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库车的核桃
时间里
前几年一个人去新疆的时候,在库车县的一个加油站,大巴车停下来加油,乘客们都下了大巴车休息,我顺着一条灰突突的土路往加油站后面的村子里面走,经过一座石桥的时候,看到一个小男孩光着屁股正骑着他的小脚踏车向我这边摇摇晃晃地驶过来,他穿一件小小的灰扑扑的背心,一看就知道被摔了很多次,在他又要再一次摔倒的时候我一下子扶住了他,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但是他不会说汉语,只会羞涩的笑。
这时候,一个维族女人走过来,我跟她打招呼,她笑着回应,说的是维语,我听不懂,正如她说的什么我也听不懂。但凭着手势和笑容,我知道她是要让我到她家里去做客。走进去是典型的维式房屋,屋子里面空荡荡的,甚至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庭院里却搭起了巨大的葡萄架,葡萄叶顺着枝干繁茂生长。
院子里还有两个女孩子,大概一个三岁、一个五岁的样子,穿着同样灰扑扑的小衫子,三个孩子站在一起,脸上都挂着同一个方向的没揩干净的鼻涕,直勾勾地看着我,非常可爱🐶,我立即掏出仅有的几块巧克力分给他们后,火速成为了中间的一员,挨个带他们学骑小自行车。
正当我和孩子们玩的开心的时候,维族阿姨从屋子里拎出一袋核桃,蹲在地上拿个锤子砸起来,每砸一个就笑着递给我示意我吃。我只吃了几个,其他的拿给孩子们吃,在南疆连续几次的经验让我知道这袋核桃可能是她们仅有的、为数不多的好东西了。
十分钟后,我估摸着汽车可能要走了,就跟他们摆手示意说我要走了,我一边摆手一边往后退,在快要走出院子的时候,突然,我听到有人在叫我,我掉头,是那个最大的小女孩,我看到她手里拎着那一整袋核桃,神情焦灼,穿过长长的葡萄架跑向我,她要做什么?我疑惑不解。
到我身边的时候,她把那一大袋核桃往我手里塞,我呆在了原地,在纯粹而又巨大的善意面前不知所措,我看着仍蹲在地上的阿姨,慌得连连摆手,说我不能要,她也在做手势,让我拿着,小女孩一会儿看着我,一会儿掉头看着身后给她指令的阿姨,不知道怎么办,最后,我摘下手上戴着的一条并不值钱的手链,戴在了小女孩的手上,跟她说姐姐以后会回来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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