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组|才艺展示|一时俞亮
A
母语
余亮把事情都给搞砸了。他从二楼阳台上跳下去,踩翻了母亲的花盆,碎片砸在他的脚后跟,领子的纤维留在父亲的指缝。他跑了好久好久,跑进屋子里来说了那句话,然后就站着不动,眼睛向下垂,盯着那一滩棕色的茶渍,毯子上还有烧焦的痕迹,毛边破损得很严重,应该是垫了很多年。他闯进来的时候,痛苦的表情和声响把一家人都集中起来,时光站在房间的入口,他母亲站在走廊尽头,俞亮在站在对称的斜角,看起来心力交瘁,但仍站得很直。时光双手垂在两侧,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又思考了那句话,然后说,对不起。俞亮缓慢把瞳孔转过去,问他,那我们还下吗。这个问题使时光背过身,为什么要下,我不下了。女人关上了房门。
俞亮跛着脚上前一步,他再次说道,我可以给你道歉,然后推了他一把。他们一同跌入有强烈照明的空间,橙黄色的光线从影子和肉身之间斜切过去,像绷起的一条鱼线。在照明下,俞亮掀起上衣,露出他虚弱的上半身。他向对方敞开前胸,露出一片灼伤的疤痕,肉色的灰烬盘踞在皮肤上,像一块死亡的猪肉。在照明下,他的身体不受他的控制,紧密环绕的线衣将背部狠狠提起,然后堆叠在肩膀,挡住眼睛,也阻隔住视线。他们在这狭小的房间里对峙了一会儿,俞亮抬起手指,将层叠的衣服掀下来,却将这束缚越缠越紧,他徒劳地晃动臂膀,整个身体看起来摇摇欲坠。时光拉住了他。
一个人在做梦的时候,为什么不使用母语。因为他生活在异国。并不是。那他就是爱上了外国人。也不是。洪河想了想,那他就是恐惧,因为人在感到极度恐惧的时候,会深刻地记住一些陌生的事物,这种陌生会变成一种不可说。他接着对时光解释,不可说就是指,你不能呼唤祂的名字,甚至看不见祂的身影,而祂却成为了你的心魔。只有噩梦,才能将你带回到祂的身边。
时光拉住了他,双臂环过去,俞亮以为自己即将被拥抱住,下肢涌起剧烈的疼痛,对方轻轻一扯,缠绕的线衣绳索般开解,他抬起眼睛,他们直视在一起。俞亮说,我可以给你道歉。关节和皮肉的推阻带来机能的迟缓,他的下巴抖动着,身上又湿又凉,他抓住他,像抓到一条润湿的鱼。对不起,时光抬起了手,对准那张虚弱的脸,然后缓慢地摸下去,在那张湿透的脸上,手指陷入眼窝。
在他的手掌下,俞亮问,我们还下吗。
他们坐到棋盘两侧,手指交握在一起,垂放在旧木的湿痕上,随后放开了彼此。俞亮伸出手去拿棋盒,却像那天一样,被围棋看穿了他的软弱,白子掉了一地,他跪下去一颗一颗捡,头埋在地板上,上身虔诚地弯下去,然后再也抬不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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