初和蔡亨源一起约定好要考的学校,独自去了去当初和蔡亨源计划好的毕业旅行的地点,有时候他总觉得蔡亨源就站在他的背后看着他做这些,毕竟一直以来,蔡亨源不都是这样吗?
和蔡亨源猝不及防的重逢,是在三年后一个冬日的夜晚,刘基贤刚刚下课,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眼认出那个浑身裹的严实,只露出两只眼睛的人,他就站在路灯下,黄色的灯光照在他身上与三年前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晚霞一样,他还是那样温柔又坚定的注视着他,那晚他们终于在人群中相拥。
两个人牵着手坐在校园的长椅上,谁都没有提及当年不告而别。三年不见,蔡亨源握住刘基贤的那只手瘦的仿佛只剩下骨头,刘基贤絮絮叨叨跟蔡亨源说了很多话,说他去了他们一直想去的旅行地,说他是被蔡亨源骗到这所学校来的,说家里养了一只新的小狗,说到最后的事情声音突然哽咽了起来,
“蔡亨源你知道吗,去年冬天的时候我们高中经常去吃的炒年糕店的阿婆去世了,明明我上次去的时候,她还问我你怎么那么久没来了,问我们是不是吵架了,让我们快点和好,不要闹别扭,毕竟一辈子很快的。”
“蔡亨源你说,你这么久以来为什么不联系我,为什么?”
看着刘基贤发红的双眼,蔡亨源没有正面回答他,像三年前那样捧着他的脸问他,
“……我可以吻你吗,刘基贤。”
明明只是单纯的唇对唇,但蔡亨源却发出了满足的叹息,他从没想过,亲吻自己的心上人居然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两个人就这样靠在一起看了很久的月亮,直到蔡亨源的头无力的垂下,紧握着刘基贤的手愈发冰冷,天空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刘基贤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拽紧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蔡亨源,下雪了。”
“蔡亨源,明明一直长高的人是你,怎么我这么疼啊。”
刘基贤的生长痛伴随着蔡亨源生命结束的那一刻,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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