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密码----天空曾对我们隐藏了什么
    
    
  
  
  
    
    铁铁铁铁铁鱼(多美好啊……操!)
已进十月,叶子尚刚刚开始落。太阳虽然毒,却挡不住空气里的凉了。 我躺在椅子里被太阳晒的迷迷瞪瞪的,想睡却又睡不着。正在迷迷糊糊间突然来了一个客人,个子跟我差不多高,帽檐压的很低,从我身边一晃就进了店。我极不情愿的从躺椅上起来,趿拉着鞋跟进店里。 我这个店刚盘下来不久,先前是我朋友的一个店。经营一些古玩玉器,也兼营一些旧书。后来他老婆跟他闹离婚,便无心经营用劈柴价格连店带货盘给了我,然后据说是周游世界去了。 店里有几排货架,靠墙的一排上面摆着一些杂七杂八的物件,大都是一些假货古玩。剩下的几排却都是旧书。那人在店里看了看,径直走到书架跟前,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翻了翻又放回去,一连翻了十好几本。 我有点不耐烦,我说哥们儿,这可都是些老东西,经不起您这么翻腾,您要什么书就告诉我,我给您找也成。 他没搭我话茬,也不回头,只是在那继续翻,翻来翻去,看那样也没要买的意思,一般来淘旧书的基本都会先问我一声,然后我从书单上给他找。可眼前这位明显就不像是买书的,倒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我见他没答话茬,也有点尴尬,就看着他继续翻。一直看着他翻了十几分钟,基本上一个书架的书都快被他翻完了,终于在第三格上像是找到了他想要的书,便站在那里看,一直又看了十几分钟。我就有心想赶人了,旧书店不比新华书店,新华书店你站一天都没人管,而旧书店不一样,首先一些书年岁久了,就算是没有被虫吃鼠咬纸张也会变的发酥,如果不是很仔细的人,没几下就会把书翻烂了,一本书原本就挣不了几块钱,要是再有了损坏就更是不好卖了,虽说旧书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旧书自然有旧书的价值,一些民国甚至更早的一些书都能在我这里找到,况且现在有些书压根就不让出了,已成绝版,要是想找点新华书店里没有的,想看点别的地方看不到的,就得来我这里,甚至某天我还在某个角落里发现过一本手抄的《痴婆子传》,蝇头小楷抄写,精美绝伦的插画,绢包云母宣的册子,应是之前某个大户人家闺中之物,不知为何流落到这里了。我立刻视若珍宝,从此便珍藏枕下再不示人。 所以就算是他仔细也不成,我这是做买卖,也不是图书馆。我趿拉着鞋走过去跟他说,您要是喜欢,您就买回家去仔细的看。您要是不要,您还是再看看别的东西有没有喜欢的?要不您就去别家转转?我这话很明显就是要买快买,不买快滚蛋的意思。可那人继续置若罔闻,自顾自的翻他的书。我实在是有点不太高兴,便伸手啪的一拍他肩膀,说,朋友,这书您到底要不要? 话还未说完,那人却猛一回头。我嘶的倒吸一口凉气,却见那人的帽檐下面竟是一张冷森森的铁面具。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人身上突然着起了火,从脚开始,瞬间他整个人被火焰吞噬,紧接着火焰开始蔓延到书架上,一时间世界变成了火海。我想跑,腿却像是灌了铅一般的拔不起来。大火引在我身上,我眼睁睁的看着身上的头发碳化,皮肉翻开,五脏六腑从被烧开的肚子里流淌出来,最后骨头也着了……我惊恐之极,却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 一下子我就醒了。一条白色的大狗正在我身边狂吠,它见我醒了,便把头拱过来要舔我的脸,我一把把它的大肥脸推开。看着天上已经变成倾斜的太阳,长出了一口气,南柯一梦。我呲牙咧嘴的从椅子上爬起来,在椅子上睡得难受,浑身的骨节就像断了一般。 看看表,已经是快要三点了。我晃晃脑袋,方才的梦做得真实,只觉得胸中燥热,心脏还在噗噗的乱跳,摸着茶壶灌了几口凉茶,才略微好了一点。发现茶都泡的没味儿了,我拿着茶壶进店,走到柜台后面找了茶叶罐子捏了把放进去,冲了水。小熊跟在我屁股后面也蔫头耷脑的。 我过了年就29了,已近三十。说是三十而立,我却过早的被磨刀石一般的世界磨光了棱角,原本的满腔热血,建功立业野心被世界祸祸成了浑浑噩噩得过且过。我扳着指头算了算,现在是十月,还有三个月不到就要过年了。我如果不去想我的年纪,我还以为自己都70岁了。我身上拥有一切老年人才有的坏毛病,喝酽茶,嗜睡,抽烟,喜欢趿拉鞋,养狗,想多一点的再看看这个世界,喜欢老旧东西,没有好的事业,而是开个旧书店,跟这个世界的年轻人完全隔绝了。自由散漫到极致,于是便继续孑然一身着。大概齐现在的女人没人会喜欢我这样的人,她们需要激情与金钱,快感与依靠。这里面除了第三点我还能做到,其余的我都做不到了。最可悲的是,我懂她们,她们却认为我是一个烂人。所以我继续单身一人跟现实死磕。 我看到桌上还有块剩馒头,摸起来想丢给大狗,却发现原本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大狗跑到书架那边去了。我说,小熊过来,有吃的。 它却没有像往常一般听到个吃字就窜过来,而是躲在书架后面朝我哼唧着叫了几声。我怕它祸祸东西,赶忙走过去看。 地上掉了一本书。我心里一紧,四周看看并没有人。书面上也并没有小熊的口水齿印,所以应该不是小熊弄下来的。我一时没敢去拿,因为这个地方正是刚才我梦里那个人站着的地方。我的头皮又开始发麻。我心中大叫不可能,难道真的有鬼? 小熊冲着我叫了几声,我开始以为是它看到我的紧张在给我壮胆,后来才知道它是看到了我手里的剩馒头。我把馒头丢给它,它叼过去几口便咽下肚子。 看着它狼吞虎咽,让我不再那么紧张。我伸手把那书从地上捡起来,一看是一本线装本的《山海经》。我拿着书在书架上寻找着它原本待着的位置,书架并不是很高,这本书原本就在上面第二层的位置,在一册《雷公炮炙论》与一本盗版《废都》的中间。 我之前看废都的时候看到过它。我曾每日遐想于废都里被变成□的那些字到底是什么,却从来没有摸过这本前秦古籍。山海经,荒诞不经。连我活的这么荒诞的人都对它提不起兴趣,即使鲁迅曾缠着他的长妈妈给他买过。 我随手翻了几下,咕噜一声,有个东西从书里滚落出来掉到地上,钻到了书架下面。我笨拙的趴下,把脸贴在地上,寻找着从书里掉落出来的东西。在书架下面我发现了很多东西,玻璃球,发霉了的苹果核,核桃皮,几个五毛一块的钢镚儿,甚至还有一个未开封的避孕套。 可想而知,这个店的两任店主是真的懒到了极点,做卫生从来不会想到这里。我把钢镚摸出来装到兜里,当做是发了一笔小财,我继续寻找着,最后在书架腿后面发现了一个金灿灿的戒指,我心里大喜,没想到是真发财了,没想到这么一本破书里还藏着一块金子。早知道就早看看山海经,以至于让这么大个金镏子埋没了这么久。 结果摸出来之后,却一下子失望了。这是个戒指不假,可是却不是个金的,而是一个铜的。这个东西跟两个九八年五毛钱的铜质硬币是等价的,两个硬币就可以打一个。就算是再加点手工费,整体价值也不会超过十块钱。 上面的纹饰倒是很精美,密密麻麻的刻着一些如小蝌蚪一般的花纹,倒像是个古物。我坐在地上,研究着手里的戒指。花纹倒更像是某种文字。 啪的有人在我背后拍了我肩膀一下,我一哆嗦,猛的一回头,却见是一个五十几岁的老太站在我身后。 我说大姨你能不能走路有点声儿啊?怎么脚不沾地儿似的? 小鱼你研究什么呢?研究这么老半天?我在外面喊你都听不见?她嘟嘟囔囔的开始唠叨我。我把手里的戒指攥起来,说没什么,看本书。您找我有事儿?她指着门外头说,前街跑过来俩人说那边儿闹城管呢,你帮我把小车推你店里来去,我们家嚼裹可都指着它了,再让不长眼的给砸了。 我赶忙站起来说是是是,便跟着她出去帮她收拾,出门一看,街上鸡飞狗跳的。乱成了一片。最近城管之类的部门来的特别勤。这条街是本市集合了狗市,花鸟鱼虫,古董旧货店的这么一条街。脏乱差是在全市挂了号的。天天的说治理,却也一直没有治理方案。最近倒是有消息说,这片儿都卖给了某个开发商,说是要起大楼。可要是真拆了,这片的人可都没了饭碗,这么一大帮人要是安排不妥当,本市立刻就会出现一大批的影响社会稳定分子。 忙忙活活帮她收拾完,也没心思在这里呆着了。原本就没有什么买卖,这又闹城管。我把卷帘门往下一拉,把门锁好,钥匙扔给张大姨。跟她说我出去转转,闹完了让她自己往外推。她点头答应。 我骑上我的车,踩着火。朝小熊吹了个唿哨。大狗一下子跳到车上。我的坐骑是一辆生产与五六十年代的军用挎子。250的机器,拧拧油门半条街都冒黑烟。去哪儿呢?我一时还没有什么地方能去。时间尚早,吃饭也还没到点儿。 去哪儿啊?小熊。我问我的狗。它一本正经的坐在我旁边,呜呜了几声。我说好。 小熊是条狗,起码在我的眼里。而且看起来很巨大。每当我带它出去的时候。大家都会问我,那是是不什么动物?当我每次跟他们说这是一条大白熊以后,他们的眼神中掩饰不住的惊诧于仰慕。同时,身体往后瞬移五米左右。大多数人,不知道小熊是一条叫做大白熊的狗,虽然看起来很憨厚,但是人们对野兽的本能恐惧,让他们下意识的离开我远远的。然后嘴里不住的夸赞我:真牛,真牛,现在人真牛,真是有钱就什么也可以做到,想法也怪异。这个熊,每顿能吃不少吧? 其实我很冤枉,我想好好的跟大家说,其实它是一条狗。况且我也没有钱。而且的确,小熊很能吃,每个月要吃掉我的饭钱的两倍。而且从他的表情来看,还是在饥饿线上挣扎那种。然后我们两个经常同时在饥饿线上挣扎。 作为一条狗来讲,小熊远远超过了狗的这个境界。第一,它从自己的本源意识当中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一条狗。第二。除了我以外的大多数人都没有把它当成一条狗。第三。有时候我也不把它当成一条狗。所以,日子久了,它就不是一条狗了。 它喜欢看电视,可以灵活的使用遥控器,喜欢看法制节目与动物世界。更喜欢逛商店,以至于在我说到买这个词汇的时候,它就会条件反射的兴奋起来,有时候它在去帮我买烟或者给某个女人买卫生巾的时候,顺便就会赊一根两根的火腿肠。这时候,张阿姨就会很认真的写个纸条,火腿肠两根。零钱不找。或者是在送钱来之类的字眼。有时候是一根,有时候是两根。有时候还有旺旺雪饼之类的东西。 它跟我一样,与它们狗的世界格格不入,甚至在这个城市里都很难找到它的同类。但是它肯回应我说的每一句话,并且给我拿出许多不错的主意。比如说现在,我问它去哪。它便跟我说去大胖洗脚城。 Good idea。我夸了它一句。 这简直是个好的不能再好的主意。以它的聪慧,我甚至有时候感觉如果那一天它突然一抖搂把毛褪了去,站起来变成了一个人。我丝毫都不会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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