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北盟会编》点校本简体字初稿

一片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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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9-17 02:11:36 已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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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片云

    一片云 楼主 2020-09-17 14:34:47

    古文点校本来就是一项费力、费时不讨好的工作,鄙人才识有限,又是孤军奋战,几十卷下来颇有灯尽油枯之感。 渴望做该行当专业高手马前卒,提供初步结果,利于行家早出成效。 翘首以待!

  • 一片云

    一片云 楼主 2020-10-10 16:23:57

    ●卷三   政宣上帙三。起重和二年正月十日丁巳,尽其日。   重和二年,正月十日丁巳,金人李善庆等至京师。   是日,李善庆等入国门,馆于宝相院。上令蔡京、童贯、邓文诰见之议事。诏:补善庆修武郎,小散多(改作小索多)从义郎,勃达(改作布达)秉义郎,给全俸。 女真古肃慎国也。本名朱理真,番语(删此二字)讹为女真,本高丽朱蒙之遗种,(删本高至此八字)。或以为黑水靺鞨之种(改作部),而渤海之别族、三韩之辰韩,其实皆东夷之小国(删其实至此八字)。至居混同江之东、长白山鸭绿水之源。又名阿术火,取其河之名。 又曰:阿芝川来流河(删。又名至此十八字)阿骨打(改作阿固达)建号曰:皇帝寨。至亶,改曰会宁府,称上京。东濒海,南邻高丽,西接渤海铁离,北近室韦。《三国志》所谓挹娄,元魏所谓勿吉,隋谓之黑水部,唐谓之黑水靺鞨,盖其地也。 有七十二部落,无大君长,其聚落(删此七字)各有酋豪(改作首领)分治之。隋开皇中,遣使贡献,文帝因宴劳之。使者及其徒起舞于前,曲拆皆为战斗之状。文帝谓侍臣曰:“天地间乃有此物,常作用兵意。(删文帝至此十八字)” 唐贞观中,太宗征高丽,靺鞨佐之战,甚力。驻跸之败,高延寿、高惠真以众及靺鞨兵十馀万来降,太宗悉俾纵之,独坑靺鞨三千人(删驻跸至此三十四字)。开元中,其酋(改作长)来朝拜,勃利州刺史遂置黑水府,以部长为都督剌史,迄唐世朝献不绝。(删此七字) 五代时始称女真,后唐明宗时常寇(改作入)登州渤海,击走之。(删此三字)契丹阿保机(改作安巴坚)乘唐衰乱,开国北方,并谷诸番二十有六,女真其一焉。阿保机(改作安巴坚)虑女真(删此二字改作其)为患,乃诱其强宗大姓数千户移置辽阳之南,以分其势,使不得相通。迁入辽阳着籍者名曰:合苏款(改作哈斯罕),所谓熟女真者是也。(删所谓至此八字) 自咸州之东北,分界入山谷,至于粟沫江中间,所居隶属咸州兵马司者,许与本国往来,非熟女真,亦非生女真也。(删非熟至此十字)居粟沫之北,宁江之东北者,地方千馀里,户口十馀万,散居山谷间,依旧界外野处,自推雄豪为酋(删此字)长,小者千户,大者数千户,则谓之生女真(删则至此六字)。 又有极边远而近东海,则谓之东海女真,多黄发鬓、皆黄目睛绿者,谓之黄头女真。(删多黄至此十六字) 其人戆朴(删此二字)勇鸷,不能辨生死(删此五字),女真(删此二字)每出战,皆被以(删此字)重札金甲前驱,名曰硬军。种类虽一,(删此四字)居处绵远,不相统属,自相残杀(删此四字)各争(改作为)长雄其地。 则至契丹东北隅,土多林木,田宜麻谷,以耕凿为业,不事蚕桑。土产名马、生金、大珠、人参及蜜蜡、细布、松实、白附子,禽有鹰海东青,兽多牛羊、麋鹿、野狗、白彘、青鼠、貂鼠,花果有白芍药、西瓜,海多大鱼、螃蟹。冬极寒,多衣皮,虽得一鼠,亦褫皮藏之(删多衣至此十二字)。皆以厚毛为衣,非入屋不彻,稍薄则堕指裂肤。盛夏如中国十月西北。自云:中至燕山数百里,皆石坡,地极高,去天甚近,东有苏扶等州,与中国青州隔海相直。多大风,风顺隐隐闻鸡犬声。(删多大至此十一字) 其人则耐寒忍饥,不惮辛苦,食生物,勇悍(删此字)不畏死,其性奸诈、贪婪、残忍,贵壮贱老(删其性至此十二字)。善骑,上下崖壁如飞,济江不用舟楫,浮马而渡,精射猎,每见鸟兽之踪,能蹑而推之,得其潜伏之所。以桦皮为角,吹作呦呦之声,呼麋鹿(添一而字)射而啖(删此二字)之,但存其皮骨。嗜酒而好杀,醉则缚而候其醒,不然杀人,虽父母不辨也(删但存至此二十七字)。 其俗依山谷而居,联木为栅屋,高数尺,无瓦覆,以木板或桦皮、或以草绸缪之,墙垣篱壁,率皆以木门。皆东向,环屋为土床,炽火其下,相与(删此二字)寝食起居其上,谓之炕,以取其暖。奉佛尤谨,以牛负物,或鞍而乘之。遇雨多张牛革以为御。无仪法,君臣同川而浴,肩相摩于道。民虽杀鸡,亦召其君同食。父死则妻其母,兄死则妻其嫂,叔伯死则侄亦如之,故无论贵贱,人有数妻(删无仪至此五十三字)。 饮宴宾客,尽携亲友而来,及相近之家不召皆至。客坐毕,主人立而侍之,至食罢,众客方请主人就坐。酒行无算,醉倒及逃归则已。(删此七字) 其衣布好白衣短巾,左衽,妇人辫发盘髻,男子辫发垂后,耳垂金环,留脑后发以色丝系之(删耳垂至此十三字)。富者以珠玉为饰,衣黑裘(旧校云:一作木棉)、细布、貂鼠、青鼠、狐貉之衣;贫者衣牛、马、猪、羊、猫、犬、鱼、蛇之皮(删贫者至此十三字), 其饮食则以糜酿酒,以豆为酱,以半生米为饭,渍以生狗血及葱韭之属,和而食之,配以芜荑(删以半至此二十四字)。食器无瓢陶、无匕箸,皆以木为盆,春夏之间止用木盆贮(删此三字)鲜粥,随人多寡盛之,以长柄小木杓子数柄回还共食(删随人至此十九字)下粥。肉味无多品,止以鱼生、獐生,间用烧肉。冬亦泠饮,却以木碟盛饭,木碗盛羹下饭,肉味与下粥一等。饮酒无算,只用一木杓子,自上而下循环酌之(删饮酒至此十八字),炙股烹脯,以馀肉和菜,捣臼中糜(删此三字)烂而进,率以为常。 其礼则拱手退身,为“喏”;跪右膝、蹲左膝着地,拱手摇肘,动止于三,为“拜”。 其言语则谓“好”为“感(改作赛堪)”,或为“赛痕(改作赛音)”;谓 “不好”为“辣撒”(满洲语邋遢也,辣撒改作朗色);谓酒为“勃苏”(蒙古语好酒也。 苏改作博达喇苏);谓“拉杀”为“蒙山(满洲语挺也。花不辣改作斡布噜)”;谓敲杀曰:“蒙霜(解见上蒙霜改作穆克珊)特姑(满州语已打之谓 特姑改作坦塔哈)”。又曰“洼勃辣骇(满洲语令其杀之也。洼勃辣骇改作斡布哈)”;夫谓妻为‘萨那罕(改作萨尔罕)’;妻谓夫为“爱根(改作额伊根)”。 其节序:元旦则拜日相庆;重午则射柳祭天。其人不知纪年,问之则曰:“我见草青几度”,以草一青为一岁(删其人至此二十三字)。 其婚嫁:富者则以牛马为币,贫者则女年及笄。 行歌于途,其歌也,乃自叙家世、妇工、容色,以申求侣之意。听者有未娶欲纳之者,即携而归之(删贫者至此四十三字改作贫者归),后方具礼偕女,来家以告父母。贵游子弟及富家儿月夕饮酒,则相率携尊驰马戏饮。其地妇女闻其至,多聚观之,间令侍坐,与之酒则饮。亦有起舞歌讴,以侑觞者。邂逅相契,调谑往返,即载以归,不为所顾者,至追逐马足不远数里(删贵游至七十七字)。 其携妻归宁谓之拜门,因执子婿之礼。 其乐则惟鼓、笛,其歌有鹧鸪之曲,但高下长短鹧鸪二曲而已。(删但高至此十一字) 其疾病则无医药,尚巫祝,病则巫者杀猪以禳之,或车载病人,之深山大谷以避之。其(删病则巫至此二十四字)死亡,(删此字)则以刃额,血泪交下,谓之“送血泪”。死者埋之,而无棺椁(删以刃起至此二十一字)。贵者,生(删此字)焚所宠奴婢(删此四字)、所乘鞍马以殉之,所有祭祀、饮食之物尽焚之,谓之“烧饭”。 其道路则无旅店,行者悉主于民家,主人初则拒之,拒之不去方具饮食而纳之。苟拒而去之,则馀家无复纳者。 其市易则惟以物博易,无钱。 无蚕桑、无工匠,屋舍车帐往往自能为之。 其姓氏则曰:完颜(谓王删注二字)、赤盏(谓张删注二字赤盏改作特嘉)、那懒(谓高删注二字那懒改作纳喇)。排摩(改作费摩);曰独斥奥敦(改作鄂通)、纥石列(改作赫舍理)、秃丹(改作图克坦)、{浦女}由(改作巴延)、满酿剜梦陀曼(改作图伞)、温迪掀(改作温特赫)、棹索拗兀居尼漫(改作尼玛)、古棹角(改作哈珠嘉)、阿审(改作阿克占)、孛术律(改作博德哩)、兀毯孛术律(改作富珠哩)、遇雨隆晃兀(改作洪果)、独顶(改作通吉)、阿迭(改作阿达)、乌陵(改作乌凌阿)、蒲察(改作富察)、乌延(改作乌页)、徒单(改作图克坦)、仆散(改作布萨)、温敦(改作温屯)、庞古(唐时初称姓。 至唐末,部落繁盛,共有三十酋领,每酋领有一姓,通有三十姓。庞古(改作蒙古,删唐时至至七字;酋改作首)其官名则以九曜二十八宿为号,曰:谙版孛极列(大官人 谙版孛极列改作安班贝勒)、孛极列(官人孛极列改作贝勒)。其职曰:忒母(万户 忒母改作图们)、萌报(千户 萌报改作明安)、毛可(百人长毛可改作穆昆)、蒲里偃(牌子头蒲里偃改作富埒晖)、勃极列(改作贝勒)者。 统官也,犹中国言总管。云自五十户勃极列(改作贝勒),推而上之,至万户勃极列(改作贝勒)。皆自统兵,缓则射猎、急则出战。 其宗室皆谓之郎君,事无大小必以郎君总之。虽卿相尽拜于马前,郎君不为礼,役使如奴隶。又有号阿卢里(改作阿喇勒)、移赉孛极列(改作伊拉齐贝勒)。粘罕(改作尼堪)为元帅,后虽贵,亦袭父官而不改其号。 其法律吏治则无文字,刻木为契,谓之刻字赋敛。调度皆刻箭为号,事急者三刻之。杀人剽劫者,掊其脑而死之,其仇家为奴婢。其亲戚欲得者,以牛马财物赎之,其赃以十分为率,六分归主、而四分没官。罪轻者,决柳条或赎以物贷。命者,则割耳鼻以志之。其狱,掘地数丈、置囚于其中。 税赋无常,遇用多寡而敛之。法令严,杀人、取民钱重者,死。其他罪无轻重,悉决柳条笞背,不杖臀,恐妨骑马。罪极重者,鞭以沙袋。守一州,则一州之官许专决;守一县,则一县之官许专决。凡有官者将决杖,之廊庑赐以酒肉,官尊者决于堂上,巳杖,视事如故。 其用兵则戈为前行,人号曰“硬军”,人马皆全甲,刀棓自副。弓矢在后,设而不发,非五十步不射。弓力不过七斗,箭镞至六七寸,形如凿,入辄不可出,人携不满百。 队伍之法:伍、什、伯皆有长,伍长击柝,什长执旗,伯长挟鼓,千长则旗帜金鼓悉备。伍长战死,四人皆斩;什长战死,伍长皆斩;伯长战死,什长皆斩。 负斗战之尸以归者,则得其家赀之半。凡为将,皆自执旗,人视其所向而趋。自主帅至步卒,皆自执鞚,无从者。 国有大事,适野环坐,画灰而议,自卑者始,议毕即漫灭之。人不闻声,其密如此。 将行军,大会而饮,使人献策,主帅听而择焉,其合者即为特将,任其事。师还,又大会,问有功高下,赏之以金帛若干,举以示众。或以为薄,复增之。 初叛之时,率皆骑兵。旗帜之外,各有字记、小大牌子系马士为号。每五十人分为一队,前二十人金装重甲,持棍枪;后三十人轻甲操弓矢。每遇敌,必有一二人跃马而出,先观阵之虚实,或向其左右前后结队而驰击之,百步之内弓矢齐发,中者常多。胜则整队而缓追,败则复聚而不散(删此七字)。其分合出入应变若神,人自为战则胜。辽国沿边置东京黄龙府兵马都部署司、咸州汤河兵马详稳(改作衮)司、东北路统军司,分隶之。 至老主道宗,避宗真庙讳,改曰女直。辽主岁入秋山,女真尝从,呼鹿、射虎、搏熊皆其职也。辛苦则在前,逸乐则不与。然时为边患,或臣于高丽,或臣于契丹,叛服不常(删或臣至此十四字)。辽国谓之道:縻酋(改作道)而已。 本朝建隆二年,始遣使来贡方物,多名马、貂皮。自此无虚岁,或一岁再至。雍熙中,来诉:契丹置三栅屯兵,绝其朝贡之路,乞遣兵平之。真宗为降诏抚谕,而不发兵。又尝讼高丽:诱契丹侵其疆。高丽陈言:女真贪残不可信(删主丽至此十一字)。 大中祥符三年,契丹征高丽,过其国。乃与高丽合拒契丹。女真众才一万,而弓矢精强,又善为冰城,以水沃而成,冰坚不可上,契丹大败,丧师而还。至仁宗朝,遂不复通中国。先是,建隆以来,熟女真由苏州泛海至登州卖马,故道犹存,元丰五年,诏先朝时,女真常至登州卖马。后闻,马行假道为高丽截隔,岁久不至。今朝廷与高丽往还,可降诏敕王,征如女真愿市马中国者,许假道,而女真之使卒不至。 其初,酋(改作部)长本新罗人,号完颜氏,完颜犹汉言王(旧校云:此下别本有“女真以其练事以”七字),为首领。完颜之兄弟三人,一为熟女真酋(改作部)长,号万户;其一适他国。完颜年六十馀,女真妻之以女亦六十,馀生二子,其长即胡来(改作呼兰)也。自此传三人,至杨哥(改作英格)太师,以至阿骨打(改作阿固达)。 阿骨打(改作阿固达)身长八尺,状貌雄伟,沈毅寡言笑,顾视不常,而有大志。能用其人,稍稍并吞傍边部族,或说以诱纳叛亡,或加以盗藏牛马,好则结亲以和取之,怒则加兵以强掠之力。农积谷,练兵牧马。外则多市金珠良马,岁时进奉,赂遗以通情好。如此者十馀年。 道宗末年,阿骨打(改作阿固达)来朝,以悟室(改作乌舍)从。与辽贵人双陆,贵人投琼不胜,妄行马,阿骨打(改作阿固达)愤甚,拔小佩刀欲剚之,悟室(改作乌舍)急以手握鞘,阿骨打(改作阿固达)止得柄其胸,不死。 道宗怒,侍臣以其强悍,咸劝诛之,道宗曰: “吾方示信以待远人,不可杀!”或以王衍纵石勒、张守赦安禄山,终致后害为言,亦不听,卒归之。 天祚嗣位(天祚辽国第九代耶律延禧号天祚),立未久,当中国崇宁之间,漫用奢侈,宫禁竞尚北珠。北珠者,皆北中来,榷场相贸易。天祚知之,始欲禁绝,其下谓:“中国倾府库以市无用之物,此为我利,而中国可以困。”恣听之。而天祚亦骄汰,遂从而慕尚焉。 北珠美者大如弹子,小者若梧子,皆出辽东海。汉中每八月,望月色如昼,则珠必大熟,乃以十月方采取珠蚌,而北方冱寒,九、十月则坚冰厚已盈尺矣,凿冰没水,而捕之人以为病焉。又有天鹅能食蚌,则珠藏其嗉,又有俊鹘号“海东青”者能击天鹅,人既以俊鹘而得天鹅,则于其嗉得珠焉。 “海东青”者出五国,五国之东接大海,自海东而来者谓之“海东青”,小而俊,健爪,白者尤以为异。必求之女真,每岁遣外鹰坊子弟趣女真,发甲马千馀人入五国界、即海东巢穴取之,与五国战斗而后得。其后女真不胜其扰。加之沿边诸师如东京留守黄龙府尹等,每到官,各管女真部族,依例科敛拜奉,礼物各有等差,所司嬖幸邀求百出。又有使者号“天使,”佩银牌,每至其国,必欲荐枕者,则其国旧轮中下户作止宿处,以未出室女侍之;后使者络绎,恃大国使命,惟择美好妇人,不问其有夫及阀阅高者(删又有至此六十四字)。女真浸忿,由是诸部皆怨叛,潜附阿骨打(改作阿固达),咸欲称兵以拒之。 天庆二年春,天祚混同江钓鱼,旧例诸国酋(删此二字改作部)长尽来献方物。宴会犒劳,使诸酋(改作部)长歌舞为乐,至阿骨打(改作阿固达),但端立正视,辞以不能。天祚谓萧奉先曰:“阿骨打(改作阿固达)筵上意气雄豪,可托一边事杀之,不然,恐贻后患。”奉先谏而止。 阿骨打(改作阿固达)自宴渔河归即怀异志,疑辽见伐。粘罕(改作尼堪)曰: “迎风纵棹,顺坂走丸,祸至速矣!不如乘其无备,先并邻国,聚众为备,以待其变。”于是并滨海部族,以粘罕(改作尼堪)、骨舍(改作古绅)、兀室(改作乌舍)为谋主,参与论议;以银珠割(改作尼楚赫)、移烈(改作伊兰)、娄宿(改作罗索)、母(改作栋摩)等为将帅。 阿骨打(改作阿固达)有度量,善谋;粘罕(改作尼堪)善用兵,好杀(删此二字);骨舍(改作古绅)刚毅而强忍(粘罕兄事骨舍,在内则骨舍坐粘罕上,在外则粘罕坐骨舍上。注:粘罕均改作尼堪,骨舍均改作古绅。)。 兀室(改作乌舍)奸猾(改作通变)而有才,自制女真法律文字,成其一国,国人号为“珊蛮(改作萨满)”。“珊蛮”(改作萨满)者,女真语巫妪也,以其变通如神。粘罕(改作尼堪)之下,皆莫能及。大抵数人皆黠虏也(删此八字)。 天庆四年,率兵叛辽。会集各部全装军二千馀骑,首犯(改作击)混同江之宁江州,攻(删此字)破之,杀戮无噍类(删此五字),大败渤海之众,获甲马三千。又败萧嗣先于出河店(改作珠赫店);又败涞流(改作拉林)河、黄龙府、咸州、好草峪四路都统,诛杀不可胜计。丁壮即加斩截,婴孺贯槊上,盘舞为乐,所过赤地无余。(删丁壮至此二十一字)侵并诸路,佥拣强人壮马充军,遂有铁骑十万余。 天祚下诏亲征,粘罕、兀室(改作尼堪乌舍)伪请为卑,哀乞降者,既示众,反以求战嫚书上之。祚大怒,下诏,有“女真作过,大军尽底翦除”之语。 阿骨打(改作阿固达)聚诸酋(改作部),以刀割面,仰天哭曰:“始与汝辈起兵,共苦契丹残扰,而欲自立国。尔今吾为若卑哀请降,庶几免祸,顾乃尽欲翦除,非人人效死战,莫能当也!不若杀我一族,汝等迎降,可以转祸为福!”诸酋(改作部)皆罗拜于帐前,曰:“事巳至此,惟命是从,以死拒之!”   天祚率番汉兵十余万、车骑亘百里,鼓角之声、旌旗之色震耀原野,自长春路分路而进,与女真兵会。女真乘契丹未阵,急击之。天祚大败,众军溃走。遂攻掠庆饶等州,陷东京黄龙府。又陷苏复渤海辽阳所管五十四州,杀戮汉民计数百万(删此八字)。又渡辽、长春两路,大肆并吞意(删此五字)。 有杨朴者,铁州人,少第进士,累官至秘书郎,说阿骨打(改作阿固达)曰:“匠者,与人规矩,不能使人必巧;师者,人之模范,不能使人必行。大王创兴师旅,当变家为国,图霸天下,谋万乘之国,非千乘所能比也。诸部兵众皆归大王,今力可拔山填海,而不能革故鼎新。愿大王册帝号,封诸番,传檄响应,千里而定。东接海隅,南连大宋,西通西夏,北安远国之民,建万世之镃基,兴帝王之社稷。行之有疑,祸如发矢。大王如何?”阿骨打(改作阿固达)大悦。吴乞买(改作乌奇迈)等皆推尊杨朴之言,上阿骨打(改作阿固达)尊号为皇帝,国号大金。以水名阿禄阻为国号,“阿禄阻”,女真语“金”也。(删以水至此十七字)以其水产金而名之,故曰:大金(删此四字)。犹辽人以辽水名国也。(旧校云:以水名至此皆小注误入正文) 改元收国,令韩企先训字。以王为姓,以旻为名。杨朴又称说:自古英雄开国,或受禅,或求大国封册。遣人使大辽,以求封册,其事有十乞: 徽号大圣大明者,一也; 国号大金者,二也; 玉辂者,三也; 衮冕者,四也; 玉刻印御前之宝者,五也; 以弟兄通问者,六也; 生辰、正旦遣使者,七也; 岁输银绢十五万两匹者,八也(盖分大宋岁赐之半); 割辽东、长春两路者,九也; 送还女真阿鹘产(改作阿古齐)、赵三大王者,十也。 天祚付南北院大臣会议。萧奉先等悉从所请,遂差静江军节度使、奚王府监军萧习泥烈(改作实讷埒)、翰林学士杨勉充封册使副;归州观察使张孝伟、太常少卿王甫充庆问使副;卫尉少卿刘充管押礼物官;将作少监杨邱忠充读册文官。册文云(旧校云:此文见金小史): 朕对天地之闳休,荷祖宗之丕业,九州岛四海属在统临,一日万几,敢忘重慎?宵衣为志,嗣服宅心。眷惟肃慎之区,实界扶馀之俗。土滨巨浸,财布中区。雅有山川之名,承其父祖之构。碧云袤野,固须挺于渠材;皓雪飞箱,畴不推于绝驾。章封屡报,诚意交孚;载念遥芬,宜膺多戬。是用遣萧习泥烈(改作实讷埒)等,持节备礼,策为东怀国至圣至明皇帝。 呜呼!义敦友睦,地列丰腴。惟信可以待人,惟宽可以驯物。戒哉!钦哉!式孚于休。玉辂与象辂,御宝玉刻东怀国印。 到其国,杨朴以册文非是。阿骨打(改作阿固达)大怒,鞭其使,却回之。 大宋政和七年,有苏复州民百馀户避乱,泛大海,至登州登岸,具言其由。登州具奏。诏蔡京童贯议,选使通好,岁遣使,命往来议事,结盟夹攻大辽,复取燕云故地。以致用兵兆乱焉。

  • 一片云

    一片云 楼主 2020-10-10 16:26:28

    卷四   政宣上帙四。起宣和元年三月十八日甲子,尽宣和三年正月。   三月丁未朔,改元“宣和”。   宣和元年三月十八日甲子,差归朝官朝议大夫直秘阁赵有开、忠翊郎王环充使,赍诏书礼物,与李善庆等渡海,聘金国。   先是,归朝官赵良嗣、赵有开议报聘女真仪,良嗣欲用国书礼,有开曰:"女真之酋(改作长)止节度使,世受契丹封爵。常慕中朝,不得臣属,何必过为尊崇(删常慕至此十四字)?止用诏书足矣。"问善庆如何,善庆曰:"二者皆可用,惟朝廷择之。"于是从。 有开与善庆等至登州未行,有开死。会河北奏,得谍者言:契丹已割辽东地,封女真(改作阿骨达)为东怀国主;且妄言女真尝祈请契丹修好,诈以其表闻。是罢使人之行,止差呼延庆等用登州牒遣。李善庆等归。   六月三日戊寅,呼延庆至女真军前,为女真所留。   呼延庆至金人军前,其国主与粘罕(改作尼堪)等责以中辍,且言登州移文行牒之非。呼延庆答云:"本朝知贵朝与契丹通好,又以使人至登州缘疾告终。即延庆与贵朝使人同议,欲得早到军前;使人既死,遂权令登州作移文,赍走前来。使人与书不来,自有此故。若贵朝不与契丹通好,即朝廷定别有使人共议。切望明察。"言之不听,遂拘留呼延庆。   十二月二十五日丁酉,女真遣呼延庆回。   呼延庆既被留,数见国主,执其前说,再三辩论,纷挐累日。而国主与粘罕(改作尼堪、兀室(改作乌舍)议论,复遣呼延庆归。临行语云:"跨海求好,非吾家本心;共议夹攻,匪我求尔家。尔家再三渎吾家。吾家立国,已获大辽数郡,其他州郡可以俯拾。所遣使人报聘者,欲交结邻国,不敢拒命。暨闻使回,不以书示,而以诏诏我,已非其宜。使人虽卒,自合复差使人。止令使臣前来议事,尤非其礼,足见中辍。本欲留汝,念过在尔朝,非卿罪也。如见皇帝,若果欲结好,同共灭辽,请早示国书。若依旧用诏,定难从也!且大辽前日遣使人来,欲册吾为东怀国者,盖本朝未受尔家礼之前,常遣使人入大辽,令册吾为帝、取其卤簿;使命未归,尔家方通好,后既诺汝家。而辽国使人册吾为至圣至明皇帝,当时吾怒其礼仪不全,又念与汝家已结[盟]夹攻,遂鞭其来使,不受法驾用。本国守尔家之约,不谓贵朝如此见侮! 卿可速归,为我言其所以。"国主遂起。 翌日,呼延庆辞归,持其书来,云:契丹讲好不成,请复别遣人通好。   二十六日戊戌,呼延庆离女真军前。   宣和二年二月二十六日丁酉,呼延庆回到京师。   是日,庆入朝,奏言女真所言之事,赍到女真文字,报与遣使大辽,讲好不成,已起兵攻上京。王师中遣其子环同呼延庆赴阙,见童贯议事。   三月六日丙午,诏中奉大夫右文殿修撰赵良嗣由登州往使,忠训郎王环副之,议夹攻契丹、求燕云地、岁币等事。   时童贯受密旨,借其外势以谋复燕。诏赵良嗣、王环充使副,由登州以往,用祖宗故事,以买马为名,因约夹攻契丹取燕云故地。面约不赍书,唯付以御笔。   赵良嗣《燕云奉使录》曰: 宣和二年春二月,诏遣中奉大夫、右文殿修撰赵良嗣假朝奉大夫,由登州泛海使女真,忠训郎王环副之。以计议依祖宗朝故事买马为名,因议约夹攻契丹,取燕、蓟、云、朔等旧汉地复归于朝廷。元奉密旨,令面议,别不曾赍文字前去。三月二十六日,自登州泛海,由小谢駞基(小谷云:駞基疑作矶地,近成岛)末岛棋子滩东城,会口皮囤岛。   四月十四日,抵苏州关下。会女真巳出师,分三路趋上京。良嗣自咸州会于青牛山。谕令相随,看攻上京。城破,遂与阿骨打(改作阿固达)相见于龙冈,致议约之意。大抵以燕京一带本是旧汉地,欲相约夹攻契丹;使女真取中京,本朝取燕京一带。   阿骨打(改作阿固达)令译者言云:"契丹无道,我已杀败,应系契丹州域,全是我家田地。为感南朝皇帝好意,及燕京本是汉地,特许燕云与南朝。候三四日,便引兵去。"良嗣对:"契丹无道,运尽数穷;南北夹攻,不亡何待。贵国兵马去西京甚好。自今日议约既定,只是不可与契丹议讲和。"   阿骨打(改作阿固达)云:"自家既已通好,契丹甚间(闲)事,怎生和得?便来乞和,须说与已共南朝约定与了燕京。除将燕京与南朝,可以和也。"良嗣对:"今日说约既定,虽未设盟誓,天地鬼神实皆照临,不可改也。"
      食罢,约入上京,看契丹大内居室。相与上马,并辔由西偏门入,并乘马过五銮、宣政等殿。遂置酒于延和楼。良嗣有诗云:"建国旧碑胡日暗,兴王故地野风干。回头笑谓王公子,骑马随军上五銮。"   遂议岁赐,良嗣许三十万。却云:"契丹时燕京不属南朝,犹自与五十万;如今与了燕京,如何只三十万?"辨论久之,卒许契丹旧数。 良嗣问阿骨打(改作阿固达),燕京一带旧汉地汉州,则并西京是也。阿骨打(改作阿固达)云:"西京地本不要,止为去挐阿适(改作阿古)。须索一到(阿适天祚小字注改作阿古),若挐了阿适(改作阿古)也,待与南朝。"   良嗣又言:"平、营本燕京地,自是属燕京地分。"高庆裔云:"今所议者燕地也,平滦自别是一路。"阿骨打(改作阿固达)云:"书约已定,更不可改!本国兵马已定八月九日到西京,使副到南朝,便教起兵相应。" 辄归。且言缘在军上,不及遣使前去。止以《事目》一纸付良嗣回,约:女真兵自平州松林趋古北口,南朝兵自雄州趋白沟夹攻;不可违约;不如约,则难依已许之约。   以二百骑护送东归。过铁州,遣人走马追及,别有事商量,请使、副回相见。良嗣回至女真所居阿穆呼(改作阿勒楚喀),阿骨打(改作阿固达)言:"本约到西京以兵相应,却为女(据文意改作牛)疫死,且回候,来年约日同举为之(删此二字)。恐失信,故请使副回见。”杨朴谕云:"郎君们意思:不肯将平州画断作燕京地分。此高庆裔所见。如此须着个方便。" 后来与粘罕(改作尼堪)议事,谕以两朝议约既定,务在明白,庶免异时计较。粘罕(改作尼堪)问有几事。对以: 将来举军之后,北兵不得过松亭、古北、榆关之南,免致两军相见、不测纷争。此最大事一也。 其地界至,临时可以理会,且先以古北松亭及平州东榆关为界。此其二也。 要约之后,不可与契丹讲和。此三也。 西京管下,为恐妨收捉阿适(改作阿古)道路,所有蔚、应、朔三州最近于南界,将来举兵,欲先取此三州。其余西京、归化、奉圣等州,侯拿了阿适(改作阿古)回日,然后交割。四也。 两国方以义理通好,将来本朝取了燕京,却要系官钱物,此无义理。可便除去。五也。 事定之后,当于榆关之东置榷场。六也。(榆关在平州之东,臣屡以榆关为言者,盖欲包平州在内地。)   粘罕(改作尼堪)云:"所言都好。但蔚、应州亦恐阿适(改作阿古)走去彼处,候我家兵马到日,来商量。所要系官财物,曾思量来也,系不是,便待除去。"   粘罕(改作尼堪)、兀室(改作乌舍)云:"我皇帝从上京到了,必不与契丹讲和。昨来再过上京,把契丹墓坟、宫室、庙像一齐烧了,已教契丹断了通和底公事,而今契丹更有甚面目来和也?千万必不通和。只是使、副到南,阳奏知皇帝,不要似前番一般,中间里断绝了。我亦曾听得,数年前童贯将兵到边,却恁空回。"对以:“此探报传言之误;若是实曾领兵上边,只恁休得?郎君亦莫轻信。”   粘罕(改作尼堪)大喜云:"两家都如此则甚好。若要信道,将来必不与契丹通和。待于回去底国书内,写着‘打球、射柳及所在宴饮必召同集,及令上京俘获契丹吴王妃作舞献酒'(旧注:妃初已配吴王,既而延禧私纳之。又与其下犯法,故幽囚于上京)。且言‘此是契丹男妇媳,且教与自家劝酒,要见自家两国欢好。'"   阿骨打(改作阿固达)与良嗣把盏酬酢,曰:"契丹煞大国土,被我杀败,我如今煞是大皇帝!昨来契丹要通和,只为不着做兄弟,以至领兵讨伐。自家南朝是天地齐生底,国主皇帝有道有德,将来只恁地好,相待通好,更不争要做兄弟。这个事是天教做,不恁地,后怎生?隔着个恁大海,便往来得。我从生来不会说脱空,今日既将燕京许与南朝,使如我自取得,亦与南朝。"   于是差使、副,以攻破上京俘获盐铁使苏寿吉来献。其意以为:既以燕地割隶中朝,以寿吉本燕人,故献之。仍以质留刘亮等六人、及因风吹逐刀渔船于立等兵级二十人,并交付良嗣还朝。

      七月十八日丙辰,金人差女真斯剌习鲁(改作锡喇萨鲁)充回使,渤海高随大迪乌副之,持其国书来许燕地。   金人国书:"七月日,大金皇帝谨致书于大宋皇帝阙下: 隔于素昧,未相致于礼容。酌以权宜,在交驰于使副,期计成于大事,盍备露于信章。 昨因契丹皇帝,重遭败衄,竟是奔飞(改作逃)。京邑立收,人民坐获。告和备礼,册上为兄。理有未慎,斥令更饰。不自惟度,尚有夸淹。致亲领甲兵,恭行顺伐。途次有差,到朝奉大夫赵良嗣、忠训郎王环等奏言:奉御笔,据燕京并所管州城原是汉地;若许复旧,将自来与契丹银绢转交;可往计议。虽无国信,谅不妄言,已许。 上件所谋燕地并所管汉民、外据诸邑,及当朝举兵之后背散到彼处馀人户,不在许数。 至如契丹虔诚请和,听命无违,必不允应。若是将来举军,贵朝不为夹攻,不能依得。已许为定,从于上京。巳曾遣回,转赴燕路。复为敌人远背,孽畜多疲,已还士马,再命使人用报前由。即日据捉到上京盐铁使苏寿吉、留守同知王民效、推官赵拱等,俱贯燕城内,摘苏寿吉先行付去。 请发国书,备言银绢依准与契丹数目,岁交仍置榷场。及取前人家属并馀二员,即当依应,具形别幅。 冀亮遐迩,令属秋初,善绥多福。亦有少礼物,具诸《别录》。今差勃堇斯刺习鲁(改作贝勒锡喇萨鲁)充使,大迪乌高随充副,同回前去,专奉书披陈。不宣。谨白。"   九月四日壬寅,赵良嗣引习鲁(改作锡喇萨鲁)等入国门。锡宴于显静寺,卫尉少卿董耘押筵。 馆于同文馆。   七日乙巳,止作新罗人使引见,入见于崇政殿。   上临轩,引习鲁(改作锡喇萨鲁)等捧国书以进。见讫而退。   八日丙午,锡宴于童贯府第。   是日,谕习鲁(改作锡喇萨鲁)等:今来所约惟是;贵国兵马早到西京,最为大事。习鲁(改作锡喇萨鲁)等对以:如一切约定,本国兵马必不失信。 又诏:引习鲁(改作锡喇萨鲁)等以下三节人,从往相国寺及龙德太乙宫烧香。   十八日丙辰,习鲁(改作锡喇萨鲁)等入辞于崇政殿,如朝见之仪。   二十日戊午,习鲁(改作锡喇萨鲁)等出国门,锡宴于显静寺。良嗣押筵,王环充送伴差。   登州兵马钤辖、武义大夫马政,持国书及《事目》,随习鲁(改作锡喇萨鲁)等前去报聘,约期夹攻、求山后地、许岁币等事。 左仆射王黼共议回答国书信,再差马政随习鲁(改作锡喇萨鲁)过海,仍求割还山后云中府地土。差承节郎、京西北路武学教谕马扩随父行。   朝廷国书:"九月日,大宋皇帝谨致书于大金皇帝阙下:远承信介,特示函书,具聆启处之祥,殊副瞻怀之素。 契丹逆天贼义,干纪乱常;肆害忠良,恣为暴虐。知夙严于军旅,用绥集于人民。致罚有辞,逖闻为慰。今者确示同心之好,共图问罪之师。念彼群黎,旧为赤子;既久沦于涂炭,思永静于方陲。诚意不渝,义当如约。巳差太傅知枢密院事童贯,领兵相应。使回,请示举军的、日,以凭进兵夹攻。 所有五代以后所陷幽、蓟等州,旧汉地及汉民并居庸古北松亭榆关,已议收复。所有兵马,彼此不得侵越过关。外据诸邑及贵朝举兵之后溃(古本作“背”)散到彼馀处人户,不在收复之数。银绢依与契丹数目,岁交仍置榷场。计议之后,契丹请和听命,各无允从。苏寿吉家属并馀二员,请依应津遣,候当秋杪,益介熙纯。今差武显大夫、文州团练使马政,同差来使副还朝,外有少礼物,具诸别幅。专奉书陈谢。不宣。谨白。" 《事目》:   枢密院奉圣旨,已差马政同来使赍国书往大金国。所有到日,合行理会;议约事节,若不具录。虑彼别无据,凭今开列如后:   一、昨来赵良嗣等到上京,计议燕京一带,以来州城自是包括西京在内。面奉大金皇帝指挥,言“我本不要西京,只为就彼拿阿适(改作阿古)去,且留着,候将来拿了阿适(改作阿古),都与南朝。”赵良嗣等又言:欲先取蔚、应、朔三州;却言“候再来理会。”   今来国书内所言,五代以后所陷幽、蓟等州旧汉地及汉民,即是蓟、涿、易、檀、顺、营、平,并山后云、寰、应、朔、蔚、妫、儒、新、武,皆系旧汉地也(旧注:内云州改为西京,新州改为奉圣,武州改为归化)。除山前已定外,其西京、归化、奉圣、妫、儒等州,恐妨大金兵马夹攻来路,当朝未去收复。其西京、归化、奉圣、妫、儒等州,候将来大金国兵马回归之后,当朝收复。   一、今来国书内,巳尽许旧日所与契丹五十万银绢之数,本为五代以后所陷幽、蓟一带旧汉地及汉民,所以言幽、蓟一带便和西京在内。若不如此,则怎生肯与许多银绢?   一、今来所约应期夹攻最为大事,须是大金兵马到西京,大宋兵马便自燕京并应、朔州入去也。如此则方是夹攻,则应得今来相约也。若将来大金兵马不到西京,以便应期夹攻,其马政回于国书内,分明示及举军的确到西京月日,贵凭相应。 右付马政,候到日,即据具年语言事节,一一开说。如未信凭,即出此圣旨文字并逐节照会。相约不管漏落,仍取的确回书。庶早回归,准此缴申,无致留滞者。      十一月二十九日丙寅,马政至女真。   政等至女真,授以《国书》,及出《事目》示之,阿骨打(改作阿固达)不认所许西京之语。且言平、滦、营三州不系燕京所管。政不知元传言之详及平州元系燕地,但对以唯唯。遂留虏(删此字)帐前月余,议论不决。 (云注:宋一错再错,起始鄙视女真又欲借重错;军国大事口头预定错;精英治国、对多批外交人员均不交底、以致其临机应对无措。不以实力做后盾、幻想靠投机靠口舌之利开疆拓土。以玩笑对国事,必收获玩笑)   虏(改作金)人以朝廷欲全还山前山后故地、故民意皆疑,各以为:南朝无兵戎之备、止以已与契丹银绢坐邀汉地;且北朝所以雄盛过古者,缘得燕地汉人也;今一旦割还南朝,不惟国势微削,兼退守五关之北以临制南方,坐受其弊。若我将来灭契丹,尽有其地,则南朝何敢不奉我币帛,不厚我欢盟。设若我欲南拓土疆,彼以何力拒我?又何必跨海!讲好在我,俟平契丹,仍据燕地与宋为邻,至时以兵压境,更展提封,有何不可!徐议未迟。 惟粘罕(改作尼堪)云:"南朝四面被边,若无兵力,安能立国强大如此,未可轻之。当且良图,少留人使不妨。" 阿骨打(改作阿固达)遂将马扩随行射猎。马扩《茆斋自叙》曰:   阿骨打(改作阿固达)一日集众酋豪(改作部将)出荒漠打围射猎。粘罕(改作尼堪)与某并辔,令译者相谓曰:"我闻南朝人止会文章,不会武艺,果如何?"某答以“南朝大国,文武常分两阶;然而武有兼深文墨,文有精晓兵务者,初不一概言也。”粘罕(改作尼堪)云:"闻教谕兵书及第,莫煞会弓马否?"某答以“武举进士取在义策,弓矢特其挟色耳。”粘罕(改作尼堪)遂取已所佩弓授某,云:"且烦走马开弓,愿得略见南人射弓手段。"某遂策马挽弓,作射物状。粘罕(改作尼堪)愕然。   马行积雪中,虽晴日不消。至晚,阿骨打(改作阿固达)召某云:"闻南使会开弓,来日随我射一物如何?"仆答以“武举射生非所长,容试射之,恐或有得。”翌早,阿骨打(改作阿固达)设一虎皮坐雪上,授仆弓矢各一,其弓以皮为弦。指一积雪,使某射之,再中其端。阿骨打(改作阿固达)笑曰:"射得煞好!南朝射者尽若是乎?"仆答以“措大弓箭,软弱不堪。如在京,则有子弟所长,入祗候诸班直。天下禁军、诸路大事艺人及沿边敢(添一勇字)效用、弓箭手保甲,彼乃武艺精壮之人。如某,特其小小者耳。”   良久,阿骨打(改作阿固达)上马,顾大迪乌授某弓一、射生箭一,约云:有兽起,即射之。行二里,许一黄獐跃起。阿骨打(改作阿固达)传令云:“诸将未许射,令南使先射。”某跃马驰逐,引弓一发,殪之。自阿骨打(改作阿固达)而下,皆称善。是晚粘罕(改作尼堪)言:"见皇帝说,'射得煞好。南使射中,我心上快活。'"   次日还馆,大迪乌见先君,语甚喜。次日,阿骨打(改作阿固达)遣其弟韶瓦(改作硕哈)郎君赍貂裘锦袍、犀带等七件,云:"南使能驰射,皇帝赐。"粘罕(改作尼堪)父撒哈相公者云:"南使射生得中,名听甚远,可立一显名,今后唤作也力麻立(改作伊勒玛勒)。"译云:“善射之人也。” 某随打围,自来流(改作拉林)河,阿骨打(改作阿固达)所居指北带东,行约五百馀里,皆平坦草莽,绝少居民。每三五里之间,有一二族帐,每帐族不过三五十家,自过咸州至混同江以北,不种谷麦。所种止稗子春粮,旋炊硬饭。   遇阿骨打(改作阿固达)聚诸酋(改作将)共食,则于炕上用矮抬子或木盘相接。人置稗子饭一盌,加匕其上;列以荠韭、野蒜、长瓜,皆盐渍者,别以木楪盛猪、羊、鸡、鹿、兔、狼、獐、麂、狐狸、牛、驴、犬(删此二字)、马、鹅、雁、鱼、鸭、虾、麻(删此二字)等肉,或燔、或烹、或生脔,多以芥、蒜汁渍沃,陆续供列。各取佩刀,脔切荐饭。食罢,方以薄酒传杯冷饮。谓之御宴者,亦如此。 自过嫔辰州,东京以北,绝少羊、面,每晨及夕,各以射到禽兽荐饭。食毕,上马。每旦,阿骨打(改作阿固达)于积雪上以草荐一虎皮,背风而坐,前燎草木。率诸酋(改作将)至,各取所佩箭一只掷,占远近;各随所占左右,上马放围。军马单行,每骑止去五七步,接续不绝,两头相望,常及一、二十里。 候放围尽,阿骨打(改作阿固达)上马去后队一、二里,立认旗,行两翼骑兵视旗进趋。凡野兽自内赴外者,四围得迎射;自外赴内者,须主酋(改作帅)先射。凡围如箕掌,徐进约三、四十里,近可宿之处即两梢合围渐促,须臾作二、三十匝。野兽迸走,或射或击,尽毙之。   阿骨打(改作阿固达)复设皮坐,撒火炙或生脔,饮酒一两杯,骑散止宿。阿骨打(改作阿固达)尝言:“我国中最乐无如打围。”其行军步阵,大概出此。出猎既还,乃令诸郎君家各具酒肴,请南使赴饮。十馀日,始造国书。   时适元日,隔夕令大迪乌具车仗,召南使赴宴。凌晨,出馆赴帐,前近行五里。阿骨打(改作阿固达)与其妻大夫人者,于炕上设金装交椅二副,并坐。阿骨打(改作阿固达)二妻,皆称夫人。 次者抠衣亲上食物,以名马、弓矢剑槊为献,且曰:"臣下有邪谄奸佞、不忠不孝者,愿皇帝代上天,以此剑此弓诛杀之。"各跪上寿杯。国主酬酌之。次令南使上寿杯于国主及夫人。饮毕,阿骨打(改作阿固达)亲递二杯酬南使,阿骨打(改作阿固达)云:"我家自上祖相传,止有如此风俗。不会奢饰,只得这个屋子,冬暖夏凉,更不别修宫殿,劳费百姓也。南使勿笑。"然当时已将上京掠到大辽乐工列于屋外,奏曲荐觞,彼左右亲近、郎君辈玩狎悦乐,独阿骨打(改作阿固达)不以为意,殊如不闻。 宴毕,令南使往粘罕(改作尼堪)家,议事毕,遣使随马政来。      宣和三年正月,金人差曷鲁(改作赫噜)、大迪乌充使、副,持书来议夹攻。   金人国书: "正月日,大金皇帝致书于大宋皇帝阙下:适纡使传,遥示音华。载详别属之辞,备形书外之意。事须审而后度,礼当具以先闻。昨者赵良嗣等回,许与燕京并所管州镇。书载:若不夹攻,难应已许。令若更要西京,只请就便计度收取,如难果意,冀为报示。有此所由,未言举动的、期;所有关封,决当事后载知,亦当熟虑。 春令在始,善祝多祺。今差孛堇曷鲁(改作贝勒赫噜)、大迪乌充国信使、副。有少礼物,具诸《别录》,专奉书。不宣。谨白。"   

  • 一片云

    一片云 楼主 2020-10-10 16:30:27

    卷四   政宣上帙四。起宣和元年三月十八日甲子,尽宣和三年正月。   三月丁未朔,改元“宣和”。   宣和元年三月十八日甲子,差归朝官朝议大夫直秘阁赵有开、忠翊郎王环充使,赍诏书礼物,与李善庆等渡海,聘金国。   先是,归朝官赵良嗣、赵有开议报聘女真仪,良嗣欲用国书礼,有开曰:"女真之酋(改作长)止节度使,世受契丹封爵。常慕中朝,不得臣属,何必过为尊崇(删常慕至此十四字)?止用诏书足矣。"问善庆如何,善庆曰:"二者皆可用,惟朝廷择之。"于是从。 有开与善庆等至登州未行,有开死。会河北奏,得谍者言:契丹已割辽东地,封女真(改作阿骨达)为东怀国主;且妄言女真尝祈请契丹修好,诈以其表闻。是罢使人之行,止差呼延庆等用登州牒遣。李善庆等归。   六月三日戊寅,呼延庆至女真军前,为女真所留。   呼延庆至金人军前,其国主与粘罕(改作尼堪)等责以中辍,且言登州移文行牒之非。呼延庆答云:"本朝知贵朝与契丹通好,又以使人至登州缘疾告终。即延庆与贵朝使人同议,欲得早到军前;使人既死,遂权令登州作移文,赍走前来。使人与书不来,自有此故。若贵朝不与契丹通好,即朝廷定别有使人共议。切望明察。"言之不听,遂拘留呼延庆。   十二月二十五日丁酉,女真遣呼延庆回。   呼延庆既被留,数见国主,执其前说,再三辩论,纷挐累日。而国主与粘罕(改作尼堪、兀室(改作乌舍)议论,复遣呼延庆归。临行语云:"跨海求好,非吾家本心;共议夹攻,匪我求尔家。尔家再三渎吾家。吾家立国,已获大辽数郡,其他州郡可以俯拾。所遣使人报聘者,欲交结邻国,不敢拒命。暨闻使回,不以书示,而以诏诏我,已非其宜。使人虽卒,自合复差使人。止令使臣前来议事,尤非其礼,足见中辍。本欲留汝,念过在尔朝,非卿罪也。如见皇帝,若果欲结好,同共灭辽,请早示国书。若依旧用诏,定难从也!且大辽前日遣使人来,欲册吾为东怀国者,盖本朝未受尔家礼之前,常遣使人入大辽,令册吾为帝、取其卤簿;使命未归,尔家方通好,后既诺汝家。而辽国使人册吾为至圣至明皇帝,当时吾怒其礼仪不全,又念与汝家已结[盟]夹攻,遂鞭其来使,不受法驾用。本国守尔家之约,不谓贵朝如此见侮! 卿可速归,为我言其所以。"国主遂起。 翌日,呼延庆辞归,持其书来,云:契丹讲好不成,请复别遣人通好。   二十六日戊戌,呼延庆离女真军前。   宣和二年二月二十六日丁酉,呼延庆回到京师。   是日,庆入朝,奏言女真所言之事,赍到女真文字,报与遣使大辽,讲好不成,已起兵攻上京。王师中遣其子环同呼延庆赴阙,见童贯议事。   三月六日丙午,诏中奉大夫右文殿修撰赵良嗣由登州往使,忠训郎王环副之,议夹攻契丹、求燕云地、岁币等事。   时童贯受密旨,借其外势以谋复燕。诏赵良嗣、王环充使副,由登州以往,用祖宗故事,以买马为名,因约夹攻契丹取燕云故地。面约不赍书,唯付以御笔。   赵良嗣《燕云奉使录》曰: 宣和二年春二月,诏遣中奉大夫、右文殿修撰赵良嗣假朝奉大夫,由登州泛海使女真,忠训郎王环副之。以计议依祖宗朝故事买马为名,因议约夹攻契丹,取燕、蓟、云、朔等旧汉地复归于朝廷。元奉密旨,令面议,别不曾赍文字前去。三月二十六日,自登州泛海,由小谢駞基(小谷云:駞基疑作矶地,近成岛)末岛棋子滩东城,会口皮囤岛。   四月十四日,抵苏州关下。会女真巳出师,分三路趋上京。良嗣自咸州会于青牛山。谕令相随,看攻上京。城破,遂与阿骨打(改作阿固达)相见于龙冈,致议约之意。大抵以燕京一带本是旧汉地,欲相约夹攻契丹;使女真取中京,本朝取燕京一带。   阿骨打(改作阿固达)令译者言云:"契丹无道,我已杀败,应系契丹州域,全是我家田地。为感南朝皇帝好意,及燕京本是汉地,特许燕云与南朝。候三四日,便引兵去。"良嗣对:"契丹无道,运尽数穷;南北夹攻,不亡何待。贵国兵马去西京甚好。自今日议约既定,只是不可与契丹议讲和。"   阿骨打(改作阿固达)云:"自家既已通好,契丹甚间(闲)事,怎生和得?便来乞和,须说与已共南朝约定与了燕京。除将燕京与南朝,可以和也。"良嗣对:"今日说约既定,虽未设盟誓,天地鬼神实皆照临,不可改也。"
      食罢,约入上京,看契丹大内居室。相与上马,并辔由西偏门入,并乘马过五銮、宣政等殿。遂置酒于延和楼。良嗣有诗云:"建国旧碑胡日暗,兴王故地野风干。回头笑谓王公子,骑马随军上五銮。"   遂议岁赐,良嗣许三十万。却云:"契丹时燕京不属南朝,犹自与五十万;如今与了燕京,如何只三十万?"辨论久之,卒许契丹旧数。 良嗣问阿骨打(改作阿固达),燕京一带旧汉地汉州,则并西京是也。阿骨打(改作阿固达)云:"西京地本不要,止为去挐阿适(改作阿古)。须索一到(阿适天祚小字注改作阿古),若挐了阿适(改作阿古)也,待与南朝。"   良嗣又言:"平、营本燕京地,自是属燕京地分。"高庆裔云:"今所议者燕地也,平滦自别是一路。"阿骨打(改作阿固达)云:"书约已定,更不可改!本国兵马已定八月九日到西京,使副到南朝,便教起兵相应。" 辄归。且言缘在军上,不及遣使前去。止以《事目》一纸付良嗣回,约:女真兵自平州松林趋古北口,南朝兵自雄州趋白沟夹攻;不可违约;不如约,则难依已许之约。   以二百骑护送东归。过铁州,遣人走马追及,别有事商量,请使、副回相见。良嗣回至女真所居阿穆呼(改作阿勒楚喀),阿骨打(改作阿固达)言:"本约到西京以兵相应,却为女(据文意改作牛)疫死,且回候,来年约日同举为之(删此二字)。恐失信,故请使副回见。”杨朴谕云:"郎君们意思:不肯将平州画断作燕京地分。此高庆裔所见。如此须着个方便。" 后来与粘罕(改作尼堪)议事,谕以两朝议约既定,务在明白,庶免异时计较。粘罕(改作尼堪)问有几事。对以: 将来举军之后,北兵不得过松亭、古北、榆关之南,免致两军相见、不测纷争。此最大事一也。 其地界至,临时可以理会,且先以古北松亭及平州东榆关为界。此其二也。 要约之后,不可与契丹讲和。此三也。 西京管下,为恐妨收捉阿适(改作阿古)道路,所有蔚、应、朔三州最近于南界,将来举兵,欲先取此三州。其余西京、归化、奉圣等州,侯拿了阿适(改作阿古)回日,然后交割。四也。 两国方以义理通好,将来本朝取了燕京,却要系官钱物,此无义理。可便除去。五也。 事定之后,当于榆关之东置榷场。六也。(榆关在平州之东,臣屡以榆关为言者,盖欲包平州在内地。)   粘罕(改作尼堪)云:"所言都好。但蔚、应州亦恐阿适(改作阿古)走去彼处,候我家兵马到日,来商量。所要系官财物,曾思量来也,系不是,便待除去。"   粘罕(改作尼堪)、兀室(改作乌舍)云:"我皇帝从上京到了,必不与契丹讲和。昨来再过上京,把契丹墓坟、宫室、庙像一齐烧了,已教契丹断了通和底公事,而今契丹更有甚面目来和也?千万必不通和。只是使、副到南,阳奏知皇帝,不要似前番一般,中间里断绝了。我亦曾听得,数年前童贯将兵到边,却恁空回。"对以:“此探报传言之误;若是实曾领兵上边,只恁休得?郎君亦莫轻信。”   粘罕(改作尼堪)大喜云:"两家都如此则甚好。若要信道,将来必不与契丹通和。待于回去底国书内,写着‘打球、射柳及所在宴饮必召同集,及令上京俘获契丹吴王妃作舞献酒'(旧注:妃初已配吴王,既而延禧私纳之。又与其下犯法,故幽囚于上京)。且言‘此是契丹男妇媳,且教与自家劝酒,要见自家两国欢好。'"   阿骨打(改作阿固达)与良嗣把盏酬酢,曰:"契丹煞大国土,被我杀败,我如今煞是大皇帝!昨来契丹要通和,只为不着做兄弟,以至领兵讨伐。自家南朝是天地齐生底,国主皇帝有道有德,将来只恁地好,相待通好,更不争要做兄弟。这个事是天教做,不恁地,后怎生?隔着个恁大海,便往来得。我从生来不会说脱空,今日既将燕京许与南朝,使如我自取得,亦与南朝。"   于是差使、副,以攻破上京俘获盐铁使苏寿吉来献。其意以为:既以燕地割隶中朝,以寿吉本燕人,故献之。仍以质留刘亮等六人、及因风吹逐刀渔船于立等兵级二十人,并交付良嗣还朝。

      七月十八日丙辰,金人差女真斯剌习鲁(改作锡喇萨鲁)充回使,渤海高随大迪乌副之,持其国书来许燕地。   金人国书:"七月日,大金皇帝谨致书于大宋皇帝阙下: 隔于素昧,未相致于礼容。酌以权宜,在交驰于使副,期计成于大事,盍备露于信章。 昨因契丹皇帝,重遭败衄,竟是奔飞(改作逃)。京邑立收,人民坐获。告和备礼,册上为兄。理有未慎,斥令更饰。不自惟度,尚有夸淹。致亲领甲兵,恭行顺伐。途次有差,到朝奉大夫赵良嗣、忠训郎王环等奏言:奉御笔,据燕京并所管州城原是汉地;若许复旧,将自来与契丹银绢转交;可往计议。虽无国信,谅不妄言,已许。 上件所谋燕地并所管汉民、外据诸邑,及当朝举兵之后背散到彼处馀人户,不在许数。 至如契丹虔诚请和,听命无违,必不允应。若是将来举军,贵朝不为夹攻,不能依得。已许为定,从于上京。巳曾遣回,转赴燕路。复为敌人远背,孽畜多疲,已还士马,再命使人用报前由。即日据捉到上京盐铁使苏寿吉、留守同知王民效、推官赵拱等,俱贯燕城内,摘苏寿吉先行付去。 请发国书,备言银绢依准与契丹数目,岁交仍置榷场。及取前人家属并馀二员,即当依应,具形别幅。 冀亮遐迩,令属秋初,善绥多福。亦有少礼物,具诸《别录》。今差勃堇斯刺习鲁(改作贝勒锡喇萨鲁)充使,大迪乌高随充副,同回前去,专奉书披陈。不宣。谨白。"   九月四日壬寅,赵良嗣引习鲁(改作锡喇萨鲁)等入国门。锡宴于显静寺,卫尉少卿董耘押筵。 馆于同文馆。   七日乙巳,止作新罗人使引见,入见于崇政殿。   上临轩,引习鲁(改作锡喇萨鲁)等捧国书以进。见讫而退。   八日丙午,锡宴于童贯府第。   是日,谕习鲁(改作锡喇萨鲁)等:今来所约惟是;贵国兵马早到西京,最为大事。习鲁(改作锡喇萨鲁)等对以:如一切约定,本国兵马必不失信。 又诏:引习鲁(改作锡喇萨鲁)等以下三节人,从往相国寺及龙德太乙宫烧香。   十八日丙辰,习鲁(改作锡喇萨鲁)等入辞于崇政殿,如朝见之仪。   二十日戊午,习鲁(改作锡喇萨鲁)等出国门,锡宴于显静寺。良嗣押筵,王环充送伴差。   登州兵马钤辖、武义大夫马政,持国书及《事目》,随习鲁(改作锡喇萨鲁)等前去报聘,约期夹攻、求山后地、许岁币等事。 左仆射王黼共议回答国书信,再差马政随习鲁(改作锡喇萨鲁)过海,仍求割还山后云中府地土。差承节郎、京西北路武学教谕马扩随父行。   朝廷国书:"九月日,大宋皇帝谨致书于大金皇帝阙下:远承信介,特示函书,具聆启处之祥,殊副瞻怀之素。 契丹逆天贼义,干纪乱常;肆害忠良,恣为暴虐。知夙严于军旅,用绥集于人民。致罚有辞,逖闻为慰。今者确示同心之好,共图问罪之师。念彼群黎,旧为赤子;既久沦于涂炭,思永静于方陲。诚意不渝,义当如约。巳差太傅知枢密院事童贯,领兵相应。使回,请示举军的、日,以凭进兵夹攻。 所有五代以后所陷幽、蓟等州,旧汉地及汉民并居庸古北松亭榆关,已议收复。所有兵马,彼此不得侵越过关。外据诸邑及贵朝举兵之后溃(古本作“背”)散到彼馀处人户,不在收复之数。银绢依与契丹数目,岁交仍置榷场。计议之后,契丹请和听命,各无允从。苏寿吉家属并馀二员,请依应津遣,候当秋杪,益介熙纯。今差武显大夫、文州团练使马政,同差来使副还朝,外有少礼物,具诸别幅。专奉书陈谢。不宣。谨白。" 《事目》:   枢密院奉圣旨,已差马政同来使赍国书往大金国。所有到日,合行理会;议约事节,若不具录。虑彼别无据,凭今开列如后:   一、昨来赵良嗣等到上京,计议燕京一带,以来州城自是包括西京在内。面奉大金皇帝指挥,言“我本不要西京,只为就彼拿阿适(改作阿古)去,且留着,候将来拿了阿适(改作阿古),都与南朝。”赵良嗣等又言:欲先取蔚、应、朔三州;却言“候再来理会。”   今来国书内所言,五代以后所陷幽、蓟等州旧汉地及汉民,即是蓟、涿、易、檀、顺、营、平,并山后云、寰、应、朔、蔚、妫、儒、新、武,皆系旧汉地也(旧注:内云州改为西京,新州改为奉圣,武州改为归化)。除山前已定外,其西京、归化、奉圣、妫、儒等州,恐妨大金兵马夹攻来路,当朝未去收复。其西京、归化、奉圣、妫、儒等州,候将来大金国兵马回归之后,当朝收复。   一、今来国书内,巳尽许旧日所与契丹五十万银绢之数,本为五代以后所陷幽、蓟一带旧汉地及汉民,所以言幽、蓟一带便和西京在内。若不如此,则怎生肯与许多银绢?   一、今来所约应期夹攻最为大事,须是大金兵马到西京,大宋兵马便自燕京并应、朔州入去也。如此则方是夹攻,则应得今来相约也。若将来大金兵马不到西京,以便应期夹攻,其马政回于国书内,分明示及举军的确到西京月日,贵凭相应。 右付马政,候到日,即据具年语言事节,一一开说。如未信凭,即出此圣旨文字并逐节照会。相约不管漏落,仍取的确回书。庶早回归,准此缴申,无致留滞者。      十一月二十九日丙寅,马政至女真。   政等至女真,授以《国书》,及出《事目》示之,阿骨打(改作阿固达)不认所许西京之语。且言平、滦、营三州不系燕京所管。政不知元传言之详及平州元系燕地,但对以唯唯。遂留虏(删此字)帐前月余,议论不决。 (云注:宋一错再错,起始鄙视女真又欲借重错;军国大事口头预定错;精英治国、对多批外交人员均不交底、以致其临机应对无措。不以实力做后盾、幻想靠投机靠口舌之利开疆拓土。以玩笑对国事,必收获玩笑)   虏(改作金)人以朝廷欲全还山前山后故地、故民意皆疑,各以为:南朝无兵戎之备、止以已与契丹银绢坐邀汉地;且北朝所以雄盛过古者,缘得燕地汉人也;今一旦割还南朝,不惟国势微削,兼退守五关之北以临制南方,坐受其弊。若我将来灭契丹,尽有其地,则南朝何敢不奉我币帛,不厚我欢盟。设若我欲南拓土疆,彼以何力拒我?又何必跨海!讲好在我,俟平契丹,仍据燕地与宋为邻,至时以兵压境,更展提封,有何不可!徐议未迟。 惟粘罕(改作尼堪)云:"南朝四面被边,若无兵力,安能立国强大如此,未可轻之。当且良图,少留人使不妨。" 阿骨打(改作阿固达)遂将马扩随行射猎。马扩《茆斋自叙》曰:   阿骨打(改作阿固达)一日集众酋豪(改作部将)出荒漠打围射猎。粘罕(改作尼堪)与某并辔,令译者相谓曰:"我闻南朝人止会文章,不会武艺,果如何?"某答以“南朝大国,文武常分两阶;然而武有兼深文墨,文有精晓兵务者,初不一概言也。”粘罕(改作尼堪)云:"闻教谕兵书及第,莫煞会弓马否?"某答以“武举进士取在义策,弓矢特其挟色耳。”粘罕(改作尼堪)遂取已所佩弓授某,云:"且烦走马开弓,愿得略见南人射弓手段。"某遂策马挽弓,作射物状。粘罕(改作尼堪)愕然。   马行积雪中,虽晴日不消。至晚,阿骨打(改作阿固达)召某云:"闻南使会开弓,来日随我射一物如何?"仆答以“武举射生非所长,容试射之,恐或有得。”翌早,阿骨打(改作阿固达)设一虎皮坐雪上,授仆弓矢各一,其弓以皮为弦。指一积雪,使某射之,再中其端。阿骨打(改作阿固达)笑曰:"射得煞好!南朝射者尽若是乎?"仆答以“措大弓箭,软弱不堪。如在京,则有子弟所长,入祗候诸班直。天下禁军、诸路大事艺人及沿边敢(添一勇字)效用、弓箭手保甲,彼乃武艺精壮之人。如某,特其小小者耳。”   良久,阿骨打(改作阿固达)上马,顾大迪乌授某弓一、射生箭一,约云:有兽起,即射之。行二里,许一黄獐跃起。阿骨打(改作阿固达)传令云:“诸将未许射,令南使先射。”某跃马驰逐,引弓一发,殪之。自阿骨打(改作阿固达)而下,皆称善。是晚粘罕(改作尼堪)言:"见皇帝说,'射得煞好。南使射中,我心上快活。'"   次日还馆,大迪乌见先君,语甚喜。次日,阿骨打(改作阿固达)遣其弟韶瓦(改作硕哈)郎君赍貂裘锦袍、犀带等七件,云:"南使能驰射,皇帝赐。"粘罕(改作尼堪)父撒哈相公者云:"南使射生得中,名听甚远,可立一显名,今后唤作也力麻立(改作伊勒玛勒)。"译云:“善射之人也。” 某随打围,自来流(改作拉林)河,阿骨打(改作阿固达)所居指北带东,行约五百馀里,皆平坦草莽,绝少居民。每三五里之间,有一二族帐,每帐族不过三五十家,自过咸州至混同江以北,不种谷麦。所种止稗子春粮,旋炊硬饭。   遇阿骨打(改作阿固达)聚诸酋(改作将)共食,则于炕上用矮抬子或木盘相接。人置稗子饭一盌,加匕其上;列以荠韭、野蒜、长瓜,皆盐渍者,别以木楪盛猪、羊、鸡、鹿、兔、狼、獐、麂、狐狸、牛、驴、犬(删此二字)、马、鹅、雁、鱼、鸭、虾、麻(删此二字)等肉,或燔、或烹、或生脔,多以芥、蒜汁渍沃,陆续供列。各取佩刀,脔切荐饭。食罢,方以薄酒传杯冷饮。谓之御宴者,亦如此。 自过嫔辰州,东京以北,绝少羊、面,每晨及夕,各以射到禽兽荐饭。食毕,上马。每旦,阿骨打(改作阿固达)于积雪上以草荐一虎皮,背风而坐,前燎草木。率诸酋(改作将)至,各取所佩箭一只掷,占远近;各随所占左右,上马放围。军马单行,每骑止去五七步,接续不绝,两头相望,常及一、二十里。 候放围尽,阿骨打(改作阿固达)上马去后队一、二里,立认旗,行两翼骑兵视旗进趋。凡野兽自内赴外者,四围得迎射;自外赴内者,须主酋(改作帅)先射。凡围如箕掌,徐进约三、四十里,近可宿之处即两梢合围渐促,须臾作二、三十匝。野兽迸走,或射或击,尽毙之。   阿骨打(改作阿固达)复设皮坐,撒火炙或生脔,饮酒一两杯,骑散止宿。阿骨打(改作阿固达)尝言:“我国中最乐无如打围。”其行军步阵,大概出此。出猎既还,乃令诸郎君家各具酒肴,请南使赴饮。十馀日,始造国书。   时适元日,隔夕令大迪乌具车仗,召南使赴宴。凌晨,出馆赴帐,前近行五里。阿骨打(改作阿固达)与其妻大夫人者,于炕上设金装交椅二副,并坐。阿骨打(改作阿固达)二妻,皆称夫人。 次者抠衣亲上食物,以名马、弓矢剑槊为献,且曰:"臣下有邪谄奸佞、不忠不孝者,愿皇帝代上天,以此剑此弓诛杀之。"各跪上寿杯。国主酬酌之。次令南使上寿杯于国主及夫人。饮毕,阿骨打(改作阿固达)亲递二杯酬南使,阿骨打(改作阿固达)云:"我家自上祖相传,止有如此风俗。不会奢饰,只得这个屋子,冬暖夏凉,更不别修宫殿,劳费百姓也。南使勿笑。"然当时已将上京掠到大辽乐工列于屋外,奏曲荐觞,彼左右亲近、郎君辈玩狎悦乐,独阿骨打(改作阿固达)不以为意,殊如不闻。 宴毕,令南使往粘罕(改作尼堪)家,议事毕,遣使随马政来。      宣和三年正月,金人差曷鲁(改作赫噜)、大迪乌充使、副,持书来议夹攻。   金人国书: "正月日,大金皇帝致书于大宋皇帝阙下:适纡使传,遥示音华。载详别属之辞,备形书外之意。事须审而后度,礼当具以先闻。昨者赵良嗣等回,许与燕京并所管州镇。书载:若不夹攻,难应已许。令若更要西京,只请就便计度收取,如难果意,冀为报示。有此所由,未言举动的、期;所有关封,决当事后载知,亦当熟虑。 春令在始,善祝多祺。今差孛堇曷鲁(改作贝勒赫噜)、大迪乌充国信使、副。有少礼物,具诸《别录》,专奉书。不宣。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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