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列车|七日弥留
老头衫

『七日弥留🎐』
◎Okjökull 『Okjökull :2014年,因全球变暖,在冰岛消失的巨大冰山』 ◎本质是发小情侣 男团成员狗×初恋鬼姐 - 我是威航,曾威航,是一个,一个鬼。 活着的时候,我以为人死后会变成土壤,这一生的自己消失殆尽,空留下来的只有自己在世间不小心做过的物质痕迹,或者连物质痕迹都不存在,在亲人朋友习惯死亡后,我便会真正在他们的自己之中消失,查无此人。 后来我死了,却没能变成土壤,成了如今透明的模样,我看不见镜子中的自己,却能像活人看见每一种颜色,一样触摸每一张物品,我不知道该去哪,我以为会有牛头马面死神鬼差为我引路,然后喊我去喝那碗孟婆汤,或者是恶魔与天使在空中博弈,争论我的归路,然而都不是。 我只是像这样现在肖宇梁面前,看他双眼红肿,轻轻的念我的名字,我却没有疼痛,按理说,面对这样难过的肖宇梁,我早就痛不欲生,但我却麻木着,擦去他眼角的泪珠,抚摸他发丝的时候,他瞳孔忽然放大,我猜,他一定感觉到了什么。原来鬼是有触觉的,我能感受到他热泪滚烫,面颊温热。 “走吧,宇梁。”经纪人拉过他,大手敷在他的眼睛上按摩着,像是照顾小朋友一样为他带上帽子拉上外套的扣子,带好墨镜,“下午的见面会,休息吧。” 他沉默着,让我想起我们最喜欢的祖母去世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沉默着流泪,强颜欢笑着,于是我陪他看月亮,可他却想起后山的湖面,我陪他看星星,可他却想起星河下那一颗颗成长的小树,那是一段难熬和让人心疼的日子,失去亲人后,他真正的成长为男人,少年的影子只在镜头下显露,更多的是沉默,像现在这样。 我跟在他身后,轻飘飘的上了车,后来我才发现,我只能在他的身边游荡,去不了任何地方,像是一种执念,证明了人死后真的会为执念停留的“谬论”。 我坐在车顶,看着保姆车穿过人群,像是一场黑白默剧,他们没有色彩,笑着的时候也只是在脸上多加了着阴影,太阳失去了功效,光不在美妙,当鬼可真无聊,我自嘲,钻进车里在肖宇梁脚下坐下,望着他的脸,望着这张我从小看到大的脸,望着这张我一心想嫁给的人。 成名之后,他从来没有承认我的存在,尽管成员已经默认作为肖宇梁身边的小跟班的我,但他从未给我实际性的承诺,我知道,他总是小心翼翼着,敏感着,这是他独特的爱意。 “宇梁,还好么?”肖宇栋起身坐过来,险些踩到我的小腿,“小曾一定不想看到你这样,你要快快恢复过来啊。” 他抱住他,也不管他回不回答,只是用怀抱表达这样的关心,可他不提“小曾”还好,一提,反而触发了肖宇梁的泪腺,止住的阀门再次开启,并不汹涌,却让人难过。 “阿航他啊。”肖宇梁握住他最喜欢哥哥的手,喉结上下动着,“阿航他啊,还没看到过极光啊,你记得么,我们一家人曾在挪威看到的极光,途径冰岛时又看见了,他当时不在,我多希望他就在现场,他最喜欢了……” “他向往着冰岛的川和极地的光,我说好要带他去的。”他悼念着“阿航”的过往,却不知道阿航就在他的面前,看他的眼泪变成晶莹的花,伸手接住会变成美妙的画。 “和你在一起,哪都是冰岛。”我开口说着话,只是静静地摸着他的脚踝,听见他忽然安静,抬起头看见他摘掉墨镜,看向我的方向。 “肖宇梁?你能看见我么?你听见我说话了么?”我不确定的试探,却换来的是冻结的空气,他只是长叹一口气,而后又重新看向窗外,是我多虑了,一个鬼如何会让一个人看见。 他还是去了见面会,化妆的时候眼上敷了冰块消肿,我站在他身后,用手梳理他的头发,看他在手机上打出一行字,我猜他在创作新的歌词。 『他眼中有灿烂骄阳,从此我便拥有无尽光明。』 “整得还怪浪漫的。”我嘲笑着,坐在他对面的化妆桌上,近距离的观看他的脸,虽然生前我们心照不宣的谈着他不承认的地下恋爱,但成名以后像这样近距离的看他的脸的事我再也没敢做过,经历第一次床事后的清晨分别时做过一次,被经纪人看见骂的狗血淋头。 近距离的话,还是会看见他的胡茬,尽管他本身并没有很多胡子,我伸手戳着他并不平摊的下把,鬼迷心窍,偷偷的亲了他一口,还好鬼没有心跳,这也少去了心跳加快的难受劲儿。 “抱抱我吧。”他忽然说话,我震惊着,确定他的四周并没有别人,怀疑的看向他,怀疑的伸出双手,脸颊抵住他的发丝,紧紧的抱住他,兴奋着,也颤抖着。 “你能?你真的能看见我?” 然而回答我的确是“哥啊,过来抱抱我吧。” 原来只是在叫肖宇栋,我松开紧环着他的双手,误会而已,他怎么会看见我,就算看见我,又有什么用呢? 夜晚来临,我坐在他们宿舍的沙发上没有任何困意,也是,鬼怎么会困呢?于是偷偷的打开宇梁房间的门,这种事也是我生前没做过的,我是说半夜在群居宿舍打开男朋友房间门的这种事。 我们之前睡在一起时,他总是会在睡着后有无意识的抢走我的枕头,或是直接枕在我的枕头上,因此我总会在床上多备一个枕头以来预防第二天清早因为没有枕头而导致的落枕。 这样的习惯一直延续着,以至于现在他的床上就有三个枕头,我犹豫着,还是躺在了他身边,将第三个枕头抱在胸前,我感觉不到冷,但我能感觉到因为躺在熟悉人旁边的安心。 他睡觉依旧不老实,小腿搭在我的肚皮上,我将手轻轻付在上面,虽然我感受不到温度,但我猜那一定很温暖。 我死后的第四天,是他公演的日子,事实上这四天里我一直都粘在他身边,他恢复的并没有那么慢,照常吃饭,被成员们逗笑也会咧开嘴,在练习室大汗淋漓,我在他周围环绕,鬼应该会散发冷气吧,我想,我这样来回在他身边走动,他会不会凉快些? 公演的前一天,他染了深红色的发,显得瞳孔更加深邃,我趴在他的头上仔细的辨认颜色,事实上在死亡第三天时,我就看不见色彩了,在我眼中一切都是黑白的,要不是他一直喊着“阿航说我染深红色最好看!”我都不知道他已然换了发色。只是眼神更加深邃,是将我迷的神魂颠倒的那颗炸弹。 对着镜子傻笑良久,我又看见他在手机上打字。 『冰岛消失了一座巨大冰川,世界消失了一个你。』 “我一直都在啊!”看到字以后,我坐在他身上,轻轻的吻了他的眼睛,于是我看见他又开始傻笑,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过往。 公演结束后他累到发昏,冲了澡就直挺挺的躺在了床上昏昏睡去,我看着他没有吹干的头发,摇摇头拿了毛巾搭在上面,为他擦着。 “肖宇梁,你说,是不是人死后都会留在这人间啊,那我为什么没有看见其他鬼的存在啊,没人和我说话,还真挺孤独的。”我沮丧着,换了一个面接着给他擦着。 “航……”他睡的很不踏实,我侧卧在他的身边,听他说着梦话,不是说鬼都可以入梦么?可我为什么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到底为什么叫我的名字。 “航……,我答应你的,要去冰岛看冰川,可是后来我才知道,那座叫ok的冰川消失了,你也不在了。”他似醒非醒,说着梦话,我拉着他的手,想起他第一次从北欧回来兴奋的样子,他说,他与一座巨大的冰川隔海相望,他说,他一定要带我去看那座纯白的殿堂。 物是人非,物是人非。 在巨大的冰川消失面前,人的死亡显的那样的轻。 “我以前认为死亡挺可怕的,”我翻过身来平躺着,“那意味这离别,意味着存在于这世上的最后一点自己的气息都会在岁月的长河中消失不见,意味着疼痛和幸福都不在能感知,意味着珍爱远去,思绪不在停留。” “可我们必须要战胜死亡,这是很小的事,活着的人也并没有很伟大,死亡更轻了,没必要当回事,如果单单是我死了,我一点都不难过。” “只是我的宇梁啊,我难过的是我的亲人,我的你会因此而难过,说起来像一个绕口令,可死了的人才明白,其实没什么大不了。只不过不能在对你说我爱你了。” “说起来,你好久都没对我说我爱你了。”我感到绝望,不是因为当下,而是因为我这样的存在倒不如不在,陪在他身边的我,看着他一举一动的我,也并不快乐。 自私的讲,如果我消失,那么他即使不快乐,我也不会感知,更不会难过,是个自私的自私鬼。 死后的第七天,太阳依旧炽热,我的手上多了一条丝带,它是鲜红的颜色,是我世界里唯一的颜色,我猜,这一次,真的有什么引路鬼要带我走了。 他像往常一样练舞,我站在他身后,看着成员们一个个坐下休息,看见他不服输的脸,忽然明白了让我留在他身边七天的意义,不是执念,而是重生。 就像冰岛消失的巨大冰川,它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在地球上永存。 “我要走了,肖宇梁。”最后,我看见我手上的丝带开始燃烧,它吞噬着我的灵魂,我明白,它要带我去我该去的地方。我好像看见了色彩,是存在于肖宇梁发色的深红,是他手腕的肤白,是瞳孔的茶色,是冰川上苍穹的蓝。 我看见肖宇梁缓缓的转身,盯着我的脸,他的嘴一张一合,泪如泉涌,却是笑着说出来的。“曾威航,我爱你,最后,在抱抱我,在吻吻我的眼睛吧。” 原来啊,这七天,他一直都知道,我就在他的身边。 我紧紧抱住他,在身体消失的最后一秒,吻了他的眼。 不要伤心,我的宇梁,那是消失的冰川,在地球上以另一种方式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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