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文──何以解忧,唯有小说
陆升
朱天文──何以解忧,唯有小说 年少时候天心看《西游记》看得著迷,说:「要是大战爆发逃难,能让我带一样东西,就是《西游记》。」她要命的爱上了孙悟空,一份注定了无望的爱情,天心叹说:「唉,他是个猴子。」 一九九九年春天,因英译本《荒人手记》出版我抵达纽约,表面为公事,心底却是私奔。是的,私奔於纽约犯罪风景的吟游诗人劳伦斯.卜洛克,他笔下的私家侦探马修.史卡德,他和他的华丽邪恶的城市。我走著史卡德的生活动线,看他所看的,吃他所吃的。我甚至跟他一样走进教堂,点了一支蜡烛,为我去世一年的父亲点上,因而热泪盈眶。《八百万种死法》,八百万种活法。活在纽约的八百万种理由,如果让我选择,它们是,史卡德,史卡德,史卡德。我的纽约,史卡德的纽约。 这就是读小说最大的乐趣所在吧。 吾生也有涯,学也无涯。受限於有涯的短暂一生,形体在此就不能在彼的禁锢,人生在世真不称意。何以解忧?我会说,唯有小说。 如果在现实里,一个人感情的燃点太高,高到没有人可以点燃他的火苗,那么在小说世界中,他会遇到自古到今,许多许多人,一次又一次的点燃他,让他激动,惆怅,让他刻骨铭心。 英国谚语云,三代养一个贵族。以《数学原理》一书闻名的英国人罗素,曾被指称为,无论从智识、风度、影响力哪方面来说,罗素都是最了不起的贵族──虽然他并不愿意被称为贵族。有传记这样描述他,「他迷醉於彼此间智力的欢愉,他这种爱情一般的智力恋爱,贯穿一生。」 这段话我很想拿来当做下一本小说的开头,书名叫《爱知女神》。这是我读小说的最大乐趣。 (原刊於《诚品好读》第39期,二○○三年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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