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同人｜【川剑】岳立川行
我的切片超甜美(生于理想)
谁也都忘了分歧是怎么产生的，近几个月以来，争吵成了常态，以李剑的一声“想打架吗”为信号，毛川伸手揪住李剑衣领，红桃等人已然见怪不怪，不再妄图拉架，而是纷纷躲远些站至一旁，看戏一样，因为这完全已经成了每次排练后的保留节目。 毛川望着李剑锐利凶恶的双眼，觉得他似乎非常恨自己一样，原本蓄势待发的拳头忽然冷了，他给李剑松开：“这儿地方太小，耍不开，我们出去打，在这儿回头又砸坏设备。” “砸坏了就从我下个月分成里扣。”李剑说。 “扣什么扣，你一共才拿到手多少钱，到时候一个月忙活下来不仅没赚你还又赔了。”毛川说完才反应过来，妈的，打架的是他俩，怎么赔设备了就只李剑一个人出钱了，这小子，是想自己做老大。于是他给李剑打着哈哈：“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东西用惯了都有感情了，你给买新的我还不要呢，走走走，我们出去打...”说着他勾住李剑的肩膀就把人往外面带，李剑边嘟囔了句“矫情”边不情不愿地跟着毛川走出去。 到了外面，俩人要打架的那劲儿早就下去了，李剑静静站在一边，毛川低头点了根烟，问到：“说吧，你这是闹什么别扭呢？” “我想离队。”李剑说。 毛川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听李剑说出这话来，一时间还是很难接受消化。他猛吸了一口烟，一副非常苦恼的样子，突然又想起李剑那句“砸坏了就从我下个月分成里扣”，看来还是要再待上至少一个月的，还有商量的余地。 之后那些天里，他是天天劝日日劝，但李剑就是认准了要走。这天他把李剑带去一个公园，这是他们从前拍mv时来过的地方。二人去园子里湖上划船，游人少但景色宜人。毛川又开始劝，仍是无果，一时间他很是疲惫和挫败，他怒道：“李剑你现在从这船上跳下去，从此以后我们就不再是一个队里的人。” 李剑抬眼看着他，神情倔强，僵持几秒后他猛地一后仰，翻下船去，溅起一个不大不小的水花，一头扎进去了湖里。 这边毛川“我艹”了一声，随后也跟着跳了进去，等他下水了他才想起来李剑自己是会游泳的。 湖水不浅，李剑感觉自己下沉了好久都没有到底。湖水很凉，李剑却莫名喜欢这种把全身都浸得冰冰的感觉。他也没有生毛川的气，只是他需要一件较为激烈极端的行为来证明自己的决心。 在水下他看见水面上细碎的阳光，被水纹揉成金片，在那一滩流动着的闪烁中，跳进来一个人，他知道那是毛川。 毛川向他游过来，他脱了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色的T裇。在水中，白色变得有些透，李剑直接能看到毛川衣下的皮肤，他闭上了眼。 闭了眼，视觉消失，水中听觉又十分恍惚，嗅觉更是不起作用。通过仅存的触觉，李剑感觉到，毛川抱住了自己，自己瘦小的身子贴到了毛川温热的胸膛上，自己被托升，露出了水面，像一个易碎的小物件一样被毛川轻轻放到了船上。 李剑睁开了眼，看见身旁的毛川一边拧着头发和衣服上的水，一边喘着气，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一丝庆幸和后怕，还有深深的无奈。毛川把自己的外套丢到李剑头上，笑道：“你可真是胡闹。” 毛川弯腰拿东西，这才发现，李剑跳水前，还特意把表摘了放到船上，觉得这人还真是有意思，既能突然干出些非常二的事，又能在做之前把什么都考虑好，简直是各类矛盾的特质的结合体。 李剑跳船时磕到了腿，离开时走路一瘸一拐的，毛川要背他回去，李剑拒绝，毛川说你丫再闹我就直接把你抱回去了，李剑这才同意。李剑头枕在毛川肩上，又开始提要退队的事。毛川怕了他了，说你刚刚才在我跟前跳湖，我再不同意，你岂不是要直接跳楼了，行了行了，放你走了，以后遇上困难记得找我们。李剑点了点头。“还有啊”，毛川又说，“等你自己做了大哥，性子收敛着点儿，别天天发脾气，人就都跑了...” 后来李剑离队，中间十多年，俩人仍是拉拉扯扯分分合合纠缠不清，好在最后结局还算圆满。某天李剑来到毛川的排练室，往琴跟前一坐，伸手弹了个《再见再见》。毛川讶于他的熟练程度，问他这是一直都记得还是近期拿出来温习了，不过好像无论哪种都很让人高兴。李剑说是一直都记着。 “不过这个歌名不太好，再见再见，感觉和你要离开我一样。上次你在我跟前弹这个，之后不久你就离队了。”毛川说。 李剑颇为用力地把手从琴键上拿下来，他以前弹琴的时候就经常是这副结束的动作，毛川想，像是个赌气的小孩儿弹累了，不想弹了着急要结束。 “《再见再见》听着不吉利那我换个吉利的，《结婚》怎么样？你把吉他拿过来我这就给你弹。”李剑调侃道。 毛川笑，说，去你的。虽然他心里说的不是“去”而是“娶”。 李剑跟着毛川去他老家，时近秋季，那里正在收花生。原本毛川没想李剑能帮忙，他在一边儿看着，当一个漂亮的吉祥物就行，奈何李剑闲不住，也下来了。结果李剑薅住外面的茎叶往出拔的时候，用力过猛，仰倒在地，他自己尴尬地笑着起来，拍着屁股上的泥土，好在周围人不多，没人注意他，除了快笑断气儿的毛川。 毛川走过来帮他拍打着后背上的土：“下盘儿这么不稳呢？” “害，别提了，之前有次演出，我“来荡”之后往起起都给倒那儿了，给底下小姑娘们笑得...”李剑倒是不羞于和毛川讲自己的糗事。 “我以前也栽过”毛川说。 “我知道，在排练室把腿摔了是不是？”李剑不知自己无意间暴露了自己一直在关注窥屏逃跑计划动态的事。 “不不不，不是那次”，毛川摆手，“就离这儿不远，我和晓东觉得河水越来越难闻了，就沿着去到上游，想找到污染源，给它举报了。结果半路摩托车蹿沟里了...” 李剑像是对这种事很感兴趣，不愧是会忧心黄河下游治理的人：“下次这种事，你得带着我。” 毛川听了很高兴：“之后肯定是都带着你。害，你不知道，你那时候不在我身边。那回摔特别狠，去医院脖子上缝了好些针，这才捡了条命回来。” 李剑听了，这就走进了看起毛川身上那片儿。毛川接着说着：“在那之后我们去挪威演出，差点儿就去不了了，幸好没耽误。” “我一直想去北欧，没机会，好吗那边？” “好啊，特别好”，毛川说，“那边人生活都很慢悠悠的，没什么压力，在大街上走着走着就能看见在街边表演个什么乐器的，也不是在卖艺，就是给演给每一个过路的行人...极光特别美，你一定要去看一次。” 李剑点点头说，好，一定。 在忙完老家这些农活之后，毛川骑着摩托车带李剑去郊外。到了地方他俩下车，李剑把头盔摘下来，带得他稍长的头发一缕一缕乱乱敲着，秋日琥珀色的阳光把他的脸照得很白。“快吗？”毛川问。李剑笑了笑说，“没什么感觉”。 “有次我带红桃，把他吓得，一直坐后面掐我，都给掐红了。” “红桃胆小，带他你是得慢着点儿。” 毛川取下水壶，拧开了递给李剑，说：“其实不怪红桃，我那天开得确实快，那是带着火儿呢，气的。” 李剑拿过去喝了几口，问：“怎么了？” 毛川抿了下嘴，乌浓的眉毛皱着，像是很难以启齿，终于他开口说：“那天看见一个超级市场的巡演视频，你在那儿，挺会扭啊。” 李剑差点喷出来，他先是笑了笑，又故作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嘴角下扯把嘴扯成了个等腰梯形：“毛川，你可真幼稚。” 毛川把他的乱发沿着发缝理顺了：“你那天说，一直想去北欧的事，我记着呢。这不马上冬天了，你有空不，有空我们下下个月就去。” 李剑答应了他，然后他们支起帐篷来，生火、做饭、弹琴、做爱。到了傍晚，天暗了下来，在火光的映照下，毛川的脸反而在李剑的视野里变得清晰。李剑把他的那支便携式小椅子拎起来，坐得离毛川更近了些。他伸出手，去摸着毛川的脸，毛川因为常年喜欢户外运动且不怎么注意保养皮肤，脸色变深，轮廓也沧桑起来。 “我怎么觉得，这十年你变老了许多。”李剑轻声说。 “是我们萌萌和别人不一样，非但没变老，还变得更洋气好看了。”毛川深情地望着他说：“从前我带你去动物园买东西，我们是对土土的小情侣。现在我再带你出去玩儿，别人看了会觉得是有钱大叔保养男大学生。” 李剑嗤笑道：“你陈捍东啊？” 毛川也笑：“那你可千万不能成蓝宇。” 直到李剑真走在挪威城市郊外的小山丘上时，他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毛川举着相机，时不时给他拍张照。李剑觉得自己穿得太厚太臃肿，拍出来不好看，就脱了外套丢给毛川，上身只穿着件灰蓝色褐色相间的条纹毛衣穿梭在森林里。在毛川按下快门的那一刻，李剑破口大骂：“操！冻死了！快给我衣服！” 晚上在游轮的六楼，李剑抬头望着绿色的极光，天地开阔，有些藏在心里的话也就坦然地宣之于口了：“其实我说我一直想来北欧，不是想看极光，而是因为北欧可以安乐死，但我一直没钱，就一直没有来。” 见李剑这么直接地讲出这些话，毛川反而不害怕了：“是吗，那得感谢你那些年一直没钱。不过你怎么不来找我借，随便编个理由骗过我，比如爸妈得病、想买房之类的，我会借你的。” 李剑摇头：“虽然我大部分时候做事不怎么考虑别人的感受，但这点我还是明白的，那对你太残忍了。这些年来，我身边的人来来去去，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忍受我，忍受我的病。其实我也一直不明白，毛川，我认为你是一个正常的人，有着正常的生活，正常的娱乐，正常的社交，也应有正常的感情。你曾见过我那么多不堪的样子、狼狈的样子，所以我经常不知，我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毛川不再看他，转身望向无尽的海：“狼狈，你说到自己狼狈。其实我认为狼狈才是一种我会比较钦佩的状态。因为它意味着，你在和生活撕扯搏斗，如果你认命了、放弃了，你反而会展现出来一种很庸常的平静。所以我觉得，你努力生活着的样子很美，这也是我一直放不下你的原因。” 说完毛川转回身来再看着李剑，牵起他的手：“这表戴了多少年了，回头换新的给你。” 不。李剑说。我就要这个，只要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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