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别传之刀背藏身24.点一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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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丰睡了一觉醒来看看天色,不过卯时刚过的光景,按照往常这并不是秦丰起身的时候。可是今日不知怎地,秦丰却一点困意都没有,索性起身坐在床边,想起昨夜被小姑娘破掉的棋局,秦丰突然没来由的嘿嘿笑了两声,转身拿起一旁的玉白长袍披在身上就出了门,直奔扶姿(扶风改成扶姿啦)的房间。
扶姿夜夜睡得都晚,这个时候正自睡得香甜,忽而房门被敲得山响,扶姿怒从心起,抓起一个绣枕就向门口掷了过去。
“谁啊,急着投胎么!”扶姿啐到。
“扶姿,快醒醒,是我。”秦丰好言相求。
“你是谁!”
“哎呀,就是我啊,秦丰。”
“不认识!”扶姿掀起被子盖在头顶。
“扶姿姐姐?扶姿姑奶奶?扶......”
扶姿料定今日是睡不成了,起身拢着衣服走到门口,秦丰的问候语还没说完,门哗的一声开了。
“干嘛?还有完没完了?”扶姿扒着门缝,没好气的说。
秦丰倒是赔了一张笑脸:“扶姿姐姐,话说你的好八哥借我使使呗。”
扶姿翻了他一个白眼,说:“没门。”说罢就要关门。
秦丰一把扳住门框,“好姐姐,我知道你昨日施了奇香散在那人身上。你帮我找到她,我一准儿让她那个朋友还到凤鸣苑来。”
扶姿一听秦丰提起沈炼,忽的来了兴致,把门大敞开,揶揄到:“少来,我看是你自己看上那姑娘了吧?”
秦丰不认:“那倒说不上,还算有点意思罢了。”
扶姿抱着肩膀向前两步,走到秦丰近前,说:“你那棋局摆了那么久,被小姑娘三两下的就给破了,还说有点意思,我看你是遇上对手了。”
秦丰一拍手,说:“你别说,这姑娘破棋局还真有一手,我本是化阵法于棋局,没想到她一眼就看出了阵眼的所在。”
扶姿:“这两个人都不是泛泛之辈,那个男子虽然并未出手,但是我竟然一点衣服的边也没沾到。”
秦丰一乐:“你是没沾到,但是你的奇香散替你沾到了,好姐姐,好歹把你的八哥借我一用。”
扶姿挑眉看他:“神通广大的秦少爷还需要我帮忙么。”
秦丰:“你不帮我谁帮我,再说你不是也想知道他们住在哪么,不然你干嘛费那么大的劲接近他!”
扶姿:“你!”
秦丰:“我什么我,好姐姐,你帮我这个忙,我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
扶姿斜了他一眼:“什么消息?”
秦丰:“八哥?”
扶姿:“自己拿去。”
秦丰说罢就往楼下走,扶姿照着他的屁股就给了一脚,奈何秦丰脚底生风,并未踢着。
“消息呢。”
秦丰转过身急急的说:“师兄来信了,要找两个人。”
扶姿:“找什么人?”
秦丰:“说的不甚详细,只说其中一个是锦衣卫,让留意着。”
扶姿:“你师兄还在替朝廷办事?”
秦丰:“嗨,谁知道呢,这两年我见他的次数屈指可数,具体他做些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秦丰撂下两句话,人就已经下了楼,没影了。
扶姿被秦丰一闹,再浓的困意也烟消云散,转身进了屋子坐在梳妆镜前,慢慢梳着乌云一样的长发。
细细算来,扶姿也有快两年没见过他了。
秦丰下了楼,吆喝起随身小厮秦闲,二人骑着马擎着八哥急急的出了凤鸣苑。
八哥本来嗅觉不佳,但是这八哥乃扶姿亲自喂养,日常所食之中便有奇香散的异香,因此对奇香散的味道格外敏感。
秦闲手臂上带着护膊,扶姿的八哥已养了好些年,颇通人性,秦闲将手臂向上一扬,八哥扑扑翅膀直直的向西边飞去。
“跟上去。”秦丰话音未落,双腿夹紧马腹就跟了上去。
那八哥养在凤鸣苑中久不出笼,这一下飞的极快,秦丰好不容易才扬鞭跟上。可是一直飞到扬州城的西城门八哥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绕着城门盘旋了一阵子又掉了一个方向直直的往北飞。
秦丰心道:“这八哥想是待傻了吧!”眼下又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催马跟上。可怜小厮秦闲,平日里都在扬州城内跑,骑马的机会不多,人仰马翻的跟在后面,看的秦丰更是心焦气躁。
没曾想,这八哥好像有意兜着圈子,到了城北又向东,兀自飞个不停。
“吁!”秦丰长叹一声勒住缰绳,再往东就出城门进运河了,城门戌时三刻就落了锁,人是不可能出城的。秦丰抬头看了看立在高高城墙上的八哥,一双黑眼豆滴溜溜的转着,想来它也不解。
秦丰勒住马缰原地转了转两圈,扬鞭打马,直奔凤鸣苑。
秦丰刚走,一旁的窄巷子里便闪出一个人影,正是沈炼。
秦丰气冲冲的回到凤鸣苑,一溜烟的上了楼,木质楼梯被他跺得咯吱咯吱作响。秦丰一把推开扶姿房门,扶姿正坐在窗边的榻上悠闲的喝茶,见着秦丰说:“呦,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找着了?”
秦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着气的说:“你这八哥不灵啊,跑了半天什么都没找着。”
扶姿一愣,“你们都去了哪?”
秦丰拿起桌子上的盖碗呷了一口茶,“全城都跑遍了!”
扶姿低头抿嘴一笑,说:“是个聪明人!”
秦丰不明所以,“谁?你说谁聪明?”
扶姿抬头说:“八哥还我,人你也别找了,该来的自然会来。”
秦丰:“那不行。秦闲!”
秦闲答应着跑过来,“什么事,秦老板。”
扶姿噗呲一笑,“还秦老板!”
秦丰也不恼,笑着对扶姿说:“我就好这口!”又转身对秦闲说:“叫你手底下人去找,就找昨天在台上弹琵琶的那个姑娘。”
“欸。”秦闲答应着,转而又问:“那不是个公子吗?”
“你别管是姑娘还是公子,反正就是昨天和我比试的那个人,吩咐下去,谁找着了,我有重赏。”
————
却说昨夜沈炼和小丫头一进家门,沈炼就急急的回到东边书房换下了一身装束。
小丫头端着两碗水进来就看见沈炼已经换上了一身墨蓝外衣,手里则拿着刚刚换下的衣服往外走。
何莉安忙问:“还要出门?”
“嗯,你先睡,我去去就回。”沈炼脚步没停。
“先喝点水。”小丫头说着端起一碗水递到沈炼面前。
沈炼顿了一下,伸手接了过来喝了半下,剩下的半碗水被沈炼放在桌子上,转身出了门。
“什么事这么晚还急急的出去。”小丫头念叨着将另一碗水也放在桌子上,耳边却响起穿云的鼻呼声,抬头向院子里一瞧,沈炼正牵着穿云出了门。
这么晚了还骑马,沈大哥这是要去多远?他手里拿的刚刚穿过的衣服,想来那衣服上香味确实奇怪,都走了这么远了还久久不散,难道别人做了标记?
何莉安猛然意识到凤鸣苑要比自己想象的复杂的多,若真是姑娘的倾慕之情倒好,若是惹上其他什么牛鬼蛇神.....万不能一波不平一波又起。小丫头想至此处也急急的回到西边屋子换下一身衣服,院子里有一口浅井,何莉安提上两桶水来,将衣服细细的洗过。
何莉安洗过衣服就坐在院子的老树下乘凉,夜色沉沉似水,树荫下更显清凉,也不知道这是一棵什么树种,闻起来有着淡淡的香气,坐在这树下连蚊虫都少了很多。
穿云的脚力甚快,扬州城转了大半圈也没用上多长的时间,沈炼骑到巷子口就下了马,牵着穿云往家走。
已经是后半夜,街面上一个人都没有,黑洞洞的似墨池。若是以往这个时辰正是锦衣卫办大事的时候,可是今日沈炼却生出几分陌生的感觉来,不是因着换了地面,也不是因着手里的案子,但即使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沈炼心底默默发酵。
走着走着,忽然一道微弱的橘黄的光影影绰绰的透过来,沈炼分辨不出那橘黄的光来自何处,再向前走了十来步才发觉那一点子黄正来自自己家的院门口。
有一盏灯,在幽暗的夜兀自亮着,微弱,昏黄,却照进人心。
小丫头正在树下打着盹,人虽睡着,耳朵却竖的直直的,穿云的马蹄声一近,小丫头一激灵就醒了。
沈炼牵着穿云进了院,何莉安急忙迎了上去,问:“沈大哥,可是那香气不对?”
沈炼一进院就看见了何莉安凉起来的衣服,一挑眉说到:“你反应倒快。”
“这香气久久不散,我怕是被什么人盯上了。”小丫头眉头微皱,神色少有的严肃。
“无妨。”沈炼栓好马,两个人一边向屋子里走一边说:“若是阮继堂派来的人断不会如此委婉迂回,且看看再说。”
————
千里之外的京城首辅宅院中,管家老唐天不亮就候在了阮光禄的门外,听着里面有了走动梳洗的声音,老唐清清嗓子,小声报到:“大人,谢城来信了,昨个夜里刚刚送到的。”说完就禁声弯腰候着,不敢再说。
过了半晌,屋子里响起阮光禄沉厚慵懒的声音:“拿进来吧。”
阮光禄打开信封上的鹰隼封印,展信细读,一张严肃的面孔上渐渐露出怒色,“消息不错,谢城果真在辽东找到了杨皋,那日法场上被处决的人被掉了包,根本就不是杨皋。哼,杨皋兵败而回,竟然还有脸苟活!你书信给谢城,人就不必带回来了,只把他的脑袋带回来就够了。”
“是。”老唐答应着,又说:“继堂少爷托我和大人说,出来的日子久了,想回济州去,不知大人可否应允。”
阮光禄将手里的信放下,说:“罢了,随他去吧。不过你要告诉他,回到济州嘴要严实,我不想别人从他口中查到任何蛛丝马迹。”
“是,小的一定转告继堂少爷。”
阮光禄神色一转,问:“那边有消息了么?”
“回大人,还没有。”
“不中用,谢城回来了直接让他去。”
老唐答应着退了出来,抬头看看天,明明刚见天光,却又阴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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